假装纯情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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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听到爸妈的话，沈沐瑶抬头小心翼翼看我:“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情况紧急，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 “爸妈从西北过来也累了，我们先带他们回家好吗？” 沈沐瑶把姿态摆得极低，连我妈都看不下去。 “这点小事，哪值得上纲上线得讲。要我说瑶瑶这儿媳妇就是好，工作那么忙二话不说就来接我们，要是指望你啊，我和你爸得等到天黑。” 她是个细心又体贴的婆婆，一直觉得沈沐瑶跟我结婚也算是委屈了自己，所以一向站在沈沐瑶那边。我看着满脸紧张的沈沐瑶，不想在外面跟她吵架，就点头同意了，准备带爸妈回去。沈沐瑶的眼睛亮了起来，提前跑过去开门，还跟在后面帮爸妈搬行李。忙前忙后的，又得了一堆夸赞。爸妈从老家带了不少特产和食物，甚至还有亲手给小星缝的史迪仔玩具，就等着见到孩子送给他。开车时我不自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家里的事。爸妈年纪大了，还有高血压。小星去世这件事，我怕他们承受不住。我想得入神，连沈沐瑶跟着上了车都没在意。到了家里，沈沐瑶热情得帮忙把东西搬进去，还跑前跑后的给爸妈端水递茶。但老两口还是一眼注意到了客厅的空旷，并且向我询问小星的下落。 “今天周六，孩子还没放学吗？” “小星喜欢的那个什么仔，我和你爸亲手做的，快让他过来，小星看见了肯定高兴！” 35 35 空气变得凝滞。我和沈沐瑶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爸妈疑惑的看着我，慢慢察觉出不对的地方来。就算我保留了小星的东西，但家里没有孩子这件事还是很明显。客厅太过空旷，入门的地方甚至没有孩子常用的拖鞋。妈妈扫视了一边客厅，眼神定格在正中间小星的遗照上。她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哆哆嗦嗦得向我求证:“我问你，小星呢？他是不是出去玩了……” 她强行把视线转移过来，为小星的缺席找了合适的理由。但我没法再骗他们，我也骗不下去。 “小星，已经走了。” “脑癌，病发的很突然。在医院待了十二天人就没了。” “我那时候没反应过来，也不想让你们担心……” 话没说完，妈妈就哭着扑了上来，对我又锤又打:“那你也不能不跟我们说啊，那是咱家唯一的孩子，连五岁生日都没过，你怎么忍心不让我们见孩子最后一面。” “我们小星平时最是乖巧，两三岁就能认出奶奶来，居然就这样走了。贺之遥，你怎么照顾他的！” 面对妈妈的质问，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是啊，小星那样小，又聪明又乖巧，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当初不想让爸妈担心，加上事发突然，所以才没跟他们说。但如今妈妈还是哭得泪流满面…… 我好像又做错了。关于小星的事情上，我总是错。爸爸摸着缝好的史迪仔玩偶默默流泪。像是才反应过来儿子去世的消息似的，沈沐瑶愣愣得看着大厅中央小星的遗照，突然哽咽着冲过来朝爸妈跪下。 “小星的事是我不对，妈，是我没有照顾好小星，没尽到一个妈妈的责任。” “但你们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小星的事，我们大家都不想这样。” “你们别怪阿遥，他最重感情，小星的事最难过的就是他。那时候小星走了，阿遥恨不得也跟着离开，把我吓得半死。” “我还能生，妈，我再努力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可以再生一个小星出来，我求你们别这样，我们一家人总要把日子过下去！” 36 36 沈沐瑶扑在妈妈膝盖上哭得涕泪横流。她说的真情实感，好像真是个心疼孩子的可怜母亲。 “快起来吧，看你哭的，这事也不赖你。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就是舍不得小星，他多乖啊，好不容易养到那么大……” 说着说着，妈妈又抹了抹眼泪。她把沈沐瑶扶起来，疼惜得摸了摸她的脸，两人抱头痛哭。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沈沐瑶哭得真情实感，做不得假。从今天一整天她跑去火车站接我爸妈，一路上体贴入微。再到现在跪地认错。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想挽回我们这段婚姻。但小星的事横亘在我们之间，这段经历太惨太痛。我不敢原谅她。我甚至不想看到她。只要看到沈沐瑶，我就能想起当初小星含泪的眼睛。在动手术前听到妈妈出轨扔下自己的消息，那时的小星该有多绝望？沈沐瑶哭着冲爸妈道：“我知道之前小星跟我的姓都是因为爸妈通情达理，我也念着你们这份情。” “我和阿遥还年轻，只要他愿意，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说不定是小星再投胎转世了……” 我在后面忍不住冷笑。小星哪怕转世，又怎么会要她这样的母亲？沈沐瑶对自己，未免太过自信。当着爸妈的面，我面无表情的坦白:“我跟沈沐瑶离婚了，现在在走程序，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小星也不会想要她那种母亲。” 妈妈转头看着我，手指颤个不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离婚！”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小星刚走你又要离婚，你想干什么！” 沈沐瑶着急得上去安抚，不住得给我妈顺气:“妈，都是我的错，之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不怪阿遥……” “阿遥，快过来劝劝妈，那都是你的气话对不对？” 她越是这样，我妈就越觉得她通情达理，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我僵着脸，硬是不肯服软。家里又吵又闹得乱作一团。折腾到大半夜，老两口才在沈沐瑶的照顾下歇了下来。沈沐瑶跟我打声招呼就要离开：“爸妈已经休息了，你也尽快睡吧。明早我过来照顾爸妈。” 我转头看向沈沐瑶，眼里没什么情绪。 “你明天不用过来，我的父母我自己能照顾。” 37 37 沈沐瑶低头捏着包，手指用力的发白。但我不想给她什么幻想，或者像这样无休止的牵扯下去。 “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以后你都不用过来。” 说完，我转身准备上楼。沈沐瑶却突然从背后冲过来搂住我的腰，眼泪蹭在我的后背上，一片滚烫。 “阿遥，你是不要我了，是吗？” “哪怕我做的再好，再愿意付出，你都不肯回头。阿遥，我不想跟你离婚，也不想离开我们的家。” “我之前太任性了。爸妈对我那样好，你对我也好，我以为这些东西一直都会在我身边。” “我不是没想过分开，可是你跟那个同事一起出去的时候，我整晚整晚的失眠，我睡不着觉，我接受不了你牵着别人的手。” “阿遥，别拒绝我。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她哭得浑身颤抖。但我的心里无波无澜:“你累了，先回去吧。” “我不！” 沈沐瑶胡乱擦着脸上的泪，走过来仰头看着我。 “阿遥，我就一点都没可能了吗？” 我指着客厅里小星的照片，示意她看。 “你知道小星生病那几天在想什么吗？”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去看他？” 意识到了我要说什么，沈沐瑶仓皇得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你不来，我只能骗他，等他出院之后妈妈会给他买史迪仔。” “每次小星想见你，但你忙着跟季明飞厮混时，我都会假借你的名义送他史迪仔。” “次数多了，史迪仔都摞了满满一个房间，你还是没回家。” 沈沐瑶哆哆嗦嗦的后退。但我打定主意让她知道，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所以我拉着她去看爸妈留下的玩偶:“连我爸妈都知道小星最喜欢史迪仔，你知道什么？你了解小星有多少？” 沈沐瑶颤抖着嘴唇，脸上淌下两行热泪:“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清楚这些……” 我讥笑:“你当然不清楚，除了季明飞的事情，你了解我们父子有多少呢？” “小星为什么喜欢史迪仔你知道吗？因为史迪仔渴望家人，小星也渴望妈妈。 “他渴望母爱，沈沐瑶，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你对得起小星吗？” “我们没有可能，除非小星死而复生。” 说完之后，我转身径直上了二楼。任凭沈沐瑶在客厅哭到浑身发颤。 38 38 那天之后，沈沐瑶还是动不动过来接我爸妈吃饭，或者用别的方法带老两口出门玩乐。我警告过她不要这样做。但她绕过我直接联系了爸妈，老两口也愿意跟她出去。实在没有办法，我也就随她去了。有了沈沐瑶的陪伴，爸妈开怀了很多，逐渐从失去小星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沈沐瑶向爸妈解释了当初的事，坦诚那都是自己的错。也许是她的认错态度良好，也许是爸妈单纯不想让我离婚。总之，在沈沐瑶的坚持讨好下，他们原谅了她，甚至反过来劝我回头:“沐瑶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自己的发小骗了而已。” “况且小星得的是重病，是绝症。就算当时你们没有吵架，小星也未必能治好。” “之遥，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日子总得往前看。没了小星，你们还会有其他孩子。” 我知道爸妈的意思，也知道日子总得往下看。可小星走了啊。小星是我一点点带大的孩子，在我怀里从六斤多，长到一米高。他会甜甜的喊我爸爸，会给我带幼儿园发给他们的小甜点。这样的孩子，被亲生母亲忽视，被冷漠对待，最后被卷入母亲的出轨事件里病发身亡。我走出来了，那小星呢？他会慢慢变成这个家里遗忘的一员，再没人记得他的容貌，没人在意他的痛苦。那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不管是我或者沈沐瑶，谁都没资格走出来。对我来说，甜甜蜜蜜得跟沈沐瑶重归于好，或者生另一个孩子阖家欢乐。无疑是对小星的背叛。我绝不会做。面对爸妈明里暗里的撮合，我坚定得拒绝了他们，正好空出时间投身工作。峰顶项目运营的情况不错，官方资源走通之后，峰顶运营的芯片已经大规模投产。我们制作的芯片比现今市场上的传统芯片耗能更小，又比进口芯片价格便宜，放在销售市场上优势很大。林冲家里是做电商的，正好加了一把火，线上线下的订单很快爆满。不考虑到时候的顾客反馈和退货率，就目前峰顶的情况，半导体行业里绝对有林生的一席之地。当然，我的名字同样出现在上面。这是这次，他们给我加的前缀不再是沈沐瑶的老公，而是爆火的峰顶项目负责人。现在我出去，再也没人说我是什么软饭男或者沈总的那个保姆老公，而是恭恭敬敬得尊称一声贺总。就连沈母，在知道峰顶是我做的之后，都明里暗里递过来消息，问我什么时候时候有时间一起见个面。豪门的运行规则就是这样，从不看重感情，只有利润才能打动人心。从前我做家庭主夫，所有人都能骂我一句软饭男。现在峰顶横空出世，他们又纷纷递来橄榄枝求合作。人情冷暖不过如此。这个道理，我到现在才知道。现在想想，我当真替以前的自己不值。还不如一开始就专注工作，也不会被人那样理所当然的看不起。随着峰顶的爆火，我的工作越发忙碌，已经很久没听到季明飞的消息。还是私家侦探主动告诉我，季明飞过得不好。春城的招标会之后，有家企业接触了他，并以合伙投资的名义卷走了季明飞不少钱。那些钱还是他贷款拿到的，把季明飞卖了也还不起。不敢把情况透露出去，季明飞最近正在偷偷借钱。甚至又求到了沈沐瑶头上。只是这次不知是怎么想的，沈沐瑶居然拒绝了他。季明飞家里也是一地鸡毛。家族生意失败之后，季明飞的继母离婚跑路，现在正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处找人借钱度日。孤儿寡母的，漂泊在外多可怜。想了想，我笑着给私家侦探指了条路。让他把季明飞的近况和地址透露出去。一家人嘛，完完整整的才一起才算圆满。 39 39 峰顶火爆的程度超乎我们想像，想跟林生接洽的公司越来越多。包括沈沐瑶的沈氏和之前看不起我的那些二代们。林冲是个很好的领导，说是把峰顶交给我处理，就真的很少过问，只放开了让我去做。我倒也没刻意针对谁，合作公司这块只要有合适的，我都愿意接触。毕竟蛋糕太大，峰顶的销售额已经破了记录，想做得更好，只靠一个林生远远不够。因为这个，我在工作上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爸妈劝不动我，也只能这样看着我每天忙个不停，连他们的面都很少见到。毕竟他们年纪大了，起得早睡得早。我又是个夜猫子，经常加班熬夜。活动的时间不一样，有时候一天我们也见不上一面。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无波无澜的发展下去，但那天沈沐瑶着急得给我打来电话。 “爸高血压犯了，你抓紧到医院来。”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开了车就往医院赶。爸爸有基础病，之前还因为高血压住过院。那次他的血压高到了两百多，送到医院后差点没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