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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全场上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改回去容易,如何解释宣德炉上的酸味?楚臣一看就不会帮自己遮掩?万一他要是追问起来,怎么回答? 改?还是不改? 场外嘘声四起,连四海的那帮人都有些不忍目视,于德海彻底懵了! “于掌柜,你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能准确说一遍吗?” 楚臣大声的再度问询。说完,他恼怒的看了眼身边的苏大明,这人已经几次三番装咳嗽,还有更不要脸的手法吗? 随着楚臣的声音,竹联这边的人马嘘声四起。 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于德海拿起仿宣德炉,又一次放在鼻端,深深闻了一息,依旧有一缕熟悉的硝酸刺鼻味。最终,他还是没理会苏大明的暗示,举手回答,“这件宣德炉,是现当代仿制!” 场面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臣的身上。 楚臣深深的看了于德海一眼,他的内心真的很替这位鉴定师可惜。 缓缓说道,“答案错误……” “哇哦!”“嗷嗷嗷嗷……” 惊呼声四起!竹联的人!连董桂堂都挥动手臂,振奋无比。 蔺磊洽的手腕一顿,不小心揪下一缕胡子,疼得他直咧嘴。 蔺磊广的手臂,从地中海上沉沉的落下,狠狠的捶在椅子扶手上。 “错误?不可能!” 于德海惊愕的张嘴,发出一声长嘶!顿时将场内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尽管有苏大明的提醒,可最后,他还是坚信自己的鉴定,没想到真的错了? “错在哪儿?!” 他的颈部神经,已经根根暴起,向前迈出一步,恨不能立即将楚臣手中的答案抢下来。 苏大明以手掩面,用力搓着眉角,在替于德海悲哀。 他是觚品堂的首席掌眼师傅,也就是传说中的大掌柜。苏大明虽然不像于德海那样拥有股份,但他的鉴定水准绝对是觚品堂第一。 他看过卢灿三件斗亮的物件后,自己都头皮发麻! 当时就有预感,今天,觚品堂要丢大脸!现在,他的预感,第一步已经应验了! 卢灿拿出的三件物品中,这一件是最容易,也是最有可能被于德海鉴定出来的。 斗亮,如果胜负在一场,尚且算不上丢人,如果三场全输,那觚品堂在台北古玩界就别想出头了!于德海在觚品堂,也别想待下去了!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苏大明才不顾脸面,频频以咳嗽示意! “这件宣德炉,经我们裁判组五人验证,原品为民国年间铸造的青铜宣德炉,被后人人为的涂刷硝酸做酸咬痕迹,但并没有重新回火的迹象。” “因此,此宣德炉的鉴定结果应为民国仿宣德炉。” 楚臣的话语中,有个词“回火”非常重要,老仿宣德炉,只要不回炉用火重烧,都算是老仿,一旦回炉改变其表面形态,那就是新仿。 后世的现代仿宣德炉,就有用高温液化气枪对民国宣德炉上色,使之具备明清宣德炉的暗红色,那就是典型的新仿! 于德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扶着鉴定条案,嘴中喃喃自语,“后人在老仿上刷酸,我怎么没想到?怎么没想到?” 竹联那边赢得一场,叫嚣声震天,四海帮众,垂头丧气。 戈如终于挤开父亲的阻挡,站在她家的门檐下,笑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两只手掌拼命拍着。 楚臣再度压压手掌,全场安静下来,“接下来进行第二轮。卢灿,还是你先?” 卢灿点点头,正准备拿第二件物品,于德海突然抬头,“这场我先!” 他手中拿起的正是卢灿精心准备的那幅高奇峰的《摸鱼儿》字幅。 苏大明大惊,这幅画刚才在后院,包括楚臣在内,所有五名裁判全部走眼,最后还是按照卢灿留下的线索,才寻到真伪!他于德海这是找抽? 如果卢灿第二件鉴定失误,那于德海这幅再错误,影响要小很多。 顾不得规矩,苏大明迈出一步,对于德海喝到,“老于,按规矩来!” 卢灿微笑着对于德海摆摆手,“于老师稍安勿躁,我那后两件物品,您应该已经全部鉴定正确,这我知道。” “您还是让让我这后辈,难得出一回脸面呢!” 他的话,让苏大明眉头直皱,不知何意。苏大明可是很清楚,后面两件物品的难度,要比宣德炉更难! “楚东主,还有四位裁判!”卢灿对台阶上几人拱拱手。 “今天天气太热,我建议不如这样,就让我一气将剩下两件的鉴定结果,全部说说,正确与否,几位给个评判!” “如果我有错误,再请于老师宣布他的答案,如何?” 此话一出,嘘声四起,不过这一次是四海的那些人! “你……你……你小子,目中无人!我不同意!”于德海一拍条桌,怒不可遏。 卢灿这话,外人听来,确实嚣张。 给围观群众的印象就是,你既然输了一场,剩下的两场我能保证全胜,你就别献丑了! 不过,这肯定不包括知情的五位裁判。 楚臣颇有深意的看了卢灿一眼,不明白,昨天邀请自己当裁判时,还恨不得将于德海一脚踏入死地,今天怎么突然变得“仁慈”起来。 在卢灿很顺利的鉴定出吴哥王朝的释迦摩尼卧佛后,楚臣比任何人都相信,卢灿今天赢定了,而且能刷觚品堂一个光头! 卢灿提交的另外两件斗亮货品,楚臣自己都没把握鉴定正确,更别提主项是铜器的于德海了。揭画,你于德海听过吗?别人这是给你留面子,给觚品堂留面子,你还不满意? 他理都没理还在那咆哮生气的于德海,直接扭头问旁边的苏大明,“苏掌柜,你看……” 刚才,苏大明同样盯着卢灿很久。 于德海的鉴定水平,苏大明太清楚,他……十有八九剩下两件都会错! 那么,卢灿不让于德海出手,其实是好意。也就是说,觚品堂可以对外说,这场比赛只输了一场,剩下两场我们的鉴定结果没公布而已。 这比剃了个光头,要好太多太多! 这小子,是装的仁慈,还是另有图谋? 他看向卢灿的眼光,复杂且疑惑。 这小子真的是打娘胎中学鉴定的?还有,他从哪儿找来这三幅超难的作品? 目前的提议对觚品堂有利,苏大明在楚臣询问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卢灿!我们裁判组一致同意你的要求,你就把剩下两件的鉴定结果,全部说出来吧。”楚臣再度无视于德海的愤怒,还有四海帮众的嘘声,同意了卢灿的要求。 “苏大明这是什么意思?”蔺磊洽眉头越皱越紧,他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蔺磊广也不明所以,手不停的拨弄地中海上的光光头皮,摇头不语。 卢灿微笑着拿起卧佛观音像,这次没有向四周示意,只是举起来给裁判看,“这尊卧佛观音菩萨像,同样是吴哥王朝的风格。” “不过,它是一件现代仿品。” “仿制的很精巧,仿制者很有想象力,但是,很显然,他对南传佛教,研究的并不深。” “破绽有两处:其一,铜绿上的过于均匀,有违铜制品铜绿自然生长由阴暗到明亮的规律;其二,仿制者竟然在南传佛教中加入东方佛教的吉祥物,仙鹤!” “南传佛教中的吉祥兽多异兽,其中肯定没有仙鹤!” 卢灿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斗亮,他没等候裁判的判定,放下这尊卧佛像,再度拿起另一组坐佛。 “这尊佛像中的童子,是佛祖幼年时期。” “佛像正式名称是佛祖降生像!” “佛像左手按地,右手问天的手势,有个典故。” “相传佛祖出生之后,向东南西北各走七步,然后跏坐龙椅。对了,在南传佛教中,蛇就是龙。佛陀坐在龙椅上,指天问地,嘴为狮子吼,是在问苍天,天大地大,是否我最大的意思!” “这尊佛像,同样铸造与吴哥王朝,距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释迦摩尼童子造像,适合家庭供奉!” 两件物品鉴定完毕,卢灿看都没看于德海一眼,抽身往裴家屋内走去。 这种活动,太无聊,不是自己追求的! 于德海早已经摇摇欲坠,随着卢灿的离去,他轰然倒地,引起一片惊呼! 结果还用宣布吗? 苏大明脸色漆黑,挥挥手,带着觚品堂的另一位掌眼师傅,走下台阶,将于德海掺扶起来。 楚臣是裁判长,他不得不宣布最终的结果。 “卢灿,两件物品鉴定,结果正确无误!”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于德海,最后加了一句,“今天的斗亮,卢灿以三比二的比分,战胜于德海!” 觚品堂已经输的够惨,楚臣又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很善解人意的将觚品堂最后两次未完成的鉴定,都说成正确。 呃,也可以说是他的聪明之处。这么一说,蔺磊广会欠他一个人情,四海未必会因为他做裁判而去找思源斋的麻烦。 …… 觚品堂的三楼,蔺磊洽、蔺磊广、苏大明、胡文生(另一位裁判),还有恢复过来的于德海,五人坐在茶桌旁。 听苏大明说完情况,于德海面如死灰! 最后两件全部鉴定错误! “这么说……那小子不是狂妄?而是给觚品堂留了几分薄面?”蔺磊洽敲着桌面,不屑的看了眼于德海,然后又嘿嘿笑了两声,“有意思的香江小子!” “这算是王者风范?”他笑容凝结后,突然在后面又加上一句。 “幺弟,明天给那小子,还有那位郑老板,发份请帖,就说我蔺磊洽,约他们明天中午在弘德楼喝茶!” “另外……安排人仔细查查,那个郑胖子和纳徳轩的小子,来台北所为何事?我明天见面要用!” 第247章 郑楚合作 此时的竹联,在台北风头正盛。 总堂主陈琦力出狱,结束很长一段时间的群龙无首状态,今年的几次械斗,杀得四海及其它角头帮派溃不成军。 卢灿原本想要将赌注中的拾万新台币交给孙培新,算是对竹联一干人的酬谢。被兴奋的董桂堂一掌拍在肩膀上,笑骂着阻止了! 他今天白赚一百万,拍着胸脯保证,兄弟们的撑场费,他包了! 不过,这拾万新台币,卢灿最终还是没收回去,交给裴东岭还有戈伟俩人,请他们帮忙,今晚在小院子中大摆筵席,宴请竹联的一帮人。 这份邀请,董桂堂愉悦的代表兄弟们接受。 小院子人声鼎沸,其实人不多,加上三户人家,也不过开了六桌,五十来人,但架不住竹联的那些人,太会闹,彼此斗酒就没停过。 郑光荣、谭卫东、裴东岭、戈伟自然不用说,早早的就被灌到,连今天担任裁判的楚臣及两位大掌柜,都没逃脱魔爪,喝的摇摇欲坠。 反倒是今天的主角卢灿,因为郑光荣事先一再强调,阿灿喝酒过敏,滴酒不沾,才得以存活下来。其实,卢灿能喝几杯,但因为鉴定师需要保持最为敏锐的触觉和感知,他一直坚持不饮酒。 卢灿陪坐在裴老夫妇一桌,同桌的还有裴东岭的媳妇,左厢房的刘嘉瑞一家三口,还有就是戈如戈多兄妹两人。 很快,夜已深,桌上仅有戈家兄妹,还有卢灿。 戈多看向竹联的那些人,充满艳羡,那就是他所向往的大碗喝酒的日子。 卢灿拍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以后跟着楚臣叔叔后面,多看多学,腿脚勤快点,说不定你还能继承楚叔的衣钵,成为一代鉴定大师也说不定哦?” 在卢灿的挽留下,楚臣留下来参加晚上的聚会,卢灿介绍他去戈伟家休息。 浓浓书卷味的戈伟,还有他当爹当妈这么多年的韧性,不知触动楚臣的哪根神经,两人竟然非常谈得来。戈伟央求思源斋给戈多留个帮工的活计,楚臣一口答应下来。 这虽然不是收弟子的承诺,但对戈多而言,是个好机遇。 “哥,楚叔好威风的。你跟他后面,多学点鉴定,以后也能像他那样威风的。”戈如在旁边用手臂捣捣戈多,眼睛眨眨,语气很兴奋。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戈多回想今天下午的楚臣,眼中同样是羡慕和崇拜。 话说今天楚臣的表现,征服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四海还是竹联,在斗亮结束后,并没有人对他提出非议。 对戈多的印象,不坏,卢灿正准备叮嘱他两句,告诫一些古玩行当中的规矩,主桌那边传来孙培新的喊声。 那一桌人,全部站起来,想必是要散席。其他几桌的竹联人马,也纷纷起身。 “阿……灿呐,”董桂堂喝的有点高,舌头都打卷了,看向卢灿的眼睛微眯,“你小子不错……真不错!还真的干翻,干翻那个老家伙!” 他一只手搭在刘焕荣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拍拍胸脯,“以后……以后你们纳徳轩的家具铺子,放心搞。在台北,有人找事……我们忠堂扛着!” 他真的喝高了,将谭卫东刚才介绍的纳徳轩和源森居,搞混了! “麻花新,荣仔,明天……明天把我这话,放出去,我看谁敢和竹联过不去!” 卢灿连忙点头陪笑,“谢谢董叔,谢谢各位!” 这算是意外之喜,有忠堂董桂堂的道上放话,源森居台北店面的麻烦,会少很多。即便是四海想要找麻烦,也要掂量掂量。 大家一哄而散,留下小院子中一片狼藉。 裴东岭婆媳、左厢房刘嘉瑞一家三口,还有戈多兄妹,忙着整理残杯剩盏。 卢灿拿过一条扫帚,准备帮忙收拾收拾。才挥舞两下,旁边伸过来一只雪白的胳膊,从他手中抢过扫帚,“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戈如弯腰侧脸,笑吟吟,“我来吧。” 月色下,如白玉般的手腕,温润诱人,娇艳的面容,让卢灿心神一漾。 小小年纪,举手投足,已见妖娆。 …… 卢灿洗簌完毕走进前院时,郑光荣和楚臣两人坐在小院中聊天呢。 刚好,谭卫东提着满满一包裹的早点,裴东岭则端着一大铁锅米粥,走进院子。 “阿如,你爸爸起床了没?让他也过来吃点。”裴东岭对门口的戈如喊道。 “欸!”小丫头欢快的答应一声。 郑光荣抬头看了眼卢灿,笑眯眯调侃道,“你这是闻见香味就起床吧。” 卢灿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一只包子往嘴里塞,又和楚臣点头招呼。 郑胖子摇摇头,对楚臣解释道,“他就这惫赖样子!就一条,脑瓜子还算聪明。” 楚臣笑笑,不过话题没纠结在卢灿身上,“郑老板,你的提议,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卢灿可不矜持,包子入口后,他拍拍手问道。 “哦,我想邀请楚东主一道投资源森居台北分公司。”郑光荣说起他的想法。 “前两天我们在忠孝西路,找到一片大约三千平的库房,虽然破旧一些,但地方很大、地段好。我琢磨着,台北人口多,中等收入家庭的消费能力还是不错的,在这里开高档专卖店,还不如开设一家源森居家具大卖场,专售中档家具,满足中高等收入家庭的需求。” “至于高档家具,大卖场可以陈列部分,有客户时,我们可以提供定制服务。” 胖子说起生意时,一套一套的,卢灿听着越来越觉得胖叔是不是穿越的?他的很多想法,怎么和自己印象中的宜家很近似? 但面积似乎太小了点,他印象中的宜家,都是几万平米的营业面积。 “三千平米的卖场,是不是太小了?”卢灿的问话,让郑胖子、谭卫东有些短路。 “三千平不小了!”连楚臣也站出来表示卢灿的心太大。 嗨,这还能不能好好交流?这就算大? 卢灿心道,后世那些家具卖场,哪一个低于万平米。不过,此时还仅仅是八十年代初,这种大规模的商超,在九十年代才开始涌现。 卢灿抠抠眉角,总结一下宜家的模式后才说道,“郑叔的主意很好。” “这种大规模的家具馆,带有很强的体验性质,对设计和生产能力要求很高。如果郑叔的想法要实现,必须在台北有自己的设计团队和制作工厂,同时还有物流送货团队。” “所谓的大卖场,最终只是体验馆。” “我的意思是,在场馆中建设不同风格的展区,譬如现代风格、简约风格、奢华风格、仿古风格、欧洲贵族风格、中东风格甚至东瀛风格,甚至可以开设一些高端的明清家具馆,都需要有独立的展示区间。让消费者自行在这些风格中体验并挑选,最终,我们的人员为他们提供专业性建议。” 现在的源森居,无论是设计还是加工能力,肯定满足不了卢灿所说的这些。至于卢灿记忆中的宜家模式,更实现不了!所以,卢灿才综合了宜家家居的某些特色,提出更适合源森居现在的分区展示模式。 但哪一家企业是一蹴而就的?不都是发展的过程中逐步完善的? 郑胖子瞠目结舌,自己不过是想建立一家大型家具馆,让更多的人来体验,结果引发卢灿这番话。 不过,沉下心来想想,貌似真的可行。 同一家家具场馆,进行不同的分区,可以完整的展现统一风格家具的魅力,要比混杂展示,强太多。也就是说,只要进入源森居家具馆,总能挑到一款适合你的。 只是,这么一来,对投资的要求,提高很多。 楚臣的眼睛,越来越亮。 卢灿的提议,已经不是刚刚郑胖子所说的超大家具馆,而是一种新的业态模式。综合了传统的售卖模式和源森居自有的定制模式,还加大顾客的体验感,这样的一家家具馆出现,对台北传统专卖店销售模式,是巨大冲击。 要得! “郑老板,阿灿的提议,干得过!有搞头!”楚臣见郑光荣还在琢磨,提醒道。 “楚东主有兴趣一起干?”郑光荣笑道。 “只要郑老板能保证设计能力和加工能力跟上,我们可以合作一把。我感觉这种方式,对目前的销售业态,是一种革新,只要精心管理,一定能做大!”楚臣越说越有感觉。 卢灿笑着看看两人,郑胖子在木工活方面,无论是仿制还是创新,绝对一流;楚臣本身对销售就很有研究,思源斋古董铺子的服务,被他调教的连自己都想派纳徳轩销售人员过来培训,在管理和服务方面,他同样是个天才。 不知道这两人的合作,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卢灿表示很期待。 “设计并供货无问题,这两天我去附近看看,如果合适,我会在桃园开设一家源森居家具厂,专门为店面供货。”两人算是一拍即合,郑胖子开始补充卢灿寥寥数语中的漏洞。 “至于那块地皮,买下来,推倒,盖个三五层的小楼!楼下两层做家具展示厅,第三层做拼装间,高层做宿舍和办公楼。” “还有物流方面,也需要提前考虑。我的意见是,组建一个小规模的车队,前期负责房建、厂建,后期负责木材输送和送货服务。”谭卫东也插进来,补充两句。 “对!一开始不求大,可以开设阿灿所说的现代风格、简约风格、奢华风格和仿古风格,至于其它欧美、中东和日式风格,我们逐渐补全”楚臣拍拍手,兴致高昂。 三人越聊越嗨。 卢灿耸耸肩,招呼赶来的戈家三口,还有裴家几人,“我们吃饭,别管他们。” 看得出,裴东岭对于三人合作的羡慕,卢灿不紧不慢的说道,“裴叔,今天总算清闲下来,你找一位律师,我们把合作协议签订吧。” “欸!好嘞!”裴东岭顿时来了精神。 …… “卢少东主,我们蔺老想请您和郑老板喝茶,这是请帖!” 众人或聊天或吃早茶,一个声音突兀的从院门口传来。 卢灿接过请柬,目光凝在邀请人的名字上,“蔺磊洽”! 第248章 四海之约 卢灿选择的座位位于弘德楼的二楼木窗前,这里刚好可以看见行人进出。 弘德楼是台北历史悠久的闽式茶楼,创建人是漳州商人文德海。 可惜,文家在六十年代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被查出五几年时向对岸偷运货品。这一罪名在当时的台岛来说,太严重。文家被查抄,子女被驱逐出境,弘德楼被公管。 一年后落入蔡忻銘的手中。 弘德楼现在完全是四海蔡家的产业。如果说其中没有问题,那才是有鬼呢。 不过,文家的儿孙还是很争气的,他们在九十年代中期蔡官伦成立官伦集团时,花费巨资,再度将这栋茶楼买下来。很可惜的是,建设101商圈时,这栋茶楼被勒令拆除。 卢灿和郑光荣,低声聊着弘德楼的过往,喝着武夷山的大红袍,品尝着闽式早茶,猜度着蔺磊洽邀约见面的原因。 闽式早茶是港式早茶的一个分支 苏式早茶能吃一上午,粤式早茶能吃一天,闽式早茶能吃一辈子。闽式早茶多海鲜汤,因此在东南亚和台岛很流行,在内陆反而不知名。 苏式早茶点心花色丰富,多以龙井佐餐;粤式早茶品种齐全,干蒸类食品多,因此配熟普洱或者铁观音更好。闽式早茶汤料多,味道鲜美至极,使用大红袍更合适,它能清口助消化,能让舌尖品尝出很纯粹的各式茶点味道。 “喏来了!”卢灿对窗下噜噜嘴,向郑光荣示意。 一辆黑色平治,停在茶楼门口,蔺磊洽梳着大背头,推开车门。 “郑叔,我们去迎一迎?” 两人起身,卢灿在茶盏中放上五百新台币,示意旁边的侍者,收桌,蔺磊洽在这里肯定有包座。 蔺磊洽的包间在三楼。 “大壶,茶旧例!”他对侍者挥挥手,然后和郑光荣寒暄着并肩走进房间。 卢灿跟在身后,还在揣摩蔺磊洽为什么邀请自己两人见面。如果说四海想要要挟源森居或者自己,那蔺磊洽断然不会一人前来。另外,刚才见面时,蔺磊洽的态度还不错。 “卢灿是吧,你舅舅葛辉……他没和你说过我吧?”宾主坐定后,蔺磊洽先开口。 卢灿一怔,对方竟然提到舅舅葛辉?卢家与葛家交道不多,卢灿也是最近才和舅舅有联系。葛辉又不是神算,怎么会和卢灿提台北的蔺磊洽。 他对自己态度亲和,根子在舅舅这边? 郑光荣见卢灿发怔,在旁边解释道,“自从五年前卢家出事后,和葛家交往不算密切。这孩子在中大上学,可能葛辉也没机会和他说起您的事。” “交往不多?”蔺磊洽念叨一句。 昨天安排人专门去查卢灿与郑光荣的底细,报上来的底细让他吃了一惊,幸亏没想着动手报复,否则还不好交代。 他还真的不清楚当年卢灿父母两人之间那段颇为曲折的婚姻故事,自以为卢家担心独苗混黑道不愿沾染葛家,笑呵呵的说道,“也对,我们这一行当,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沾染墨色的棉布,再怎么洗都有灰底子。” 老家伙,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为什么还找我们来?卢灿和郑光荣对视一眼,陪着呵呵笑着。 蔺磊洽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伦不类,很快问道,“那……这次见过你外公了吗?” 这次卢灿没让郑光荣开口,笑着回答道,“刚来台北两三天,正准备这边事情忙完,去花莲看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一家。” 葛志雄被香江政府驱逐,躲到台岛花莲,只有卢灿的小姨葛明乐一家子在这边照顾。 “应该去!”蔺磊洽摸摸胡须,颇有些倚老卖老的笑了两声,“上个月我还和老葛钓鱼,他的身体还不错。” 得,这算是攀上亲戚,自己得赔礼。 这时,侍者送来茶盘和茶具,卢灿接过来,帮蔺磊洽和郑光荣斟了一杯。 端起茶杯,卢灿站起来,“蔺老,觚品堂的事情对不住了。当时那位于老师,三番两次提到我父母,心中不忿,才接下这局。真的没其他意思,还请原谅晚辈的无心之失。” “行!这杯茶我喝了!” 蔺磊洽嘿嘿笑着摆了摆手,“茶我喝了,你们安安心心做生意,别管太多事情就行!” 这是在隐隐告诫卢灿及郑胖子,莫要与竹联的人太近? “我们是生意人,郑家和卢家都是做堂皇的生意,您放心,江湖事,我们不会沾。”郑光荣咧嘴一笑,挑了挑他的浓眉。 “那就好!现在做生意,都不容易,本份点好!”见郑光荣听懂自己的话意,蔺磊洽笑呵呵为他俩续上茶水。 蔺磊洽今天找卢灿和郑光荣的目的何在? 其实很简单,他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竹联的生意伙伴? 战斗力上,四海目前还不是竹联的对手,可是,在金钱资本上,四海能甩出竹联那帮苦力出生的帮众几条街。 上半年陈琦力出狱,开办了以竹联资产为股本的第一家企业,是家小本经营的竹木厂。而郑胖子是做家具生意,两者似乎有必然联系。 所以昨天郑光荣一冒头,蔺磊洽就怀疑,他是不是竹联的人请来的合作商。 原本四海就被竹联的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如果竹联再有企业在背后支持,那四海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刚才的话意就是告诫郑胖子,不要和竹联的人做生意,否者就算是卷入四海与竹联的纷争中来。 郑光荣听懂了他的告诫,才有那样的回复。 “不过蔺老,有句话要说在明处。”郑胖子端起茶杯,对蔺磊洽敬了敬,然后一口闷干。 等对方喝完这杯茶,他才继续说道,“规矩我懂,如果未来我们的店面,开到四海的地盘上,改交的月费我们一文不少。可是,我也希望蔺老能帮忙传个话,昨天的事情,别被兄弟们误解,到时候三天两头的上门,我可受不了。” 郑胖子的头脑反应非常迅速,很快便利用对方要求自己的这点,反过来要条件。 昨天卢灿得罪觚品堂的事情没有后遗症吗?呵呵,不可能! 估计今天因竹联那帮人的刻意宣传,全台北的黑道,全都知道,四海再一次在竹联面前折了面子。 即便是他外公葛志雄出面,也不过是让道上大佬退一步,可架不住还有心怀不忿的小鬼啊。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蔺磊洽亲自放话,约束兄弟们。 蔺磊洽拱拱手,瞟了郑胖子一眼,他的语气里带着感慨,“真是新人换旧人啊!郑老板果然是生意精,难怪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佩服!”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郑老板今天说的话,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哦。” “您放心!我郑胖子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一诺千金。”胖子笑着接了句 “那就好!”两人哈哈大笑。 跟郑胖子出来谈声音,卢灿永远不用多话,负责赔笑就行。 …… 两人走出弘德楼,胖子看看身后,“这个老家伙,真狡猾。” 卢灿笑笑,确实如此。 这老家伙,一份人情两卖,既通过卢灿这边卖给葛志雄,又用它换取郑胖子的承诺。 “去忠孝西路店铺看看?”郑光荣问道。 “我似乎也该去关心一下店铺了,是吗?”卢灿耸耸肩。 郑胖子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笑意:“你小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忠孝西路133号的两层破烂小楼,建筑面积三千平米,台北市府的产业。它并不在谭卫东和孙培新提供的三家备选名单中。 第一天考察结束,车子经过这里,郑胖子看到树丛掩映中的房子,顺嘴问了一句。 这栋楼房历史很早,在日治时期,是驻台东瀛宪兵俱乐部。东瀛投降后,这里被收为军管委的财产,后来归到台北市府名下。 因为东瀛兵驻扎过,台北有传言,这栋房子冤气过重,没人敢接手,一直荒废至今。 郑胖子对那些传言不以为然,他出身内陆原本就不相信这些。更何况,香江看风水破煞的大师多了去了,大不了请两位过来做做法事,布风水大阵就是了! 反正要挖地三尺,推倒重建。 乔曲明停下车子,卢灿左右看看,这里的位置确实好!难怪郑叔冒着“鬼宅”的风险都要拿下来! 忠孝西路、中山路、爱国路,几条道路交叉口就在这栋房子的前面不远处。此外,房子的右侧,是一处小公园。内有数量不菲的苏铁(一种树木),还能看到两三棵高大的红桧。小楼的后面,是一小片废弃的河滩,填平后可以建设一个大型停车场。 卢灿不懂风水,但隐隐感觉这里的流动性太强,“郑叔,建房之前,还真的找风水大师来看看。” “你也信这个?”郑胖子的口气很轻松,“楚臣说有办法。” 楚叔办事,卢灿还是很放心的。 乔曲明推开二层小楼的院门,里面堆满了落叶,有一种陈腐的臭味。 卢灿对这种臭味很敏感,连忙拿出口袋中常备的手套,捂在鼻子前面。另一只手,很习惯性的摸摸墙壁上充满东瀛情调的侍女图案瓷板。 历经几十年,这些瓷板竟然还如此温润光滑,没见一丝裂纹。 “咦?等等!”卢灿突然叫停走在前面的郑光荣。 “怎么了?”郑光荣回身,只见卢灿此刻也不捂着鼻子,蹲着身子,研究这些瓷板。 在南方,房子内外檐贴一米高的瓷板,是为了防水防潮的,很常见。但卢灿却扒开地表的落叶尘土,用手指关节,沿着墙壁根,一块块敲击。 第249章 备前瓷板 郑胖子是赌木听声的高手,跟着卢灿身后,听了一刻,“没异常啊?” “什么异常?”卢灿蹲在地上,眨眨眼,故意说道。 他抬起就是一脚,踢在卢灿的小腿上,“那你小子叫等等干嘛?一惊一乍的。” 卢灿墩身斜了斜,笑着再度敲敲瓷板,“郑叔,你再听听,有没有问题?” “咚咚!咚咚!”声音很实,郑光荣实在没听出问题,可卢灿的表情,明显这里有问题,他忍不住再次抬脚,“说,什么问题?” 这是恼羞成怒了。 卢灿连忙躲了躲,赶紧说道,“郑叔,你不觉得奇怪吗?八十公分高的长条瓷板,贴在墙上,无论如何,中部都应该留空隙的。” 郑光荣明白过来,正是咚咚声才奇怪,如果是空空声,反倒正常了。 熟悉建筑工程的人都知道,贴瓷板,尤其是大面积的瓷板,很少有将瓷板背面全部涂上水泥。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四周边缘抹上,然后在中部搭上一铲子水泥,这样贴在墙上就足够结实耐用。全部贴上水泥,那太浪费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东瀛人很看重工程质量的,他们内部全涂上水泥呢?”郑胖子此时已经起了疑心,故意这么说道。 要知道,这批瓷板贴墙的时间,最少有七八十年。那时,水泥在东亚,还是战略物资,东瀛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吧。 “那您看这,还有这!”卢灿带着手套,将墙角陈腐的落叶堆扫到一旁,露出瓷板下部的铁槽,已经腐烂的锈迹斑斑,然后他又伸手指指瓷板上部。 这栋房子贴近地基八十公分高的地方,起了半块砖宽度的前撑檐。这种型制在南方的建筑中也很常见,为的是防止有爬虫沿着墙壁爬进屋。 瓷板恰好贴在房屋地基到前撑檐之间。 郑光荣弯腰抬头,瓷板的上部竟然也是一块长条形的凹槽相连。 如此一来,这座房子的全部防水瓷板,竟然是用上下两块凹槽铁框框住的。 难怪瓷板之间如此紧密! 郑光荣第一次来看房,还惊叹东瀛人的建房工艺如此精湛,竟然将贴墙瓷板拼得如此严丝合缝,原来另有蹊跷。 不对!他旋即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是瓷板是框架结构,那么瓷板与墙壁之间,必定有空隙,刚才敲击所发出的声音更应该是“空空”声,可为何阿灿差不多敲击右侧墙体所有的瓷板,全是咚咚声? “阿灿,你的意思……”郑光荣指了指瓷板,“这里面装有软材料?” “郑叔明鉴万里!”卢灿站起身来,拍拍手套上的灰土,拍了一记马屁。 所谓软材料就是隔音材料,譬如棉花、石棉瓦、石膏浆等,用这些材料填满空隙,基本就听不见空空声,而且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郑光荣眼睛亮了亮,低声问道,“你是怀疑这下面有密室?” 卢灿点点头,“不是怀疑,是肯定有!而且是半地下室形式。” 当年的东瀛宪兵俱乐部,有一两间地下室,太正常不过。 “找找,看看出口在不在外面!” 有密室!是男人都会感兴趣,郑光荣立即挥手喊来乔曲明和丁一忠,吩咐两人注意点,一旦公园管理处的人过来,就喊一声,弄得颇为神秘。 这栋房子的钥匙,在公园管理处那,是以卢灿他们只能在外面看看,房间里面进不去。 郑光荣走在前面,猫着腰,每一块都要敲敲,时不时还低头扒拉墙基,看看有没有暗门出口。卢灿反而变得不紧不慢,一点点的欣赏这侍女瓷画。 这些瓷板,制作年限在本世纪初,东瀛人的陶瓷用料很精细,釉色很满、厚,色彩丰富、构图也很精美,侍女的表情或脉脉含情、或颦眉哀怨、或对月相思、或轻歌曼舞,所有的版画人物表现,活灵活现。 卢灿用手套擦干净一块瓷板,风吹雨淋,历经八十年,依旧光洁如新。 不得不承认,东瀛瓷器,在十九世纪中后期,已经全面赶超中国瓷器。 卢灿刚才止步的最初原因,就是因为他认出,这些产自东瀛的侍女图瓷板,来自冈山县的备前烧。 备前烧是自鎌仓时代起,就已经开始烧制陶器,与濑户烧及信乐烧并列东瀛现存最古烧窑之一。 在中国瓷器行,存在一种错误认知,认为东瀛的备前烧的特色是不上釉、不绘彩。 还真不是这样。 备前烧不上釉、不绘彩的特色是源于东瀛陶瓷大师、被尊为东瀛国宝的金重陶阳(1896-1967),以及他的师弟藤原启(1899-1983)。 在此之前,备前烧同样上釉上彩,东瀛发现的很多备前烧古董陶瓷都是挂釉带彩的。 备前烧火窑,在很长一段时间,归金重家族所有。直到金重陶阳死后,金重家族后继无人,备前烧的掌管权才被藤原启的儿子藤原雄(1932-2001年)所把持。 这组宏大的备前烧瓷板,再次证实这种观点的错误性。 卢灿已经发现,有三块瓷板上,带有金重家的印记——一簇火焰纹章。这是江户幕府时代,德川家族赐予他们的纹章。 这些瓷板为什么能历经岁月洗礼,不褪色不腐蚀,这与备前烧所用的瓷土和烧制的柴火有关。 备前烧的瓷胎最早用的是稻田的红泥,烧制陶器,但随着中原烧瓷技术的传入,以及江户时代西欧烧瓷技术的影响,他们开始加入大量的瓷石粉末和骨粉的混合物,这样的瓷胎,密度高、硬度大、耐腐蚀。 其次,他们在釉色方面使用的厚釉,而厚釉必须使用高温烧制,恰好,备前烧的柴火是东瀛的红松木。东瀛红松木含油量极高,能轻松将窑温提升到一千七百度。 卢灿此前都想从东瀛进口红松木烧窑,可惜郑光荣告知,东瀛已经不出口木材。 这也是这批侍女瓷板,能完整的保存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看过右侧墙面,卢灿不在低头细看,而是围着墙根,转悠起来,时不时低头用手套擦拭一下。 “咦?你小子,走这么快干嘛?不找密室入口了?”郑光荣猫腰猫累了,站起来揉揉腹部肥肉,看见卢灿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前面。 “郑叔,找什么密室?找到又怎样?十有八九空空如也。”卢灿站定,摊手说道。 郑光荣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当年抗战,台岛可不是主战场,这里可是大后方。”卢灿耸耸肩,“既然是大后方,他们可以从容的将贵重物品运走。您找到密室还能有黄金宝藏?充其量有些文件或者枪支弹药,您要那玩意干嘛?” 郑光荣气得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他两脚,合着自己忙乎半天,感情是耍猴呢? “你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叉着腰,手指急点。 卢灿刚才不是没想过提醒,只是注意力集中到瓷版画上,忘了! 他尴尬的摸摸脑袋,“郑叔,您先歇会,或者继续找找。说不定里面还有其它重要东西。我先看看这些瓷版画。” “对了,您不应该贴墙找,应该看靠墙三五步的地面,极有可能有往地下室去的台阶,后来东瀛人投降,被他们用木板封上,盖上土。” 说完他赶紧往前跑了两步。 郑光荣笑容中有些无奈,这孩子聪明劲还真没得说。他的想法,一准正确,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通往密室的门被泥土盖住呢? 还是有好奇心呐,郑光荣找来一根木棍,一点点的杵着地面,试试哪儿松软。 再说卢灿,围着小楼跑了一圈。 整个二层小楼,呈“L”形状,底部全部贴有瓷板。但到了屋后中间的位置,瓷板不再是框架,而是真正贴在墙上的,敲在上面,空空作响。另外,侍女瓷板也变成纯素瓷板,应该也是出自备前烧。 再绕过L形的大头转角,瓷版画又变回来,一直到进门台阶处,都是贴的瓷板。 整个小楼,底部贴有七百六十多块素色瓷板,二百七十三块带仕女图的瓷板,这其中一共有十三块带有备前烧金重家的火焰纹章。 嘿嘿,郑叔,您找什么密室?真正值钱的东西,都贴在墙上呢。 这一千多块瓷板,卖给的东瀛人,素色的要价一百美元一块,不贵吧。至于仕女图瓷板,每块一千美元,也不算贵。 那十三块带有火焰纹章的,每块卖出一万美元,同样要被人抢破头。不过,卢灿不准备出手,留着以后有机会去东瀛,用它钓鱼。 这么一算,四十万美元,折合新台币近千万,就被人这么浪费的贴在墙上! “郑叔,这房子什么价钱?” 卢灿转到屋后,才看见郑光荣拿着一根木棍,如同瞎子走路般,一点点的杵着地面。 至于自己的问题,对不起,他太认真,没听见。 “郑叔,你在干嘛呢?”卢灿走过去探头问道。 “找密室啊!你刚才说的有道理,如果密室入口在室内,说不定早就被发现。可我前两天去公园管理处,他们可丝毫口风没透露。那么,密室极有可能如你所说,开口在室外,然后被人为掩盖。”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看起来极其睿智,卢灿都不忍心打击他。 我的好郑叔,您还是做生意去吧。考古,点穴找宝,您不行!卢灿在心底腹诽道。 哪有这样一点点杵的?直接观察草皮就是了!覆盖在木板上的土层,一定不会太深,也就意味着上面不可能有大型的植物,只可能生长草皮,而且因为储水力不足,草皮的生存状态一定不会好。 这样一推断,结果很容易出来的! 您在苏铁下面杵什么杵?根系旁边的土壤肯定松啊。 这些话卢灿可不敢出口。 他低头用脚扫了扫屋后某一块草皮有些发黄的地方,土层比较松软。又低头敲敲墙根的瓷板,有轻微的空空声。 不用找了,密室入口就是这里! 结果还不能明说,否则太打击胖叔了! 卢灿一个侧身,“哎呀”一声,趴在地上,然后装作哎哟两声。 “你怎么了?摔了?”苏铁树下的郑胖子连忙过来。 卢灿很快爬起身来,装作泄愤般的跺跺脚,“呃?郑叔,这里的土壤很松呢。说不定密室入口就在这!” “咦,还真有可能!”郑光荣没怀疑卢灿做戏,用脚踢了踢土层,又目测距离说道。 土质很松软,两人蹲在地上,很快用手刨出一个深度约有五十公分的土坑。 下面,露出黑黝黝的铁板! “嘿嘿,还真有密室!”郑胖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着铁板嘿嘿直乐。 男人呐,都逃不出寻宝情结! …… 第250章 意外邀请 “郑叔,这房子什么价位?”卢灿蹲在郑光荣面前,撩起一根青草,打着卷。 “单纯房子不贵,这栋破房子近百年,三千平也只要一千万新台币左右。” 郑光荣手臂平举,向四周划拉一圈说道,“如果按照今天早晨我们所讨论的来修建,至少要购买后面的河滩、前面需要有造景广场,这些都属于公园管理处管辖。全部面积最少八千到一万平,那就需要一千五百万。” “是新台币?”卢灿追问道。 “钱我会买吗?”郑光荣反问一句。 他动手将刚挖出来的土坑填平,这密室,现在动不得,必须等产权拿下来之后,偷偷进去看一遍。说不定,密室里面的东西,就会把买地皮的投资给赚回来。 “明天我和楚臣去市政处,还有公园管理处问问。我琢磨着,既然这房子空置这么多年没人买,那一定可以抻一抻价格,反正咱们还需要推倒重建,不急于一时。”他在填平的土坑上,用力拍拍,说道。 “别介,赶紧买!”卢灿捻起一块土疙瘩,朝墙壁上的瓷板扔了扔。 “咱也别指望什么密室宝藏,这墙上的东西,就能捞回本钱。”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瓷板?”郑光荣顺着土疙瘩的飞行方向看去,看到它正打在瓷板上。 他轱辘一下爬起来,“这瓷板很值钱?和那屏风……” 瓷板上的人物是东瀛侍女,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卢灿卖给坂本五郎的屏风,也同样是的仕女图。 “郑叔,您想多了!”卢灿知道他什么意思,连忙摆摆手。 这瓷板可和屏风不同,年代近,而且虽然画的不错,但毕竟是匠工手绘,和曾我萧白的作品没法比。 “这种白色瓷板,如果卖给东瀛人,大概能卖到八十到一百美元每块。” “那也不错啊,这里瓷板可不少呢。”听到卢灿的话,郑光荣也没嫌弃,举着胖胖的手指,开始清点。他没注意,卢灿刚才话语中只是提到白色瓷板。 “郑叔,素色的七百六十,仕女瓷二百六十。”卢灿连忙说出来,否则稍后被郑叔发现,自己已经数过一遍却不告诉他,又得挨批。 “对了,花瓷是不是要贵一点?” “仕女瓷在一千美元左右,带火焰纹章的有十三块,每块一万美元没问题。”卢灿指指一块仕女瓷上的火焰文章,说道。 郑光荣被卢灿的价格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拔腿往外走。 “回去,赶紧的!”他脚步飞快,招呼卢灿跟上,“我和楚臣,今天下午就去跑手续。争取一周时间把它拿到手!这特么的墙上贴的不是瓷砖,是金条啊!” 回程的车上,郑叔很快又回复他那精明的商人本色。 “阿灿,这批瓷板,不能瞒着楚臣,还有谭卫东,毕竟我们刚刚合作,如果一开始就因为这些浮财,闹得彼此不愉快,以后就没法联手,我们在台北,还需要他们帮忙。” “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片破楼是今天早晨达成意向的源森居台北分公司,准备出资购买的。 如果卢灿想要单独咽下这些瓷板,也不是不行,可这种事情一旦被谭卫东和楚臣知道,心理有疙瘩,那是必然。郑光荣的意思是,这笔浮财,最好拿出来,大家共享。 所以说,郑胖子在对待合作伙伴方面,还真的挺仁义的。 卢灿微微一笑,点点头认可郑胖子的看法。“郑叔你决定,我没意见。” 对卢灿的表现,郑胖子很满意,他搓搓手指,“郑叔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批瓷板,要不是你,我估计最后难逃被挖掘机铲碎的命运。所以,从中间拿出一半的利润给你,相信楚臣和谭卫东,不会有意见。” 一半利润,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不过是走一趟,然后注意到这些。 卢灿挠挠头,“是不是多了些?” 郑光荣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出的话,很霸气:“就这么定了。” “给他们沾点好处,已经算是我们仁至义尽,如果他们还不满足,这样的合作伙伴,不要也罢。” 合着郑叔还用这件事,顺带着测试两位合伙人的人品呢。 “行,听您的。谢谢郑叔哈!”卢灿不在纠结于这种事。 “密室……你怎么看?真的是空的?”郑胖子刚才就注意到卢灿似乎对密室毫不关心,只是,他自己有些不死心。 “郑叔,别抱有太大期望,甚至里面还有些让人恶心的东西。”卢灿接过了他的话题,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哦?你分析来听听。” “首先,密室中应该不会有太贵重的珠宝财物之类。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台岛东瀛人的撤退是有序、从容的,他们不存在需要匆匆掩埋的财物。” “其次,宪兵俱乐部嘛,这里面一定有些见不得人的玩意,譬如犯人审讯、强迫女性、扣押反抗人员等等,密室是不是最好的地方?” 郑胖子低头不语,显然被卢灿说得有些失望。 “郑叔,这栋房子不是有人说经常闹鬼吗?我怀疑与这间密室有关。” “您甚至要做好心理准备。密室打开,里面的场面极有可能会很惨!”卢灿的意思很明确,那密室中,极有可能有死尸。都是那些东瀛人撤退时,将某些人秘密处死在其中。 “你太小看你郑叔了!”他拍拍卢灿的肩膀笑道,“不就是几具尸体吗?当年我闯原始丛林,看过的经历过的,不知有多惨烈。” “再说了,里面即便有冤魂,也只会感激我们的。是我们让他们重见天日,得以超生,真要报复,也不会找我们的。” 这就好! 卢灿对土地里挖出几具尸体、棺木啥的,也没什么忌讳。没见日后内陆城市大扩建,哪一家商场、居民小区新建时,没从地下挖出过这些东西? 这个话题毕竟有些沉闷,卢灿笑着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卢灿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什么都没有,就不用处心积虑的掩盖密室入口! 密室内究竟有什么? …… 卢灿下午要和裴东岭及律师,商谈惠普代理合作事宜。郑光荣将他和丁一忠放在怡亨酒店门前,便掉头去找楚臣商议。 酒店前台的小姑娘,在卢灿的几次打赏下,已经很熟了。 见他进门,甜甜的笑笑:“卢少,有您的一封邀请函!” 卢灿接过来,没急着打开,朝前台小美女眨眨眼,“谁送来的?” “一位军人!”小姑娘脸红了半截,声音瞬间变小。说是小姑娘,年龄要比卢灿还大两三岁,奈何卢灿显得成熟。 军人?卢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和军人扯上关系。 看看手中的请帖,这是一份素贴。也就是素色的请帖,平常用来请人喝茶、聊天的帖子,不是红色的喜帖。 打开之后,卢灿呆住了。 “明熠小友:” “闻悉来台,喜不自禁。” “余闻汝当日巴黎所为,美之赞之;故人有后,鼓之瑟之……” “欣闻旧物归故里,瞽目双双泪满襟。” “奈何医嘱,不能饮之。备薄茶一杯,可有兴趣,品之尝之?” “七桥房人笔” 是钱穆钱大师!他竟然来素贴,邀请自己去喝茶! 钱穆大师出身于无锡七桥房,那里是钱家祖庭所在,老先生以七桥房人为号,让人明白,他一辈子也未曾忘却故里! 字迹娟秀,应该是钱夫人的代笔。印象中,老人的身材很魁梧,被胡女士照顾的很好。 老先生前些年因为黄斑变性症,虽未彻底失明,但已经看不清东西。他的所有文章,基本由胡女士代笔。 卢灿的眼睛,落在“欣闻旧物归故里,瞽目双双泪满襟”这句话上,心中一阵感动,又是一阵惭愧。 老先生不仅是一位教育家、史学家,更是一位赤诚君子,自己当得起他如此馈赞吗? 接到钱大师的请帖,真正是出乎卢灿的意料之外。 去年,老先生回中大,参加新亚书院成立三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卢灿也曾远远见过一面,但未能近身。 卢灿迷迷瞪瞪的回到房间,忽然想起,不对,自己不应该这么失礼,拿着素贴贸贸然上门。 “阿忠,赶紧去帮我准备一张拜帖!” 卢灿连忙挥手让丁一忠跑一趟,自己拿起电话,给香江老爷子那边去电话问问,带点什么礼物合适。 “你小子,竟然能接到穆大师的素贴?”电话中,卢嘉锡对此事也颇为惊叹。 “他非常注重礼,你去时,不要短裤短褂,要着正装,另外,多听少说……至于礼物吗?如果能淘到一本明清经史子集类的书籍,是最合适的,也无需太贵重。” 卢嘉锡在电话中,细细叮嘱了一遍。 礼物?现在已经是下午,一时间哪去淘合适的明清经史子集文稿?不过,卢灿很快想到自己手边还真有一份可以做礼品的东西。 “爷爷,我淘弄一本万历年间的《京报》十二本合辑,合适吗?” “很好了,他未必会收!” 老爷子对钱大师很了解,又叮嘱一番在台北的安全问题。 末了,卢嘉锡提醒一句,“阿灿,如果有故宫的陪客,谈到那批文物,你就把事情推到我头上来。” 卢灿一惊!我自己被钱大师的邀请弄晕头了,竟然忘了这茬?还是老爷子英明! 钱大师可是和台北故宫关系极好,如果有故宫的人物在场,很正常。 劝捐? 大师不会干这事吧?卢灿的惊喜这次真的变得“又惊又喜”! 第251章 素书小楼 别人不会,这位老人家可能会! 卢嘉锡对昔日的校长,很了解,这是他在电话中的原话。 他还告诉卢灿,钱大师当年在香江,就干过这种事。 老人家是一位纯粹的学者,不喜欢政事,但他所创立的新儒学,很注重名分与大义,讲究国家与子民的从属关系,认为国家需要强力统治,子民应该服从国家大义。 好吧,这种观点的正与错,不去讨论,也是卢灿所不愿意接触的。 放下电话后,卢灿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琢磨,如何应对明天的的邀请。 老先生一辈子,清誉累累,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与台府蒋家的关系太近。 批评他最厉害的就是李敖 在钱穆的五代弟子们庆祝钱穆93岁生日的时候,李敖还发表文字,表达他对钱穆“倒在蒋家怀里”的不满,批评他已失去了知识分子的“德性”。他认为,凭钱穆的才学和智慧,他有成为“一代儒宗”的机会,但他却拜倒在蒋家的脚下。而历史上,“真正‘一代儒宗’是不会倒在统治者的怀里的! 因为担心劝捐而拒绝他的邀请?卢灿可没胆量做出这种事!一旦传言出去,卢灿还想要在香江台文化圈中露面吗?连带着卢嘉锡都要受指责。 尽管爷爷说了,有如果有台北故宫的人或者钱大师自己开口,劝捐那批圆明园旧物时,可以往他身上推。 可推到爷爷身上,不也是一件麻烦事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老人家别开口提这事,那就最好不过! 卢灿搓着手,焦灼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卢少,拜帖买了了!” 丁一忠动作很快,敲门送进来一幅拜帖。 卢灿顺手接过来,这是一张宽幅拜帖,最好用毛笔书写,可宾馆中哪有毛笔? 毛笔?卢灿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一拍手掌,得,就它了! 嘿嘿,钱老,对不起了,我可不能让你先开口。 他也顾不上用毛笔,用随身带的软笔,匆匆写就几行字。 又拿出那本《京报》合辑本,吩咐丁一忠稍后将拜帖送到双溪路素书楼,顺便将这本合辑捎带到思源斋,让楚臣帮忙包装一番,回来时再捎回来。 丁一忠刚走,前台来电话有人找,应该是裴东岭领着律师,在一楼大厅等候。 …… “郑老板?发生什么事,这么着急?”楚臣眉头皱成一团,疑惑的问道。 郑光荣和谭卫东刚进门,就急切的把他拉到房间,询问合股开设源森居台北分公司的事情。早晨商量的事情,下午就决定几家拨款购买那栋店面房?这太心急了吧。 “总之,是好事!”郑光荣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楚臣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才又开了口,“郑老板,虽然我认同源森居未来的发展局面和经营模式,并不代表我不需要考虑,立即会进行投资。” “如果你没有合理的理由,我想,我会慎重考虑与源森居的合作!” 说起来,楚臣与郑光荣并不熟悉,双方虽然达成合作意向,但彼此的了解并不多。郑光荣如此急迫的态度,让他疑心大起。 楚臣经营的是东方古玩,但他的思想和经营理念却很欧美化,在思源斋所实施的服务理念很先进。这与他早年在美国接受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郑光荣需要考察他,他又何尝不在观察郑光荣与谭卫东这两位合作者? “你……”谭卫东在旁边有些生气,这家伙有些不识好歹,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想要说话。 郑光荣一把拉住,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转身对楚臣笑道,“楚东主谨慎小心,让人佩服。” “这件事发生的有点突然,因此不得不加紧投资节奏……” 郑胖子很坦白,将今天下午自己和卢灿去忠孝西路133号,所发现的内容,全部和楚臣说了一遍。 “那些瓷板是备前烧的?卢灿很肯定?” 等郑光荣再度点头确认,楚臣脑袋急速开动起来。 他虽然对东瀛古董不熟悉,但备前烧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卢灿的鉴定水平,毋庸置疑,他认定是备前烧的精品,还有火焰纹章的印记,那就一定没错。 价值千万新台币的瓷板?还有一个未知结果的密室?这件事确实很突然,也确实值得大家加快投资步伐,值得郑光荣如此急切的跑来催促。 此外,还同样有些感激,郑光荣仁义!因为台北分公司只是口头协议,如果郑光荣和卢灿想要独吞这笔意外之财,他楚臣一点办法也没有。 “郑老板、谭老弟,刚才得罪了!”站起身来,很正式的对两人拱手道歉。 这一小插曲,倒是将三人的性格表现无疑,谭卫东城府较浅,楚臣性情耿直,郑光荣嘛,呵呵,有点老奸巨猾。 …… 拜见长者得趁早。 卢灿一大早就和带着丁一忠,匆匆往外双溪方向赶。 “素书楼”,在台北外双溪东吴大学校园的西南角。原本不属于东吴大学,但在1975年东吴大学扩建时,在征得钱大师的同意后,将这栋小楼,也囊括其中。 老先生在东吴大学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他在视力急剧下降后,选择素书楼的一楼客厅,为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讲述国史和儒学,东吴大学许多教授与学生,经常来旁听,因此老先生在东吴大学,声望同样很隆。 丁一忠昨天来送过拜帖,熟门熟路的将卢灿带往一处幽静的院落,远远的能看见,树丛拥簇着一栋二层小楼,修建的颇为典雅,这就是有名的素书楼。 “干什么的?” 卢灿正要沿着槐花石径往里面走,丁一忠拉了一把,道旁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位军人,眼睛扫了扫卢灿和丁一忠,声音有些严厉。 卢灿拿出老先生的请帖,让丁一忠递过去。那人看了看,然后又钻进槐花树后面的一间岗亭中,给小楼拨通电话后,才挥手放行。 老先生与台府蒋家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这种有随行安保的台北文人,之前只有一位,那就是胡希疆老先生。 丁一忠选择留在院门口,卢灿独自一人,拎着准备好的礼盒还有一副字画筒。 小楼前面,有一座由齐腰高的木板栅栏围城的小院子,院子里面,站着一位身着旗袍,带着黑框眼睛的中年女士。 这就是钱大师第三位夫人胡美琪女士,去年在新亚书院三十周年庆上,卢灿见过。 她的实际年龄并不大,今年刚刚五十冒头。呵呵,她比钱大师整整小三十四岁。 “胡师奶好!”卢灿隔着院墙门,先施礼问好。 “咦?你就是卢嘉锡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胡美琪抬抬眼镜,从小楼的台阶上走下来,向卢灿迎过来。而木栅栏的院门,则由女仆早已打开。 “哎呀,长得真是俊秀,高高大大的!”卢灿一进院门,胡美琪便像打探大熊猫似的,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 “这卷发、这高鼻梁,啊哟,这眼珠子还有点淡蓝,还真是有那么点夏洛特的遗传呢。” 玛丽亚·劳拉·夏洛特,卢灿祖母,当年新亚书院的教授,与胡美琪有交集,太正常了。胡美琪一辈子没生育,对卢灿这种文质彬彬带有书卷味的孩子,天生多了几分喜爱,况且又是故人之后。 她拉着卢灿的手,神色中透着慈和,“你爷爷身体还好吧?可惜,去年去香江,时间匆忙,也没见到你爷爷。” 她说的去年,就是指新亚书院三十周年庆。卢灿也不明白,爷爷当初接到请柬,却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没去。 “爷爷那时正忙于家族那点产业的事,他也很遗憾。”卢灿笑笑,帮爷爷遮掩了一句。 “哼!我看他还是对我有意见!”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洪亮的声音,接着,一位长襟老者,身量很高,带着无边框眼镜,拄着拐杖,出现在客厅门口。 不用说,这就是钱大师。 卢灿听闻这句话,吓了一跳。 我爷爷和钱穆有矛盾?从来没听说过啊?爷爷每每提到钱穆,语气一直很崇敬。没听出来,他对钱穆有什么意见啊? “见过院长!”卢灿满肚子疑问,不好问啊,连忙行礼。 “你瞎说什么呢?老卢不是那种人!”胡美琪扶住丈夫的胳膊,轻轻拽了拽,示意他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有五,他说话自然无所顾忌,有点任性的拐了拐胡美琪的手臂,脱口而出:“不是?不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我?不就是一个破院长嘛?有什么好争的!梅贻宝干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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