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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李林灿,让他收获满满! 奇人有异行,果真如此! …… 有关台岛瓷器有色、有型、有神,无骨的评价,一家之言,不同意者一笑而过。 不过,台岛的瓷坯、还有烧制的温度跟不上,是真实存在的。 第264章 奇人奇行 李林灿与楚中原有过一段深厚的交情。 那是民国三十年,李林灿前往么些族(今天的纳西族)研究东巴文化,他们一行两人,在麼些族的情死谷,遭到当地人的围攻。恰好,楚中原在巴东走商收货,出手救过了李灿林和他的同事。 具体为什么遭遇围攻,楚臣没和卢灿提起,想来涉及老一辈的隐私。 楚中原是收藏实践派的高手,李灿林是理论派的大师,尽管楚中原要比李大上十来岁,但两人相识后,一见如故,经常就某一古玩的鉴定,拍桌子吵架,但吵完后感情如昔。 四十年代末,楚家搬往香江,李林灿随馆迁往台北,彼此交情依旧。楚中原香江斗亮失利后,举家迁往台北,正是应李林灿邀请。 “老爷子脾气很怪!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别放在心中。”进入士林区后,楚臣一再叮嘱。 这让卢灿对即将面对的老先生,充满好奇,究竟是怎么个怪法?让楚叔如此慎重? 可惜,楚家讲究君子之风,楚叔不喜欢私下谈论别人的是非。卢灿也只能憋着,等待稍后的见识。 车子并没有直接去草山,而是转道水产市场。 楚臣让卢灿车中等会,他自己下去。卢灿还以为他要买点水产做礼物呢,谁知,他回来时只不过提着一个小塑料桶。 把塑料桶交给卢灿,楚臣重新发动汽车。 卢灿好奇的揭开桶盖,里面趴着一只棕红色背壳的小金钱龟。 见卢灿疑惑,楚臣笑道,“老爷子酷爱养龟。” 这一爱好,在八十年代出,还真的很奇葩。 车子停在士林区草山山脚旁,两人沿着山路步行向上。这边的住户,多富贵人家,独门独户小庭院,靠山面水风光好。 这样的人家,会去香江一家小拍卖行担纲掌眼吗?卢灿有些担心。 转过山脚,来到一片坳地,属于小型山谷,里面有七八家庭院,或依山或傍水。 “这里住的都是大神!全是故宫博物院的顶级专家,请一位坐镇,你那小拍卖行,都能保证拍品无忧。”楚臣很快记住卢灿说的这个词汇,站在山坳入口,指着里面笑道。 楚臣这句话的意思,并非说这里面的大师样样都很厉害,这种人就不存在!而是说他们圈子很广,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或者偏门的货品,能迅速组织一帮人,一起鉴定。 这才是故宫博物院专家成神的根本。 来到山坳右侧的一家庭院前,卢灿看着门楹两侧的榉木对联,有些傻眼。 谁会用挽联做对联? 左刻“蓂晚馀尧历”,右为“龟新启夏图”,这两句可是白居易为唐文宗下葬时写的赞美诗中的两句,其内容是对新皇帝的期望与嘱咐,隐隐有赞美改朝换帝的意思。 诗意再好,也不应该用来做大门的对联啊! 榉木的油漆色调很新,应该时间不长。其笔力雄健,刻工也很遒劲。老先生这是对台岛政局不满?还是对故宫博物院的那帮老人,甚至对蒋复璁有意见?希望他快点滚蛋? 楚臣也注意到,“咦?我上次来还没呢,这是春节新挂上去的?” 看来他也有段时间没来了! 楚臣抓起门环,啪啪啪的叩了三下,没人答应,他接着又来三下。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吼叫,“敲什么敲?没见我在写字呢!敲个鬼啊!” 老先生,讲道理好不好,我们在门外,门关着呢,怎么就看见你写字了? “李伯,是我,小楚!”楚臣隔着院墙喊道。 不一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吱呀,木门从内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头发蓬松的脑袋,“无时无节的,你小子来干嘛?我还没死,家中的那些东西,不卖!” 语气很冲啊,根本就不是对故人子弟的那种慈爱态度。 楚臣赶紧将手中的塑料桶打开,让对方看看,“李伯,我今天去参加老方窑的品瓷会,想想有段时间没来看您。这不,绕了两步,过来看看。” 楚臣有君子之风,但并不意味着处世很差。瞧瞧这番话,说的多漂亮。 老先生探头看了看,伸手捞出小桶中的金钱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语,自顾自欣赏手中的小东西,“龟背狭长、尾粗而壮、头尖脖长、腹甲沟壑、背甲密级。嗯,不错,品相挺好的野龟,小伙子有十岁了!” 他这是在给这只乌龟做鉴定呢。 似乎很满意楚臣的礼品,他这才抬头和楚臣正经说了句话,“大半年时间没见,你小子,挑乌龟的水平见涨,不错不错!” 卢灿跟在身后憋不住,楚叔被赞扬,竟然是因为挑乌龟的水平不错。 “这是谁啊?”卢灿没忍住的笑声,终于引来他的关注,有些恼怒的瞪了卢灿一眼,向楚臣问道。 “李爷爷好!”卢灿连忙板住笑容,躬身问好。 “这是前香江中大教授,卢嘉锡先生的嫡孙,他今天也去品瓷会,听说我来拜见您老,跟着过来了。”楚臣连忙在旁边帮衬道。 “卢嘉锡?就是那个易经学不好,又去学历史的那个?他还没死?” 老家伙的一句话说得卢灿脸色有些发白。这些年爷爷对他是真好,内心深处早已经将卢嘉锡看成亲爷爷,容不得别人说不是。 不对,刚才他说什么?易经?爷爷研究过易?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呢,家中也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读易。卢灿一愣,没顾上反驳对方的话。 “进来吧,只能待半个小时。”老头子拉开木门,闪身让楚臣和卢灿进来。 卢灿这才发现,他穿着挂篮背心,下面是一条大裤衩,脚踏人字拖,配上那一头乱发,苍老的面容。这形象,放在台北街头,十足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 “李伯,婶子呢?还没回来?”楚臣跟在老家伙身后,看了眼院子中的乱象,咧咧嘴。 “去美国了,说是去看孙子,天晓得是不是被物质迷了眼?随她去!”老头子很豪爽的挥挥手。 卢灿看到院子中的情形,也有些傻眼。 靠左侧的围墙,堆放着几只大的白色塑料袋,里面全是那种一次性便当盒,门口的桌子上,又摆放一堆,大夏天的,院子内一股子馊味。 做专家做到这种程度,真是无语啊! 卢灿有轻微的气味过敏症,对某些酸腐味道,很不适应,连忙掩住口鼻。 他的动作,刚好被回身的李林灿看到。这老家伙不以为耻,对卢灿点点手指,“小东西,闻不习惯,赶紧帮我收拾。小楚,你也帮忙。” 其语气,浑然不把卢灿这位初见面的外人当客人。他自己施施然的背着手,站到院子中的另一侧,手中拿起一只大拖布。 卢灿这才注意到,右侧院墙附近,有一块几十平米的大型沙池,沙面很平整。 拖布、沙池,他想干嘛? 在卢灿的惊愕目光中,老先生踢掉人字拖,扛着一米多高的拖布,下到沙池中。 我还真有沙中练字的!!! 老先生用腋下夹住拖把的木柄,双手握住中端,两腿岔开,开始落笔。 沙子具有流动性,因此沙字很难出笔锋,可是,老先生大拖把挥动中,卢灿能清晰的感受到,其笔锋笔意外露,劲道十足! 银钩铁画,笔走龙神,卢灿看得目眩神驰,惊若天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在平均一平米大小的沙字面前,原本硕大的沙池显得如此狭小,辛弃疾的这首《破阵子》只能写半阙。沙字两排的脚印,如同纸上的分割线一般,将整幅肆意奔放的作品变得乱中有序。看来,这脚印也不是随便踩的。 老先生这手行书沙字,太牛了! 传说中的少林扫地僧,用扫帚写字,竟然真的有人这么干! 卢灿完全傻眼!一瞬间,刚才还是流浪老者形象,在卢灿心目中变得异常瑰丽奇伟! 老家伙爬上沙池边缘,俯视自己的作品,似乎也感觉不错,连连点头。 “李老爱写大字,可大字耗墨,另外也没那么大的纸张,因此才想到在院中建沙池。”楚臣在旁边为卢灿解释道。 “老先生会去香江吗?”卢灿的话语,与楚臣的解释,牛头不对马嘴。 这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这一刻他确实非常非常担心,老头子不愿意去香江。 楚臣笑笑,他明白卢灿此时的心情,这是震慑并拜服的表现,当初自己何尝不被老先生震慑过? “表现好点,应该没问题。”楚臣声音放低,轻声说道,“李老一辈子都研究文书字画,四十年来从未中断。从去年离开台北故宫后,你以为他没想着出去找事情做?” 楚臣这么说,那一定是聘的单位,受不了他的脾气? “嘿嘿,你那小拍卖行,要是能忍受,估计去香江没任何问题。”楚臣的话,证实了卢灿的猜测。 “赶紧的,过来干活,表现好,才有机会!”楚臣推了一把仍在发呆的卢灿。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将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卢灿沿着墙角,撒上一瓶洗涤剂,终于没那股子馊味。 全过程,老先生练自己的字,不过问。 不过,他也忘记刚才所谓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限制。 许是写累了,他坐在门前的桌子旁歇息。卢灿捧着一壶新烧好的清茶,递了上去。 “小楚,说吧,今天又为什么事?”他看了卢灿一眼,慢悠悠的找楚臣问话。 感情这老先生不糊涂,早就猜到楚臣带卢灿上门有事。 楚臣在他面前,如同孩子般的挠挠头,灿灿的笑了两声。“阿灿在香江开了家拍卖行,十八号首拍,他们对鉴定师这块不满意,想请您去坐镇!” “这不,我看您老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香江,活动活动?” 李灿林扭头,看着卢灿,“你爷爷呢?他为什么自己不担起来?当年新亚与故宫交流,你爷爷眼力,也还不算差的。” 这是表扬吗?卢灿有点晕。 这位老先生,感情还不知道卢嘉锡现在负责纳徳轩珠宝呢。 “李老和我爷爷很熟?”卢灿解释一遍爷爷现在很忙后,问道。 “算不上!早些年,他来故宫找易经资料,刚好那时我在负责书籍组,有过几次交道。”老头子答道。 爷爷研究《易经》?这事确定无疑了,可为什么自己从未在他的书房、卧室发现过? 难道放弃了? “小子,给我一个打动我的理由,我就去!”老先生摆弄着茶壶,笑眯眯的看着卢灿。 这话……怎么这么套路? 理由少吗? 您这生活过得跟猪窝似的,照顾你?给你高额的工资?看你无聊请你去?发挥余热?见见老朋友?…… 卢灿想到的理由很多,可似乎总有些不够脱俗。 忽然,他看到沙池,有了! “李老,您要是去香江,我给你建一个超大的沙池,让您尽情的练字!” “您看好不好?” 老家伙一怔,忽然哈哈大笑! 手指连点,“有意思的小滑头!” 这应该是夸奖。 …… 老先生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卢灿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在真实的历史上,九月初,台北故宫的蒋复璁院长亲自出马,将李林灿请回去,并安排他担任故宫博物院的副馆长,一直到八四年荣休。 台岛之行,所有任务完成,收获出乎预期。 仅剩的那些瓷版画,楚臣答应负责出手。 八月十五日,卢灿回到香江,维德拍卖的首拍,即将举行。 第265章 卢家五老 国泰航空班机上,有四份可以供免费拿取的报纸,两中两英,整齐的插在座位前的口袋中,方便阅读。 胖瘦二头陀还真狠,四份报纸上,都有半版的维德拍卖首拍广告。 “这就是你公司拍品?”李林灿老爷子冲着卢灿,抖抖手中的报纸,语气中略带不屑,“拍品质量一般嘛。” 卢灿苦笑,“老爷子,您是在拿故宫中的藏品和这些拍品比较吗?” 话说这位老爷子办事干脆利落。 在答应卢灿的邀请后,很快便将家中值钱的藏品,全部锁进收藏室,又把自己所饲养的一大玻璃缸乌龟,送到隔壁。 至于说被盗?呵呵,草山一带,可没有蟊贼,那里是台北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 他留了封家书,和几位以前的同事招呼一声,背着个破包,直接钻进楚臣的汽车。 今天,他就和卢灿一道来香江。 非工作状态下,老头子还算正常,吃饭、住宿,不挑拣,但说话依旧很刺人。 为此,昨夜卢灿在与许佳闻的电话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老家伙哄高兴了! 得知卢灿竟然挖到台北故宫的一位组长级专家,许胖子在电话中嗷嗷叫,将胸脯擂得砰砰作响,直言会把李林灿当亲爷爷供养! 此时的故宫专家教授,可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批“砖头叫兽”,也没有什么理论派一说,那是真有水平,尤其是这帮49年以前就在故宫任职的专家,个顶个的大拿! 卢灿还想着,让李老帮衬维德拍卖两年后,将他抽调去虎园博物馆,那里才应该是他的最终归宿。 “也是哦……”听到卢灿的反问,老头子点点头,坐回座位上。 不过,没多久,他有拿着另一份报纸,指指上面的广告,“你们这要花多少钱?这不浪费吗?这些钱最后还得拍主出吧。你们会不会虚抬拍品价值吗?” 卢灿汗都下来了!心底替许胖子担心,这老家伙可不仅是脾气怪,估计还喜欢乱说话。 拍卖公司,哪有不虚抬拍品价值的?此时的香江好好点,拍卖行当很正规,再过一二十年,拍卖行为了抢拍品,都敢在货主面前拍胸脯保证到某一价位。 怎么达到这一目的呢?自然要找拍拖抬价,拍品价格能不虚高吗? 抹抹额头,卢灿的话有些亏心,“李老您放心,拍品的价格,是由市场需求决定的。也许,您认为一件物品只值五万十万,但落到喜欢它的人手中,百万千万,也不为贵。” “我们这次大规模做广告,那是因为刚开业,想讨个好彩头,凑个人场,以后不会了。” 好在老头子对商业不算了解,不难糊弄,他自己也点头,“也是……千金难买心头好!有些物品,价格高于价值,也是合理的。” 老先生抬起头,很认真的告诉卢灿,“我只负责看东西真不真,至于估价,你另请高明。” 卢灿差点将心底那声阿弥陀佛喊出以来,心道,你老要估价,我们还不敢呢。连忙笑着说道,“我们有专业的估价师,他会根据市场行情,给拍品做起拍价,同时也会给拍品做出落槌价的预估。” 这些都是专业拍卖公司必须要有的,否则如何去做某一场拍卖的宣传投资预算? “嘿嘿,没看出来,你们维德,还挺正规的。”难得,老先生还知道表扬一句。 卢灿嘴角一翘,心道,不是我们正规,而是您老对这行业太陌生。 …… 机场与胖子见面后,卢灿立即否定了将李老安置在酒店的决定。 老先生孤身来香江,让他一人住酒店,算是怎么回事? “住我家吧!” 见胖瘦二头陀满脸愧意——他们今天没能在维德拍卖附近找到合适的别墅,卢灿挥挥手,决定道。反正自己家中老头子已经有四位,不在乎再多一位。 车队掉头,直奔沙田卢家而去。 “哎呀,你这孩子,把密直兄(李林灿的字)请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问询从纳徳轩总部赶回来的卢嘉锡,一进大厅,便埋怨了卢灿一句,然后兴奋的朝李林灿走去,握手问道,“密直兄怎么有空来草庐做客?” “什么草庐?你家让香江总督来住,也不寒酸吧!”李林灿对于能见到卢嘉锡,也很开心,这句话还真不是讽刺,但他不太善于沟通,话说出来总是有点别扭。 卢嘉锡多有城府的一人,岂能被他的话噎住,很自然的接上,“那好,这次就让密直兄多享受些日子的总督待遇,如何?” “你还别说,这次来,还真的要住上一些时间。”他指了指卢灿,说道,“你家宝贝孙子,说要给我建个大沙池练字,我能走吗?” 大沙池练字?除了卢灿,其他人包括卢嘉锡都是一脸茫然。 卢灿连忙解释一番。 沙子上用拖把练字?匪夷所思啊!许胖子对着许家耀吐吐舌头,这太难以想象。 老爷子回来后,他负责陪同李林灿。 卢灿见许佳闻和许家耀两人在旁边挤眉弄眼,走过去笑着拍拍许胖子的肩膀,“走,去我书房,跟哥说说,你最近有冇偷懒!” “切!比我小四岁,还哥?收你做小弟,我都嫌你懒!”许胖子的口舌,从不吃亏,反击异常犀利。 和谈话的两老,打了个招呼,卢灿带两人来到书房。 “啧啧,每次来到你的书房,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搬空!”许胖子拍拍这,摸摸那,嘴中念叨,许家耀也好不了多少。 非他们眼皮浅,而是卢灿这书房中的东西太奢侈。从座椅、锦凳,到班台、屏风,从多宝书架,到文房用具,无一不是精品古董。 胖瘦二头陀,第一次来时,下巴都惊掉了。 “行了行了!别流口水了,快来点茶水,把口水堵回去。” 卢灿给两人冲了杯红茶,招呼道,“这些东西我自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虎园博物馆一开园,都得送走,到时候你们买票去那细细观摩。” 三人坐下来,卢灿挑拣了部分台岛之行的事情说了说。 即便是简略版,胖瘦二头陀都听得目眩神驰。听到卢灿和觚品堂的人斗亮,胖子直拍大腿抱怨,怎么不电话一个?自己也好过去加油啊! 唏嘘感慨后,许家耀开口问道,“阿灿,电话中说的不太清楚,我看你一再叮嘱,是不是李老有什么怪癖?” 这才是许家耀和许佳闻两人关心的。 昨天卢灿电话中的叮嘱,还有刚才卢灿在机场的态度,让这俩人都有些心底发虚——这到底是聘请来的员工还是请来的大爷? 卢灿呵呵一笑,大家很很熟,那点小心思他不难猜到。 李灿林这尊大神,卢灿本来就觉得放在维德拍卖,大材小用,这样更好。他笑着说道,“有关李老的安排,我是这么考虑的。” “维德拍卖的鉴定部经理,还让马占奎去做吧。” “李老在故宫时,主攻方向是书画,但他的玉器、铜器、雕塑、文书方面都有很高的鉴定水平。我准备让他帮助维德拍卖,做拍卖前的最后鉴定,也就是最终把关。” “维德拍卖,给李老发一份‘特别鉴定顾问’的聘书吧,平时,他就不去坐班,你们有什么鉴定方面的疑难问题,直接派车来接。” “至于薪资,你们看着开一份吧。” 卢灿有自己的考虑,虎园博物馆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阶段,福老那边偏向于实战,文物的维护、管理、修复、馆藏品的安置,很有经验。 但是,博物馆不是当铺,它天生就具有文化研究的职责,这一点,福老拍马也赶不上李林灿。而自己从钱穆大师那要来的关门弟子戴敬贤,又偏年轻,真正成熟,还需要时间。 现在,有了李林灿这尊大神担纲研究任务,其虎园博物馆文化研究中心,才算有真正的核心力量。 卢灿这句话,让许胖子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在车上,他和许家耀就在商量这件事。真的来了位有着怪癖的鉴定总监,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浮动,那就不爽了。 开除吧,驳了卢灿的面子,不开吧,公司没法管理。 他双掌一拍,看了许家耀一眼,然后嬉笑道,“阿灿这样处理最合适,公司有了定海神针,还不麻烦!哎呀,阿灿,哥越来越欣赏你的做事风格了!” “去你的!”卢灿举手作势,假装要拍他一下,吓得许胖子一骨碌从座椅上跳起闪开。 这家伙,眉眼真利索,这是怕卢灿心理有疙瘩呢。 谁让他昨晚的漂亮话说得太满? 这事,还真不怪他。昨晚他乍一听有故宫专家坐镇,高兴还来不及呢,结果与许家耀一通电话之后,冷静下来。 卢灿三番五次的叮嘱,那这位肯定是个浑身带刺的主。公司是和气生财的地方,这种专家进公司,未必是福气。 两人商议后,才有今天这一出。 …… 晚上,卢家举行家庭式欢迎宴。 卢嘉锡、李林灿、孙立功、王鼎新、福明泉,五位老者一桌,谈笑风生。 卢灿只能站在旁边斟酒倒茶,田乐群只能在旁边负责厨房与餐厅之间的服务工作。 卢嘉锡学识渊博、李林灿兴致高昂、孙立功走南闯北、王鼎新人老成精、福明泉四面通达,席间,气氛热闹至极。 一述齿,李林灿今年六十七,最长;卢嘉锡六十四,其次;孙立功六十三,居三;福明泉六十二,行四;王鼎新虚岁六十一,最小。 “我们家都成养老院了!”探头向餐厅看了一眼后,孙瑞欣那丫头,捂着嘴,偷笑着和身边的田乐群说道。 田乐群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扇了一下,“别胡说,家有老,胜一宝。你以为这些老人家,能轻易帮人的吗?我们卢家当兴!” 孙瑞欣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卢灿在旁边,嘴都笑开了花。 卢家五老,各有绝技。 孙立功老爷子,下午翻看完卢灿带回来的当年戴局长组织人编撰的训练手册后,也来了兴致,准备自己去卢家卫队那边,挑几个资质好的,教他们一点传统功夫。 卢灿计划,这两个月,卢家卫队,全面整编。 第266章 称量找碴 许胖子是个营销天才。 尽管营销这一概念,在欧洲才刚刚兴起,许多4A广告公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将“以客户为中心”这一条执行的非常彻底。 卢灿来时,吓一跳,这家伙,太能折腾,今天不过是预展,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约克大厦装饰一新,两条庆祝维德拍卖首拍暨成立的巨型竖幅,从大厦八层垂下,悬挂在门洞两侧,蔚为壮观。加长的红毯,从这座哥特式建筑中伸出,一直绵延到德辅西路。 石阶两侧,摆满了花篮,沿着红毯向外延伸。 昨天,许胖子就说,为了预展和首拍这两天的活动,专门邀请了三十多名美女做接待。也不知道他是为公还是为私? 十二名据说是许胖子精挑细选的女学生,在新亚书院院花叶美卿的组织下,分布在红地毯的各个转角处,担纲引导员。另有六名专业模特,站在红毯台阶两侧,担任迎宾员。 要知道,现在的四大国际电影节,也没走红地毯这一环节。香江很多店面开业,仍然采用放鞭炮舞狮子那一套,譬如卢灿的瓷厂…… 从这一角度来看,卢灿觉得,许胖子比自己,更像来自未来。如此精彩人物,为什么上辈子没听过他的名字? 卢灿来得早,很荣幸成为第一个走红地毯的人。在美女的微笑注目下走红地毯,他还真不习惯,浑身炸刺,起鸡皮疙瘩。 卢灿脚步匆匆的“逃离”红地毯,约克大厦的门洞台阶旁,站着许胖子,还有他的准女朋友叶美卿,他正咧嘴嘲笑卢灿的狼狈呢。 “怎么样?有感觉吧。”他摇晃着脑袋问卢灿,语气洋洋得意,捎带着挖苦卢灿一句,“可是,我怎么感觉某人走得像袋鼠?” 不用说,效果肯定有。美女、面子足足的,那些来参加预展的人,一定印象深刻。还有媒体,香江的媒体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疯狂,但已经有八卦苗头,他们能放过这么热闹场面? 胖子的一句话逗得旁边的叶美卿咯咯直乐,这让他更加得意。 许佳闻身上有着香江富二代的那种纨绔作风,半年前从卢灿那借车泡的小明星,现如今估计名字都忘了,最近在苦追院花叶美卿。 可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治他的方法,卢灿有的是。 卢灿没理他,和他身旁的叶美卿点点头,“听竹竿说,你俩在谈朋友?那叶姐……你可要把这个胖子看紧点。这家伙,上次……” 胖子吓一跳,我草,这话能说?狗熊般扑过来,捂着卢灿的嘴,“你大佬,你是我大爷,可别害我。阿卿,可别听他瞎说。” 说起来也悲哀,卢灿的朋友不多,而许胖子或许是关系最近的一个。所以,卢灿总是喜欢和他开点小玩笑。 卢灿将他的胖手掰开,呸呸两口,“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我告诉叶姐看紧点,你这家伙有才,容易招蜂引蝶的,可没打算说你花心哦。” 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叶美卿,求放过,谁让自己做贼心虚? 卢灿嘻嘻一笑,双手一摊,“谁让你不让我说完?你这是不打自招哦。叶姐,我可以证明,他是好人,绝品好男人!” “你还说?”胖子飞起一脚,被卢灿轻松躲过。 “哼!”叶美卿瞪了胖子一眼,旋即又冲卢灿哼道,“你俩都不是好东西!” 扭头跑了,不过在卢灿看来,她这一刻,羞意大于恼意。看来,胖子还真有可能成功。 等叶美卿离开,卢灿与许胖子也没再闹,两人站在台阶上,都有些感慨。精心准备三个月,这家拍卖行,终于要开业了! “胖子,你觉得今天会有人来称量我们吗?”卢灿看着面前的红地毯,问道。 许佳闻耸耸肩,哈哈笑道,“不知道,也许……会有。不过我们不是请来大神了吗?对了,李老什么时间到?” 称量,也算是老行规之一。 在摩罗街和荷里活道,一旦有新的古董铺子、典当行开业,肯定会有同行带着物品,来试试掌眼师傅的水准。如果掌眼师傅眼力过硬,这件物品会变成贺礼,如果鉴定错误,那就呵呵了——这家古董铺子或者典当行,很长时间内在业界都不会有发言权。 逐渐的,这种称量的行规,也延伸到拍卖行。 在以往,这种称量,大多都是善意的,都是一些朋友,带一两件容易鉴定的物品,给新店的主人长面子,算是捧场的一种。 但维德拍卖不同,四个没什么经验的香江富家弟子开设的拍卖行,这或多或少让业内看轻。再加上许佳闻前期筹备过程中,挖了不少同行的墙角,譬如丰盛。万一这些店家带了件刁钻的物品来,马占奎他们没能准确鉴定出来,那可就成笑话了。 卢灿急于在预展前赶回来,就是担心此事。 “李老有点事,稍后和福老一起过来。”具体什么事,卢灿没说。 昨晚,潘云耕一行人,押送卢灿这次在台北的所有收获,抵达香江。 那批明清话本小说及史料,落在李林灿的眼中,如同心爱的玩具,再也抽不出来。单论明清小说的收集,台北故宫也没有这么齐全。 一大早,福老、奎荣两人,将这些资料送往虎豹别墅,李林灿嚷嚷着跟着去看看虎园博物馆的馆建。随他,反正有福老陪同,福老办事很稳重,不会错过稍后的压阵。 卢灿循着红毯,直接来到八楼。 这里同样布置的花团锦簇,是来宾接待处。几名美女搭配公司前台,做来宾登记的,负责这项工作的正是征集部主管温阿四。 见卢灿上来,他连忙过来招呼。卢灿挥挥手,“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正准备上楼,卢灿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温哥,碧玉最近忙什么呢?不忙的话,让她过来一趟,我找她有点事。” “欸!好!”温阿四忙不迭的答应道。 什么事?自然是那首给郑俪君的《我只在乎你》,卢灿准备哼给她听,然后让温碧玉去找黄老怪,帮忙填词谱曲。 有曲调,还有卢灿依稀记得的几句歌词,不知道黄老怪能不能将其补全? 九楼是今天的主战场。卢灿探头看了眼展厅,预展的展品,已经陈设完毕,许家耀、罗大伟,还有活动部的孙展都在这一层,做最后的检查。 虽然布置的很喜庆,但大家的脸色,都比较凝重,气氛有些紧张。 见大家各司其职,卢灿没去打搅,选择来到鉴定室,这里才是今天自己的工作重点。 鉴定室的气氛,同样不轻松。 马占奎带着几名鉴定师,坐在一排长桌后面,准备应付稍后的称量。 见卢灿来到,马占奎连忙站起身,“卢少您回来来了?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眼前这年轻人,可不是大股东这么简单,他的鉴定水平同样让人赞叹。 “嘿嘿,不仅我回来了,我还请了两尊大神过来镇场,没什么可紧张的!”卢灿笑着与大家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大神?卢少请的谁啊?”马辉义与卢灿打过交道,出言问道。 “一位是三十多年的当铺大掌柜,另一位是台北故宫组长级专家。大家今天都可以跟他们学学。” “哇哦!”鉴定室一片欢腾。还是跟着豪门弟子干比较爽! 瞧瞧,这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故宫专家,可不是一般拍卖行能请动的! …… 九点钟,预展正式开始。 胖瘦二头陀的前期海量广告轰炸,效果很明显,也就半个小时,九层涌进来七八十位来看货的掌眼师傅,或者拍主本人,这些人都是接到邀请函或者电话定牌的正规拍主。 鉴定室很不算忙乱,没有恶意来找碴的,有几位送来称量物品,都是朋友的。 马辉义站在鉴定室的门口,时不时高喊道: “虚白斋刘作筹大师贺……清乾隆苏州工精美双鱼玉佩一对……” “芙蓉斋马明宇大师贺……民国天圆地方精品歙砚一方……” “墨博轩张鼎辰大师贺……清金陵八家邹方鲁十品相山水册页一幅……” “香江中大庞天虹教授贺……光绪年八寸山水老湖笔三支一套……” 卢灿担心恶意称量的事情没出现,可是,福老和林老都没到! 大坑虎豹别墅,距离这边不算远,但路上很拥堵。 如果没猜错的话,原因八成出在李林灿身上,他磨磨蹭蹭,出门晚了,然后赶上赌车,导致预展开始半小时,两人都未能赶到。 两人应该不会出事,否则安保队员早就打电话了。 不过,两人过不过来无所谓,今天应该没有恶意找碴的称量。 卢灿悠闲的靠着椅背,看马占奎带人忙碌。 “阿灿,瓷王老先生前来贺!”正琢磨这两位老先生怎么还没来呢,许家耀突然闯进来,对他挤挤眼说道。 瓷王贾郑廷?上次参加小拍的那位?貌似自己和他没矛盾吧,他怎么想着来称量维德拍卖?也不知道是捧场还是找碴? 看许家耀不停的挤眼,估计这老家伙不怀好意! 卢灿有些惊愕,站起身来,旋即,他的脸上换了一副欣喜的表情,向许家耀身后的老者迎了上去,“贾老师,欢迎欢迎!” 贾郑廷似笑非笑的看看卢灿,“有志不在年高,说得就是你们几位吧。喜欢古董是好事,我这里也有一份贺礼,请卢少东家,还有维德拍卖的一帮同仁,帮忙解惑!” 老家伙,还真是找碴来了! 卢灿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来称量找碴的,竟然是他! 贾郑廷之所以被称为瓷王,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荷里活道有一家瓷器店,店名很霸气——“瓷王堂”。另外,此人一生只研究瓷器,在瓷器鉴定和收藏方面,成就显著。 他家中瓷器珍藏,号称“不断窑口不断代”,这话虽有吹嘘成份,但藏品丰富是一定的。 他身后的一位伙计,双手捧着一方纸盒,放到鉴定台上。 不知老家伙,带来什么刁难维德拍卖? 自己几人,又在什么地方的罪过他? 因为上次小拍,他没能拍到那套嘉庆青花十二花神杯? 卢灿觉得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第267章 郎中摇铃 套盒,伙计小心的提起上盖后,一件古怪的釉里红瓷器立在锦托上。 这是一件外销葫芦瓶,高二十五公分左右,通体施红釉,玻璃质感很不错。 底足为方形,棱边向上伸展,到腰部收窄;葫芦腰部为半公分宽度的金釉,色泽靓丽,遮蔽二接口,并在视觉上形成束腰的精致感;葫芦瓶的上部为八棱形,内口径为圆形。 方形腹部的双面,都有白釉行书,一侧是“惠比寿”,另一侧是“多闻”。 卢灿没上手,看了贾郑廷一眼,揣摩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 东西很生僻,型制有些奇特,但线索也很明显,只要见识广博一些,就不难鉴定这件物品。 如果说他是来挑衅找碴的,这件葫芦瓶的寓意,还是不错的。如果说不是,那他干嘛带这件有些生冷而且另类的瓷器过来? 维德拍卖的一干鉴定师,围着马占奎,低声议论着这件葫芦瓶。 马占奎应该鉴定出来,抬头向卢灿看过来,想要让他过去确认一下。 没什么可确认的,这种东西,无仿品。 卢灿笑呵呵对贾郑廷拱拱手,“多谢贾老馈赠,这件礼物,我代表维德拍卖收下了!” 也不等他回话,卢灿对门口的马辉义挥手示意,“马辉义,唱!” “清外销东瀛釉里红财神葫芦瓶一尊!” 此言一出,贾郑廷的眼神一眯,拱手回礼,算是认可卢灿的鉴定。见他如此,许家耀长长的吁了口气,这算是今天的第一次考核。 马辉义这次底气憋得足足,高声喊道: “瓷王堂贾郑廷大师贺……清外销东瀛釉里红全品相财神葫芦瓶一尊……” 这声音震得,如果开窗,估计一楼的许胖子都能听见。 多少有点打脸贾郑廷的意思。不过,这老家伙神色不变,笑眯眯与卢灿握手,“卢少东年少有为,家传深厚,老朽佩服!有时间,还需多去小店坐坐,可好?” 这件葫芦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刚才卢灿可没上手,不过是扭头看了几眼,便将这件东西认出来,其见识、鉴定功底,让贾郑廷暗自震惊,所以这番话说得格外客气。 “好啊!一直仰慕您老的‘不断窑口不断代’,如果不是担心冒昧,早就去了!”卢灿抓着他的手,摇晃几下,顺着他的话,把自己的要求往前提了一大步。 不断窑口不断代,是形容贾郑廷的私藏,可不是瓷王堂店面货物。贾郑廷邀请卢灿去店面,卢灿装糊涂,回答是对他的私藏更感兴趣,想要去他的私藏馆做客。 贾郑廷面色一阵犹豫,私藏馆一般都不愿意给人看,譬如卢灿的藏宝室,除了家中几位老人,外面客人从未接受过邀请,连胖瘦二头陀都没机会。 这也符合财不露白的华人财富观。 看着卢灿那年轻、意气风发的脸庞,贾郑廷有些恍惚。年轻,眼力好,有财富支撑,这种人在行当内,势必崛起,谁都挡不住。自己将行就木,无所谓了,可是,贾家想要在香江古玩圈继续厮混,这种人,这能交好。 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答应某人的要求,来称量维德拍卖。好在自己还算明智,挑选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留有余地,兆头也好。 现在对方提出参观私藏这一要求,何尝不是软性胁迫? 贾郑廷原本就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很快有了决断,笑容真诚三分,“卢少东不嫌弃,老朽自然欢迎!” 送走瓷王贾郑廷,鉴定室没外人了,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卢灿是如何鉴定的呢?惠比寿是东瀛财神,线索就这么简单。 “小子,眼力不错嘛!跟谁学的?可别告诉我是卢嘉锡,那老东西在字画方面还凑合。瓷器,他就是个入门而已。”卢灿一回头,李灿林和福伯,不知什么时间来到鉴定室,正站在房间后面看着呢。说话的正是李灿林。 涉及到爷爷,这话要反驳,卢灿毫不犹豫的顶回去,“您老多少年没见他了?我爷爷鉴定功底深厚着呢,未必比您差多少。” 老头子哼哼两句,没再开口——毕竟在孙子面前说爷爷的不是,传出去不好听。他气鼓鼓的拉着福老,坐在后排,也不理会慕名围上来的维德拍卖的那些鉴定师。 卢灿苦笑,真是怪脾气老头一枚。 一问送他们过来的安保人员,果真是李林灿不愿意出门,又在路上遭遇赌车。 没来得及细问,许家耀再度领进来两位中年人,手中都各拿着一件小玩意,这又是来称量呢?这两人,卢灿还真不认识。 好在马占奎行内厮混多年,人头熟,他在卢灿耳边介绍道,“左边那位是慕古斋的向生向老板,香江收藏家协会的副理事长。右边那位是余宝昌先生,新加坡的古玩大买家,常年住在香江收货。” 所谓古玩大买家,其实就是古玩掮客。 他手头握有大批客户资源,然后根据客户需求,去采买货品,他能从中赚取费用。当年的卢芹斋,所从事的也是这种职业,只不过规模更大,影响力更坏而已。 这种人是拍卖公司、古董铺、典当行的恩客,一般都会小心伺候。 卢灿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拱手“原来是慕古斋的向老板,还有余大师,多谢捧场!” 向生没说话,将手中的物品,放在鉴定桌上。 倒是那位余宝昌,笑面菩萨,放下物品后,拱手说道,“卢少东最近声名遐迩,又开设这家拍卖行,真是香江古玩幸事啊!” “我和向兄听闻此事,特意赶来,卢少东,不算冒昧吧?” 合着这两位都是不请自来的?你们都已经上来了,还不算冒昧?不过,无论是收藏家,还是大买家,接触上,对拍卖行有好处。 场面话,卢灿同样说得很溜,“哪里哪里,未能给两位请帖,是我们年轻面薄,还请恕罪才是!希望这次预展,两位能满意而归。”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桌上的两件物品上,都是杂项!而且是不常见的杂项物品! 这两人不用说,是来找碴的! 杂项的种类繁多,不仅考究眼力,对鉴定师的知识结构要求很高。譬如一个手把件的小分类,看似简单吧,其中就有玉、石、木、骨、金、泥、瓷、陶、竹等数十种材质,鉴定师必须都得掌握这些材质好坏的判定,还有刻工呢?文化寓意呢? 古玩分为瓷器、玉器、书画,还有杂项,其中杂项是最不系统的一项。 今天维德拍卖预展,这俩人各带一件不常见的杂项物品来做贺礼,肯定是恶意称量。 向生放下的那件,卢灿不陌生。 整体型制像现代女性的坤包,底部为十公分长的弯曲如同镰刀形状的平口铁片,整牛皮包背,上面装饰九枚铁泡钉,便于执握,顶端的位置还设有系绳的孔扣,一根璎珞上缀着单珠玛瑙做装饰。 这是一件清末民初的老式火镰。 这玩意在香江还真不常见! 福老和李林灿这帮老者,应该会喜欢,他们当年恐怕没少用。 余宝昌带来的那件,卢灿真不认识。 纯铜上下嵌合制成,内径三公分,外径八公分,厚度在三公分,形似面包圈,类似于握力器一样,中空,内部应该放置的是铁丸,晃动时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玩意究竟什么东西? 再看马占奎他们,也是面色沉郁,没人说话。 这次称量,对手找碴成功! 卢灿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余宝昌的脸色有些得意。 老子什么时间得罪过你?找这么生僻的东西来? 卢灿心头火起,暗忖一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连着三批称量找碴! 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的诡僻! 不认识?不怕,今天有大神在呢。 卢灿先拿起那件火镰,笑嘻嘻的谢道,“多谢向老板的民国老火镰,这东西可不常见了!我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多谢多谢!” 向生的表情中挤出一点笑意,拱手道,“卢少喜欢就好!祝维德拍卖财源广进!” 卢灿一扭头,对最后一排的福老及李林灿两人,摇摇手中的老火镰,“福老,李老,这东西你们以前常用吧?不过来给我们讲讲老故事?” 这是求援呢!福老站起来,李林灿虽然脾气怪,但也知道轻重,两人来到桌前。 福老拿起那件空心铜环,晃了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李林灿正在观看手中的火镰,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 他回头用拿火镰的手,点点卢灿,“你小子得罪谁了?这么生僻的东西都拿来称量?” 李林灿可不管对方还在当场,当即开喷,“送礼就送这么点价值的东西?怎么也弄个金虎撑才上得了台面吧?” 他这话,是斜睨着余宝昌说的。 卢灿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宝贝了! 虎撑,又称药王铃。相传药王孙思邈在山中医治老虎,需要从其口中取骨,以铜环撑虎口上药疗伤,后来铜环被改造成一个手摇铃。 游医郎中为显示自己有药王的医术,手里拿着铜环,作为行医的标志。 这就是走村串乡郎中所用的摇铃!卢灿真心没见过! 今晚得好好问问胖瘦二头陀,这究竟是得罪谁了?这么生冷的东西都来了? 余宝昌被李林灿的话,刺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不过,他自知理亏,没敢当场翻脸。 “咦?您……您是李林灿李老?”旁边的向生,突然贴近,仔细打量李林灿,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是谁啊!”不管卢灿如何,今天也是和他一边的,前来维德拍卖捣乱的,都是敌人。李林灿语气很生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那向生并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老忘了?十多年前,我和父亲向秋生还去台北拜访过您呢!” “向秋生?你是向大鼻子的儿子?你家老头子,身体还好吗?”李林灿应该与向秋生相熟,语气缓和点。 向秋生是慕古斋前任店东,去世已经三年。 听到故友离世,李林灿的神色也有些惘然,伤感的挥挥手,“你走吧,好好做买卖,别瞎了心。” 欸!那向生连忙点头,又问道,“您老在维德拍卖坐堂?” “怎么?我做不得吗?借你的口,给香江同行放放话,谁敢称量我李林灿的,尽管来!” 这话说得,太霸气了! 这老头时不时的彰显点人格魅力,能把人迷得欲仙欲死的! 维德拍卖的那帮鉴定师,个个崇拜致死啊! 李林灿坐镇维德拍卖的消息,很快传开,在此之后,还真的没人敢上门称量找碴。 不过,鉴定室不得清净了,许多正在展厅看预展的收藏家,慕名挤进了。 老头子烦了,拉着福老,对卢灿摆摆手,“这里燥死了!我们走了,有事打电话。” “哦,对了!”临出门之际,他回头对卢灿说道,“晚上我就搬到虎豹别墅那边,不回去了,你差人把我的行礼送过来!” 老家伙!这是沉进去了。 卢灿感慨的摇摇头。 没人再来称量找碴,不代表事情结束。 从贾郑廷、向生还有余宝昌三人的表现来看,这次称量找碴,一定是有预谋的。 今天要不是李老和福老在,余宝昌的那件郎中摇铃,能让维德拍卖面子丢尽! 究竟是谁?跟维德拍卖过不去? 第268章 镇宅金钱 预展效果不错! 许胖子他们一共发放六百份邀请函,今天来参加预展的藏家、拍主,超过四百人,对预展的拍品,评价还不错。活动组织部预计,后天参加首拍的,不会低于这一人数。 人太多,盛不下怎么办?胖子又开始心焦,十楼的小拍卖厅,只能容纳三百人不到。 首拍,还不能放到公司以外的地方!只能想办法加座位吧。好在此时香江的拍卖会,还没那么讲究,座位次一点,没人会说什么。 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听闻后,卢灿摇头感慨,当前香江的古董市场,真正的黄金期,实在是太火爆! 下午四点钟以后,参加预展的人流,终于缓下来。 忙活一天,全公司的人,累的跟狗似的。 许胖子站在十一楼玄关上,对下面吼了一嗓子,“晚上闽德楼聚餐!” 顿时公司上下,一阵鬼哭狼嚎。 他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几分钟,卢灿、许家耀、罗大伟几人在他办公室等着呢。 “这特么又是谁?不会是丰盛的那帮孙子吧?”听到卢灿和许家耀的讲述,胖子暴跳如雷,很自然将第一怀疑目标,锁定在丰盛投资集团身上。 “应该不会吧,”许家耀的口气不太肯定。 丰盛昨天举行专场秋拍,百分百成交,无一流拍,他们不应该还忙活这种恶心事啊?还有,真要是丰盛干的,那上次鸿荣轩主动让日子,想要化解恩怨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不是丰盛拍卖,还有谁? 许佳闻掐着脑袋琢磨,自己究竟又得罪哪路神仙? 一个个名字,从他嘴中突噜出来,不过,他所说的那些人,那点事,都属于鸡毛蒜皮,有很多甚至都不是圈子中的人。 很快都被大家否决掉。 “算了,别瞎琢磨了!”卢灿站起身,拍拍手掌,“潜水者不可能闷一辈子,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再让他好看。” “福祸相依,这话没错。上次纳徳轩珠宝去巴黎参展,也遭人阴了一把,没能加入安特卫普钻石俱乐部,最后又能怎样?” 卢灿披露的这件事,他们还真没听说过,好奇心大起。 “嘿嘿,纳徳轩珠宝和以色列钻石加工中心达成合作,一举切入到钻石加工行业,远比去安特卫普采买钻石更有前途。” “所以呀,今天这事,未必是坏事。” “今儿预展效果很好,开心点。” 他的一番话说得胖瘦二头陀还有罗大伟,都放下心中担忧。 卢灿真的如此豁达?呵呵……在刚才分析过程中,他隐隐有感觉,这件事未必是维德拍卖招来的祸事,极有可能根子出在自己身上。 卢家这两年崛起的太快,自己这段时间曝光率太高,招人嫉恨或者自己无意识中得罪某些人,太有可能了。 至于具体是谁?卢灿相信自己有办法查出来。 今天的三人中,有两人明显不想将事情做绝,而这两人恰恰的都是香江古玩圈的。 瓷王堂的贾郑廷,带来一件外销瓷,虽然生僻,但特点鲜明,只要认识东瀛财神惠比寿,基本就能鉴定出来。慕古斋的向生,带来的民国老火镰,虽然现在少见,但只要上岁数,基本都看过用过。 只有那位新加坡的余宝昌,那是真的准备往死了砸维德拍卖的面子。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这次称量找碴的主谋之一。 而且,余宝昌的身份,注定了他可以完成这件事——作为知名的古玩大买家,没有哪家古董铺子愿意得罪他。 自己自问没得罪过余宝昌,那就说明,余宝昌是替人办事! 现在问题来了,余宝昌背后的人,是谁? 不管了,先安排卢家卫队的人,盯紧余宝昌就是,总会露出马脚。 …… 晚上的闽德楼聚餐,卢灿没参加,他需要去虎豹别墅。 刚才福老来电话,装修队在虎豹别墅挖出一点东西,需要他过去拿主意。至于是什么,福老没告诉他。 能有什么东西?肯定不是至宝,否则福老不会是那种语气。 卢灿估计是古币,或者是风水镇之类的法器。 虎豹别墅于民国二十四年开建,那时富贵人家建房子,在地基下面埋上一些风水镇宅之物,很常见。有些人家还会掩埋一些特意打制的金银币,寓意家业昌隆。 抵达大坑道的虎豹别墅,天色已经擦黑。 走进院子,里面闹哄哄一片,负责这里安保的刘伦培,正带着安保小组,围着一帮施工队员,正在吵架呢。 “大家都别吵吵,卢少东来了,稍后你们就可以下班!”见到卢灿到来,刘伦培大喜,对那些吵着回家的工人吼道。 “卢少东主,我们真没拿一枚,另外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大家住的都挺远的,还要过海,再不回家,家里会担心的。” 其中一位工头模样的人,站出来,对卢灿拱拱手,恳切的说道。 他一说话,其他十来位工人,乱糟糟的一团,冲卢灿叫喊着要下班。 卢灿还不知道挖出什么东西呢,一时也没法决策,他瞪了刘伦培一眼,“你在搞什么呢?拦着大家干什么?” 骂完自己人之后,卢灿又对这些工人拱手,“大家稍安勿躁,我刚刚到,还没了解情况,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进去问问怎么回事,好不好?” 能不好吗?这帮工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回事?”卢灿问的是听见卢灿声音赶出来的奎荣。 “挖出镇宅钱,一坛子,师傅等您来处理呢。”奎荣带着卢灿往发现镇宅金钱的地方走。 这房子卢灿买下,这些钱可以说是属于卢灿的,但如果考虑胡家的交情,这些钱又该还给胡家。福老没法在这件事上替卢灿做主。 还不还给胡家?卢灿很快有了决定。 他站定脚步,想想后,又赶回前院,那些工人四散着坐在地上,低头聊天。 “这位大哥!”卢灿指了指刚才的那位工头。 见卢灿如此之快的回来,一帮人呼啦一下全站起来。那位工头走出来,“卢少叫我?” “这坛子钱,你们挖出来的,属于胡家的,我稍后给胡家人打电话,你……另外再留下两人,帮我做个见证好吗?至于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卢灿这番话,小小的虎威一震,耳边一片赞誉之声,连不远处的奎荣,都面带赞赏之色。 “卢少仁义!我愿意留下来见证。刘全、阿宝,你们留下来。其他人,回家吧。”这位工头很有威望,指了两人留下来。 …… “还胡家?”李林灿和福老,正蹲在别墅西墙角,一枚枚的察看这些金银铜都有的古币,听到奎荣的回话,两人虽算不上吃惊,倒也露出欣赏之意。 卢灿连看都没看这些古钱,就决定交还给胡家,这决策,并非一般人能做出的。 “可惜了,这里面还有不少秦半两的金币呢,我还寻思着整理一套,放在博物馆中研究呢,这下玩完了!” 李林灿开玩笑的拨弄着眼前的这堆古币。 卢灿本心也不想还的,可没法不还啊! 这房子的款项还未付完、胡家在东南亚根深势大、胡娴与自己的多个产业都有合作、外面还有十多位工人见过,指望他们瞒住,那才是见鬼呢。 所以,这些钱,必须还!还了,卢家还能讨个好名声。 “福老,都有什么种类?”地上散落的一堆,数量比卢灿预计的要多一些,他问道。 福老拍拍手站起身来,“秦半两金钱四十九枚,合乎大衍之数其用四九。银钱八十一枚,合乎周而复始之数。铜钱三百六十五,合乎年数。” “当年给胡家做镇宅法事的,是个高手。” 这一组镇宅钱的寓意很明显:大衍之数代表极其兴旺,这种兴旺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周而复始的循环,生生不息。 卢灿伸手捞了一把,这些镇宅钱品相非常好。 他心底也很可惜,但做生意,有舍才有得。 秦半两的金银钱比较贵重,铜钱一般,这四十九枚金钱,八十一枚银钱,三百六十五枚大径铜钱,即便是现在的香江市场,卖出两百万港元,妥妥的。 更何况,这些东西,自身还是法器的一种。 虽然说还给胡家,李老和福老,都认为是正确的选择,但看着这些珍贵的古币,从眼前溜走,两人都很不舍。 “要不……稍后找胡家谈谈?我们买下这些镇宅钱?”卢灿摸摸眉梢。 两人眼前一亮,李林灿更是直言,“买下,必须买下,否则我明天就出门喊喊,他胡家不仁义!” 卢灿吐吐舌头,这老家伙的性格,真的挺可爱的。 …… 没多久,胡娴匆匆赶到,没口感谢卢灿的仁义。凭空得来一笔横财,胡家自然高兴。 稍后,在香江大读书的胡炯,也赶了过来。 这批镇宅钱,他俩在这里,基本就可以代表胡家,该如何处理? 听到卢灿的求购要求后,两人都有些犹豫。 这可是胡家镇宅的东西啊!尽管他们对卢灿十分感激,并不代表愿意出手! 第269章 法阵遗宝 胡家人,最终还是满嘴感谢,然后带着这坛镇宅钱,走了! 李林灿气得直跺脚,在厅堂中走来走去,时不时骂上一句。福老深沉,也连连摇头感慨:难怪胡家衰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批镇宅钱,他们拿回去有什么用?无非是几房子女分一分,然后压在箱子底下做传家宝。真的能传家吗?风水法器一旦拆分,半点灵异也没。 连那三位留下来做见证的工人,都有些替卢家不值。卢灿感谢之后,让刘伦培请他们去吃顿晚饭,算是感谢。 卢灿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上,摸着眉梢,他想得更多。 原本以为凭借这两年生意场上的合作、找到胡家镇宅钱主动归还的交情,怎么着也要给自己一点面子。没想到胡娴与胡炯这俩人,拒绝的如此干脆。 自己的出价低了吗?二百五十万港元,绝对的高价。 想来想去,卢灿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卢家根基太浅!虽然这两年发展蓬勃,但在香江老牌豪门面前,依旧是一根浮萍! 所以有人敢去新开的拍卖行称量找碴,所以胡家敢当面的拒绝。 虽然借口很委婉——需要带回家,与各房商议再定,但谁都清楚,这批货色进入胡家之后再也出不来,胡家不差这两百来万。 尽管胡娴表示明天登报感谢,尽管胡炯表示要出钱感谢,并加大与源森居的木材交易合作,卢灿心头依旧有根刺——被顶级豪门轻视的隐痛。 卢家需要再进一步!早日跨过二级豪门和顶级豪门之间的那道门槛! 可是,那道无形之门,怎么跨过?资本是重要条件,但绝对不是关键因素。 看来自己需要找爷爷请教一番。 “李老,福老,奎荣叔,我们也去吃饭吧。”卢灿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后,站起身来,笑着招呼正在生气的三位。 “吃饭?不吃!”李林灿气恼的一脚踢在西面墙角的那堆土坑上。 那只陶坛,掩埋在正屋大厅的西边墙角。下午,那帮工人准备重铺大理石,刨开现有的地面,结果一镐头,砸破罐子,最后把它给挖出来。 卢灿盯着那个土坑出神,隐隐中似乎感觉到什么,但又把握不住。 “老李,还是去吃点吧,跟这样人家,不值得生气。他胡家,好日子过不了多少年!”卢灿听着奇怪,福老这番话,似乎并非说笑呢。 “福老,这里有说道?”卢灿问道。 福老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这座大厅,“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座大厅什么形状?” 嗯?卢灿还真的没太在意,经他一提醒,这才发现,这座大厅是呈正八边形,“福老,你是说这大厅,按照风水八卦设计的?” 卢灿对风水没研究,见大厅为八边形,自然联想到八卦。 老先生摇摇头,“最开始我也以为是,但今天看到那镇宅钱,我又仔细看了一遍大厅的布置,发现还真不是!” 卢灿、荣奎,包括李老,对风水都没什么研究。福老不同,他出生于明玉宗,但对明鬼的那套,多少有些接触,故此对风水也有所涉猎。 他指了指六七米高的天花板上的水晶顶灯,那是六边形形状,然后又示意卢灿他们看灯下的地面,那里是一块巨大的正方形大理石面。 “准确的说,这座主屋,是按照六合八荒风水阵设计的。那坛子镇宅钱,方位正处于西南位置。” 见三人依旧面带懵懂之色,他笑着说道,“风水之说,不过是玄学的一种。所谓玄学,就是某些人们难以理解的现象,被某些人总结出其中的规律。之所以神秘,是外人不懂得其规律而已。” 这句话,深得卢灿和李林灿两人的赞同。 “风水学中,西南位是坤位,在八卦中,那是全阴之卦,主的是女性。因此,这一方位阴气相对浓厚,需要用金锐之气中和,所以当初布置这座风水阵的大师,才在那个方位埋下镇宅钱。” “那和胡家好日子过不了多少年,有什么关系?”旁听三人众,李林灿的性子反而是最急的,他插口问道。 “那坛子钱,聚阴多年,如果不拆分还好,一旦拆分,那套法钱所吸取的能量,呵呵,发迹一时,破落一世!”福老幽幽说道,接着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为了那套镇宅钱,还是胡家。 卢灿低头看脚面,心头大骇!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胡娴未来的轨迹,那可真的应了荣耀一时,破落一世这句话。 许久,他抬头问道,“福伯,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它七个方位,同样也埋着东西?” “理论上是这样,其它方位我猜不到,但西北的乾位,很可能是粮食或者绸布。因为那个方位为纯阳之卦,主男性的,阳刚之位,所以要用柔和的物品镇一镇。”老先生秒懂卢灿的用意,笑呵呵的用话语提醒卢灿,别想着其它方位都有好东西的美事。 “还真有东西?不管什么,都给挖出来!嘿嘿,这次挖出来的东西,不给那个该死的胡家!”李林灿的性格,很有老小孩的特质,一听说其它位置下面都有东西,立即要去找施工的镐头,想要亲自动手。 “福伯,能挖吗?”卢灿问道。 “挖吧,这座六合八荒风水阵的平衡已经破坏,只能全刨了!”他摆摆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可惜。 卢灿对风水之类的玄学,不太在意,但既然福伯在这方面有特长,他也不反对重新再建一座风水阵。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四人草草撩了几口晚饭,卢灿又叫来丁一忠和潘云耕几人,准备将大厅地面全部刨开。 大厅内灯火通明,一人占据一方,开挖。李老兴奋的很,不停的在各个角落游荡,时不时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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