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机上打字,贺庭洲一出来,他立刻收起手机。 贺庭洲将袖子放下来,系上袖口,往他手里瞄了眼:“在跟谁聊天?” 徐桢面露“我有事在隐瞒你”的犹豫。 贺庭洲:“手机拿来。” 徐桢双手递过去。 从太和院搬走之后,霜序就没再来公司找过他了,也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她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主动来找他求和,也可以干脆利落地说冷静就冷静,一点不拖泥带水。 这个冷酷的女人。 但她跟徐桢倒是每天都有简短的往来。 让他盯着贺庭洲按时吃消炎药,让他提醒贺庭洲到医院拆线,刚又来问他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贺庭洲掀眸:“故意让我看的?” 徐桢双手合在身前:“抱歉贺总,演技拙劣了一些。” 贺庭洲拿着手机没还他,边往前走,边单手打字: 你怎么不自己问他,没他微信?——删掉。 感染了,医生说要截肢——删掉。 这话一听就不会是徐桢说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重新编辑一条发过去: 霜序回复得很快: 贺庭洲: 霜序: 贺庭洲: 第230章 狗窝里的宝藏 一直到他下了楼,都没有下文。 把手机扔回徐桢手里,贺庭洲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 那几天她每天都会发很多消息,一条条白色的气泡往上能翻几页。 …… 对话框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那天下班前她发来的一句: 松明路9号的景观很漂亮,院里栽着四季常青的侧柏,柯尼塞格停在楼下,黑色车身融在树影中。 车窗降着,一只手挂在窗沿,修长分明的指节里夹着烟,烟灰燃了半截,自己掉落下去。 贺庭洲眺着顶层明亮的灯光,那光太温暖,他的底线好像被丢进高温融金炉,慢慢模糊了坚硬的边界。 副驾的玻璃被敲了两声,他转头,看到车外一道身影。 顿了顿,贺庭洲把烟掐了,降下那半窗户。 她身上裹着一件毛茸茸的米色外套,卸完妆的脸白净清透,从车外看着他。 四目在黑夜里对视半晌,霜序先开口。 “你在这……” 贺庭洲言简意赅两个字:“遛狗。” 她点点头,又问:“昨天也是吗?” “昨天是狗遛我。” “那前天呢?” 贺庭洲头往后靠住座椅,车厢里很暗,他幽淡的眸子盯着她:“前天是你遛我们俩,满意了吗?” 霜序很想说我们和好吧,我们不要再闹了,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过得很漫长。 他们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局,明明都很爱对方也确信对方深爱着自己,却被一盘解不开的棋局困在了里面。 她背后已经没有路可以退让,同时她也清楚贺庭洲的心结是烙印在骨血里的阴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贺庭洲……” 黑色宾利在路旁停下,霜序视线转过去,看到沈聿从车上下来。 他视线滑过她身后的车,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路过荣记,给你买了冰糖山药豆。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霜序还未来得及说话,柯尼塞格的引擎声启动,从她身旁开了出去。 她看着那台车开走,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沈聿没错过她下意识往前追的那两步,她发梢被风吹得狂舞,瘦薄的身影好像快被吹走了。 * 岳子封敲了敲桌子:“怎么又走神了,要不你直接把钱装我裤兜里得了。” 沈聿出走的思绪被唤回来,直接将桌上的一摞筹码丢给他。 他给多了,岳子封可不嫌多,一股脑搂回来,一边洗牌一边说:“我说你们仨真是互相折磨,这阵子一个比一个愁云惨淡,庭洲干脆都不来聚会了,你说多年兄弟,闹成这样值当吗?” 沈聿没多大反应:“每次都这套词,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那你倒是听进去啊!”岳子封气得,“你看看妹妹。刚回国的时候都不会笑了,自从跟庭洲在一块,这几个月她多开心啊,那双眼睛笑盈盈地一弯,多漂亮,多招人喜欢。你跟庭洲这一闹,得,把她笑容又给闹没了,昨天我找她吃饭她都心不在焉地。” 左钟也道:“阿聿,你最疼妹妹了,你比我们更舍不得她难过。” 沈聿道:“你们该去劝庭洲。闹脾气的可不是我。” 岳子封狂摇头:“他劝不了。油盐不进,混蛋一个。” 沈聿夹着烟在缸沿上磕了磕,烟灰抖落进去。 上午到公司,霜序接到沈聿的电话,说她的护照该换了。 她的护照还在太和院没拿,开完会便开车过去拿。 白天贺庭洲不在,家里只有万岁。 她离开快十天,万岁一见到她就呜呜地围着她叫,平常又乖又懂事地狗现在拼命地往她身上蹭,扑她,舔她的手和脸。 狗狗的爱和思念表达得总是很直接,霜序干脆坐在地上,抱住它哄。 陪了它快半个小时,霜序站起来时发现院子里的直升机和玫瑰花已经被清理走了。 她走到外面,泳池是空的,大概还未来及蓄水。 万岁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屁股后面,她回楼上拿证件,准备离开。 敏锐过人的狗察觉到她又要离开,马上咬住她的裤脚把她往后拽,不让她走。 霜序抽出来又被它咬住,它个头大力气也大,她被拖着走不了,无奈极了:“宝贝,你不能这样。” 万岁喉咙里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呜声,好像被抛弃的小孩。 霜序一颗心被它弄得软得一塌糊涂。 她以前对这类大型犬是很抵触的,付芸那些贵妇朋友们养的大多是西高地、博美之类可可爱爱的小型犬。 可是万岁实在太通人性,每天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早晨会送她出门上班,有时候她在躺椅上看书,傍晚空气凉,它还知道拿毯子给她。 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舍不得一只狗。 甚至异想天开,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把万岁判给她? 但她知道不可能,贺庭洲养了它十年,感情太深厚,怎么可能拱手送给别人。 她摸摸万岁的头,哄它:“你乖乖在家,晚上你爸爸就回来了。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你要看着他好好睡觉,知道吗?” 万岁今天少见地不听话,咬着她裤脚硬是把她拖到她的狗窝,然后钻进去往外叼它藏起来的宝藏。 先是沈聿送她的那对翡翠耳环,接着是沈聿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珍珠项链、琉璃兔子摆件…… 霜序以为它这是主动上缴赃物,失笑:“我知道你藏在里面了,没关系,我没有生你的气。” 万岁不吭声,扭头又回去掏。 这次它把一个很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丢到霜序面前。 霜序目光凝在上面,万岁用鼻子把盒子往她面前拱了拱。 她拿起来,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无色钻石密钉镶嵌成的戒圈,托起一颗极为纯净的无瑕艳彩蓝钻,阳光从窗外打来,戒指在她指尖闪烁着熠熠光芒。 第231章 结婚吗 云盾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向来安静,除了键盘的敲击声与打印机工作时的机械声,几乎没有其他声响。 这种安静被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打破。 “我找贺庭洲!” 秘书立刻从座位上起身要拦:“抱歉,贺总正在跟副总裁谈事,您……” “谈什么谈!再谈他老婆就跑了!”岳子封风风火火地越过秘书的防线,嚯地一下推开办公室的门。 正谈事的几个高管齐齐转头看过来,一脸震惊。 沙发上的贺庭洲长腿交叠,左手撑着太阳穴,眼皮都没抬一下:“想试试我们公司的安保吗?正缺个练手的靶子。” 岳子封站在那说:“妹妹要走了。回加州,以后都不回来了。” 贺庭洲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里的笔在文件上批划:“你的演技还不如徐桢,闲得慌就让他给你补补课,无偿。” “你不信?”岳子封说,“付姨跟沈叔知道你们俩那个事了,他们光明磊落一辈子,谁想到到老了要靠女儿卖身救自己,实在接受不了,沈叔气得高血压,付姨打了她一耳光,沈聿让她回加州待一段时间,散散心。” “她自己是不想走,但是现在国内没有一个人想让她留下来,她又被你伤透了心。她刚去你家拿了护照,不信你自己问问。” 贺庭洲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掀起眼皮,无温的眼神盯着他。 岳子封看了眼手表:“十二点的航班,沈聿现在都已经把她送到机场了。” 贺庭洲盯他的目光冷漠又锐利,岳子封叹了口气:“可怜的妹妹,她最怕的就是被送走。” 贺庭洲拿起手机,拨霜序的号码,是小廖接的。 贺庭洲问:“她人呢?” 小廖说:“小老板走的时候没拿手机,她说要回家拿护照。” 话没说完贺庭洲已经撂下文件起身。 岳子封说:“算了你别追了,这种不听话的女人就得给她一个教训……” 说着贺庭洲已经走到他面前,他一个敏捷的跳跃躲开一步,两只胳膊防御地叉在身前。 贺庭洲压根没搭理他,步伐里卷着风,径直从他身侧越过,大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八成是岳子封的圈套,霜序不会做不告而别的事,但他还是想要立刻、马上找到她。 超跑从云盾的地下停车场驶出,疾驰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 贺庭洲攥着方向盘,心里想的是她陪在身边的那一个个夜晚,讲给他听的每一个故事,哼给他的每一首曲子。 是她做的那碗没放盐的面,帮他洗头发时,落在他眉心的吻。 是她握着他的手说,我想和你有很长很远的未来。 一台白色跑车从对向车道擦肩而过,贺庭洲看向后视镜,下一个路口方向盘猛地左打,滑了一个弯折回去。 霜序看到贺庭洲的车了,她怕又错过,想给他打个电话,从包里拿出手机,刚一摸就觉得触感不对。 她把手机掏出来,按了下解锁键,毫无反应。 那是一个跟她手机同型号的模型——她的手机被掉包了。 在公司的时候还打过电话,有机会掉包她手机的嫌疑人就只有进过她办公室的小廖了。 在搞什么? 她匆忙靠边停下,把车扔到路边就往回跑。 高跟鞋踩在柏油路面,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她不知道贺庭洲有没有看到她,只是本能地朝路口飞奔,想要在绿灯亮起前追上他。 黑色柯尼塞格在尖锐的摩擦声中调头驶来,车子在前方吱地一声刹停,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贺庭洲迈下车来。 她大喊一声:“贺庭洲!” 他大步流星朝她走来,霜序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 贺庭洲接住她,她因为奔跑而起伏的气息还未喘匀,他扣住她后颈,炙热的气息落在她唇上。 她环住他脖颈,在正午的街头和他拥吻在一起。 街头经过的行人都在回头盯着他们看,他们浑然不觉,此刻除了对方再也顾不上其他人。 这段时间所有的分歧和压抑的情感都消解在这个久违的吻中了,霜序心口澎湃,贺庭洲声线微哑,抱紧她说:“我认输了行不行?宋霜序,这盘棋我赢不过你,我认输了。” 所有的耿耿于怀和无法释怀的心结都不及她万分之一,他这辈子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唯独在她面前,一点胜算都没有。 什么狗屁天平,都去他的吧。 “我不逼你做选择了,你的天平爱往哪斜往哪斜,沈聿要是比我重,那我就滑向你。”贺庭洲说,“你想我跟他和平共处,那我跟他和平共处,随便他想怎么样,我只要你眼睛看得到我。” 霜序满腔想说的话让他堵住了,万千话语在胸口徘徊,最后凝成三个字:“结婚吗?” 贺庭洲目光微顿。 她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和戒指盒:“我不知道还能怎样证明你跟我哥是不同的,他是我过去的组成部分,但我们还有两千五百八十八年的未来,你忘记了吗?我想让你知道他永远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任何人都不会是。” “如果这是一盘棋,棋盘上也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要么一起输,要么一起赢,没有其他的结局。” 贺庭洲喉结滑动一下,眸色深幽:“你认真的?” 霜序朝他笑了一下。 她杏眼短圆,微微弯起的弧度像贺庭洲初见她那天一样,明净生动,毫无杂质。 拉起他的手说:“贺庭洲,今天是11月15日,我们去结婚吧。” * 在民政局门口下车,霜序拉着贺庭洲的手走上门前的石阶,在最后一层台阶前,他停住了。 她回头,贺庭洲站在那看着她:“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真的?”她扭头往下走,“那回去吧。” 贺庭洲反手把她拖回来,扣住她腕骨的手箍得死死的:“假的。除非今天民政局被雷劈塌了,不然你别想跑。” “今天天气晴,无云,不会下雨也不会打雷,民政局不会塌,但是会下班。”霜序把他拉上来,“走啦。” 快到中午了,婚姻登记处的员工盖完上午的最后一个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打着哈欠计算还有多久能吃午饭。 她的呵欠正打到最高点,嘴巴张到了人体和困意的极限,就在这时,眯缝的视野中走进一道高挺颀长的身影。 光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就帅得她灵魂一个震荡,急忙把自己的血盆大口闭上。 帅哥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那肩、那腰、那长腿,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把两个户口本往桌子上一撂。 同时撂下的还有两个字:“结婚。” 登记员的目光滑过他过分英俊的五官,又顺着他手里紧紧扣住的那只手,移向他身旁的女人。 好漂亮的一张脸。 女人就礼貌多了,声音也好听:“你好,我们是来结婚的。” 登记员心说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一谈恋爱就变俩傻子:“这里是婚姻登记处,来这的都是要结婚的。” 她抽出两张《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填一下,左边房间拍照。” 上午的最后一对,办理窗口的工作人员正闲着,几分钟就走完了全部流程。 最后一个章盖好,女人接过那两本结婚证,微笑着在她面前放下一盒糖:“谢谢。” 工作人员被那个笑容感染,于是笑着说了声:“新婚快乐。” * 机场,头等舱休息室。 候机室内铺着地毯,工作人员的说话声温声细语,提醒他可以登机了。 沈聿起身,将外套挂在手臂上,正要朝登机通道走去,被一道声音叫住。回身。 霜序跟贺庭洲并肩站在对面,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沈聿对他们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我去加州出差。来送我吗?” “听说机场有人在等我,没想到是你。来都来了,顺便跟你说声拜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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