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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也有所耳闻。 政权的更迭历来都建立在动荡之上,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海面下,藏着普通人所不知晓的血雨腥风。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这件事的关键已经不在于沈长远的清白与否,而在于,斗争的最后谁是赢家。 世家门阀的根基之深厚,以沈长远的身份,没有上级授意,没人敢随便带走他。 纪委直接来带人,说明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情况……很不乐观。 王嫂急得眼睛都红了,宽慰她们说:“肯定没事的!少爷跟过去了,有消息他会通知我们的。” 霜序握住付芸的手:“干妈,你先别担心,我陪你一起等。” 付芸紧紧握住她,就像失魂落魄的人抓到主心骨。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王嫂去煮了饭,但霜序和付芸都没胃口。 家里静悄悄的,整栋别墅都萦绕在一片低沉的气压中,那些明亮的水晶灯,此时给人一种冰冷的尖锐感。 院里车声一响,支着额头许久没动的付芸立马抬起头,急切地起身去迎。 沈聿的领带松了些,估计没少抽烟,身上带着明显的烟味。他摇了摇头,付芸的脸瞬间就白了。 “行贿的人里,有一个是爸引荐的,他现在咬死爸也参与其中。” “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要定你爸的罪……” 强撑一天的付芸终于扛不住,身体晃了晃,旁边的人大惊失色地叫了声:“太太!” “干妈!”霜序赶紧上前扶住付芸倒下来的身体。 付芸晕倒了,沈聿将人抱上车,霜序陪着一起到医院,办手续,做检查,这一天简直兵荒马乱。 霜序送医生出门,远远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沈聿,他正在讲一通电话,大概还是为了沈长远的事,霜序从他一贯从容的脸上,看到少见的凝重和疲态。 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沈聿回过头来,又讲几句后,挂断电话朝她走来。 他透过可视窗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霜序道:“医生说干妈只是情绪激动诱发的晕厥,没有大碍。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住院观察几天。” 沈聿嗓子有点沙哑:“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这有人守着。” 霜序摇头,语气里藏不住的担忧:“哥,干爸会没事吗?” 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沈聿,也无法在这时候笃定地告诉她“没事”。 沈聿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揉揉她脑袋:“别担心,有我在。” 他总是把她当个需要依赖他的小孩,可霜序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他说的那样,把所有麻烦都交给他一个人,自己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 晚上她守在医院,既不放心付芸,希望她醒来看到身边有自己在能有所安慰,也因为这种时候,她更愿意跟家人待在一起。 就算回家,也是睡不着的。 霜序侧躺在医院陪护的床上,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墨蓝天幕中,四下寂静。 她毫无睡意,想起小时候刚到沈家的时候。 付芸一直想要个女儿,因为身体原因要不成,所以沈聿把霜序带回来后,付芸也很疼爱她。沈长远原本并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但看他们母子俩带孩子带的挺有兴致,最后还是默许。 起初霜序对他有点怵,付芸就嗔怪他:“能不能别天天拉着一张脸,瞧你把霜序吓得。” 沈长远就用力地挤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叫她过去:“来,过来伯伯这,给你好吃的。” 霜序跟他们亲近,但始终不如对沈聿亲近,知道自己是沈聿捡回来的“小拖油瓶”,寄人篱下,总有种小心翼翼。 有次学校要开家长会,沈聿不在,她回来后几次踟蹰,在他们的门外徘徊,不敢张口提。 第二天早上起床,却发现付芸已经打扮妥当,正催促沈长远换衣服。他特地请了一天假,两人一起陪她去开家长会,到了学校见到老师和其他家长,对她的称呼都是:“我家小孩”。 所以哪怕回国后付芸对她百般提防,霜序也没有怪过她。 养育之恩重如山,他们真真切切地给过她很多关爱。 天亮前付芸醒了一回,霜序坐到她床边,温声细语陪她说了会话,又把她哄睡了。 清早王嫂来送饭,霜序陪付芸吃过早餐,留了人在医院守着,自己出去了。 她打了辆车,到宋家的时候,宋勉之还未出门。他和崔宁坐在餐厅里,空气里弥散着烤面包的甜香。 崔宁头发梳得端庄整齐,拿黄油刀将果酱抹到面包上,看见她时毫不意外的神色,明显已经知道沈家的变故。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宋勉之已经将近五十岁,无论是那一身儒雅雍容的气质,还是不减当年的英俊风姿,都使他远比同龄男人更有魅力。 霜序回国这么久,父女俩从未有过联系,此时也省略了平常父女之间该有的关心与寒暄。 霜序叫了声:“爸。”语气恭顺有余,毫无亲近。 “我有事跟你说。” 宋勉之擦了擦手,从餐桌前起身:“到书房来。” 第69章 他会见死不救吗 这是霜序第一次来宋勉之的书房,一半空间都被各类书籍占据,墙上挂着许多古董字画,空气里飘浮着厚重的檀木香。 东侧摆放着小叶紫檀沙发,浮雕云纹自古以来就象征高升和如意。 宋勉之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叫她坐下来,先问她:“听你阿姨说,你回国这段时间,在跟朋友合伙开公司。做得如何?” 霜序无心在这些话题上浪费时间,回答得敷衍:“才刚起步。” “现在的大环境,创业不容易,有什么困难跟家里讲,不要自己硬撑。你爷爷对你可能有些严厉,出发点是为你好。” 他们这么久不曾见过一面,但她回国之后的事,宋勉之都心中有数。 霜序没心情争论爷爷的出发点到底在哪里,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爸,我干爸出事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宋勉之不紧不慢倒了杯茶:“你知道这件事什么性质吗,这不是你能掺和的。” “爸,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任何什么东西,就这一件事,求求你,行吗?” 她昨晚一夜未眠,一开口眼圈就忍不住泛红,恳求地看着他,宋勉之放下茶壶。 “这个案子牵涉到多少人,纪委专门成立了调查组,上上下下都在盯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干爸是被陷……” 宋勉之打断,没让她把那句话说完整:“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些事你不懂,不要乱说话,更不要瞎掺和,给宋家惹麻烦。” 霜序明白了,他是不可能帮忙的。 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你从来没有抚养过我,是我哥和干爸干妈把我养大的,你的责任和义务他们替你承担了,你欠他们一个人情。” “你这是在绑架我?” “我没有绑架你,我说的是事实,沈家有难,所有人都可以袖手旁观,你不应该。” “你眼里就只有沈家吗?”宋勉之声音沉下来,“我要是插手,是把宋家往火坑里推。为了帮他们,把宋家搭进去,你也在所不惜?” 但凡霜序有得选,用宋家换沈家,她一秒钟都不会犹豫。 “我只是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为他们做点什么。”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宋勉之手背向外摆了摆,态度坚决,“出去吧。” 在长达两分钟的寂静里,父女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檀香里浮动着越来越深的隔阂。 失望透顶,霜序一个字都没再说,拉开门头也不回走了。 听说她回来,天天睡懒觉的宋乐颜都起床了,穿着睡衣靠在楼梯上,守株待兔。 一见到霜序出来,她就阴阳怪气地开口:“沈家的女儿跑我们家干什么?” 霜序对她视而不见,越过她下楼。 宋乐颜跟在她后面说:“政治斗争本来就是这样,成王败寇,要怪只能怪你干爸爸倒霉咯,谁让他跟那个人是同学。你看郑家,站对人,以后更风光了。” 霜序不理会她,她喋喋不休:“你怎么想的,竟然回来找爸爸帮忙?你知不知道爸爸明年就要升部长了,要是搅进这个麻烦里,仕途都要受影响。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乐颜。”崔宁给她一记警告的眼神,宋乐颜才闭了嘴。 霜序连个招呼都没跟崔宁打,脚步一刻不停地走出这栋令人厌恶的房子。 明哲保身是所有人的本性,而宋勉之只不过又一次证明了他的自私,以及她这个女儿的无关紧要。 艳阳高照,她心口却一片冰凉,怎么晒都不热。 回到医院,正好碰到匆匆赶来的陆漫漫。 自从东禺山之后,她们很久没再见过面了。 “小九!”陆漫漫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我听说伯母昨晚晕倒了,过来看看她。你们还好吗?” “干妈已经醒了,你进去看她吧。” 霜序沉甸甸的心情一时半会也挤不出笑脸,不想让付芸看到更难受,她没进去,在走廊的椅子坐下来。 “我不好意思去见她。”陆漫漫沮丧地在她旁边坐下来,“我求了我爸很久,他说这件事太敏感了,稍微一点动作就有站队的嫌疑,他们现在也不方便干涉,让我别管。” 人情冷暖,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呢。 霜序表示理解:“你爸爸这样做也没错。” 陆家跟沈家是姻亲关系,本身就敏感,一旦陆家为沈长远活动,很容易被定性为同党,继而被波及。 岳家、左家也是同样的道理,风险太大,一个不慎就会沾一身腥。 陆漫漫鼓起勇气进去看付芸,付芸比她们这些晚辈更明白其中利害,压根没开口提让陆家帮忙的要求,还抱歉地对她说:“你跟阿聿的订婚宴要先取消了,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给你们大办。” 至于过阵子是什么时候,这个风头能不能“过”,谁都无法断定。 倘若沈长远被判决,他们的婚事恐怕也要被判死刑。 “没关系的,伯母,我跟阿聿不着急,现在沈伯伯的事更要紧。”陆漫漫很懂事地说,“你千万别太伤心了,要把身体养好,沈伯伯人那么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付芸挤出一个让她宽心的笑容,眉心的愁绪却始终未散。 连着几日,沈聿都在为沈长远四处奔走,人情如纸薄,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趁机刁难的反而很多。 晚上他跟岳子封过来医院时,已经很晚。 “付姨怎么样了?”岳子封问。 “这两天情况已经稳定了,她想出院回家。” “那就好。”岳子封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沉稳许多,安慰她:“妹妹别太担心啊,安心在医院照顾付姨,这事有我跟你哥呢。” 岳家不方便直接出面,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里摆着,暗中给了不少支持。 “想出院就出院吧。”沈聿道,“明天我有事过不来,让司机来接你们。” 霜序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他几天恐怕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上还有从饭局里带出来的酒味。 她一字未提自己回去找过宋勉之的事,很乖巧地说:“知道。” 沈聿跟岳子封离开后,霜序从窗户看着他们的背影,毫无预兆地,脑子里冒出贺庭洲的脸。 贺家…… 如果有一个人,有能力在这种时期出面,救沈长远于水火,恐怕只有贺司令了。 不知道沈聿有没有找过贺庭洲帮忙。 现在事情毫无进展,是他拒绝了吗? 他和沈聿是朋友,会见死不救吗? 第70章 你对我应该有一点兴趣吧 翌日霜序为付芸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沈家,付芸吃过药需要午睡一会,霜序少见地撒娇:“干妈,我跟你一起睡行吗?” 付芸脸上闪过意外之色:“那有什么不行的。”她笑着拍拍床,“来。” 霜序脱掉鞋子爬上去,把脑袋靠在付芸肩上,付芸握住她的手。 虽然她养尊处优,一双手保养得十分细嫩,跟年轻人一样,但霜序总觉得她的手握起来感觉是不同的。 对她来说,付芸就是妈妈一样的位置。 付芸搂着她:“还是有个闺女好。” 此时两人依偎在一起,没有那些试探,没有那些提防,这几日来的焦虑担忧都暂时卸下了,难得的静谧和安心。 “这几天辛苦你了。”她守在病床前,亲力亲为地照顾,付芸都看在眼里。再回想她回国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付芸生出满心愧疚。 她无法言明,只是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些旧日回忆:“你刚来家里的时候,怯生生的,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都是我哄着你睡的。” 霜序刚到沈家的时候,就像一个初到陌生地盘的小动物,很没安全感,半夜睡不着去挠沈聿的门。 沈聿把她送回房间,过一会她又去挠。最后他妥协,放了她进去。 所以刚开始的几天,她都是偷摸在沈聿房间睡的。 之后付芸听说她不敢自己睡觉,喜滋滋地每天来她房间哄她睡觉,以释放自己的母爱,一直到她适应了新环境,半夜不再莫名惊醒。 霜序笑了笑,轻声说:“真希望一觉醒来时间又回到那时候。” 付芸心里也颇为感慨,像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 等付芸睡着之后,霜序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卧室。 她给沈聿打了一通电话,想找他商量,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是陆漫漫的声音:“小九,你哥已经睡了,你找他有事吗?” 霜序愣了一下:“有件事想和他商量一下。” “他这几天太累了,刚刚睡着,我不忍心叫醒他。”陆漫漫压着音量说,“等他醒了,我帮你转告他。” 霜序说:“我在家等他。” “好。”陆漫漫答应。 霜序坐在客厅等着,王嫂问要不要给她拿条毯子睡会,她摇摇头。 她仰靠在沙发上,脑子一帧一帧地回放起从前。 十五年前的街头,一双白色球鞋为她停留,沈聿牵着她的手,将她领进这栋房子,此后的十年,这里成了她的家。 霜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起头的时候,夜色已悄无声息地铺展开。 时光匆匆而过,她好像在这几个小时里,又走完了一个十年。 沈聿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回电话。 霜序自己做了决定。 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站在夜风里,拨通贺庭洲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起,却没有声音传来,彼端一片安静,在等她先开口。 “庭洲哥。” 贺庭洲声线平淡:“怎么。” “我能见你一面吗,有事想找你。” 静默几秒,贺庭洲说:“过来吧。” 从沈家到燕西半个小时车程,贺庭洲的别墅在太和院,坐落在燕城西郊最稀缺的贵胄之地,顺着宽阔平坦的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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