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实水平,还真不能完全肯定能进入十二强。而自己这边的卢灿,那小子看不透,似乎对这些东西突然来了感觉,自己和卢灿的搭配,应该比杨季东强。 这样才能显示出纳徳轩的价值,才能让杨家无论是天和斋,或者娃达公司,真正认识重视与纳徳轩的合作。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卢灿有点惭愧。 王老爷子参合这事,纯粹是受他的连累。 “不说那么多废话。”老爷子摆摆手,指了指桌面的资料,“其实不用这一万多都看,十公斤以下的小料,再极品也没有参赛价值,因此我们差不多也只需要看五六千块毛料而已。” 卢灿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又补充道,“现场有七十二位赌石师傅,估计还有不少随同人员,这样一来,为了防止我们看重的料子被别人抢走,我们需要一个手推车,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保证有一块看重的毛料,直到下一块价值超过他的,我们才会更换。” “确实如此,否则等我们看完一圈回来,估计表现好的都已经被人抢走。”老爷子点头。 两人商定明天的路线,以及相互之间的配合后,卢灿早早回房休息。 明天,将有一场赌石界最大规模的比斗,需要有旺盛的精力。 第46章 赌石盛会 这不是一次正规的行业聚会。 见惯后世那些大型商贸会,卢灿对这点规模,还真的看不上眼。瞧瞧,连块横幅都没有。背景板呢?也没有。美女礼仪呢?也没有。 是这个道理。卢灿点点头。 差不多八点半,人都到齐了,有工作人员将二十四家投资公司的代表,都喊道台上。 杨家这边去的是杨怡。至于杨天和,他正在隔壁遮阳篷,和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呢。 “那就是罗星汉,罗家实权人物。”郑胖子认识不少南边名人,指了指说道。 卢灿目光从罗星汉身上扫过,落在他身侧的一位老者身上。 木天鹰,丽水木家人,翡翠王麻老的师傅。在他身边搜了搜,没看见麻老的身影。 上辈子,卢灿见过麻老,还和他不止一次的交流过有关玉器的知识,现在的麻老应该在三十岁出头吧。 目光再度回到木天鹰的身上,老人家已经七十岁,依然精神矍铄,白胡子差不多有一尺长,脸色红润,一身青袍长衫,极有风度的一位长者。 木家是真正的豪门传承,没见阿尔萨汗的祖上抢来的那些用品吗?都是丽江木家的。 也不知道老先生看到自己手中的那些物件,能不能认出来? 陪在木天鹰身边的,同样是一位老者,不知道是罗家峪还是吴乃登。 “那是罗家峪,呵呵,我的老对手。”杨季东在旁边向王老爷子介绍,又指了指另外一人说道,“吴乃登是坐着的那位,猴脸鹰钩鼻的那个。” 卢灿非常想探头看看其他帐篷,譬如那位率东来,可惜两家帐篷距离有些远。 这里的赌石师傅,除了木天鹰、率东来,还有一位卢灿上辈子就认识,那就是京派玉雕大师骆玉生。 骆老是六十年代第一批国家级工艺大师,很牛的一位大拿,北派宫廷玉雕技术的典型代表,此后几十年,他广收门徒,弟子众多,为北派玉雕技艺的传承做出卓越贡献。 上辈子在京城开玉器店,经常与骆老的弟子打交道,也因此有缘拜会两次,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赌石大师。 此时的骆老还很年轻,五十不到,坐在对面的福记珠宝遮阳篷下面,正在和一位胖子闲聊。这位胖子正是日后周大福珠宝的掌门人,并将周家发扬光大的最佳女婿郑裕彤。 太阳已经升上头顶,空气渐渐变得燥热,围观的人群也越发烦躁。 台上二十四家代表,似乎在腊戌行政督导官普达的组织下,正在签订一份协议。 卢灿忽然想到一件事,侧身和王老爷子说了两句。 老爷子笑了笑,“那正好,我们可以先去其他棚子里转转,把他们放进去的毛料给挑出来。” 王老爷子的心态明显比卢灿更成熟,昨天他有些紧张,今天临战,反倒是不慌不乱。 “笑什么呢?”杨季东在旁边问道。 “卢灿担心其他几家是不是会通过秘密渠道,往市场摊位里塞货。”老爷子低声对杨季东说道。卢灿在旁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这问话,可有着揶揄杨家的意思——杨家就是这么干的。 “肯定有。”杨季东说得很坚决,“但毛料这东西,很怪。所有人都看好的毛料最后大垮的不在少数。我和高老弟在矿场经常给毛料开窗,成功率也不到七成。” 他指了指各个遮阳篷下面的大师,说道,“你别看今天来的全是赌石高手,今天毛料的出货率,估计也就六成左右,肯定有大垮的料子出现。” “所以说啊,他只要不塞进去半赌料或者明料,我们就不用担心。” 杨季东说的是实话。 南边翡翠王的称号为什么如此泛滥?正是因为翡翠王的名头获得起来很容易——高倍率的赌涨几次,被人就称呼你翡翠王。但翡翠王没落的也很快——你赌垮两次,别人就忘了你曾经是翡翠王。 所谓翡翠王,其实是翡翠行业内的造神运动。这个行业有些畸形,需要用赌涨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还有什么比翡翠王的称号更有传播力? 一个翡翠王没落,就必须另外寻找一个翡翠王来接力。 这种现象,也侧面反映赌石行业的高风险性。 二十四位代表终于从台上下来,大家都知道,赌石决标即将开始。 那个叫普达的腊戌督导官应该是现场最大的官员,他拿着大喇叭,唧唧歪歪掸邦土语,说了一通。 杨季东在旁边给翻译,是介绍赌石决标的规则的。 还有裁判,整个市场内将有十名裁判。 裁判干什么用的呢?竟然是防止斗殴的!是的,斗殴。这种大规模赌石,几方都看中同一块赌石的情况经常存在,因此要预防争抢或者斗殴。 裁判的第二个作用就是防止说话、讨论或者传纸条作弊。 如果发现赌石师傅之间有交流或者作弊,裁判有权利将他们赶出场内,并取消赌石资格。 南边的赌石机制相当完善,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基本都考虑到。 他话语中,当然还有对卢灿最重要的一条——赌石师傅可以视自己的需求而决定是否带需要带人进场,如果带人,必须低于十五岁,同样不许开口或者协同作弊。 卢灿忍不住吐了口气,杨家还真有能力,这件事做得不声不响。 二十四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开始组织赌石师傅前往玉石市场大门集合。稍后大门一开,能抢占点先机。 卢灿胸口挂着杨怡刚领回来的胸牌,扶着王老爷子的胳膊,也挤在人群中间。 “你也在?”卢灿正在拨弄这块蓝色的胸牌,旁边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抬头一看,呵呵,正是被自己扫货的老驴头率东来。 老家伙也挂着一块牌子,就在自己身后。 “老先生,您好!”卢灿回身,颇有点乖宝宝味道,向他半躬身。 老驴头指了指王鼎新,“你师傅?” 王鼎新此时也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率东来一口闽南腔调,对王鼎新说道,“你这弟子,天赋不错,眼光也不错。学点什么不好?一定要学赌石?” 呃,这话有点噎人。 话虽好,语气不对。哪有第一面就提这个的? 果然,没人喜欢被教训。王老爷子的面孔板了下来,“孩子有点天赋,带他来认认玉。我们是玉雕师,不靠赌来换饭吃。” 老爷子的口音中带着相当程度的粤语口音,反击的也很犀利。 旁边几位赌石师傅,纷纷向王老爷子投来不满的目光,倒是率东来,仅仅哦了一声,再没反应。 这让卢灿对率东来产生相当的好感。 这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率大师,怎么这次破誓来这里赌石了?”卢灿忍不住问道。 原本没指望他回答的,偏偏率东来想了片刻,开口说道,“缘来就来,缘去就去。无缘哪来的誓言?有缘哪管得上誓言!” 嗯?这是什么回答? 想不明白,看率东来的神色,估计也不会解释。 卢灿忽然想到手中那块疑似天龙生的毛料,什么时间去找他聊聊? 得想个辙,和他攀点关系,于是说道,“率大师,上次的料子真不错,我还想找您谈谈合作的事呢。” 率东来摇摇头,“不用找我,这次事情之后,我已经离开马哈牟尼寺。现在负责那摊位的,你也认识,就是带你去的眼睛。” 嗯?他离开马哈牟尼寺了?不是说终身礼佛吗? 卢灿正准备再问两句,西堡玉石市场门口,传来咣咣咣的几声锣声。 “大家听好了……马上开市……大家不要拥挤……持牌进场……” 门前,王老爷子被杨季东拉住,同时还有高世杰。高世杰同样带着个小孩做帮手,是杨天和的独子杨胜,看来杨天和想要让杨胜拜他为师。 杨季东比划个手势,这是再次叮嘱。 按照他们今天早餐时制定的计划,杨季东率先去西边第二排,拿出那块塞进来的毛料,然后慢慢再挑,看有没有更好的。 其次是高世杰,高世杰将要跑场,先看完全部毛料,再来遴选高价值的。 至于王老爷子,因为“身体不太好”,他和卢灿将从开始就可以慢慢选料,无需看完全部。 这样安排,高世杰是最累的,杨季东在进场时必须要抢位置,王老爷子和卢灿最轻松。 第47章 木老爷子 卢灿推着小推车,陪在王老爷子身边,他们走的是东边的这条主干道。 杨季东直接去了西边,他拿到第一块毛料后,会从那里慢慢细看。 高世杰果然很猛,他牵着杨胜,连手推车都没带,脚步带风的直接穿过前面几排毛料棚,从第五排开始看去。 实际困难总有些出乎意料。 七十二名赌石师傅,再加上助手,超过百人,沿着两条主干道,挤进两侧的毛料棚。卢灿在第一家毛料棚就发现,这就没法看毛料。 表现好的,分量足够的毛料并不多,而这些数量不多的毛料,旁边都还有人。有人在看,必然会对其它参与者造成影响——不好上手啊,正在看的赌石师傅也不会让旁观者上手。 这是赌石决标,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有时间让参与者排队等候去看某一块毛料。 因此,在人流还未彻底分散开的前几个毛料棚,争抢上手机会,尤为激烈。 卢灿刚走近某一块毛料,便被正在察看的赌石师傅或者助手赶走,有些人甚至动手拨拉。 难怪需要有裁判,这情况,脾气躁的真有可能打起来。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得,还是紧走几步,跑到前面先弄块不错的毛料存起来,免得到最后一块上眼的毛料都抢不到。 一直走到第六排,前面人已经不多了。 路东是莫湾基场口料子,路西的料子有些杂,大部分来自达木坎场口。 走在卢灿和王老爷子前面的是位欧洲人,不知道是卡地亚珠宝的赌石师傅还是力拓的地质学家。他左右瞅了瞅,很快选择达木坎场口那边的毛料棚。 不想被打搅,卢灿和老爷子便选择莫湾基场口这边。 莫湾基场口位于帕敢场口的东北,分布在莫湾基河的两侧,其原石以腊壳、皮厚,黑乌沙出名,因此,莫湾基场口的黑乌沙极其具有赌性。 在今天这场赌石活动中,一般赌石师傅都不会轻易下手这里的毛料,赌性太大,一不留神就能开垮。 风险与机遇相随,莫湾基场口的黑乌沙也是赌客们的最爱,它太有赌性,很容易从场口遗漏出表现一般但内中有货的好东西。而且,黑乌沙出高翠,已是行业中的共识。 帐篷中散放着五六十块毛料,需要看的不过十来块,剩下的要么表现太差,要么太小。 七八十年代,南边的赌石毛料,表现要比后世强,但进入市场的毛料,同样经历了至少三重以上的筛选,所以其表现,远远不如杨天和库藏的那些。 卢灿上手的第一块毛料,有四十公斤左右,底部有裂,估计是摊主小聪明,特意将其压在下面。 将手中的矿泉水撒上一些透入裂缝,等了一分钟,卢灿用小拇指探进裂缝,没有积水,这裂缝很深,摇摇头,放弃。 淋水是赌石中经常被用到的小技巧。淋松花可以看绿,淋雾面有助于看透性,淋裂可以从水的流向判断裂缝的走向,及裂缝的深入程度,淋癣则可帮助判定其是活癣还是睡癣。 上辈子卢灿也精通淋水断石,他淋的是皮色。 淋水技巧更适合半赌料——在窗口部分滴几滴矿泉水,用手搓揉,能将被打蜡的窗口直接还原——半赌料窗口打蜡是卖家经常干的事。 第二块毛料依旧是黑乌沙,大家伙,估计有八十公斤,松花一簇簇的分布在左上方,因为皮壳较厚,手电筒打在上面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卢灿再次在其中一处松花位置浇上点水,用手指使劲搓了搓石皮,再打手电,终于能看到点内容。 透性还不错,豆种往上,这么大料子,色带可能存在渐进式发展,那到内层出冰种和高冰的料子也有可能。如果能出二十公斤的冰种,那么这块料子可以考虑。 卢灿正准备往下看,老爷子捅了捅他,用手指了指下半部分。 这块料子没什么看头。 老爷子眼神很好,在这簇松花的旁边,有一条蟒纹向下延伸,但在蟒纹的两侧,各出现一个小绺,这是典型的绺夹蟒。 别看这绺很小,但破坏性极强,松花和蟒纹下面的色带,估计被生生截断。 所谓“不怕大裂怕小绺”说的就是绺夹蟒。 有些可惜了! 卢灿对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这两人搭配干活,就是好。 接连看了五块,都没有发现。卢灿有点着急,坐在一块压帐篷边角的石头上,咕噜一口矿泉水。 道路上赌石师傅渐渐多起来,只不过看这里是莫湾基场口的黑皮粗货,暂时还没进来。后面肯定有高手,到时候又要争抢。 将手中的矿泉水放在座石上,卢灿起身,准备继续奋斗。 没放稳,矿泉水瓶啪嚓倒了下来,撒了一地。 倒霉!卢灿见自己的鉴石工具撒了,嘟囔一句,回身弯腰去捡。这里面还有小半瓶,稍后还要用。 咦?刚才自己坐的那块压帐篷的石头,被水浸湿了一片,这块石头原本黄扑扑的,这时露出粗糙的黑皮。嘿,竟然用毛料压做压脚石?这摊主也太奢侈了吧。 这块压脚石不小,足有六十多公斤,一头椭圆另一头则是棱形,最初应该是竖直的插在沙砾中的。 卢灿伸手摸了摸那块露出本来面目的石皮,触手处有些粗糙,这是表面沙粒的摩擦,手指腹部感受到的石皮,则是相当润滑。 湿面太小,卢灿直接将手中还剩下半瓶的矿泉水,尽数淋在这块压脚石上,终于露出真容。 有些失望,难怪被当成压脚石,被洗去尘土的部分,一点表现都没有,松花、蟒,甚至连绺裂癣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石皮乌黑,这就是块石头。 再高明的翡翠王,对一块全无表现的顽石,也无法下定语。 卢灿有点不死心,将王老手中的矿泉水也拿过来,淋在上面。如此一来,整个毛料的正面基本全部显现出来。 “料子不错?”虽然禁止说话,但此刻棚内没有第三者,老爷子见卢灿如此奇怪的关注这块没有丝毫表现的赌石,忍不住问道。 见周边没人,卢灿点点头,低声说道,“有点对眼缘。” 眼缘,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情人眼中出西施,说的就是眼缘。 王鼎新是老牌赌石师傅,自然知道这点。可他怎么也看不出来,这块石头哪里好了? 这一刻,他再度选择相信卢灿,两人蹲下身子,合力将这块六十多公斤的压脚石翻过来。背面竟然还有条蚯蚓钻出来! 晕,这块石头放在这里有些年头,估计市场建立没多长时间它就在了。 南边雨水多,毛料棚同样是泥土地,石头背面沾满湿润的泥土。 卢灿小跑几步,在东边主干道不远的位置,有一张台桌,上面准备不少矿泉水,还有防中暑的药物。抱上几瓶,便往回跑。 虽然是块无表现毛料,但卢灿确定这是块二三十年历史的老料。西堡玉器交易市场建立三十年,看其所蒙灰尘,极有可能是市场建立初期,便被用来压脚。这毛料棚一代一代的转手,这块压帐篷的石头逐渐就没人注意。 老料难遇,更何况卢灿对其乌黑的表皮很有感觉。 终于清洗干净,卢灿在其背面,找到了一丝丝高翠的证据——癣! 这是一块斑点睡癣。 癣随绿走,这说明这块毛料中真的有绿。 心头一阵兴奋,卢灿拿着放大镜,一点点的寻找其它印记。 在两人的齐心合力下,终于找到第二证据,色带的印记——在边侧部有一条向内凹陷下去的缝隙,其间竟然有一丝丝白茎,这应该是隐藏起来的蟒纹。 “哎咦?这块料子有些古怪!”两人正围着压脚石打灯照看,旁边传来一声惊讶声。 这是谁啊?这么牛叉?对别的赌石师竟然直接发话?不怕被举报? 卢灿恼怒的抬头,向来人瞪去。 呃?是这位大神!丽江木家的木天鹰老爷子。 见卢灿抬头,他似乎没看见卢灿眼中的怒意,径直蹲下身子,盯着毛料,“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说完,他还上手了! 直接伸手摸了摸卢灿他们发现的那块睡癣。 这就太过分了,这是刺果果的抢毛料嘛。 卢灿向门外看看,是否有裁判在?确实有一位裁判,只不过,他见卢灿目光扫过来,竟然低头装作没看见——走人! 这裁判也怕事,一方是杨家的赌石师傅,另一方是罗家的,而且还是内陆来的代表,这两方他都不敢得罪。 “木大师,这不合规矩吧。”王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声音有些硬。 “啊?”木天鹰的表情有些意外,应该是有些年头没人和他这么说话了。他灿灿地收回手臂,“你们看,你们看,我就是见它有些奇怪,忍不住过来一眼。” “对了,你们是怎么判断这块毛料的?” 呵呵,这位真是牛气。裁判规定不能说话、交流、沟通,结果他还问。 卢灿用手指在嘴上一划拉,做了个拉链封口的手势。 这老爷子应该是看懂了,蹲下身子不停点头,“嗯,知道了,我们轻点说,他们听不见。这块是牛毛癣,很容易出高绿;皮壳蜡层很厚,如果有玉一定是高翠;皮壳很整,没有外在表现,那么里面的玉质结构被包裹的很好,如果有玉,那块头小不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找到它有玉的其它证据……” 老头子这是赤子之心? 完全没法交流的节奏啊! 自己和王老爷子很明显的赶他走的意思,结果他依然黏了上来,自顾自的滔滔不绝。 这算是帮自己两人免费鉴定? 不过他的水平确实高,寥寥数句就将卢灿两人刚才分析的内容,讲得清清楚楚。 听木老爷子分析,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不想违规被踢出局啊!卢灿心头一阵捉急。 如果只有裁判看见,他并不担心,但如果被其他珠宝公司的人发现,一定会举报的。举报之后,极有可能双双被踢出局啊。 得,不看了,卢灿和王老爷子交换眼神。 卢灿去推车,两人准备把这块毛料直接搬到手推车中。 “别走啊!这石头怎么回事,我们再聊聊。”老爷子白胡子一大把,竟然还恋恋不舍的跟在身后。 第48章 各逞所能 卢灿推着小车,木老爷子跟了好几步。 终于有裁判看不下去,走过来,阻止他的脚步,“木老,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受裁判的警告或者劝告,木老爷子似乎想起自己还没挑选毛料,终于没再尾随。 卢灿与王老爷子又看了两家毛料,结果又发现一块极有可能出冰种红翡的抹岗场口料。那块毛料足有五十公斤,玉质结构应该不小。 这下纠结了! 怎么选择?卢灿此刻也很矛盾。 车中的压脚石,虽然卢灿有眼缘,但毕竟没什么表现,而眼前这块,虽然不能稳保进入十二强,但肯定会大涨。 “那你纠结什么?既然不能稳保进入十二强,那这块红翡不要也罢。”老爷子低头,很快做出决定,“阿灿,再没有找到确定能出极品翡翠的毛料之前,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受教了,确实如此。自己刚才的想法,看则稳妥,实则是放弃争胜的念头。 两人放弃这块红翡毛料后,脚步陡然加快。 市场主干道上停了不少手推车,里面大多数都已经安放一块翡翠。 大家的想法共通,骑驴找马。 这也给挑选毛料带来很大困难——很多表现好的毛料被装车,总不能去鉴定别人车中的毛料吧。 东路尽头,卢灿终于见到一块有着明显玻璃种特性的毛料。 这是一块蟒纹缠腰,松花盖顶的会卡灰皮料,毛料足有四十多公斤。虽然没有细看,但卢灿感觉能出十五公斤的玻璃种,这已经非常吓人。 可惜,这块会卡玻璃种毛料,已经被装在车中。 卢灿刚看了会,旁边的毛料棚中冲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警惕的盯着他和王老爷子。卢灿向棚内看了眼,那位赌石师傅杨季东介绍过,泰国的赌石高手巴颂乍仑蓬。 由于地理位置,泰国的玉石行业相当发达,他们是南边翡翠除内陆外的第二大加工基地,因此也诞生一批技术高明的赌石师傅。 这位五十来岁的巴颂乍仑蓬,就是其中翘楚。东南亚知名的唯一女性赌石大师芭莎蒂也是泰国清迈人。 巴颂见有人在看自己选择的赌石,也渡着方步出来,看了眼卢灿他们的手推车,嘴角不经意带出一丝嘲笑。 并非巴颂的水平差,而是这块料子实在太平凡,他又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还以为王鼎新老爷子没抢到好料子,这不,就搬了块分量足够的料子暂时充数,等后面有机会再换。 卢灿两人见别人不欢迎观摩毛料,正准备推走,那位泰国高手做了个让他颇为生气的手势——推远点。 这是怕自己用手推车,置换了他的毛料? 王老爷子狠狠的回瞪一眼,对方的轻蔑他也感受到了。 那泰国人巴颂,脾气也很暴躁,顿时向前冲了两步。 卢灿连忙放下车子,堵在老爷子的前面。 老爷子虽然雄壮,但毕竟六十多了,而那巴颂只有五十出头,常年在矿场奔走,身体很健硕,卢灿还真怕两人掐起来。 幸好旁边有裁判,已经注意到这边,见巴颂冲出来,这位裁判立即赶过来,一把拉住他。 嚯,安排裁判还真有用,要不,这会肯定打起来了。 老爷子和巴颂两人像在演哑剧,一个比划着中指,一个挥舞着拳头,皆面目狰狞。 这场冲突来得极其突然,卢灿完全没料到。看一眼赌石,竟然差点打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他拉过老爷子,临走时狠狠的看了眼巴颂。 东边道两侧的毛料棚,全部看完,最终卢灿和老爷子都没选择置换新的毛料。推着那块压脚石,穿过横道,来到西边。 西边的最后一家,是老后江场口料。 道边停着好几辆手推车,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翡翠王率东来,桑德拉家族的老牌翡翠王温·桑德拉,弘昇珠宝的赌石师傅吴寿翁,北派雕刻大师骆玉生,此外还有两位欧洲佬及助手。 大家都在围观。 这家老后江场口毛料摊位上,竟然有一块堪比自己的那块压脚石重量的大料! 那是一块黄沙皮,竖在毛料摊位的进门位置。 老后江,无大料,这是常识,但并不绝对。河床底部挖出一两块大料,还是有可能的。 卢灿透过人群,看了看这块引起围观的毛料。 赌石的世界真的很奇怪。 自己的那块压脚石,一点特征也没有,而这块毛料,它上面基本占全了赌石所有的特征。 带状松花缠在三分之二处,一条白茎形成的蟒纹随着它蜿蜒。因为毛料较大,皮壳下面带有薄薄的雾面。坐底的位置上,能清晰看到一块包头癣,这可是危害性甚大的活癣。 这块料子有意思,卢灿来了兴致,向里面挤了挤。 此刻率东来也站在外围,卢灿对率东来笑了笑,从他身边挤过。 里面围着毛料正在上手的是骆玉生大师。 嗬!难怪这么多大师,都在纠结! 这块毛料背部有着一条长约两尺的裂缝,裂缝的右侧有一块螺旋纹,那是小绺。 松花、蟒纹、癣、雾、裂、绺,这些都在这块毛料上有清晰的显示。 这确实够头疼的。 表现越多,其内部越不好判断。 果然,两分钟后,骆玉生收起手电筒和放大镜,摇摇头站起身子,显然是放弃这块毛料。 旋即,卡地亚的那位叫皮雷的珠宝鉴定师蹲了下来。 他的鉴定很有意思:一手持电筒,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约三寸长的细口滴管,分别向毛料十多个部位各滴了一滴试管溶液。 等溶液渐渐变干后,又拿出放大镜,逐一观看滴液处的变化。 这是什么鬼?这能鉴定翡翠内部情况?卢灿还真的没看出来石皮有何变化。 他从没听说过仪器或者溶液能在鉴定赌石方面有任何作用。 很快,这位法国佬捏着下巴站起身来,面孔很严肃。 不知道他放弃了没有。 再来上手的是弘昇珠宝的赌石师傅吴寿翁,他也有秘技——一柄和郑光荣所拥有的皮锤很相似的棍状物件,轻轻敲击这块毛料后面的裂口处。 这是听声断裂,很考验经验的一种手法。 上辈子卢灿曾经认识一位听声断裂的高手,京城玉石名家严家声,他就有一手听声断裂的绝技。 一一年南边春季翡翠公盘,标王就是一块有着两尺多长裂纹的达木坎毛料,就是他的听声断裂,判定结果并伙同朋友买回家的。 回京后,大家撺掇他解开标王,卢灿也应邀参加,解石的结果与他判定基本一致,大涨。 赌石的听声断裂,可比郑光荣的赌木,要难得多。赌石发出的声音很闷,很实,在旁人听来,基本无差别。 卢灿也没想到,今天竟然再次见识这等绝技。 不知道这位吴寿翁是否认识严家声? 吴寿翁收起皮锤,默默站起身来,让开位置,不知道他听出什么。 卢灿最想看到的是率东来的鉴石手法,可惜,他站在外围,就没打算出手,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不浪费时间么? 缅北桑德拉家族的老翡翠王温·桑德拉,他接替吴寿翁的位置。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秘技,而是采用手电筒与放大镜,将松花、蟒纹、癣、雾、裂、绺等表现位置,细细看了一遍。 然后用张开的大拇指和食指,开始在毛料表面丈量。 呃,这是在核算内部玉质结构的大小,以及可能被破坏的程度。 这块老后江场口毛料,之所以如此吸引人,正是因为它的表现可以清晰的判定,内部有高翠高种,而且玉质结构不小。 这些都是获得胜利的保证啊。 唯一可惜的是,谁也无法判定,里面究竟被破坏多少。 老家伙嘴中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明白,最后站起身来,很豪气地向外招招手。 嗯?他定了这块毛料? 卢灿还想着稍后上手看看呢,这下没机会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上手见识一下,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毛料的——赌性太高。 十个翡翠王,九个死在这种毛料手中。 如果有可能,卢灿更愿意将这种毛料买回家,细细研究,很能增长赌石眼力。 桑德拉车内已经有一块毛料,是块白皮料,是七十年代初开发的龙塘场口料。这种毛料经常出变色翡,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白皮下有雾,应该有货。 他这么自信?难道他看得很准,为之不惜放弃这块白皮变色料子? 工作人员和他的助手,将那块毛料卸下,稍后还需要送回最初的毛料棚。 小助手压住推车,桑德拉将那块后江场口料慢慢放倒,倾倒在车上。 卢灿和王鼎新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桑德拉一声咒骂,表情极其气氛,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出什么状况了?刚要散去的人群,又围拢过去。 已经摊平在手推车上的那块老后江场口毛料,露出篮球大小的底座面。 卢灿看完也直摇头,底座面竟然还有一块碗口大小的黑色癣! 触目惊心! 毛料摊主估计是刻意将这块恶心的大癣,压在最下面。 这块毛料算是彻底没人敢出手了。 卢灿倒是乐了,他准备今天活动结束后再来看看,如果摊主要价不高,他想买回香江。这货非常适合研究。 人群很快散去,那块“教科书”毛料孤寂的躺在那里。 率东来上前,蹲了下来,看看后也摇摇头。 他路过卢灿和王鼎新身边时,对他们手推车上的那块压脚石,露出惊讶神色。 “咦?”他弯腰,低头,还动手摸了摸这块毫无表现的砖头料。 他的手法很奇特,用掌心,贴着石皮,顺着石纹往外抚摸。 卢灿眉头微皱,眼睛凝住,盯在那只受伤。 这手法,太熟悉。 率东来的鉴石之法,竟然与自己的手法大同小异! 第49章 有人挑衅 王鼎新和卢灿一左一右的看着率东来上手他们的那块压脚石。 心情最紧张的是旁边的两位裁判——率东来是缅北有名的倔驴翡翠王,刚才王鼎新老爷子的火爆他们也见识过,该不会打起来吧? 率东来越看脸色越凝重,也不和两人打招呼,径直拿出手电筒和放大镜,开始一点点在毛料上面寻找。 卢灿也想学学这些大师的鉴石技术,和王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两个站在率东来身边没说话,看他可劲折腾。 今天的赌石决标,卢灿算是长见识。 他隐隐感觉,木天鹰和率东来的辨石技术,要比今天所有人更高。因为他俩更纯粹,直觉比其他人都强。 至于自己,应该在温·桑德拉、高世杰、骆玉生他们差不多,属于第二集团,大概有五六人左右。第三集团则属于杨季东、罗家峪、吴寿翁、巴颂那样,稍次一点,但各有绝技,这种人应该有十位左右;今天参赛的绝大多数赌石大师,只能算是普通往上一些;至于那几位顶着专家名头的欧洲佬,那就是逗逼级别。 这种分级,卢灿还真不是自吹。通过对方选择的毛料或者出手方式,他能清晰的感知到。 当然,这种分级只是说技术,在今天的赌石活动中,并不意味着率东来和木天鹰就一定会胜出。 原因嘛,呵呵,他们抢不过别人,也只能干瞪眼。 卢灿发现,他所遇到的赌石师傅中,也只有木天鹰和率东来两人到现在都是空手。 越是高手,越想找一块绝品毛料。 到最后……结果往往很惨。 “帮忙翻个个。”在这一面没找到特征后,率东来虎着脸对旁边的裁判喷了一句。 比赛不许说话的好不?还指使裁判干活?指使的如此理直气壮? 好在裁判也知道,那些真正的赌石大师个顶个脾气怪,看到有意思的毛料,如同看见心仪的玩具般投入,所以对他的说话及指使,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两位裁判看了看王老爷子,见他点头后,赶紧过来搭把手,将毛料翻过来。 “嘿嘿,我就说嘛,真的有眼!好家伙,黑色曼陀罗,好石头,真是好石头!”率东来很快找到那块小睡癣,自顾自的兴奋的挥舞拳头。 黑色曼陀罗?卢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赌石名称。也许,这是南边赌石行业对某些表现特殊的毛料的一种称呼吧。 “它就是,它就是……通体遮蔽的太好了,也不知道内部是怎样的绚丽?” “你的眼力真好!能告诉我,这块石头在哪儿发现的?”他越发的兴奋,抓住王鼎新老爷子的手,摇晃起来。 王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根本不知道黑色曼陀罗是个什么东西。 卢灿连忙向裁判示意,赶紧拉走这位。他担心王老爷子的自尊心受不了。 那两名裁判也感觉率东来越来越放肆,拦着别人的车子检查赌石就算了,还在大众之下求交流? “率大师,还在比赛呢!您看……是不是去找自己的毛料?”其中一位过来,拽住率东来的手臂。 “哦,哦?对,我还没找到毛料呢。”似乎刚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率东来胡乱的点头,放开王鼎新的手,对他说道,“活动结束后别走,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请教老兄。另外,我有个请求,稍后能不能让我解石?” 这就是个一辈子活在赌石中的人,是个研究赌石都快疯了的人。 卢灿连忙推起车子,拽了王老爷子,两人立即离开。 骗骗杨天和,王老爷子没有心理负担,但在率东来和木天鹰这类纯粹的赌石高手面前,他总觉得有些“被打脸”的感觉。 王老的脸色很难看,好久才吐出一句,“现在我真的相信,这是块好石头。那……率东来,才是真正的大师。我……我……哎!” 老头子一声长叹,显然对自己的赌石技术极度不满意起来。 “老爷子,您是雕刻大师,是香江的玉雕师,他率东来还有高世杰,那些人才是赌石师傅,他们从小就泡在矿山,有这水平,一点不惊讶。” “有本事,让他们和您老比比雕刻?”卢灿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心中有些愧疚。 “好了,别安慰我啦……”老爷子脸色缓和一些,看看卢灿,“仅此一次。以后啊,这种事别找我。” “当然,当然。您老以后坐镇香江,其它的事情我和大柱叔叔搞定。”卢灿连忙点头。 卢灿估计经历此事后,老爷子再也不愿意来南边。 赌石决标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已经有部分赌石师傅推车出去了,解石机那边响起滋滋的刺耳声。 卢灿和王鼎新老爷子现如今不着急了。原本卢灿还有些担心,但木天鹰和率东来都看好自己选择的毛料,还需要担心吗? 两人沿着西边主干道,一家家的毛料看过去,算是见识和学习吧。 在一家龙塘场口的毛料铺,两人遇到了高世杰和杨季东。 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入对方选择的毛料上。 杨季东的那块毛料,卢灿很熟悉,杨天和储藏室中的一块精品。 那天三人赌石结束后,每人给杨天和提供十块毛料的内部判断,这一块很精彩,在三人的名单中都出现了。杨天和才将它选出来塞入今天的赌石毛料中。 这是一块能出玻璃种紫罗兰的翡翠毛料,帕敢场口老料。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块毛料的底部有点小裂,对内部的玉质结构有些破坏,可能取出来的玻璃种紫罗兰有点小,在十来公斤左右。 但这已经足够。 十公斤玻璃种紫罗兰,市场价值超过一千万港元,如果还不能进入前十二名,那只能说这次赌石决标太逆天。 高世杰很有眼光,杨胜的手推车中,放置的是一块四十多公斤的白盐沙皮壳毛料。这块毛料也是帕敢老场口的料子。 卢灿低头,上手看了看。 帕敢老料,果然名不虚传! 白盐沙皮下面的雾层,隐隐透红,这是块极品红翡。从两端观察,内部的料子很完整,玉质结构小不了,极有可能价值要超过杨季东的那块玻璃种紫罗兰。 在卢灿观察的同时,那边高世杰与杨季东同样在看他和王老选择的毛料。 杨季东看着这块毛料,不停的揪胡子,这块毛料也太普通了! 他不相信以“王鼎新”的水平,会选择这种砖头料,可这块毛料他还真的看不懂!他扭头看了看高世杰。 高世杰同样一愣,不过他很快拿出手电和放大镜,一点点的观察。 毛料的附着颗粒粗大,但表皮很细,这是出玉的表现;黑色隐隐透亮,这是雾面反应在石皮上的表现,同时可以看出雾得干净。赌石的人都清楚,雾越纯净,代表内部的玉质会越好。他隐隐感觉这是块好料,但……为什么外部一点表现特征都没有? “高老哥,这有什么说道?” 杨季东是杨家族老,关心一下很正常,他开口问道。 “黑色曼陀罗。”卢灿抢先回答道。 他并不清楚黑色曼陀罗在南边究竟有什么样的传说,故此特意将率东来的说辞拿出来,看看两位是什么表现。 “黑色曼陀罗!”高世杰的面色变得更快,深深看了卢灿和王鼎新一眼,立即重新趴下,再度细看这块毛料。 “黑色曼陀罗?”杨季东有着片刻的茫然,然后脸色骤变,同样趴在那里。 “有眼!”片刻之后,高世杰指了指那块睡癣,语气兴奋的说道。 “走!我们回去!”高世杰一挥手,招呼杨季东,语速极快,丝毫不将旁边的裁判放在眼中,“这次三个名额,握在手中,一点问题没有!” 杨季东的表情同样很震惊、兴奋。 三个老者,两个半大少年,推着手推车,开始往外走。 “高先生、王大师,叔祖,黑色曼陀罗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杨胜,这孩子皮肤有点黑但心思透亮,很好学。 高世杰看了眼王鼎新,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说道:“黑色曼陀罗是曼陀罗花中的极品,它的花,极其魅惑妖娆。但在开花之前,它通体漆黑,花苞闭合的很紧密,因此看起来非常普通。” “赌石行业将那种被包裹很严实,内部藏有极品玉石的毛料,也称呼为黑色曼陀罗。” “这种花的花苞有一个特点,如果没有人工或者蜜蜂等动物给它钻个眼,它永远不会开花。” “同样,黑色曼陀罗毛料也必须有活眼,要么是一簇松花、要么是一块小绺,要么是这……睡癣。”他指了指那块铜钱大小的睡癣。 “在赌石行业,玉是有灵性的,是美丽的精灵。黑色曼陀罗内部的玉质,如果没有眼,那就是死物,其内部,要么玉质结构被破坏,要么就完全没货。” “因此,判断黑色曼陀罗毛料是否有价值,一定要看是否有眼。” 他的这番话不仅教授了杨胜,受教的同样还有卢灿。 出门也需要登记,登记自己的毛料选自于哪个毛料摊。 登记处围着一大帮子西堡玉器市场的摊主,各个伸头想要看看,有没有赌石大师在自己的毛料摊位上选料。 这些毛料老板为何要义务支持这次活动?还不是希望这些赌石大师能从自己的摊位上挑出出彩的货色吗? 要知道,赌石大师是无法带走这些翡翠的! 这些毛料开出的翡翠,可是属于这些摊主的。也就是说卢灿的这块毛料,解出来后,与他自己一毛钱干系都没有。 今天这么多珠宝公司,如果自己摊位上开出好翠,在稍后的明料拍卖上,卖出个好价格,不成问题。 “哟?我还以为多高明的赌石大师呢!挑来挑去,还是挑了这块砖头料!这眼力,还赌石?早点回家带孙子去吧!” 卢灿刚登记完资料,身后传来怪声怪调! “滚远点!”是老爷子一声爆喝! 卢灿抬头,王老面前站着的是泰国翡翠王巴颂,长龙珠宝请来的赌石高手。 这家伙也来登记,这不,又撞在一起。刚才就扬言出门教训王老爷子和卢灿,见到两人依旧带着那块“砖头料”,忍不住出言讥讽。 “巴颂,你这只狗,乱叫什么?”高世杰一句话,让卢灿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高世杰已经登记完毕,正站在王老爷子身边,恰好撞见巴颂挑衅这一幕。都是代表杨氏家族和娃达公司,他很迅速的站出身来,回喷一句。 第50章 赌上加码 高世杰的话,也许戳到巴颂的某个痛点,这家伙脸色憋的通红,抽身就要往上扑。 大师打架? 还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这如何了得?旁边的人赶紧一拥而上,将双方紧紧拽住。 “高世杰,你个狗碎(掸邦土语,无耻小人的意思),关你屁事,乱咬什么?”被人围住的巴颂,愈发的放肆,破口大骂。 “巴颂,别像个女人一样,哔哔什么呢?有本事,我俩赌一场。” 高世杰冷眼瞟着他,似乎不屑一顾。 巴颂似乎真的有点忌惮高世杰,四十六胜的战绩,很吓人的。 他语气一顿,“你乱架什么梁子?我和他的事,干你屁事!要赌,我和他赌!” 他将手指点点王老爷子。 很明显,他的话很没有气势,这让他身旁的一位很不满意。现场响起一个老太太略带尖锐的声音,“大马脸!你别嚣张!你要赌吗?我来和你赌!” 那位发话的老太太,正是长龙珠宝在南边所有矿口的掌眼大师傅芭莎蒂,一位实战型的高手,因为性别关系,很少参与赌斗,所以名气不如巴颂。 大马脸?现场众人看了看高世杰,还真形象,他的脸确实长,忍不住哄堂大笑。 高世杰面红耳赤,气得哆嗦,憋了半天,一甩手臂,“我发过誓,不和女人赌!” 杨季东这时也过来了,刚好听到巴颂要和王鼎新开赌的话。他向前一步,指了指巴颂,“你说的?要和我们赌?” “赌!就赌我们找来的毛料,哪个更值钱!”巴颂隔着人群再度指了指王老爷子。 这家伙,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有仔细看过那块毛料,再加上王老爷子面生,他还真的不认为,随便来一位赌石师傅,就能赢自己。 此时距离赌石决标结束的时间很近,市场门口围拢一圈又一圈的人。等杨家以及长龙公司的人挤进来时,赌斗的事情已经决定了。 杨天和与杨怡挤进来,问了两句,杨怡去安慰老爷子。 杨天和看了看这块貌不惊人的赌石,眉头微皱。他的赌石水平,比杨怡还要差点,自然看不出来,低头轻声问杨季东。 “有把握,好毛料,黑色曼陀罗,有眼。”杨季东简单介绍道。 黑色曼陀罗毛料?他听过,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说,没想到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一块。忍不住盯着它瞄了几眼——此时这石头是那么的美丽。 “王老,我会给你找回说法的!” 他拍拍老爷子的手臂,分开人群,径直往那边走去。 长龙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泰国春武里府豪族占奥差家族,这个家族后世出了个泰国总理、三军总参谋长。现在,他们还在蓄力过程中。 今天来的是长龙珠宝董事长乐颂·占奥差。嗯,也就是未来泰国总理巴育·占奥差的叔父,泰国芭提雅珠宝城的大老板。 “立颂,我特意从香江请来的大师,被你们的人侮辱,这件事怎么办?”杨天和冷冷地盯了巴颂一眼,“不要质疑!如果没有满意交代,从今以后你们请来的这位,永远别想出现在南边,出现在缅北!” 巴颂乍仑蓬脸色当即变得苍白,杨家确实有这个能力。 “没什么可交代的!赌斗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你想出盘外招?”立颂与杨天和的岁数差不多,两人关系算不上友好。 长龙公司在南边矿口投资中,排名第三,想要上位,必然和金固也就是娃达公司有冲突。以他们家族和公司在南边的影响力,他不怕杨家打击。 “我要的是道歉!向王大师道歉!”杨天和提高声调。 “赢了之后再说这话吧。输了屁都不是,还道什么歉?只能证明我们巴颂大师说得对。”立颂此刻不得不挺巴颂,这毕竟是他们请来的翡翠王。 “好!好!你很有信心啊!” 杨天和点点头,在他面前度了两步,又抬起手臂,朝他指了指,“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们加码。” “敢么?” “赌注是什么?”立颂脸色变得严肃。 难道巴颂看错了?怎么杨天和这么有信心?他心有疑虑但气势不能弱了。 “一个单独投标权!” 杨天和朝他晃晃手指,语气中略带讥讽,“你们赢了,娃达公司给你们一个投标权,我们赢了,那就……你们长龙不会连一个投标权都拿不到吧?” 现场一片哗然——这码加得很大,一个投标权,可是二十年的翡翠矿经营权。 卢灿的目光闪了闪,这杨天和真是精明,懂得乘胜追击。 长龙珠宝这次的目标是保二争三,拿一个投标权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这码加得有点大,立颂有点犹豫。 “和他赌!踏马的,那块毛料,狗屁不是。白送一个投标权,要了!” 正当他在琢磨时,身后的那位巴颂出言高喊。 “怎么,不敢?” 杨天和理都没理会那位叫嚣的翡翠王,再次带着讥讽的笑容,轻瞟了立颂一眼。 芭莎蒂在旁边拉了巴颂一把,示意这种决策不要乱说话。可巴颂已经有些气迷心窍,再次喊道,“那就是块大砖头,能出翡翠是他祖上有灵,相信我,加码了!” 长龙这边还有一位赌石师傅,长龙投资会卡矿区总负责人,内陆人彭波,眉头皱了皱,慢慢后退,挤到卢灿的手推车前,想要仔细的观察对手毛料。 卢灿发现他的身影,立即脱下T恤,盖在这块石头上。 “滚!马上开赌,这块毛料不能看!”杨怡在旁边也注意到,当即怒喝一声。 彭波迅速退回去,感觉有些怪怪的,这块料子看起来太一般了,杨天和怎么有如此信心? “能赌么?”芭莎蒂扭头问道。 “不知道,感觉很怪!料子太普通,一点表现都没有!”他只得如是说。 “那就是一块砖头料,我看了两次,不会错!”巴颂还在说道。 他看得并不仔细,而且他是活跃在泰国的赌石大师,对南边这边的传说,即便想到,也不会认真对待。 芭莎蒂和彭波无法给立颂提供有价值的建议,杨天和又在一旁咄咄逼人。 “不就是一个投标权吗?加码了!” 立颂看看四周,此时如果退缩,长龙怕娃达的传言,会甚嚣尘上。 “好!爽快!”杨天和伸出右手。 两人击掌为誓。 …… 杨天和陪在王老爷子身边,喜笑颜开,“王大师,这次您的车马费,加到三十万美元,算是我为您压惊。” 这手笔不小,原本十万美元,现在变成三十万。 杨天和赚的更多,如果这块毛料真是黑色曼陀罗,战胜巴颂的那块应该无压力,那可就是两张单独矿口投票权。 一行人拥簇着王老,赶到解石区。 这里已经挤满了人,有人开赌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会场。 “怎么样?有把握吗?”卢老爷子还有郑光荣、王大柱围着卢灿,轻声问道。 这几位是真担心。 “木天鹰老爷子和率东来,都说是好料。”卢灿对这块毛料的内部表现,他还真的不如那两位清楚,也只能如此安慰他们。 “他们都说好?”王大柱不放心,追问道。 见卢灿再度点头,他连着念叨几句,“那就好!那就好!” 杨怡去做报备,并请组委会成员见证。 在缅北,赌石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式,组委会习以为常。只不过,涉及到两大矿山巨头的对赌,组委会还是安排人为双方签订协议,并特意拨出两台机器。 两个手推车都放在机器前面,盖上帆布,有专人看管。 很快,杨天和与立颂两人,带着十一位评委兼翡翠价值评估师成员过来,准备立即解开这对赌的毛料。 此时,解石区警戒线旁边围满人群。 工作人员将两块毛料上面的帆布揭开。 “这也太普通了吧!” “啊?这是什么料子?不认识呢。” “怎么看也不像能出好货的样子呢。” “有什么玄虚吗?杨家不会弄这种料子的,一定有什么我们看不懂的。” …… 当压脚石露出真容时,内圈的吃瓜群众哗然,高声议论起来。 没办法,这块压脚石,太普通了,普通到连它的摊主都没能认出来。 和它隔壁的那块,根本没法比。 从卖相上看,巴颂的那块料子确实漂亮。蟒纹缠腰,松花盖顶,这是对好毛料的专用形容词。这块会卡灰皮料也确实对得起它的卖相——玻璃种是跑不了的。 立颂看到这两块毛料,心头放松不少,斜着眼对杨天和说道,“杨兄,你不会就拿这块料子和我赌吧?” 他身边的芭莎蒂和彭波,两人都皱着眉头,一时间不明白这块料子的奥秘。 听到人群中的议论,以及立颂的得意,台上有两位大师连连摇头。 “木大师,这块毛料有什么说道吗?难道娃达能翻盘?” 罗星汉注意到木天鹰不屑一顾的表情,问道。 这场加码的赌斗与宏邦发展没有关系,但宏邦发展与娃达公司同等级巨头,他自然不想娃达公司实力再度增强,罗星汉自然选择支持长龙珠宝。 木天鹰点点头,神色很严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块……黑色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罗星汉情不自禁的提高音量。 “对,就是黑色曼陀罗!我二十多年前见过一次!” 刚挤进圈子的率东来,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又一脚踢开解石师傅,扭头对杨天和说道,“小杨,这块料子我来解,你放心吗?” 黑色曼陀罗?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赌石狂人翡翠王率东来亲自要求解这块毛料! 这消息如同爆炸般在人群中传开! 也传到长龙公司那边。 “不会输,我不会输的!”巴颂面色灰白,他没见过但听说过,此时犹在强撑。 立颂眉头紧皱,他是泰国人,对黑色曼陀罗根本一无所知,侧头问身边的芭莎蒂。 芭莎蒂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黑色曼陀罗,要么死,要么旷世极品!” 现如今率东来如此表现,这块毛料,死是概率不大,那就是极品啰?他眼色一紧,狠狠的盯在巴颂的身上。 “我的!那块料子是我家的!” 人群中响起一声凄厉而高亢的狂呼,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振臂欢呼! 正是西堡市场东侧莫湾基场口毛料摊主。 这家伙太让人红眼了! 他只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生意马上就会好起来。 想不好都难,赌石的人有很多都迷信,认为这是家有运气的店铺。 更何况,这家伙即将拥有一块传奇翡翠! 第51章 帝王出世 一辈子,不解开一件极品料子,都不配称为真正的翡翠王。 王老面色红润,他也很想解开这方毛料,可想了想,还是将解石机手柄,让给率东来。 并非谦让,而是他对这块料子太不熟悉。 “谢谢!”率东来接过手柄,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将毛料抬上架子,又扭头向王老爷子问道,“我先擦石?对着这块睡癣擦下去,你说怎么样?” 老爷子点了点头,这种做法很稳妥,无可非议。 两台解石机,同时开机。 巴颂原本原本想要自己解石,被芭莎蒂拉住,心情波动大,不适合解石。那台机器上是长龙公司的彭波。 巴颂的那块会卡毛料,特征太明显,很好画线。芭莎蒂三人商议后,直接动刀,先片蟒纹部位的石皮。一刀下去,就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滋啦滋啦……”这是率东来在擦石。 “滋滋……”这是彭波在片石。 率东来的手很稳,很快将那片睡癣擦去,露出雾面,竟然是黑雾! 雾面上还有点点灰白色的癣痕。 卢灿的心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好表现。 黑雾吃绿,这同样是常识,而睡癣变白,这是变活癣的趋势。有黑雾,有白癣,这是擦垮了的表现啊。 消息传出去后,现场再度一片哗然。 传奇赌石竟然擦垮?太让人难以置信!不会是假的吧? 两台机器并立,这边的表现,巴颂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又活过来了,撇撇嘴,“什么传奇赌石?骗小孩子的玩意。” “什么情况?”长龙珠宝的立颂虽然懂玉懂赌石,但他还是问旁边的芭莎蒂。 芭莎蒂正在琢磨,那块毛料怎么回事,按常理说不应该是如此表现的。听到立颂的问话,她没敢说死,“按现在的表现推断,有七成可能性,那块黑色曼陀罗是死的。” 所谓死的,就是里面彻底废了。 杨天和眉头紧缩,这种状况他完全没料到。原本想着出其不意对赌,碾压对手占个便宜,没想到要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同样不解的还有站在台上的木天鹰,“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瞎猜没用,我的建议是再擦,擦去雾层后,就能见真章。”率东来用手掌贴在雾面上,用力搓揉。像是要把雾面上的白癣给搓干净似得。卢灿却知道,这是他的鉴石之法。 “再擦吧。”卢灿在王老爷子耳边说道,老爷子也在提心吊胆。 率东来在雾面偏下部一点,重新开始擦石。 “涨了涨了!” “出绿了!玻璃种,高翠!”隔壁传来一声声惊喜的尖叫。 那块灰皮毛料中部蟒纹部位被片下一块石皮。 彭波的技术很牛,擦着色带片下一块石皮,露出晶莹翠绿的窗口,有婴儿手掌大小。 “玻璃种,菠菜绿,至少有菠菜绿的色值。”有人议论道。 菠菜绿属于高绿,再往上就是祖母绿,极品祖母绿可以称之为帝王绿。 巴颂长长的出了口气,满血复活。 刚才听说那边是传奇毛料,他魂都掉了。现如今,对方擦垮,自己这边现高绿,碾压的感觉真好! 与解石的彭波狠狠的一击掌,他指了指那块半赌料,“下一刀从松花底部开刀,沿着蟒纹的斜侧面走,这一刀就能知道翡翠的大小。” 彭波看他的模样笑了笑,刚才可是连下刀位置都还需要三人商量,现在……呵呵。 与那边喜笑颜开迥异,卢灿这边一拨人,各个眉头紧缩,目光死死盯在转动的沙轮上。 “咦,有绿!”正在给砂轮片淋水的王大柱,突然叫到。 泥浆水中混有一丝丝的墨绿色,也亏他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发现。 “出绿了?”木老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挤进来就听说有绿,连忙抢走王大柱的水管,对率东来呼喝道,“你个老货,停下停下!” 木老爷子年岁大,王大柱忿忿后也没办法。 “你个老东西,没看见我正准备停吗?你来捣什么乱?”两人年轻时就认识,率东来随即骂了回去。 沙轮停止转动后,木天鹰手持水管,将擦面清洗干净。 “嘶,果然如此!”木天鹰也不管手上还有水珠,摸摸他的长髯。 擦面有女孩随身的圆镜子大小,依旧是黑雾,但黑白色的癣点已经很少。 “雾夹绿?”高世杰探头问道。 “不!”率东来摸摸雾面,“这是变异雾,雾面本身就是玉质结构。” “这么说下面的翡翠完整?”高世杰大喜,问道。 “当然完整。”木天鹰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是黑雾?”高世杰还是有点担心。 “你个笨蛋!绿到深处便是黑!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这是率东来的骂声。 什么意思?绿到深处便是黑?难道他们这块真的出了极品色? 并非墨翡,却有着极致到深邃的黑色,这就是顶级绿色尚在石片上的表现。 解石机被率东来、木天鹰还有高世杰三人霸占,其他人只能透过空隙一眼,根本看不到全貌。听他们在议论,心底直痒痒。 “高老,到底出绿了没有?”杨天和在圈外扒拉其他人的肩膀焦急的问道。 “刚才大家看错了,那不是黑雾,那是深绿,极品绿,看起来像黑色。”高世杰连忙回应道。 “那白癣怎么回事?” “斑点浮癣,擦没了!” 哇!外围的人终于听明白,原来不是黑雾,是玉质结构的边层,极品绿色融入石皮中,看起来像雾状。 该是什么样的绿色才能让这么多高手都把他当成黑雾? 极品,一定是极品绿!难道是极品帝王绿? 这些话同样传到巴颂这边。 “不可能……不可能的……” 摇摇脑袋,他自语道,“还有癣,还有活癣,那是块废料,肯定是块废料!” 彭波此刻颇为同情他,刚看到希望,转瞬被扼杀,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他希望。怎么不可能?木天鹰和率东来可是行业翘楚,两人一个解石一个浇水,还会看错? 这不关他的事,专心解好面前这块翡翠。 还别说,巴颂的这块毛料挑的确实没话说。沿着蟒纹斜边切下的第二刀,露出足足有二指宽的色带。 这块毛料明了,玻璃种菠菜绿,大小在十五公斤左右,市价在一千二百万至一千五百万之间,影响价值的就看色带分部的是否均匀。这块料子足以冲进前十二。 有点可惜,如果是祖母绿,冲进前三甚至和隔壁的那块料子搏一搏,并非没有可能。 彭波将剩下的修料工作交给其他人员,他也想去看看极品毛料的问世。 巴颂的料子已经定型,原本围在这边的人,大规模向杨家解石机那一侧偏移。 见巴颂尚在发呆,芭莎蒂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你的料子很好,还未结束,未必会输。” “你是说他们的料子会有问题?是不是?” 巴颂如同溺水之人,看哪儿都伸手拽一下。芭莎蒂不过安慰一句,他还以为芭莎蒂看出卢灿那块毛料的毛病。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选择的毛料!”芭莎蒂在心底微微摇头。 刚才看见他不敢正面对阵高世杰,就猜到这位心理素质有问题。在泰国,他是怎么当上翡翠王的? 芭莎蒂见他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意思,摇摇头。她也挤过去,没有人不想亲眼目睹一块传奇翡翠诞生。 滋啦滋啦的声音再度响起,没人觉得刺耳。 这块毛料足有六十多公斤,不可能全程擦石,当擦面到碗口大小时,已经基本可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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