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桑曜安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睁眼胡编道:“对,都在。” “父亲母亲……他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都扔了,其实都帮你保管的很好。这次云惜姐姐说想家,他们帮她找东西时,也就把之前帮你保存的一起找出来了。” “母亲这一次都带来了。” 这话任谁听了,都要升起一丝怀疑。 毕竟这么多年冷遇,一朝就变换态度,谁会信呢? 桑宁宁会。 倒不是她好骗,只是她太想太想拿回自己的那些旧物了。 桑宁宁看了眼窗外的细雨,随后冷静地点头应下:“好,我去。” “这就对了嘛!”桑曜安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对了,若是可以,把大师兄一起叫上!”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桑宁宁才不会叫上容诀。 一来,这一切本来就不关容诀的事情。 毕竟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桑宁宁已经确认了一件事。 容诀是个好人,宽和温雅,体贴善良。 这样一个好人,他不该被桑家缠上。 二来…… 桑宁宁也不想容诀看到。 她很难解释清自己现在的想法,不过她知道,倘若是任凭心意而行,她绝不想让容诀知道她和桑家的关系。 令人作呕。 桑宁宁抿唇,又摸了下悬挂在腰间的风铃。 所以她根本不会去问容诀,只说自己下午要去见个“熟人”,其他的半点没提。 幸好,容诀也没问。 细雨如丝,绵软又无孔不入,晚间又吹起了些许冷风,更令人感受到寒意。 桑宁宁的修为还不是那般高,也舍不得用灵力抵挡。 这一路走来,饶是打着伞,她的身体也被淋湿了半边。 按照桑曜安留下的地址,桑宁宁最终站在了一处院落前。 仅仅在院外张望,院子里的灯火和偶尔飘出来的几时笑声,也足以抚慰人心。 桑宁宁台阶的最下沿站定。 “小姐?”引路的侍从站在台阶上,奇怪地转过头,“还没到呢。” “哦,多谢提醒。” 桑宁宁慢吞吞地踏上台阶。 虽说已经到了这里,但这一刻,她莫名有些不大想进去了。 “桑——” 桑云惜无意间转过头看到了桑宁宁的身影,旋即惊喜地捂住嘴,喊道:“宁宁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随着这一声叫喊,原本热闹的屋内立即寂静无声。 桑云惜好似未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她亲切的上前想要挽住桑宁宁的手,被她躲开了也不生气,而是活泼天真地笑了起来。 “在内门时,你总是躲开我,也不和我说话,我大费周章想要给你送点丹药,也要被你教训。这下好了,我们终于有机会多说说话了。” 一边说着话,桑云惜一边向桑宁宁后方左顾右盼。 ‘大师兄呢?怎么不见大师兄与你一道来?’ 桑宁宁硬邦邦道:“他不来。” 这话一出,桑云惜笑的更欢了。 她就知道,大师兄只是习惯性地维护更弱的一方,才不是真的对桑宁宁另眼相待。 否则,又怎么会放心桑宁宁独自一人来此? 不过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桑云惜满怀恶意地想到。 等一会儿,桑宁宁发现她的那群破烂都没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段时日,因为桑宁宁总是与她作对,以至于她的修为增长缓慢,连运气也没有以往那么好了。 据桑曜安说,她甚至敢仗着有人撑腰,抢夺她的东西了。 这样的事情,桑云惜怎么可能接受,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屋内气氛无比冷凝。 最后还是桑曜安咳嗽了一声,道:“大师兄事情多,不来也正常。” 桑母也起身,缓和气氛道:“行了行了,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吃饭吧。” 坐下? 桑宁宁扫视了一圈桌子。 四副碗筷,四把座椅,亲密无间。 她冷不丁地开口:“大师兄就在我后面,随后就到。” “——什么?!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一直未说话的桑父立刻从主座上起身,招呼侍从道:“赶紧把这席面撤下去,再把之前准备好的檀木玉石梨花桌抬上来,还有,通知后厨把提前拟好的胆子再拿来与我看一眼,切莫出错……” 不止是他,桑母也忙着嘱咐:“前院引路之人呢?可不能少于五个人,没得让人觉得我们怠慢,还有还有,这门口……” 桑曜安有些惊异地看着父母的转变,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至于桑云惜,她此刻眼中满是慌乱,神色也变得惊慌闪躲。 热闹非凡。 比刚才进来时还要热闹。 但这样的热闹,却又与方才不同,也绝不是她想要的。 桑宁宁站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心一动不动,仍由身边人如浪般潮起潮落,他们脸上带着或喜悦,或紧张,或兴奋的神情。 而这样的神情与情绪,却没有一丝为她而流。 终于,在桑母决定再去换一件衣衫时,桑宁宁开口。 “大师兄不会来。”她道,“是我骗了你们。” 原先的喧嚣热闹瞬间被按了暂停,所有人的动作举止,甚至是面部表情都僵在这一刻,如同台上的戏出了差错般滑稽可笑。 “——桑宁宁!” 一声暴喝传来,桑父拍案而起,掀翻了整张桌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心冷肺,目无尊卑的孽畜!”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掌风向桑宁宁袭来! 然而这一次,桑宁宁却不会再和上一次一样忍让。 她反手抽出了清珩剑,脚下发力,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凌厉锋利的剑势几乎是瞬间就破开了桑父的剑法,引得桑父悚然一惊! 好快的剑! 倘若年岁上去,修为更深厚了……但凡桑宁宁再心狠些,方才那一剑,完全有机会割破他的喉咙! “父亲!” 第24章 桑云惜惊叫一声,身旁的桑曜安更是想也没想,直接挥剑上前! 顶着桑父的修为刺出这一剑本就不易,更遑论还有人背后偷袭? 不过桑宁宁在出手时就已经料到这一幕,她侧身下腰避开,毫不客气地将灵力凝成尖刺状向对面挥去,又在对方的剑风扫过腰间时,下意识用手护了一下。 堪堪平安落地。 桑云惜像是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抱着桑父的腿,带着哭腔道:“爹,你没事吧?” 桑母更是被吓得胆寒,嗓音都带着颤:“安儿——我的儿啊,你的手可还好?” 桑宁宁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平静地看着面前围在一起,嘘寒问暖的四人。 她确实骗了人。 但是…… “是你们欺骗在先。” 看着目光闪躲的桑曜安,哪怕桑宁宁心中已经猜到答案,却依旧开口。 “我曾经的那些东西,已经没有了,是么?” 桑曜安硬着头皮:“是……” 桑云惜目光闪了闪,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宁宁,难道你是为了那些旧物才愿意回来的吗?你半点不顾及我们的骨肉亲情吗?就算你不喜欢我,可父亲母亲如此疼爱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桑母闻言,怒火更甚:“怎么?回一次家还要三请四请?我们现在还叫不动你一个小辈了?!” 桑宁宁理也没理。 她直直地看向了桑云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提起了剑:“是你扔的。” “姐姐,你误会了,那些东西不是我……” “——够了!” 桑母和桑父对了个眼色,随后沉着脸起身,大步走到桑宁宁身前,整张脸都因失望和指责而变得扭曲。 “好端端一个家宴,被你搅合成了什么样子?你怎么一回来就不得安生?既然如此看不惯我们,那你走就是了!” 走? 走就走。 不过在走之前…… 桑宁宁眼皮一抬,在转身前忽得挥剑,剑势破空而去,只听桑云惜一声尖叫。 比起先前的惺惺作态,这一声显然真实的多。 “桑宁宁!” 看着桑云惜捂着自己被削断在耳旁的头发,凄楚落泪的样子,桑曜安气得跳脚。 但他也不敢拦。 不说桑宁宁这比原先更厉害的剑法,但说被她那黑漆漆的眼神一扫,他都憷得慌。 而桑宁宁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她早已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 桑母不可思议地看着桑宁宁的背影,呢喃道:“孽障,果真是孽障!当年就不该舍不得……” 念着念着,她不由提高了嗓音,“我们留她下来做什么?不知感恩的东西!根本没见什么好事,反倒——” “好了!” 桑父现实止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桑曜安,又看向垂泪的桑云惜和喋喋不休的桑母,只觉得头痛欲裂。 “冲什么?你们看清楚那是谁的佩剑了吗?” 这才是他方才一语不发,只让桑母说话的缘由。 作为一个惯于钻营的人,在桑宁宁出剑时,桑父就认出来了,这把剑是容诀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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