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相,人是白天出名的,武将是晚上爬窗的。这么说可能夸张,但方衍确实收到了好些个橄榄枝啊。 跟方衍打好关系,日后残了能办加急。 晁廉可倒好,他跟方衍绑定。 如此珍贵的杏林医士,说要就要,主上还答应了!若是换做自己出列请战,开口能要到一个杏林医士随军辅助?呵呵,抢不到。 晁廉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得尴尬假笑。 另外两个武将没想到还有这福利。 “恭喜恭喜。” “恭喜晁将军。” 一声声恭贺道喜让晁廉无所适从。 不是,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直到他带着军令回去收拾东西,调遣兵马,也没想通这个问题。想不通,他很快就将问题抛到了脑后,因为少冲在闹腾。好大一个人,还跟孩子一样任性坐在地上,两条腿直直伸着,岔开挡住营帐大门,双手抱胸鼓着腮帮子。方衍被他的坐姿气到两眼发黑。 晁廉:“……” 果不其然,他看到方衍去找鸡毛掸子了。 这玩意儿属于消耗品。 公鸡拔毛速度抵不上报废速度。 只因为少冲越来越能惹六哥生气,六哥一生气就撸袖子,架不住少冲有武气护体,文心文士那点儿力道跟挠痒痒一样不带劲儿。 六哥就改用鸡毛掸子了,专门打少冲。 “六哥――六哥――六哥――” 正赌气踞坐的少冲被打得抱头鼠窜,营帐不大,以少冲的身手也要挨几下。鸡飞狗跳之中夹杂着六哥愤怒的咆哮,晁廉都能看到六哥失控喷出的口水:“踞坐!踞坐!你踞坐给谁看?你信不信老子将你那玩意儿拧下来打个结!下次再踞坐一个试试看啊!” 晁廉小心翼翼贴着进来,生怕被波及。 少冲也是活该啊。 虽说他这会儿穿的是合裆裤,但踞坐对于文士出身的六哥而言还是太出格了,活该被打。少冲闹脾气的结果就是挨了一顿胖揍。 看着少冲手臂上一条条红痕,晁廉下意识龇牙:“十三,你怎么又惹六哥生气?” 少冲道:“你们都不带我去上南。” 晁廉一猜就知道是为这事儿。 “不带你去也是为了你好。” “但你们不是说咱们以前都在上南?” 少冲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特别是那次重伤醒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只知道身边两个人气息很舒服,下意识想要亲近。随着伤势好转,他也慢慢能记住、理解一些事情。六哥和十二哥告诉他,他以前还有十个哥哥,每个都对他很好很好。 少冲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擦了掉,擦了掉,仿佛眼睛坏了。 六哥沉默,十二哥笑容勉强。 六哥告诉他,他们的家乡在一个叫上南的地方。尽管十三个结拜兄弟就两个是上南人士,但在其他人心中,上南就是唯一故乡。 那里承载着所有人最美好的回忆。 既如此,自己为何不能回去? 晁廉被少冲这话问得语塞,情绪也随之低落:“正因如此,十三现在才不能回去。咱们现在是康国武将,要服从军令,一切以大局为重。以你的实力,去上南是浪费。” 主力仍以河尹为主。 高国想要拿下上南便只剩偷袭。 偷袭这事儿只有一次机会。 事先有准备,兵力充裕就能防守下来。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重原因便是敌人之中可能有二十等彻侯助阵,永生教的教主是个潜在隐患,在正面战场亮相的几率极大。若是文武颠倒,少冲极有可能会是表现最亮眼的一个。他也期待少冲被的心智能借助此次机会得到改善。 这些打算对于少冲而言太复杂了。 少冲果然没听懂:“不懂。” 方衍道:“因为这里更需要你。” 少冲哼了一声:“不懂。” 方衍又道:“你不在意少白的安危了?” 少冲刚想回答,却想到此前少白“背叛”的一幕幕,心下赌气,哼道:“不懂!” 方衍故意重重叹气,余光注意少冲反应,扬高音量:“那算了,让少白等死吧。” 少冲坐不住:“死?” 这个字他是懂的。 之前被他徒手撕碎的、拧断脑袋的、一掌拍成血沫的……这些人都叫“死”,人死了就会搬去地下住着,被一个叫阎王爷的坏东西欺负。他预想一下少白的一百种死法,心有不忍,面上不情不愿道:“哼嗯,好吧。” 少白是无情无义负心汉,但自己讲义气,不忍他被人拧断脑袋撕碎身体拍成血沫。 晁廉和方衍见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同时又有些微的心酸。 唉,孩子大了。 三言两语将少冲打发出去。 晁廉二人略作休整便星夜出发。 根据此次情报,敌方兵马会有至少一名文心文士,结合栾信的情报,这名文心文士的文士之道圆满,目前只知道基础能力是振奋士气,圆满状态未知。不知是在此基础进一步提升,还是衍生出另一种能力。方衍想了想:“是世家中人?为兄略知一些。是谁?” 方衍自己的出身也不算差。 在这个教育资源匮乏,被一小撮人高度垄断的当下,没点儿底蕴机遇都成不了文心文士。方衍原先的圈子跟世家打交道频繁。 晁廉回忆情报:“此人姓贺,名述,字不作。贺氏大宗那些人,我大概有点印象,但不曾听说贺述这人。这个贺述能圆满文士之道,不会是庸碌无能之辈。他应是小宗的。” 贺氏分支众多,小宗林立。 世家高门彼此联姻,族谱关系混乱得很。 晁廉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个小宗分支的。 方衍喃喃道:“述?述而不作?” “六哥知道他?” 方衍道:“自然认识。” 不仅认识贺述,还认识贺述他弟弟贺信。 “以前怎没听哥哥说起过?” “没听过正常,为兄认识他们兄弟还在你和大哥之前。贺述跟贺信这对兄弟……”方衍说着露出古怪神情,选了个粗暴又很直白的形容,“……都有病。贺信体弱多病,贺述几次求医上门,一来二去就混了个脸熟。” 他们原先也算是一个圈子的。 人际关系重叠比较大。 “偷袭上南这一路兵马是贺述的话,有点麻烦。”方衍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马,补充道,“进入上南,记得先清人。” “清人?” “再弄点儿引雷的东西。” “引雷?” 方衍笃定:“贺述的文士之道初时可振奋人心,圆满状态绝对能妖言惑众!不是策反人就是借用雷劫。开战之后提防着点,必要的时候先杀他,别给他任何出手机会。” (つД`) 讲个丢人的事情,昨天陪人去妇幼看病,等待的过程有个戴口罩的女人拿着聋哑人残疾证还是啥的,希望能扫码捐款,还是三十。又说白血病什么的,我看着好可怜。当时也懵逼,没想到是骗子,就给转了,回过头一想啊啊啊啊,整个人都要炸了,那可是五六杯蜜雪冰城柠檬水啊! ps:上一章关于栾信的圆满条件,他的文士之道是,所以要求他要么啥都会一点,要么就精通。所以只要他复制过99个圆满文士之道,或者9个经验刷满的至臻,二选一就能晋升。 普通的不算数。 通俗来讲就是打怪升级,绿怪、蓝怪、紫怪。绿色小怪不给经验,蓝色小怪积一分,进度1/99,紫色小怪积一分,进度1/9。两个任务完成一个就算晋升成功。 典型的自己努力不如让同僚努力┑( ̄Д ̄)┍ pps:唉,年前电脑系统崩了,文档丢失,我记得给方衍的人物卡有写他的字,但忘了正文有没有提…… ppps:又是月底了,大家还有没有月票啊 1058:要保持警惕心啊 “借用雷劫?” 晁廉被这四个字震撼得私语。 眼前仿佛重现那一日毁天灭地的威势。 那种破坏力带来的威压,甚至胜过面对无法撼动的敌人!敌人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肉体凡胎,它的上限是可以想象到的。然而天雷属于天威,即便是二十等彻侯在它面前也只是一只稍微强壮的蝼蚁。六哥却说如今有一只蝼蚁有能力借助天威? 方衍道:“嗯。” “当真?”晁廉也不想质疑六哥。 “这还能有假?八九不离十。”方衍不是很想回忆以前的事,“为兄当年给贺好古医治的时候,对他们有些了解。贺述书房藏着一卷言灵孤本,据说是大贤良师所著。” “大贤良师……” “嗯,就是那个让许多人讳莫如深的妖道。”方衍这话打断晁廉接下来的几个字。 晁廉想说的是“大贤良师是谁”。 “为什么是妖道?” 方衍淡声说:“人家都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了,清之觉得‘苍天’是谁?多少光受祭而不干事的昏庸暴主被一块儿骂了?被人指着鼻子咒骂要死,不喊他妖道,难道封他良师?他的生平零散记录在一些孤本的边边角角,据说他能用符水治人,道众数十万。” 晁廉话题跳得快:“符水能治人?” 方衍用手中卷着的马鞭敲打晁廉脑袋。 “符水救人?符水要是能救人,为兄每次在你一脚踏进棺材的时候,给你灌一肚子符水可好?治好他们的自然是药!多少庶民手中无钱无地无粮,求医无门,有些人甚至不是病,而是饿昏了头,符水是药也可能是一碗清粥。庶民感恩戴德,可哪个‘苍天’会喜欢这种人?” “肯定不喜欢。” 方衍嘲讽道:“不仅不喜欢,还视为洪水猛兽,与其相关的言灵都能定为禁书。” “所以,贺述跟这位大贤良师……” 不管底层庶民怎么想,至少在掌控绝大部分言灵资源的阶层眼中,这位大贤良师绝对够得上“妖道”二字。贺述出身世家却推崇这么一位“妖道”,还收藏相关的禁书? 晁廉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他倒是个好人。” “不!”方衍回答很干脆,“为兄说过,这对兄弟都有病,贺述病情比较特殊。” 他当年看到这对兄弟就有个感觉。 相较于贺信,贺述更该看病。 晁廉被他这话勾起好奇心,抓心挠肺。 方衍稳稳驾驭战马,目光落向远方尽头:“文士之道是叩问本心,但何尝不是叩问自己的欲望、执念?你以为一个能以为文士之道的人,会去循规蹈矩?” 正统的文心文士更偏向探求本心,寻找自我、了解自我、升华自我,跟本心/欲望斗争的过程中找到正确的“道”。贺述不同,或者说这个流派的文心文士都不一样,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本心/欲望的主人。觉醒到圆满,便是博弈、缠斗、掌控的完整过程。 晁廉不解:“这……有区别?” 方衍风轻云淡道:“区别大了去了。人是会变的,六岁、十六岁、二十六岁和三十六岁,喜欢的人和事物能一样吗?只要是人,本心就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因此,有些人文士之道最初阶段和圆满阶段表现截然不同。贺不作这种不同,他一开始就明确了,以此为基石磨炼的文士之道。谁能保证三十六岁和六岁追寻的一样的?” 与本心相悖,人就容易出事。 要么人疯了,要么人废了。 晁廉:“既然害处这般大,那为何……” 方衍道:“修炼得快啊。” 没看到人家文士之道都圆满了? 晁廉:“……” 看着一头雾水的晁廉,方衍露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待两军交手,跟贺述对上,你就会知道为兄为什么这么说了。对大贤良师而言,数十万道众绝非他初心,但对于贺述而言,那就是他的目的。可终究是旁人的道,不是他的道,不是自己的容易失控。” 方衍对贺述不看好。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推论,说不定贺述克服了这些门槛,彻彻底底降服了自身本心?不管如何,一个有用未知能力的圆满文士之道的对手,值得重视。方衍二人不知,大军开拔两个时辰,又有一路不起眼兵马暗暗尾随。 这一路兵马自然不是敌方高国的。 他们隶属于康国。 方衍等人率兵出发增援上南前,对此并不知情。莫说他们不知情,甚至连率兵的云策也是命令下达了才知道。这支兵马数量仅三千,不算少,但对于这场战争而言也算不上多。 若是命令兵马加快行军,说不定还能赶上晁廉的部队,何必让自己再跑这一趟? 主上都没派出原先上南阵营的少冲。 若真缺高阶武胆武者,少冲比自己更适合,云策心中也记挂着敌方的二十等彻侯。 二十等彻侯要先越过他才能伤及主上。 当即便想推了这道命令。 沈棠道:“元谋,你先听我说。” 她打断云策想要说出口的话:“元谋,这封战报确实是善孝送来的,但你能保证――里面的内容只有善孝要传递的信息吗?或者说,从青鸟送出信函到送到我手中,整个过程没有第三人插手、翻看的可能?不要对情报过于信任,哪怕送他的主人是信得过的心腹。” 沈棠不怀疑崔孝,更不怀疑其他二人。 但这不意味着情报就一定是真。 真正的谎言,从来都是真假混杂。 “九真一假才是精髓。” 云策愕然反应过来:“主上是说――” 对情报保持高度警惕是每个武将幕僚该有的素质,但这封情报经过了主上的手,又是崔孝发出来的,还有祈善二人作保,他第一反应就是没问题――但是,这就可信了? 这念头让云策脊背汗出如浆。 “不仅是我的意思,同时也是图南几个的意思。”莫要忘了,敌人营中还有个深浅未知的老登文士,这个老登可是跟云达一个年代的人。普通人也能活成精,更何况人家主职还是策士僚属,玩心眼是人家的看家本领。 沈棠笑容带了点儿冷意,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若此事无诈,你率领的三千兵马就当锦上添花,帮着清之他们清扫战场了。若敌人跟咱们玩将计就计,咱们就跟他们顺水推舟,将他们全部――送去见阎王、喝孟婆汤!” “末将得令!” 云策当即领了军令。 他不仅见到了早就整装待发的三千兵马,还看到了一身干练轻甲的北啾。除了北啾还有十几个脸熟的将作监墨者。北啾来得比他早一些,有些烦躁:“元谋,太慢了。” 云策压低声:“周口怎么也在?” 北啾态度冷硬:“主上的命令,下令将作监配合你们作战奇袭敌人的屁股眼儿。” 其实沈棠的原话是直捣黄龙。 只是个人理解有偏差。 云策见她态度冷淡,还想问什么就被眼刀打了回来,他硬着头皮道:“但是将作监的行动多为辅助,此番行动怕是不适合。” 这次是要截断敌人后路,进行包围啊。 北啾和这些墨者在河尹郡更好施展才能。 这话换来了白眼。 “你是能硬抗天雷吗?” 云策不知话题怎么跳这么快,老老实实回答:“这得看天雷有多强,太强的不行。” 天雷之威对于凡胎肉体还是太大。 北啾冷笑:“我能!大军出发――” 云策心中虽然担心,却也知道已经落实的军令不能擅自更改,主上这么安排必有她的用意。看着北啾御马远离的背影,他口中微苦。十来个墨者纷纷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明面上宽慰,实际上拱火看热闹。众人皆知,大匠跟云将军最近在闹矛盾,但二人又不似决裂。 不以撕破脸为目的的矛盾都是秀恩爱。 他们自然不担心。 当然,不是担心这俩彻底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担心将作监少了一个任劳任怨女婿。 如此好用的墨家贵婿可不好找!他们还听说云策北漠一战实力提升迅猛,简直是贵婿中的金龟婿!这样好的肉,只能烂在将作监的锅!北啾师叔更是用肩膀撞了下云策肩膀。 云策彬彬有礼:“师叔。” 她道:“年轻人还是太年轻,待战事告一段落,你俩调整一下休沐,一起玩两天。只要伺候好了,什么矛盾都没了。墨家人的脾气,最喜欢物美价廉还实用又耐用的,懂不?” 云策并不是很懂。 不过,这是师叔教诲,必有道理。 他点头受教:“嗯。” 师叔拍着他硬邦邦的胸甲,一脸欣慰。 “孺子可教也,这就对了。” 云策接纳了师叔的教诲,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这般虽好,但并不能真正解开周口的心结。也不怕师叔笑话,策也不知周口为何会生气,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北漠之战结束后的二人初见,云策还看到北啾喜极而泣了,结果扭头就开始生气。 也不能说生气,而是不爱搭理自己了。 这让云策为之苦恼。 师叔道:“不知道就去问啊。” 云策苦着脸:“那不是更让她生气?” 自己连她为何生气都不知道,不是找骂? “……你们年轻人可真保守,唉,一个个榆木脑袋。”师叔叹气又摇头,在云策还想追问的眼神下中止话题,改忽悠,“也许,周口更喜欢看你战场杀敌拿军功的雄伟之姿。” 云策想想也是。 扪心自问,他也如此的。 私事就留到战争结束再处理。 云策摇头收敛多余杂念。 三千兵马不远不近跟着先一步出发的晁廉兵马,这个距离不足以被对方斥候发现,同时也能蒙骗暗中的敌人。不仅是增援上南这一路兵马,沈棠在其他地方也作了补充。 做完这些仍旧不放心。 招人问道:“梅惊鹤这两日可有动静?” “回主上,并无。”监视梅梦的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也不见她与可疑人员接触。 从梅梦主动暴露开始,一切小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每日不是与崔徽聊天、结伴游玩浮姑城,便是一起窝临时住所小酌。二女的关系飞速升温,俨然有了闺中密友的架势。 小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完全想象不到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监视她的人都要看得心里不平衡了。 沈棠道:“没有跟陌生人接触?” “回主上,没有。” 沈棠想了想:“你们继续盯着,若梅梦有潜逃的迹象,不用上报,可原地诛杀。” 若对方没死就算她命不该绝。 “遵命!” 说是这么说,但沈棠对此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倒不是觉得吕绝会拖后腿,而是梅梦敢主动暴露就肯定有其他底牌。她与高国关系也暧昧,更不知戚国与高国的具体合作。 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沈棠比任何人都希望崔孝这份情报没有被做手脚,因为被做手脚就意味着三人行踪可能暴露,代价是她不愿意付出的,结果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祈善、栾信和崔孝三个人,别说三个人出事,即便是其中一个人折进去,她都要跟吴贤打一场灭国战。 “元良三人可有察觉?” 她这会儿光是想想都头疼。 该怎么及时通知三人呢? 与此同时的祈元良,直挺挺躺尸中。小脸煞白,面无血色,军医诊脉直摇头:“这种顽疾根深蒂固,病根无处可寻,又恰逢女郎天癸……加剧气血两虚之弱症,难啊。” 本来就病得厉害,这会儿更难了。 没得救了,等死吧。 贺述不忍道:“请救她一救。” “若是康国的杏林医士,或许有办法。”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即便打下了康国,杏林医士也不好抓,哪怕抓到了,少女这病情也拖不到那时候。军医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的天癸血量这么大。那叫一个血如泉涌,哗哗把裙摆鞋面沾满。 偏偏这还是军营啊。 哪里有女子的月事带? 少女痛得满头大汗,额角青筋狰狞,显然是隐忍得很痛苦,他只能开点儿止疼舒缓的药物,剩下的靠她自己扛过来了。女子天癸问题对于陌生男子而言尴尬,并未在营帐逗留太久。他们一走,原先昏迷状态紧咬下唇的少女破口低骂:“沈!幼!梨!!!” 有她真是自己的福气! (ノДt) 2月29啦,四年一次的月末。下一次想在这天给香菇投月票要等四年后啦。信女跪天跪地,诚心诚意求月票~~~说起来,我之前都错看以为是天葵,后来发现是天癸,一错错了好多年哦。 ps:又有一个小伙伴开书啦,二谦的哦,《小福宝遭人嫌?全京城都拿命宠我》二谦 捡回来的妹妹,养好了就很可爱! 1059:大腿啊大腿 智障弟弟:“……” 老叟:“……” 虽然这么说有些缺德了,但同僚这副脆弱易碎、玉软花柔的模样,确实能勾人生出几分怜惜。意识到这点的二人,纷纷有种自戳双眼的冲动。用主上的话来说,这对眼珠子不干净了,摘下来用水冲一冲。真不知该怪自己的眼神不好,还是怪同僚演技超绝? 一阵恶寒过后,老叟脸上一道道深色褶子被笑容挤得更加拥挤,双眸噙着看好戏时的幸灾乐祸。呵,看恶谋的好戏可比向他报仇更加解气:“元良当真天下无双。以往赞一名男子会说‘除了亲身怀孕不行,其他全智全能’,元良的女身却连天癸都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祈元良连怀孕都行啊。 这个事实简直能惊掉他的下巴! 智障弟弟还有几分同僚情,这个节骨眼没有落井下石,但看他欲言又止的眼神,祈善也知道这厮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打击。少女愤恨捶床榻,内心将沈棠问候八遍,将老叟祖宗上下问候了十八遍,咬牙道:“呵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要是哪天惹了祈某,祈某便将你化作女身,为康国人口添砖加瓦。” 朝廷一直都在催生。 光嘴上催有什么用啊,不该上行下效? 官员以身作则,亲自生个十个八个。不止让后院女眷生,自己也生,生生不息!一年抱俩,三年抱四个,五年抱六个……文心文士体质好,恢复快,妊娠隐患几近于无,一年生一胎都不带虚的!一年生一年,一胎接一胎!还用愁人丁不兴旺,江山不稳固? 老叟被他的眼神吓退两步。 智障弟弟也惊得退半步。 老叟底气不足:“还、还真能啊?” 这厮文士之道恐怖如斯??? 少女一把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老叟,可惜没砸中。老叟见状,悬吊的心缓慢放下,暗暗擦了一把汗。说实话,他还真怕祈元良跟自己玩这一招。只要是假的,一切好说。 “既不是天癸,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流血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 老叟反应快:“所以是主上?” 五个字将智障弟弟干沉默,cpu差点儿报废,所以是主上来天癸捎带影响祈中书? 他心情很微妙。 一边觉得臣子知道主上如此私密的事情不太好,一边又觉得天癸代表着繁衍子嗣的能力,而子嗣延续又与国家传承挂钩――康国的继任者只能是主上的血脉,如此才能保证新旧时代的稳定接替。从这个角度来看,主上来天癸不仅不是需要避讳尴尬的,反而是值得天下大赦,群臣举杯向主上恭贺的大事! 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朝会那些事还重要。 智障弟弟沉声道:“若如此,是好事。” 老叟也点头表示认可。 少女:“……” 他恨不得将脑袋重重砸在木枕之上。 有这些同僚,真是自己的福气! 少女咬牙切齿,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吓得两人前后倒退一步戒备。少女并没打他们,而是将内外裙摆连同阔口长裤的裤腿往上一拉,露出一条鲜血淋漓的大腿。 那条大腿就这么蛮横闯入二人眼球。 给二人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冲击。 老叟:“……” 智障弟弟:“……” 这样的中书令就是仕途最大的黑暗。 少女道:“你们再看看!” 大腿没什么好看的,但大腿上布满伤口,惊人的出血量就是从这些伤口淌出来的。 这些伤口看着像缺胳膊断腿的…… 字? 老叟:“……所以是主上?” 智障弟弟:“……若如此,是好事。” 少女:“……”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想要刀了同僚。 因为沈棠的字有残缺,祈善拉着裤腿辨认好久还未舒展眉头,智障弟弟没动,老叟却没那么多顾忌,凑上来也帮着辨认。一边认一边吐槽:“主上估计是不忍你多挨几刀子,便将字给简化了再简化,但这不好认。” 何必费这个劲儿啊? 文心文士还会害怕大腿刻字? 这点儿伤口换做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血怎么又多了?”文心文士的体质不如武胆武者变态,也比普通人好太多,伤口愈合速度很快。这些伤口看着恐怖,但最早的已经开始愈合,鲜血应该不会增多才对。 少女白着脸道:“她又开始了。” 这次换了另外一条腿。 主上真是不玩死他就不罢休是吧? 另一条腿上的字倒是很好认。 老叟喃喃道:“在……不?” 少女:“……” 智障弟弟:“……” 这也怪不得沈棠会浪费两个字,实在是因为她慌张――沈棠担心三人行踪暴露,自然也会担心他们三人落入敌手,担心吴贤不玩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了。祈善不回应,是不是出了事了?她故意将提醒刻在大腿而不是其他地方,自然是因为这个位置足够隐蔽啊。 沈棠这边如坐针毡。 少女这边也吃足了苦头。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主上受伤自己也受伤,但自己受伤主上毫发无损?这是单方面的传信啊!这之后没有出现新的字,估计沈棠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心虚。 没有新伤口,少女三人专心破译这些缺胳膊断腿的消息,其实也不是很难懂,连蒙带猜可以弄个七七八八。这并未让三人为之开心,只因为大腿血书在告诉他们,他们大概率已经暴露,敌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他们若被俘,不要激怒或者反抗,只需宽心,静待救援。 沈棠愿意付出代价换回三人。 高国敢撕票,她就敢让高国陪葬。 站在臣子的角度,不暖心是不可能的。 若它们不是写在某人大腿上会更妙!老叟看着这一圈字,幽幽道:“君恩如山,若祈中书同意,崔某真想拓印下来留作纪念。” 拓印难度很大,剥皮就容易得多。 少女想抬起大腿给崔善孝的老脸来一脚。 智障弟弟及时插入话题,中止一场冲突激化:“主上说我们暴露,该如何是好?” 现在就逃,趁早脱身趁早安心? 少女将裤腿和裙摆放下来,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怒火燃烧,阴笑道:“既然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咱们就当自己不知道!怕是吴昭德,也不舍得轻易就杀了吾等!” 失去价值的废物才会被轻易撕票。他们三人,哪个不值一个郡? 吴昭德舍得三个郡打水漂? 只要不舍得,他们就不用慌张。 祈善不仅不慌张,他还刻意微调一下下这个马甲的状态,让通体肤色更加接近病态的苍白,乍一看气血两虚,跟贺信愈发相似。老叟总觉得少女憋着坏,她也不负众望。 夜幕降临,大营不仅没安静下来,反而被甲胄零件碰撞声响弄得热闹,人影密集,一副即将调兵远征的架势。贺述已经收拾好行囊,明日下午出发,此刻却无一点睡意。 “帐外什么动静?” 五等大夫道:“是那位女郎。” 贺述随口一答道:“让她进来。” 当军帐帷幕从中向两边打开,进来一名衣着朴素却难掩风流的女郎。贺述只是无意间抬眼一看,只这一眼便让他惊得手一顿,杯盏中茶水随之漾出,泅湿一片衣袖。他目光震惊看着少女端着一方食案,婀娜袅袅地靠近。大病一场让她气色不佳,但在两弯噙着忧愁的细眉衬托下,反而多了股别样气韵风采。 “女郎怎么来了?” 贺述努力让自己声音听着正常。 少女将东西轻轻放下,移步至贺述不远处,眼底涌动着纯粹感激与无限崇拜:“贺郎救奴一家,奴、奴也没有什么好回报的……” 脸上浮现淡淡紧张和羞涩。 贺述:“……” 守在帐外的五等大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清晰听到身后营帐中的家主气息似乎低了不少:“……女郎言重,之于女郎而言是救命之恩,但对于贺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二人在营帐又寒暄拉扯好几个回合。 五等大夫眼睁睁看着少女黯然神伤离开。 他不解:“家主为何不喜?” 因为女郎的脸长得像二爷吗? 想想,确实不太好接受。 贺述差点儿气笑:“不是你该管的事。” 五等大夫闻言噤声。 临行前他找到老叟三人,与老叟道:“军营鱼龙混杂,不适合尔等养病。这里还有些银两和干粮,足够你们吃用一段时间了。贺某如今身负要事,无法照顾老丈了,打算家仆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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