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与月亮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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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街边的公共卫生间简单梳洗整理了一番，又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个面包囫囵吞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可当我回到家时，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邻居华阿姨看到我，连忙拉住我，焦急地说：“楚盈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妈……你妈被小殷背着上医院去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几乎是立刻冲向了医院。在病床上，我终于看到了脸色苍白如纸的妈妈。萧殷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妈！” 我冲过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妈妈看到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地质问： “楚盈，你告诉妈，你是不是真的用730分的高分，报了大专？” 我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萧殷。萧殷迎上我的目光，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楚盈，我只是想提前跟阿姨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知道了更接受不了。我没想到阿姨会这么激动……” 我气得浑身发抖， “萧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给我出去！” 我不想让妈妈再看到他，再听到他说任何一个字。萧殷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皱起了眉头： “楚盈，阿姨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走？我会留下来照顾阿姨的。” 牋齈簑獪嬽癧嵗蟨块睽颮浹馅芊礏懪 “妈，”我转头看向泣不成声的妈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报考大专，我填报的是清北。” “姜楚盈！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萧殷突然拔高了声音， “阿姨都这样了，你还想继续骗她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我妈面前： “阿姨，您看，这是楚盈亲手填报的志愿，千真万确！她报的就是北城那个二本学院！” 照片上，赫然是我昨天在萧殷帮助下填写的志愿截图。妈妈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那张截图，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妈！妈您别看！” 我气急败坏地一把打开萧殷的手，慌忙去给我妈顺着胸口。床头的监护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滴滴声。我心里一颤，医生和护士立刻冲了进来，将我们隔开，开始紧急抢救。 “病人家属！你们在干什么！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护士长严厉地斥责道。我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母亲，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萧殷的脸上！萧殷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起一道红印。他也怒了， “姜楚盈！你发什么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阿姨好！长痛不如短痛，难道要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再告诉她真相吗？” 他似乎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语气越发强硬： “如果这个结果你不能接受，没关系，你可以复读一年，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以你的实力，复读一年，肯定能考上南城那所211，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一个学校！” 原来如此，他刺激我妈，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我复读。因为他知道，我妈有多看重我的成绩和前途，她绝对无法接受我从一个板上钉钉的清北生，报考二本院校。 “萧殷！我报考的就是清北！我报考哪里、复不复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现在立刻给我走！” 我指着走廊的尽头， “我妈要是出了任何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殷大概是被我从未有过的疯狂模样震住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还是怒气冲冲地撂下一句“不可理喻”，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我靠在墙上，双腿发软。许久之后，医生终于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告诉我，妈妈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情绪依然很不稳定，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受刺激。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妈妈才悠悠转醒。我握着她冰凉的手，轻声告诉她：“妈，你相信我，我报的真的是清北大学。” 妈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虚弱地问我：“那小殷给我看的那个……是怎么回事？” 我心脏一紧，生怕再刺激到她，只能强笑着解释：“那个是我跟萧殷开玩笑，没想到他当真了，还跑来跟你说。” 妈妈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 高考成绩很快就公布了。我以730分的高分，成为了当年的省状元。市里和学校联合奖励了我二十万奖学金，这对我们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也让我妈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就在妈妈出院回家休养的第三天，萧殷的父母，萧叔叔和胡阿姨， Yw兔r|&兔WN故f~事}屋t提rV取YfW本*4文X勿lQ私?Y自X搬=%8运&mJ 带着一脸怒容的萧殷找上了门。我将他们拦在了门外，语气坚决： “叔叔阿姨，我妈身体还没好利索，经不起折腾了。” 胡阿姨看着我，眼圈泛红，她一把将萧殷推到我面前， “萧殷！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楚盈道歉！都是你干的好事，差点把你姜阿姨气出个好歹来！你今天必须给楚盈一个交代，想想怎么补偿人家！” 萧殷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胡阿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哽咽： “你忘了你小时候是怎么跟你姜阿姨保证的吗？忘了你爸是怎么叮嘱你的吗？楚盈她爸是为了救你爸才……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你姜阿姨和楚盈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数吗？” 一直沉默的萧殷，却突然抬起头，情绪激动， “够了！你们还要用这件事绑架我到什么时候！”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是，我爸的命是姜叔叔救的！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这个，我就要赔上我自己的一辈子吗？我就要永远活在你们的恩情里，永远按照你们的意愿去生活吗？！” 胡阿姨和萧叔叔都愣住了。 “小殷，你怎么能这么说……” 胡阿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好好照顾楚盈，要保护她的。” “那只是小时候的玩笑话！你们也当真？” 萧殷冷笑一声， “我受够了！受够了姜楚盈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我！我就是想让她离我远一点，哪怕只是一年！我想喘口气，我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求求你们了，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狠狠扎在我的心上。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我回头一看，是妈妈。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殷，显然，刚才萧殷的话，她都听见了。胡阿姨和萧叔叔也看到了我妈，脸上都露出了尴尬和愧疚的神色。妈妈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胡姐，老萧，我不知道……老姜当年救了你家老萧这件事，给小殷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和压力。” “这些年，我知道我家早餐店能拿到那个黄金位置，还有比别人低不少的租金，都是你们在背后帮忙打点，用你们的资源置换来的。你们为我们家付出的，其实早就足够偿还那份救命之恩了，你们早就不欠我们什么了。” “既然孩子心里这么不痛快，觉得被拖累了，那以后我们两家还是少联系，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吧。” 胡阿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哽咽着摇了摇头，看向我妈。我妈却只是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胡阿姨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萧殷， “算了，萧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也管不了你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说完，她和萧叔叔，朝我和妈妈点了点头，离开了。楼道里只剩下我和萧殷。萧殷看着我，声音低了几分： “楚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好心，没想到姜阿姨会那么激动。” 我想到妈妈为了让我能安心读书，为了让我过上不比其他同龄人差的生活，起早贪黑，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日地操劳，想到萧殷以前还经常帮着胡阿姨给我家送各种补汤，嘘寒问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妈的身体状况？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可笑。我指着楼梯口，声音冰冷， “滚。” 眼前的弹幕忽然一阵闪烁。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弹幕。片刻后，我进了屋。我握着妈妈的手，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发生什么事，妈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不说，妈只会胡思乱想，更担心你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扛着。” “记住，楚盈，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委屈自己，作践自己。妈什么都不要，妈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妈妈的话，瞬间冲垮了我强撑的坚强。我扑在妈妈的怀里，放声痛哭。等我平复下来，她轻声问道：“楚盈，你说的昨晚在同学家住的，也是骗妈的吧？” 我深吸一口气， “妈，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太激动，好不好？” 妈妈点了点头。我将昨晚被萧殷反锁在包厢卫生间一夜的事情，告诉了妈妈。 “这个萧殷……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