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您在家里冲啊,我在楼下还特地买了一杯,”原助理两周前辞职回老家,小方上岗不到五天,说话还有点带怯,“咱该出发了,您收拾好了么?” “嗯。”周维轻应了一声。 他随手取过衣架的渔夫帽盖在头上,临出门前又想起什么:“你知道怎么充电费吗?” “啊?电费?”小方被问懵了,“难道这种高级住宅不能支付宝缴费?” 周维轻掏出手机:“页面入口在哪?” 于是小方稀里糊涂地帮他点了进去,眼睁睁看着对方付了几百块。 小方以前是跟节目的,跟谁都健谈,此时忍不住问:“那您过去都是怎么缴的?” 周维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小方顿时为自己长了张嘴而懊悔不已。 五一假期期间,周维轻参与的旅行类音乐节目开播,节目内容不算新奇,大概是几组音乐人分别去到不同城镇,完成最终的曲目和演出。 他跟方树安去的南方,前几首曲目的创作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首歌除了方树安外,还需要一位男性演唱者。 原本这位置定的是一位科班出生的流行歌手,但当周维轻推开录音棚的门,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孩,亚麻色的卷毛,来录音还化了全妆。 没等周维轻表态,廖昭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口:“上面让换的,我也今早才接到通知,我尝试去沟通了一下,态度很硬,估计没办法协调。” 周维轻点点头,这种事以前也有过,这首歌里留出来的分句也不多,影响不大。 只是周维轻没想到,这亚麻色卷毛还是个熟人。上个月他受邀赶了趟饭局,本来在座应该是几位节目制作人和音乐总监,里面却突兀地插了一张格外年轻的面孔——就是这卷毛,跟在陈导身边寸步不离,偶尔生疏地给对方倒水。 饭局中间陈导兴致大起,抿一口酒杯就指挥卷毛:“来,给各位前辈们表演一手!” 周维轻夹菜的手即刻僵住,他原本对此类事情漠不关心,像这样不小心遇上了也能熟视无睹,但没想到还有节目表演,这就有点折磨人。 而今天这卷毛的声音和他在饭局上一样颤抖,音色不功不过,但因为太过紧张而不停破音,越破越慌,完全陷入恶性循环,到最后翻歌词板的手都使不上力。 周维轻叹了口气,摘下了耳机:“你先休息一下。” 卷毛泫然欲泣,无助地盯向棚外。 “你别紧张,”方树安安慰道,“周老师就是去抽根烟,他人冷了点,脾气不大的。” 周维轻走到吸烟区,接过廖昭递的烟,小方将功补过,赶紧掏出火机给他点上。 廖昭抖了抖烟灰,一个巨大的白眼浮现在脸上:“陈德培这老东西,五十多了花样百出,也真够有精力折腾。”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周维轻说,“这种事儿你见得还少么?” “那我也要见一次骂一次,”廖昭愤愤不平,“黔驴技穷了要么就让位,要么就去取点经,现在节目东拼西凑,花活倒是一个比一个新颖。” 小方递上了两杯新买的冰美式,见缝插针道:“对对,以前我跟节目的时候也听说过,他不仅自己玩,也招呼别人玩。” 周维轻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好像也招呼过我。” 闻言小方睁大了眼:“什么时候?” “去年元旦晚会那时候吧,当时就接到你电话,凌晨一点半说要走了,我疑惑了半天,”廖昭把烟熄灭,接过小方的冰美式,“后来想去你房间找你,发现里面跑出一人,我才明白他们搁这暗度陈仓呢。” 小方愕然:“还能这么操作!那后来呢?” 周维轻看了廖昭一眼,两个人都没开口。 原房间不能待,电视台包了酒店没空房,周维轻不愿意掺合这些事,也不想找人深究,后来就只能是喻衡深更半夜开着陈然的车把人接走。 “去帮我接点冰块。” 廖昭把冰美式递给小方,等人跑远了再问道:“过去三个月,他有联系过你吗?” 周维轻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树上:“他自己搬走的,怎么会联系我。” “你到底怎么想的,”廖昭问,“你们到底怎么沟通的?” “这影响你工作?”周维轻避而不答。 廖昭摇摇头:“我只是不习惯。我跟你合作六年,连我都不习惯。” 周维轻没有再开口。 - 地铁关门的提示音响起,喻衡目瞪口呆地与自己AirPods左耳机告别。 三个月前他挑中了五号线周边的房子,因为公司离这条地铁线路很近,喻衡不想转乘。但这很明显是一个绝大的决策错误——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被俩大哥用肚子顶进地铁车厢时就发现了。 而今天他意识到,他面临不仅仅只是精神损失,还有财产损失。就在他刚才竭尽全力挤出一条下车通道时,左耳机被蹭落在车厢,缓缓关闭的车门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简短的告别仪式。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惩罚,搬走后的三个月,喻衡非常、非常倒霉。 第一个月的时候,他因为过去的生活习惯,快递和外卖老填成旧地址。虽然快递都在一两周之后转寄过来,但里面不少是他购买的生活必备品,包括一些小型家电,于是他在没有热水壶、电吹风和加湿器的环境中艰苦生存了两周。 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前的一些资料存在周维轻的平板里,他做了艰难的思想抉择,最终很有骨气地重写了文件,但也间接导致了他连续一周的睡眠不足——连前台都取笑他苍老了十岁,终于与公司里其他人形象一致。 而今天又迎来了一笔经济损失。喻衡丧气地踏进公司电梯,开始在网上搜索单只耳机补配方式。 情人节策划基本收尾,他的工作饱和度稍微降了一点,至少能拥有较为完整的周末。他尝试着去拥有一些新鲜的个人生活,新租房附近有一个文协资助的影城,排期都是上世纪老片或者非院线电影,除此之外,还有一家评价很好的KTV。 喻衡团购了三次观影券和一次KTV券,四张券都用掉后,他深刻感悟自己还是只喜欢看科幻片,会唱的歌也永远是热门排行榜前十,可能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没格调的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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