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销嫖资的,他大概并不清楚此物的真实身份。” “区区一个户部侍郎,他身后站着什么人?”郁濯轻哼一声,啜一口热茶下肚,话里的锋芒几乎要刺到人皮肉上,“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若是皇亲国戚那还正好,我再给老皇帝算上一笔。” 尾陶摇摇头:“公子,此事万不可冲动。” “此人乃是大皇子赵经纶的人,赵经纶垄断大梁半壁文官势力,想必公子也有所耳闻。”尾陶顿了顿,继续说,“朝堂之内风云诡谲,复仇一事急不得。煊都不比宁州稳妥,临行前大公子特意嘱咐我看着你,叫你千万小心行事。” “行了,”郁濯听得头疼,将那盏空了的茶杯斜放在桌上转了又转,蔫头耷脑地说,“小心就小心。急着逃命的落水狗又不是我,穷得连扳指也要典当了,我不信布侬达留不下别的蛛丝马迹来。别的不说,光是朔北冬日的风雪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心烦意乱道:“我有什么好急的?” 随后,他又一点点将扇骨舒展开来:“对了,你再去查查国子监一个叫谭书的学生。这人脑子不大正常,大冬天的用什么扇子?” 尾陶面无表情,指着郁濯手里的扇骨,意思是你连自己也一块儿骂进去了。 郁濯乐道:“就是从他那儿抢来的。” 尾陶无语凝噎,只好点头领命,夸了句扇子不错,果然不是郁濯能挑捡出来的好东西。 随后,她在郁濯急眼骂人之前,麻利地将人|皮|面|具重新带好,恢复成丑陋畏缩的中年人模样,拎着空茶壶推门出去了。 米酒强忍住笑,绷着一张脸闷声问:“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郁濯白他一眼,“探查清楚再行动——对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晚上好歹哄一哄,别太过火。” 忽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既然这小子多半也并非善茬,我还哄他干嘛?” 郁濯认定了周鹤鸣扮猪吃老虎的成分八九不离十,可转念又一想:对方尚不知自己暗地里的行踪已经败露,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哄上一哄,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一时思绪万千,郁濯将刚刚把玩着的白瓷茶盏扫下桌去,听见脚下传来的清脆裂响,心情方才好了一点。 那人躬身拾起猎物,恭敬道:“殿下。” 惶惶惊诧之余,兴奋的扭曲快意也翻涌上来,浪潮一般拍打着他,叫他险些藏不住表情。 谁——是谁同样欲杀隆安帝?! 第 27 章 蝼蚁 一路快马加鞭,回来时帐前已跪满了人,乌压压一片。赵经纶兀自跨到前面去,郁濯三人就近跪伏下来。 这出闹剧将冬祭的文武百官均聚拢起来了,群臣皆伏倒在雪地里,一时阒然,惟有林间风啸雪簌声能听得很清楚。 山间落了雪,北风烈烈,旌旗翻飞。疾自高空滑行往下瞰时,一眼便注意到了厚实突兀的营帐。 那里头坐着大梁的九五至尊。 “既如此,”隆安帝的额角耷拉下一缕花白的发来,他伸手别到了耳后,冷声道:“便为这场仪式多添一件祭品吧。” 这话恍然惊雷,炸响在鸿宝耳畔,他惶惶间抬目,看见了一双深不可测的混浊老眼。 仪灵的尸体被抬到天地坛祭台去了。 鸿宝回来再禀时,隆安帝已经阖上了目,隐隐不耐地问,“外头又是何动静?” 鸿宝跪下去,颤着声答:“回皇上的话,这阵儿是五皇子殿下在哭呢,许是吓着了。” “吓着了,”隆安帝面色阴郁,手上拨弄着佛珠珠串,一颗颗捻进掌心,缓缓开口道,“让外头这些人都散了吧,明晨祭天典仪如期举行——把慧英抱进来,朕亲自哄哄。” 赵慧英很快被鸿宝抱进了帐内,小孩一瞧见隆安帝便不哭了,只胡乱用衣袖揩着面上鼻涕眼泪,拿红透了的眼睛怯怯打量着父亲。 “小慧英,”隆安帝将他抱至膝上,缓声问,“哭什么?” 赵慧英连忙摇头,小小声道:“阿言现在没有哭了。” 隆安帝赵延一怔,眯起眼瞧他,半晌方才声音沉沉地问:“阿言,是你母妃为你取的乳名?” 赵慧英的母亲在其出生之时便因难产而逝,哪里知道这个,略一思索,只说:“兄长私下里总这样叫我。” 隆安帝便良久不再说话了。 他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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