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的松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时薄雾般将她整个人笼罩。 整艘船都在这一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涛涛声,哗哗地击打着船身。 有人手里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响声惊醒霜序,她迅速从贺庭洲怀里退出去。 贺庭洲扭头把牌吐掉,靠回沙发上。 陆漫漫也很惊讶,这个她从小到大都不敢亲近的表哥,竟然会配合霜序玩游戏。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此,送上门的暧昧,来者不拒。 她转回视线看看沈聿,他表情并无异样,一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看见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骨节绷得很紧。 第31章 你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哇喔~~~” “洲爷可以啊!” 岳子封眼珠子快瞪脱窗:“接牌就接牌,你搂人家霜序妹妹腰干什么!” 贺庭洲表情很懒,无所谓似的:“不搂怎么接。要不你来?” 霜序能听见他们在起哄开贺庭洲的玩笑,声音进了耳朵却无法被大脑处理,说的什么她一概没听清。 手指撑着沙发边沿,她盯着地板的纹路发了会呆,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游戏到这就散场了,船尾的人稀稀落落地散去,霜序起身时,对上沈聿的视线。 “这种游戏可以不做。”沈聿开口,音色依旧温和,“下次不要逞强。” 霜序点点头:“嗯。” 她这时才发现贺庭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转身从船尾离开,沈聿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抽起来。 岳子封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做哥哥的人最懂做哥哥的心情,成年归成年,谁看见妹妹跟人玩这种游戏不想掀桌子。 “游戏嘛,妹妹玩得也不过火。” 宋乐颜想看场好戏,最后的效果虽然不如她预想的精彩,但看到霜序那个表情,当着沈聿的面跟人做这些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 岳子封看她一眼:“我说你,老欺负你姐姐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玩个游戏就欺负她了?”宋乐颜不屑一顾,“是你喊她一起玩的,那是你欺负她咯。” 岳子封啧了声:“你这丫头真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宋乐颜脸一拉:“谁稀罕招你喜欢,你以为你谁啊。” 沈聿夹着烟的手搭在扶手上,那身气度从容沉静,嗓音在海风中却显得分外凉薄。 他看都没看宋乐颜,垂眸掸了掸烟灰,对岳子封说:“明早送她下船。” 霜序沿着船侧通道走了一会,她走得慢,前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有人还未尽兴,约着一起去spa,或者找个地方再喝一杯。 也有今天刚刚勾搭上的,难舍难分地一起进了房间。 她回到三楼时在甲板上看见贺庭洲, 这层甲板无人,光也暗,她走近了才看见栏杆前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贺庭洲正抽烟,他的丝绸衬衣被劲烈的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烟以风的形状在他指间散开。 霜序原本想径直回房,想了想,朝他走过去。 “庭洲哥。” 海上风很大,她声音轻,贺庭洲回眸。 她长发被吹得凌乱飞舞,大海深沉幽暗的色域衬她肌肤雪白,眉眼清晰秀致,如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贺庭洲:“有事?” 霜序能感觉到他今天格外冷淡,虽然不明白原因。 当然,贺庭洲对她从来就没亲切过。 “刚才的游戏,谢谢你给我台阶下。” 她斟酌着言辞:“其实我……没有暗恋你,也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怕给你造成什么误解,所以跟你解释一下。之前没有解释是因为,我以为你知道……” 她没说完。 “误解什么?”贺庭洲问 “误解我喜欢你。” 贺庭洲缓缓抽了口烟,指尖在烟上弹了弹,抖落的灰烬掉入海里,他语气轻慢:“你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霜序怔了怔。 贺庭洲说:“你不是在利用我掩人耳目,戳穿做什么,不怕被人发现你的小秘密了?”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一直都在捉弄她,她竟然还怕他会误解。 来自取其辱,还真是够蠢的。 “你没误会就好。” 她说完扭头就走,贺庭洲瞧着她背影,目光不明。 霜序走到楼梯前又折返,抿着嘴唇蹙着眉心回到他面前:“我得罪过你吗,为什么你总是挖苦我?” 她不想开罪他,可那话真的好伤人。 那么轻描淡写,但远比宋乐颜要伤人百倍。 宋乐颜针对她是因为讨厌她,贺庭洲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霜序本来对他是很感激的,今天的台阶,包括之前的数次帮忙。 那碗热面让她自以为跟贺庭洲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偶尔也敢在他面前放肆,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现在才发现她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贺庭洲反问:“我挖苦你什么了。” “我的喜欢怎么就不珍贵了。”霜序质问,“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贺庭洲背倚着栏杆,长腿支地:“珍不珍贵去问你哥啊,问我干什么。你喜欢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喜不喜欢我哥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喜欢他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可能是情绪一而再地起伏、被压抑到临界值了,也可能因为贺庭洲那句尖锐的话真的伤害到了她。她一下有点没收住。 “这么理直气壮,怎么不去跟他讲?”贺庭洲瞳色墨黑冷锐,声线也淡得没温度,朝她身后的船舱扫了眼。 “他应该还没睡,我帮你叫出来,你亲自告个白怎么样。”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霜序捏紧了泛白的手指,“我没有伤害你们任何人。” 贺庭洲把烟折断丢进垃圾桶。 “那就别摆出一副所有人都伤害了你的委屈样子。” “我摆什么样子了?”霜序声音在海风里带着轻微的颤抖,“谁都防着我,谁都能用这件事来拿捏我,我想回国要看很多人的脸色,我摆给谁看?谁在乎我委不委屈?” 船灯的微光落进她湿润的眸底,贺庭洲看见她眼尾红得厉害,瞪着他的眼神像受伤而倔强的兔子,又像一朵被雨淋湿的野百合。 霜序在愤怒之后,从他冷淡的态度里恍然想起来,他是陆漫漫的表哥。 他跟陆漫漫虽然很少互动,也不亲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是他的亲表妹,但毫无疑问,他会站在陆漫漫那一边。 于是胸腔里起伏的气愤慢慢落下去,随着冷静回笼的是一种迟来的清醒。 她算个什么东西呢,在这里和贺庭洲理论。 她承认自己的确很爱哭,但她知道眼泪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会被珍视。 于是所有的情绪都忍了回去。 “抱歉,我忘了,你是陆小姐的表哥,你维护她,觉得我多余,是应该的。” 贺庭洲没说话,他瞳孔颜色很深,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遥远处深晦的海面,看不见一点波涛。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对她有威胁性的干妹妹,哪怕我什么都没做过。没关系,我理解,换我,我也讨厌我这样的绊脚石。”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我哥的人生大事,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盼着他好。” 她说完这些话,转身逆着风走了。 第32章 求救都不会? 静音材料保证了船舱的绝对静谧,套房比酒店更为奢华。 霜序在床边坐了一会,毫无困意,想出去透透气。 五月初的海上依然会冷,泳池的水却意外的温暖。 她细长的身体宛如一尾灵活的鱼,在水中自在游动。 游了不知几个来回,直到累了,她面朝上漂在水面,看着浓郁深蓝的夜空。 她慢慢把自己沉下去,沉进水中。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浮力让人觉得温柔而宁静,包裹着她,承托着她,保护着她。 沈聿对于她的意义,就如同这片水域。 她试着想象,如果当年她在街头大哭的时候,沈聿没有停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会被坏人拐走,还是遇到另一个好心人? 如果沈聿没有把她从宋家捡走,她会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变成扭曲病态的人格,还是有一天死在那座空房子里都无人知晓? 今夜无月,要是她消失了,大概所有人都会感到轻松和开心吧。 憋气到达极限,霜序从水面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原本空无一人的泳池岸边多了一个男人。 郑祖叶闪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大晚上跑来游泳,一个人寂寞得睡不着啊?” 霜序瞬间没有了兴致,游到另一侧抓着梯子上岸。 她下来游泳纯粹因为跟贺庭洲吵完架心情太差,一时兴起,没换泳衣。 黑裙子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她弯腰拿浴巾的时候,郑祖叶整个血液都躁动起来。 她不算丰腴的美人,身材清瘦,腰很细一把,但丝毫不影响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脚踝纤细,浑身上下的皮肤嫩生生的。 霜序把浴巾披到身上就要进船舱,郑祖叶绕过泳池,一把攥住她手腕。 “走这么快干什么,聊会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霜序动了下手腕想挣脱,没挣动,郑祖叶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剐。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招人了,嗯?发育了?妈的,沈聿艳福真他妈不浅!” “别用你卑鄙龌龊的思想污蔑我哥。”霜序挣脱不开,手腕都被他抓疼了,冷声喝道:“放开!” 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被弄掉了,整个人都湿着,那水汪汪瞪来的一眼,把郑祖叶瞪得心旌一荡。 “装什么清纯,沈聿天天把你放身边,没玩过你?” 霜序抬起想挥打的另一只手也被郑祖叶抓住,顺势趴到她肩颈处嗅了一下:“你身上好香啊。” 他一晚上喝的酒全都窜到了下腹,酒劲催发欲火,恨不得把人就地办了。 霜序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放肆,在沈聿眼皮子底下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哥还在上面,你敢碰我!” “你哥忙着跟陆漫漫上床呢,哪有功夫管你。等他下来,我事儿都办成了。” “你以为你今天得手了,明天他就会放过你吗?” “今天老子先把你办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郑祖叶在外面干的比这还混蛋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他爷爷还活着,就没人能把他怎么着。 沈聿这人斯文,太守礼,跟贺庭洲那种做事全凭心情的混球不一样,郑祖叶心里门儿清,这是沈聿的地盘又怎样,明天沈聿就是想杀了他,还有他爷爷兜着呢。 大不了再挨顿揍,管他呢,先爽完再说。 霜序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踢打,但她刚从泳池上来,鞋都没穿,细嫩的脚踹到郑祖叶腿上,没把他爽死。 她拼了命地挣扎,还是被郑祖叶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此时此刻的她无比绝望。 她本能地扭头看向船舱,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但偌大的游艇,根本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突然,她看见楼上栏杆前的那道身影。 如同看见救星,她本能地喊了一声:“庭洲哥!” 郑祖叶动作一顿,跟着抬头往上看了眼。 海风咸涩,贺庭洲颀长的身形矗立在三楼栏杆前,双手揣在裤兜里,垂下来的眼神一片漠然。 霜序甚至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他一直在那,他看见了,但摆明了不打算理会。 郑祖叶看贺庭洲没有插手坏他好事的意思,放了心:“你叫错人了,我今儿就是把你弄死,他都不会救你。” 一片寒意把霜序的心脏冻住,求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能理解的。 他没义务要救自己。 她被郑祖叶推到了舷墙上,挣扎间脚撞到凸起的金属尖,尖锐的痛感瞬间就将生理性的眼泪逼了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船员从船舱里跑出来,高声喊着:“宋小姐!” 郑祖叶低骂了一声脏话,松开了她:“我看她快摔倒了,扶一下。” 船员给霜序重新披上了浴巾,她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被船员一路护送着带到了三楼。 贺庭洲站在刚才的位置,回头,一如刚才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身体。 “求救都不会?” 我叫你了。 你没理我。 “刚才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贺庭洲说,“这会怎么哑巴了。” 霜序还是不说话,裹着浴巾站在他跟前,安静得反常。但又似乎,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过分安静的女孩。 船员把她送到就离开了,甲板上只剩下海浪声。 贺庭洲低头瞧她一会。 “说话。” 她终于出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往船舱里走。 她始终记得贺庭洲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旁观的眼神,让想要求救的她遍体生寒。 她无法把他跟救了她的船员挂上钩,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恩,但更想从此敬而远之,再也不要跟他说一句话。 贺庭洲目光滑过她光裸的脚,血色在白皙的脚面上流淌,一走一个血脚印。 他啧了声,迈步追上去,弯腰,手穿过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霜序马上推他要下去,贺庭洲乜着她:“医务室或者你哥房间,自己选。” 霜序就安分了。 贺庭洲把她抱进船上的医务室,放到医疗床上,霜序两条脚垂在半空。 贺庭洲找到消毒湿巾,托起她脚腕。 霜序想躲,贺庭洲瞥她一眼:“叫你哥来?” 她就沉默不动了。 擦过伤口的时候有点疼,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贺庭洲把用完的湿巾丢到一边。 “娇气。” 随着他这两个字,霜序压抑的情绪突然之间冲破临界值,眼泪控制不住地奔涌出来。 打湿了睫毛,一颗颗连串地滚落。 她也不吭声,就那么坐在床边,安静地掉着眼泪。 “说一句就哭?”贺庭洲说,“小公主。” 霜序还是一声不吭,把脸扭到一边去,嘴唇抿得紧紧的。 黑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反衬得她一张脸愈发干净清透,只是那双杏眼红红,不停地往下掉珍珠。 贺庭洲从兜里摸出颗糖,剥开包装纸,虎口掐住她下巴一捏。 霜序嘴巴被迫张开,紧接着就被塞了颗糖进来。 她眼睛还红着,简直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糖纸在贺庭洲手里捏成团,精准地抛进垃圾桶,他神色轻懒:“不是要哭,在哄你啊。” “……” 霜序嘴里含着糖,下睫毛上还挂着泪,满肚子委屈就像被人拧上了水龙头,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第33章 那你冒犯我一下 门被叩响两声,已经休息的医生被仓促叫起来,快速帮霜序处理被金属割破的伤口,上了药。 伤口有点深,医生给她注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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