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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眼后,孙瑞欣那丫头,捂着嘴,偷笑着和身边的田乐群说道。 田乐群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扇了一下,“别胡说,家有老,胜一宝。你以为这些老人家,能轻易帮人的吗?我们卢家当兴!” 孙瑞欣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卢灿在旁边,嘴都笑开了花。 卢家五老,各有绝技。 孙立功老爷子,下午翻看完卢灿带回来的当年戴局长组织人编撰的训练手册后,也来了兴致,准备自己去卢家卫队那边,挑几个资质好的,教他们一点传统功夫。 卢灿计划,这两个月,卢家卫队,全面整编。 第266章 称量找碴 许胖子是个营销天才。 尽管营销这一概念,在欧洲才刚刚兴起,许多4A广告公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将“以客户为中心”这一条执行的非常彻底。 卢灿来时,吓一跳,这家伙,太能折腾,今天不过是预展,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约克大厦装饰一新,两条庆祝维德拍卖首拍暨成立的巨型竖幅,从大厦八层垂下,悬挂在门洞两侧,蔚为壮观。加长的红毯,从这座哥特式建筑中伸出,一直绵延到德辅西路。 石阶两侧,摆满了花篮,沿着红毯向外延伸。 昨天,许胖子就说,为了预展和首拍这两天的活动,专门邀请了三十多名美女做接待。也不知道他是为公还是为私? 十二名据说是许胖子精挑细选的女学生,在新亚书院院花叶美卿的组织下,分布在红地毯的各个转角处,担纲引导员。另有六名专业模特,站在红毯台阶两侧,担任迎宾员。 要知道,现在的四大国际电影节,也没走红地毯这一环节。香江很多店面开业,仍然采用放鞭炮舞狮子那一套,譬如卢灿的瓷厂…… 从这一角度来看,卢灿觉得,许胖子比自己,更像来自未来。如此精彩人物,为什么上辈子没听过他的名字? 卢灿来得早,很荣幸成为第一个走红地毯的人。在美女的微笑注目下走红地毯,他还真不习惯,浑身炸刺,起鸡皮疙瘩。 卢灿脚步匆匆的“逃离”红地毯,约克大厦的门洞台阶旁,站着许胖子,还有他的准女朋友叶美卿,他正咧嘴嘲笑卢灿的狼狈呢。 “怎么样?有感觉吧。”他摇晃着脑袋问卢灿,语气洋洋得意,捎带着挖苦卢灿一句,“可是,我怎么感觉某人走得像袋鼠?” 不用说,效果肯定有。美女、面子足足的,那些来参加预展的人,一定印象深刻。还有媒体,香江的媒体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疯狂,但已经有八卦苗头,他们能放过这么热闹场面? 胖子的一句话逗得旁边的叶美卿咯咯直乐,这让他更加得意。 许佳闻身上有着香江富二代的那种纨绔作风,半年前从卢灿那借车泡的小明星,现如今估计名字都忘了,最近在苦追院花叶美卿。 可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治他的方法,卢灿有的是。 卢灿没理他,和他身旁的叶美卿点点头,“听竹竿说,你俩在谈朋友?那叶姐……你可要把这个胖子看紧点。这家伙,上次……” 胖子吓一跳,我草,这话能说?狗熊般扑过来,捂着卢灿的嘴,“你大佬,你是我大爷,可别害我。阿卿,可别听他瞎说。” 说起来也悲哀,卢灿的朋友不多,而许胖子或许是关系最近的一个。所以,卢灿总是喜欢和他开点小玩笑。 卢灿将他的胖手掰开,呸呸两口,“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我告诉叶姐看紧点,你这家伙有才,容易招蜂引蝶的,可没打算说你花心哦。” 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叶美卿,求放过,谁让自己做贼心虚? 卢灿嘻嘻一笑,双手一摊,“谁让你不让我说完?你这是不打自招哦。叶姐,我可以证明,他是好人,绝品好男人!” “你还说?”胖子飞起一脚,被卢灿轻松躲过。 “哼!”叶美卿瞪了胖子一眼,旋即又冲卢灿哼道,“你俩都不是好东西!” 扭头跑了,不过在卢灿看来,她这一刻,羞意大于恼意。看来,胖子还真有可能成功。 等叶美卿离开,卢灿与许胖子也没再闹,两人站在台阶上,都有些感慨。精心准备三个月,这家拍卖行,终于要开业了! “胖子,你觉得今天会有人来称量我们吗?”卢灿看着面前的红地毯,问道。 许佳闻耸耸肩,哈哈笑道,“不知道,也许……会有。不过我们不是请来大神了吗?对了,李老什么时间到?” 称量,也算是老行规之一。 在摩罗街和荷里活道,一旦有新的古董铺子、典当行开业,肯定会有同行带着物品,来试试掌眼师傅的水准。如果掌眼师傅眼力过硬,这件物品会变成贺礼,如果鉴定错误,那就呵呵了——这家古董铺子或者典当行,很长时间内在业界都不会有发言权。 逐渐的,这种称量的行规,也延伸到拍卖行。 在以往,这种称量,大多都是善意的,都是一些朋友,带一两件容易鉴定的物品,给新店的主人长面子,算是捧场的一种。 但维德拍卖不同,四个没什么经验的香江富家弟子开设的拍卖行,这或多或少让业内看轻。再加上许佳闻前期筹备过程中,挖了不少同行的墙角,譬如丰盛。万一这些店家带了件刁钻的物品来,马占奎他们没能准确鉴定出来,那可就成笑话了。 卢灿急于在预展前赶回来,就是担心此事。 “李老有点事,稍后和福老一起过来。”具体什么事,卢灿没说。 昨晚,潘云耕一行人,押送卢灿这次在台北的所有收获,抵达香江。 那批明清话本小说及史料,落在李林灿的眼中,如同心爱的玩具,再也抽不出来。单论明清小说的收集,台北故宫也没有这么齐全。 一大早,福老、奎荣两人,将这些资料送往虎豹别墅,李林灿嚷嚷着跟着去看看虎园博物馆的馆建。随他,反正有福老陪同,福老办事很稳重,不会错过稍后的压阵。 卢灿循着红毯,直接来到八楼。 这里同样布置的花团锦簇,是来宾接待处。几名美女搭配公司前台,做来宾登记的,负责这项工作的正是征集部主管温阿四。 见卢灿上来,他连忙过来招呼。卢灿挥挥手,“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正准备上楼,卢灿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温哥,碧玉最近忙什么呢?不忙的话,让她过来一趟,我找她有点事。” “欸!好!”温阿四忙不迭的答应道。 什么事?自然是那首给郑俪君的《我只在乎你》,卢灿准备哼给她听,然后让温碧玉去找黄老怪,帮忙填词谱曲。 有曲调,还有卢灿依稀记得的几句歌词,不知道黄老怪能不能将其补全? 九楼是今天的主战场。卢灿探头看了眼展厅,预展的展品,已经陈设完毕,许家耀、罗大伟,还有活动部的孙展都在这一层,做最后的检查。 虽然布置的很喜庆,但大家的脸色,都比较凝重,气氛有些紧张。 见大家各司其职,卢灿没去打搅,选择来到鉴定室,这里才是今天自己的工作重点。 鉴定室的气氛,同样不轻松。 马占奎带着几名鉴定师,坐在一排长桌后面,准备应付稍后的称量。 见卢灿来到,马占奎连忙站起身,“卢少您回来来了?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眼前这年轻人,可不是大股东这么简单,他的鉴定水平同样让人赞叹。 “嘿嘿,不仅我回来了,我还请了两尊大神过来镇场,没什么可紧张的!”卢灿笑着与大家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大神?卢少请的谁啊?”马辉义与卢灿打过交道,出言问道。 “一位是三十多年的当铺大掌柜,另一位是台北故宫组长级专家。大家今天都可以跟他们学学。” “哇哦!”鉴定室一片欢腾。还是跟着豪门弟子干比较爽! 瞧瞧,这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故宫专家,可不是一般拍卖行能请动的! …… 九点钟,预展正式开始。 胖瘦二头陀的前期海量广告轰炸,效果很明显,也就半个小时,九层涌进来七八十位来看货的掌眼师傅,或者拍主本人,这些人都是接到邀请函或者电话定牌的正规拍主。 鉴定室很不算忙乱,没有恶意来找碴的,有几位送来称量物品,都是朋友的。 马辉义站在鉴定室的门口,时不时高喊道: “虚白斋刘作筹大师贺……清乾隆苏州工精美双鱼玉佩一对……” “芙蓉斋马明宇大师贺……民国天圆地方精品歙砚一方……” “墨博轩张鼎辰大师贺……清金陵八家邹方鲁十品相山水册页一幅……” “香江中大庞天虹教授贺……光绪年八寸山水老湖笔三支一套……” 卢灿担心恶意称量的事情没出现,可是,福老和林老都没到! 大坑虎豹别墅,距离这边不算远,但路上很拥堵。 如果没猜错的话,原因八成出在李林灿身上,他磨磨蹭蹭,出门晚了,然后赶上赌车,导致预展开始半小时,两人都未能赶到。 两人应该不会出事,否则安保队员早就打电话了。 不过,两人过不过来无所谓,今天应该没有恶意找碴的称量。 卢灿悠闲的靠着椅背,看马占奎带人忙碌。 “阿灿,瓷王老先生前来贺!”正琢磨这两位老先生怎么还没来呢,许家耀突然闯进来,对他挤挤眼说道。 瓷王贾郑廷?上次参加小拍的那位?貌似自己和他没矛盾吧,他怎么想着来称量维德拍卖?也不知道是捧场还是找碴? 看许家耀不停的挤眼,估计这老家伙不怀好意! 卢灿有些惊愕,站起身来,旋即,他的脸上换了一副欣喜的表情,向许家耀身后的老者迎了上去,“贾老师,欢迎欢迎!” 贾郑廷似笑非笑的看看卢灿,“有志不在年高,说得就是你们几位吧。喜欢古董是好事,我这里也有一份贺礼,请卢少东家,还有维德拍卖的一帮同仁,帮忙解惑!” 老家伙,还真是找碴来了! 卢灿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来称量找碴的,竟然是他! 贾郑廷之所以被称为瓷王,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荷里活道有一家瓷器店,店名很霸气——“瓷王堂”。另外,此人一生只研究瓷器,在瓷器鉴定和收藏方面,成就显著。 他家中瓷器珍藏,号称“不断窑口不断代”,这话虽有吹嘘成份,但藏品丰富是一定的。 他身后的一位伙计,双手捧着一方纸盒,放到鉴定台上。 不知老家伙,带来什么刁难维德拍卖? 自己几人,又在什么地方的罪过他? 因为上次小拍,他没能拍到那套嘉庆青花十二花神杯? 卢灿觉得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第267章 郎中摇铃 套盒,伙计小心的提起上盖后,一件古怪的釉里红瓷器立在锦托上。 这是一件外销葫芦瓶,高二十五公分左右,通体施红釉,玻璃质感很不错。 底足为方形,棱边向上伸展,到腰部收窄;葫芦腰部为半公分宽度的金釉,色泽靓丽,遮蔽二接口,并在视觉上形成束腰的精致感;葫芦瓶的上部为八棱形,内口径为圆形。 方形腹部的双面,都有白釉行书,一侧是“惠比寿”,另一侧是“多闻”。 卢灿没上手,看了贾郑廷一眼,揣摩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 东西很生僻,型制有些奇特,但线索也很明显,只要见识广博一些,就不难鉴定这件物品。 如果说他是来挑衅找碴的,这件葫芦瓶的寓意,还是不错的。如果说不是,那他干嘛带这件有些生冷而且另类的瓷器过来? 维德拍卖的一干鉴定师,围着马占奎,低声议论着这件葫芦瓶。 马占奎应该鉴定出来,抬头向卢灿看过来,想要让他过去确认一下。 没什么可确认的,这种东西,无仿品。 卢灿笑呵呵对贾郑廷拱拱手,“多谢贾老馈赠,这件礼物,我代表维德拍卖收下了!” 也不等他回话,卢灿对门口的马辉义挥手示意,“马辉义,唱!” “清外销东瀛釉里红财神葫芦瓶一尊!” 此言一出,贾郑廷的眼神一眯,拱手回礼,算是认可卢灿的鉴定。见他如此,许家耀长长的吁了口气,这算是今天的第一次考核。 马辉义这次底气憋得足足,高声喊道: “瓷王堂贾郑廷大师贺……清外销东瀛釉里红全品相财神葫芦瓶一尊……” 这声音震得,如果开窗,估计一楼的许胖子都能听见。 多少有点打脸贾郑廷的意思。不过,这老家伙神色不变,笑眯眯与卢灿握手,“卢少东年少有为,家传深厚,老朽佩服!有时间,还需多去小店坐坐,可好?” 这件葫芦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刚才卢灿可没上手,不过是扭头看了几眼,便将这件东西认出来,其见识、鉴定功底,让贾郑廷暗自震惊,所以这番话说得格外客气。 “好啊!一直仰慕您老的‘不断窑口不断代’,如果不是担心冒昧,早就去了!”卢灿抓着他的手,摇晃几下,顺着他的话,把自己的要求往前提了一大步。 不断窑口不断代,是形容贾郑廷的私藏,可不是瓷王堂店面货物。贾郑廷邀请卢灿去店面,卢灿装糊涂,回答是对他的私藏更感兴趣,想要去他的私藏馆做客。 贾郑廷面色一阵犹豫,私藏馆一般都不愿意给人看,譬如卢灿的藏宝室,除了家中几位老人,外面客人从未接受过邀请,连胖瘦二头陀都没机会。 这也符合财不露白的华人财富观。 看着卢灿那年轻、意气风发的脸庞,贾郑廷有些恍惚。年轻,眼力好,有财富支撑,这种人在行当内,势必崛起,谁都挡不住。自己将行就木,无所谓了,可是,贾家想要在香江古玩圈继续厮混,这种人,这能交好。 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答应某人的要求,来称量维德拍卖。好在自己还算明智,挑选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留有余地,兆头也好。 现在对方提出参观私藏这一要求,何尝不是软性胁迫? 贾郑廷原本就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很快有了决断,笑容真诚三分,“卢少东不嫌弃,老朽自然欢迎!” 送走瓷王贾郑廷,鉴定室没外人了,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卢灿是如何鉴定的呢?惠比寿是东瀛财神,线索就这么简单。 “小子,眼力不错嘛!跟谁学的?可别告诉我是卢嘉锡,那老东西在字画方面还凑合。瓷器,他就是个入门而已。”卢灿一回头,李灿林和福伯,不知什么时间来到鉴定室,正站在房间后面看着呢。说话的正是李灿林。 涉及到爷爷,这话要反驳,卢灿毫不犹豫的顶回去,“您老多少年没见他了?我爷爷鉴定功底深厚着呢,未必比您差多少。” 老头子哼哼两句,没再开口——毕竟在孙子面前说爷爷的不是,传出去不好听。他气鼓鼓的拉着福老,坐在后排,也不理会慕名围上来的维德拍卖的那些鉴定师。 卢灿苦笑,真是怪脾气老头一枚。 一问送他们过来的安保人员,果真是李林灿不愿意出门,又在路上遭遇赌车。 没来得及细问,许家耀再度领进来两位中年人,手中都各拿着一件小玩意,这又是来称量呢?这两人,卢灿还真不认识。 好在马占奎行内厮混多年,人头熟,他在卢灿耳边介绍道,“左边那位是慕古斋的向生向老板,香江收藏家协会的副理事长。右边那位是余宝昌先生,新加坡的古玩大买家,常年住在香江收货。” 所谓古玩大买家,其实就是古玩掮客。 他手头握有大批客户资源,然后根据客户需求,去采买货品,他能从中赚取费用。当年的卢芹斋,所从事的也是这种职业,只不过规模更大,影响力更坏而已。 这种人是拍卖公司、古董铺、典当行的恩客,一般都会小心伺候。 卢灿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拱手“原来是慕古斋的向老板,还有余大师,多谢捧场!” 向生没说话,将手中的物品,放在鉴定桌上。 倒是那位余宝昌,笑面菩萨,放下物品后,拱手说道,“卢少东最近声名遐迩,又开设这家拍卖行,真是香江古玩幸事啊!” “我和向兄听闻此事,特意赶来,卢少东,不算冒昧吧?” 合着这两位都是不请自来的?你们都已经上来了,还不算冒昧?不过,无论是收藏家,还是大买家,接触上,对拍卖行有好处。 场面话,卢灿同样说得很溜,“哪里哪里,未能给两位请帖,是我们年轻面薄,还请恕罪才是!希望这次预展,两位能满意而归。”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桌上的两件物品上,都是杂项!而且是不常见的杂项物品! 这两人不用说,是来找碴的! 杂项的种类繁多,不仅考究眼力,对鉴定师的知识结构要求很高。譬如一个手把件的小分类,看似简单吧,其中就有玉、石、木、骨、金、泥、瓷、陶、竹等数十种材质,鉴定师必须都得掌握这些材质好坏的判定,还有刻工呢?文化寓意呢? 古玩分为瓷器、玉器、书画,还有杂项,其中杂项是最不系统的一项。 今天维德拍卖预展,这俩人各带一件不常见的杂项物品来做贺礼,肯定是恶意称量。 向生放下的那件,卢灿不陌生。 整体型制像现代女性的坤包,底部为十公分长的弯曲如同镰刀形状的平口铁片,整牛皮包背,上面装饰九枚铁泡钉,便于执握,顶端的位置还设有系绳的孔扣,一根璎珞上缀着单珠玛瑙做装饰。 这是一件清末民初的老式火镰。 这玩意在香江还真不常见! 福老和李林灿这帮老者,应该会喜欢,他们当年恐怕没少用。 余宝昌带来的那件,卢灿真不认识。 纯铜上下嵌合制成,内径三公分,外径八公分,厚度在三公分,形似面包圈,类似于握力器一样,中空,内部应该放置的是铁丸,晃动时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玩意究竟什么东西? 再看马占奎他们,也是面色沉郁,没人说话。 这次称量,对手找碴成功! 卢灿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余宝昌的脸色有些得意。 老子什么时间得罪过你?找这么生僻的东西来? 卢灿心头火起,暗忖一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连着三批称量找碴! 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的诡僻! 不认识?不怕,今天有大神在呢。 卢灿先拿起那件火镰,笑嘻嘻的谢道,“多谢向老板的民国老火镰,这东西可不常见了!我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多谢多谢!” 向生的表情中挤出一点笑意,拱手道,“卢少喜欢就好!祝维德拍卖财源广进!” 卢灿一扭头,对最后一排的福老及李林灿两人,摇摇手中的老火镰,“福老,李老,这东西你们以前常用吧?不过来给我们讲讲老故事?” 这是求援呢!福老站起来,李林灿虽然脾气怪,但也知道轻重,两人来到桌前。 福老拿起那件空心铜环,晃了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李林灿正在观看手中的火镰,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 他回头用拿火镰的手,点点卢灿,“你小子得罪谁了?这么生僻的东西都拿来称量?” 李林灿可不管对方还在当场,当即开喷,“送礼就送这么点价值的东西?怎么也弄个金虎撑才上得了台面吧?” 他这话,是斜睨着余宝昌说的。 卢灿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宝贝了! 虎撑,又称药王铃。相传药王孙思邈在山中医治老虎,需要从其口中取骨,以铜环撑虎口上药疗伤,后来铜环被改造成一个手摇铃。 游医郎中为显示自己有药王的医术,手里拿着铜环,作为行医的标志。 这就是走村串乡郎中所用的摇铃!卢灿真心没见过! 今晚得好好问问胖瘦二头陀,这究竟是得罪谁了?这么生冷的东西都来了? 余宝昌被李林灿的话,刺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不过,他自知理亏,没敢当场翻脸。 “咦?您……您是李林灿李老?”旁边的向生,突然贴近,仔细打量李林灿,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是谁啊!”不管卢灿如何,今天也是和他一边的,前来维德拍卖捣乱的,都是敌人。李林灿语气很生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那向生并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老忘了?十多年前,我和父亲向秋生还去台北拜访过您呢!” “向秋生?你是向大鼻子的儿子?你家老头子,身体还好吗?”李林灿应该与向秋生相熟,语气缓和点。 向秋生是慕古斋前任店东,去世已经三年。 听到故友离世,李林灿的神色也有些惘然,伤感的挥挥手,“你走吧,好好做买卖,别瞎了心。” 欸!那向生连忙点头,又问道,“您老在维德拍卖坐堂?” “怎么?我做不得吗?借你的口,给香江同行放放话,谁敢称量我李林灿的,尽管来!” 这话说得,太霸气了! 这老头时不时的彰显点人格魅力,能把人迷得欲仙欲死的! 维德拍卖的那帮鉴定师,个个崇拜致死啊! 李林灿坐镇维德拍卖的消息,很快传开,在此之后,还真的没人敢上门称量找碴。 不过,鉴定室不得清净了,许多正在展厅看预展的收藏家,慕名挤进了。 老头子烦了,拉着福老,对卢灿摆摆手,“这里燥死了!我们走了,有事打电话。” “哦,对了!”临出门之际,他回头对卢灿说道,“晚上我就搬到虎豹别墅那边,不回去了,你差人把我的行礼送过来!” 老家伙!这是沉进去了。 卢灿感慨的摇摇头。 没人再来称量找碴,不代表事情结束。 从贾郑廷、向生还有余宝昌三人的表现来看,这次称量找碴,一定是有预谋的。 今天要不是李老和福老在,余宝昌的那件郎中摇铃,能让维德拍卖面子丢尽! 究竟是谁?跟维德拍卖过不去? 第268章 镇宅金钱 预展效果不错! 许胖子他们一共发放六百份邀请函,今天来参加预展的藏家、拍主,超过四百人,对预展的拍品,评价还不错。活动组织部预计,后天参加首拍的,不会低于这一人数。 人太多,盛不下怎么办?胖子又开始心焦,十楼的小拍卖厅,只能容纳三百人不到。 首拍,还不能放到公司以外的地方!只能想办法加座位吧。好在此时香江的拍卖会,还没那么讲究,座位次一点,没人会说什么。 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听闻后,卢灿摇头感慨,当前香江的古董市场,真正的黄金期,实在是太火爆! 下午四点钟以后,参加预展的人流,终于缓下来。 忙活一天,全公司的人,累的跟狗似的。 许胖子站在十一楼玄关上,对下面吼了一嗓子,“晚上闽德楼聚餐!” 顿时公司上下,一阵鬼哭狼嚎。 他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几分钟,卢灿、许家耀、罗大伟几人在他办公室等着呢。 “这特么又是谁?不会是丰盛的那帮孙子吧?”听到卢灿和许家耀的讲述,胖子暴跳如雷,很自然将第一怀疑目标,锁定在丰盛投资集团身上。 “应该不会吧,”许家耀的口气不太肯定。 丰盛昨天举行专场秋拍,百分百成交,无一流拍,他们不应该还忙活这种恶心事啊?还有,真要是丰盛干的,那上次鸿荣轩主动让日子,想要化解恩怨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不是丰盛拍卖,还有谁? 许佳闻掐着脑袋琢磨,自己究竟又得罪哪路神仙? 一个个名字,从他嘴中突噜出来,不过,他所说的那些人,那点事,都属于鸡毛蒜皮,有很多甚至都不是圈子中的人。 很快都被大家否决掉。 “算了,别瞎琢磨了!”卢灿站起身,拍拍手掌,“潜水者不可能闷一辈子,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再让他好看。” “福祸相依,这话没错。上次纳徳轩珠宝去巴黎参展,也遭人阴了一把,没能加入安特卫普钻石俱乐部,最后又能怎样?” 卢灿披露的这件事,他们还真没听说过,好奇心大起。 “嘿嘿,纳徳轩珠宝和以色列钻石加工中心达成合作,一举切入到钻石加工行业,远比去安特卫普采买钻石更有前途。” “所以呀,今天这事,未必是坏事。” “今儿预展效果很好,开心点。” 他的一番话说得胖瘦二头陀还有罗大伟,都放下心中担忧。 卢灿真的如此豁达?呵呵……在刚才分析过程中,他隐隐有感觉,这件事未必是维德拍卖招来的祸事,极有可能根子出在自己身上。 卢家这两年崛起的太快,自己这段时间曝光率太高,招人嫉恨或者自己无意识中得罪某些人,太有可能了。 至于具体是谁?卢灿相信自己有办法查出来。 今天的三人中,有两人明显不想将事情做绝,而这两人恰恰的都是香江古玩圈的。 瓷王堂的贾郑廷,带来一件外销瓷,虽然生僻,但特点鲜明,只要认识东瀛财神惠比寿,基本就能鉴定出来。慕古斋的向生,带来的民国老火镰,虽然现在少见,但只要上岁数,基本都看过用过。 只有那位新加坡的余宝昌,那是真的准备往死了砸维德拍卖的面子。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这次称量找碴的主谋之一。 而且,余宝昌的身份,注定了他可以完成这件事——作为知名的古玩大买家,没有哪家古董铺子愿意得罪他。 自己自问没得罪过余宝昌,那就说明,余宝昌是替人办事! 现在问题来了,余宝昌背后的人,是谁? 不管了,先安排卢家卫队的人,盯紧余宝昌就是,总会露出马脚。 …… 晚上的闽德楼聚餐,卢灿没参加,他需要去虎豹别墅。 刚才福老来电话,装修队在虎豹别墅挖出一点东西,需要他过去拿主意。至于是什么,福老没告诉他。 能有什么东西?肯定不是至宝,否则福老不会是那种语气。 卢灿估计是古币,或者是风水镇之类的法器。 虎豹别墅于民国二十四年开建,那时富贵人家建房子,在地基下面埋上一些风水镇宅之物,很常见。有些人家还会掩埋一些特意打制的金银币,寓意家业昌隆。 抵达大坑道的虎豹别墅,天色已经擦黑。 走进院子,里面闹哄哄一片,负责这里安保的刘伦培,正带着安保小组,围着一帮施工队员,正在吵架呢。 “大家都别吵吵,卢少东来了,稍后你们就可以下班!”见到卢灿到来,刘伦培大喜,对那些吵着回家的工人吼道。 “卢少东主,我们真没拿一枚,另外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大家住的都挺远的,还要过海,再不回家,家里会担心的。” 其中一位工头模样的人,站出来,对卢灿拱拱手,恳切的说道。 他一说话,其他十来位工人,乱糟糟的一团,冲卢灿叫喊着要下班。 卢灿还不知道挖出什么东西呢,一时也没法决策,他瞪了刘伦培一眼,“你在搞什么呢?拦着大家干什么?” 骂完自己人之后,卢灿又对这些工人拱手,“大家稍安勿躁,我刚刚到,还没了解情况,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进去问问怎么回事,好不好?” 能不好吗?这帮工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回事?”卢灿问的是听见卢灿声音赶出来的奎荣。 “挖出镇宅钱,一坛子,师傅等您来处理呢。”奎荣带着卢灿往发现镇宅金钱的地方走。 这房子卢灿买下,这些钱可以说是属于卢灿的,但如果考虑胡家的交情,这些钱又该还给胡家。福老没法在这件事上替卢灿做主。 还不还给胡家?卢灿很快有了决定。 他站定脚步,想想后,又赶回前院,那些工人四散着坐在地上,低头聊天。 “这位大哥!”卢灿指了指刚才的那位工头。 见卢灿如此之快的回来,一帮人呼啦一下全站起来。那位工头走出来,“卢少叫我?” “这坛子钱,你们挖出来的,属于胡家的,我稍后给胡家人打电话,你……另外再留下两人,帮我做个见证好吗?至于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卢灿这番话,小小的虎威一震,耳边一片赞誉之声,连不远处的奎荣,都面带赞赏之色。 “卢少仁义!我愿意留下来见证。刘全、阿宝,你们留下来。其他人,回家吧。”这位工头很有威望,指了两人留下来。 …… “还胡家?”李林灿和福老,正蹲在别墅西墙角,一枚枚的察看这些金银铜都有的古币,听到奎荣的回话,两人虽算不上吃惊,倒也露出欣赏之意。 卢灿连看都没看这些古钱,就决定交还给胡家,这决策,并非一般人能做出的。 “可惜了,这里面还有不少秦半两的金币呢,我还寻思着整理一套,放在博物馆中研究呢,这下玩完了!” 李林灿开玩笑的拨弄着眼前的这堆古币。 卢灿本心也不想还的,可没法不还啊! 这房子的款项还未付完、胡家在东南亚根深势大、胡娴与自己的多个产业都有合作、外面还有十多位工人见过,指望他们瞒住,那才是见鬼呢。 所以,这些钱,必须还!还了,卢家还能讨个好名声。 “福老,都有什么种类?”地上散落的一堆,数量比卢灿预计的要多一些,他问道。 福老拍拍手站起身来,“秦半两金钱四十九枚,合乎大衍之数其用四九。银钱八十一枚,合乎周而复始之数。铜钱三百六十五,合乎年数。” “当年给胡家做镇宅法事的,是个高手。” 这一组镇宅钱的寓意很明显:大衍之数代表极其兴旺,这种兴旺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周而复始的循环,生生不息。 卢灿伸手捞了一把,这些镇宅钱品相非常好。 他心底也很可惜,但做生意,有舍才有得。 秦半两的金银钱比较贵重,铜钱一般,这四十九枚金钱,八十一枚银钱,三百六十五枚大径铜钱,即便是现在的香江市场,卖出两百万港元,妥妥的。 更何况,这些东西,自身还是法器的一种。 虽然说还给胡家,李老和福老,都认为是正确的选择,但看着这些珍贵的古币,从眼前溜走,两人都很不舍。 “要不……稍后找胡家谈谈?我们买下这些镇宅钱?”卢灿摸摸眉梢。 两人眼前一亮,李林灿更是直言,“买下,必须买下,否则我明天就出门喊喊,他胡家不仁义!” 卢灿吐吐舌头,这老家伙的性格,真的挺可爱的。 …… 没多久,胡娴匆匆赶到,没口感谢卢灿的仁义。凭空得来一笔横财,胡家自然高兴。 稍后,在香江大读书的胡炯,也赶了过来。 这批镇宅钱,他俩在这里,基本就可以代表胡家,该如何处理? 听到卢灿的求购要求后,两人都有些犹豫。 这可是胡家镇宅的东西啊!尽管他们对卢灿十分感激,并不代表愿意出手! 第269章 法阵遗宝 胡家人,最终还是满嘴感谢,然后带着这坛镇宅钱,走了! 李林灿气得直跺脚,在厅堂中走来走去,时不时骂上一句。福老深沉,也连连摇头感慨:难怪胡家衰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批镇宅钱,他们拿回去有什么用?无非是几房子女分一分,然后压在箱子底下做传家宝。真的能传家吗?风水法器一旦拆分,半点灵异也没。 连那三位留下来做见证的工人,都有些替卢家不值。卢灿感谢之后,让刘伦培请他们去吃顿晚饭,算是感谢。 卢灿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上,摸着眉梢,他想得更多。 原本以为凭借这两年生意场上的合作、找到胡家镇宅钱主动归还的交情,怎么着也要给自己一点面子。没想到胡娴与胡炯这俩人,拒绝的如此干脆。 自己的出价低了吗?二百五十万港元,绝对的高价。 想来想去,卢灿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卢家根基太浅!虽然这两年发展蓬勃,但在香江老牌豪门面前,依旧是一根浮萍! 所以有人敢去新开的拍卖行称量找碴,所以胡家敢当面的拒绝。 虽然借口很委婉——需要带回家,与各房商议再定,但谁都清楚,这批货色进入胡家之后再也出不来,胡家不差这两百来万。 尽管胡娴表示明天登报感谢,尽管胡炯表示要出钱感谢,并加大与源森居的木材交易合作,卢灿心头依旧有根刺——被顶级豪门轻视的隐痛。 卢家需要再进一步!早日跨过二级豪门和顶级豪门之间的那道门槛! 可是,那道无形之门,怎么跨过?资本是重要条件,但绝对不是关键因素。 看来自己需要找爷爷请教一番。 “李老,福老,奎荣叔,我们也去吃饭吧。”卢灿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后,站起身来,笑着招呼正在生气的三位。 “吃饭?不吃!”李林灿气恼的一脚踢在西面墙角的那堆土坑上。 那只陶坛,掩埋在正屋大厅的西边墙角。下午,那帮工人准备重铺大理石,刨开现有的地面,结果一镐头,砸破罐子,最后把它给挖出来。 卢灿盯着那个土坑出神,隐隐中似乎感觉到什么,但又把握不住。 “老李,还是去吃点吧,跟这样人家,不值得生气。他胡家,好日子过不了多少年!”卢灿听着奇怪,福老这番话,似乎并非说笑呢。 “福老,这里有说道?”卢灿问道。 福老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这座大厅,“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座大厅什么形状?” 嗯?卢灿还真的没太在意,经他一提醒,这才发现,这座大厅是呈正八边形,“福老,你是说这大厅,按照风水八卦设计的?” 卢灿对风水没研究,见大厅为八边形,自然联想到八卦。 老先生摇摇头,“最开始我也以为是,但今天看到那镇宅钱,我又仔细看了一遍大厅的布置,发现还真不是!” 卢灿、荣奎,包括李老,对风水都没什么研究。福老不同,他出生于明玉宗,但对明鬼的那套,多少有些接触,故此对风水也有所涉猎。 他指了指六七米高的天花板上的水晶顶灯,那是六边形形状,然后又示意卢灿他们看灯下的地面,那里是一块巨大的正方形大理石面。 “准确的说,这座主屋,是按照六合八荒风水阵设计的。那坛子镇宅钱,方位正处于西南位置。” 见三人依旧面带懵懂之色,他笑着说道,“风水之说,不过是玄学的一种。所谓玄学,就是某些人们难以理解的现象,被某些人总结出其中的规律。之所以神秘,是外人不懂得其规律而已。” 这句话,深得卢灿和李林灿两人的赞同。 “风水学中,西南位是坤位,在八卦中,那是全阴之卦,主的是女性。因此,这一方位阴气相对浓厚,需要用金锐之气中和,所以当初布置这座风水阵的大师,才在那个方位埋下镇宅钱。” “那和胡家好日子过不了多少年,有什么关系?”旁听三人众,李林灿的性子反而是最急的,他插口问道。 “那坛子钱,聚阴多年,如果不拆分还好,一旦拆分,那套法钱所吸取的能量,呵呵,发迹一时,破落一世!”福老幽幽说道,接着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为了那套镇宅钱,还是胡家。 卢灿低头看脚面,心头大骇!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胡娴未来的轨迹,那可真的应了荣耀一时,破落一世这句话。 许久,他抬头问道,“福伯,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它七个方位,同样也埋着东西?” “理论上是这样,其它方位我猜不到,但西北的乾位,很可能是粮食或者绸布。因为那个方位为纯阳之卦,主男性的,阳刚之位,所以要用柔和的物品镇一镇。”老先生秒懂卢灿的用意,笑呵呵的用话语提醒卢灿,别想着其它方位都有好东西的美事。 “还真有东西?不管什么,都给挖出来!嘿嘿,这次挖出来的东西,不给那个该死的胡家!”李林灿的性格,很有老小孩的特质,一听说其它位置下面都有东西,立即要去找施工的镐头,想要亲自动手。 “福伯,能挖吗?”卢灿问道。 “挖吧,这座六合八荒风水阵的平衡已经破坏,只能全刨了!”他摆摆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可惜。 卢灿对风水之类的玄学,不太在意,但既然福伯在这方面有特长,他也不反对重新再建一座风水阵。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四人草草撩了几口晚饭,卢灿又叫来丁一忠和潘云耕几人,准备将大厅地面全部刨开。 大厅内灯火通明,一人占据一方,开挖。李老兴奋的很,不停的在各个角落游荡,时不时问一句,“有没有?有没有?” 真有! 率先刨除东西的是丁一忠,东南方位的石镇狮子。 几人将这座石镇狮子清理干净,李老趴在狮子面前,仔细端详,口中念念有词,“太湖石,明代苏工圆雕技法。雕工不错,狮子威严而不咄咄逼人,线条流转温婉,体块饱满呈现富态吉祥感,亲切可爱,非守门狮。” 这座狮子,高不过四十公分,型制憨态可掬,远没有看门狮子那种威严。 “这就对了!镇宅狮不能煞气过重,”福老蹲下来在狮子口中掏了掏,把泥土剔干净,狮口中的石球竟然能滚动。 胡家当年真是土豪,竟然为了镇宅,专门去淘弄的老东西! 一见真有东西出土,大家干净更足。 潘云耕负责的西北方位,果然挖出已经霉烂的丝绸包裹,但是,镶嵌于丝绸表面的金线依旧存在,一丝一缕的,细如发丝。 第三个挖出来的是东北方位,今晚发掘的第一个真正值钱的物品出土! “大清乾隆年制”款紫金铜炉! 炉侈口、颈微束、鼓腹下垂,下承三足。炉由紫金铜铸造,铜质极佳,简单清洗后,反射着幽幽的紫红色光芒!炉型古朴,素面无纹,以简洁取胜。 底印“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好东西!好东西!”李林灿屈指轻弹炉壁,发出清脆的“铛铛”声,音如铜罄,脆而亮。紫金铜对化技术为乾隆时期由尼泊尔传入我国,配料考究,极为珍贵。 第四个挖出来的是两只相互倒扣在一起的粉彩碗,上碗为盖,下碗为器,嘉庆粉彩。 “这是盛无根水(雨水)用的。”福老解释一句,顺手拿起上面的那只,拂去碗足的泥土,露出四字双行款“滕阁高峰”。 李林灿手脚麻利,早就把下面那一只抢走。他手中的那只,同样是粉彩,底足也是四字双行款“徐庭燕留”! “老福,这是嘉庆的粉彩贡景碗?嘉庆的粉彩工艺不比雍乾两代差嘛!”老家伙直接用衣袖将完毕的泥土擦干净,惊叹一声。 “总有一些例外,这两只碗就是例外!”福老笑道。 玩收藏的人都知道,嘉庆朝的瓷器,已经走下坡路,与康乾三代相比,总体质量上差不少。 他俩口中的贡景碗,卢灿很清楚。 据清宫档案记载,嘉庆时期曾御制粉彩贡景碗数套,整套十只,分别描绘“庐山瀑布”、“麻姑仙塘”、“百花春晓”、“徐庭燕留”、“上清胜景”、“西山叠翠”、“浔阳九派”、“滕阁高峰”、“玉岭积雪”、“南浦飞云”共十景。 这一套十只的粉彩碗,被誉为嘉庆朝粉彩的巅峰之作!可以与康熙粉彩十二花神杯一拼的经典之作! 可惜想要收全,太难! 听卢灿感慨一句。 李林灿扭头白了他一眼,“年纪小,心不小!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收全?” 卢灿咧咧嘴,心道,我只是感慨一句,你犯得着么? 福老抬头笑笑,挺了卢灿一句,“老李,你还真别这么说。这孩子啊,聚宝,你看,他买栋房子,都能挖出这些好东西!说不定还真能收全,到时候你可不好下台哦。” 李林灿无所谓的摇摇头,“那我就等着呗!” 卢灿翻翻白眼,彻底无语! 李林灿抬头,见大家都围过来,他赶紧挥手,“还有三个方位呢,别停啊,继续继续!” 第五件是沉香木雕刻的斗器,型制像一只敞口的笔筒,按照福老的说法,这是风水阵中的斗器。腹壁浮雕龙凤戏珠,材质为顶级沉香木。 这件总算不是古董,应该是胡家当初请雕刻师傅现做的,但无论是材质,还是木雕手艺,都是一等一的珍品。 第六件是一块玉璧,汉璧,棕黄色,通体谷钉纹。直径为十六公分,孔径为四公分,厚度一公分左右的超大型玉璧! 李林灿捧着这块玉璧发愣! 这么大的玉璧,真的很少见,如果不是他亲手刨出来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假的? 玉器这种东西,一时难以考据来源,卢灿、李老和福老,都没能想起来,这块玉璧叫什么。但如此超大型的玉璧,历史上肯定有记载,只不过很少很少——一般都比藏在深闺中。 也不知当初胡家怎么弄到的! 最后仅剩下正东的方位,潘云耕带着人,足足挖了将近一米深的大坑,依然一无所获! 福老沿着大坑转圈,不停的嘀咕“这个方位没东西?不可能啊!” 卢灿看看手表,已经深夜了,正准备招呼大家休息去吧。 只听见“梆”的一声,潘云耕的镐头似乎砸在某件物品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丫的,不能轻点啊!”紧接着,李林灿的一声爆喝! 老家伙一闪身,跳进土坑中,生生将潘云耕挤开! 第270章 绝世罗盘 “咦?是罗盘?”李老蹲在坑底,用鹤嘴锄将掩埋的物品边角掏出来,很快认出。 “那一定是镇宅罗盘!” 福伯急匆匆跳下去,两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在坑底忙活半天,终于将一块方形木板状物品取出来。 “嗯?罗盘不是圆形的吗?”发出疑问的是奎荣,他对风水这块,比卢灿还小白。 卢灿站在坑边,伸手接住福老递过来的这件裹满泥土的物件。 一入手,便感觉这应该是阴沉木或者楠木罗盘。 罗盘的基本作用就是定向,因此在所选材质中,必须避免铁质类的物品,因此很多堪舆大师都不愿选择金属器罗盘。很多人印象中罗盘黄灿灿的,看起来像金属,其实上等罗盘,主体结构都是木质的,只是在外层镀上铜面黑底金字。 “哦,那是外盘,三元盘和三合盘,综合盘,都是带有盘托的。”卢灿为奎荣解释一句。 这是一块阴沉木质地的罗盘。 埋藏多年,拂去表面泥土,字格清晰如斯。木面有点点泛黑,但在福老的干棉布擦拭下,很快光洁如新。 整块罗盘分为内盘和外盘,内盘为直径二十二公分的圆盘,外盘为正方形,边长略宽于圆盘直径。两者是使用套嵌工艺,使得外盘看起来像月饼盒的底托。 卢灿数了数,内盘一圈圈为二十六层,如果算上内部圆心的天池,刚好三九之数。 简单介绍一句罗盘的结构。 罗盘中央是一个圆形天池(即定向用的指南针)。外面是铜面黑底金字的活动转盘,称内盘或圆盘。盘上一圈圈的堆满着字,习惯上一圈叫做一层。 普通罗盘没有正方形外盘,只有三元盘、三合盘和综合盘才会有外盘。 外盘是托盘,在外盘四边外侧中点各有一小孔,穿入红线即可成为天心十道,用于读取内盘盘面上的内容。 福老很快给出鉴定结果,“这是乾隆朝阴沉木综合盘,罗经大师吴鲁衡的作品。” 李林灿学识渊博,但在风水玄学上,他还差福老一截,问道,“是徽州万安的吴鲁衡?” 点点头,福老指指外盘四角的木刻边角兽纹,“这是一面镇宅盘,镇宅盘与普通罗盘并不相同,它以引气聚气,以旺家宅为目的,非常罕见。” “镇宅盘的外盘边角一般可有四大吉祥兽龙、凤、龟、麒麟,但吴鲁衡大师的作品不一样,他刻录的是吞天兽、金蟾、貔貅兽、金乌等兽纹。这四种兽纹都带有强烈的引气聚气功效,所以,他的镇宅盘,普通点的富贵人家不敢用。” 卢灿探头看看这些兽纹,还真是四大吸气兽。 这吴鲁衡太牛了,不担心镇宅罗盘被胀破吗? “所以啊,你小子真是好运,吴鲁衡大师的镇宅罗盘,堪称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市面上只有传说,从未见过实物。你要是放到市场上,风水堪舆大师们,肯定能抢破头。”福老笑着说道。 “放到市场上干嘛?吴鲁衡大大小小也算个行业名人,留着,放在博物馆中馆藏,以后你老福可以带弟子研究研究。香江不是盛行风水玄学吗?说不定你还能研究个一二三呢。” 两人的对话,就能看出二者对收藏态度的不同:福老是典当行的掌柜,对古玩的流通,看得相对淡然;李林灿是故宫专家,他更像貔貅,什么好东西都留着。 不过,这两人提都没提,新发现的这七个方位的八件物品怎么处理。傍晚时分的胡家两人,算是伤了两老的心了。 卢灿乐得如此! 胡家虽然得了那些镇宅金钱,可后续的这些东西,再也不会有他们的份! 一件太湖石雕;一团布料内嵌的金丝;一款乾隆年制的紫金铜炉;两只嘉庆朝贡景粉彩碗;一件沉香木风水斗器;一块汉代超大玉璧;还有一方珍惜的吴鲁衡大师制作的镇宅罗盘。这些物件聚在一起,大家齐齐感慨——当初的胡家真特么的有钱!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虎豹别墅在1935年建设,竟然花费一千六百万港元。合着在风水镇宅这块,都要花去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出手……阵势大,用品也太豪奢了!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这隐蔽消息的工作做得很好啊!” 相比李林灿对物品感兴趣,福老对当初为胡家布置风水大阵的人更感兴趣。 卢灿一怔,还真是这样。 虎豹别墅一九三五年开建,距今也不过四十五年而已,如此规模的风水阵布设,怎么香江没能流传一点消息?连胡家子女都不知道? “嗨,好理解!风水阵势越大,越容易遭灾,也许是胡文虎自己隐瞒下来的。他估计没想到,他死后,子女们一哄而散,把这个祖宅转手了吧。” 李老的推断看似粗鲁,仔细分析,似乎还真是这个理。胡老依为臂膀的长子早逝,而他自己则是中风离世,即便想要交代,也说不出口啊。 谢谢胡老!卢灿在心底念叨一句! “阿荣,你稍后把这些东西,搬到二楼我的房间。”李林灿如同指挥自己的弟子一样,挥手丰富奎荣。 福老连忙挥手制止,“老李,不急!这些东西刚出土,可别放在房间,明天放到外面草地上,过过太阳。” 虽然李林灿不太信风水,但今天破坏如此庞大的法阵,他还是有些发怵的,连忙点头。 夜色已深,福老和李老,被卢灿劝回房间休息 望着满屋的大坑,今晚是没法收拾了,掩埋工作,只能明天再做。卢灿吩咐奎荣道:“明天让工人们停工吧!” “要不……多停几天吧。”奎荣建议到,“我打算带几个人,把这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一遍。尤其是后面的……” 他指了指后面的虎塔建筑群,“这边有风水大阵,虎塔那边呢?说不定也有惊喜。” 嗯?没看出来,印象中老实巴交的奎荣叔,竟然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这条建议,可以有! 卢灿忙点点头,叫过来潘云耕和陈晓两人,让他们带上金属探测仪,帮奎荣把后面的虎塔建筑群,仔细扫一遍。 …… 卢灿回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两三点了。 今天又是鉴定,又是挖宝,累死了,匆匆洗了个澡,也没开灯,钻进群姨的房间,搂着一具香喷喷的身体,揉捏两下,过过手瘾后就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轻声说活啊。 “啊呀,你这死丫头,昨晚都说了几次,回房间睡,你偏不听!又不是没房间?这下被占便宜了吧!” “我……我……谁想到他半夜还回来?对了,群姐,他怎么钻到你房间来睡?哦……你们俩……是不是早已经……” “瞎说什么?讨打是不是?” 有点吵,卢灿翻了个身,用被单裹住脑袋,沉睡过去。 等卢灿起床,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打了哈欠走出房间,朝一楼客厅看了眼,“阿玉,你来了?” 温碧玉正蜷着腿,斜靠在沙发上翻今天的报纸呢。这丫头,只要卢嘉锡和田乐群不在,她在卢家横冲直闯,没什么规矩。 “灿哥,你属猪的吗?可真能睡!”小丫头手掰着小腿,坐直身子,咯咯笑道。 “没大没小的!”卢灿瞪了她一眼,没效果。 她依旧蜷着腿,原本就短小的七分裤直接缩到膝弯处,两条白净的小腿,脚上连袜子都没套,秀气的小脚上,每个指甲都涂有淡淡的粉色,还一翘一翘的。 “昨天我哥给宿舍打电话,刚赶上我去外景地了。”等卢灿坐到她身旁,小丫头身子往这边靠了大眼睛扇扇,看看客厅周围没人,把两条小腿伸直了,直接架在卢灿的腿上。 “灿哥,最近拍电视剧,累死我了!”有人天生就有骄娇二气,温碧玉就是这种类型,小嘴一撅,自带娇嗔。 她从巴黎带回偌大的名头,受到无线的重视。 上半年的《上海滩》太火,无线立即安排招正强拍《上海滩续集》。小丫头在无线培训班不足四个月,在高层的关照下,进入剧组,出演一位富家小姐,算是个不错的配角。 温碧玉为此高兴好几天,给卢灿来了几次电话炫耀。 可惜,这部画蛇添足的电视剧,注定前途无亮——卢灿就没听过上海滩还有续集。 过几天这部电视剧就会上映,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打击。 卢灿抓着光足盘玩,细腻如白玉,小丫头红着脸,装着翻看报纸,两人都没在开口。温碧玉也忘了问,阿灿找他来干什么? “少爷,早餐备好了!”边婶在餐厅那边提醒道。 小腿一缩,如蛇般蜷了回去,快捷无比。 卢灿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过来陪我吃点东西吧。” …… “什么?这首歌是送给郑俪君的?我不干!”听卢灿在餐厅哼了一遍《我只在乎你》的曲调后,小丫头立即不干了!小嘴撅得高高的,用筷子使劲的捣着面前的小米粥。 她这是对郑俪君有意见呢。 温碧玉拿到的是少女系列的代言,而郑俪君可是品牌的全线代言,两者差别大着呢。 卢灿放下碗筷,拨弄几下她的长发,“等你长大一些,纳徳轩请你做品牌代言,把那什么郑俪君,扔到一边去。” “不过这首曲子嘛,台北士林店开业要用的,可别胡闹!请黄大师他们谱曲作词,该给的费用,我稍后给你,可别耽误了。” 见卢灿说得很正式,小丫头瘪瘪嘴,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卢灿也不清楚,港版的《我只在乎你》和日版的,味道是否一样?还能不能像记忆中那样红火? 不管了,曲调别跑太远就行,谁让自己天生就对音乐绝缘呢? 今天依旧很忙,原计划去趟润馨瓷厂,可是许家耀刚刚来电话,准备带他去拜见那位收藏家协会的华老。 买来的桃木剑,送给他做赔礼,也不知能不能揭开当初的误会? 第271章 意外消息 古玩圈中,越老越值钱。货品如此,人也一样。 当初拍卖公会上的事,虽说卢嘉锡已经给华辉邶打过电话,可很显然,老头子心底依旧有疙瘩——维德拍卖的邀请,早早就递送过去,昨天的预展他依旧没来。 华辉邶是香江收藏协会的理事,本人又是大兴拍卖的股东,在香江古玩圈中颇有影响力。爷爷卢嘉锡也说过,虽无深交,但华辉邶这人,品性、口碑都还不错。 给这样一位行业内的老人道歉,卢灿觉得可以接受。 换了套衣衫,卢灿带着那柄悟元子的桃木剑,开车将温碧玉载上,送到五台山,再掉头前往深水湾方向。 华老先生的家,在深水湾道的玉华山邸。 深水湾这一带是香江老牌豪宅区,欧美人居多,香江超级豪门何东家族的祖宅,就在这边,与相邻的浅水湾相比,深水湾更沉静,更有底蕴。 玉华山邸属于楼中叠墅,十五层高,每两层设计出三家别墅,顶层则带观景台,一共有二十四家住户。这边的房产,要比沙田卢家别墅,贵出五倍。 卢灿一直在等机会,等中英谈判开始后,欧洲人逃港风潮兴起后,来这边抄底房产。 许家耀已经站在府邸前等候,见卢灿拿着一把破旧的桃木剑,伸手要了过去,抽出来看看,不懂,“你还真的买了把桃木剑?有历史的?” “全真道龙门派第十一代掌门,悟元子的镇魔剑。你说是不是好东西?”卢灿笑道。 许家耀正在和刘作筹学鉴定,眼力增长很快,可道藏物品,他还没涉及,呵呵笑道,“听名字,很高大上啊。” 卢灿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提的物品上,一盒燕窝。 “老头子不是说生病吗?我们来探望,带点补品,不正合适吗?”他扬扬手中的燕窝礼盒。 许家耀的心思,还真细! 华辉邶在维德拍卖二轮电话邀约时,给出的不能亲临的借口是身体有恙。这不,竹竿就拎着补品上门探视,也算是个借口。 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三楼,许家耀摁响门铃。 防盗门的门洞打开,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传来孩子的稚声,“雷海边锅(你是谁啊的意思)?” 不一会,一位女性探头看看,许家耀连忙将手中礼物提起,“我们是来看望华老的。” 这位三十来岁的妇女,搂着一位七八岁小男孩,站在门边,将卢灿许家耀迎进来。 一进客厅,两人脸色都臊得慌——华辉邶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背对门厅,喝茶看报。 他真的身体有恙,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小恙。无论是卢灿还是胖瘦二头陀,都以为老爷子心底有疙瘩放不下,所以没来,结果竟然还真…… 小人之心啊! “爷爷,有人来看你了!”那七八岁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趴在华老的轮椅扶手上, “咦,你们俩小鬼,怎么来了?”老爷子回头,惊诧的看了眼卢灿和许家耀。旋即,他哈哈一笑,“你们俩这是上门检查来的吧?” 一句话说得卢灿和许家耀,脸,通红通红的。 “不是不是!” “哪敢呢?真是来看您老的!” 两人慌忙应答道,许家耀还指了指卢灿手中的桃木剑,补充道,“阿灿这次去台北,得手了一把桃木剑,据说是素朴散人的镇魔剑,特意带来,让您老过过目。” “是吗?” 他的眼光立即落到卢灿的手中,推着轮椅,想要上前。那孩童乖巧伶俐,跑到爷爷身后,用力推动。 卢灿连忙走了两步,把这柄桃木剑,横放在老爷子的手中。 老爷子入手,掂量一下,脱口赞道,“好剑!山桃根木所制!” 这是通过重量,来辨别桃木剑的材质优劣。桃木剑的最好材质就是野桃树,山野桃树的密度,要比家养的桃树稍大,油性好,因此要重一丁点。如果是山桃树根部取材,又要重一点。老爷子常年伺候那些道家法器,对桃木剑的重量变化,感知敏锐。 接着他抽出木剑,将剑鞘放在扶手上,平置剑身,眼睛从剑镡处瞄向剑尖。他这是看桃木剑的之间工艺,能不能做到“剑刃一片、剑脊一线”。 老人家面露笑容,应该很满意。 接着,他屈起中指,对着剑身弹了一指,“梆”的一声,声音洪亮无嘶哑。这说明剑身无裂纹,无隐伤、无节疤(好的桃木剑一定不能有节疤)。 卢灿发现,此时的鉴定大师,都喜欢直接看物品的好坏,然后再看物品上面的留款、题跋,以此为佐证。物品本身有缺陷,题跋再好,也没什么价值。 这种鉴定习惯很好,是典型的“唯物件论”的收藏法则,非单纯的追捧名人收藏。 这时,他才看起剑镡上的留款。 在“抱朴守真”这四个篆体留款上抚摸良久,才回过神,抬头对卢灿两人笑笑,“好东西,是素朴真人的法剑!” 此时,那年轻的妇人,给大家端来茶水。 他将桃木剑塞进剑鞘,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你们这算是投其所好?说吧,找我有事?” 卢灿与许家耀面面相觑,今天来这,还真的没什么事情。 挠了挠头,卢灿嘿嘿笑了两声,“华老,真的没事。就是……就是觉得那天拍卖公会的事情,有些对不住您老。” “哦?那天的事情?那天我原本就不同意丰盛的做法,你爷爷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老爷子豁达的挥挥手。 看来他真的没放在心上,合着自己三人小肚鸡肠了? 华老忽然笑着用手指点点卢灿,“看来我没猜错,那天……你是装的?” “我就说嘛,卢嘉锡为人精明圆滑,温润谨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愣头青的孙子?” “你这小子!那天可真的把我这个老家伙都骗了过去!鸿荣轩也算是商场好手,都被你唬住了!卢嘉锡骨子里的聪明劲,你继承个十足十。” 呃?这话句句都带着爷爷,没法回答,只当是表扬吧。 事情谈开后,卢灿与许家耀轻松许多,与老爷子的对话,也自然很多。 卢灿说了说这把桃木剑的来历。 听闻这把剑竟然和戏剧班子的道具混在一起,华辉邶感慨不已,连连摇头。 华老是和小儿子住在一起,那位少妇就是他的小儿媳妇,那七八岁的孩童,是孙子华子域。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已经和爷爷学鉴定常识了,聪明伶俐的很。 他叉着腰,丝毫不怯场,给卢灿两人背了一遍朝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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