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趴在桌子上,目光与贺庭洲相对。 眼底有湿意在聚集,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在为谁感到难过。 那双熟悉的黑眸望着她,唇角轻轻牵动一下,无声地对她说:别怕。相信我。 霜序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别急着哭,我还没碰你。”郑祖叶撕掉她嘴上的胶带,“一会哭大声点,让他好好听听。” 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边要笑不笑地盯着贺庭洲,一边将手放到皮带的搭扣上,当着他的面解开。 他就是要贺庭洲看着,看得越清楚越好。 对付贺庭洲这种刀枪不入的人,一刀杀了他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一点都不痛快。 就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糟蹋,把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踩到脚底下,挫挫他那一身不知道哪来的傲慢才有趣! 就在那声轻微的咔哒里,趴在桌子上的霜序猛地翻转过去,躺在桌子上抬起腿,双脚用尽全力狠狠踹向了他裆部。 郑祖叶对贺庭洲防了又防,但从没把霜序放在眼里过,为了方便做事,他就只绑了她的手。 一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拖走,就是给她机会,她也跑不出这间屋子。 他毫无防备,最致命而脆弱的地方被踹了个正着,在灭顶的剧痛下蜷缩着倒在地上,惨白着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帮打手顿时大惊失色:“郑少!” 谁也没注意贺庭洲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何时解开了缠成死结的绳子,他劈手卸下了那把对着他的刀,顺势往下一拽,那人前滚摔跌到了地上。 右边的黄毛刚要反应,那把刀反手插进了他的大腿,动作又快又狠。 黄毛呆愣愣地看了眼腿上的刀,贺庭洲冰冷的眼神比刀更为锋利:“你的老板没告诉你,我有仇必报吗?” 他干脆利落地抽出刀,库房里顿时响起了黄毛凄厉的惨叫声。 贺庭洲从地上站起来,踢开脚上的绳子。 他曾经无数次地练习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绳子,练到手腕的皮肤被磨出血不知多少次,练到形容牢固的肌肉记忆。 他不会让六岁的噩梦再发生第二次。 谁都没料到形势会逆转,这些打手都是有过案底的,铤而走险跟着郑祖叶干不外乎为了钱,今天计划要是失败,他们既拿不到钱,还得罪了贺家,只有死路一条,见状二话不说就朝贺庭洲冲上来。 保镖跟徐桢带来的人晚了一步赶到,听到惨叫声迅速破门而入,两方人马上混战在一起。 贺庭洲把刀扔下,把霜序从桌子上抱起来,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 郑祖叶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抓着刀就朝贺庭洲胸口捅过来,贺庭洲把霜序往身后一拨,攥住他手腕,巧劲一折,刀瞬间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郑祖叶趁机挥拳过来,砸到贺庭洲下巴上。 贺庭洲被那一拳打得偏过头,舌尖顶了下发麻的左脸。 郑祖叶抓住机会再次挥拳过来,贺庭洲不躲不避,反手一拳,把他打得踉跄了两步。 郑祖叶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都脱臼了,他目露凶光,朝贺庭洲扑上来,两人转瞬间缠斗起来。 贺庭洲下手又快又狠,连带着过去的账,一笔笔都在今天一起清算。 郑祖叶也不是傻逼,今天在这里他跟贺庭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下手阴狠,每一下都是冲着要贺庭洲命去的。 但当了这么多年二世祖,在外面靠着爷爷吆五喝六欺男霸女,整日泡在酒池肉林中,何况他的要害刚刚受过重击,命已经没了半条。 不论力量还是反应速度,他都不是贺庭洲的对手。 那帮打手们很快便被控制住了,郑祖叶也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他趁机想去捡地上的刀,被贺庭洲一脚踢开。 紧接着抡起木架砸到贺庭洲背上,他一声痛叫都没发出,硬生生扛了,那剧烈的一声响,霜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她下意识就想冲过去,被徐桢用手臂拦住:“霜总,太危险了,你现在过去贺总还要顾及你,会分神。” 保镖正欲上前,贺庭洲当胸一脚踹过去,郑祖叶整个人摔进木架箱里砸断了架子,五脏六腑被震得几乎要吐血,半天爬不起来。 贺庭洲走过来,扯着他衣领把他拖向桌子。 第214章 我怎么教你的? “喜欢这张桌子吗?” 那双黑眸透出阴沉的狠戾,这种感觉郑祖叶再熟悉不过,十几年前贺庭洲差点掐死他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来不及说话,贺庭洲抓着他的头用力砸到桌子上。 砰——地一声巨响,郑祖叶脑浆都在震荡,眼前好一会都是花的:“我操你妈的贺庭洲!” “看来很喜欢。”贺庭洲抓起他的头再次狠狠砸上去。 额头有一股热流涌下来,带着血腥味流了满脸,郑祖叶半张脸都肿了,眼睛被血糊得只剩下一条缝。 他抗争的力气在变弱,手胡乱摸了几下,摸到桌子上的那把刀,往后一划。 刀尖直直冲着贺庭洲眼睛扎去,他侧头堪堪躲开,夺下刀,压到郑祖叶颈侧的大动脉上,鲜血几乎是在瞬间迸出来。 那力道不是胁迫,他是真的想弄死郑祖叶。 霜序急忙叫了一声:“贺庭洲!” 笼罩在他瞳孔上的沉郁这才慢慢退下去,停顿片刻,将刀从郑祖叶的脖颈上拿开了。 鲜红的血在桌子上流淌开,徐桢急忙让人把已经无力动弹的郑祖叶拖走,送去医院。 伤得再重都好说,贺庭洲不能背上人命。 贺庭洲脱下外套擦了擦手上的血,皱着眉将衣服丢开,这才走向霜序,手心捧住她的脸,动作里带着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嗓音也是哑涩的:“没事了,别怕。” 霜序把脸埋到他肩上,直到这会松了劲,情绪才像潮水一样反扑回来。 “我不怕。”她抱住他,“贺庭洲,你也别怕。” 她不是对面前二十九岁的贺庭洲说,是对他身体里那个、从未从六岁那年的噩梦中走出来的贺庭洲说。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很快就将贺庭洲的衣服浸湿透了,热意灼烫着他的胸口。 把她抱在怀里,贺庭洲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霜序手指摸到一片湿凉,低头看向他的手臂,黑色不衬衣不显色,直到这时才发现他半条袖子都浸着血。 “你受伤了。” * 医院。 霜序脖子上的伤口很浅,是刀刃离得太近割出来的,上了药贴上纱布就没什么大碍。 倒是贺庭洲,他背上被砸出一片淤伤,手臂上被划出来的那道伤口深度超过6mm,需要缝针。 在医院里,他一直很安静,从那间库房出来后,他就反常得沉默。 四个保镖更沉默,一个个垂头耷脑,巨型鹌鹑似的站在旁边。 最后是领队硬着头皮站出来认罪:“对不起贺总,今天是我们放松警惕,才会让霜总被抓。当时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楼道里,我们派了两个人去追,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及时察觉到屋里面的异样。” “不怪你们。”霜序说,“是我为学姐的事太着急,没看出是个圈套。” 穷途末路时的一线希望让人振奋,先给她们希望,再在最高点打碎这个希望,把她们推入更坏的境地,舒扬的情况迫在眉睫,谁会想到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诱捕贺庭洲? 这个局一环扣一环,圈套里套圈套,郑祖叶一向横行霸道,从来不会设如此曲折复杂的局。 他没有这样的耐性,更没有这样的城府。 保镖们连声说:“不不不,怪我们。” “您没看出那个女人有问题是正常的,这是我们的专业,我们没看出来就是失职,就是走眼了,是我们的锅,我们必须自己背!” 贺庭洲凉凉一眼瞥过去:“这么爱背锅,改行去厨具界吧。” 保镖低下头继续做鹌鹑。 霜序看见转角赶来的身影,正要起身,贺庭洲握着她的手忽然就收紧了。 “去哪?” 回来之后他没说过什么,但其实还是紧张的。 “我哥来了。”霜序说。 贺庭洲瞥见急匆匆赶来的沈聿,这才慢吞吞松开手:“别走远。” 看到霜序安然无恙,沈聿紧皱的眉心才微微松开些许,提在嗓子眼的心脏回落下去。 他看见霜序脖颈上的纱布:“受伤了?” “一点点,没事。”霜序说,“庭洲哥伤得比较重,缝了四针。” 沈聿视线转向贺庭洲:“你怎么样?” 贺庭洲神色很淡,语气也淡:“死不了,别期待了。” 这种时候沈聿也没心情跟他计较:“郑祖叶呢?” 没等霜序回答,一阵杂乱庞大的脚步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郑太太气愤的叫喊:“贺庭洲呢?让他出来!” 郑家来了一大帮人,一看见贺庭洲,郑太太就气势汹汹地嘶吼:“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贺庭洲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黑色衬衣袖子挽了几道折,手臂上包着纱布,黑白极端鲜明。 他后脑勺靠着墙,微垂眼皮乜着那帮人,无动于衷的冷漠。 “你尽管来。” 郑太太气得就要冲过来,被郑家人急忙拦住:“你们给我等着,今天的事你们别想善了!我好好的儿子差点被你们杀了,我公公死了,你们就以为我郑家好欺负了吗?” 沈聿走到他们面前,神色与语气带着如出一辙的寒意:“善了?你儿子绑架我妹妹,这件事不可能善了。没了你家老爷子,你以为谁还能护得了他?” “他就算绑架怎么了,你妹妹少一根头发了吗?我儿子可是命差点都没了!” 沈聿冷冷道:“不是还活着吗。” 郑二嫂在旁边道:“医生说他大动脉的伤还好送来得及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她欲言又止。 郑太太吼她:“但是什么你说啊!” “医生说,祖叶那……的伤有点严重,可能会坏死。” 郑太太一口气没倒过来,差点晕过去,郑二嫂赶忙扶住她。 郑太太缓过一口气来,拿手指指着霜序:“是你……你干的?” 霜序也没料到自己那一脚这么厉害,她正要答,贺庭洲说:“我踢的,怎么了?” 他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傲慢样子,“你家这种劣质基因就没有传播下去的必要了,不用太感谢我,顺脚的事。” 郑太太气得怒发冲冠:“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活该你没妈!” 霜序眉心高高蹙起来,走过去抬手一个耳光,把她抽得消了音。 闹哄哄的走廊倏地陷入一片死寂,郑二嫂吃惊地大张着嘴,郑太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就连沈聿眼里都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之色。 霜序面对长辈,一向是很乖很有礼貌的。 “你懂什么叫尊重吗?”霜序语气冷极了,“有你这样的妈妈,难怪郑祖叶是一个败类。把儿子养废成这样,你在骄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 “你……”郑太太被她骂懵了,“你敢打我?” 她冲沈聿尖利地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妹妹,一点教养都没有!” “是又怎样。”沈聿说,“你也没少一根头发。” “祖叶还在里面抢救呢,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几个郑家的人嚷嚷起来。 “当我们好欺负啊!” “给贺郕卫打电话!”郑太太怒不可遏,“我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不用打了。” 突然响起的嗓音自带庄肃之感,落地时掷地有声,情绪激动的郑家人齐齐收声,循声望过去。 贺郕卫带着警卫兵,走过来时气场沉肃,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视线从贺庭洲脸上和胳膊上的伤扫过,面部惯常没什么表情,只是开口时声线沉得如千斤重:“没用的东西。我怎么教你的?” 他身上自带威严,现在一发火,空气都害怕地瑟缩起来。 他开口教训贺庭洲,郑家人见状都等着看好戏。 贺庭洲懒得搭理,连声都不出一个。 霜序不明白,这件事明明是郑家的错,司令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向着外人? 他不像是这种不明事理的人。 她正想帮贺庭洲解释,贺郕卫沉着脸又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不许受伤。” 第215章 赶尽杀绝 “……”好吧,原来是护短。 郑家人当场就愣住了,郑太太非常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只不过是受了点小伤,我们祖叶的大动脉都被他割破了,要不是送医及时命就没了!你不好好管教他就算了,还说这种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贺郕卫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我肩上的徽章,唯独对不起他们母子俩。我为了家国大义牺牲了她的生命,到头来,让人指着我儿子的鼻子骂他有爹生没娘养。” 贺郕卫说:“当爹当成这样,我确实汗颜。” 这番话一落地,所有人都沉默了,刚才叫嚣的那几个郑家小辈也心虚地不敢直视他。 郑太太一下子理亏,要吃人一样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开始讲起道理来了。 “一码归一码,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说错话,都是无心的,但你儿子把我们祖叶打成重伤是事实,他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呢。他绑架那丫头是他不对,那不是没碰她吗,就是闹着玩的,你们怎么能往死里打?” “闹着玩?”年纪最小的那个保镖没忍住插嘴,“我可没见过绑架人玩的,你上法庭跟法官这么说,你看他信不信。” 顿时几双眼睛看向他,队长瞪了他一眼,他把眼睛撇向左上角看着墙。 “……他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咱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再怎么着也不能往他命根上踢啊!”郑太太说到这抹起了眼泪。 “我跟鸿祎就他这一个儿子,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最疼他了,现在他成了个废人,你让我怎么办?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贺郕卫问:“你想要什么交代?” 郑太太擦了擦眼泪:“祖叶已经治不好了,但是我们家不能绝后,现在是你们欠了我们的,鸿祎的事情已经在纪委那边拖了这么久了,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别再揪着他不放了。” 听到这里,霜序总算明白了她今天为何像泼妇一样大闹医院,敢情是在这里等着。 她以为是胡搅蛮缠,原来还是自己的城府太过浅,不懂一个豪门当家太太的心计与手段。 大闹这一场,占据道德制高点,好要挟贺家帮郑鸿祎脱罪。 郑家为了郑鸿祎的事情周旋这么久,拖着迟迟没出结果,就是在等一个转机。郑老爷子一去,郑家再无依仗,想救郑鸿祎难如登天。 除非贺家帮忙。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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