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伤风针,又叮嘱道:“伤口要注意不要感染,愈合之前尽量别沾水。” 霜序点头应下。 处理完,医生看看贺庭洲,又看看她,隐晦地试探:“这事儿,要告诉沈公子吗?” 他以为是贺庭洲弄的。 霜序身上都是湿的,裹着浴巾,明显是下过水,脚又伤成这样,一看他就没干好事。 你说说,这混蛋。 两边他都不敢得罪,说了怕贺庭洲记他一笔;不说,明天沈聿知道了,保不准找他秋后算账。 贺庭洲无所谓的口气:“看她自己。” 放在以前,被人欺负了,霜序第一时间就会委屈巴巴地去找沈聿了。 但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沈聿的麻烦。 带未婚妻出海游玩,美好的心情却要被她破坏。 这件事沈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回去若再为她出头,八成要跟郑家交恶。 要是没有她,事情就简单多了。 霜序无意识地抠着指甲:“明天再跟他说吧。” 她不知道陆漫漫是不是真的在沈聿房间,她总不能,现在跑去敲门打扰。 套房在同一层,从医务室回房间,霜序跟贺庭洲一前一后穿过铺着地毯的走廊。 到门前,她停下来,回身对贺庭洲说:“庭洲哥,之前我说的话你不用在意,我没有权利对你发脾气。这段时间我可能无意间冒犯过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说完也没等贺庭洲反应,就进去关上了门。 她表现得很有礼貌,甚至尊敬,一点不像骂他“你才癞蛤蟆”时的放肆。 她在亲近的人面前是很自在的,爱笑,会撒娇,比如以前跟着沈聿的时候。 根本不是对他这种恨不得拿王母娘娘的簪子划一条银河的疏离。 她就像个一直用外壳保护自己的乌龟,觉得安全了,才会慢慢把脑袋和爪子试探地伸出一点。一旦被刺伤,马上就会缩回去,带着她的壳滚得远远的。 霜序刚走进房间,听见门被邦邦敲了两声。 她折回去,把门拉开小半。 “公主脾气挺大。”贺庭洲抱着胳膊倚到门框上,单刀直入地问:“在生哪句话的气?” 霜序一阵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我说你的喜欢不珍贵那句,还是说你长了一脸可怜样儿那句?”贺庭洲问。 她没做声。 贺大少爷这辈子都没干过反思自己言行的事,抬着眉往前回溯半天,抛开当时某种不爽的情绪,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那是我让你跟你哥告白那句?” 霜序不懂他又在玩哪一出,握着门把手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的话我全收回。”贺庭洲垂眸看她,“行吗?” 他眼神竟然是认真的,这让霜序既讶异,又摸不着头脑。 她看了贺庭洲几秒,移开眼说:“不需要。你说的不过是你的心里话。” “谁说的。”贺庭洲理直气壮,“你还能读到我的心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口是心非呢。” 霜序真觉得他很奇怪,伤人的话说都说完了,现在又要收回。 “随你吧。”她不想深究也不想理会。 她能感觉到贺庭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关门了。” 贺庭洲抬手撑住她想要合上的门板:“说清楚,在闹什么脾气。你不说我怎么哄你?” 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哄她?大概是看她哭了,怕她明天跟沈聿告状吧。 “你不用哄我,而且我也没闹脾气。” 只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摆正位置,别再把自己当葱而已。 站得近,贺庭洲比她高了一个头,轻飘飘地睨着她:“我非要哄呢。” “你别再捉弄我了。”霜序说,“我真没生你的气。” 贺庭洲端详着她,像在判断。 几秒后:“那你冒犯我一下。” “……” 什么奇葩要求。 霜序只想以后划清界限,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贺庭洲挡着门她没办法关,只能忍耐着说: “我不会再冒犯你了,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不喜欢带着事过夜,要闹脾气就今天闹完。”贺庭洲霸道地给她选择,“你冒犯我,或者我哄到你不生气为止。” 霜序实在是很累,又被他弄得非常无语,什么人啊。 她脾气被激上来,双手抵住他胸口用力往外推:“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要休息了,拜拜!” 贺庭洲低头看看她的手,顺从她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 门在他面前关上,里面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毛病吧。” 今晚这么折腾一通,就算不困,霜序的精神也疲累了,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过去。 估计是着凉了,又吹了海风,半夜她发起高烧,浑身发烫。 浑浑噩噩地睡到早晨,被敲门声吵醒时头痛欲裂。下床去开门,路过镜子,看到自己整个人都红得异常。 陆漫漫元气满满地站在门外:“早啊。” “早。”霜序脚下发虚。 “待会儿阿聿带我去浮潜,你去吗?”陆漫漫问,“他说你游泳拿过奖,浮潜也很厉害。” 霜序一摇头,脑袋里沉甸甸地发痛。 陆漫漫看出她脸色不对,伸手贴上她额头:“哇,你脑门都烫手,怎么烧这么厉害?你等着,我去帮你叫医生。” 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留下了退烧药,陆漫漫站在她床边说:“你这样肯定没办法去了。” “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她眼睛睁不开,过一会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陆漫漫离开了。 她烧得昏昏沉沉,身上在不停地出汗,每一根骨头和神经都疼得厉害,睡也睡不踏实,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抱着被子蜷缩着。 朦胧间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拂开她鬓边被汗打湿的碎发,轻轻地抚摸着她脸颊。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烧得神智有些不清楚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 “哥……” 沈聿坐在床畔,指腹碰碰她烧得发红的眼皮,声音很低:“睡吧,小九。” 霜序在这道安心的声音里又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退烧药起了作用,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清醒了一些。 床边无人,套房里安静得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她想起沈聿今天要陪陆漫漫去浮潜。陆漫漫第一次浮潜,来之前就很期待。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第34章 还得是咱贺爷啊! 睡到快中午,她自己量了体温,烧已经退了些,不过身体虚得厉害,一点力气没有。 微信很多消息,舒扬表达了自己的羡慕嫉妒恨,让她拍点照片给自己解解瘾。 霜序给她画大饼: 她爬起来喝了杯水,走到窗边想给舒扬拍照,看见下面的甲板上聚集了一堆人。 沈聿跟郑祖叶面对着面,正在对峙。 她愣了下,鞋都来不及换,马上往外跑。 郑祖叶半夜差点把霜序欺负了的事,被船员私底下说漏了嘴,最终还是传到了沈聿耳朵里。 他找到郑祖叶的时候,他还在喝酒,搂着一个不知谁带上船的嫩模狎笑。 沈聿冷声道:“不想被牵连就滚。” 嫩模立马起身跑了。 “这么凶干什么。”郑祖叶说,“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我就是跟你妹妹玩玩,又没把她怎么着。她不是好好的吗。” “小九不是给你玩的。”沈聿眼神冷得像冰,“上次我就说过了,再打她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郑祖叶不慌不忙地喝完了杯子里的酒,站起来跟他面对着面。 “女人不就是用来玩的,我不玩也会有别人玩,之前她没成年就算了,现在成年了你还看这么紧,想留着自己玩啊?” 沈聿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郑祖叶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所以肆无忌惮。 沈聿一拳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整个人都被打得摔到了地上。 四周顿时一片惊呼吵嚷,陆漫漫吓得捂住了嘴。 霜序跑下来时,沈聿揪着郑祖叶的衣领把他掼到了甲板的护栏上。 旁边的人全在围观,还有拿手机录像的。 她正想过去,陆漫漫拉住她:“你还是别过去了。” 眼看郑祖叶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岳子封跟左钟才上去拦:“差不多了,再打郑老那不好交代。” 郑老护犊子,要不郑祖叶也不会被养成这副德行,在燕城作威作福。现在又没出事,把他孙子打成这样,老头子说不定还要给他出头。 郑祖叶扶着栏杆爬起来,在鼻子下面抹了一下,带着半脸的血更显得猖狂:“打啊,怎么不打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看我爷爷会不会第一个宰了你妹妹。” 沈聿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就连霜序也没见过他这副阴沉的样子。 “妈的。”岳子封听得都窝火,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懒散的身影从霜序和陆漫漫旁边晃了出去。 “表哥?” 贺庭洲估计刚睡醒,黑发微微凌乱,一脸被打搅了睡眠的不爽,听见陆漫漫叫他也没搭理。 他踩着懒怠的步伐走向甲板,围观的人看见他都自动让开道。 沈聿和郑祖叶还在对峙,郑祖叶气焰嚣张:“你能拿我怎么样?” 贺庭洲慢悠悠走过去,抬起一脚,把他从护栏上踹翻了下去。 “卧槽!” 船上霎时一片惊呼尖叫,一群人涌到栏杆边往下看。 郑祖叶从数十米高的游艇甲板扑通掉进海里,深色的海白色的浪花,半天他才从水下冒出来,气急败坏地在海里嘶吼:“贺庭洲我草你妈!!!” 贺庭洲嗓音懒得很:“我没妈,草你自己的吧。” “……” 他说完,在一众人瞠目结舌心惊肉跳的注视中,抄着兜转身从甲板走了回来。 从霜序身旁经过的时候,她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 “闭上。”贺庭洲说,“一会流口水了。” 沈聿过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手心贴上她额头:“退烧了?” 霜序点头:“现在好多了。” 沈聿不跟她提昨晚的事,只是安抚地摸了摸她脑袋:“是不是饿了?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他安排完,朝贺庭洲走过去,手落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谢了。” 谢的不是刚才那一脚,是昨晚,他救了霜序。 “客气什么。”贺庭洲视线从霜序身上带了一下,“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这话听在霜序耳朵里,虚伪极了。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妹妹关照过? 岳子封从甲板上回来,呲着大牙心情舒泰:“还得是咱贺爷啊!这傻逼恨你这么多年都是有原因的,就你能治他。” 郑祖叶恨他?霜序忍不住瞄了贺庭洲一眼。 “没掐死他真是我的失职,连累社会了。”贺庭洲懒不正经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是不是玩笑,“一会我就跟王母娘娘请罪去。” “我让他在海里漂了会,看他快游不动了,给他丢了个游泳圈下去。”岳子封说,“出气归出气,真弄死了,郑家得找咱们偿命。一会找个人弄艘快艇送他上岸,叫郑家来人接。” 还没到午餐时间,厨师专门为霜序开火煮了鱼汤面——哦,不是她一个人,是两个人。 陆漫漫也进来了,坐到餐桌对面,也要了一碗面。 奶白的汤底,熬得香浓,海鱼的鲜美是养殖鱼无法相提并论的。霜序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不知不觉吃了半碗。 陆漫漫碗里的面没动多少。 霜序放下筷子,正打算离开餐厅,陆漫漫自言自语般说:“你哥真的很疼你诶,昨天乐颜惹你,你哥连夜就让人把她送走了。今天你一发烧,他就取消去浮潜的行程了。” 宋乐颜被送走了?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她。 他们没去浮潜,那早上她看见的是沈聿还是幻觉? 霜序看着陆漫漫,她抬起头来说:“我第一次看你哥打架。” “他这个人骨子里特别有绅士风度,永远都从容有度的,没见他对谁发过火。我以为激怒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发飙揍人的样子也帅惨了。” 霜序能明白她的意思。 陆漫漫本来就介意她,现在沈聿三番两次为她出头,她心里可能不舒服了。 “我哥很保护他身边的人,对你也一样。如果我被人欺负了他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这样的人,你也不会喜欢了。” 陆漫漫托着腮:“说的也是。” “你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他会陪你做很多你想做的事。”霜序安慰她。 沈聿太好了,她的运气大概不够多,只能够拥有十年,以后他会是别人的。 “有哥哥肯定很幸福吧,好羡慕你。”陆漫漫说,“我是独生女,既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妹妹弟弟。” 霜序还羡慕她有父母宠爱呢。 “你不是有哥哥吗?”她说,“你表哥也很为你着想。” “你说我表哥?他为我着想?”陆漫漫忽然发出两声“哈!哈!”的诡异的笑,直起身体情绪激动地说,“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跟人家扯头花输了,哭着跑去找他,想让他给我撑腰,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嫌我烦,说:‘你把头发剃了,不就无敌了吗。’” 陆漫漫双手拍了一下桌子,看得出来怨念深重,“你见过哥哥这么对妹妹的?” 霜序表情严肃,忍了忍,没忍住:“……噗。” 第35章 真难哄 客厅里,岳子封还在对贺庭洲叨叨:“你说你,看见那傻逼欺负妹妹,还不赶紧去帮忙,喊俩船员去,他们的嘴能严实吗?现在全船的人都知道了,妹妹脸皮薄,多难受啊。” “你这脑子。”左钟说他,“郑祖叶跟庭洲有过节,他恨庭洲恨得多深你不知道?但凡跟庭洲沾边的东西他都要抢。本来对妹妹的兴趣可能三五天就过了,要是看见庭洲护她,马上就得把人盯死了,下药绑架也要弄到手。” “那倒也是。”岳子封损道,“郑祖叶这辈子对咱贺爷才是真爱。” 贺庭洲懒洋洋掀过来一眼:“想下去陪他直说,我送你一脚,让你俩双宿双飞。” “他对我就是不感兴趣,你说可怎么着。”岳子封幸灾乐祸地晃着腿,“你以后离妹妹远点。省得那畜生又缠上她。” 贺庭洲不置可否,眉宇间是无所谓的散漫,手里不知从哪拿了张扑克牌,在指间翻来转去地玩。 游艇在当日傍晚靠岸,云层被霞光染成渐变的粉橘色,大海始终蔚蓝。 陆漫漫上了沈聿的车,沈聿关上副驾车门,回头看向她。 他还未开口,霜序便懂事地道:“你送陆小姐吧,我跟子封哥他们走。” 沈聿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烧没退记得吃药,” 霜序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车开走。 贺庭洲的柯尼塞格停在路旁,跟岳子封一前一后。 霜序径直朝后面岳子封那台车走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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