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只要你健健康康,他知道自己遭的罪没有白费就行了。” 舒扬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既然恩人不想留名,她也就不勉强了。 “那你帮我转达一声,我对他的恩情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让他尽管使唤我。” “我会转告他的。”霜序道,“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你的免疫系统比较弱,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避免感染和劳累。” “放心。”舒扬拍着胸脯,“我一定把自己养得好好的,去参加你的婚礼。” 第236章 释怀 在所有人的期待里,舒扬的预后情况很好,顺利地出了院。 霜序知道她自己在家闲不住,批准她每天来公司,但不允许她太过劳累,每天一到五点就派遣钦差大臣小廖押送她回家。 这天下午,小廖刚把舒扬送走,霜序自己去老李那取资料,回办公室的路上听见前台正在跟人说话。 “我们霜总现在就在里面,你可以亲自交给她。” 她视线转回去,看见公司前台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 “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帮我交给她,谢谢了。”他态度客气得堪称讨好,将一只牛皮纸袋放在前台,就匆匆走了。 霜序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 前台把牛皮纸袋拿过来交给她:“刚才那个叔叔让转交给你的。我看他面相挺和善的,说给你打电话,他也不让。” 霜序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 别的什么都没说。 “霜总,你认识他吗?” “ 以前认识。”霜序说。 那张卡在她办公室放了几天,每次看到,她的目光都会在上面停留一阵。 中午,霜序又看着那张卡在发呆,小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叫她:“小老板,舒总想吃猪排饭,我们中午去吃猪排饭吧。” 霜序手里的按动笔咔吧、咔吧按了两下,放下笔说:“你们去吃吧。我想去个地方。” 今年燕城的天气似乎比往年更冷,圣诞节要到了,街角的店铺门口摆了圣诞树,彩灯缠绕在树上,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霜序坐在餐厅里,看着外面的街道。 这间餐厅正对着十字路口,地理位置极佳,十五年过去,餐厅换了几个,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间。 透过玻璃,外面的街景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早已不是八岁时的样子。 霜序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等了一会,桌子对面有人坐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男人有些拘束,看她的眼神感慨万千:“你长大了。” 霜序的记忆力很好,记得别人对她的好,也记得很多伤害。 十五年过去,不仅她长大了,继父也老了。 霜序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平静的语气让人觉得淡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当年她的妈妈被逼着离开宋勉之,从外交部辞职,单身妈妈的身份让她遭受了不少非议,也被很多工作拒之门外。 起初她靠接一些翻译的私活儿谋生,养活自己跟女儿,后来成为一所公立中学的英语教师。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 对方并不介意她未婚生子的历史,也接纳了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霜序八岁之前的童年,虽然不比后来宋家与沈家的富贵,但也富足快乐。 这也是为什么被妈妈抛弃时,她天崩地裂难以接受的原因。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继父小心地解释着,“其实我前阵子就看到你的新闻了,想去看看你,又怕打扰你现在的生活。听说你结婚了,我在新闻上看过他的照片,跟你很般配。” 霜序从包里拿出牛皮纸袋,从桌子上推过去:“这个你拿回去吧。” 继父又推回来:“听说你结婚了,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没多少钱,是我跟你妈的一点心意。” “我不需要。”霜序说,“你这些年也没有再婚,没有子女,这些钱你留着吧,我用不上。”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继父局促地搓了搓手,“你妈送你走也是逼不得已,当时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怪我。那时候我带的班里有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半夜翻墙出去上网,我跑到网吧找到他,骂了他一顿,把他赶回学校,没想到那天夜里他跳了楼。” 这对一个公立中学的老师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不管那个学生到底是为什么跳楼,是不是他的责骂逼死了他,这个锅他都只能背上。 学生家长闹到学校来,扯着横幅哭天抢地,说他逼死了学生,要给自己的孩子讨公道。 教育局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开除他的编制,同时他还面临着家长的巨额索赔。 “我跟你妈不得不卖掉房子,所有的积蓄都赔给了他们,哪怕是那时候,你妈也没想过不要你。” “是后来她生病了,胰腺癌,医生说这种癌症预后很差,就算做手术治疗,生存率也不高。她怕她走了之后,留下你会拖累我,才坚持要把你送回你亲生父亲那。” 这的确是霜序妈妈的作风,倔强要强。在二十多岁最好的年纪选择未婚生下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也不会把她送回宋家。 “她什么时候走的?”霜序问。 “你妈她很坚强,一直积极治疗,手术切除肿瘤后,又坚持了三年才走的。她一直很惦记你。”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霜序以为知道妈妈不是抛弃她、只是因为生病了,自己应该会释怀。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其实她早就释怀了。 她很爱她的妈妈,也曾经在一日日无望的等待中恨过她,但早就已经不恨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站起来,没有拿那个纸袋就走了,继父急忙拿着纸袋想追。 霜序走出几步后又停下,回身说:“我下个月末办婚礼。你想来的话,到时候可以来出席我的婚礼。” 从餐厅出来,霜序坐上车,经过当年她被沈聿捡到的路口时,她往窗外看了一眼。 那里修建了新的绿化带,在冬季里依然有着苍绿的颜色。 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都已经迈过去,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伤害,也早已被时间这只温柔的手抚平。 她现在过得很好,有很多人爱她,她也爱着很多人。 第237章 结局 婚礼筹备了三个月,在一月末举行,那是燕城最冷的时候,也如愿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不巧的是,那阵子沈聿正好去了外地出差,因为暴雪天气无法如期赶回来。 婚期临近,霜序这个新娘不可避免地忙碌起来,一直到婚礼前一天晚上,她才从付芸口中得知,沈聿将会缺席她的婚礼。 岳子封第一个喊了起来:“不是吧,他干什么呢,妹妹的婚礼他怎么能缺席?不行,我给他打个电话,关键时刻怎么掉链子了。” 他说着就拿手机拨通沈聿的电话,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之后,把手机递给霜序。 霜序接过手机,沈聿微笑着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干妈跟姑姑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我操心。”她停顿一下,问他,“哥,你真的不回来吗?” “霖城也下了大暴雪,航班取消了。”沈聿说,“抱歉,小九,哥哥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霜序设想过很多婚礼可能会出的状况,唯独没想到沈聿会缺席。 这种日子沈聿不在场,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心里难免失望,但天气是不可抗因素,没有办法的事,她最终也只是“嗯”了声,体谅地说:“那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兴许是看她有点失落,岳子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不高兴了妹妹,你想一想,你哥来不了,跟庭洲来不了,哪个更遗憾?” 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颗橘子,他哎呦一声,把掉下来的橘子捧住:“别给我砸破相了,我明天还得给你俩主持婚礼。” 贺庭洲冷幽幽扫他一眼:“你不来没人会遗憾。” 岳子封:“……” 贺家与沈家的联姻,成了燕城这一年最为鼎盛的大事。 这场婚礼几乎集齐了燕城所有的权贵与名流,雁尾湖整个区域都被包下,进出口设下封锁,除了受邀的宾客,没有一只苍蝇能够找到空隙飞进去。 大雪覆盖枝头,在地上积成一层厚毯,婚礼这天,整个雁尾湖都在飘雪。 陆漫漫跟小廖两个伴娘比霜序还紧张,在她旁边喋喋不休,等霜序穿好婚纱,她们两个又一起捂住嘴热泪盈眶。 陆漫漫:“为什么我这么感动?” 小廖:“我也不知道,但我好想哭。” 霜序鼓励道:“忍住。” “你不想哭吗?”陆漫漫说,“我看人家新娘结婚都很爱哭啊。” 婚礼流程是一早就定好的,原本是要沈聿陪她入场,不过今天他不在,这个人选便临时换成了付芸。 霜序披着头纱走出来,付芸一看到她眼圈就红了:“我真舍不得你嫁人。” 霜序抱住她哄:“我还是你干女儿啊,我还在你身边的。” 付芸一哭,陆漫漫跟小廖马上跟打开了开关似的,抱住她们俩嗷嗷大哭。 霜序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太夸张了吧?” 关键时刻还得舒扬上阵,一边一个把她俩薅下来:“你俩妆花了不要紧,别把她婚纱弄脏了。” 俩人这才止住。 付芸牵着霜序走到入场的门外,那扇门向两侧打开,被白色玫瑰花簇拥的T台笔直通向舞台,贺庭洲就站在那条路的尽头。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燕尾服,眉目高挺,一如初见时,英俊得令人过目难忘。 他站在那,唇边带着散漫轻懒的弧度,静静地注视着她。 婚礼进行曲响起,司仪岳子封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喊:“有请新……” 霜序正准备入场,就在这时,宾客后排响起私语声。 转头看到一身白色西服的沈聿向她走来,她愣住了。 沈聿出现在婚礼上不突兀,但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以至于看起来不像送人,倒有点像来抢人。 别人不知晓内情,岳子封知道,他声音都卡了一下。 贺庭洲唇边的弧度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抬脚就想朝霜序走,岳子封赶忙拽住他:“——请新郎淡定。” 兴许是因为做好了沈聿会缺席的心理准备,此刻看到他,霜序忽然间就鼻子一酸。 “你怎么回来了?” “不想让你失望,连夜开车回来的。大雪封路,绕了点远路,回来晚了。”沈聿温和地对她笑着,“不要哭,小九,今天是你的婚礼。” 霜序点点头,把眼眶里的热意压回去,挽着他的手臂,迈上那条被鲜花簇拥的路。 贺庭洲没有站在原地等候,他从另一端朝她走来。 他们在路的中间相遇,沈聿微微勾唇,低声说了句:“刚才吓死了吧。” 贺庭洲扯唇回他一个道貌岸然的笑:“冒着大雪开车特意赶回来吓我,这么惦记我呢,哥哥。” 他把那声哥哥叫得浪荡又轻佻,沈聿颠簸一夜本就疲劳的太阳穴都跳了跳:“别这么叫我,我怕折寿。” 贺庭洲笑得更深:“我不怕。” 霜序:“……” 她刚才那一点点情绪波动现在都变成了哭笑不得:“你们一定要站在这里说话吗?” 一众宾客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远远看去,两人都面带微笑,一派和谐的郎舅情。 沈聿把霜序交到贺庭洲手里,贺庭洲握住霜序的手,牵着她走向那边已经干着急的司仪。 小小的插曲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岳子封松了口气,赶紧开始仪式。 “有请花童送上戒指。” 花童万岁穿着一本正经的小西装,叼着放着戒指的花篮,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走到他们跟前。 宴会厅内暖气氤氲,流淌着悠扬轻快的交响乐。 霜序和贺庭洲在所有的亲朋至交面前宣读誓言,他们为对方戴上戒指。 玻璃幕墙外鹅毛般的雪花飞扬,他隔着头纱亲吻了她。 这一日,燕城各大媒体的头条版面用硕大醒目的字体刊登了同一则启事: 贺庭洲先生与霜序女士于1月30日在雁尾湖举办婚礼。此生辽阔,山遥水长,与君漫游。 特此登报,敬告亲友,亦作留念。 第238章 女儿红 宴会厅内欢庆一堂,霜序被朋友拉去拍照,徐桢捧过来一只礼盒,交给贺庭洲:“这是沈总刚刚让人送来的,送给您和太太的新婚礼物。” 贺庭洲正拿着杯香槟应酬来祝贺的宾客,徐桢打开盖子,他眼尾朝里面一扫。 是两瓶红酒。 徐桢不晓得这两瓶酒的意义,想着沈公子送来的必定是好酒,是要用在婚礼上的,便问:“要打开吗?” 没等贺庭洲说话,岳子封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妹妹出生年份的酒吗,沈聿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红酒:“来,让我尝尝……” 贺庭洲直接将盖子盖回去,还好他反应快,才没被夹到手。 “不开。”贺庭洲吩咐,“送到我房间。你自己去送。” 这是要收藏的意思。徐桢明白重要性,把盒子稳稳端在手里,从岳子封面前经过的时候还防范地按住了盖子。 “你怎么这么小气。”岳子封不满地看着徐桢走开的背影,“女儿红女儿红,就是要结婚当天开坛宴请宾客的,我为了你俩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一口酒都不舍得让我喝?” 贺庭洲招手叫来一个服务生,从托盘上取下一瓶53度的茅台塞他手里:“慢慢喝。” 晚宴来了不少贺郕卫的战友,还有沈长远交好的同僚,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霜序随着贺庭洲去向众多长辈和宾客敬酒,站久了,高跟鞋便有些累脚。 贺家这位太子爷平日难得见上一面,更难得像今日一样,能得他一个好脸色,不少宾客用尽浑身解数趁机套近乎。 贺庭洲是个极难讨好的人,但要是从他这位新婚太太入手,不要太容易。 霜序这一晚听到的奉承比过去一年都多,有位客人能言善道,拉着她硬是聊了快十分钟,聊出了多年挚友般的热络。 她听对方口气似乎跟贺庭洲十分熟稔,面带笑容耐心听着,脚撑不住,便往贺庭洲身上靠着借力。 贺庭洲低头看她一眼,搂住她腰,把她的重量带到自己身上,让她站得轻松一点。 霜序悄悄问:“你朋友吗?” 他挑眉:“聊这么热闹,我以为你朋友。” “……”敢情谁都不认识。 这位自来熟的宾客还在面前滔滔不绝夸赞他们般配,贺庭洲接着拿酒的动作,擦过霜序耳畔,低声说:“回房间等我。” 霜序正好也想溜了,扭头看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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