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基本上都是出自内陆工艺人和泰国手艺人之手。 翡翠成品有一个特色,即种水越好,色值越高的料子,往往都被做成首饰;玉雕和玉玩等物件,基本上使用的是豆青、油青种或者芙蓉种的料子,有时候也会使用品质一般的冰种。 像传说中进献给慈禧的老坑冰种翡翠西瓜、翡翠白菜等物件,现实中珠宝公司不愿这么干的——物件虽好,变现太难! 而且翡翠有个特性比不了中原玉器——存世时间越长,翡翠的光泽度、色值及手感都会变差。因此,翡翠古董,远不如和田古玉那么增值。 卢灿一行在成品区逗留的时间不长。呵呵,这里的东西很好,玻璃种、高冰种、祖母绿、宝石级别的红翡都有,但不是纳徳轩所需要的。 纳徳轩需要的是明料,可以用来切割并通过雕刻实现增值的明料。 所以,大家在感慨两句之后,很快来到了明料区。 所谓明料,就是从原石中扒出来的未加工的玉质结构。 明料区摆放着两列钢化玻璃展柜,里面用托盘陈列这各色各样的玉质,灯光照在上面,折射着五彩光芒。 太诱人了!王鼎新老爷子趴在柜台上,眼睛都拔不出来。 这是一块老坑玻璃种的春带彩,紫绿并存,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块春带彩是昨天送来展示的,出自达木坎场口,净重三点一五公斤。”小丽在旁边介绍道。 在翡翠中,“春”即紫罗兰,带春的翡翠也称紫罗兰翡翠;“彩”即绿色,指绿色的翡翠。“春带彩”翡翠,即指同时带有紫罗兰和绿色两种颜色的翡翠。 卢灿伸头看了一眼,这块料子是不规则的椎体,估摸着能取出两幅手镯,还能出四块玉牌和几对戒面,剩下的料子能出点细珠及耳钉。 咦?这么便宜?标价说明上写着二十四万。 他正准备要询问,却又看见后面的单位,是美元!卢灿忍不住吐槽骂了一句。 买不起啊!现如今美元与钱的汇率在695左右,二十四万美元,已经是卢家的全部家底了。 价格贵吗?真心不算贵的! 2010年南边公盘,两公斤的春带彩的料子,被国内某珠宝公司以两个亿的价格拍下。卢灿记得那块料子中间还有一道裂纹,充其量只能出一副手镯,远不如这块。 要是有钱就好了,乘着翡翠价格不高,赶紧囤货,这比什么房地产、金融投资等行业的回报率都高! “你们不用看了,这块料子我们买下了!”在卢灿犹自感慨时,旁边传来一句颇有些嚣张的话语。 卢灿抬头看了看,呃?是御木本一行人中的一位。年岁不太大,梳着流行的二分头,身上的T恤应该是真丝的,很贴身也颇有品味,汉语说得挺溜,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嘛,颇让人不爽! 卢灿的日语不错,了眼他胸前的工牌,部长助理:伊藤公彦。 一个小跟班的!卢灿腹诽道。 “我们双方已经就某些货品达成购买意向,现在正在商谈购买合同。请问这位小姐,这些货品是否可以下架?”伊藤公彦看似礼貌,实则颇为无礼。 他这么做就是担心卢灿一行看中某些货品,会和他们产生恶意竞价。眼前这块春带彩更是他们所看重的。 小丽抱歉的对卢灿一行笑了笑,将这块春带彩翡翠明料蒙上一层纱巾。她很清楚,总部之所以昨天急调这块料子过来,就是为了吸引今天御木本一行。 孰轻孰重,她很清楚。 料子收起来后,那位伊藤公彦竟然还没走,显然是留下来监视他们! 马得,连看都不让看!卢灿的火气顿时飚了起来。 郑光荣轻轻按了卢灿一把,摇头示意,既然咱买不起,就没必要再去招惹御木本的人。 王鼎新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入到那些中档翡翠中,那些从豆种到冰种的明料,才是纳徳轩所需要的。刚才……只不过是一个玉雕大师对极品玉材的情不自禁的喜爱罢了。 “郑叔,我俩去挑几块赌石,挑好后让王老爷子帮我们看看。”卢灿不愿意在这里受东瀛人的监督,拉着郑光荣走向原石区。 王老爷子没跟过去,只是叮嘱一声,让他们多看少下手。他还要趁这机会,挑几块中档翡翠明料带回香江。 小丽也没跟过去,她需要陪同老爷子选明料,倒是梅生很有眼力劲,直接从旁边推出一个手推车,带领卢灿一行带到了赌石区。 赌石区占据的地盘最大,半赌料和开窗料都被放在桁架上,全赌料和砖头料直接分成几堆,堆在地上。 郑光荣第一次见卢灿选赌石,眼中有些惊讶。这小子,怎么挑选原石的动作如此老练? 卢灿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围着全赌料看了一圈。这是挑选原石必须有的步骤——看料子的整体表现,同时判断场口。 一般情况系,同一场口的料子会堆在一起,选择一堆更有价值的场口料是胜利的第一步。 第二步才是选单料。 选单料有“六看”:一看松花二看蟒;三看裂纹四看癣;五看皮壳六看绺,都看全了你再选。 在赌石行业,有人喜欢赌裂,有人擅长赌绺,有人会赌癣,有人会赌色,但万变不离其根——都需要看石皮。 所有的表现,都在石皮上体现。赌皮,是卢灿上辈子从古伯那学来的赌石小技巧,又分为皮色、皮砂与皮纹三种辨别方式。 卢灿最终拉着郑光荣选择了一堆来自达木坎场口的料子,这堆料子差不多有近两百块,大大小小的平摊这推在地上。 这个场口的原石皮壳较厚,呈灰色,且皮肉相杂。皮壳下必有雾,雾色呈红、黄、黑、白多种,因此这个场口容易出彩翡。 这个场口的赌石主要特征为色串皮,雾串皮,雾裹色,雾吃色,皮肉难分。这些对于一般的赌石师傅是件头疼的事情,但对于精于赌皮的卢灿而言,则是快乐的选择——石皮上显露的特征越多,越能精准判断内部玉质特性。 卢灿伸手翻动着石块,时不时还拿出一块,指着上面的特征以极低的声音询问郑光荣。在外人看来,这是典型的胖子师傅带徒弟的节奏。 呵呵,至于是不是,郑光荣自己心底才清楚。 郑胖子也接触过赌石,但只限于行话,什么“宁买一线,不买一片”“龙到处有水”等,真要他判定赌石,绝对瞎火。 他低声对卢灿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多看看,不着急下手,等王叔过来”,但在外人看来可不是这样,妥妥的一副‘师傅现场种种教诲徒弟’图。 原石区可不止卢灿和郑光荣两人,御木本一行也有两人在选择赌石,同样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带着个年轻人在挑选原石。他们选择的是会卡场口的料子,距离卢灿这边不远。 卢灿很快挑选出四块翡翠,其中一块是表现相当优秀的达木坎场口的大料,足有四十公斤,剩下三块则是表现平平的灰皮料,都在十公斤以下。 这四块料子都有货,那块大料有着明显的带状松花、有蟒纹,唯一的缺点是皮下有癣,这块癣嵌在蟒纹头部,像块恶心的瘌痢头,这也是娃达公司不愿切的原因。 多彩云南珠宝的创始人麻老,就是赌癣高手,被世人称为翡翠王。“睡癣着雾,对癣毁玉”,这句话还是他在十年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单块癣问题不大,有时候还有利于玉质结构的着色,两块以上的癣,那万万不可赌。 如果仔细观察,这块料子上的花皮癣是只是一块瘢痕癣,周围并没有其它癣的存在,这种癣没有多大的破坏性。 那是十年后的经验,现在嘛,赌石师傅都怕癣。 另外三块灰皮料,卢灿非常看重其中的一块六公斤料子,其质地与特征,和柜台上的那块春带彩很接近,他判断两者极有可能是一批货。 搞定四块有货的料子,卢灿轻松的哼着前世小调,被那安保及东瀛鬼子弄得很糟糕的情绪也恢复了不少。 “阿灿,这块怎样?”见卢灿选了四块,郑光荣有些着急,他可是一块都没看好,扯了扯卢灿的手臂,踢踢脚边的那块麻皮料。 这块料子足有二十公斤,卢灿刚才也看过,应该是典型的“一片料”,就是行话中提到的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的片料。但这块片料很具有欺骗性,其表面的松花呈现带状,颇有带状松花的特征,可惜的是表皮带状松花并没有相连,中间断了差不多有五公分的距离。注定了这货是个坑,而且是包裹大半个原石的靠皮绿巨坑。 卢灿原本想要劝说郑光荣别一句,可看看不远处的几个东瀛鬼子,他眉头皱了皱,想出个不错的主意。 稍后将这块料子擦了,当然只擦靠皮绿的部分,那些小鬼子如果看上,不妨卖给他们,呵呵如果他们不买,就带着擦色的表现回香江,总有冤大头受不了诱惑。 蹲下身子,他和郑光荣嘀嘀咕咕商议完毕,两人又将这块料子搬进手推车。 第25章 老爷装神 能看七十年代末南边的翡翠原石,真是一种幸福! 矿厂那边只开表现很好的料子,表现一般或者有明显缺陷的料子,全扔进蒙头货中,因此,蒙头料中藏有不少的好东西。 哪像三十年后,只要有点松花或者蟒纹,店家就给擦出来,挂个吓人的高价,不怕你不买。一堆的蒙头货,翻了一天也许一块能上手的料子也找不到。 这种事卢灿上辈子常经历。 现如今的娃达公司拥有大小矿坑二十二个,每个矿坑每天出料五吨,那就是一百多吨,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甄别挑选。 卢灿如同一只幸福的小蜜蜂,看完达木坎场口的原石后,又拖着郑胖子四处转悠。 等王鼎新买定明料过来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两人挑选出来全赌料足有二十块。 老头子眉头皱了皱,对郑光荣的表现很不满意——孩子胡闹,你这大人也胡闹? 他哪知道,郑光荣被卢灿忽悠了。卢灿每选中一块,都以问询的名义说这块石料的表现如何如何,内质应该又是如何如何的,唬得郑光荣这位赌石二把刀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的就相信了。 王鼎新站在这堆原石面前,估摸了一下,啧啧,估计要花五十万钱。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花五十万去购买全赌料,这在王鼎新看来,纯粹是作死的行为。 他和卢老爷子来南边,所带的七十五万款项,购买的大多数是明料。这类料子可以通过现场测绘、估价,能评估出来利润率有多少,不会大赚但肯定不会亏。 可全赌料不一样啊,十赌九输这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实比这句话更残酷,十赌十输的人不在少数。 现在怎么办?这两位,一位虽然年少,可他是卢家少爷;另一位虽然也是晚辈,但毕竟是朋友,不是卢家人,两人都说不得呢。 王鼎新站在这二十多块赌石面前,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心下发愁,风险太大,找什么理由退回去一部分? 他招招手,将还在忙活的卢灿与郑光荣两人叫了过去。 梅生和小丽自动走开,赌石算口口相传的偏门,他俩还以为老师傅这是要现场教徒呢,得避讳着点。 卢灿与郑光荣俩人挑选石头的速度,也惊到旁边选石头的御木本一行人,自己一行人进来要早,可到现在才选了六块赌石,看看人家,一堆……唔,有二十多块。 这是什么水平?御木本的赌石师傅都有些傻眼。 郑光荣这才觉察到自己俩人挑了太多全赌料,冲着卢灿撇撇嘴。赌石就是这么奇特,他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沉迷进去。 王鼎新想要退回这些赌石,最好的办法就是挑毛病。他操起最上面的一块黄沙皮,这是一块会卡的料子,是刚才卢灿从御木本那行人身边挑出来的。 “这块赌石无松花无蟒,你们是依据什么选的?”他翻动着这块足有五公斤的黄沙皮料子,没找到丁点特征,放在外行人眼中,这就是块普通的石头。 “王爷,这块料子的皮质很薄,您看看!”卢灿拿着手电,抵在石皮上,用手罩住灯光,阴暗中,那层黄沙皮透性不错,能从折射光线中看到隐隐的淡红色。 这是块红翡,透性不错意味着透明度好,透明度好同样意味着玉质的种地不错,再加上可能存在红翡,呵呵,它虽然无外在表现,但确实值得赌一把。况且这块应该不太贵,王鼎新思忖片刻,将它放进手推车中,买了! 他再次翻出一块,是卢灿最早选出来的达木坎灰皮料子,“这块呢?” “老爷子,你看看这里。”这次是郑光荣率先指出来。 他同样用手电筒招呼,照在料子中间微秃的部位。因为运输过程中的摩擦,突起部位皮质相对较薄,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能隐隐看到雾面。 “有雾必有玉”这也是一句行话。 “你怎么评估其中的玉质?”老爷子翻着石头,看了看。 “还有这!”这块赌石卢灿曾详细的和郑光荣分析并示意给他看过,郑胖子照猫画虎,又将手电筒对准赌料背面的一处,这处有些隐蔽,夹在一处凹槽石缝,灯光打上去后,能看到隐隐的紫色。 紫翡?老爷子眉头微跳。 郑光荣又在他耳边说道,“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和那块春带彩是一批货。” 老爷子心神一阵乱颤,买!必须买!将这块料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推车中。 花了半个多小时,老爷子将这些料子重新筛选了一遍,剔除了两块。 卢灿耸耸肩,老爷子还是有些水平的,剔除的两块都有毛病。一块有松针癣,这类癣赌性极大,很容易破坏内部玉质,形成“癣吃玉”格局;而另一块则有小绺,藏在皮纹中,很像石纹。 虽然卢灿知道,这两块玉应该都不错,两处毛病并不影响其中的价值,但无所谓,已经有了十八块,老爷子扔两块就扔两块吧。 嗯,有一点要说的是,那块靠皮绿的料子,老爷子也没有看出来。 其实王鼎新的原石鉴定水平很不错,只要有人点拨,他马上就能领悟。他的赌石能力,都是靠这些年与玉石打交道摸索出来的,算是野路子。 他的赌石经验与卢灿完全不同,他是纳徳轩的赌石师傅,需要的是稳,至于赚多少,不在乎,反正有后期雕刻能挣回利润。而卢灿从上辈子开始,就在赌单料,也就是为了赚钱。 两人的出发点不同,看料子的目光自然就不一样。老爷子天生就不愿意碰全赌料——不符合企业经营思路。 梅生过来推车,小丽带路,一行人去柜台结账。因为天和斋的关系,这里的料子可以用钱结账,一共三十九万钱,再加上老爷子购买的十二万明料,打八折,抹去零头,刚好四十万钱。 一次性购买四十万钱的料子,也算得上中等客户了。那位经理特意抽空出来招呼一声,验了卢灿开出的支票后,笑眯眯的问道,“三位老板,要不……在这里切两刀?” 切!肯定要切!不然怎么用靠皮绿去坑东瀛鬼子?老爷子原本想摇头拒绝,但郑光荣已经问出声来,“这里有切割机?” “有,在后面。我带你们去。”说话的是小丽,笑容满面。今天销售额不小,她能领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旁边的梅生有些忐忑,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人能买这么多的赌料,刚才不应该答应包天的计酬方式。这要是提成,啧啧,自己怎么也能拿到五千以上提成吧。 卢灿拍拍他的肩膀,“开出好料子,给你大红包。” “一定是开门红!”梅生也很凑趣,笑着高声应道。 切石机就安放在大楼后面的小厂房内,四台机器依次排开,应该是这栋大楼所有商户共用的。 卢灿准备切三块赌石,一块有可能大涨的,一块小一点但色彩颇为少见的蓝水翡翠,还有一块就是那靠皮绿。三块赌石做个小局,让东瀛鬼子自己跳进来。 可能是卢灿所说的大红包刺激,梅生很活跃,按照卢灿的指示将三块赌石搬到一台切石机的旁边。 王老爷子和郑光荣对切石机都不陌生,纳徳轩的厂房就有一台这种手压式切割机。三块料子也就那块靠皮绿的料子大一点,二十公斤左右,剩下两块都是七八公斤的小料。 这种程度的切石,都不用切石师傅,郑光荣自告奋勇的就抢过了手柄。 打开电源,砂轮滋滋作响。御木本一行五人在那位经理的陪同下,也进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侧随同的是那位六十来岁的赌石师傅,另一侧则是个二十来岁的女性,穿着一身0L装,姿色颇为动人。 这三人的身后,则是两位年轻人,一位正是和卢灿打过交道的伊藤公彦,而另一位则是刚才有赌石师傅陪同的年轻人。 领头的那位中年人,一进来就对着王老爷子点头哈腰,后面的伊藤公彦赶紧上来翻译。他话语的意思是,今天能观摩赌石大师出手,万分荣幸,希望原谅自己一行的打搅。 王老爷子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眼角瞟得很高,姿态很叼。 那些人见老爷子不爱搭理,便不再说话,半圆形的围在两米外,观看卢灿几人切石。 卢灿掩了掩嘴,差点笑出声来,这帮二货还真的将老爷子当成绝世高手了。 老爷子确实有些风范,拿着粉笔,在第一块料子上花了一道线,让郑光荣沿线下刀。 这块全赌料表现并不出彩,只有顶头有一簇松花,有些突兀,其他部位一丝玉质表现也看不出来。外行人看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将其当成假货。 卢灿却通过石皮的沙粒走向,判断出这是一块柱形翡翠,像是夹在面包中的火腿,顶端的松花是柱形玉质结构的露出部位。 老爷子画出的这道线,就是沿着柱形部位的边缘来的,是直切,能一刀就能切出翡翠。 五分钟后,这块赌石被片出五分之一的石皮,梅生用水管浇了浇,露出主体切面,立即大声欢呼起来,“有肉!应该是冰种菠菜绿!恭喜三位老板!” 这一刀下得很神,沿着柱形翡翠的边缘,切在雾面上,透过白皙的雾面能清晰的看到内部的玉肉,灯光下,绿油油的很诱人!透性很好、水头也不错,这是半山半水料。 “烧噶!”后面的五个御木本的人员,发出一阵惊叹。 玉好,切的更好,那条线画的太神奇了! 连一旁观看的娃达公司经理眼神也是一阵闪烁,在王鼎新的身上扫了几次。 郑胖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哟哟的直叫唤! 老爷子扇了他胳膊一下,从他手中接过手柄。见到好玉,老爷子还是很担心郑光荣的手法,他不放心的亲自动手。 十分钟不到,一块中三公斤的柱形菠菜绿翡翠呈现在大家面前。如同成年人的手臂,上粗下窄,从细到粗,分别是豆青种,冰种乃至高冰种的渐变。 卢灿估摸着能出两副高冰种宽镯,三幅冰种手镯,三副豆种的细镯,再加上牌子料和边角料,只这一块翡翠,今天花费的三分之一回来了。 第26章 坑完再坑 一块料子让大家群情激奋,老爷子不愿意放手,再度开了第二块赌石。 这块料子更小一点,也是达木坎场口的。 老爷子还记得卢灿和郑光荣刚才分析的要点,从拐角切。 这个切法很奇怪,连娃达公司的经理也没看明白。这种四五公斤的料子,一般采用片切的方式居多,也就是如同第一块那样,从侧面或者一段片出石皮。 这种从拐角斜切的方式,很少见,除非…… 御木本一行中的领头的那位中年人,疑惑的对身边人问了一句。 那位年老的赌石师傅,蹲下身子,仔细瞅了半天,才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中田君,据我推测,拐角可能有暗裂,从裂纹切,能最小程度减少裂纹所带来的损失。” 这位日籍赌石师傅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块五公斤的达木坎料,确实有裂,裂纹也确实在拐角处。这种裂纹是撞击裂,是后天开采或者运输过程中形成的新裂纹。卢灿正是从撞击脱皮处看出点端倪——水沫子后面有隐隐的白雾,雾色有点偏蓝。 这是块不错的蓝水翡翠。 呵呵,这是今天钓鱼的饵——东瀛人对蓝水翡翠有着偏执狂般的喜爱。他们认为这是大海和蓝天的颜色,这种翡翠是上天赐予的精灵! 砂轮滋滋的深入赌石中,郑光荣拿着水龙头,不时的浇水降温。 浑浊的泥浆从切口处流出,很快,这些泥浆的颜色就变了,如同一滴蓝墨水滴在泥中,很快扩散开来。 “归西!(日语kiseki奇迹的意思)”又是一阵惊呼从御木本一行的口中发出。那位领头的中年人,脚步不自主的向前迈出两步,双手握拳,颤颤发抖。 王老爷子的手很稳,很快将这块赌料从拐角处切入,一分为二,切口落在裂纹处,两片现如今算是明料的石片,躺在切石机的架子上。其中一面上,还是有着一条清晰的裂纹,这片料,已经做不了大件了,但另一片,还是可以切出一副高冰种蓝水手镯。 放下手柄,拍拍被震得麻木的胳膊,老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很满意自己的手法。 “够闷那赛!(日语对不起的意思)”那位中年人趁这机会,连忙捧上自己的名片,向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位伊藤公彦依然身兼翻译一职,一个劲的陪着这位中年人点头鞠躬。 “本人是御木本新事业部的部长中田骏,很诚挚的邀请老先生加入御木本,至于薪水待遇我们可以商议,我们会尽量满足老先生的所有要求,希望老先生能同意……” 七八十年代的东瀛企业,就是这么礼贤下士,遇到有能力的人或者对他们有价值的人,立即进行招揽,所以他们的企业在这个时期能飞速发展。 “走开!不要打搅我切石头!”王老爷子嘴角一撇,抬手将那位伊藤公彦拨拉到一边。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对东瀛鬼子,还真没几个有好印象的。 老爷子再度亲自动手,将两块冰种蓝水翡翠剥了出来。嗯,足有三公斤重,老爷子看着其中一块翡翠上的裂纹,连连摇头叹息。原本能出一副上品镯子,现在……毁了。 这就是运输过程不小心导致的。 见老爷子不理睬自己,那位中田骏部长连同几个随从,围在一起,时不时看着老爷子手中的两块翡翠,嘀嘀咕咕。 他们万没想到,卢灿竟然懂日语!这几位正在商议,稍后如何拉拢老爷子,最不济,也要拿下这几块翡翠,尤其是蓝水翡翠。 沾老爷子的光,卢灿与郑胖子也接到这位中年人的名片。两人将名片塞进怀中,相视一笑,好戏开锣! “老爷子,我来吧,您歇歇!”梅生将那块二十公斤的靠皮绿料子搬上架子,郑光荣连忙抢过手柄——要是被老爷子一刀切,那可就坏事了。 王鼎新看了看那块大料,有点犹豫,连切带剥两块料子,手臂确实有些麻,便将位置让给郑光荣。 “王爷,这么大面积的色带,要不,我们先擦擦?” 卢灿在旁边拿起水管,装模作样的问道。 这块石头有点妖!卢灿突然提出擦石,王老爷子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石头上,仔细看了看,感觉有些虚,点点头,“擦擦看!” 郑光荣将切石机换了片砂轮,准备开擦,卢灿浇水,梅生在傍边帮忙转动赌石。 切石改擦石,见多识广的娃达公司经理眉头微皱,感觉有些怪。他看了看郑光荣和王老爷子一眼,从老爷子的脸上没发现什么,但郑光荣的表现有些过去平静,这不应该是两次大涨之后的表情啊。 这位经理同样是杨家子弟,曾经在腊戌矿口做了十年的主事,事出反常必有妖,本能的就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几个御木本的人,却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旁边讨论着该如何下手,拿下那块诱人的蓝水翡翠。 擦石用小沙轮,卢灿用水浇了浇带状松花的部位,郑光荣按下电源,砂轮搭在赌石侧面,石屑乱飞。 擦石擦皮,利用砂轮打掉赌石的表皮层,速度并不慢。 卢灿的浇水也很到位,打完一快茶杯口大笑的石皮后,立即露出绿幽幽的玉肉。 冰种,黄杨绿。 “哇哦,又涨了!”旁边的导购小丽一声惊呼,将御木本一行的目光吸引过来。 看着清晰的擦口,中田骏的脸色变得更红,这个老家伙太厉害了,三赌三涨,情不自禁的喊出,“翡翠王!” 王老爷子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这块赌料确实有些妖——没有雾面,擦开石皮就见肉?搞不好还真是靠皮绿!老爷子心中嘀咕了一句。 “沿着松花带,再擦擦。”郑光荣想要住手,老爷子却在旁边吩咐道。 看了卢灿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不得已,郑光荣再度按下手柄,砂轮滋滋的声音又一次充斥这个小机房。 这块赌石的外形,神似一枚放大版的鹅蛋,一头大一头小,郑光荣擦拭的是大头那边。很快,茶杯口已经变成了碟子大小的擦窗,玉质表现很稳定,黄杨绿分部均匀,种水级别达到了冰种,部分位置达到了高冰。 乘着大家围上来观看的机会,郑光荣甩了甩被震得麻木的手臂,眼神与卢灿交流了一次。 这些死鬼子,怎么还不开口? “郑叔,稍后擦小头这边,如果两头见绿,这块料子就稳定了。”卢灿对他点点头说道。 “还擦?要不就直接切吧。” 郑光荣这话其实是心理话,他都有些相信,这块赌石是整玉。 “擦吧,在小头这边擦个窗口,我们就回宾馆吧。饿死了!” 卢灿对他摇摇头,伸了个懒腰,颇有些纨绔的模样。 王老爷子一直在研究这块料子,虽然表现非常优秀,但他依旧有些心虚。卢灿只好拉了他一把,“王爷爷,在这边再擦一块,如果有料,那这块可就值钱了哈。” 围观的几位御木本的人员,唧唧咋咋的在一旁说着鸟语,其意思也是,看这次擦拭的结果后出价,并拉拢王鼎新。 王鼎新原本不同意,但卢灿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用力有点奇怪,仿佛在暗示什么,于是点点头,是的,如果玉料的两端都能见玉肉,怎么也不会是靠皮绿吧。 梅生给郑光荣搭了把手,两人将石料转了个,再度按下电源。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擦片处,水流浇在转动的砂轮上,泥浆四溅,但此时没人顾得上这个。 两分钟后,大家的目光落在最新的茶杯口窗面上! 太漂亮了!又是高冰种黄杨绿,颜色与透性,和另一头的完全吻合。 这就是一块被薄薄的石皮包裹起来的高冰种玉石嘛!二十公斤的赌石,去除石皮,最少能取出十五公斤的高冰种黄杨绿翡翠。 如果按照行业内的核价方式——手镯料的数量,呃,这块料无法核价,能出多少手镯?四十副还是五十副? “最少五十五副手镯!”王老爷子是雕刻大师,很快给出判定。 五十五副冰种黄杨绿手镯,按照三万块一副,这就是一百六十五万,还有牌子料呢?五十五副手镯料,意味着至少五十五块高冰种玉牌!还有戒面料、串珠料、耳钉料和边角料呢? 这一次,连娃达公司的杨经理都有些眼红。看来矿场那边的掌眼师傅,水平还有待提高。如此的好料,竟然被埋在蒙头货中? 卢灿很高兴,直接给梅生包了一万钱的红包,给售货的导购小丽,也包了两千元红包。 两人高兴的一直说谢谢!天降横财啊。 小丽找来了包装盒,将这三块明料用泡沫隔好,塞了进去。 见卢灿一行要走,那位中田骏再也忍不住,走过来再次鞠躬,“够闷那赛!” 那位伊藤公彦的态度也放得极低,躬身翻译。 “三位,我们的中田部长,想要求购这三块明料,请给个价!” 呵呵,还以为你不上钩呢?卢灿站在王老爷子身后,偷偷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他。 王老爷子并不想出手,他还没有看出来最后那块高冰种黄杨绿的真实面目。不过想想纳徳轩的现状——真的缺资金啊。 这三块料子换成充裕资金,到时候可以多点料子回去。 想到这,老爷子点点头,同意双方议价! 卢灿已经看得很清楚——刚才擦小头的那个窗口太危险了,郑光荣擦的大了一点,擦口的边缘,已经有了一丝丝水沫子的影迹,只不过混在玉皮中,很难看出来而已。 这就是靠皮绿的征兆啊。 卢灿自己也没想到,这块靠皮绿的遮蔽面竟然这么大?差不多遮盖了原石表皮的四分之三面积。太具有欺骗性了!任谁也无法想想,被剥了一半皮的鸡蛋,里面竟然会是空心的? 老爷子负责谈判,娃达公司杨经理做中人,很快双方就议定价格。 那块瓜皮绿的大料,作价二百万港元,蓝水翡翠作价三十八万港元,第一块高冰种菠菜绿作价三十万。 一共二百六十八万钱,折合美元为三十八万伍仟,零头被卢灿抹了。 对方开的是三菱银行的现金本票,三菱银行在曼德勒同样有分行,很快就能提现。 御木本一行人将王老爷子当成了翡翠王,态度恭谨将三人送出大楼,临别还躬身致意。 “郑叔,我寻思着,还能坑小鬼子一次!”卢灿一边对这御木本一行挥挥手,一边轻声与郑光荣笑着说道。 “瓜娃子,你这是坑完再坑?”郑光荣拍了他脑袋一下,接着呵呵直乐。 “不过,我喜欢!” 第27章 爷孙对话 马哈木玉石市场是曼德勒最大的珠宝玉石交易中心,这里的消息传播速度,巨快。 卢灿等人回到酒店,卢老爷子和王大柱两人早已经回来了。看着眼前十五块全赌料还有四块明料,听着郑胖子在那吐沫横飞的吹嘘着上午自己三人如何在娃达公司大杀四方,两人都跟做梦似的。 三块全赌料,块块大涨一百倍,一上午两个多小时,净赚二百多万,还附带着这些赌石及明料,怎么听着都像传说。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刀富的例子。 高兴,太高兴了,王大柱去宾馆二楼的餐厅定了一桌饭菜。回来后就眉飞色舞的说,曼德勒这边的已经有不少传言——香江过来一位翡翠王,在娃达公司三赌三涨,获利百倍! 卢老爷子高兴之余,深深看了卢灿一眼,便转过话题,开始夸奖王鼎新的赌石技术。郑胖子同样快速回过神来,开始哔哔老爷子的神眼无敌。 王鼎新老爷子耸耸肩,哈哈一笑,笑纳了其他几人的捧杀。 这种事,他顶缸是最合适。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多,宾馆餐厅的服务人员上来说饭菜准备好了。 果然,如同王大柱所言,一行人走进餐厅,一路上碰到的无论是住客,还是宾馆服务人员,都纷纷给两位老爷子点头鞠躬。 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这两人中有一位是“翡翠王”,礼节周全一些没错。 所谓翡翠王其实就是个称呼,是南边人对赌石技术好,并且有着连续赌涨记录的人的一种尊称。每一年南边都会有几个新的“翡翠王”诞生,但随着这些赌石师傅某一次赌垮或者连续赌垮,人们会很快忘记。 这其实是翡翠行业的另类追星而已。 王鼎新老爷子挺享受这种感觉,和别人打招呼总要提前哈哈笑两声,挥手致意的力度也更大一些,配合他很强壮的身材,还真的有股“翡翠王的虎威”。 午餐结束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下午两点钟,曼德勒能闷死人。 卢灿跟在爷爷身后,回到房间。 老爷子示意他将门带上,这是有话要叮嘱的节奏。 等门关好,老爷子点点头选择窗户旁边的一张木椅坐下来,让卢灿坐对面,“阿灿,在曼德勒接到你郑叔叔的电报,得知你终于能沉下心来看书,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没理会卢灿尴尬的挠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和鼎新两人都喝醉了。这是我三年多的第一次醉酒。鼎新也是,他也是老泪纵横。” “你能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卢灿再一次挠挠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半月,老爷子对他的感情,那是真没得说。真正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碎。 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身,那小子为啥这么浑?好了,现在自己顶缸了。 卢灿摇摇桌上的水壶,还有点凉茶,给老爷子倒上,也算是为自己的前身陪个罪,“以前就像做了个梦,这次,我有点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爷子欣慰地接过茶杯,乐呵呵的沽了一口茶水,感慨两遍。这三年为了卢家这根独苗,费了多少心血,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一切都值得。 房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爷子才问道,“你现在还很年轻,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必然期望。 “躺在病床上,我还真的有些想法。”卢灿挠挠头说道。 “哦,”一听说孙子还真有对未来的规划,卢嘉锡前倾着身子,“那你说说。” “这次醒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变得清明,以前您和祖奶,以及父母、鼎新爷爷及大柱师傅,当年教授的东西,都从脑中翻腾出来,印象非常深刻。” 卢灿这句话是用来掩饰最近时间的异常表现,虽然老爷子和身边的人没问,但卢灿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异样。与其他们怀疑,不如自己挑明。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老爷子双手一合,站起身来,在房间中走了两步,“卢家先祖有灵,必不会看着我长房彻底沉沦。凤凰重生,浴火涅槃,美丽而高贵,古人诚不我欺也!” 老爷子激动了片刻,才想起卢灿还有话没说完,连忙又坐下。 “纳徳轩是父亲留下的产业,我有责任将它继承并发展,因此,玉器及珠宝,是我未来努力学习的主要方面。”卢灿很清楚未来三十年,珠宝奢侈品行业的暴利,自然不会放弃纳徳轩的。况且上辈子他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器大家,无论是新玉还是老玉,可谓“一眼清”。 “嗯,对!”老爷子点点头,“这方面,你王鼎新爷爷还有大柱夫妇那里,可以多请教。王鼎新的父亲是南派大师朱厚钊的弟子,祖师爷是乾隆年间南派玉雕大师朱时云,家传绝学。” 卢灿吸了口凉气,没想到王鼎新和王大柱还有这等传承? 这位朱时云,卢灿还真的很了解。他曾经在乾隆四十年进入宫廷造办处,一年半时间,为乾隆皇帝雕刻四件撰诗玉洗,其中御题诗花卉图海棠形玉洗、“乾隆御题”白玉诗洗在后世的拍卖会上被拍出天价。这两件玉器拍卖时,卢灿都亲临现场观摩。 不过这位大师秉性崇尚自由,受不了宫内的拘束,托词生病潜逃出宫,再后来,呵呵,他不得不亡命江湖,过着白衣胜雪、来去如风的生活。 嗯,我会的。卢灿上辈子是作伪高手,对玉雕也有所涉猎,这辈子能和朱时云的传人产生交集,自然不会放过。 “除了玉器,我还想学习点古玩知识,上次捡漏那块顾二娘的砚台后,我发现这行业非常有意思。”卢灿抬头说道。 卢嘉锡本人就古玩收藏就颇有研究,以前也曾经教授过卢灿一些常识,现在听他这么说,自然欣喜,点头道,“玉器古玩,本就是一体,等回香江之后,我教你。” “我……我还想去中大旁听,爷爷有办法吗?”卢嘉锡亲自教授自然好,但卢灿还有另一层心思,故此,他提出中大旁听。 古玩的基础,是以历史学为基础。香江中大在中华历史学方面颇有建树,但别忘了香江仍在英国人的手中,所以这里也有着浓厚的西方历史和西方艺术基础。 后者才是卢灿想要学习的主要内容。他上辈子可没涉猎过西方艺术,这辈子想要补全。 “这样啊……”卢嘉锡沉吟片刻,“只不过是个旁听名额,我会帮你想办法。” 他毕竟担任多年的中大教授,找关系弄个旁听名额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他有些担心,卢灿安排的学习计划很好,但是太满,于是说道,“你也别太着急,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压力太大?过犹不及的道理……” 卢灿上辈子除了在地质大学较为系统的学习,后来无论是古伯的教授还是自己摸索,都属于野路子,这辈子他确实有心想要系统的归纳和总结自己已有的,并学习自己尚且欠缺的,所以显得有点急迫。 其实这个计划对于他而言,并无多少压力。玉器知识的学习,他只需要顶个名头;玉雕嘛,可以做个爱好,并不准备深入涉猎,倒是珠宝的设计,可以尝试;至于古玩字画及瓷器木器等,前辈子还是有些基础的,最起码中华历史和古玩谱,他背诵的很熟;最耗费时间的恐怕是西方历史及西方艺术史,好在这方面自己只需要学习些基础知识。 “没事,轻重之别我还是知道的。白天去旁听,早晚向您请教,周末去玉器厂或者玉器店向王师傅一家学习,应该能安排过来。”他笑着回复了卢嘉锡的担心。 随他吧,到时候要是觉得受不了,大不了自己放松点,卢嘉锡如是想到。 呵呵,爷爷教孙子,出不了大师,这是有道理的。 “对了爷爷,纳徳轩我请了个小女孩做导购,很聪明的一人……” 卢灿将孙瑞欣祖孙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爷子颇为感慨,孙立功祖孙的境遇要比自己还惨。 “回香江,就让那孙立功去沙田吧,都是老家伙,应该能聊到一块去。”老爷子听到卢灿的安排,很快点头同意。 这次谈话结果很好,也奠定了老爷子逐步放手卢家财政大权的想法,而卢灿呢,拟清楚自己未来规划。 卢灿忽然想到一个闷在自己心中有段时间的问题,连忙问道,“爷爷,郑叔叔这边是……?” 郑光荣夫妇对卢家的关心和帮助,卢灿自然是看在眼中,已经超过一般朋友的范围。 “郑胖子啊,是个懂恩的人。”老爷子笑了笑。 “当年你父亲和母亲去元朗看地,想要在那边设厂,刚好遇到光荣游海。他趴在几个葫芦上,奄奄一息,你父母将他送到医院才得以活命。” 郑光荣游海,卢灿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趴在葫芦上漂过来的。 “胖子是木匠,出院后也是你父亲介绍他到荷里活道做工。” “你还记得源森居的创办时间吗?” “对,三年前。这是你父母陪你祖母前往荷兰探亲之前,帮他开的店,你父亲在源森居也有点股份。” 难怪胖子一家对自己如同亲人吧,卢平夫妇帮他开设源森居后不久便遇难。 胖子一家,值得信任。 自己未来是不是可以将纳徳轩与源森居合并?让胖子夫妇管理。 郑光荣和田婶的管理及销售能力,还是不错的。 自己呢?做幕后工作也挺好。 不过,这个计划不急,等纳徳轩规模再扩大一些。 第28章 店铺怪人 下午四点,曼德勒的炎热终于消散一些,街上重新出现诸多的牛车及三轮车。 卢老爷子这次和郑胖子一起出门,他们要将翡翠明料还有买来的十多块毛料,存到渣打银行曼德勒支行,另外那张四张大额美元支票也要存进去。 王大柱被卢灿一行上午刺激到了,他怂恿这卢灿去找老爷子,准备再行马哈木玉石市场。 “混帐东西!”王鼎新老爷子开口便骂了儿子一句,“还去马哈木?外面传言都飞起来了,去马哈木,那些摊主狗屎都能卖给你黄金价。” 老爷子的火爆脾气,在儿子面前暴露无疑,卢灿在一旁都有些傻眼。 “去德瑞那边,虽然远点,但应该没人关注你们俩。”老爷子倒没否定王大柱的想法。 “去德瑞?老爹,您不去了?”德瑞玉石市场是曼德勒市内的另一毛料玉石集中地,离这里有十公里的路程。 “我是活靶子,我去干什么?” 卢灿耸耸肩,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成为玉雕师,这个行业极其需要耐心的。 老爷子看了卢灿一眼,再度叮嘱儿子,“去德瑞市场,要多听听阿灿怎么说的。在赌石这块,他比你有天赋。” 老爷子心底跟明镜似的,上午自己收获偌大的名头,不过是帮卢灿隐藏而已。至于阿灿从哪儿学来的,这很重要吗?卢老爷已经背书了,都是小时候卢家长辈教的。 也许阿灿真的是这方面的天才也说不定。 老爷子的话,让卢灿直挠头。 王大柱点头应承,在来曼德勒之前,卢灿那就冒出九块翡翠,赌石技巧应当不弱。 两人拿上帽子,准备出门,老爷子又吩咐一句,“大柱,带上工具。小心安全。” 曼德勒是几大矿业巨头共管的城市,安全还算可以,但这次老爷子出名,一行人的安全确实需要主意。王大柱又抽身在行李箱中翻出一柄长约一尺的片刀。这就是老爷子所说的工具——片刀在雕刻时可以用来刮去石皮。 王大柱挽了个刀花,刀鞘是两片竹片捆绑而成,随手就塞在腋下衣袖中。 一座有底蕴的城市无论是否破旧,它都是迷人的。 这让卢灿对曼德勒的印象有所改变,更何况,远处曼德勒山上众多辉煌的庙宇及塔寺,在西斜的阳光下,金红色的光芒四射,熠熠生彩。 如果不是王大柱催促,卢灿还真想停下车来,去这附近的塔寺走走。对佛教所倡导的因果循环,他一直很困惑。 抬头望向曼德勒山,山顶处的“预言”大佛像,仿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自己怎么就会来到这个时代?他很想问问佛祖。 瑞德玉石市场,要比马哈木市场小太多,这里全是那种帐篷摊位,每一家都用铁丝网格挡,固定成一个个小方格。 市场上人不少,两人请来的眼睛阿木略懂汉语,吭吭哧哧的告诉他们,这是拜上午马哈木市场有翡翠王连赌涨三块毛料引起的。在赌石行业,每一次大涨,都能引起一波赌石潮。 想要走捷径一刀富的人,太多太多。 如果说马哈木是珠宝企业的首选,那么瑞德玉石市场属于散户的天下。无论是南边本地人,还是东南亚及东瀛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找刺激。这里的赌石全赌料更多,当然,赌石的品质也要稍次一点。 每个摊位的面积都不大,十平米到三十平米之间,摊位前摆放着一些镯料或者加工好的手镯、玉牌,摊位后面则放置了半赌料,地上堆着的是全赌料。 卢灿没着急出手,看了几家帐篷摊位,心底就有了谱。这里的摊主应该是那种小矿主的专售点,或者那些大公司下属各个矿口的代理销售点——每个帐篷摆设的毛料都是同一场口,一般很少有混杂料子。 “阿木,带我们去找一家后江场口的摊位。”卢灿对老后江场口料子情有独钟,和王大柱商量后说道。 没办法,那里的料子皮薄馅大,虽然个头小,但人家就是能上色,种水也好,是南边最典型的水料,要知道,这水料到了十年后就以及开采一空。 老后江,无大料,这句话现今就已经流行,卢灿想着能不能囤积一批老后江场口料,二十年后,价值翻二十倍无压力。 “好嘞!”阿木一马当先,领着两人穿过众多的摊位,来到市场西北的一个小帐篷中。 一进帐篷,便闻到一股檀香味,很舒服。 “老驴头,我给你带客人来了,还是你老乡。”阿木一进门就高声喊道。这是提醒摊主,客户是他带来的,买卖成交要给他提成的。 帐篷不大,标准的十平米。地上很干净,没有如同其它摊位那样在地上堆毛料,这里的毛料全部在桁架上。没办法,老后江场口的料子就是少,同时还很小,全是鹅卵石大小。 连旁边的切石机和沙轮机都很袖珍。 “老乡?老乡坑老乡,坑得心里慌。还不如找个洋鬼子让我坑!”话音是柜台后躺椅上的一位老者发出的,足有七十岁了吧,头上围着个白毛巾,一口地道的闽南语。 见卢灿两人进来,扫了一眼也没起身,用手指指了指货架示意自己去看。 呃?这个老头子真奇怪!哪有对上门的顾客直言——我要坑你。 那位眼睛阿木,有些尴尬的低声解释,“老驴头就这脾气,要不怎么外号叫驴头呢?” “早年他酷好赌石,眼力相当好,有过几次大涨,被人称为翡翠王,可后来又连垮几次,被赌石坑得妻离子散,发誓不赌石,现在只做买卖不解石。” 阿木低声说道,“老家伙,没个后人,赚这么多钱都给寺庙上香了。” 王大柱眼睛扫了扫,给卢灿指了指供奉在帐篷最里面的佛龛,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是佛产。” 难怪这老头能拿到老后江场口的料子,原来是供佛的。 佛产,也就是寺庙的产业。 在南边,寺庙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它超然物外,各大巨头都还不得不给面子,因此,作为佛产的矿口、摊位,都没人敢动。 这老家伙赌石惨败,家毁妻离,估计最后献身礼佛,佛祖看他一身赌石技巧,于是派他到这里当居士,顺便替自己收香火钱。 卢灿看了老者的那居士头巾,不无恶意的想到。 这里面一共只有三个货架,其中一个就是顶门的摊位,全是明料;供奉佛龛的那个货架,分为两层,全是开窗料,而右侧的货架上,全是半赌小料。 王大柱直奔佛龛的那个货架去了,他没急着看货,先给佛祖上柱香。 “贪财上香,佛祖也不保佑!” 话很突兀,又是那老者。王大柱点香的手都气得发颤。 “对了少爷,这里是佛产,概不还价的。”阿木走到卢灿身边,说道。 晕!还有不还价的店铺?卢灿看了他一眼,问道,“既然是佛产,售卖后的提成,你们还要么?” 呃?那阿木怔了怔,回答的很有意思,“佛祖怜悯世人,他也会给我们一条活路。” 卢灿翻了个白眼,感情你还是要拿提成的? 这个阿木远没有上午的梅生老实。卢灿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带自己两人来这里。 老后江毛料现在已经很珍贵了,每块料子下面都贴着标签,写明价格。卢灿看了一眼,啧啧,价格确实要比其它地方贵两成。 难怪那老者说坑人了! 不过,这里的料子质量确实没话说,很好,相当好! 卢灿突然想到个问题,连忙问阿木,“这家店可以支付钱吗?” “当然可以,佛祖接纳四方香火,自然也包括钱。”阿木拍拍胸脯说道。 嗯?这答案,神了。 这家伙有些小机灵,要是和梅生的老实结合一下,倒是个人才。 半赌料桁架上一共有四十五块,全赌料桁架上有七十二块,料子小,表现很清晰,因此卢灿看得很快。 越看越是心惊!这老者确实有几把刷子,水平估计要比王鼎新老爷子高出不少。这桁架上他挑选的毛料各个有货。当然,这有货并不代表买下来会赚钱,还有那高两成的价格呢。 但如果开出来后,经过雕琢成品,放在市场上销售,还是不错的利润。 他都有心将这些料子全部打包带走! “阿木,说点正事。”卢灿脸色有些严肃,“能不能帮忙问问,他们所拥有的后江场口,以后能不能为我们长期供货?我家在香江有珠宝公司,需要常年供货。” 他指了指货架上那些料子说道,“当然,品质最好要这样的。” 啊?!大生意啊!阿木瞪大了眼睛,“行!我帮少爷您问问!” 阿木过去找那怪脾气的老者商谈,卢灿也找到王大柱,说起自己的想法。 这里的料子虽然贵一点,但品质确实不错。 卢灿手中掂量的那块,标价十万南边元,折合钱六百左右。那里面可是有着一对玻璃种苹果绿的戒面,加工完成,市场价在两万左右一只。 “不行!没那么多货!”卢灿与王大柱两人正在商议,便听到老者有些发硬的拒绝。 第29章 意外访客 老后江料开采很困难,需要截断江面,露出河床,然后用鬼手挖,再利用人工挑选,典型的淘金做法。远不像山料,直接对着矿脉用机器开采那么方便。 阿木的神色很沮丧,没能谈成这笔常年的买卖,他的提成少太多。 “两位,你们只要老后江场口的毛料?”他希冀的问道。 这倒不是,关键是其它摊位的料子,没这么稳定。要是签订合同后,摊主给纳徳轩送一批垃圾砖头料,哭都哭不出来。 之所以想和这里签长期供货协议,正因为这里是寺庙产业。经营佛产矿口的人,诚信度要好很多。 合作不成,卢灿来了个狠的,将这里一百一十七块半赌料和全堵毛料一锅端。 全部买下,没还价,一共花费三十二万钱。 老后江料子太小,最大的也才一千五百克,小的只有四五十克。 用蛇皮袋装上,大概在四十公斤左右,王大柱直接就扛在肩上。 “对了,阿木,刚才我在佛祖面前,说的是三十二万,请走这里所有的毛料,是吗?”卢灿在交付支票时,突然看到老者躺椅旁边有三块小鹅卵石,应该是被经常把玩的,光滑浑圆,连石皮都被磨光,怎么看也不像是毛料。 但光秃秃的石皮,恰好暴露了它的一切。这三块不仅是毛料,而是还是极品料子。 老后江场口的极品鹅卵料,每个只有乒乓球到鸡蛋大小,其中一个石皮泛红,一块则有些绿茵茵的感觉,还有一块漆黑一团,一时间看不透,但相信老“翡翠王”精选的玩物,一定差不了。 阿木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正忙着计算自己能拿多少提成呢。此时卢灿在他眼中,要比佛祖重要,连忙点头,“是的,在佛祖面前不说谎,这里所有的毛料都是你的!” 卢灿对老者笑了笑,然后弯腰,施施然的从躺椅的脚边捡起这三块石弹。是的,这三块料子颇有些像被打磨光滑的石头弹子。 呃?这……老驴头没料到卢灿竟然这么干!脸色一变,想要出口阻止,吐出两个字后,突然间又似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脸色灰败的扬扬手,不再说话。 三枚石弹,刚好放满掌心,卢灿笑盈盈的搓揉着这三枚石弹,向老者鞠躬,“谢谢老人家!” 阿木和王大柱没明白卢灿什么意思,那老者冲着佛龛方位鞠了一躬,向卢灿摆摆手,示意他快点滚蛋! 阿木拿到不菲的提成,兴高采烈的帮忙叫来一辆三轮车,卢灿与王大柱两人迎着落日,颠簸颠簸的再次回到宾馆。 两位老爷子和郑光荣都在房间,见俩人又搬回来一袋小料,王老爷子心急,哗啦一下全倒在宾馆房间的地上。 “你们打劫了老后江场口摊位?”郑光荣张大嘴指了指王大柱。 两位老爷子已经蹲下来,开始扒拉这堆料子,王鼎新还不是评论一二。 这些料子不错!两人看了几块后下了结论。 “多少钱?”王老爷子问道。 “三十二万,四十公斤出头,差不多八千一公斤。” 现如今,能卖出八千一公斤的毛料,估计也只有老后江场口的料子。 王老爷子扬扬眉,捋了捋胡子点头,“倒是不贵。” “这些料子怎么样?”郑胖子也蹲下身子,想从里面找几块表现好的。 “料子不错。加上之前买的明料、家中库存,还有上午的及这些,今年的料子不愁了!”卢老爷子站起身来,呵呵一笑。 纳徳轩太小,一年消耗的明料也不过两百公斤,再多,就要压库存和资金。 “我们可以再开一家分店!”卢灿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插话, “现在资金充足,纳徳轩完全可以考虑就近再开一家分店。”他又重复了一遍。 卢老爷子与王鼎新对视一眼,王老问道,“开在哪里?全手工雕刻,我们的师傅不够,从哪儿招人?店面谁管理?” 卢灿挠了挠头,刚才说的再开一家,是他的最直接想法,现在王老提出这些问题,都是开分店必须考虑的实际问题。 “可以……开在乐古道。”卢灿想起乐古道未来的发展变化,心头有了主意,“香江政府已经重新规划乐古道片区,听说那一片将改成新型商业区。乐古道会成为香江第三大艺术交易中心。纳徳轩提前占一片地,等那片园区修建完毕,我们怎么也是老字号。” “另外,乐古道开新店,相距不远,可以与总店有个照应。” “店长嘛……”卢灿扫了郑光荣一眼,“让郑叔把乐群姨让出来吧。她最近几天培训孙瑞欣,很厉害,我看她做新店店长完全没问题。再招聘两个店员,给她帮衬着。” 郑光荣站起身来,笑着指了指卢灿,“你这算盘打得真好……算了,让阿群去没问题,大不了源森居这边再招两个伙计就是了。” 卢老爷子对王鼎新点点头,卢灿的想法是可行的。至于玉雕师嘛……三个人,暂时也能盯得过来,不行的话,再挖两个过来就是了。 “玉雕师问题,其实也是有办法解决的。”卢灿笑了笑。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决?”香江经济发展很快,珠宝行业受益于此,玉雕师傅可是行业紧缺,这小子能有什么办法?王老爷子很想知道。 卢灿向北边指了指,“来之前我买了一件战国龙形玉佩还有一套明末茶具给罗桂祥的二公子罗查理,也算是接下点交情。 “能行吗?”玉雕工艺源于内陆,如果真的能找几位,北边政府一定会安排大师级工匠过来,这些师傅个个有绝活,能和北边玉雕师交流,王鼎新还是很乐意的。 “郑叔,你觉得呢?”卢灿扭头问郑光荣。 那天的交易是郑光荣主谈的,和罗查理的交情也落在他身上。他琢磨片刻,“有可能会成功。罗家这些年频频北上,只要罗查理答应,就能带回来两三位玉雕师。” 开新店的事情基本定了下来,至于玉雕师嘛,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堆一地的小料,王老爷子手痒,搓了搓,对卢老爷子说道,“卢哥,这些都是小料。要不,买几个小沙轮回来,我们五人估计一个小时就给全解了。到时候回香江带着明料也方便不是?” “解就解了吧,这么多老后江场口料子,看看都有什么宝贝。”卢老爷子踢了踢面前的一块小料说道。 此提议很合郑光荣和王大柱的胃口,两人连忙抽身,下去买小型的手动沙轮机。 这种小砂轮机是手摇式,也是最古老的品种,宋代就有这种机型的设计图纸。有底座,可以用脚踩住,支架中间安置着砂轮片,一手摇动砂轮,另一只手握住毛料,可以用来擦石,同时还可以用来小料切割。 这种机器,很多手工玉雕师都还在用,曼德勒街头就有卖的。 等郑光荣两人买回四台这种砂轮机后,没着急动手,大家先去把晚饭吃了,呵呵,解石头可是体力活。 吃完晚饭都已经七点半,但曼德勒依旧光亮如同白昼,此时街上才真正涌上人流。 许多商贩都趁着天气凉快时分出来买卖。有卖热带水果的、有卖手工艺品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在地上摆块布然后放上一两件玉器售卖,也有人提着篮子或者框子,里面放着或大或小的毛料向游人兜售。 机器只有四台,卢灿年纪小,没他的份。只得无奈的耸耸肩,从卫生间那端来一盆水做后勤服务,擦石同样需要浇水。 手摇砂轮擦石声音并不大,关好门窗,外面基本就很难听见。 “阿灿,再来一盆水,洗洗这块!”王老爷子手中的那块最先破皮,他用大拇指抹了抹窗口的灰尘,绿幽幽,玻璃种葱心绿,极品!好戒面! 老爷子眼尖,挑的这块毛料本来表现就好,出玻璃种戒面不稀奇。卢灿撇撇嘴,对自己没能参与解石有些不满——赌石的刺激之处就在与解石!他在旁边嘀咕道,就你那也算极品?呵呵,我手中的三枚石弹,那可真是极品呢。 那三枚小毛料,被他私藏了。 重新装了一盆水,放在两位老爷子面前,供他们清晰玉石。 这批料子的成色真不错,四台机器,半个多小时解决了三十七块小料,出货率足有百分之九十,现在他们旁边的脸盆中,摆放着三十三块玉石。 玉石都不大,最大的不过鹅卵,最小的形如弹珠,但个个色泽饱满,典型的“俏色水头清”的好玉。其中,老坑玻璃种有三块,冰种及高冰的有十一块,剩下的是豆青、油青、芙蓉等中等料子。至于马牙,王老爷子直接扔垃圾桶。 尽管一直在洒水,屋子里还是灰蒙蒙的,好在大家兴致高昂,没人注意这些。 “阿灿,你去前台,借一只大盆,这个小盆清洗这些玉石不过瘾。”王老爷子又开始指挥人了。 出房间转转也好,这里气闷。 卢灿在前台,和那位说着蹩脚汉语的南边小姑娘努力交流着。 “大盆,我要的是洗衣服的大盆!”他用手比划个大圆圈。 “没那么大,这个给你!”人家小姑娘摇摇头,递给他一只热水瓶,铁皮热水瓶! 好吧,盆听成瓶了! 他正愁眉苦脸呢,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接着一句纯正的掸邦语,说给小姑娘听的。 卢灿回头,呵呵,这位怎么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正是娃达公司马哈木玉器市场分店负责人,杨经理,正笑眯眯看着他。 拍他肩膀的,是有过两面之缘,而且今天上午自己曾假借他虎威的杨天和。 第30章 天和来访 杨天和是特意来拜访翡翠王的。 王鼎新今天上午在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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