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盛乔的胳膊,试图让她听自己的解释,谁知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腕子,盛乔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一下子将他甩开了。 “阿乔,你听我解释。” 徐肃年看了眼还没回过神的盛家父子二人,还是想先将盛乔安抚好再说。 可盛乔的反应比他先前想象得还要大,她拼命地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也不让他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阿乔,听我说,好不好?” 便是徐肃年一时也有些无措,还想再劝,却见盛乔直接伸手捂住了耳朵,“你是不是又要骗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再也不想听你说话了!” 盛乔说着,声音里已经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哭腔,徐肃年见她哭了,本想伸手去拉她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好,我不碰你。”徐肃年无奈妥协,“只是起风了,我先给你披件衣服,好不好?” 说着,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想要裹到盛乔的身上。 这时,立在不远处的盛怀义突然开口,“阿乔,过来,来阿爹这里。” 像是迷失在乱林中突然抬头看到了月亮,盛乔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男人推开,更没接他的披风,径直跑向盛怀义。 盛怀义展开手臂将女儿揽在怀里,另一侧的盛淙早已在徐肃年开口时,就解下了自己的外裳,默默地披在了妹妹身上。 父子俩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开口和他说话的意思。 徐肃年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在这时候一定不想理会自己,但不知为何,还是下意识地往前跟了几步。 走在后面的盛淙,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徐肃年时,俊朗的眉头还紧紧皱着。 两人年纪相仿,这些年又同在大理寺为官。 对于盛淙来说,徐肃年既是他的上峰,又是他未来的妹夫,两人之间不说关系有多亲近,至少也能算是点头之交。 他对徐肃年一向温和守礼,这还是第一次对他冷下脸,声音里好像带着冰碴子,“侯爷留步。” 只看盛乔那个天真跳脱的性子,就能想象到她家里人到底是有多宠爱他。 盛淙此时的态度徐肃年并不意外,更不会生气,多一个人宠着阿乔,那是他最乐意看到的事。 也正是知道阿乔受宠,盛家人知晓他欺瞒阿乔之后,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要强行断掉这桩婚事。 阿乔生气可以慢慢哄,总有一日能哄好。 可若是这婚事退了,挽回的机会就基本聊胜于无。 面对盛乔时,徐肃年多少有些手足无措,而此时面对盛淙,他则早有准备。 只不过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徐肃年停在盛淙跟前,然后毫不心虚地看向他,眸光里皆是坦荡。 “三郎君,你我共事这些年,我的为人你最清楚。” 此话一出,盛淙将要转身的动作果然顿了顿。 徐肃年见缝插针地动之以容,“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骗阿乔,但你要相信,我起先真的不知她是盛家小娘子。” 盛淙先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和阿乔,到底是怎么遇上的。” 徐肃年老实回答:“令妹离京那日,我正好奉陛下之命将要前往洛州,又不想大张旗鼓打草惊蛇,这才换了个低调的身份。不料盛小娘子也在那巷子经过,错上了我的马车。” “但我当时真的不知她是谁,只想着借她身份低调离开京城,谁知竟一路同行到了洛州。” 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盛淙听了果真没有怀疑,只冷声道:“你当时不知她的身份,我信。你想要隐瞒自己的钦差之名,我也能理解。可如今你们已经关系如此亲近,你又何必一直骗她?阿乔性子单纯,最讨厌旁人骗她了。” 徐肃年闻言没说话,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愿骗她?三郎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盛淙的语气,几乎和那天盛乔的如初一辙。 徐肃年知道他动摇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道:“我此行洛州为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洛州的水到底有多深,以至于连陛下都不敢完全放心。我此来洛州的消息不算隐秘,朝中很多人都知道。” 徐肃年神情苦涩,甚至还带着一点点不被理解的落寞,“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我和阿乔的关系,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他刻意留白,等盛淙去想。 果然盛淙思考半晌,便立刻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们还敢对阿乔出手不成?” “我也不知。”徐肃年摇了摇头,“但我不敢拿她冒险。” “你不知道……”徐肃年说,“当我知道阿乔就是盛家的三娘子,是我的未婚妻时。我的心里有多高兴。” “此行路上我与阿乔朝夕相处,虽喜爱她活泼天真的性子,却也不敢表露太过,毕竟我家中还有未婚妻。” “而当我得知,阿乔竟然就是燕国公府的小娘子时,我几乎是瞬间就想与她挑明身份,告诉她我是谁。” “可我不能,为了阿乔的安全,我不能告诉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徐肃年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下来,“明明我就是他的未婚夫,我们是名正言顺,却守礼不能告诉她,甚至要时不时听她提起退婚一事……” 说到最后,徐肃年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神色哀伤地看向盛淙,仿佛是想寻求他的认可,“元晦,你也是男人,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不知不觉间,徐肃年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疏远的三郎君变成了更为亲近的字。 但盛淙根本没有察觉,因为他早就被这一番话带跑了思绪。 他不自觉就顺着他的话去想:若自己有一个心爱的未婚妻,明明与她两情相悦,却因故不能告知她身份,还要每天听她编排自己,甚至还要听她说起退婚之事…… 盛淙总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头巾的错觉。 这样想着,他看向徐肃年的眼神里就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点同情,虽然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徐肃年只当没看见,接着说道:“不过我现下同元诲兄提起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阿乔的。” “可她现在不想见我。” 徐肃年语气失落,“只望元晦兄能替我在阿乔面前美言几句,不说让她原谅我,至少让我与她说上几句话罢。” 也是可怜人,盛淙看着他仍旧拎在手上的披风,叹道:“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与徐肃年交谈耽搁了一点时间,盛怀义也没等着他,直接向马场的管事借了一辆马车,带阿乔先走了。 本想回济善堂的,但那里人太多,盛怀义也不想郑墨跟着着急,干脆让随从沿街找了一家客栈,开了几间上房,抱着已经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阿乔上了楼。 盛淙慢了几步,等找到客栈时,盛乔已经睡了。 盛怀义看着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的架子床,对盛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盛淙会意,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盛怀义第一时间问:“徐肃年呢?” 盛淙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回答:“回驿馆了。” 盛怀义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问:“怎么了,你们两个方才谈了什么?” “也没谈什么。”盛淙说,“他就和我解释了一下当时到底为何要和阿乔隐瞒身份。” 盛怀义命令道:“把他和你说的话,一句一句和我复述一遍。” “是。” 盛淙应下,便将两人方才的对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盛怀义听了,眉头紧紧蹙起,却始终未发一言。 “阿爹,怎么了?” 盛怀义看了一眼儿子,仍是没说话,心里却在叹气。 他这一双儿女还真是一个性子,又傻又心软,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傻乎乎的信了。 徐肃年是何许人也? 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主管刑狱的大理寺,审过的冤案只怕比阿乔走过的路都多。 他虽没见过阿乔,可就阿乔那个天真不设防的性子,只怕几句话就在他面前漏了馅。 同行这么久,说徐肃年对阿乔的身份毫不知情,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至于什么为了阿乔的安全考虑,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去年的那件楚安侯府的案子不就是么。不仅牵扯到了朱家人,那还是惠国公的妻弟,徐肃年没有丝毫退怯,照办不误,甚至由此受封了端阳侯的爵位。 那样大的案子都敢办,惠国公府和皇后娘娘都敢得罪,若说他此时会畏惧几个不入流的贪官,实在太过可笑。 盛怀义虽然猜不出徐肃年瞒着盛乔的真正原因,却也知道这些都是在胡扯。 不过见盛淙这模样,估计是已经被他说动了。 从前他只以为这位年轻有为的侯爷是个报案的好手,没想到演起戏来也是天分十足。 盛怀义本可以不理会他,可脑子里想的却是饮溪马场看到的那一幕—— 阿乔垫脚凑在男人身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盛怀义也是过来人,知道那温柔缱绻的姿态中,藏着多少的柔情万种。 便是他这做父亲的,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宝贝阿乔会对一个男人露出这样一副小女儿姿态。 他知道,阿乔是喜欢他的。 这毋庸置疑。 否则她根本不会牵着他的手说想要嫁给他。 阿乔绝不是拿自己余生幸福去打赌的性子。 先前那桩棘手的事还没解决,他向陛下告假时,明显感觉到了陛下的不满。 他不确定陛下是否还没打消让阿乔进宫的念头,也正是因此,才会一直默许徐家拖着婚事不退。 因为这婚事,他的心里也是不想退的。 当时之所以会找上徐家联姻,除了门当户对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徐肃年是当今陛下的亲外甥。 就算陛下再想收拢盛家,也不可能和亲外甥抢女人。 因此只要阿乔成了徐肃年的未婚妻,陛下就不可能再将她纳进后宫。 这也是当初为何那么快就给盛乔定下婚事的真正原因。 而之所以没告诉阿乔,是不希望她有负担。 虽然皇帝生出这个念头,的确是想要拉拢盛家,但盛怀义并不想将这一族荣辱都压到年幼的女儿身上。 她的肩膀单薄娇嫩,该披的是锦衣华服,而不是一个不知前路的牢笼。 盛怀义不想让女儿入宫,最好的方法当然还是快些给她定亲。 徐肃年本就是他的第一选择,如今阿乔又对他生了情愫。 这婚事,到底还要不要退呢? 盛怀义一时竟也不能确定,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对盛淙说:“明天你亲自去官驿,请端阳侯过来见我。” 盛淙一愣,然后问:“那阿乔呢?” 盛怀义说:“还是让她先回济善堂罢,有墨儿那丫头陪着她,我放心。” 盛淙应道:“是。” 翌日清晨,盛淙先将妹妹送回了济善堂,然后便立刻到官驿去找徐肃年。 他去的时候太早,原还担心徐肃年还在睡着,不料底下人将他带进去的时候,徐肃年竟已经穿戴整齐了,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找他似的。 盛淙忍不住问道:“你难道早知道我要来找你?” 徐肃年否认,“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早些起来。” 盛淙听了这话,不由得朝他眼底看,果然看到两团青黑,只怕昨夜也是辗转反侧多时。 徐肃年只当没看见他打量的视线,问盛淙,“元晦兄来找我,是不是阿乔想见我了?” 盛淙摇了摇头,说:“是我阿爹,他想见你。” 晨起街上无人,何况那客栈离着官驿本来就不算远,徐肃年和盛淙骑马赶到的时候,盛怀义正和随从一道用早膳。 一见到他们二人,盛怀义便撂下筷子,“走罢。” 徐肃年看他一眼,难得恭敬的语气,应道:“是。” 盛淙也想跟着,可还没走两步就被盛怀义支开了,“三郎去用膳罢,我和徐家小子单独谈谈。” 盛淙只得顿住脚步。 徐肃年听着这个称呼,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很是顺从地跟着盛怀义走到了楼上房间。 进门后,盛怀义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徐肃年也坐。 徐肃年犹豫了一下,也还是跟着坐下。 旁边就有刚泡好的茶,盛怀义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他,然后看着他眼底的那一片乌青,说:“昨晚没睡好?” 徐肃年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是啊……我心里担心阿乔,实在睡不着。” 说是盛淙听了这话,只怕又要替他伤怀一番, 不料盛怀义听了之后却笑了,然后对他说:“阿乔最近是不会见你的。侯爷大可不必这么折腾自己。” 徐肃年微微一愣,没想到盛怀义会这么说,一时间没掩住眼底的诧异。 盛怀义却当没看见似的,轻哼一声,道:“还是说,你这样子其实是做给我看的?” “你早知道我会见你。” 虽是疑问句,但说这话的时候,盛怀义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徐肃年没说话,盛怀义也没催促。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姿态看起来十分悠闲。 半晌,徐肃年缓缓笑了一下,眼底却没什么情绪,他不怎么走心地恭维道:“燕国公果然是聪明人。” 盛怀义亦轻勾了勾唇角,算是应下了徐肃年的这句夸赞,然后又继续问道:“那这样说来,昨天在马场的那一幕,也是侯爷故意设计想让我看见的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从昨晚到现在,便是在坦诚身份时,尚且能保持冷静的徐肃年终于变了脸色,看向盛怀义的眼神中,也带了更深一层的探究。 他当然是故意的。 当初的订婚来的猝不及防,便是母亲也没说到底什么原因,但他知道,自己对盛家来说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否则低调了这么多年的燕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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