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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余地,那就是如果不是我们罗家的错,那可别怪找后账。 “半岛酒店的电话,罗大官应该有吧,现在就打电话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刚好我来的匆忙,问得也不仔细。”卢嘉锡轻拍两下桌面,说道。 “嘉民,你去问问,顺便把你二叔叫过来。”罗德仁见对方如此笃定,估计他所说的,八九不离十,这件事的错误,怕真是罗玉友那蠢货弄出来的。 罗嘉民出门不久,一位与罗德仁面孔有几分相似的老者进门,想必就是罗玉友的爷爷罗德新。 “老二,这是纳徳轩卢嘉锡卢教授。”罗德仁伸手介绍道。 “幸会!”罗德新语气不是很好,拱拱手。 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事由,孩子打架,爷爷找上门,他自然不太高兴。 “罗董,叨扰!”卢嘉锡同样不甚客气。 罗德新是中华电力公司的董事,故此卢嘉锡叫他罗董。 罗德仁侧身,将刚才卢嘉锡所言,轻声告诉二弟,罗德新脸色越来越难看。 豪门大家族,对孩子的培养以精英制为主,也就是着力培养最优秀的儿子接班,其他不成器的子女,多为放养,只要不坏家中名声即可。罗德新有两个儿子,六位孙子,罗玉友恰恰属于那种被放养的豪门纨绔,没想到这小子,今天竟然给家中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两年多前的卢家,罗家不屑一顾,可现如今的纳徳轩,他们不得不正视。 客厅中气氛很压抑,罗德仁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同卢嘉锡叙旧,罗德新则如坐针毡,不时的抬头看门外。 十多分钟后,罗嘉民脸色阴郁的走进客厅,路过卢灿身边时,他不轻不重的拍拍卢灿的后脑勺,“你小子,下手挺狠的啊,以后行事得三思。” 不过,他旋即对卢嘉锡拱拱手,“卢教授,这事是我们罗家孩子有错在先,对不住了!” 罗嘉民很有大家族的精英风范,先是以长辈的身份,不轻不重的警告卢灿一番,算是为罗家挽回点颜面,随即又坦然认错。 他出面赔礼道歉,最合适。 卢嘉锡要的就是这句话,旋即站起身来,对罗家两老拱拱手,“对不住,这次不合适见老太爷,新年之际,我再带孩子专程给老太爷磕头。” 他顺手递给罗德仁和罗德新一个台阶,言下之意,卢家并不想和罗家关系闹得太僵。 卢家祖孙离开之后,罗德新随即愤懑的离开——他刚刚从侄子那知道,自己的孙子被卢家那小子打得脑震荡,可是自家还得向对方道歉! “这孩子,真看不出来!”罗德仁感慨的摇摇头,完全想象不出来,看似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怎么出手就这么阴毒?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罗嘉民说出一句颇有意味的话。 “哦?这话怎么说?”罗德仁很清楚儿子的为人,他很少胡乱夸人。 “打电话的同时,我特意让利管家查查这孩子,结果很意外。”罗嘉民低声说了几句。 “哦?你是说嘉丽服饰、源森居,还有纳徳轩这几年的改变,与这孩子直接相关?”罗德仁显然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林嘉义亲口说的,应该不会假。”罗嘉民揉揉下巴说道。 林嘉义的现任妻子林陈钦丽,是罗嘉民妻子的内侄女,两家算是至亲,不会骗他们的。况且,嘉丽服饰焕发生机,还给了卢家不少股份,这些事情都是有据可考的。 “阿慧在美国什么时间毕业?” 罗德仁沉思良久,突然提到一个名字——罗颂慧。 罗嘉民眉头皱了皱,他明白父亲的心思——罗家有联姻的传统。 罗颂慧是他的幼女,现在美国加利福利亚商学院读书,明年毕业。 第309章 老奸巨猾 郭胜利眉头微蹙,搓着双手,在房间内来回度步。 昨天中午与永亨银行冯家的见面,相谈甚欢,可是,拆借资本的事情,谈得并不顺利。冯家父子的心思,他很清楚,无非是向借助拆借的机会,狠狠咬大华银行一口。 自己所许诺的两千五百万美元换取大华银行百分之八股权的条件,没能打动对方。 对于董事局的这一决定,他原本就不太同意——这种置换是参照大华银行健康状态下的估值,而现在,大华银行不是陷入资金流的危机困局中么? 还用这种条件来香江找资本,这不是太扯了吗? 这次来香江,冯家已经是自己走访的第四家,前面的汇丰、渣打、永安一听到开出的条件,连深谈都不愿继续,对方接待人员即便是多年接触的老友,也哈哈一笑,不再提这一话题。 对比起来,冯家已经算是不错的,冯氏父子答应,三百万美元以下,免担保拆借。 这已经给足自己面子。 可是,这区区三百万,解决不了目前大华银行的困境啊。 平日里你好我好,真到了危难之际,不落井下石的已经够义气,如果说有哪个金融财团在背后使点坏招,也不是什么阴损事。 这就是商业! 郭胜利久经商场,对这种事看得很淡然。 转了两圈之后,他的目光落在平摊桌面的那张通讯录,后面还有两家,被自己打上重点标记:一家是香江李氏家族所领导的东亚银行;另一家是奥门何家的大丰银行。 压在通讯录一角的,是一张名片:“香江纳徳轩珠宝金行有限公司运营总监田乐群”。 偶遇纳徳轩少东家,郭胜利当时的想法是拉一位优质客户。至于说的投资那番话,他不过是想要加深对方的印象,另外,还给永亨银行冯家略施压力。 仅此而已。 可是,昨天纳徳轩的两位年轻的后起之秀,表现很出乎意料,似乎对投资银行业有兴趣,自己是不是该和他们聊聊? 纳徳轩最近两年声势很旺,这是事实,但想要投资银行业,他们有那么深厚的资本吗? 郭胜利有些怀疑。 各大银行其实都有对经营区间范围内的企业资产进行评估的传统,大华银行同样也有对纳徳轩的资产评估报告——纳徳轩的总资产,应该在八千万美元到一亿美元之间,这还涵盖了他们在南边的翡翠矿山估值。 七八月份,纳徳轩斥巨资收购虎豹别墅,这恐怕占据他们相当的资金流;而在过去的一个月,纳徳轩的开店速度陡然加快,这势必又要占据很大的现金量——纳徳轩的特点是直营,可没有代理店这种借鸡下蛋的营销渠道。 郭胜利摇摇头,自己这是想投资想疯了,才有这种念头。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先去拜访香江李氏家族,联系东亚银行执行副总裁李国保吧。 田乐群的这张名片,一放就是半个月,等主人再度拿起时,情况又有变化。 …… 阿尔达汗与许佳闻两人算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许胖子带着他酒吧、迪厅、海钓、赌马,玩得不亦乐乎,他赶回沙田卢家,已经是第三天了。 “许胖子不错吧。”卢灿笑盈盈的问道。 卢灿自从出席第一天晚上的聚会之后,再也没参合到他们中间,他也没想到,阿尔达汗与许佳闻两人竟然如此投缘。 这样也好,以后合作起来,沟通更顺畅不是? “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许胖子交朋友?你俩是完全两个世界!”阿尔达汗对他摊摊手,讥讽卢灿就是个十足的老古板。 “嘿,估计许胖子也这么说你呢?”卢灿一乐,“倒是你和许胖子,可别弄出什么基情出来哦?我虽然不介意朋友是gay,可是舆论……” “滚粗!”这词阿尔达汗学自卢灿,现在被他原封不动送还。 卢灿耸耸肩,顺手给他斟了杯茶。 “我明天回伦敦。”阿尔达汗坐下后,俩人终于开始聊正事。 卢灿点点头,他这次出门一个多月,罗马金币风波已经消减下去,也该回家报道。 “什么时间开启收购谈判?” “我就是幸苦命啊。”阿尔达汗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开,“中旬我会去威尼斯,先去摸摸底,正式谈判,要在十一月初展开。” 卢灿估摸着时间,这批金坨还有那尊金佛,走杨家渠道,分销到印度,处理的速度应该很快。在十月中下旬,自己就可以拿到款项,到时候资金就足够充裕。 不过,如果再加上收购菲利普斯财务公司和瓷王的收藏,那资金又会变得紧张。 解决这一问题的最好办法,还是将阿尔萨汗老先生所掩藏的宝藏取出来。 揉揉眉心,卢灿终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对方,“你手边有值得信任的人吗?在你回欧洲期间,可以代表你处理事务的。” “什么事?”阿尔达汗顿时坐直身子问道。 “上次在山洞中,我不是提过南边还有一个宝藏掩埋点吗?” “真有啊?”阿尔达汗有点不相信。 卢灿藐了他一眼,“我说过假话吗?” 阿尔达汗双手合什,对他拜了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还是在南边?”他追问道。 卢灿摇摇头,指指北方。 “在内陆?那你提个什么劲?”他顿时如放气的人偶,立即向后瘫倒,北边是个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被他的神色气到了,卢灿抓起桌上的雪茄盒,向他扔去。 “确实在北方,但位置距离中缅边境不足三公里,应该有机会的。” 阿尔达汗把雪茄盒放回茶几,“早不说?在南边我们一道取出来多省事?” “你疯了不是?这种偷越国境盗宝的事,我们沾都不要沾。必须找值得信任的人去,万一出事,还能扛得住。你该不是想一辈子不去北方了吧?”卢灿手指点点,笑骂道。 卢灿说的有道理,虽然自己没想着去北方,可一旦真的挂上号,也挺麻烦的。阿尔达汗点头受教,摸摸下巴,琢磨片刻,才说道,“让丹拓带两人去吧,靓昆那小子,太过活份,这种私密的事情,不能交给他。” 靓昆是阿尔达汗派驻在仰光的汽车销售负责人,上次与潘云耕等人打过交道。 丹拓是穆斯林特别训练出来的黑衣护教武士,能去最合适,偷越国境时,他还能帮点忙。 “这次宝贝多么?”阿尔达汗最关心的,还是存货怎样。 卢灿拿起雪茄盒准备再给他一下,宝藏没开,怎么知道? “得得得!当我没问,我去喊丹拓!”阿尔达汗一闪身,出门招呼丹拓进来。 卢灿也去书房,翻出阿尔萨汗老爷子的记事本,重新绘制一幅地形图,把附近的地貌特征都附在后面。 潘云耕他们还在缅北,正想办法将那些铜佛运回香江,如果丹拓今天动身,应该还能找到他们。到时候让潘云耕分派一部分人前往中缅片马三角地边境,找杨家卫队的人配合,看看能不能取出老先生所藏物品。 老先生的藏宝位于支小江东面山崖中,也就是中方境内。 最大的难题是如何避开边境巡逻;还有就是,那一带是罗星汗的地盘,如何避开他的耳目,也是一大考验。 “东西取不回来算逑。告诉潘云耕,安全第一,你们都是!”卢灿将信封递给丹拓,顺手拍拍他的胳膊,叮嘱道。 “谢卢少关心,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把东西带回来!”丹拓僵化的嘴角,罕见的带出一丝笑容。卢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是自己和丹拓接触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卢灿并不知道,上次取十八师团宝藏,他按照卢家卫队的标准,同工同酬的发放给所有参与人员奖励,在杨家卫队还有阿尔达汗卫队中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嘿嘿,如果要是知道,他说不定还会犹豫一阵——这有些打阿尔达汗和杨坤的脸。 不是说这两家小气,而是……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奖励标准与模式。 卢灿不知道,很冒失的自己做主,把另外两家的奖励,在取回货品的当晚,就发放下去。杨坤和阿尔达汗两人,不好意思阻止,只能任其行之。 结果,白白便宜了卢灿,让他在这两家卫队中的形象大大提升。 …… 将阿尔达汗送到机场后,卢灿再度匆匆赶往半岛酒店。 钱伟牵线,亨德利·菲利普斯约他今天上午见面聊聊,地点就在半岛。 今天赌车,紧赶慢赶,总算十点钟赶到。 “小家伙,你可是迟到五分钟哦?”见卢灿双手搓脸,气喘吁吁的,包厢中的那位白发白肤的老者,笑着打趣道。 这就是亨德利,爱尔兰人,之前因为业务来往,彼此很熟悉。他正坐在里面抽雪茄呢,钱伟陪着他叙话。 “港岛的交通,没法治了!”卢灿抱歉的对老者拱拱手。 等卢灿坐下,钱伟给卢灿倒了杯茶,亨德利甩给他一根雪茄,老头子酷好雪茄。 老先生直来直去,还未等他歇会,就直接问道,“听Mr钱说,你想要接盘菲利普斯?” 卢灿笑着反问道,“亨德利先生,您也应该希望追随多年的老员工,能有安稳的环境吧?” 老先生哈哈一笑,摇摇头感慨,继而说道:“我确实有心思回乡,你想要接手不难,甚至送给你也没什么。” 送?这么好? 虽然说菲利普斯财务公司的固定资产不多,可成立三十五年来,积累的大量客户,那可是无价的。 卢灿自诩和他的交情没那么深,隐蔽的瞟了眼钱伟,他的神情也很错愕。 看来他也不清楚,还是等老头自己揭开谜底吧。 亨德利似乎很喜欢这种掌控谈判的感觉,弹弹烟灰,“我在渣甸山还有一套房子,这次回爱尔兰,估计再也回不来了。” “那套房子,不许还价,三百五十万英镑!我把菲利普斯财务公司送给你!” 我说呢! 还真是老奸巨猾,把无形的财务公司价值,捆绑到他的别墅买卖中! 渣甸山就在东半山区,传统的豪宅区,距离罗家不算太远,那里的位置自然很好,可这三百五十万英镑的价格,也太贵了吧! 卢灿拿下虎豹别墅,真正的价格,也就只有四百五十万英镑左右。那可是大坑,位置也不比渣甸山差多少,而且面积超大。 老家伙的豪宅,怎么也比不上虎豹别墅吧。 第310章 添置产业 看来自己买下虎豹别墅后,还真有人把自己当凯子! 卢灿呵呵笑了一声,把面前的雪茄推还给这老头,“谢谢,不抽!亨德利先生,我们还是聊聊印度红茶更合适。” 他直接将话题踢开,根本不接茬。 这次轮到亨德利一怔,继而哈哈大笑,“维文先生对我的住宅不满意?” 这还用说吗? 这老头不用客气,卢灿说话也非常直接,“我对您的提议,不满意!” “你应该能看出,香江近十年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住房的价值,只会越走越高……”亨德利还在试图推销他的房子。 “STOP!”卢灿打了个手势,身子前倾,盯着亨德利,“亨德利先生,中英谈判即将开始,香江未来归属未定,是战是和,我们都没有办法预料。” “您是财经行业老人,很清楚这对房产、对香江经济意味着什么?外资离开香江、股市动荡、香江房产暴跌,就在眼前,我不信您连这一点都没有预估出来?所以……” 卢灿敲敲桌面,“您以荣休的名义,撤资离开香江,这我能理解。” 他摊摊手,嘴角上翘,带出一丝冷笑,“可是您不能把我往坑里推!” 这次,亨德利真的愣住了。 连带着钱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看向卢灿的眼光都有些变化。 卢灿这番话,看似简单,可是,如果没有对时局信息的精准掌控,以及对市场经济精准把握,是无法做出这种预知推测的。 香江经济动荡、地产暴跌就在眼前? 这话,钱伟自认研究财经二十年,也不敢如此肯定。 亨德利有点懵。 卢灿这一番话,直接将他掩藏在心底的秘密揭开。 他离开香江的原因还真的不是因为荣休,而是…… 前段时间,他从总督府内得到消息,英国内阁本身对香江未来的归属就有争议。而去年麦理浩总督走访内陆,带回来的消息一直被隐瞒,可随着香江归属谈判拿上行事日程后,总督随行人员私下透露,北方对于拿回香江主权的事情,态度很强硬。 亨德利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意识到,战争并非不可能! 让他解散公司,贱卖房产,然后离开香江,他又舍不得。于是,他以荣休的借口,向公司的几位骨干透露点口风。 他的本意是让公司这几位骨干牵头,买下菲利普斯财务公司。 可卢灿的突然冒头,给了他新的希望,那就是顺便把自己的房产也给处理了——卢灿购置虎豹别墅就是由菲利普斯公司经办的。在他看来,纳徳轩的少东家,就是一位暴发户。 可这位暴发户,突然间变得如此精明,你让他怎么不惊讶? 亨德利也是一头老狐狸,很快恢复过来,耸耸肩,然后猛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我的条件就这样,如果维文先生没兴趣,OK,那我们聊聊红茶吧。” 他有直觉,卢灿对菲利普斯旗下的员工,很有兴趣,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通过吸烟让自己心神放缓。 卢灿重新将身体坐直,面带笑容,摊摊手,“我早就这么提议了。” 两人还真的聊起红茶,从内陆的祁门红茶,到印度的大吉岭红茶,再到斯里兰卡的乌巴红茶。两人甚至还争辩起来,究竟是乌巴红茶那稍微接近绿茶的口感好,还是大吉岭红茶的浓郁口味更佳。 玻璃樽中的一壶茶汤,很快被两人喝干。 卢灿随即站起身来,提出告辞,“非常感谢亨德利先生的招待,也祝愿您心想事成,我想我该离开了。” “和你的交谈,让我身心愉悦!”亨德利站起来,笑着向卢灿伸手。他想看看,稍后卢灿怎么把这场戏圆回来,等那时,自然占据谈判上风。 钱伟有些看不明白,难道真的不再谈了?他也站起身来。 卢灿握着亨德利的手,摇晃几下,再次带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也许,亨德利先生还没弄明白。我其实需要的是财经管理团队,并不是公司。” “菲利普斯公司解散之后,我高薪承接几名员工,为亨德利先生解决一点后顾之忧,也算对这顿红茶的报答。” “再见!” 卢灿松手,扭头就走。 亨德利一时间有些呆滞,此刻他还不明白卢灿的意图就是傻瓜了! 卢灿这是想要挖人!高薪挖人! 试想一下,这边公司老板想要荣休,员工面临换老板或者失业的危机;另一边,卢灿挥舞支票高薪招人,公司员工该怎么选择,这还用猜想吗? 反应过来的亨德利,气得浑身发抖,真想抓起玻璃樽,砸在卢灿的后脑勺上。 他猜对了,卢灿就是这么打算的。 卢灿要的是财经管理团队,为他个人服务,只需要有几位财经高手帮衬足矣。至于买不买菲利普斯财务公司,他还真的不太在意。 所以,他今天才能如此笃定的和对方喝茶打屁。 亨德利双手支撑着桌面,手臂发颤,。愤怒的看了一眼钱伟,很显然,他认为钱伟已经被卢灿收买。 见卢灿已经抵达包厢门,在一无所获与捡一点算一点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维文,等等!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长叹一声,今天算是被这小狐狸吃得死死。以前还真的没注意,卢嘉锡那老货,竟然还有这么奸猾而阴险的孙子? 卢灿回头,嘿嘿一笑。 毫无疑问,自己胜利了! …… 两辆宾利,一前一后驶入渣甸山道。 卢灿双眼微眯,靠在后座上。 上午,经过与亨德利“友好而欢快”的谈判后,菲利普斯财务公司,以三十七万英镑的价格,被卢灿打包买下,其中还含有告士打道集富大厦六层一年的房租。 这才是合理的价格。 卢灿虽然不看重这家公司的盈利能力,可是,它毕竟是能下蛋的母鸡,而且每年的盈利并不差,也就是说,卢灿花了三十七万英镑,拥有一个能帮助自己并且能自我生存的团队。 这笔买卖,怎么也不算亏。 双方草签协议,卢灿象征性的支付了五十万港元的签约费,具体合约,钱伟已经赶回公司准备了。 亨德利很光棍,在与对方达成交易之后,似乎完全忘却卢灿的威胁,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去自己家中做客。 他的意思很明显,还想着把自己在香江的房子,推销给卢灿。 坐坐就坐坐,没有人比卢灿更清楚,未来香江的房价将会暴涨到何等底部。 如果老家伙的胃口没那么大,在渣甸山购置一套房产,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不,半岛酒店午餐后,两人便直接来到渣甸山。 绕过跑马地游乐场,渣甸山就在不远。 说起来,亨德利的房产,距离虎豹别墅不过十分钟路程。如果真的买下,以后无论是去虎园博物馆,还是维德拍卖,亦或者乐古道纳徳轩营销中心,要方便太多。 只是,这边距离沙田别墅、纳徳轩总部,有点远,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过来。 路过渣甸山花园,卢灿其实已经决定,买了! 这里的地势高,可远眺维多利亚湾,绿树成荫,安静祥和,空气也好。 老家伙真有眼光,会享受。 车子停在毕拉山径六号院门前,一位菲佣拉开阔八尺的大铁门。 “亨德利先生,这房子够老啊!”卢灿下车后,笑着说道。 话说这栋房子确实够老,虽然没看到后面,但前院的墙上趴着厚厚的爬山虎,仿佛是一页页的史书。整石台阶边缘,都已经步满绿色的苔藓,粗大的木质凉亭,有了深深的裂纹。 这些,无一不说明,这庭院的故事深远。 “这房子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比我还长寿。”亨德利耸耸肩,很感怀的说道。 “如果不是老了想要回乡,我真的舍不得……” 这句话是包含感情的,卢灿能听出来。 “能和我说说前任主人是哪位吗?”像这种老房子,以前一定是豪门的祖宅,只不过,时过境迁,有些人家搬迁国外,有些人家则逐渐没落。 “嘿嘿,说起来你会大吃一惊。”亨德利领着卢灿往里走,边走边介绍。 “这栋宅院,占地总面积为一英亩……” 一英亩?哇哦,那可是四千多平米!自己这才看了多少?虽然没法和虎豹别墅的近二十万平米比较,但这是住宅!而虎豹别墅更多的是林地和草地。 “建于1897年,最初是冼德芬家族的院子。” “冼德芬家族?”卢灿还真没想到。 这个家族早年在香江的赫赫威名,那是不用提的。 现在他们家族的主脉虽然已经移居加拿大,但仍有一房支脉留在香江,手握启德机场地勤公司、国泰航空、九龙置地等多家大公司的股份。 呃,澳门何赌王的母亲冼兴云,就是冼德芬家族之人。 “是的,正是冼德芬先生本人所建,因为这里距离渣甸行很近,你应该清楚,他是渣甸行的股东。” 两人穿过三层楼房的前院,抵达后进。 后进院子的右侧,是一处带有遮阳顶棚的泳池,左侧则是运动健身场所,面积很开阔。 亨德利站在院子中,指了指左右的设备,“这些是1959年葛柏从冼家购置这座房子后添置的。呵呵,葛柏总警司,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这哥们可不是什么好鸟——以贪污成名的香江总警司。他的罪行导致香江廉政公署的成立。 “您是……”卢灿没想到他竟然和葛柏关系不错。 “我是1945年在香江成立的菲利普斯财务公司,你说我是否需要和皮特警司打交道?”他的话语中对葛柏有些揶揄。 “这栋房子是我在1972年,从葛柏手中买下的,当时花费了我九十三万港元。要知道,这个价格,还是警司大人急于脱手的价格。这些年,我又改建了光电和安保系统,前年还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修。” “维文,你说我这房子,价值多少?”他笑眯眯的问卢灿。 这是让卢灿报价呢! 卢灿伸出一根指头,加了个单词,“英镑!” 卢灿给的价格很实诚,一百万英镑,折合港元一千二两百万了。 亨德利有些犹豫,他有些不舍,另外,卢灿给出的价位,刚刚达到他的底线。 卢灿见状,又补充一句:“八年,十多倍的利润!亨德利先生,您做了一笔优秀的投资!” 亨德利哈哈大笑,冲卢灿竖起大拇指。 “我很后悔,在和纳徳轩接触之时,忽略了你!” 第311章 风雨欲来 摩罗街的老学斋,主营项目为书籍字画。 始创于1951年,那年,马鉴马五爷从港大中文系主任的位置上荣休,置办了这样一家产业,以文会友,算是老来乐。 1959年马五爷过世,长子马继明继承了这片产业,开始正式商业运作。 很快,老学斋成为香江有名的古籍字画店。他本人,因为家传学识和这家店面,成为香江收藏圈中的大亨级人物之一。 马老送走来访的贾立武后,独自在二楼的房间中度步。 不应该啊?纳徳轩的那小子,难道是虚头?他对古董的兴趣是假的? 从打听到的情况来看,那小子有一手很靓的鉴定手法,深得其祖的真传,在台北还与人斗亮,轻松胜得觚品堂的资深鉴定师,这件事已经传遍香江收藏圈了。 不可能对贾郑廷的收藏不敢兴趣啊? 距离故友贾郑廷出殡已经一周时间,可刚刚贾立武来这里说,卢家那小子,除了最开始那天去吊唁,隐晦的询问他们如何处理贾父的收藏,之后这一个多礼拜,根本就没露头! 而另一位新人徐占堂倒是很热切,但他也只看重了贾家的收藏,对瓷王堂店铺及店内藏品,没有一丝兴趣。 这么说来,自己的两个安排,全部落空? 刚才贾立武的语气,已经有些着急了。这孩子,又不缺钱,着什么急呢? 也是久经商场的人物了,不知道甩货不值钱的道理吗? 马继明有些想不通。 不过,这件事看来自己的安排有误,过高的估计贾郑廷收藏对这两人的吸引力。 他双手环握,又度两圈,似乎进行一番思想斗争后,终于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电话。 是的,他手中有更舍得花钱的人选,也是新人,只不过让这人买走贾郑廷的东西,他需要背负一定的压力。 此人是老友后人,只不过,他是东瀛人。 长泽茂,东瀛著名文献学者长泽规矩也的嫡孙,东瀛静嘉堂文库的干事,本人也是长泽家族的收藏学者。 说道中国古籍收藏,不得不提到静嘉堂文库。 这家由三菱财团岩崎弥之助建立的图书馆,在1992年对外公布的数据中,来自中国的古籍为十二万册,堪称中国古籍海外收藏量最大的图书馆。 后世国内,宋版书的价格远超黄金,可看看静嘉堂文库的宋版藏书:宋版《周礼》残本蜀大字本2册、宋版《说文解字》8册、宋版《汉书》湖北提拳茶盐司刊本40册、宋版《唐书》90册、宋版《外台秘要方》42册、宋版《李太白文集》12册…… 卢灿所拥有的藏书,在静嘉堂文库面前,不堪一提,到目前为止,刚刚破六千…… 马鉴马五爷酷爱藏书,因此与静嘉堂文库有过多次交流,与时任静嘉堂文库书志官(负责书籍整理、修葺、编排目录的职务)长泽规矩也关系不错。 长泽规矩也,民国至抗战期间,东瀛前往中原搜罗古籍字画的三大窃贼之一(另外两人为内藤湖南、田中庆太郎)。他以学术交流、商业交流的名义,以专家的眼光和超越个人的财力,大批购买中国珍籍善本。 当时国立京师图书馆,从马叙伦到蔡圆培,都将长泽规矩也当成头号盯防对象,每每得知他来内陆,都会派人严加盯防,真的可以称得上“防长泽胜于防贼”! 战后的东瀛,安分守己一段时间,可到了六十年代中后期,东瀛经济恢复,长泽瑞(长泽规矩也的儿子)再度活跃在台北、香江一带,继续搜罗古籍字画。 老学斋作为香江有名的古籍书铺,自然也成为他经常光顾的地方。长泽瑞出手豪阔,喜欢大批量购买,再加上两人的父辈有交情,因此马继明与他的关系密切。 今年年初,长泽规矩也去世,马继明特意去东瀛吊唁,长泽瑞将自己的儿子长泽茂介绍给马继明,表明以后有关中国古董文物的采购,由长泽茂负责。 三十三岁的长泽茂,家学渊源深厚,他本人已经不在满足古籍字画,对中原瓷器同样有浓厚兴趣。马继明在东瀛期间,他多次陪同马老参观静嘉堂文库、杏雨书屋等东瀛知名的藏书馆,其不俗的谈吐,让马继明印象深刻。 在处理贾郑廷的收藏品时,最初马继明并没有考虑过长泽茂。 虽然此时香江是艺术品交流自由地,不分买家的国籍,可是,那是东瀛,毕竟有些不同!如果自己负责组织将如此大批量瓷器,尤其是其中有大量珍品的瓷器,贩卖给东瀛人,消息传出去后,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些影响。 可是,自己选择的四个人中,纳徳轩少东家不给力,根本就不上心;徐占堂有兴趣却挑三拣四; 马继明看中的第三个“收藏新人”原本也很合适——新加坡郭氏家族的郭令玺。 郭令玺是新加坡郭氏家族(丰隆郭氏)第二代中行三,郭芳来长子,今年四十出头,南洋大学助教,对传统文化青睐有加,家资殷实好收藏。 可是,偏偏郭令玺在美国动疝气切除手术,一时半会回不来。 马继明没料到,自己的这通前往东瀛的电话,掀起轩然大波! 卢灿真的不敢兴趣吗? 还真不是! 今天必须去瓷王堂看看,听说徐占堂已经组织专家,对贾老的收藏品进行第一轮评估,双方已经进入实质性谈判。自己再不露面,恐怕真要被淘汰。 卢灿披上外套,匆匆来到院子,对安保室那边喊道,“阿忠,带上一位兄弟,去摩罗街。” 贾家人心狠手辣至斯,他不得不防备点。 车子停放在皇后大道街口,卢灿晃悠着走上摩罗街。 这条街道,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每一家店铺卢灿都很熟悉,只不过前两年他极其低调,很少和那些收藏大亨们有交集罢了。 老学斋的位置很好,位于摩罗上街和摩罗下街十字交口的东南角,人流量非常大。十字路口的斜对面,西北角,就是瓷王堂,铁门紧闭,未曾开业。 卢灿今天来看瓷王堂,就是在琢磨,拿下它之后,该用来干什么? 十字路口的四角,三家古玩店,一家大型商超。 站在十字路口西南角,卢灿盯着东北角的超市看了很久。 这家商场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年的思源斋所在。楚中原八十八比八十九,在斗亮中输给马来西亚传奇华人鉴定师丁欢,不得不饮恨退回台北。 马来西亚富豪艾伦费埃纳,买下思源斋后,又收拢左右隔壁四五家店铺,终于建起摩罗街最大的百货商场。艾伦费埃纳已经去世,现在掌控这家超市的是他们家族基金。 卢灿与楚臣的关系很好,也不会提及当年的旧事,这是楚家的隐痛。 瓷王堂店门门开,卢灿既没有选择与它相对的超市,也没有选择与它斜对的老学斋,而是转身进入身后这家铜器店。 这家铜器店的名称很卡通——叮当器。老板姓林笙福,祖籍山城,据说这家店铺的名称,取自他爱女的小名“叮当”。当然,他女儿现在已经三十多岁,自然没人再喊这个名字。 卢灿不认识林笙福,但有关此人的传闻很多。 尽管他在香江很出名,但还真的没几个店伙计会认出他。 卢灿手中很快多了一块唐代的菱花凤镜。 这面菱花凤镜锈蚀的很严重,但它依然有价值,她的背面被掩饰在铜绿之下,隐约可见金银平脱工艺所点缀的金凤。 金银平脱工艺是盛唐时期制作铜器的高级工艺。 常见的金银平脱有两种,一是花纹与漆底在同一平面;二是花纹高出漆底。 其作法,采用金、银薄片,裁制成各种纹样,用胶漆粘贴,然后髹漆数重,后细加研磨,使金银片纹脱露出。 唐玄宗时曾大量制造平脱器物以赏赐臣僚。 姚汝能《安禄山事迹》、段成式《酉阳杂俎》、乐史《杨太真外传》和《资治通鉴》等书,都记载唐玄宗、杨贵妃赏赐安禄山金银平脱器,有:金银平脱隔馄饨盘、金平脱宝枕、金平脱装具玉合和银平脱食台盘等。 不过,安史之乱后,肃宗和代宗曾两次下令禁止制作平脱之器,以后逐渐衰落,至宋代几乎绝迹。 说来让人伤心,金银平脱工艺最杰出的作品——唐代金银平脱琴,收藏在东瀛京都正仓院。 自己偶然闲逛,竟然能觅得金银平脱工艺的菱花凤镜,怎么说也是撞大运。既然他们将这面铜镜放在摊位上,想必价格不会太贵。 福伯是处理铜器的高手,卢灿自己也不算弱者,两人合力,也许能恢复这面铜镜的昔日光彩。 捡漏了! 他没急着付账,目光投向店中位置。 那里,玻璃罩盖着一件器物,很精彩。 第312章 西周簠器 在摊位和柜台之间,有一张红木桌,玻璃罩盖得很严实。 那是一尊西周错银青铜簠(音斧)。 簠是古人盛放黍、稷、稻、粱的方形器皿,其用途与簋(音鬼)相仿,属食器。 簠器盛行于西周春秋时期,战国末期已经消失不见。存世时间很短,因此数量极少,卢灿的虎园博物馆中,还真的没有簠器。 这尊簠器保存的非常好,方棱形,体形略长,上下八鸟足,铸四方纹,错银走纹线间隙,两端簠壁错银字“日”“月”。这种铭文在商周青铜器中很常见,是器主感恩上苍赐予食物的最常用铭文。 簠器有一最大的特色,就是盖体同形。这其实是为了彰显《周礼》中的“分而食之”这一最有诚意的待客礼节。 这是尊好东西!馆藏级金属器! 有玻璃罩格挡,卢灿没能上手,但既然叮当器用它来镇店,相必不会是假货。 卢灿手指敲敲玻璃种,示意站在不远处的销售人员过来。 看那销售人员面带苦笑,卢灿便猜到,今天想要买下这尊西周错银日月方纹簠,怕是不容易,这表情,分明是有太多人问价。 果然,那年轻的销售人员一上来就开口:“这位先生,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谢绝出价。” 和一个销售人员讨论没用,即便是大堂经理,也做不了主,卢灿点头示意知道,将手中的菱花凤镜交给他。 一千五百港元,这面菱花凤镜到手。 对方走眼了,或者说他们的初检学徒走眼了。 这一类的老青铜器,进货渠道在内陆,亚洲也只有中国古代的青铜器种类繁多,至于怎么来的?呵呵…… 所以,后世有人说过,每一家香江古董铺子都有一拨盗墓贼。内陆想要抓掘墓盗坟的那帮人,去香江卖的古董铺子找,然后逆向查案,一抓一个准。 虎园博物馆一旦开张,也免不了和土夫子打交道,甚至需要专门养一批这种人。 当然,如果是佛首、佛像、兵器之类的,还有东南亚渠道可以进货。 因为有风险,他们每年进货的次数相对较少,每批次货量大,所以,初检就交给学徒来进行。这些学徒会将卖相差的、明显难以修补的货品挑出来,做摊位货。 自己手中的这面菱花凤镜,铜锈重重叠叠、黄绿色的锈迹太重,想必初检学徒将上面泛黑的金银平脱当成锈色,把这面珍贵的金银平脱唐镜当成次品。 “是不是最近刚进的货?”卢灿摩挲着这枚古镜,和那位店员攀谈道。 “嗯,前天晚上到的,昨天上柜。这次有不少好货,您要不要再看看……”卢灿穿着不俗,书生气十足,又花真金白银买了东西,那店员很热情。 柜台后面是多宝阁,里面陈列着各色精品铜器:香炉、古匕、鎏金铜佛、铜镜、小铜鼎、簋、盨、敦、互、斝、敦、豆、铺、盂,种类很齐全。 叮当器店内的货色,真品能达到三成,还算不错。 别以为这比例很低,进入九十年代,香江古玩店铺中,真货十不存一,到2010年后,呵呵,基本是一店工艺品。 卢灿还真的看中一件,等这位店员包装好铜镜,他伸手指了指多宝阁上面的那对斝(音假)“这对斝,能上手看看吗?” 店员连忙点头,这是遇到识货的。 他已经猜测到卢灿可能是哪位收藏大家的后人,否则,香江年轻人中,能正确读出这个字的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认识了。 斝器并非单纯的饮酒器具,它还是商周时期重要祭祀活动——祼(音关)礼的道具。 这一对斝器,被他小心的放在卢灿面前,一模一样,尤显稀缺。 三足、圆腹、圆口喇叭形,一鋬(耳),双柱,器形高为十六公分,口径为八公分,三足径与口径等同,腹部略细,直径约为六公分。整个器形端庄优雅,身上布满斑驳的铜绿,依稀可见腹部的雷云纹。 卢灿感觉这不是假货,右手带手套,扶住斝身,左手先摸摸鋬耳、再摸摸底足和双柱,看看是否结实。 检查完毕,这才上手。 这尊斝器很沉,足有两公斤。 想想古时候也不容易,弄个酒杯都这么沉,这怎么喝酒?难怪电视剧中,古人喝酒双手捧杯,仰脖来一下。这东西不用双手,如果滑手,磕掉牙齿很轻松。 铜绿发色自然,不似作伪,其锈斑被人为处理过,但那是为了维护,使其卖相更好而已,倒不是掩饰什么。 检查完锈色之后,又放在鼻子前闻闻。 老铜器是有味道的,老铜绿的味道,与浸泡或者酸咬后的铜绿,味道明显不一样。老铜绿,味臭而不酸!伪作的铜绿,味道酸而不臭! 当然,这种鉴定,需要经验。 这一对斝器,也被卢灿拿下,不过,这次的价格可不便宜,整整五万港元。这一价格,放在二十年后,在内陆也能买到如此品相的青铜器。 呵呵,当然,内陆的青铜器价格,一直就没上去过。 两件瓷器入手,卢灿这才问道,“林老在楼上吗?” “您是?”这位店员自己也感觉有些冒失,歉然的笑道,“林老不在,我家大小姐在楼上,还有我家姑爷胡总也在。需要我去通报吗?” 他的回答倒是让卢灿有些惊奇,这伙计只怕在店内地位不低,他是家生仆。 家生仆又叫家生子,就是世代都是主家佣人,与主家融为一体。 香江废奴很早,但这种家生仆不属于废奴之列,他们往往都顶着主家的义子名义,替主家办事,地位自然要比一般菲佣、高丽佣强太多。 拥有家生子的家族,大多数都是早年来自内陆的大地主、大商家。没想到,叮当器的东主林笙福林家竟然也还有。 卢灿的语气也客气几分,对他点点头,微笑道:“辛苦了!就说纳徳轩珠宝的卢灿,冒昧来拜访林东主。” 卢灿?纳徳轩少东家?在这一带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这位家生仆脸上立即堆满笑容,拱手行礼,直接做了个请上楼的手势。 “换器?”卢灿对面的那位女性,表情很惊讶。 林菀是林笙福的独女,很富态,三十出头,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她旁边的男子,姓胡,港大助教,她的夫婿。 “当然,如果林东主原意直接出售,我当然更欢迎!”卢灿靠在椅子上,双手一摊。 簠器之所以珍贵,并不因为器形,而是少见! 卢灿接触这么多的博物馆,还真的很少见到簠器,因此,他提出置换。 “卢少东主真是……”林菀心头冷笑,原本想要直接拒绝,可她丈夫胡云峰在桌子底下轻轻拽了一把,她很快改口,“不是卢少东准备用什么来置换?” “自然是铜器,或者您二位能看上眼的铜佛。” “包括那批少东家从巴黎运回来的那批圆明园旧物?” 林菀还真是口舌犀利,直接戳中卢灿的痛点。那批器具,卢灿是准备做开馆特展的,自然不会轻易出手的。 卢灿摸摸鼻翼,不好意思的笑笑,“林东主认为鼎器怎样?我可以匀一尊战国青铜鼎器来置换。那是一尊楚国圆鼎,高为三十公分,口径为二十公分、虎足,我们鉴定结果是诸侯鼎。虽然没有铭文,但品相不错,云纹清晰。明代出土,传承到今天,算是传世古。” 虎园博物馆还真的不缺鼎器。 福伯在缅北时,收购的货品中,鼎器有六尊。卢灿所说的这尊楚国诸侯鼎,因为无铭文,价值最低,所以被他拿出来置换这件罕见的簠器。 楚国诸侯鼎,在卢灿那里不稀奇,但放在叮当器这店铺中,绝对震撼。最起码卢灿刚才在楼下,只见到一尊宋鼎,商周鼎一只没有。 鼎是青铜类的重器,而且从明代就已经出土,其价值已经超过店中所陈列的簠器。 可以说卢灿已经很有诚意了! 林菀有些犹豫。 鼎器非贵族不能用,而内陆每逢鼎器出土,追查的就会异常严格。因此,他们手中的两条线,在供货时,对鼎器这类大件,很忌讳——小件被抓不过吃点牢饭,鼎器被抓弄不好要吃花生米,这些土夫子深知这一点。 所以,连带着叮当器店铺中,重鼎一件没有。当然,林笙福私藏中,有两尊鼎器,但那是他的眼中宝,不可能拿到店内销售。 可人心就是这样,一山望着一山高! 当卢灿提出这样的条件后,林菀感觉,也许自己再抻一抻,对方可能报价会更高。 “卢少东,谢谢您的赏识!可……这件器具,属于叮当器的镇店之宝……”她犹犹豫豫的表现,似乎在做思想斗争,其实她在等卢灿继续加码。 可惜,这位纳徳轩少东家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并不插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冒然提出置换,让对方多了一丝贪婪。 这是每一位收藏家都有的通病,看到心爱藏品就想立刻拥有,坂本五郎有,卢灿也有。 卢灿不接话,林菀有些下不了台,好在胡云峰机灵,接过话头,“卢少东家,这件事我们需要和父亲商量才能决定,您看呢?” “应该的!”卢灿意识到问题所在,不愿在这里多待,随即提出告辞。 他的干脆利落作风,让胡云峰很是刮目相看。 胡云峰也想着从这位优质客户身上多捞点,自然不希望他如此快速恢复过来,马上站起来,“那件日月簠,卢少东家还未上手吧?我带你下去上上手!” 他回头对妻子说道,“阿菀,你给父亲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卢灿心底闪过一丝警觉,这位胡云峰,还真不是那种书呆子,精明的很呢。 趁热打铁这一招,玩得挺溜! 既示好了卢灿,又希望这一话题能够继续,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不过,他确实想上上手,看看这件物品真伪如何,于是点点头,“那就麻烦胡教授!” 这件簠器,高三十三公分,长二十五公分,宽二十二公分,盖体中分,基本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底足为中空,盖上四足为实铸。 惊喜在内部。 四壁各有错银铭文一个,说是文字,还不如说是图案,卢灿没认出来。 “这是……”他指指这四个铭文,问道。 胡云峰摇摇头,“这几个铭文,我们也没认出来,并非大篆,也并非甲骨,我们的鉴定师,一致认定这是图案,可我总觉得,它还是文字。” 殷商甲骨,西周大篆,都是中国上古时代规范文字,可惜,研习的人太少,香江就更难觅,不知道李林灿是否熟悉。 他低头,一点点抚摸这四个错银图案,嘴中还在不停的喃喃自语,似乎在揣摩这四个文字的内涵。铜器腹壁上的瘢痕,铜绿,似乎都在昭示着,它曾经的荣耀,以及漫长岁月中的沉寂。 卢灿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别坠进去,可是,看完内部,他不由自主的还是沉浸下去。 这就是古玩收藏的魅力! 胡云峰在一旁,挑着嘴,露出略显得意的笑容。他已经有感觉,为这件东西,卢灿加码,是肯定的! 不过,算盘很如意,现实很残酷。 “少爷,对面瓷王堂开门了!贾立武刚刚带人进去!” 丁一忠闯了进来,一句话惊醒沉迷中的卢灿!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卢灿长吁一口气,今天不能再看了。 对胡云峰拱拱手,“胡教授,那我等候林老的决定!” 看着他走向街对面,胡云峰咬咬牙,一腔郁闷不知该如何发泄! 到手的鸭子,飞了! 第313章 瓷王收藏 瓷王堂的卷闸门半开,卢灿拍上去,哐哐声很大。 “谁啊?”贾立武弯腰露头,见到卢灿,很惊喜。 他连忙推上卷闸门,“啊呀,是卢少,真是巧啊,我这刚进门……” 卢灿心说,我等你半天了,不过他面上笑笑,指指身后丁一忠手中的两个包装盒,“刚去叮当器买了两件东西,看见你这儿开门,便过来看看。” “没打搅你们吧?”他指指贾立武身后的两人。 他身后两人,身材都很壮,如果卢灿没看错的话,这两人应该是混黑帮的,身上有股子痞气还有凶气。这种感觉,卢灿很熟悉。 丁一忠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将手中礼盒交给另一位安保陈子斌,自己不动声色的站在卢灿身后两尺。 “哦?没事没事,他们啊,两位朋友,今天来店里看看。”贾立武的神色有几分慌张,挥挥手以作镇定。说是朋友,可丝毫没有给卢灿介绍的意思。 卢灿嘿嘿一笑,点点头,朝店内四周看看,“那就好,我能看看店里的东西吗?” “随便看!”贾立武手臂向四周划拉半圈后,顺手将卷闸门又拉下一半。 卢灿见到这一幕,笑笑没说话,和贾家不熟,自己参合进来不合适。 瓷王堂两间店面要比对面的叮当器略宽敞一些,大约在一百八十平米左右,再加上二楼,这种店铺在摩罗街妥妥的大铺子。 与铜器相比,瓷器更容易碎,所以瓷王堂没有摊位,全是多宝阁。贾郑廷老先生生前对这家店铺很珍爱,每一架多宝阁都装有玻璃窗,使得这里看起来要比叮当器更上档次。 不过,东西嘛……也就那样。 卢灿看了一排展柜中陈列的瓷器,三真七假的比例似乎是约定俗成一般。即便是真品,清末、民国时期的瓷器,占大多数,另外还有数量不菲的海捞瓷。 精品有几件,譬如被安放在收银台后单独的壁柜中,那尊南宋龙泉窑梅子青梅瓶,应该算得上是镇店之宝。 龙泉窑是大窑口,青瓷系,南宋时期是它最辉煌的年代,以民间生活日用青瓷为主,因此龙泉窑的瓷器,并不少见。 但这种高度超过三十五公分的梅瓶,相当罕见。 造型俊秀优美,小口短颈,丰肩鼓腹,下敛至足,底足外侈,通体施青釉,釉质厚腴温润,碧翠怡人,贾郑廷生前对其保管的也非常好。 卢灿摸了摸玻璃窗,沾了一手的灰尘。贾老的故去,让瓷王堂也备受牵连。 梅瓶具备曲径、尺寸、高度、釉面、刻花、彩面等诸多元素,因此它成为衡量一家窑口烧瓷能力的三大标准器之一。 另外两种为:直径超过三十公分的广口大盘——考验窑口烧制瓷器过程中对平面伸展变形的控制力;高度超过三十五公分的葫芦瓶——检验窑口瓷器的二接口粘合力及曲线流釉。 纵观中国陶瓷史,则可见各窑皆有梅瓶制作。 定窑梅瓶之端庄、耀州梅瓶之雄健、磁州窑梅瓶之素朴、钧窑梅瓶之绚丽、景德镇梅瓶之温润,从各窑之梅瓶可见各窑之品格,不胜枚举。 龙泉青瓷向来是以如青玉一般的质感赢得世人称赞,这尊梅瓶可谓龙泉青釉梅瓶之经典代表,其形俊秀,气质高雅,极得素雅匀净之美。 这尊梅瓶,已经不让宋代五大名窑专美于前,龙泉不愧是宋第六大名窑! 卢灿在欣赏这件梅瓶时,丁一忠一直站在不远处,眼角余光始终落在贾立武和他的两位“朋友”身上。这三人聚在在店内一角,不停的小声嘀咕,偶有一两句争执。见卢灿长时间立足在这尊梅瓶前,其中一位壮汉,用手杵杵贾立武,对着卢灿方向努努嘴。 “卢少,看中这件梅瓶?要不要上手试试?”贾立武转到卢灿身侧,问道。 卢灿回身,盯着贾立武,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盯了片刻,他忽然笑笑,“贾老板,这尊梅瓶是小买卖,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贾老的收藏,你看如何?” 贾立武正被卢灿看得心慌,听他这番提议,倒也没有多想,顺手扯过两张凳子,塞给卢灿一张。坐下后,他才开腔,“难得卢少看重,当日您去吊唁时,估计也有这番用意吧?” 卢灿微笑不语,看他表演。 他继续说道,“当时家父刚刚故去,确实没有心思打理这些事。” “最近,我倒是和哥哥商议,想要将父亲生前的遗物处理。不过……”他指了指这家店面,“我大哥心神恍惚,已经不适合经营瓷王堂,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家父的遗藏,还有这家店面,需要一次性打包售卖,卢少如果有意向……” 他摊摊手,示意必须打包买,才能谈价。 “这家店铺产权是贾家的?” “是我父亲名下产业。”卢灿这么一问,让贾立武大喜,立即回答道。 “打包后,贾老板准备卖价多少?”卢灿今天来,就是为了接触并探探贾家的底细。如非必要,他不愿动用手中所捏的贾家秘闻。 贾家恩怨与他无关,自己没必要去充当正义审判使者。另外,那些证据拿出来,势必会给人一种“要挟”的味道,让整个交易变味,自己还年轻,没必要在这上面丢形象分。 贾立武伸出手掌,在卢灿面前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晃了晃,示意六千万港元。 想钱想疯了?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卢灿的预估,他的估格在五千万到五千五左右,没想到对方更狠。 他的语气中不由得带出一丝冷意,“贾老板很自信啊,不知道贾老的收藏有多少?” 贾立武没注意他的语气,话语中有些自得,“家父收藏瓷、陶器一共两千八百三十四件,件件精品。如果卢少对我们的交易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顺便估价。” 此时,香江的古瓷价格并不算高,一万港元能买到品相较好的明清瓷器,就像这家店作为镇店之宝的龙泉窑梅子青梅瓶,真实的市场价格在二十五万港元上下。 至于说卢灿在小拍上卖出的那套嘉庆十二青花花神杯,售价能高达一百多万,那是因为“套瓷”的缘故——套瓷要比单瓷贵出太多。 “好啊,不知贾老板是否方便,我现在就想去看看贾老的收藏。”卢灿早就想见识“不断窑口不断代”,立即顺着他的话语提出要求。 “现在?”贾立武没想到卢灿这么性急? 卢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的两位朋友一眼,回过头问道,“贾老板很忙?” “哦?不不不!”他连忙摆手,“你稍等,我和两位朋友说说,稍后我们就去我家。” 卢灿沉静了十天才露面,贾立武哪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还想着等卢灿看完东西后报价,然后下次见面,安排他和徐占堂撞上,两方一争,贾家就能坐收渔利,六千万的价格,估计就不会有人还价了。 他起身拉着那两个朋友上楼,不知商议什么。不一会,那两人匆匆离开,临出门前还看了卢灿这边一眼。 卢灿很怀疑,这两人伙同贾立武来瓷王堂,是要偷运走这里的物件。 是的,贾立文被掉包事件,背后有贾立武的影子。卢灿原本不明白贾立武为什么这样做,今天倒是有些猜测——这两人是黑帮人士毋庸置疑,那么贾立武极有可能欠下黑帮的巨额债务! 贾立武有自己的出租车行,虽然不算有钱的大亨,但依旧要比一般家庭富裕,能让他欠黑帮钱财的,只有奥门赌场! 这两人是奥门赌场的追债人。 卢灿眼睛眨了眨,没言语的跟在贾立武身后出了店门。自己需要的是贾老的东西,至于贾家狗屁倒灶的事情,管不着。 …… 中半山贾家别墅,此时已经显得有些荒凉。 贾立文和贾立武都有自己的房产,这边是贾郑廷在世时,与老伴的住所。贾母被大儿媳妇接走,去大坑那边,菲佣也已经解散,整栋别墅,空无一人。 中半山豪宅区治安非常好,倒也无虑东西被盗。 “家中有些乱,见笑!”贾立武将卢灿带进客厅,尴尬的搓搓手。 家中确实有些乱,散落在桌上的茶杯,也无人收拾,地上还有些碎纸屑,沙发的枕巾也凌乱的裹在座位上。 贾郑廷的意外去世,让这个家庭彻底散架。 大厅茶几上还供奉着贾老的遗照,前面还有香炉,卢灿上前两步,从旁边抽出三根檀香点燃,插在香炉中,拜了拜。 看着相片,心底很替这位老先生不值,一辈子辛苦操持,最后却意外亡故于子孙对其财产的觊觎上。 贾老收藏室的门,开在玄关后面,一级级台阶斜着向下,应该是间地下室。 贾立武走在前头,丁一忠跟在身后,十多级台阶之后,是厚重的铁门,密码锁。 吱吱呀呀的推开铁门,卢灿发现里面光线竟然不错,而且很干燥清爽。 想必这里已经被贾郑廷安置了至少两台干燥机来控制湿度——在香江,收藏古玩最大的难题就是湿度的控制。 瓷器还好一些,卢灿的虎园博物馆,纸质文物很多,福伯一次性购买了四十台日立干燥机,就这些,还未必够。 建博物馆,先建仓库,这是常识。虎园博物馆的库房建设,花费了卢灿大量的资金。 站在入口处,卢灿打眼望去,太震撼了。 十六排拼板多宝阁,每排三张,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下室中。每一排上面的空格,都放置了一件瓷器。 并非数量,卢灿现在所拥有古董数量要比这多了去了,而是规模,单一瓷器排列后形成的规模效果,异常震撼! 第314章 突起变故 六千万,贵吗? 以卢灿着眼于未来的眼光来看,真心不贵。 且不说近三千件精品瓷器,就说摩罗街一百八十平米上下两层的店铺,那可是旺铺,绝对的香江市中心地带。就那房子,不用五年,没有五千万别上门询价。 要知道,东京的中心地带房价,已经跃升到折合钱拾万一平米了,香江的人口密度比东京高,上十万,还会远吗? “你傻了不是?还不贵?”这样和卢灿说话的,只有郑胖子。 “是的,香江房价可能还要往上走,有可能如你所料想的那样,但是,你是现在买啊!你只能以现在的价格标准来核算啊!现在乐古道那边银汇大厦那么好的商铺,也才两万一平米出头。” “再看看你打算买的瓷王堂,两千四百万的报价,折合多少一平?” “六万七!是银汇大厦那边的三倍!” 他坐在卢灿对面,用肥硕的手指直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是的,郑光荣所说的这点,也正是徐占堂不愿意接手这家店面的原因。 贾郑廷的收藏,卢灿大部分都见过,如同猜想的那样,徐占堂艺术馆中的瓷器,就来自于贾老的遗藏。 贾郑廷收藏的中华瓷器,有两千四百件左右,涵盖各个时代。 从新石器时期的彩陶、蛋陶、到龙山文化的黑陶、再到商周的灰陶、西汉的白陶与粗瓷、隋唐的三彩、宋代五大名窑有其三,元明清的瓷器更是不胜枚举。 这其中还有一尊卢灿怀疑是柴窑的樽瓶,被老先生单独放置,估计他也有所怀疑。 剩余的四百多件为外瓷,同样给了卢灿很大惊喜。 欧洲瓷器占据大部分,约有三百多件,其中德国梅森瓷器,就有六套二十一件,英国皇家道尔顿瓷器三套十三件,丹麦的哥本哈根瓷器两套九件,意大利理查德基诺里瓷器在亚洲非常少见,竟然也被他寻到两套六件。 剩下的则是法国、奥地利和捷克的名瓷工厂出品,无一不是精品。 外瓷中,还有东瀛瓷器四十多件,来自东瀛六大瓷窑制作工厂,卢灿翻看一遍,感觉都颇有历史,并非凡品;还有十三件朝鲜古瓷,古色古香,与中华瓷器既有相似,又很有异族韵味;此外,还有九件难得一见的越南李、陈、黎三朝时的古瓷。 别小瞧越南古瓷,越南瓷器中的釉下铁彩颇有特色,越南青花更是名动一时。 老先生的收藏,不愧“不断窑口不断代”的名头! 卢灿出来时已经有些神晕目眩,若非刚才在叮当器店铺中有过教训,他很可能当场就答应下来。 六千万的买卖,他来找郑光荣商量,结果被郑胖子一顿猛喷。 “你呀,就是兜中存不住粮!刚弄回来的那点黄金,被你花得干干净净了吧?”卢灿几人在缅甸挖出十八师团掩藏物品的事情,因为李林灿老爷子在现场,自然瞒不过家中。回来后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郑光荣自然也知道。 卢灿尴尬的挠挠头,如果要买贾家的产业,还真的花干净了。 “十一月订婚的资金留出来了吧?”郑光荣盯着他问道。 “预留好了!”卢灿连忙点头。 郑光荣瞅瞅门外,田婶不在,这才低头小声说道,“田家就好面子,这次订婚,整轰动点,结婚时田家少不了你的好处!” 卢灿笑笑,他明白郑叔的意思。 田家是沙田大地主,著名的“沙田九约”中的田心约,说的就是田家。田家是以宗祠的形式组建村落,田姓占据了田心围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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