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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摊主的脸乐开花,赠送一只绒线编织袋,紫色绣花像只荷包,银币装在里面,叮叮当当,很合适。 “还能帮你什么?”见卢灿还没离开的意思,这老板立即有来劲了。 卢灿拎着这些荷包,向他笑着示意,“我很喜欢来自中国的东西……方便问一下,这些东西还有吗?” 他盯着对方的眼神,观察神色见的每一点变化,对方似乎迟疑了片刻,卢灿果断加上一句话,“当然……如果有来自东方的书籍、字画、瓷器或者其他方面的物件,我也很喜欢!” 是的,他想要继续往下追一追。 这些银元是新开封的,而且之前是封包完美的,那就是说,他到手的时间不长。 卢灿很怀疑,他找到一个家族窖藏——一战二战期间,法国人将财物埋进自家后院,然后找不到的例子,数不胜数。 如果自己猜测正确的话,他既然有来自中国的袁大头,为什么没有可能会拥有来自中国的其它古董? 而且,卢灿从这个袁大头的种类上能推断出,当年的主人在中国很有声望与地位的,否则不可能拿到这种未流通币! 这就是淘宝捡漏老手的观察能力! “哦,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家中确实还有几件,不过……”他伸手示意自己刚出摊,现在可没空回去。 “没关系,”卢灿心中美滋滋的,对他扬扬眉,“刚好我还要看看。如果可以,下午收摊时,能邀请我去你家喝杯咖啡吗?” 继续往前,收获就要小得多,卢灿也意识到,自己对欧洲艺术品的鉴定能力,还欠缺得多呢。譬如欧洲流行的玻璃器皿收藏,基本一窍不通。玻璃器皿在东方,一钱不值,可在欧洲收藏品类中,算是大项。 欧洲收藏品类中的另一个大项——模型收藏,卢灿同样一窍不通。刚才路过的摊位,摆放的是各类木制帆船模型,最开始他还以为是工艺品,结果一问,一座一米二长的西班牙帆船木模,竟然是1795年的老东西!摊主更是报价二十万法郎! 眼界越开阔,就觉得知识面越狭窄! 那艘西班牙帆船模型,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鉴定! 第三大打击接踵而来——欧洲泥塑收藏。 面前这家摊位,摆放着众多的欧洲泥塑作品,其斑驳的彩绘以及残损的塑面,显得它们曾经经历无数的沧桑,许多法国人都围在那里观看,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欧洲泥塑收藏,源于欧洲艺术家的多才多艺,无数的画家,本人就是雕塑家,而他们的许多雕塑,都是先通过泥塑来模范的! 因此,欧洲泥塑文物中,不凡很多名家之作。这批泥塑足有四十多件,肯定有好东西,可惜自己不懂啊! 遗憾的摇摇头,卢灿快速离开,继续上路。 此时的欧洲跳蚤市场,售卖中国古董的,不多。可不像三十年后中国人玩遍世界、买遍世界,那时,即便是非洲酋长部落的市场中,都能翻出几件中国“古董”! 哈哈,这是我一个去过肯尼亚的朋友,回来说的梗。 花了四十五分钟,卢灿转了一圈,手中又多了两样东西。 一件是东瀛的浮世绘,还是早期的浮世绘种类——红折绘,创作者是奥村政信! 那位摊主不识货,将它当成普通的东京浮世绘春宫画来售卖。殊不知押版处,有一枚圆章,上面是“梅翁”两个隶书汉字。 奥村政信是江户时代著名的浮世绘师(1686—1765年),他的堂号是芳月堂,别号“梅翁”,浮世绘奥村派的开山之祖。 此人在东瀛美术史上很有名气,是他开创性的将传统黑白绘变成双色绘——增加红色套版,变成红折绘。 后来的浮世绘师们,在他的基础上,陆续开发出绿、蓝、黄诸色,完成了从“黑白绘”到“红折绘”再到“现代多彩绘”的转变。 卢灿手中这幅男女爱爱的浮世绘,正是添加红色的奥村政信红折绘。 不错的东西,可以放在东洋馆,估计长泽和高岛两人看到后又要眼红不已。 第二本与东瀛也有关系。 《金瓶梅》,江户时代大阪大安社刻印,可别小看这本书。它仿刻对象是东瀛日光轮王寺藏明万历刻本《金瓶梅》——那极有可能是该书上市后的第一刻! 卢灿买到的这本,虽然是大安社仿刻,可品质相当棒! 收获来不错!卢灿伸伸懒腰,做了几个动作,准备再淘! 刚才一圈,他记下二十五件物品,现在还剩三个多小时,足够慢慢琢磨。 第687章 原生艺术 一家摊位,摊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学生,围着他身边,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二三十块油画,还有素描。 这么长时间,基本无人问津,可他还在那里,自娱自乐的填色。 这种人,也许未来会出名的,如果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勤奋和荣辱不惊的心态的话。 一幅油画作品,如何评判它的好坏?无非从立意、构图、表现三个方面分析,如果再延伸,那就需要考虑观者对作品的感受,也就是说“你喜欢嘛?”喜欢,自然就好。 这位学生的作品要价并不贵,素描是五法郎,小版油画十法郎,中版和大幅油画的标价则要高很多。 卢灿的目标是他身后不远处的破旧三轮推车上那些老版画。 卢灿随意挑了一幅有些感觉的油画,《塞纳河的落日》,小版的,太小,留名之后,名称只能用简写“S·J·P”。 “嗨!这幅塞纳河不错,很有情感,你在河边画的?”卢灿开始找话头。 那学生放下调色板,看看卢灿,很惊喜,“这是我在玛力桥边所作,当时我突然有强烈的作画冲动,可是那天恰好画布用完,只有这种小张……你是个懂得欣赏的人!” 这话应该不是假的,可卢灿现在的重心不在他身上,“这幅作品十法郎?我要了。” 卢灿抽出一张钞票,丢进他脚边的敞口皮包中。 这么爽快?那学生连忙将画框拿起,“我给您包上!” 卢灿在等候他用绳索给油画框系提手时,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那车上的老版油画,怎么不拿出来展示?可不可以让我欣赏一下?” 那四幅老旧画框,被包装带捆绑在一起,并没有封包,应该是对方经常观摩的样板——画家在初始阶段都离不开临摹,被临摹对象,水平一般都不错。 那学生抬头笑笑,一句话说得卢灿心中凉半截——“那是非卖品。” 不过,他后半句让卢灿又稍稍松口气,“那是我祖父的作品,你可以欣赏的。” 既然是他祖父的作品,那家中藏品,应该不止这几幅,出手一两幅,还是有可能的。 卢灿左手接过画框,右手和他握握,“维文,香江人。” “哦,令人神往的东方。塞莱斯·让·杜布非。”他摇摇卢灿的手臂,浅浅的恭维一句。 这年轻人的性格不错,执着不古板,情绪控制的也很好,有着良好的家教。卢灿将手中的小版油画放在一遍,走进去帮他将四幅画框抬出来。 “让·杜布非是你的祖父?”卢灿惊诧的问道。 没有封包,卢灿直接能看到最上面一幅,很厚的底子,灰暗的画面,似乎在颜料中混合了其他杂质,质感很粗砺,表现的应该是荒芜的田野。 说实话,卢灿对他祖父的画作,看不懂,可这幅画作右下角的签名,太有名! 让·杜布非(Jean Dubuffet),法国画家、雕刻家和版画家。 他是二战后巴黎派主要画家之一。 能在当代还能创造世界性影响力的画派,其影响力能弱?他就是法国原生艺术的创始人,其画作特点有些怪。 他用沙子、泥土、固定剂和其他一些要素,构成一个厚厚的里面参杂着颜料的底子,然后在这个底子上创作。 整个画面是乱涂的,斑斑驳驳的,充满史前洞窟壁画的野性意味和西方城市街道涂抹画。从底子里或模糊状物中浮现出来的是畸形人物,在他们身上把疯狂的特点和史前艺术的丰富形象的力量结合起来。 在艺术界,他的这种创作方法,被尊称为“最接近自然的真实美术”“最原生的美术创作”“最原始的美术效果”。 这种画作,不符合卢灿的审美,但不代表它没有价值——虎园是一家博物馆,需要展示的是全面艺术,而不是自己喜欢的艺术。 如果对方愿意出手,卢灿还是很乐意购买一幅。 “你……也是一位画家?”卢灿一口说出祖父的名字,塞莱斯还是有些吃惊的。 卢灿摊开手掌,将手指示意给他看,自己不是——画家的指甲和手指纹线中总会有洗不干净的颜料,他的双手白皙,自然不是。 “我……在香江开了一家画廊,专门售卖油画、水彩。” 这一回答并没有骗人——香江艺术基金总部就有一家大型画廊,对外出售的那种。 卢灿的求购请求,随之而来,说得冠冕堂皇。 他扬扬手,“香江或者说东方艺术界,对原生艺术的接触,还很浅。塞莱斯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让您祖父的艺术光辉,也洒向香江?我会在画廊中心,为它或者它们,定做一个位置,作为我画廊的非卖品。” 对付这种学校的学生,卢灿还是有一套的。他抛出的是为祖父扬名而且是陌生地域……现在就看塞莱斯的选择了。 果然,塞莱斯犹豫起来,手掌不自觉的搓动。 许久,他抬头说道,“这……这件事我需要……” 卢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语,笑着说道,“也许……你需要和祖父说一句?不过,我认为他一定不会责怪你的做法。能将一种艺术或者表现形式,扩张更远更广,你认为是对家庭的一种背叛吗?” 此时万不能让他以和家中商量的借口拖延——这种形势下,不能速战速决就是失败。 卢灿扬扬手,继续说道,“我来自香江,过两天就会离开,下次来巴黎不知什么时候。而且我认为,您家中存有杜布非大师的作品,应该可以办一次画展了,难道还缺少这一幅吗?” 这一刻,他唐僧附体。 …… 两万法郎拿下一幅中版大小画作《黄牛》,这幅画是杜布非很少见的动物画,黄色的沙粒混合,毕竟还有着牛的轮廓与神态,卢灿还能接受点。 之所以能两万拿下,因为杜布非还没死! 呵呵,这句话有些违心,可是事实——他的画作在1990年进行专场拍卖,一共二十四幅,筹得四千三百万法郎,算上交易税,平均每幅画的价位在二百万法郎。 这应该算是虎博第一件当代艺术藏品吧! “卢少,搁这里!” 卢灿回头看看,买画的片刻,丁一忠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手推车,这个不会法语的家伙,不知怎么与人交流的?不过,貌似主意不错。 “哟呵?脑袋瓜灵了?” “那是……跟卢少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要学点嘛。”他倒是不客气。 说起来,他也在学习,虽然笨点,可丁一忠有一特点卢灿很喜欢,那就是嘴非常严实。他不是田家人,潘云耕介绍过来的,憨厚,不太会看眼色,也没什么心眼,认死理。 卢灿也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四处透风,所以他一直被卢灿留在身边 “看你那傻笑。”卢灿笑着踢他一脚。 逛超市组合,很快来到第五家,那件蒂凡尼银制咖啡壶,依旧摆放在那里。 摊主五十多岁的大妈,她探头看看卢灿身后的手推车,有点失望。敲敲那里面都是什么?一个小荷包,一幅小版油画,一本书还有一副破旧的画筒,估计不值什么钱。 嘿嘿,卢灿特意将大幅画作倒扣过来,银币更是装在荷包中。现在这种摆设,一副捡破烂的架势,才是捡漏还价的不二法门。 “那只咖啡壶,什么价?”卢灿直接问道。 “那可是蒂凡尼的老东西,你确定要买?买不起就不要还价。”这位大妈商业意识很强嘛,别以为她是歧视,这是摊主对付年轻客户的一种手段——激将法。 你以为她这只“镇摊之宝”真的不想卖出去?只不过之前那些人给的价格不满意罢了。现在有卢灿这位东方“留学生”冤大头,她怎么也要试试——留学生大多家境不错。 焉能上钩?卢灿似乎恋恋不舍,回头看看,说道,“那走吧!” 见卢灿真走,那大妈连连招手,“喂!嗨!小伙子,你回来!你可以出价多少?” 卢灿竖起三根手指对她晃晃,“没骗你,我早晨出来匆忙,就这么多了。” 那把银壶,市场价位在三百五十法郎到四百法郎,但别忘了,这里是跳蚤市场,人们卖货都奔着便宜、捡漏来的,所以卢灿给的价位,并不低。 前文说过,白银的市场价才22法郎每克,一把银壶大约在五十到六十克之间,加上蒂凡尼的制作手工,三四百的价位,差不多。 可能有人会问,蒂凡尼作为世界知名品牌,它的产品价格这么低? 嘿嘿,这是金银饰品的特性决定的,蒂凡尼的银制品即便刻出花来,它也卖不上价。这些珠宝公司包括纳徳轩,为什么喜欢开拓一些不熟悉的珠宝市场? 正是其利润高啊! 金银饰品,尤其是纯度高的金银,利润最多翻一倍,但如果换成玉器、宝石,呵呵,利润网上走十倍,很轻松的事情。 所以,大家如果要买保值品,首选金银,最好是高纯度不加工金银。至于翡翠、钻石其它类别宝石等等,别听他吹的天花乱坠,没用,虚头太多! 那位大妈声音不小,周边摊位摊主、顾客都扭头看过来。 在对面人群中闪出一人,“咦,维文先生,你怎么在这?” “咦,你不需要准备展会吗?”卢灿也很讶异。 是比约根珠宝的女老板,比约根·诺德里-马蒂森。 一条紧身皮裤,还有露脐的短袖束衣,将高挑丰满的身材勾勒得异常性感。 “我是来逛逛跳蚤市场,找找灵感。”尽管对于卢灿在英国的推约有些介怀,可她还是很爽利的耸耸肩。 卢灿指指手推车中,嘻嘻笑笑,“我喜欢这些艺术品,来找点便宜货。” 这话让比约根翻翻白眼,东方男人都这样“吝啬”吗? 第688章 赝品金币 “不介意我和你一起逛逛吧?”比约根甩甩她的金色马尾,笑眯眯的说道。 卢灿眼角一挑,心道,这算约吗?也不知这位北欧美女打的什么心思? 若是说对方看上自己,卢灿自己也不会相信。这女人容貌不差,也非常自立,能独自创立一家颇有名气的欧洲珠宝品牌,本身就是才气证明,这样的女人,无需放下身价。 他最终还是笑笑点点头,“能有你这样的美女陪同,不甚荣幸。” “OK!那我们走吧?”她很自然站到卢灿身边,眼神里却充满了亲昵的笑容,还特意看看诧异的丁一忠。不过,一转身后,那笑意就变成“小猫偷食”的得意…… 比约根珠宝在C馆,只有一个三十六平米的展位。最近因为拓张,再加上三月份在东京赔了一笔损失,马蒂森不得不收紧口袋,这次来巴黎珠宝展,只是找点存在感。 巴黎算是她的大本营,工作人员多得很,也很有经验,让她很轻松摆脱具体布展工作,听说旺夫门跳涨市场开放,赶过来,没想到竟然偶遇卢灿…… 你让我丢面子,我给你找点小麻烦,不过份吧? 卢灿哪能猜到,自己在英格兰的一次推拒,让这位北欧美女心有不忿,正在琢磨着,用“美人计”给自己的后院添乱呢。 尽管她缀在身后,没有独自捡漏的自在,不过,比约根对这边很熟,洋洋洒洒的介绍旺夫门跳蚤市场的来历,让卢灿觉得,有个美女导游也不错。 旺夫门跳蚤市场,起源于拿破仑三世时期。 别看这位侄子没有伯父拿破仑有名气,可他对法国的贡献并不低。正是他的上台执政,开始松绑公民投票权,大力促进法国工业革命,支持民族主义,使得当时法国经济发展非常活跃,一举取代意大利成为欧洲新的经济、政治中心。 二手货交易,正是在家庭中有富余资金更换生活用品的条件下,所产生的一种“不浪费”的市场行为。 于是,旺夫门跳蚤市场诞生并且持续一百多年。 这一市场最大的特色,就是带有浓浓的艺术氛围,因此特别受艺术界人士的欢迎。相比起来,圣图安二手市场虽然大,可品类太庞杂,更像日用百货跳蚤市场,反而在比约根这类“艺术人士”的眼中没那么精彩。 “你经常过来?” “在巴黎时,我基本每周都会过来转转。” 两人聊得挺嗨,可旁边的那位卖银壶的大妈,早就着急。怎么这小子见到美女,完全就忘了自己这里的蒂凡尼咖啡壶,还真是见色忘…… “嗨,小伙子,这把壶你还要不要?”她终于忍不住,招招手。 卢灿依旧竖起三根手指晃晃——摊主大妈明显有些心态失衡,此时自己就更无需着急。 “你看上她家东西了?”比约根问道。 “一把蒂凡尼的老银制咖啡壶,还不错。”卢灿看看摊位那边,摊主大妈神情有些犹豫,呃,暂时还不能过去,再抻一抻。 “嗨,我是还价高手,是那件?你瞧我的!”卢灿还没反应过来,比约根蹭蹭几步就蹿了过去,要坏事! 自己掰哧半天,图的就一乐,她会侃价吗?卢灿连忙跟上。 果然,那丫头一开口就让卢灿凉半截。 “这把壶的壶底,除了蒂凡尼的铭文,还有阿拉伯字母100的花体变形,应该是1937年蒂凡尼成立一百周年的系列特推产品之一,数量不会很多,这一件还是值得珍藏的……”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她说得很嗨,完全没看到摊主大妈那越来越兴奋的脸色。 大姐!美女!你到底是来帮忙还价还是抬价?现在别说三百法郎,怕是五百法郎,那位大妈都未必愿意出手了! 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我会花这么多时间? “维文,你眼光不错啊,这类好东西,我怎么没看见?”比约根似乎很欣赏,双手转动把玩着这把五百毫升的银壶,啧啧感慨。 “大妈,怎么卖的?”她终于放下银壶,笑嘻嘻的问道。 “六百法郎,不过看在姑娘……还有你男朋友都很喜欢的份上,我给你便宜五十法郎,怎么样?”那位大妈早就等这句话,笑呵呵的立即说道。 女朋友、男朋友?比约根似乎对这话一点都不意外,再度得意的瞟瞟卢灿。他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一观察,比约根心中一哆嗦,发现了?算了还是装得更像些。 “五百五十法郎?稍稍贵了点。” 她伸出白净的手指,摸摸嘴角,沉吟片刻,“要不……五百法郎,您看怎样?” 还能怎样?原本三百法郎就准备卖的银壶,现在卖出五百,摊主忙不迭的点头,连木质底托都送给她。 “维文,我搞定了,快付钱吧!” 这会能说不付钱?卢灿只能“愉快”的掏出钱包。 “小伙子,不是说就三百吗?做人要诚实!”占了便宜的大妈,反而教训卢灿一句,“你女朋友不错,可不能对她耍心眼,上帝会保佑诚实的爱情。” 卢灿恨不得把这一沓钞票扔在她的脸上,当然,那只是想想。他还不得不给对方赔上笑脸,“是的,我女朋友非常棒,多谢夸奖。” 说完,他回头对比约根再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 现在卢灿还能不明白自己被北欧美女坑了,那就是真的笨蛋。连两人身后的丁一忠都看明白过来,正在那憋着笑呢。 这女人的报复心太强了吧?正掩嘴暗笑呢。 呵呵,你喜欢玩?那就玩玩? 卢灿将高价银壶放入手推车,伸手准备去拉比约根的手臂,被这个早有提防的女人一闪身躲过。 “啊呀!想起来了,我展台那边还有事,维文,我先回去了!”比约根像只马鹿般,扯着两条大长腿,快速离开危险区域,远远的咯咯笑着,对卢灿挥挥手。 这女人反应真快! 自己还准备强拖着她做一上午“女朋友”呢,结果她丝毫便宜不让自己占。 看着她爽利的离开,卢灿恨得牙痒痒。 一回头,又看见丁一忠在哧哧笑,气得给他一脚,“笑什么笑?” 摊主大妈、卢灿还有中途插队的北欧大洋马,在跳蚤市场入口不远,所演绎的这场小闹剧,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卢灿忙带着丁一忠匆匆离开,到第七个摊位,也就是购买白匈奴银币摊位时,那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摊主,再度对卢灿招招手。 “嗨,小伙子,收获不错啊!”他探头看看手推车,恭维道。 自己两人组,弄个手推车,里面七七八八的货品已经有不少,再加上刚才的嬉闹,自己无疑在很多摊主眼中,是肥羊——宰肥羊可不分中西, 有实力的,且有购买欲的顾客,总是受欢迎的,卢灿直觉感知,这位大胡子摊主应该还有些东西想要出手给自己,只不过……他还有点犹豫,或者说不舍,或者其他感觉。 卢灿笑眯眯的走过去,直接问道,“您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那位大胡子,左右看看,身子前倾,故作神秘,“对老金币有兴趣吗?” 金币?卢灿一愣,难道碰到黑市人员? 法国是欧洲第一收藏大国,在1954年,为了国家黄金储备,他们就出条例,严格限制老金币交易和流通。即便是拍卖会上,对金币拍卖也有诸多限制,譬如数量、流通等等。 因此巴黎市面上很少看到老金币买卖。 可这种限制明显有问题,这又导致金币黑市交易异常疯狂,地下网络非常庞大。 卢灿就很清楚,阿尔达汗控制或者说联通至少不下于两条金币交易网络。如果从货源量这一点来说,阿尔达汗绝对是欧洲地下金币市场第一人! 无论是霍克森金币还是南美的那批金币,都在巴黎走过货,量还不小。 这小子现在没紧急事情,不会出现在法国、西德这两个国家——两国警察依旧在追踪地下金币的来源。 卢灿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如果有收藏证,我可以考虑。” 这家伙马上摆手否认,“NO!NO!NO!我销售的是金质工艺品,合理合法,并不在地六十七条管辖范围内。” 所谓六十七条,就是法国1954年颁发的文物保护条例中,有关老金币流通管制条例,俗称“黄金条例”。 嗯,这就是地下网络走货的常用出货方式之一。 “那行,你端出来看看。”卢灿对他点点头。 那摊主示意卢灿走到摊位里面,递给他一张建议的小凳坐下。唔,这样两人的交易,就被前面高高的摊位遮挡住。 他撩开垂下来的摊位布帘,从脚边抽出一个大布包,翻出一只尺长的木匣子。探头朝摊位外面再看看,没什么靠近,再度蹲下来,掏钥匙,将木匣子的扣锁打开。 弄得还挺神秘的。 木匣很浅,里面被分成一格一格的竖形格,一枚枚金光灿灿的金币,套着专用的塑料扁扣盒,竖插在格栏中。 整个木匣,一共十枚。 什么艺术品?看不规则的型制就知道,这些全是老金币。 被大胡子从格栏中抽出,一枚枚带封套摆在另一侧的匣盖内侧, “可以上手吗?”这会,卢灿还管他什么六十七号条例?这里面的十枚金币,自己竟然一枚都没见过! 大胡子很满意卢灿的表现,伸出食指,点点自己,“我打开,你看,为了安全,不可以上手!” 这要求……有些过分,不过考虑他担心金币被抢,也能理解。 卢灿点点头。 第一枚金币,不规则的马蹄形(切边问题),很薄,上面有清晰的人物像,一位带着王冠的帝王正面像,四周压断断续续的齿孔,并不连贯。 不过,这种压制金币工艺,要远超过霍克森所掩藏的罗马金币,已经具备现代金币的一切元素,只是尚需完善。 不过……若是真的,那这枚金币很有收藏价值。 是的,它是赝品! 合金粉末,再利用水压机压铸的赝品! 还真的是工艺品! 不过,貌似眼前这大胡子摊主,想要把这种赝品当真品卖给自己! 比约根跑了,你这老家伙又凑上来,真当我好欺负的? 第689章 还施彼身 欧洲制假,卢灿不是第一次遇到,可眼前的这枚赝品金币,还是让他的心神一凛。 这事应该与阿尔达汗无直接关系,但还是要警告他一句,欧洲金币黑市的混乱,已经开始,近期还是不要出货。 金币作假的方式并不多,最常用的就是以铜铁镍铅银等的混合粉末为原料,再利用小型水压机冲压,形成各种薄币,然后再镀金,进行二次压模,印上图案。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切边,做旧。 拜占庭金币是极好的仿制对象——这种金币很薄,易切边,其表面模压图案种类极多,很难辨认。 想到这,卢灿的目光从合盖内其他九枚金币上扫过。果然,隔着塑料封套,依旧能看出,全是拜占庭金币。不用说,都是假的。 他还真没说错,售卖的是“金质工艺品”。 卢灿冷冷的看着对方,这家伙就是一名黑市出货手,想要坑自己这位东方人,估计也有报复从他摊位捡漏白匈奴币之仇的意思吧。 自己该怎么报复他一下呢? 卢灿的心思便没在眼前的赝品金币上,低着头,貌似很专注的看着那些展示的金币,眼角余光落在被摊位遮蔽的那些货品上,最好能从这里挖出一件大漏,才解心头之气。 事实上,想要捡漏,真心不容易。这位大胡子摊主,算是钱币收藏中的老手,像白匈奴币那样的小漏,都很少。 卢灿心底轻叹口气,真不行,返回摊位上,将好东西扫空! 这位大胡子摊主已经展示到第五枚,卢灿忽然举手打断他,“不必了,这些金币价值太高,它就不应该在跳蚤市场出现,我没兴趣。” 既然找不到给他一个教训的好办法,自己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干嘛? 卢灿站起身,准备看看摊位货色,扫点东西就离开。 见卢灿起身,那大胡子也不慌张,笑眯眯将木匣盖上,“我这只是工艺品,小伙子都没问价格,就说买不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自然清楚卢灿已经认出,这么说,不过是强化之前他的话——即便卢灿透露到警局,他也有办法脱身。 这家伙还真是老油条,卢灿冷冷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也许你可以进一批这种工艺品,去东方售卖。”他耸耸肩膀,“你不觉得是桩好生意吗?他的利润要比你想象的更大,你不想试试吗?” 嚯!合着,这家伙并不是卖金币,当然,如果自己没发现,估计他肯定会卖给自己,如果自己发现了,他就改成现在的借口——希望通过自己,把触角伸进香江? 他为什么找自己?不难猜。 这种交易还真不是一般小商小贩能玩得转的,需要有势力罩着,最好有严密的地下网络。自己出门带保镖,家世一定不错,再加上人年轻,对钱币收藏有兴趣。 他试探一下,也许会成功呢?不成功也没损失。 卢灿没再理他,而是将摊位上几本钱币收藏册打开——因为放得比较靠内,第一次经过这里时没机会翻看,现在站在摊位内侧,自然要上手。 今天不将他摊位上的好东西扫空,心中不舒服! 钱币收藏册分硬币收藏和纸钞收藏两种,纸钞收藏册与邮票收藏册区别不大。 硬币收藏册更像文件夹,内部为透明塑料夹页,每张夹页上,又塑封一只只小口袋,用来盛装硬币。 不管这位摊主的职业或者人品怎样,他收藏的钱币还是很丰富的。卢灿面前的两本钱币硬币收藏册,全部装得满满,一共一千两百八十枚。 里面大多数都是欧洲套币,有些相当珍贵,卢灿看着都眼红。 譬如1876年法国在确立金本位制体系后发行的的第一套货币,卢灿记得2012年,这样一套货币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落槌价为77万美元。 此外还有一套也比较珍贵,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郎币值与黄金脱钩,当时的政府发行的一套蓝法郎,发行时间不过三年,又被传统的红法郎取代。 因此蓝法郎的价格同样贵的离谱,一套含九枚硬币,十一张纸币,2009年伦敦佳士得的落槌价格,超过六十万英镑。 这里可还有其他的好东西,譬如德意志第三帝国时期货币一套;二战法国伪政权时期的货币一套;还有西班牙、意大利不同时期发行的货币 自己若是将这两本买走……他最起码要再花费五到十年慢慢收集,还未必收集的全! “你核个价格吧,这两本我要了!”卢灿将纸钞和硬币两本收藏册摞在一起,手压在上面,眼角瞟出一丝微笑。 是的,对方有可能会报个天价,那又怎样?至于说不卖,呵呵,还真以为自己对他没办法?那所谓的工艺品金币的说法,在真正的势力面前,一无是处。 “两本?”那大胡子摊主想都没想,就准备摇头拒绝。 卢灿盯着他扬扬手,“想好了再回答!” “米勒·伊恩,你应该认识;林格特·菲尔,你应该也很熟悉……至于崔迪·戈特,那就更不用我介绍。”卢灿似笑非笑,看得这位大胡子摊主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您……您是哪位?”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一刻,他真的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为什么要招惹他? 眼前的年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普通富家子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三人的大名! 卢灿提到的三位,哪一位他都惹不起。 米勒·伊恩是大巴黎都会区最大的帮派势力卡利集团的老大,这家顶着集团名义的帮派势力,最近几年势力膨胀的非常厉害,堪称地下金币黑市的绝对老大,他能不知道?他幕后的老板见到米勒·伊恩都得跪。 林格特·菲儿同样是地下黑势力的传说人物,旗下的皮西亚斯集团,盘踞在法国最大的海港马赛,专门从事走私贸易。 原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最近两年,他们结盟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合作的范围越来越广——皮西亚斯集团进货,卡利集团出货。 至于第三位崔迪·戈特,倒不是地下势力,可同样吓人——巴黎市警察局局长大人! 位于切托街十二号的巴黎市警察局,一共有三万名在职警察,尽管巴黎讲究法治,可如果眼前这东方人真的和崔迪·戈特熟悉,自己牢狱之灾肯定跑不掉!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现在问得是……这两本东西,你卖不卖?”眼前的年轻人依旧带着笑容,声音不高,可落在阿迪亚·卡德耳中,说不出的阴冷。 大胡子阿迪亚·卡德在黑市行当中混得时间够久,虽然位置不高,可耳目通灵的很,他看看卢灿,又看看不远处盯着这边的保镖,猛然间想起一个传言…… 是的,阿尔达汗虽然自己很少现身法国,可是依旧有传言,欧洲最大的黑市供货商是一名亚裔,而且是年轻人,能量无比巨大…… 亚裔年轻人?精通钱币和金币?逛跳蚤市场还带保镖?直接拒绝诺科教授的邀请?而且周围极有可能还有其他安保,这……想到这,短短一瞬间,他浑身冷汗湿透后背。 “嗨嗨!我想您是误会什么……”他的手臂划拉,想要解释。 卢灿手掌拍拍那两本收藏册,打断他的废话,“核价吧,我不认识你,你也无需担心。” 这句话在阿迪亚·卡德听来,就像再说,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我对蚂蚁没兴趣。 “哦……卖!您能看上是我的荣幸!” 尽管他并不乐意,可现在又能怎样?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这位年轻人别太贪! 阿迪亚是钱币方面的老手,对自己的藏品更是熟悉,估价速度很快,不一会,他拿着一张目录单及统计结果,放在卢灿面前,一百六十七万法郎。 “您看这个价格合适吗?” 越涉黑的人越怕黑,他已经将卢灿认定为“恶魔”,态度越发恭敬。 卢灿直接开了四张支票,一百七十万法郎,递过去,“法兰西农业银行的现金支票,没问题吧?另外给我写一张转让协议。” 等他离开这家摊位时,大胡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心底透着冰凉。那年轻人的眼神,浑然不似二十岁人所有的,他越来越坚信这人就是传说的那位。 要不要告诉阿瓦希? 阿瓦希就是他所在组织的负责人,手头有一家海尼西金属冶炼公司,阿迪亚的所有“工艺品”,都来自这家公司的车间,这也是一家涉黑的机构。 从这位大胡子摊主手中,强取豪夺这两本藏品,卢灿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只是没想到,阿尔达汗这家伙,在欧洲混得可以啊。 欧洲的事情,他虽然说的不多,可这三人,都是他精心扶植对象,自然要告诉卢灿,以便卢灿遇到危险时,可以拿出来用用。 没想到,今天用在这里,效果这么好? 至于那位大胡子摊主事后找自己麻烦?呵呵,自己说什么了吗?貌似什么也没说啊! 他用“金质工艺品”来糊弄自己,就不许自己用“三个只是听过的名人名称来吓唬他”? 这就是卢灿为自己找的退路。即便事发,又能怎样? 自己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不过,貌似那位大胡子摊主的两本藏品,真心不错! 路过第八个摊位时,卢灿挥挥手,示意自己继续转转,等到中午过后再聚。 第690章 博古叶子 午后,跳蚤市场开始解散,逛者渐少,摊主开始收拾行囊。 卢灿看中的二十五件物品,最终只拿到手十六件,全是欧洲古董,不算名贵,几十乃至一两百法郎,大多数都是有些年份的手工艺品,譬如老式怀表、水晶杯之类。 至于其它九件,终究还是被人截胡了。 毕加索油画、素描呢?毛都没看见!法国收藏家的眼光可不是盖的,哪能有那种疏忽? 卢灿也不会真的在意,满满一手推车的物件,收获已经超出预计,还强求什么? “嗨!先生,我在街口等你?” 路过第八家摊位时,卢灿对正在往小皮卡上堆放货物的摊主招招手,又指指旺夫门地铁站街口。 “OK!给我十分钟!”摊主五十多岁,很爽朗的对卢灿喊道。 卢灿看了眼他隔壁,已经空空如也,那位大胡子摊主,不知什么时候撤离了。 街口不远,停着一辆布加迪,是嘉妮的座驾,见卢灿出来,那位安保兼司机,连忙帮过来,和丁一忠两人将购买的物件,一件件装进后备箱。 卢灿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可街口人来人往,想要找到偷窥者基本不可能,也就不再管它,十有八九是大胡子摊主及背后的主谋。 如果他们够聪明,过几天应该会通过其它方式联络自己的。 不一会,一辆老式西卡姆皮卡开出街道,驾驶室中探出那位老者的面孔,“嗨!小伙子,距离有点远,在拉德芳斯。” 卢灿挥挥手示意他前头带路。 拉德芳斯在巴黎的西北部,属于上塞纳省,有点距离,但依旧属于大巴黎都会区的一部分。这一地区是法国的新开发区,昨晚卢灿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巴黎市正在组织有关这一地区开发设计方案的国际招标,声势闹得很大。 往拉德芳斯的路途,有些类似从京师到通县,中间要经过颇长的一段农村乡野,大片连绵的绿色山坡起起伏伏,如同铺了一层厚实的绿毯。 其中一片斜坡上,稀稀疏疏的点缀着一些黄白小点,全是一栋栋的单双层小楼。这些小楼大多是正方体,用淡黄泛白的石块砌成。 小楼边、门框上,到处都爬满了绿色藤蔓,一些藤蔓还开着白色黄色的小花。 皮卡直接开到其中一栋双层小楼下方,有一个圆拱门洞,车子直接开进去。不一会,屋内便涌出四五个孩子还有位中年妇女,应该都是摊主的家人,都在诧异的看着进来的布加迪——这种豪车很少来家中。 “嗨!孩子们,爸爸回来了!”那位摊主从驾驶室跳下来,亲切的搂着最近的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又伸手拍拍其他孩子的脑袋。 最后,他与中年妇女贴贴脸,指指卢灿几人说道,“亲爱的,来客人了。托他的福,我今天收获不错。” 这是典型的法国乡村家庭,四个孩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生活压力不小,但很温馨。 卢灿笑着与那位家庭主妇挥手打声招呼。 “我是卡福,卡福·蒂亚森,欢迎你来做客。”那位摊主将卢灿引到院子旁边的葡萄架的树荫下,这里摆放有桌椅,很适合乘凉。 “你就我维文即可。”卢灿对卡福的印象不错,与他相比,那位大胡子摊主就是渣渣。 他的夫人送来咖啡,笑容很殷切。 卡福对着带领弟弟妹妹卸货的那位老大喊了嗓子,“嗨,迪福,和弟弟一起,把仓储间的那只纸箱子搬过来。小心一点。” “欸!”那小伙子领着弟弟进屋。 卢灿呷了口咖啡,虽然是速溶的,可味道还是很香醇。 “方便问一句,您的那些中国银币来自……”卢灿没说完,笑着摊摊手,“当然,如果您觉得牵扯到隐私,可以不用回答。” 卡福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的曾祖父、祖父都曾经去过东方。具体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从事贸易。” “二战时,我的祖父战死,不过,得上帝庇佑,我父亲和母亲南迁到尼斯活了下来,这栋院子也得以保存。” “我父母在尼斯去世,二十年前,我和丽丝结婚后重回这里。所幸,老房子还在。” 他笑着指指葡萄架,“三四月份,葡萄藤重新扦苗,我整理后院时,挖出一只瓮缸,里面就有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祖父留下的,当时战火连绵……” “您真是幸运!”卢灿笑着说道。 战乱时节掩埋财宝的行为,可不是国人专利。 2011年羊城吴姓商人,在北美里士满购买一套老宅院。结果重新整修院子时,从院子中挖出两藤筐的银器,诸如烛台、瓷盘、汤勺等等。 事后大都会博物馆的人上门检测,断定是南北战争时期,院子主人掩埋的。而院子主人一家,极有可能在战争中丧命,便掩埋至今。 英国赵太来家的藏品,本质上也属于掩埋——如果中间线索断了,那极有可能会便宜后来购房者。卢灿从台北的日治宪兵俱乐部地下室中,掏出来的那些书籍,也属于掩埋品。 “是啊,祖宗保佑,虽然东西不多,但总归是福荫。”卡福也很感慨。 卢灿猜度卡福家掩埋的物品,后人未必就不知情。 他结婚后便赶回巴黎,也许就是为了房子或者说掩埋的这些东西,而且卢灿有预感,东西可能不少,只不过涉及东方的物品不多——他祖父掩埋,不可能只掩埋东方古董。 卢灿试探这问道,“我祖父有一家小型的博物馆,他……挺喜欢艺术品的,东西方都喜欢。如果卡福先生有不错的东西,我会给个让您满意的价格,这点您放心。” 他回头看看卢灿,没说话。 那个叫迪福的小伙子,和弟弟两人抬着一只两尺高的纸箱子出来,他们的母亲跟在后面,手中提着一只布囊。这应该就是他家中所有的来自中国的藏品。 卢灿心痒难耐,走出葡萄架,从那位年纪稍小的孩子手中接过纸箱一边。额,有点压手,这里面的东西有些份量,应该有青铜器或者瓷器这类重物。 纸箱子是用胶带封口的,卡福用剪刀为其开封,卢灿便先上手蒂亚森夫人手中的布囊。 布囊不大,里面是一只粉色的肥皂盒,估计是卡福拿来临时盛装物件的。 揭开肥皂盒,卢灿乐了,好东西,叶子牌! 叶子牌在中国历史上可谓大名鼎鼎,但具体到真实情况,却又知之甚少。许多人都在看度娘,其实那上面的知识都是大而化之的内容,没什么可学习的。 叶子牌是一种娱乐工具,这是共性,但从功能及区域玩法上分,至少有不下于十种类别。一一介绍太麻烦,挑拣其中有代表性的叶子牌来介绍。 影响最广的,自然是“大叶子”,也就是麻将的祖宗——麻将就是由它衍化而来。 首当其冲的是大叶子牌,一共有一百二十张,万、饼、条三门,一到九,每门四组,还有红花、白花、老千各四张,有碰、吃、听、开等基本玩法。 是不是和麻将一样? 先有大叶子,后有麻雀牌,这是文博界的共知,大叶子牌形状呈窄长条,硬纸板材质,要比麻将更容易携带,所以,至今很多地区依旧在玩。 第二种就是小叶子,比较有名的就是“水浒叶子”,四十张,其形状已经和现代扑克牌很相似,长方形。 我们对比一下现代扑克与水浒叶子,就能发现,其实扑克牌就是由中国的水浒叶子衍化发明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心有灵犀”的偶然发明。 现代扑克牌是从A(1)到K,加上大小王,配以各种花色,十以上带图案。 水浒叶子从没文(又叫空汤)、半文(又叫枝花),再到文钱从一至十;百子从一百到九百子;再到万贯,从一万贯到九万贯;再到十万贯,从二十万贯到九十万贯;最后是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 一共四十张,其中万贯以上的牌面,都绘有水浒人物形象,最高的万万贯的,自然是宋江,取意“非大盗不能大富”,有劝人戒赌的意思在其中。 水浒叶子可以三联、双联、跳子联(间隔联)、万万贯镇(相当于扑克牌中的大小王镇)等多种玩法,是不是和扑克牌大同小异? 大叶子牌,适合正规场合的赌博,小叶子牌适合嬉戏娱乐。 自宋以后,大小叶子牌,在官场、士林、读书人中间非常盛行,明清尤盛。 再介绍第三种叶子牌,也就是博具,又称为博古叶子,也就是卢灿现在看到的这副。 博古叶子是从水浒叶子衍生出来,本身也可以做赌注,玩法与水浒叶子基本一致。不过,博古叶子更多的用作博具,一种饮酒行令的酒牌。 三五知己好友,聚在一起畅饮,主人为了助兴,拿来博古叶子,让大家轮流抽取。 一圈后翻牌,每一张牌面上都有人物故事,画面右侧是配述(简介人物故事),左侧是酒令。参与者必须遵循酒令,或自己喝或别人喝或者大家一起喝,非常有意思。 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其中所描绘的很多欢饮场景,都会出现博古叶子。 眼前的肥皂盒中,一副品相达到九的博古叶子,而从那个牌面方框中的留款,可以推断,这是陈老莲的《博古叶子》! 新安黄建中刻印! 第691章 剑秋仿作 陈老莲、黄建中,一对好“基友”! 明末清初,山水画大行其道,董其昌画分南北宗,提倡文人画,至清代的四王、吴恽等,更把山水画拔高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相形之下,人物画是不被重视的,出彩者寥寥。 仅有的几位出彩者中,出了一位宗师级人物,那就是陈洪绶。 出生于江浙绍兴府没落官宦人家,字章侯,幼名莲子,正名胥岸,号老莲,晚明清初高士,知名的画家、书家、诗人、版刻家。 明亡入云门寺为僧,后还俗,以卖画为生。代表作品有《九歌》、《西厢记》插图、《水浒叶子》、《博古叶子》等版刻传世,工诗善书,有《宝纶堂集》,其创作题材广泛,主要有仕女、圣贤、佛像、罗汉、观音等人物雅逸的情景。 陈洪绶的人物画形象大都具有造型古雅、奇骇夸张的特点,在比例上有一定的变形,尤其喜欢用古器物作为画面的构成部分。 带有纹样化的图案在他的画中被大量运用,以此突出了画面的古朴与厚重,同时也加强画面的高古氛围。 他的画作,不仅为其后的石涛、华嵒、金农、罗聘和“海上三任”,以及程十发等画家带来启发,更对当时的朝鲜美画、东瀛江户时期的浮世绘带来巨大影响。 他一生成就,首推人物画,其次版画,再次双钩设色花鸟图、再次山水画、再次书法,最后诗文。 注意,这是他自己的排序,所谓的“次”,是谦虚,可不是差! 卢灿戴起手套,从肥皂盒中将这一沓博古叶子取出——当时的肥皂是长条居多。 套色六层硬纸印刷,这在当时用来做折本的纸张,属于精厚纸。纸面有些许发黄,边部有开裂状,应该被人使用过,尺寸为20厘米x14厘米,属宽叶。 卢灿数了数,完整的一套。 这套博古叶子,一共四十八张,所绘均为史家故事人物,自陶朱公范蠡至白圭凡48叶。 全套标目及题赞,为明嘉靖间皖省汪南溟所制——汪南溟,本名汪道昆皖省歙县人,抗倭名将,官至兵部侍郎,且“精古文辞”,并“简而有法”。明代另一绘画大师仇英所绘《列女传》,用的也是汪南溟的文字底本。 首叶为“陶朱公”,题赞为“七策二赢,千金三散。启兹后人,奕世钜万。” 说的是两层意思,一层是范蠡辅佐越王,设计策而灭吴;第二层是功成身退,泛舟商海,得千金,为巨富,且荫庇后代子孙——此典出《史记货殖列传》。 酒令写的是“随意饮,坐客觞三行,未则旅一酬一,巨觞同酹。” 其用法呢表明:行酒令时抽到这张牌,即可以随意喝,而未抽到牌的同饮者,则需喝三杯。然后,互敬对饮。 此类喝法,称为“无量数”,也即是随意喝,也有出典,源自《论语》,说“惟酒无量,不及乱。” 很文雅的一种喝法,因此才被做成博古第一叶。 刚才说一对好基友,另一位还没提及,那就是黄建中。 黄建中字子立,徽州新安郡人,为明末徽派最为著名的木刻高手,技艺精湛。 在明末江浙一带,黄建中的版画,一版千金,在当时非常有名气。 可是当时匠人的地位都不高,喜欢往文人圈子里凑。前文就曾提到紫沙壶高手不务正业喜欢结交文人,黄子立同样如此。 陈老莲善画版,黄建中删刻版,两人在崇祯十二年相识,当时黄建中以“零收费”的条件,拿到陈老莲绘制的《西厢记》画本的版刻权,精心为其制作一套版画。 制成之后,陈老莲大喜过望——黄建中的手艺确实了得,再加上不收费,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几近生死”。陈洪绶以遗民自居,生活窘迫,还经常被清朝官员迫害,黄建中不离不弃,友情依旧。 《宝伦堂集》卷首引董无休云:“章候《博古牌》,为新安黄子立摹刻,其人能手也。章候死后,子立昼见章候至,遂命妻子办衣殓,曰:‘陈公画地狱变相成,呼我摩刻。’” 这话什么意思呢? 陈洪绶去世,黄建中在家中白日做梦,梦见陈,醒来后,他立即吩咐妻子儿女为自己办死后用品,说,陈公在阴曹地府画完画了,喊我过去刻版。 虽是鬼话,可见陈老莲与黄子立合作之密,相需之切,交情至深。 不过,黄建中确实应了这个梦——“1652年老莲死。1653年《博古牌》刻成,同年子立死。”似追陈老莲而去,在另一个世界,仍专为陈老莲刻画。 卢灿手中的这套《博古叶子》,就是黄建中去世前为陈老莲遗作所刻。 好东西!卢灿示意丁一忠拿来文件袋,将这套博古叶子,重新装好。 肥皂盒,还是算了吧。 此时,纸箱已经被卡福打开,放在卢灿面前,里面有七件物品,如同卢灿所猜测,有一尊铜香炉。 这尊香炉通体金黄色的皮子,看似黄金,实蕴藏经色,宝光溢彩,珠莹玉润,铜质金灿似火,黄银相渗,赤色密润,是混合精炼铜。 造型非常简洁流畅,朝天耳,双耳窈窕,耳孔扁圆,耳尖丰硕,口薄壁薄,膛底稍厚,腹圆垂,足精巧,无处不工。 卢灿单手擎足,另一指屈起,弹在铜炉腹壁,声音清脆嘹亮,颇有铜罄之音。 好炉! 卢灿已经断定,这是明末或者清初的官铸炉,当时只有官铸炉才会十二炼,也只有十二炼铜炉,才有如此清脆的声响。 等他将铜炉翻身时,哑然失笑——自己竟然判定错误! 款号为“大清顺治年辛丑邺中比丘超格虔造供佛”,竟然是一尊佛供炉! 这是顺治十八年,冀北的一位居家修行,法号超格的居士(自称比丘),敬献给当时的京东净觉寺的佛供——净觉寺位于玉田城北,属于皇家寺庙,被称为“京东第一寺”。 这留款双行隶书,大方浅刻,工精字佳,疏朗明快,章法严谨。 呵呵,自己竟然看走眼——如果这尊铜炉打上官款,自己一定不会怀疑! 也是,当时民间私铸工艺,已经登峰造极。 这尊铜炉,还有孪生兄弟,卢灿如果没记错的话,京城王世祥老爷子家中,只怕也有一尊,一模一样,留款也一致,只不过那一尊是冲天耳。 王老手中的铜炉,来自清末民国收藏家李卿丈先生。 李先生在京城沦陷时,为生计故,曾经将家中所藏百十具铜炉,转给伪卫生局局长庞敦敏,以换取钱粮。 很有意思的是,当时交易的中人是陈剑秋,陈在双方交易时,用家中藏品,偷梁换柱,顶替了李老先生藏品中几件精品,卖给庞敦敏,庞敦敏竟然一无所知。 1951年,王世祥购买庞家诸多铜炉,他拿着名录去给李卿丈老先生看。当时李老爷子病重在床,一看,不对啊,好几只炉子对不上呢。 两人这才发现陈剑秋在中间玩花招。 王世祥千辛万苦找到陈剑秋的女婿仆人,得他告知,陈已经去世,有些铜炉已经被卖给美国人,剩下的则被陈剑秋的四个子女瓜分。 好在这尊顺治款的铜炉,还在陈剑秋的后人手中,被王世祥收入囊中。 此故事见王世襄《自珍集》。 陈剑秋此人,张博驹老爷子在卢灿面前提过不止一次,他是民国时期大藏家,京派作伪高手,尤其擅长书画伪作,而且低调无比。 张老爷子对此人的评价是“民国‘识不透’人物之一”,他数次提醒卢灿,购买字画时,一定要注意他的高仿赝品。 铜炉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王老所藏的那具,并列展存? 卢灿心思挺美的,笑呵呵拿起一幅卷轴,展开。 打开卷轴时,他还兴奋异常。起文就见“攀龙髯而不逮,迸泪自天;奋螳臂以莫支,割肝出地……”这是《邺山讲堂哭烈皇帝文》横轴大稿。 黄道周的大作! 黄道周是哪位?晚明五士之首,著名的书法大家、画家、教育家。明末节烈之臣,隆武二年三月被清廷杀害。 乾隆皇帝为笼络江南民心,曾赞誉黄道周为“一代完人”,忠孝节义俱全。此人在台岛、香江东南亚影响力非常大,台岛晋德宫现今还供奉黄道周神位。 可是,卢灿越看越不对劲! 虽然笔画结构临摹的非常神似,可是,这幅大作在卢灿眼中,依旧有多处破绽。 黄道周的作品,在虎园博物馆中不只一幅,无论是小楷还是行书,卢灿都曾多次揣摩。 他的小楷高古质朴,古拙奇崛,譬如虎园珍藏的黄道周狱中所抄写的《孝经》——他曾经在狱中抄写一百二十本《孝经》,卢灿曾在京城琉璃厂入手一本。 他的行草书气势磅礴,具有纵横淋漓的豪迈之象。他的《行书赠倪元瓒叔侄诗轴》也称《赠倪献汝叔侄诗轴》同样被收录在虎园博物馆中。 因此,黄道周的书法作品,卢灿基本能做到入眼即辨。 这幅作品的虽然临摹精妙,可是笔锋露线弱,缺少提按顿挫,即使是转折,也是快速一带而过。构形松散,行间字距相等,章法少序,由此缺失气韵和气势。 伪作也! 急匆匆将转轴全部打开,让丁一忠和卡福帮忙托住两边,拿着放大镜逐一寻找。 果然,这位作伪者还算有良心,在装裱一侧的贴隙中,隐隐透出“剑一”两字。 卢灿想要骂人!真是见鬼了! 刚刚想到陈剑秋,紧接着就能碰到! 这幅书法作品,就是陈剑秋的仿作! 第692章 师门故物 陈剑秋?号剑一?这么不贴地气的名字和字号,竟然也是作伪高手?可偏偏他还是这世上真实的存在。 历史上有关这位“陈剑秋”的记录,不止一笔。 1932年,津门收藏大家徐世章(民国总统徐世昌的堂弟),想要收购一枚朱筠铭凤形端砚。此砚原为津城名士李保恂(字文石)的故藏,可就在当年,被李家不孝子窃出售于肆市,这位李家后人持这砚台来到徐家,当时议价未成。 结果,被一名叫做陈剑秋的人重价买去,徐世章得知后惋惜不已,专门前往京师拜访陈剑秋,请求看一看这方砚台,陈剑秋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从顶替李卿丈的藏品,再到购入朱筠铭凤形端砚这两件事,不难发现,这位陈剑秋不仅藏品精品丰富,还具有相当的社交和资讯搜集能力,而且社会地位颇高。 可就是如此一人,竟然不见于经传,不见于流传于古玩行的口碑圈子中,像个透明人物一般。 他的师承不知;来历不知;生卒不知。 据张老所言,此人与清末大理寺少卿,著名古玩藏家、学者赵汝珍相交莫逆。 赵汝珍是清末民国少有的鉴赏奇才,此人1943年所著的《古玩指南》现如今还是虎博那些鉴定人员必读的书目。 张老很怀疑,两人是同门师兄弟,而所学门派,来自关东! 清末关东的五行八作中,有两个地下门派稍有名气,一是沈城的铜鬲庄;二是春城的大业门。两家都是早期晋地工匠入关东,为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订做铜器起家的,曾经辉煌一段时间,只不过到了顺治入关后,他们逐渐没落。 可老爷子自己也没有证据,唯一推断来自——陈剑秋和赵汝珍两人都嗜好收集铜炉。 眼前这幅书法作品,终究还是赝品,而且……水平不算很高,临摹痕迹很重,其钤印留痕也有破绽。 估计这幅画作,是陈剑秋赶制出来,骗法国佬钱财的。 卢灿叹了口气,跑到法国竟然能遇到民国赝品,自己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卡福先生,这幅画作是赝品。”卢灿放下放大镜,有些扫兴。 卡福的手一抖,惊诧的嗷叫一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卢灿将贴隙见的小汉字扒拉出来,示意给他看。 “这是作伪者的留款。” 颜色很浅,能勉强看出字形,可卡福又不懂汉字,看半天都觉得这是个花纹。他摇摇头,“这……可是从瓮缸中取出来的,我都没……” 卢灿笑着摇摇头,“这是六七十年前的赝品,与你无关。可能是你的曾祖上当了。” “六七十年前,你的曾祖或者说你祖父,是不是在中国京师?” 卢灿见他还不相信,反问道。 卡福挠着脑袋,“哦!上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卢灿原本只需要将画作退还给他即可,只是他对卡福印象不错,多说两句。如果要卖,自己会给一个较低的价位,如果他不相信,那就让他自己留着吧,算是念想。 但这件赝品,会上虎园博物馆的名录,找时间公布出去,免得后来人将其当成珍品买回去——这种事在二三十年后经常发生。 丁一忠将书法横轴卷起,重新放入画筒中,轻轻放在卡福面前。 第一幅藏品就是赝品,让卢灿对接下来的几件物品有些忌讳——如果卡福的祖先,从陈剑秋那里购买的是同一批藏品,那剩下几件能逃得了他的手心? 卢灿挑挑,没再拿书轴,而是选择一本线装书。 这本书一入手,卢灿就有感觉——分量对。 古籍的纸张,原本就很轻,被掩埋在古瓮中几十年,岁月自行风干书页中的水粉,因此拿在手中轻飘飘的。 这也让卢灿多了几分小心——书页脱水后很脆的,容易碎裂。 古籍呈现一种折状,应该是放在瓮缸时依靠缸壁形成的痕迹。卢灿从纸箱上撕下一片,将其垫在古籍的底部,这才打开古籍表面的封包报纸。 好东西! 不是一卷,而是两卷相叠,戴震的《筹算》。 竹纸,线装、木活字,出版年月是乾隆十一年,刻版印制的是吴郡陆氏,这是清三代时期江南有名的私家刻印社。 戴震算得上是一代宗师,其所学巨丰,清代著名语言文字学家、哲学家、思想家,音韵、文字、历算、地理无不精通。梁启超称之为“前清学者第一人”。 《筹算》一书,是戴震二十二岁那年所编撰成册的,是他的第一部自然学科著作。其后,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戴震二十四岁写成《考工记图注》;三十岁到三十三岁完成《勾股割圜记》、《周髀北极璇玑四游解》等文,都属自然科学著作。 刻印这本书时,戴震并不出名,因此刊印数量极少。 “这两本书不错。夫人,您家中有塑料袋吗?能否帮我找两个?”卢灿前一句话是对卡福说的,后一句是对正紧张的看着卢灿的蒂亚森夫人说的。 “好的,我这就去……” 听到卢灿这么说,卡福一家子又松快下来,那位卡福的长子,急匆匆去皮卡上找塑料袋。 报纸含铅量太重,很容易弄脏书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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