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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然冒出个主意,双手一合,对蒋老笑道,“借一百幅高古字画没问题,蒋老弘扬中华文化传统,晚辈自愿附骥,三珍都借给您也没关系。” 此言一出,戴静贤和李林灿一愣,这不是这小子的性格啊? 哦?这么好?蒋老笑眯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小子这里也有个小小的请求……”戏肉来了。 “当日我在汉阳收到天籁阁这批藏品,也曾经想过,组建一次天籁阁项子京藏品公展。” “不知蒋老愿不愿意将台北故宫所藏天籁阁藏品,借给虎园一些?我的天籁阁藏品公展,时间安排在元旦左右……” 戴静贤傻眼、李林灿更傻眼!这小子真不吃亏啊!只有卢嘉锡脸色绷得很紧,想笑,憋的。 这次轮到蒋复聪老爷子面色有些难看。 台北故宫天籁阁藏品,同样精品众多。 唐怀素《自叙帖》卷、宋米芾《蜀素帖》、唐韩干《牧马图轴》《照夜白图卷》、金武元直《赤壁图》、元赵孟《鹊华秋色图》、元吴镇《洞庭渔隐图》…… 在书画收藏的历史长河中,天籁阁实在是太伟大——现如今两岸故宫中的国宝级书画藏品,很多都出自天籁阁。 仅此一条,就足以让它留名青史! 让世人知道天籁阁曾经的辉煌,也算是卢灿为师门所做的一点贡献! 说完后,卢灿笑眯眯看着看着将老院长。 连连摇头,蒋老手指对卢灿连点,“还真是个猴精精!” “我同意你的提议,不过……我要增补一条。” “我们两馆合作这次天籁阁藏品大展,在你们虎园展出七天,在台北故宫也展出七天。” “你要同意,那就没问题。” 老先生也是个不吃亏的,他马上想到如何为台北故宫赚利益, 呃?老先生是八十二岁吗?这反应,说是二十八岁也有人信啊! 卢灿摸摸鼻翼,灿灿的说道,“您老……能把这次中秋高古字画大展,放在虎园公展几天吗?中秋节之前及当天,放在台北,中秋节之后,放在香江。您看如何?” 这一老一小,掰哧半天,最终确定虎园与台北故宫合作两次联展。台北故宫要稍稍占点便宜,高古字画展在香江只能停留五天,加上来回运输,也就是说虎园最多展出三天。 这是蒋老职权范围内的极限——台北故宫特级展品最多离境展出五天,这是死规定。 虎园其实也不吃亏,借助两次与台北故宫的联展,能极大提升虎园在博物馆行业中的地位。 …… 卢灿打了个哈欠,在田乐群的监视下,懒洋洋的爬起来。 “田姨……你就让我我休息一会呗,昨天可是累死我了。” 昨天确实很累,一共来了六百多客人,还要应付各路媒体,大家都挺累的。 看他那惫赖模样,田乐群也有些心疼,伸手在他的卷发上拨弄两下,“好多客人在半岛酒店没有离开,你不会真的让爷爷一人接待吧?” 说到累,爷爷卢嘉锡是真的累。 这次虎园试运营的开馆仪式,都是老爷子带着几位老人,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操持。自己?只不过夹在其中出了两个主意而已。 接过田乐群递过来的T恤往头上一套,从容的在她面前穿好衣服。 下床就想抱着田乐群亲一口,结果被她轻巧的躲过,“不知羞,还不赶紧洗簌去?爷爷、王爷爷、孙爷爷他们都已经吃过早茶了。” “孙爷爷回来了?”卢灿问道。 上次去缅北,孙立功陪同卢嘉锡一道去的,他接受潘云耕邀请,在龙肯山寨基地逗留了一周时间。 这位老爷子手中,可是有着戴老板让人编写的敢死队训练手册呢。也不知道他带领潘云耕几人,最近半年鼓捣出什么成果? “昨天晚上,你在书房和潘云耕嘀咕什么?老爷子没让人打搅呢。” 嘿嘿,还能嘀咕什么?自然是吕宋宝藏的情报收集,还有前期查探。 寻宝这种事有瘾,尤其是一次次的成功之后,大家都能分到不菲的奖励。歇了几个月,不仅阿尔达汗憋不住,潘云耕听说有新目标,顿时来劲了! 不过,潘云耕沉稳多了。 听说这次寻宝与前几次不同,只有大致方位,具体目标需要寻找,便开始对着地图,与卢灿仔细琢磨。 昨晚,两人琢磨这件事,商量到半夜。 潘云耕认为这件事最好不要让黄家插手——不太了解,风险系数高。 卢灿有些担心如何出境?黄家在菲国有造船厂,有他们帮忙货品出境很轻松。另外,黄家在碧瑶的庄园,可以成为很好的中转站。 潘云耕今天将带人前往吕宋,不管怎么样,查探工作是需要先行的。 等查探完毕,再制定计划。 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和田乐群说,免得她担心。卢灿呵呵笑了两声,将话题撇开。 洗簌完毕下楼,便看见孙瑞欣偎在爷爷身边,帮几位老人斟茶倒水。 卢灿给几位老爷子问好,和孙立功多叙几句,却被他的一句话吓一跳——“阿灿,我准备回内陆一趟,你有什么需要我捎带的吗?” 孙立功对津门孙家一脉,一直恨意满腹,这是怎么了? 连忙对孙瑞欣使眼色,小丫头也是一脸茫然惊愕。 看来这话题是第一次抛出来,卢嘉锡和王鼎新都有些诧异。王鼎新存不住话,直接问道,“怎么?老孙你想开了?” 孙立功连连摇头,“那帮人我是不打算见面了!我怕见面忍不住出手揍他们!” “那是……为何?” “这次去缅北,我意外的遇到师兄的后人……” “师兄?”王鼎新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解开大家的疑惑。 孙立功此行缅北,点拨那些老兵拳术,没想到,潘云耕这几个月招募的人员中,竟然有一位懂象形拳(薛颠自创的拳法)。 一问之下,对方竟然是故人之后。 李忠轩,薛颠的五弟子,孙立功行七,两人年岁相当,当年关系颇好。 这位懂象形拳的李勇,是李忠轩的大孙子,津门宁河县人。从他口中,孙立功得知,薛颠的后人(小妾的儿子所出)还在津门,现在日子过得很惨。 得知这一消息,孙立功在缅北待不住了,匆匆赶回香江。 这不,又想着马上北上,将师门之后接到香江照顾! 这能阻止吗?卢灿点点头,“行!我安排人给您老办理北上出入境手续。不过,您一定要等那位李勇从缅北回来,他陪着您回内陆,行事也方便。” “阿灿哥,我陪爷爷回去吧?”孙瑞欣抱着卢灿的手臂摇了摇。 卢灿看了眼孙立功,他怜爱的摸摸孙瑞欣的脑袋,摇摇头,“有李勇陪我回去就行,刚好也见见五师兄。几天就回来,最近家里忙,你就不要跟着。” 卢灿也没想到,孙立功此行,给他带回来不小的惊喜。 第415章 女人攻势 “你父亲还没想通?” 卢灿将手中的冰镇杨梅汤,递给阿尔达汗一杯,对方此刻正坐在一堆资料中,忙碌的翻看着。 武吉知马的别墅,阿尔达汗每次来新加坡,都会住一段时间。 “嗨,那老家伙的想法太固执,我是没辙……”阿尔达汗接过来,灌了一口,摇头感慨。 说的是穆远一家子的事情。 阿尔穆罕得知叔叔一家的后人,被卢灿找到并接到新加坡生活,很开心,带着一家人赶来与穆远、穆方相见。 可是,见面之后,很快便发现这位失散多年的堂弟,竟然是非穆,阿尔穆罕顿时脸色不好看了,第二天便匆匆离开。阿灿作为中间联络人,很尴尬,连带着,穆方的母亲对阿尔达汗都有意见,不怎么待见。 老家伙,也不想想穆远一家子在内陆的日子?那种环境,尤其是叶家还顶着大资本家的名头,能活下来已经不错,焉能挑选食物? 对此,阿尔达汗也很无奈。 “你这……翻到有用的资料了吗?”卢灿指指他身边的那一堆文件。 这些资料,都是卢灿从国立大学图书馆借来的,二战后期日军在菲国的军事部署及战事记录,两人希望能从中找到更确切的线索。 “有几件,我规整后咱俩再商议。”阿尔达汗指指面前被自己挑出来的几份。 “行,你翻着,我去上课了,回来我们再找。” 阿尔达汗撇撇嘴,摇头鄙视,“偌大的事业,还上什么课?” 卢灿没理会,夹着书和笔记本,带着温碧璃,晃晃悠悠出了院子。温碧璃最近跟穆家婶子学做湘北菜,她发现卢灿很喜欢湘北的腊味。 等卢灿赶到阶梯教室,距离上课不足五分钟了。马新爱夹着课本,气冲冲的走过来,身后的陈果贞连续拽了几把也没拽住。 “我说阿灿同学,你为什么骗人?你真在大华银行上班?” 来到卢灿面前,她将手中讲义往卢灿面前一拍,质问的声音不小。阶梯教室中几十个同学立即安静下来,都看向这边。 “对啊,怎么了?”卢灿莫名其妙。 “那……为什么我周末去大华银行总部,没看见你?大堂理事也说没有你这位收银员?” 晕!这位大姐还真的去核实了? 周末自己还在香江呢,况且即便在,大堂经理也不会把她要询问的收银员卢灿,与监理会主席卢灿等同为一人的,她怎么可能查到? 卢灿本来不想解释的,可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倒是对这位马姐有些好感。 “我还想着去将家中存款转存到大华银行,算你业绩,结果……结果被我家那位,嘲笑半天。”说到这,马新爱气得脸色通红。 “哦,真对不起!”卢灿很认真的解释道,“我上周回香江了,家中有事请了一周多时间的假。另外,我在办公室工作,不是收银员,没有吸储任务,谢谢马姐关心。” 这话,马新爱自然是不信的。 她身后的陈果贞,眼神忽闪忽闪的。 裕廊石化与大华银行的关系很密切,她找人打听过,大华银行总部,确实有一位年轻人叫卢灿,可那人身居高位,香江豪门子弟,大华银行第二大股东,高不可攀。 得到消息后的陈果贞,也不敢确信此卢灿就是彼卢灿。 现在听他说回香江,这点倒是对上了,再看卢灿的从容样子,不像是说谎,再对比最近炒得很火的有关虎园开园新闻中,照片上那位卢家子弟,虽然带着眼镜,可跟他很像很像。 八成是他! 陈果贞心头一阵狂跳! 将马新爱拉住,陈果贞劝道,“马姐,许是你的消息打听的不准确呢。” 又对卢灿点点头,“对不起呵,马姐也是好意……” 此时,授课的金融系教授管中平走进教室,那陈果贞很利索的将马新爱拉到一旁,自己贴着卢灿坐下,将俩人隔开。 管中平教授是东南亚有名的经济学家,新加坡金管局的特别顾问,他所讲授的经济学和金融学概论,内容很深,卢灿的笔记做得很仔细。 忽然,旁边有人用胳膊肘捣捣自己,接着,一张小纸条从对方的胳膊下面塞过来。 “恭喜虎园博物馆开业!” 呵呵,这位陈同学,认出自己了?卢灿扭头对她笑笑。 陈果贞脸色有些红润,对他抿嘴一笑。 还真有些学校传纸条的暧昧呢。 老先生的两节课,让卢灿意犹未尽,可下课铃响,一帮子同学三五成群的离开教室。 卢灿收拾完毕,准备接上穆方,今晚带他一道去别墅住住——他和阿尔达汗是堂兄弟,关系亲密些更好。 “阿……卢……卢先生,”从称呼就能听出,陈果贞有些不太适应卢灿身份的转换。 她对着卢灿微微点头,神色有些局促,“一起去吃点宵夜?” 这是“约”? 卢灿还是第一次接受女孩子的“约”,有些得意啊,不过,今晚不成。 正考虑如何拒绝女孩子的主动邀约,旁边马新爱气尤不忿,插话道,“吃宵夜我俩就成,不带外人!” 陈果贞急了,“马姐,你怎么能这样?” “哟?看上这个小白脸了?那你们俩约吧,我先回家。”马新爱卷起讲义抬腿就走,她算彻底认定卢灿是个骗子,临了还甩出一句,“小心别被骗哦。” 这事闹得……卢灿直挠头。 “马姐就这脾气,我下次说说她。”陈果贞与卢灿走出教室,怕他不高兴,在旁边劝道。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马新爱直爽的性格,卢灿欣赏的很。 “陈……小姐,今晚我确实有事,下次……下次我请你宵夜。”抵达主干道旁,卢灿等候穆方下课,见陈果贞还站在自己身边,挠挠头,拒绝道。 如果是上辈子,卢灿不介意和这位容貌算不错的女孩子,来一次美好的夜遇,可现如今,民风尚且淳朴,那种拎裤子就走的事情,卢灿还干不出来。 “是吗?”陈果贞语气顿时有些低沉,不过,她的情绪转换的很快,抬起手臂,五根手指拨弄几下,“那……我先回家了,告辞!” 陈果贞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卢灿笑笑,“卢先生,你是大华监事会主席,是吗?” “嗯?有什么事吗?” “送你一条消息。嘻嘻,有时间你安排人,捋捋大华银行对裕廊石化的走款程序,查分账,你会有收获的……” 分账有问题?卢灿一愣,再想细问,对方已经走远了。 银行信贷走款,是最容易滋生贪腐的温床,这是项目特性决定的——大项目的信贷和投资放款,并非直接划到客户户头,而是走中间户头再进行转账。 事实上,款项到了中间户头,名义上已经不在属于大华银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笔巨额投资款项,银行分四次放款,但客户到账却是六次,投资总数没变,总账没问题、投资账期也没问题,但这六次和四次到账,中间肯定有问题——那两次款项在放款过程中,一定被挪用了! 陈果贞说的查分账,就是查中间账户的账目流动。 查账,自己还真有权利,会计部的维克多,计统部的闫维芳,两部门联合,就可以立案,这是卢家在大华银行的权利所在。 可是,要查针对项目的走款程序,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监事会对项目走款有质疑,还需要申请中间账户方、客户方配合。 中间账户方是谁?这一项目是新加坡政府行为,中间账户是新加坡金融管理局。 当然,如果卢灿执意要查账,这两家单位,是有义务配合的,只是,这样一来…… 对裕廊石化的投资,属于投资部和信贷部共同负责的,这两个部门都属于郭胜利旗下大将掌管。 自己安排人查这个项目的分账,岂不是又要和郭家对撞? 原本还想着这几天和郭胜利聊聊,缓和关系,如果再立案查账,只怕真的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可是,这项目走款恐怕真的有问题——陈果贞是裕廊石化的财务,她了解一些灰色消息,太正常了。 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卢灿抬头再去寻找对方的背影,早就湮灭在夜色中。 不查?不可能!即便不撕破脸皮,卢灿也要握住对方的把柄。 一大早,闫维芳和维克多两人,就被卢灿叫到办公室,商议半天。 查!秘密的去查! 这两人都是账目高手,在新加坡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对方做了,那必定有蛛丝马迹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卢灿照常上下班,周二周四上夜校,见到陈果贞,对方也只是笑笑招呼,没什么死缠烂打的招数,马新爱一幅我看透你的姿态,对卢灿也不理睬。 这些天,阿尔达汗很有收获,他和卢灿两人,最终将日军藏宝,圈定在三描礼士山脉北麓,圣卡洛斯、圣克鲁斯以及林加延湾地区的三角地带。 因为那些残留下来的日军,最后一直活跃在这一带,而且这里距离圣卡洛斯海港、圣克鲁斯港、林加延港、伊巴港、博力老港都不算太远。 那些士兵,不可能没想过,将这些宝藏海运回国。 这片地区,山高林密,海湾众多,人口稀少,天然的藏宝之所。 阿尔达汗带着丹拓等人,直接奔赴圣卡洛斯。这座港口城市距离山城碧瑶,也不过六十公里。是去黄家的碧瑶橡胶园,还是就在圣卡洛斯住脚,他抵达之后再给卢灿回信。 卢灿也在琢磨,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将黄家拉进来?阿尔达汗虽然没说,但他的意思如同潘云耕——不熟悉,风险高。 进入八月,卢灿终于等到潘云耕的消息。 有下落了! 第416章 疯狂计划 圣卡洛斯港,位于三描礼士山脉和中科迪勒拉山脉的夹角,前面是林加延湾,气候宜人,几万人口的一座中小型港口城市。 卢灿所处的位置是圣卡洛斯港最好的酒店,圣湖安河酒店,当地的一位老华裔开设的。虽说最好,也不过九层,难以入星。 地势挺好,处于维卡山的半山腰,卢灿所在的八层,能很清楚的一览林加延湾。 与圣卡洛斯相聚不到十公里,是达古潘市,也是一座港口城市,那里是吕宋岛西北地区的渔业中心,据说要比圣卡洛斯更繁华。 这一带,以伊洛克人为主,还有一定数量的邦都人,华裔也有,但在圣卡洛斯并不多,听说在达古潘有着成熟的华人社区。 其实菲律宾人种长得不丑,街上靓男美女随处可见,只是眼窝较深,皮肤有些黑,普遍瘦弱而已。很多书中,将他们称呼为“猴子”并不妥当——这是典型的民族歧视。 其实菲国在历届世界选美大赛中成绩一直不错,另外,菲佣如果长得很难看,也难以在香江大受欢迎。 这几年,吕宋西北部并不平静,伊洛克人的自治意愿很高,屡屡招受当局打压。菲国第十四卫戌师就驻扎在达古潘,而美军的苏比克海军基地、克拉克空军基地,距离圣卡洛斯不过五十公里。 这也给卢灿一行带来巨大难题,尤其是运输。美军舰队事实上接管了菲国西北边部海域的巡视权,他们可不是菲国的那些帆板海军。 房间内一阵沉默。 卢灿站在窗户前,看着远方的海面出神,阿尔达汗左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在沙发上磨蹭。丹拓和葛七两人有些神似,照例一言不发,窝在拐角不说话;潘云耕和陈晓,则在低头看着吕宋岛地形图。 潘云耕和陈晓,早在七月二十日就抵达这里。最开始在中科迪勒拉山脉一带,接到卢灿从新加坡发来的地址后,调整一批人马,有陈晓带队,来到三描礼士山脉北麓。 他们还真发现不少东西。 潘云耕带领二十来人,组成四队,从当初日军吕宋岛西北部大本营卡布高出发。这里曾经是日军物资聚集地,卢灿和阿尔达汗推测,也极有可能是掠夺来的物资集中地。 沿着山脉,一路追踪到包科,在包科附近的山中,找到两条密道。 这两条密道已经被人为破坏,而且其爆破痕迹没超过二十年。也就是说,这里面即便有物品,也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与此同时,陈晓和丹拓带队,在三描礼士山脉收获更大。在吕宋岛最高峰普洛格西麓,找到一条人工坑道,尚未被人破坏。他们甚至还找到了当年日军所修建的山道,只是被厚厚的青藤植被覆盖,路基还在。 如果有藏宝,这里的可能性很高。地势很高,可以瞭望远方的海面动静,按陈晓的话说,如果将大炮搬上去,完全可以从这里攻击几十公里外的海面舰艇。 卢灿正是得知这一消息后,才匆匆赶来的。 “攀登普洛格山峰的人多吗?”卢灿忽然回头问道。 丹拓看看陈晓,示意他来回答。 陈晓想想之后,回答道,“我打听过,旱季有不少人来这边登山,尤其是美国佬还有那些美国大兵,但现在是雨季,没人会在雨季登山。” 菲国只有旱季(11月—次年4月)和雨季(5月—10月)之分,现在是八月,没有游客在那一带出没,这是个好消息。 用脚踢踢阿尔达汗,卢灿笑道,“愁什么呢?还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呢,现在就愁着怎么运走?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被卢灿点了一句,阿尔达汗尴尬的笑笑,也是,这会在瞎担心。 “你说,怎么安排?” “让潘哥和丹拓两人带队,先把坑道周边情况探清楚,包括美军驻地、第十四卫戌师的动向,还有周边贸易市场等等。这些事情,他们比我们懂行,我俩就不要瞎指挥。” “至于如果真的有东西,未来的货运嘛……我们做两手准备。” “其一自然是利用黄家的通道。不过,你的提醒有道理,毕竟不是那么熟悉,所以……”卢灿再度踢他一脚,“你和我在吕宋岛转转,顺便去黄家拜访一趟,摸摸他们当家人怎样?” “行!”阿尔达汗也认为合作之前摸底是非常必要的,爽快的答应下来,又问道,“那……第二手准备呢?” “第二手准备嘛,嘿嘿,奥隆阿波不是盛产香米吗?我们能不能从苏比克港运走一船大米?别忘了,香江可是菲律宾大米的固定出口区域哦?只不过,这次我们改一个口岸而已。” 听完卢灿的设想,阿尔达汗惊得张大嘴巴!屋内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卢灿。 奥隆阿波确实盛产香米,在苏比克湾也确实有大米出口口岸,可是……奥隆阿波就位于美军苏比克海军基地的眼皮底下,这里是美海军的后勤基地和娱乐中心! 卢灿竟然想着从这里直接将东西运出海? 疯了不成? “不要这么看着我!没什么奇怪的,”卢灿指指脑袋,对阿尔达汗解释道,“你想想,从苏比克湾出海的商船,美军巡航舰队会盘查吗?或者说他们会盘查的非常严格吗?” “这……”阿尔达汗没谱,不知道对方疯狂的主意,是否正确。 “卢少的建议可行!”说话的是陈晓,他的眼睛很亮,卢灿的话给他很大启发。 “我们不仅可以从奥隆阿波直接出海,如果将我们的前进基地放在这里的话,效果会更好。” 大家的眼睛迅即盯着他,等他继续解释。 他将地图拿起来,用铅笔圈出普洛格西麓和苏比克湾,“两者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五公里。因为有苏比克湾海军基地的存在,美军将附近的公路修整的很平整,我们运输很方便,比翻过一道山梁,运往圣卡洛斯更便捷。” “另外,苏比克湾常驻美军四艘舰艇组成的舰队,船员不出海时,基本上都会上岸,去奥隆阿波娱乐。如果我们借机认识一两位舰队的重要人员,甚至可以跟着他们的舰队一道出海!” 这位胆子更大,直接让美国海军舰队做保镖。 这能成吗? 不管成不成,卢灿很喜欢这种建议。 “我看阿晓的建议可行,奥隆阿波因为美军基地存在,那里有不少中小度假村,对美军士兵及家属租赁。我们完全可以租赁个偏僻一点的度假村做前进基地。圣卡洛斯毕竟是港口城市,人多眼杂,做前进基地,不太合适。” “阿拉依,我看就让他们先拟定计划?我们去周边转转?等情况摸透,我们在看看,就是要不要实施?”潘云耕和陈晓两人,真正能独当一面了,卢灿笑笑对阿尔达汗说道。 所谓情况摸透,就是摸摸黄家的底。 “好吧……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人多,会不会引起美士兵怀疑?他们毕竟很专业,譬如载重,能骗过他们吗?” 是的,阿尔达汗的担心有道理。这次来找宝藏的四十人,都是军人出身,想要瞒过美军士兵,真的很难。 “应该可以的,”潘云耕解答了他的疑问,“菲律宾西北海域一直有海岛出没,我们无需掩饰,就说是安保公司的人员,专业的保全队伍。” 好吧,貌似计划还真的可行,那就完善吧。 阿尔达汗耸耸肩,算是同意这次疯狂的挖取宝藏行动。 第二天,卢灿和阿尔达汗便离开圣卡洛斯,前往达古潘。 达古潘有华人社区,卢灿想着去转转看,反正有时间——黄栌那边已经回信,他明天将赶到碧瑶,接待卢灿两人。 说不定还能寻摸几件好文物呢——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容易出珍品。 潘云耕他们又分为三队:陈晓带队前往奥隆阿波,先去摸底,租赁一套度假村;潘云耕带队前往伊巴,这是距离目标最近的一座城市,就在普洛格峰的山脚下,需要建第二前进基地;丹拓和葛七带人打探附近几个美军基地的日常作息。 达古潘这座城市,经济条件比圣卡洛斯要好很多。 他们选择在一家海边度假村住宿,店内好几个伙计的汉语,说的很流利,二三代华裔。 “古董店?”第一个伙计有些茫然,他旁边的那位见识更广,接过话头,“尤根里大街,有好几家您说的铺子,卖字画和瓷器的。” 有华人社区的城市,就有古董店,这话果然不假。 胖瘦二头陀已经打几次电话,催问答应的字画呢? 阿尔达汗在宾馆等消息,卢灿带着丁一忠,兴冲冲出门,希望能在这里有所收获。 因为是吕宋岛西北最大的渔获交易市场,城市的规划还算不错。尤根里大街是这座城市的主干道,水泥路面,两侧是二三层的小楼,很像二三十年后内陆的城镇。 这里闽南后裔非常多,大多数从事渔获贸易,街头巷尾,不时的能听到几句闽南话,许多店铺还是汉文书写。 卢灿遇到的第一家“古董铺”,竟然是一家典当行——施家典押。 他抬腿就进,典当行同样出售死当物品。 第417章 施琅后人 闽南语并非小语种。 源于泉州,主要分布地除闽南和台岛地区外,广泛适用于闽东北、浙东南、潮汕和海陆丰地区、雷州半岛、琼州岛。还有就是,东南亚的大部分华人社群都是闽南语系。 香江有不少人也说闽南语,卢灿同样可以满口的闽南味道。 闽南人口外流最严重的时期是在清代,农民起义失败是其重要原因之一。十八世纪七十年代,闽浙总督高其倬等向雍正皇帝上奏称:“出洋之人大约闽省居十之六七,粤省与江浙等省居十之三四”。 这些人“过番”(闽南语出国的意思)第一站就是南洋。他们的到来,对南洋的文化经济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当年在缅北果敢抄了福记当铺的老底,那一次收获巨丰,还将福伯和两位弟子拐到虎园。所以,卢灿一看是典当行,立即来了兴趣。 走进之后,很失望,尽管临街,可店面不大,只有二十来平,半人高的水泥台面,上面又封上一米多高的铁栅栏,露出两个小窗口。 至于他想看到的死当柜台,没有。 “汝有代志?(闽南语,你有什么事?)”见卢灿进门,穿着不错,柜台后一位伙计站起来操着一口闽南腔问道。 “有没有好一些的死当物件?我想寻摸两件,送老人家的。”这不是假话,明天要见黄家,确实需要备点礼物。 出当所获得的利润,并不比典当少,尤其是这位点名要“好一点”的。 因此,听卢灿这么问,柜台后几个伙计都抬头,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接过话,“公子要金还是玉?” 典当行最不缺的就是这两大项,再过十年,手表也是主力军之一。 “金玉都可以,如果有上品的字画、瓷器,更好。我明天去碧瑶走访印尼黄家橡胶园,礼物要古朴上色一些。” 卢灿的问话可能有些人不理解了,这不是摆明要做冤大头的样子吗? 其实玩收藏的人都懂,在古董铺或者典当铺,想要看到好东西,“阔”是一定要摆的,否则你连好东西都没法见到,更别提买了。 卢灿撂出印尼黄家橡胶园,既有探探黄家在菲国影响力的意思,也有促使对方正式这次交易的用心。 那中年男子看看卢灿,又看看丁一忠,笑着问道,“公子来自台岛还是香江?” “香江,来这边倒腾点大米蔗糖。” “那来对了,这边的香米蔗糖厚喇的很(品质好极了)。” 那男人笑着拉开旁边的小铁门,将卢灿和丁一忠带到二楼,“两位请!” 死当柜台在二楼,有两位掌眼师傅,还有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正在聊天。 “阿水,这两位是?”那位经理笑着和卢灿点头招呼。 “施襄理,这位香江来的公子上来看死当的。”那位叫阿水的中年人,指指卢灿,又上前一步声音放低,“和碧瑶黄家橡胶园有交情,寻摸两件上门礼的。” 卢灿对他点点头,微笑致意。 施家在达古潘应该挺有势力的,这家典当行,竟然将职位分得这么细致,大股东应该很注重尊卑有序的,而且施家典押铺子,不止一家。 襄理这个词汇,即便在香江都很少用了,类似于经理的意思,更偏向于总经理助理的意思。襄理、协理、署理都是近代金融业比较常用的职位。 署理是正职,协理是副职,襄理要比这两个职位还要低一点。 “这位公子贵姓啊?”那位施襄理笑呵呵的与卢灿握手,“不才施襄垣,见过黄渭源大伯两面。” 呃,黄渭源是黄栌的祖父。 这里得说说黄家的发展史。 黄家搬迁南洋,还是十九世纪初年的事情,其祖上黄高升、黄伯爱两人,远渡爪哇岛侨居拉森码头谋生。曾祖黄兴祥开始发家,收购船厂造船,到传到黄继仁手中时,黄家已经是印尼有名的商家。黄渭源是黄继仁的第二子,掌管家业,黄家再度扩张,制糖、造船、橡胶产业都有迅猛发展。 黄渭源去世后,家产被他的两个儿子掌管,黄辉聪和黄辉祥兄弟俩人都是经商天才,一位负责造船业,一位负责制糖业,发展的都不错。 黄栌是黄辉聪的长子,与他同辈的黄家直系子弟一共六人,女子除外。 眼前这位施襄垣喊黄渭源大伯,那他就要比黄栌高一辈。 东南亚华人圈子就不能理,理理就成亲朋故旧。卢灿怎么也没想到,这犄角旮旯中,还能理出一位世叔? “原来是世叔啊!小侄是香江纳徳轩卢家的阿灿!” “哦……”最近虎园开业,纳徳轩珠宝蒸蒸日上,施襄垣自然听过,他拖长音调,惊讶的拍拍卢灿肩膀,“你父亲当年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太让人惋惜了。” 得,这次世叔的名头坐实了。他竟然和父亲认识? 见卢灿的脸色有点僵,他也觉得这话题不太合适,亲热的将卢灿引到自己的办公室,“阿灿怎么来这里?达古潘开珠宝店不太合适啊,最起码要去碧瑶才好呢。” 达古潘人口不多,消费能力不足,碧瑶才是这附近的“大城市”——人口接近二十万。 “没这打算。这次主要是来旅游,和黄栌约好的。”菲律宾的咖啡和雪茄都很有名,卢灿不抽烟,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呷了口,果然香气醇厚。 “这不,喜欢点老货,看见世叔家的招牌,就上来看看。”既然攀上关系,再找借口就没意思,卢灿尴尬的摸摸脑袋说道。 “哈哈!我就寻思你是这心思。”施襄垣指着卢灿哈哈大笑,什么买米卖糖做生意,都是借口。不过,这也是行当中常用的,算不得欺骗。 “行!达古潘这里虽然偏僻,但早年间行商们,带来的老物件还这有一些。我们典当行这些年也收集了点,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上眼就是了?”卢家开设香江虎园博物馆的新闻,他在报纸上看过。对卢家所展示的财力,惊讶不已。 他和卢平认识,但交往不深,早年的卢家,也就现如今施家的规模吧,甚至还略有不如,但这才几年?卢家已经跻身香江一流豪门。 能在店中撞上卢家少东主,施襄垣自然也有心思和他们攀上点关系,因此非常热情。 “那就多谢世叔!” 理出故旧,卢灿反而不是很着急,和施襄垣聊起闲天。 听施襄垣说起家族历史,还真的狠狠镇了卢灿一把——达古潘施家,竟然是海霹雳施琅的后人! 施琅早年是郑芝龙的部将,顺治三年随郑芝龙降清。不久后反叛,加入郑成功的抗清义旅,成为郑成功的得力助手。 郑成功手下曾德一度得罪施琅,施琅借故杀曾德而得罪郑成功,因此郑成功诛杀施琅家人,父亲与兄弟被杀。施琅当时的小妾身怀六甲,被施琅的家丁送往吕宋岛避难,留下现如今的达古潘施家一脉。 因亲人被郑成功杀害的大恨,施琅再次降清,,不久又被提升为同安总兵、闽水师提督。 达古潘施家一脉也曾经联系过施琅,可那时他也如履针毡,不知未来会怎样,便将这一脉,依旧安置在吕宋岛,以传香火。 自此以后,达古潘施家便开始隐姓埋名的日子。 也就是说,这一脉并没有享受过施琅三等靖海侯的荣耀,但应该得到施琅暗自赠送不少的财物。 施家和郑家的恩怨,在东南亚并不陌生,豪门圈子都知道,两宗族后代结怨长达三百年年,家规中严格规定互不通婚,甚至衍生到互不商业合作。 “世叔没打算回闽省石狮祭祖?” 石狮此时尚未建市,属于晋江县,施琅的老家就在这里。 “祭祖?”施襄垣被他的建议说的一愣,继而摇摇头,“民国年间,先祖有人北上,可那时局势……”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从那以后,我们达古潘施家便再也没了祭祖的心思。” “施琅将军墓,在闽省惠安,保存完好。如果世叔有祭祖的想法,现在很合适。” “你……怎么知道?哦不是怀疑,而是……真的还在?”先祖的墓葬竟然还在?这让施襄垣很是惊讶。 在过去的几十年,施琅将军墓并未遭到破坏,得益于内陆一直在宣传的“大一统”,这让施琅从一名“汉奸”转身成为“另类民族英雄”。 卢灿去过惠安,虽然没去过施琅墓,但接触过施家后人——施琅的后人很多,有十多万人!而且有体系完整的施家宗庙,族谱齐全。 “谢谢卢贤侄告知!”施襄垣正式的对卢灿拱手感谢,“这事……我回去说给家父听,他一定会高兴的。” 卢灿这不经意的消息,迅速拉近两人的关系。 “走!我带你去库房,那里还真的有几件好东西!这二楼的东西,你肯定看不上眼!”他拉着卢灿的手臂,走出办公室。 嘿?好事啊!直接去抄库房! 卢灿扫了一眼,立即跟着他的脚步,继续上三楼。话说这二楼的东西,确实一般,金银玉制品居多,卢家做珠宝,自然看不上这些。 “襄理!”三楼是居室,顶头的一间,大铁门,门上挂锁。等施襄垣带卢灿过来时,旁边房间探头一位年轻人,对施襄理点头,应该是安保。 打开铁门,里面是三排多宝阁,每个格子都有玻璃格挡。 “阿灿,你自己挑。我去打个电话。”施襄垣将卢灿领进门,示意可以随意看。 这里才是施家典押的精华所在,瓷器、卷轴、茶具、金工细货、玉雕器件,数量在两三百件左右。 达古潘还真没白来! 行了!给维德拍卖的物品有了。 至于有没有能达到馆藏级的,还需仔细再看。 卢灿现如今挑文物的眼光,比早些年高出太多,一般物件还真的看不上眼。 第418章 螺钿之美 所谓打电话,估计是托词。施襄垣借故走开,留给卢灿鉴定的空间。呵呵,他在用这种方式拉拢彼此关系呢。 达古潘的华裔数量并不算多,而且华人家族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典当家中物品。因此,这里三个多宝阁上的物品中,真正属于华人古董的,并不多。 更多的是吕宋本地的物品,譬如卢灿手中这根金纱隆,就非常有特色。 菲律宾穆斯林男子着短外衣和宽大的长裤,喜欢在腰间束一根长长的布带,身份越尊贵的人,纱隆的制作越奢华,装饰品越多。 这根纱隆长足有两米五,有些年头了。纱隆的结构与皮带有些相似,分为三个部分:辔头、沙提、环扣。 辔头有些类似于皮带头,但两者作用完全不同。 皮带头是用来卡皮带的,而纱隆的辔头是捆扎腰间时,挂在腰腹前面的装饰物,本身没作用,是身份的象征。 这根辔头的材质为金,造型是长尾极乐鸟,不注意意还会把它当成凤凰。极乐鸟的两颗眼珠子,镶嵌的是红宝石。 卢灿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这是菲律宾长滩岛红宝石。 长滩岛的红宝石,颜色有些暗沉,但硬度高,裂纹少,这两颗红宝石至少有五十克拉。 辔头后面缀着沙提,也就是腰带,用的白色丝绸,卢灿摸摸,手感有些像川中出产的。这件沙提在白色丝绸上又进行了二次加工,用二十九道金线,攀织出极乐鸟的尾部长翎。 环扣同样是纯金打造的。 在佩戴纱隆时,环扣是拴在腰部侧面,是让沙提在腰部打结,起到固定腰带的作用,同时它还可以起到佩戴刀具刀鞘的作用。 这应该是一位信奉伊斯兰教的部落头人物品,很豪奢、精致。 这件物品是菲律宾多元宗教中,伊斯兰文化的代表之一,有馆藏的价值。 卢灿随即将它放在一旁,稍后带走。 在第一个多宝阁中,卢灿只挑出六件物品,除了最开始的那件精品纱隆,还有一件极乐鸟酋长冠,上面镶嵌十四颗长滩岛红宝石,一颗“光明钻”。 何谓“光明钻”? 菲律宾很早就有出产钻石的记录。 十五世纪,苏禄国王巴都葛叭哈喇前往京城朝拜朱棣大帝时,他敬献的“光明钻”成为朱棣的心爱之物。明正德年间的史学家高岱,在他的《居郧稿》对“光明钻”有详细记载:“状如鸡卵,一烛之光,可映厅堂,可察秋毫……” 那颗钻石竟然有鸡蛋大小,另外,光线折射率也非常棒,竟然能将一只蜡烛的光芒映照到满室生辉,可以看到地上的牛毛…… 文人喜欢夸张,但那颗钻石,非常漂亮那是一定的,被后人称为“光明钻”。 不过,这位国王很不幸,回程途中,病逝于德州。 朱棣怜其心悯其行,以国王礼节将巴都葛叭哈喇葬于德州,并赐谥号“恭定”,葬礼全程由明庭操办。 这在中原周边附属国中,绝对算得上一次极高的礼遇。 可惜的是,朱棣喜欢的那颗光明钻,最终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眼前这枚酋长冠上的“光明钻”,虽然没有鸡卵大小,但绝对要比鸽子蛋大,而且是颗老钻。即便不送入虎园,呵呵,放在纳徳轩珠宝,那也是镇店之宝级别的宝石。 剩下的四件中,有两幅字画,一幅可以送去虎园馆藏,一幅可以送上维德拍卖。 馆藏的那幅是明代画家顾正谊的《雨后荷苑图》。 顾正谊明代画家、诗人。字仲方,晚年筑小亭园于江畔以终老,故号亭林。 出生于官宦世家,父亲顾中立为参政知事,他少年时就很出名,以诗画驰名江南,后游长安,名声大噪。 他还是董其昌的指点恩师,华亭派的创始人之一。 董其昌曾记云:“吾郡画家,顾仲方中舍最著。其游长安,四方士大夫求者填委,几欲作铁门限以却之,得者如获拱璧。” 他的画作,虎园有一幅纸本,这幅《雨后荷苑图》为绢本设色,比园内的那幅更精致。 另一幅《青浦行旅图》可以送去拍卖的,作者与顾正谊关系非常密切——他的侄子顾懿德。 史书记载,顾懿德曾在青浦营造役田万亩,这幅画应该创作在这一时间段。 为什么两幅顾家名作都流落于达古潘? 卢灿很怀疑,顾家后人也在吕宋岛,而且过得很一般…… 之所以将两幅顾家名作一收藏一拍卖,卢灿有自己的考虑。 顾正谊算得上大师,顾懿德只能算是名家,两者画作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虎园中,松江派画作,存量巨大,顾懿德的《中秋戏月图》要比现在这幅更精彩。 古玩市场想要健康发展,必须允许部分藏品甚至精品在市场流动。 最后是两方鸡血印石。 一方为“刘关张”三色鸡血石雕刻,另一方则是大红袍章坯。 鸡血石产地颇多,譬如桂林鸡血石、巴林鸡血石,其中,以昌化鸡血石最受称道。 判断昌化鸡血石的品质,主要看血色和种地。 血色为鲜红、正红、深红、紫红等,鸡血的形状有块红、条红、星红、霞红等,并能达到鲜、凝、厚为佳,深沉有厚度,深透石中,有集结或斑布均衡为佳。 眼前这两块,都是昌化鸡血石中的上品之作。 章坯那块,为六面血,血色面积超过八成五,玻璃冻,已经达到极品级别,称之为“大红袍”,并不过分。 而那块“刘关张”鸡血石,黑白红三色,羊脂冻,被雕刻成“雪地红梅”景观石。 很多人片面的认为,冻地鸡血石中,玻璃冻一定要比羊脂冻好。(冻地分为四种:玻璃冻、羊脂冻、牛角冻、桃花冻) 还真不是这样。 羊脂冻的鸡血石,虽然光泽度、透性要比玻璃冻差一些,但在油性上,要超过玻璃冻,更适合做雕件及把件。 这块鸡血石雕工也非常棒,典型的扬州工中的“山子雕”技法。山子雕的最大特点就是因材制宜,不破坏原石的形状,在原有基础上进行设计、雕刻。 这件作品,以梅花血(鸡血石色块的一种)为花瓣,以黑色为梅园假山,以白色为覆雪。整个构图很有意思,假山之后,探出几支血色红梅,白雪覆顶,不掩灼灼其华。 虽简单,但颇有“大巧若拙”的意境。 章坯可以留着,自己正缺一方鉴赏印,鸡血石雕件,可以送入虎园的玉石厅。 将第一座多宝阁浏览完毕,卢灿将手探向第二座。 他刚才就看中这座多宝阁上的四件物品,这会可以好好欣赏。 这四件都是螺钿漆器。 螺钿又称“螺甸”, 要了解螺钿,首先需要明白“钿”的意思——镶嵌装饰。 因此,螺钿最直白的理解就是,用螺贝做镶嵌装饰的物品。 呃?度娘上的解释有些复杂,但很全面——是一种用螺壳与海贝磨制成薄片,根据画面的需要而镶嵌在器物表面的装饰工艺。 螺钿是一种很常见的中国传统装饰艺术。 材料源自自然,经过工匠的精心打磨、髹漆、抛光,成品往往色泽绚丽、色彩奇幻,视觉效果奇佳,将天生丽质完美演绎。 清代诗人刘应宾更作“螺钿妆成翡翠光”,螺钿的光泽堪比翡翠。 螺钿的镶嵌工艺技法非常丰富,通常可分为硬钿、软钿与镌钿三大类。 硬钿通常会采用比较厚的贝壳进行镶嵌打磨;软钿的工艺更复杂,需要把螺贝制成05毫米以下的薄片后,进行镶嵌,更有甚者,将螺贝切成丝状,进行拼嵌;镌钿更好理解一些,就是将螺贝以类似于镌刻的形式装饰在器物表面,它通常是高于底子的,有浮雕效果。 眼前这四件螺钿器,是软钿中的“点螺”。 所谓“点螺”,就是把螺贝磨制得薄如纸片,并切割成点、丝、片等各种不同形状,一点一点地镶嵌于漆底上,构成画面。在光线下能摄人心魄的艺术效果,是漆器装饰中的华丽派的代表之一。 点螺工艺,基本上只适用于漆器。 其实如果仔细对比,我们不难发现,螺钿中的“点螺”,和东瀛的“莳绘”,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是使用螺贝为原料,一是使用金银粉为原料,它们都作用在漆器上,表现效果也很相似——以华丽为第一追求。 点螺和莳绘,孰优孰劣,见仁见智吧。 眼前这四件点螺漆器,应该是某一富家女的陪嫁物品:百宝箱一只;梳妆盒一只;工字形铜镜台一尊;小巧玲珑的针线盒一方。 这四件都是老物件,漆面红黑色,宝光熠熠,周边有磨损痕,但整体保存的非常好,无论是螺钿还是漆面,都没有大的划痕。 最出彩的是卢灿手中的这只百宝箱,盖面用点螺工艺,拼成百年好合的图案,两侧螺钿图案一为桂花,一为枣树,取意“早生贵子”。 点螺的贝壳为砗磲(音车渠)料。 砗磲是海洋中最大的双壳贝类,被称为“贝王”,在明清时候,这种贝壳只有深海才会出现,因此非常珍贵,等同于珠宝。 砗磲的壳打磨成薄片后,有着淡淡金黄色,但在光影的直射下,又可泛出红、粉、蓝等美丽的色泽,色彩异常多变。 不仅如此,这尊百宝箱,还使用了象牙包角,抽屉上的蝴蝶搭扣为黄金打制, 真真是富丽堂皇、奇妙典雅,不愧为“百宝嵌”。 太漂亮了! 这一套螺钿漆器,看其工艺水平,应该制作于清乾隆年间——这一时间段中国的螺钿工艺真正的登峰造极。 这件物品,卢灿真的爱不释手! 也不知何人,又因何要将这一套传家之宝,拿出来典当,而且做成死当。 施襄垣早已经进来,看卢灿那痴迷模样,微笑着没出言打搅,等他将物品放下,这才问道,“卢世侄,东西可还入眼?” “呵呵,”卢灿回头,笑笑,“我都看花眼了,世叔,您稍后可别怪我下手狠哦?” “没事,你看上的,尽管挑!我这里的物品,原本就是要出手的。” 施襄垣的话语,让卢灿心事大定。 “中午,世侄就在这里吃顿便餐,我父亲正在往这边赶!” 嗯?施家老爷子赶过来?这也太热情了! 卢灿连忙放下手中物件回答道,“这不合适!应该我去登门拜访的!” “一会就到,饭后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我家坐坐。”施襄垣摆摆手。 施家在达古潘经营几百年,是不是更合适做这次宝藏运输的合作对象? 卢灿忽然心底冒出这样的念头。 第419章 施家之难 施襄垣家的老爷子施能塬来了,不仅如此,施家家主施能恩也来了,陪同的还有一位施襄蹃,是施能恩的长子,下一代施家家主。 这阵势,已经不是迎客了,必定有事相求。 午饭很丰盛,是典型的闽家鱼宴,卢灿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陪着两位老者闲聊,等待施家自己揭开谜底。 果然,在饭后的品茶聊天中,施能恩终于开口。 施家想要从大华银行获得一笔贷款,数目不小,两亿菲律宾比索,折合约为四千万港元,六百多万美元。 这不是一个小项目,施能恩没隐瞒,道出施家目前的困境。 听他的讲述,施家这次也算是无妄之灾。 今年五月三十日,南亚的孟加国,发生一起轰动世界的事情。 该国驻吉大港第24师师长曼苏尔艾哈迈德少将策动军事政变,并在政变初期就枪杀齐亚拉赫曼总统。 尽管政变在随后的四十八小时内被剿灭,元凶也被击毙,但该国内部掀起一阵整肃风潮,对吉大港实施一个半月的封锁,严禁商船进出。 施家倒霉,就倒霉在这一个半月的封锁上。 典押店铺并非施家主业,他们的家族生意是传统的造纸业。 孟加国是全球最大的黄麻出口国,黄麻这种植物,是制造高档生活用纸的最佳原材料,因此,施家在吉大港投资一家纸浆加工厂。 发动政变的那位曼苏尔艾哈迈德少将,是吉大港一带的“土霸王”,施家本着花钱买平安的态度,与这位作死的将军关系一直不错,还将纸浆厂一定的干股送给对方。 这次,受连累了!吉大港的纸浆厂直接被封停,施家的产业链直接被掐断。 这两个月,施家一方面找关系,想要从孟国政府手中将纸浆厂要回来;另一方面还需要四处求购纸浆,暂时供应家族造纸厂,满足老客户的需要——客户一旦丢失,施家造纸业就彻底完完。 两个月过去,孟国那边毫无眉目,而家族的造纸厂也难以支撑。 当务之急,需要一笔资金,重建纸浆厂,注资造纸厂,帮施家度过难关。 三亿菲国比索不是小数目。 大华银行在马尼拉有分部,之前他们也曾经上门求贷,可是,大华与其它银行给出的条件差不多——依照施家的现有资产,贷款额度最多只有两百万美元。 距离施家所做的六百万预算,相差甚远。 这不,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卢灿主动撞上门了。 “这……”卢灿把玩着手中茶杯,沉吟了半晌,脑袋瓜在急速转动。 内陆的两处宝藏取出来后,部分黄金转化为资本后,自己手头还有三千万美元左右的积蓄,这些钱都是菲利普斯财务公司帮自己打理。 帮施家度过难关,自己也顺便投资一笔? 这笔投资肯定不会亏本。 施家生产的高端生活用纸包含卷筒卫生纸、抽取式卫生纸、盒装面纸、袖珍面纸、纸手帕、餐巾纸、擦手纸、湿巾、厨房纸巾等等。在他的记忆中,这类用纸的未来市场,上升空间极大,仅内陆市场每年都能达到一百五十亿美元。 还有东南亚市场呢?以及施能恩刚才提到的正在开拓中的印度市场呢? 对了,还有美国市场呢?美菲之间因为军事基地的存在,一直有着特殊的商贸关系。 不过,对方想要的是贷款,贷款的用意也就是未必欢迎他人以占股的形式投资,还得探探他们的意思。 “两位施祖,大华银行贷款这件事,我能帮您递句话。可是,我预计最多能帮你们拿到三百万美元左右,再多……”卢灿摇摇头,示意无能为力。 其实,卢灿也是有疑惑的——施家经营吕宋岛几百年,不可能没朋友,怎么会连几百万的投资都借不到? “这样啊……”施能恩和施能塬都有些失望。 也能理解,卢家只是大华银行的第二股东,和施家没什么交情,他帮施家多贷一百万,已经很给面子了。 施襄蹃今年五十左右,他原本是孟国纸浆厂的总经理,重建纸浆厂一事,他最急切,开口问道,“卢少东,就不能多贷一些?哪怕利息高一些也能接受。” “为什么不考虑引入资本?”卢灿反问道。 “这……” 施襄蹃看了看父亲,刚想开口说话,被施能恩打断,他先问道,“卢少东有投资意向?” 当然有,没有我会问?不过这句话可没出口,卢灿笑笑。 “不瞒你说,并非我施家敝帚自珍。秸秆造纸,是当年我祖上施琅的安排。他送到吕宋岛一批江南的造纸工匠,利用这里的稻秸造纸,作为家族谋生的手段。” 还别说,施琅的眼光挺准的,吕宋盛产水稻,其秸秆废物利用,用来造纸非常合适。至于说现在选择黄麻造纸,那是因为生活用纸的利润更高。 “因此,造纸厂一直是我们家族公有产业,不接纳外界投资……” 这样啊,卢灿点点头,表示理解。 投资不了也算不得什么遗憾,这个世界,在卢灿的眼中,可投资项目多了去了。 施能恩在说这番话时,一直盯着卢灿的神色,见他似乎并不太在意是否能投资,心下有些失望。 真不想要融资吗? 不是!施家现在需要的是度过难关,他希望的是引入资金,同时不丢失对造纸厂的管控权,不希望投资方参与管理。 另外,针对融资,施家还有一些难言之隐,只不过不太方便告诉卢灿——怕被兼并。 对方不接茬,施能恩只得自己挑破那层窗户纸,“不过,卢少东如果有意愿投资我们施家纸业,我们还是欢迎的,只是……我们施家不希望丢掉祖宗传下来的基业。” 呃?还有这种大转折?卢灿一愣。 他很清楚,自己并非什么商业奇才,刚才对方说话时,根本就没想过去揣摩对方用意。 他的兴趣在收藏,他的事业在珠宝,连金融方面也不过是考虑到家族产业需要有银行做背后支撑更安稳,才不得已学习和参与。 至于什么造纸厂的管理权,他更没兴趣! 这下算是歪打正着。 此时,他再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就是傻瓜。 笑着摆摆手,卢灿说道,“造纸、销售,你们都是行家里手,我一个外行,就是投点钱,跟着施家赚点零花,要管理权和经营权干嘛?” 这是他的真心话。 大喜啊,施能塬和施能恩对视一眼,这下家族产业危机,算是解决了。 “卢少东能投资多少?”施襄蹃立即问道。 “你们差多少?” 这话反问得有意思,施家几人面面相觑,香江卢家真的这么有钱? 卢灿接下来的话又吓了他们一跳,“这笔投资,算我私人投资的,到账很快。” 下午,卢灿就给菲利普斯的钱伟去电话,让他安排人过来,洽谈这次投资合作。 …… “阿灿,我算是服了你了!来旅游,竟然还能谈项目投资?你不会真想出手吧?你要是出手,算是将施家从窟窿里面拖出来了!” 说话的是黄栌,他躺在太阳椅上,眯着眼睛。 卢灿眉头轻微皱了皱,黄栌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记得施襄垣说过,他施家和印尼黄家,不算陌生啊? 这可不是晚辈和朋友的态度呢。 “是不是我不经意触碰到谁的利益了?”卢灿坐起身来。 黄栌玩味的看着卢灿,“我如果说施家目前的困境,是有人做局,你会不会退出去?” “不会……和你家吧!”阿尔达汗在旁边突然插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黄栌挠挠头,继而又摇头,“那倒不是。” 看其神态,还是有关系啰? 这倒是解了卢灿心底疑惑——东南亚华人巨富不少,施家在吕宋两百多年,不可能没有朋友出资帮忙。现在看来,还真的有更强劲的资本,想要乘着施家危机时刻,一举兼并。 这也让施家不得不将自己这位冒然闯入视线新型资本,当成救命稻草。 难怪这家子如此热情! “谁家?看来我要上门赔罪才是啊!”卢灿盯着他略带自嘲的问道。 “那倒不必!”黄栌想了想,还是说出一个名字。 金广造纸,印尼最大的造纸企业,其背后老板也姓黄,黄一聪,是黄栌的本家叔伯。 前文说过,黄家祖上黄高升、黄伯爱兄弟两人远渡爪哇岛,黄高升一脉,也就是黄渭源黄栌这一房,成为印尼的造船大王、制糖大王;而黄伯爱这一脉同样混得不差,现在的当家人黄一聪,继承祖上的金广造纸,将其发展为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有着“造纸大王”的美誉。 卢灿还真没想到,自己刚踏入菲律宾,便将黄家得罪。 难怪黄栌的神色如此奇怪。 不过,印尼黄家这件事做得有些不地道。 因为产业发展需要,多年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这种事虽然不违背商业竞争原则,但有违做人处事的基本道德。 卢灿与阿尔达汗相视一笑,快速将黄家从这次挖宝的合作名单中删除。 卢灿对黄栌拱拱手,“对不住了,还真的不知道撞了你黄家的好事!” 与施家的合作要退吗? 卢灿没这想法! …… 钱伟两天后带着谈判组抵达,接手这次投资案。 两轮谈判,卢灿投资四百三十万美元,在施家造纸集团占股35%;帮助施家在大华银行获取两百五十万美元的贷款,这笔钱需要施家独自偿还,否则他们难以在造纸集团控股。 施家造纸,在卢灿的资金扶持下,很快摆脱困境,进入大发展阶段。 他们先后在印度的加尔各答、孟国的吉大港、闽省晋江等地投资分厂,在九二年时,产值和产能,双双超过当时世界上最大健康卫生领域的造纸企业金伯利,成为世界第一。 施家也成为东南亚有名的“卫生纸大王”。 卢灿自己也没想到,偶然间的投资,竟然焕发出如此光彩。 在发展过程中,与黄家的金广造纸,自然又有恩怨。 这是后话。 卢灿没在黄家逗留多久,彼此都有些膈应,很快和阿尔达汗转道奎松。 虽是马尼拉的卫星城市,可是,它却是菲国第一大城市。 施家典押在吕宋岛一共有三家店,一家在达古潘,另外两家分别位于奎松和马尼拉。 卢灿一共挑选出四十九件物品,总算将维德拍卖需要的拍品凑齐,而他自己也收获颇丰——其中有二十四件能进入虎园馆藏,另有十来件则自己留着把玩。 再加上从其他店铺采购的物品,已经超过百件。 卢灿对此行还算满意。 两人正准备往吕宋岛东岸城市转转,潘云耕的电话,打断行程。 普洛格西麓的道路已经清理出来了,他询问,是不是可以清理坑道了? 第420章 准备动手 很多人印象中,菲律宾很穷。 呵呵,菲国在1982年就被国际组织认定为中等收入国家,而南韩进入这一级别是1992年,中国呢?2012年。 所以,八十年代的菲国并不穷。卢灿一行,雇佣“吉普尼”篷车,就是这位名叫曼努埃尔的司机的私人财产。 吉普尼算得上菲国运输业中一道独特风景,它最早是二战后美军废弃的军用吉普改装而成的,菲律宾人把车斗加长并异想天开进行涂鸦,然后开到街上去拉载客人。 当然,现在的吉普尼已经是菲律宾一种常见车型,拉货拉客都能用得上。 曼努埃尔常在卢灿居住的酒店下趴客,这几天都是使用他的车,已经混得很熟。今天听说卢灿一行要去苏比克奥隆阿波,他自告奋勇的接下这单长途活。 为了让卢灿和阿尔达汗两人舒服,他还特意将两张太阳椅用绳子固定在车厢中,让两人躺着过去。 整个行程要四个多小时,这样也不错! “埃尔,你对美国大兵印象怎样?”阿尔达汗躺在那里,被山路颠得发晕,坐起来和曼努埃尔聊天。 “那帮白鬼?”开车的埃尔毫不犹疑的笑着说道,“还能怎样?他们给钱很爽快,就是瞧不起人。另外,他们喜欢鬼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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