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田花蕊见田水仙给自己求情，也赶紧向楚妙发誓：“世子妃，我保证……我保证改过，求世子妃再给花蕊一次机会，花蕊保证此生不再踏入燕京，求世子妃……” 楚妙看着田水仙的眼神，透着很深的失望之色。 她走到田水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田水仙，说道：“我说，不能呢？” 田水仙从自己的衣里拿出了楚老夫人临终时给她的玉佩，抽泣着说道：“老夫人临终前让我把玉佩收好，她说……将来若我有困难，就把玉交到娇娘你的手里，你看到了玉，定会看在往日情分出手相助，定不会看着我如此困难。” “我拿着老夫人的玉求你放过花蕊本就是很无耻的一件事情，可我只求一次，求你把花蕊交给我，我把老夫人给我的玉还给你，好不好？” 楚妙望着田花蕊手里的玉，脑海里回荡着祖母在世时的英容。 她若不是念及田水仙曾替她照顾祖母，绝不会还留着田花蕊的性命。 可是田水仙这一求，也彻底断了她对田水仙的念想。 “水仙，你伴老夫人的时间将将三年，这三年楚家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是知根知底，楚相，是楚老夫人亲手送上断头台，她不曾求圣上网开一面。” “因为……她善恶分明，你今日拿着老夫人的东西求我，实在有辱老夫人待你的情分。” 她伸手接过了玉佩，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水仙与花蕊姊妹二人，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荒唐至极。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我不会能放过田花蕊，能不能救活她，就看你本事，这是我配的断肠毒，只要她喝下去，你就可以带她离开燕京城，是死是活，我不再过问。”楚妙手里拿着一瓶毒药。 萧幼清看着那瓶毒药，往楚妙那走了两步，被楚妙呵斥住：“老四，他是你三哥。” 萧幼清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田水仙。 她朝着楚妙那爬去，可是她的腿受伤了，她每爬一步都如针扎一般疼。 萧幼清用力攥紧拳头，心疼又难过，两难决择，他要怎么办才能两全，他该怎么做才能救赎她。 她终于爬到楚妙面前，从她手里拿过了毒药，最后起身，拖着受伤的腿朝田花蕊走去，对田花蕊说：“花蕊，喝下去吧，姐姐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我们的家乡。” “不要，我才不要喝，我不要死……唔……” 田水仙捏着田花蕊的嘴巴，将断肠毒灌入她嘴里…… 第1012章 田花蕊用力挣扎，但她手脚被绑，无法推开田水仙手里的断肠毒。 她虽医术不精，却精通毒术，她很清楚断肠毒的毒性。 毒性穿肠过，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肠烂而死，死时七窍流血，痛不欲生。 毒药统统被灌入田花蕊的嘴里，田水仙赶紧又从自己的衣里拿出了镇毒丸，也一并塞进田花蕊的嘴里，痛苦的说道：“花蕊，听天由命吧，不管你是生是死，姐姐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 说完，田水仙回过身，对着楚妙磕了几下头，道：“我把毒药都灌给花蕊喝了，现在能喝让我带着花蕊离开燕京城。” “水仙……”萧幼清站在她身后。 田水仙转头看他，将自己带在身边的玉童子拿出来，跪着走到萧幼清面前，把玉童子放到他脚边。 “四公子，你我情深缘浅，终是有缘无份，水仙就此别过了。” 话落。 田花蕊重重倒下。 她嘴里吐了好多血。 田水仙爬到她面前，抱起了她，四周萧家军让开了一条道。 她背起田花蕊离开了平南王府，萧幼清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突然握紧了剑，对着楚妙一拜：“三嫂，我……” “想去就去吧。”楚妙心力交瘁，眼眶醉涩的看着田水仙的身影。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低头看着捧在手心的玉佩，泪水汹涌流下。 她好想好想祖母，好想好想听她唤自己一声“妙妙”。 好想听祖母说“妙妙，还有祖母在”。 现在连水仙也走了。 萧幼清骑上马，快速朝着田水仙离开的方向离去了。 卫润也被萧家军带走，楚妙走入王府，望向被顾珠抱在怀里的平安。 平安还不知道自己曾身陷险境，她用着最纯真的笑容，甜甜的唤她：“娘亲，抱抱。” 楚妙从顾珠怀里接过了平安，把她抱紧在怀里，声音略显嘶哑的说：“平安，娘亲带你去找爹爹。” 她带着平安到皇宫。 彼时，皇宫大门打开，萧容瑾从里面走出来。 他快步奔向她，把楚妙和平安纳入宽大的怀抱里，俊颜贴着母女二人的脸庞。 “阿瑾……”楚妙想到自己的疏忽造成萧容瑾身体大损，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萧容瑾。 萧容瑾抬头，看了看眼含泪水的楚妙，笑道：“别怕，天塌下来，我抗着。” 他带兵围剿皇宫、杀权臣、刺伤太后、威胁燕帝，朝中文武百官不会放过他。 楚妙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 “你是说田花蕊的事情。”他腾出一只手为她擦拭脸庞的泪水说：“我全然知晓，你不是已经及时查出药材的问题了吗？那就还有补救的机会，妙妙，还有我萧容瑾在呢。” 那一句“妙妙”太遥远了。 只有祖母会这样唤她。 “走吧。”萧容瑾从她怀里接过平安：“我们也快离开燕京城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吧，我们先回王府。” “爹爹，娘亲，我们要走了吗？那我们要去哪里呀？我们为什么要走……” 萧容瑾牵着楚妙的手，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平安。 平安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天，他们的父母为了寻找她，把天捅了。 第1013章 勤政殿上，昨夜被绑入皇宫的文武百官和家眷皆未离宫。 他们跪在殿上口伐萧容瑾，要燕帝处置萧家，否则便跪死在殿上。 朝中无一人再支持萧家执掌兵权，燕帝处在了刀锋之上，若不处置萧容瑾，便会给朝中武将典范，可若处置了萧容瑾，他的路将更加艰难。 他很清楚今日之位是萧家推他上去，萧家足以权衡太后势力。 无论他怎么做，都存在风险，唯有一人站在他这边。 姜皇后以身子不适，传到勤政殿上，燕帝暂时离开大殿前往凤仪宫。 他快步走入宫殿。 姜皇后从床榻起身，向他行礼，燕帝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回榻上：“太医说你身子不适。” 姜皇后唇角看起来比往日苍白，脸上也没点气色。 她抓紧了燕帝的手掌，看着燕帝憔悴的面容，很心疼他。 “皇上，臣妾会顾好子嗣，是臣妾让太医到勤政殿说身子不适，要你来一趟。”姜皇后看着他的脸庞，忍不住的抬起手，轻轻擦拭他脸庞残留着一抹血迹。 可是血迹干涸，手拂过处，依然残留血色。 “朝中众臣诛伐融安世子，不乏有心之人从中作崇，皇上不能杀他，否则身边再无剑可用，太后垂帘听政指日可待，朝中太后势力将日渐壮大。” “皇后你……” 燕帝很意外，姜皇后会跟他说这些。 姜皇后打断他的话：“莫要怪臣妾参政，眼下不单纯是君臣政事，还是夫妻之事，你我夫妇一体，臣妾自要替皇上将来打算。” 她收回放在燕帝脸庞的手。 燕帝说：“你说的，朕都清楚，他们想借着此事逼朕斩了萧容瑾的脑袋。” “融安世子不能斩，但也不能不罚。”姜皇后说：“先前融安世子与你说，北境藩王梁永周有通敌谋反之心，可卸萧家兵权，由皇上掌握萧家军，再将萧家满门流放岭南，无诏不得回燕京，之后，你再调兵往北境、南境、远境、和东寮，萧家军到达各方，再让首将归位。” 姜皇后的一番话，让燕帝心头大惊。 “你想让他们回岭南盘洲安家。” “皇上，你觉得呢？” “朕觉得，皇后的规划极好。”燕帝伸手把姜皇后拉入怀里。 燕帝回到勤政殿后，向众臣保证，明日朝会定会给众臣一个满意的答复。 入夜。 平南王府来客了。 萧管事把人领入王府前院。 萧容瑾、萧容安、萧承望及平南王皆在。 四人向大厅内坐着的男人行礼：“叩见皇上。” 燕帝道：“坐下来谈吧。” 四人皆没有站起身，他们跪在地上，听候处置。 燕帝扫过四人，叹了一声说道：“昨日夜里，是杀朕改朝换代最好的时机，你们为何不出手，否则今日也不会被人逼成这样。” 萧容瑾不说话。 萧容安也没说话。 萧承望低着头。 平南王抬头作揖：“燕国还有明君在，不反，是因为知道只要有皇上，燕国百姓便能安康，国需要萧家的时候，萧家必在，若不再需要萧家，萧家可以放下武器，耕耘为民。” 他弯下身子，放下了兵权。 燕帝呼吸沉重，起身，走到了平南王面前，亲自拿起这沉甸甸的萧家兵权…… 第1014章 他知道萧家的魂，萧家的誓言，萧家对燕国的忠诚。 他起身，走到了萧容瑾面前，喉咙像哽着一根刺，难受的无法言语。 “容瑾，朕要夺去你们的爵位，把你们贬为平民，夺你们的兵权，将你们赶出燕京城，发放岭南，你可愿。” 燕帝眼眶微红，手微微攥紧了手中的兵权，嗓音嘶哑的问道。 萧容瑾抬手作揖，看向燕帝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他这一说，燕帝心里更加难受，他伸手握住萧容瑾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在他耳边说道：“萧家军兵权由朕打理，等你们前往岭南后，朕就会把十万萧家军从各地调遣到北境、远境、南境、东寮，等他们到那之后，你们便自行打算吧。” 萧容瑾瞳孔里的光轻颤了一下，聪明如他，一眼看穿了燕帝的心思。 但两人都没有明说出来。 “皇上，此一去，臣无法再伴君左右，朝堂外戚暗中涌动，太后娘娘手握重兵，明山更有一处暗矿，里面养着数万兵力，不知她太后老人家打算用这些兵来做何。” “这里是明山图纸，臣今日交给皇上。”他拿出了楚妙交给他的羊皮卷地图。 燕帝接过地图并未立刻打开。 “你们离开吧，燕京的事情交给朕。”他知道萧家的人离开后，自己要面临什么。 “还没有那么糟糕。”萧容瑾说：“今有权臣顾丞相在，皇上可再立新贵安言清入朝，做皇上左膀右臂，权衡太后党卫润，顾家还有才智出众的顾贤，更有姜家辅佐您。” 燕帝心情沉重的点点头。 然后转身看向萧容安：“容安，你也起来吧。” “多谢皇上。”萧容安起身。 燕帝走到萧容安身边，从自己的衣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那是女儿家的头钗，只是头钗的明珠掉了，上面还有破损的划痕。 萧容安在顾珠的房中见过另一只，不过她从未戴过。 “这……” “朕与萧二夫人相识时，萧二夫人丢失的东西，朕本想着，再见她时将她的东西归还于她，没想到再见她却遥遥无期，反倒在战事中不小心弄坏了她的东西，朕想，东西虽然坏了，可这毕竟还是她的，你替朕还给她吧。” 萧容安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燕帝手里的东西，这才从他手里接过了头钗。 他知道阿珠和皇上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 可他从未过问过。 现在他知道了…… 皇上对阿珠还有很深很深的爱意，否则不会一直收藏着她的东西。 他心里五味俱杂，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活生生拆了一对鸳鸯远，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朕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可有什么话要同朕说？”燕帝把平南王也扶了起来。 萧容瑾没有话要说，平南王自然也没了。 萧容安欲言又止。 燕帝问道：“容安，你有话还想说？” “对，我都要走了，有一句话一直卡在我心里头，我就想知道，皇上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顾珠，这个东西，我觉得还是皇上亲自还给顾珠最合适，我不想将来你和阿珠都有遗憾，你和阿珠好好道个别，缘份也就到这里，希望皇上日后不要再想了，否则在深宫中，日子只会很苦。” “阿珠，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 第1015章 平南王下意识的转头往身后的走廊看去，花丛后面走出了一道身影，那正是顾珠。 燕帝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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