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流动资金。 “是啊。”盛韵忆困惑,“贺尘,你认识她也挺久了,她因为什么事这么缺钱?当初留在你身边,也是因为钱吗?” 这句话让周贺尘的心脏绷紧了一瞬,坠空的钝感再次袭来,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声音却还温和:“韵忆,你不用管她,也不要靠近她,我怕伱受伤。” “我知道了。”盛韵忆低声说,“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看她吧,或许能让她恢复正常。” 周贺尘并没有答应,只是说:“我晚上接你去吃饭。” 两边通话同时结束,几人的心都不怎么安宁。 “韵忆,今天也让你受惊了。”秦夫人上前,依然是一副亲热的模样,“我们阿先可从来都不会玩女人,他脾气是坏了点,但听你的话,有空多来秦家坐坐,伯母非常欢迎你。” 盛韵忆只是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伯母,我们先回去吧。” ** 林家。 夜挽澜关上门,低声:“婶婶受惊了,很抱歉让你差点被我拖累。” “你——”许佩青看着她,眼神微动。 然而,转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冷了下来,一言不发进入卧室里。 “砰!” 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 夜挽澜站在原地没动,四年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波澜不止。 ——阿澜,我从南城买了点特产,你要不要…… ——什么蛋糕?我只吃白天鹅出品的蛋糕,你这蛋糕多少钱一斤?呸,赶紧带着你的廉价品滚! 蛋糕碎了一地。 同时碎掉的还有许佩青千疮百孔的心。 夜挽澜闭了闭眼。 她被困在身体里的四年,只能听和看,不能说也不能动。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这是她早已从她字典里抹除的一个词语。 而至今,她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被穿越女占去。 凭什么偏偏是她?! 愤怒吗? 不甘吗? 只有痛……痛到神经仿佛被烈火烧红。 她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银河,光团闪动,无数数字漂浮,像是某种代码。 “叮咚!” 消息提示音让夜挽澜蓦然惊醒,她冷静下来,幻象也散去。 :夜同学,明天一中古典乐器展,有没有兴趣?你一定要来啊,音乐对你的病情恢复也十分有帮助。 :我会准时到。 她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涌进,落在七弦琴上,仿佛音符轻轻跳跃。 好天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的太阳更加柔和。 夜挽澜戴了一顶渔夫帽,去赴容域的约。 容域和晏听风在心理室等着她。 她知道容域是容家人,太素脉的传承者,但为何会来到江城一中当一名心理医生? 她沉吟半晌。 这个容家人看起来不像是个聪明的。 “夜同学,有没有喜欢的人?说来听听?”见到她,容域兴致勃勃道,“我有职业操守,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有一种治疗,叫做爱情疗伤法。 夜挽澜淡淡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不过已经死了。” 拿个死人当挡箭牌,不为过吧? 在争天下的这条路上,情爱于她来讲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用不到。 容域一愣:“死人?谁啊?” 难不成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让他怎么治! 夜挽澜随意地说了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人:“神霄楼主。” 晏听风忽然抬头,漂亮的凤眼眯了起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容域失笑,“我这兄弟他前阵子也说他喜欢一个死人,永宁公主。” 夜挽澜和晏听风的视线对上,对方神色自若,朝她一笑。 她沉默。 嗯,拿一个死人当挡箭牌,委实过分了。 夜挽澜起身,出去转转。 心理室的门关上。 又静了两秒,晏听风才缓缓开口:“可惜……” 容域不明所以:“可惜什么?” 晏听风轻轻抚摸着心口,只是笑着叹气,眸中水色漾开。 可惜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注1] 他好恨,恨三百年前神州尽毁,殒骨百万。 恨山河破碎,他无能为力。 恨昔日故友尽数战死,无一存活。 恨三百年后他从长眠中苏醒,纵然有北溟术法和噬生蛊护持,也只能拖着一个残败的病躯。 如果那个时候,永宁公主还在…… 晏听风收回了思绪,声音淡淡:“国际战略研究所那边有没有回话?” “没有。”容域叹气,“那可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人家又没开天眼,凭着那么一点线索也推断不出来敌人啊。” 晏听风阖上双眸:“有消息通知我。” 容域委实无法理解晏听风的执着。 三百年过去了,入侵神州的敌人肯定也死了,生活早已继续,还有什么值得去追逐? “兄弟,看开点,咱们没必要沉溺过去,未来——” 容域的话未说完,晏听风忽然睁开了眼,视线慢慢地转向他。 这一瞬,仿佛有刀剑与雷鸣同时落下! 容域震惊于他瞳中的杀意,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好在这时有脚步声响起,另一股气势破门而入,竟是将晏听风身上的杀伐血气尽数化解了去。 容域愣愣回头,见到女孩一手抱了一把古琴。 夜挽澜颔首:“借来的,要听么?” 晏听风看向她,眉眼间的戾气和阴郁已尽数消散:“恭敬不如从命。” 夜挽澜略略点头:“就当是那双鞋的回礼。” 晏听风一怔,旋即微笑,仍然是温柔的模样,观不出任何阴暗:“好。” “不得了,竟然有人能治你。”容域嘀嘀咕咕地也坐下来,安静地听琴音。 古琴声宛转悠扬,和风一起打着转,飘到窗户外。 熟悉的音律让周贺尘怔了怔,他抬起了头,朝着心理室的方向望去。 “贺尘,怎么了?” 盛韵忆觉察到他的出神,也抬起了头。 古琴声从三楼的第二个房间传来,如山间清泉般清冽,又如幽谷雀鸣般空灵。 周贺尘的神情恍惚,低叹一声:“这古琴声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住在南城的日子,以前我曾经还听过……” 他没再说下去。 他出生时,华轮寺的僧人说他命中有一劫,需要养在乡下方可避过。 所以他自小跟着外婆在南城长大,十岁才被接回江城。 南城文化气息丰厚,街上随处可见手工艺人,耳濡目染数年,他也十分喜爱古典音乐和文物。 盛韵忆笑:“那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是哪位名家。” “还是你明白我。”周贺尘也笑。 两人一起上楼。 以晏听风的耳力,早在周贺尘和盛韵忆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了一切。 他闭上眼,眼尾流露出淡淡的杀意:“谁都不见。” 容域还很茫然:“啊?” 茫然了十几秒,直到门被叩响,他才明白了晏听风是何意。 容域原本没想理,但门外的人显然十分坚持,又敲了数下,他这才将门打开,烦躁道:“干什么?” 周贺尘只想知道弹古琴的人是谁,门口却被容域堵得严严实实,只能瞥见绣着金龙花纹的蓝色裙摆。 容域:“看什么看?你谁啊?” 周贺尘眼神瞬间一戾:“伱——” “先生,真是抱歉。”盛韵忆及时握住周贺尘的手,温温一笑,“只是我们不知道是哪位名家在弹古琴,我和他都喜欢古典音乐,想拜访一下。” 容域十分冷酷:“不行,滚!” “砰!” 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周贺尘的神情也彻底冷了下来,手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江城会有人不认识他? “贺尘,别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体。”盛韵忆安抚道,“艺术名家们多少都有些脾气,先回去查一查是哪位名家最近的行程在江城,我们再拜访不迟。” 周贺尘缓缓吐气,心也平静下来:“好,听你的。” “我们先去观展吧。”盛韵忆挽住他的胳膊,两人离开。 休息室内,琴音流淌,不绝如缕。 琴音缥缈,却让人眼前浮现出了一股强劲的溪流,突破层层重峦叠嶂,最终汇入广阔的大海,与暴风雨一起击碎顽石。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了,浪涛也歇止。 “这就弹完了?”容域像是才从一场长梦中惊醒,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也听过很多场古典音乐会,这是他第一次意犹未尽。 “嗯。”夜挽澜将琴放下,颔首,“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夜小姐去哪儿?”晏听风咳嗽了一声,微微地笑,“我送送夜小姐。” 夜挽澜回头,静静地看了他三秒,眉挑起:“好啊,你去开车,我等你。” 望着女孩的背影,容域挤眉弄眼地问:“兄弟,你喜欢她?” 晏听风眨眼,笑得温柔,每个字都带着浓情蜜意:“喜欢,很喜欢。” 容域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觉得,这是想把对方做成标本的那种喜欢? 他战战兢兢地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原本他只用应付晏听风一个疯子,现在变成了两个不说,他兄弟还因为夜挽澜这个疯子更疯了。 这个世界,他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 晚上九点,夜挽澜和程清梨见面,照例带了一杯她喜欢的奶茶。 “澜姐,今天这么晚了,咱们要去哪儿啊?” “今天去找我们的服装设计总监。” 程清梨下意识道:“在哪个会所?” “不。”夜挽澜目光远望,“他在小金山。” 小金山是江城东边的一座野山,赛车爱好者常在这里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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