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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价值,但对戈家很重要。 另一件是竹制搁臂,上面用行书刻着两个字“弢翁”! “戈叔,这两件东西收好,别给卖了!” 卢灿笑着说道,“可以留给阿多,让他一代代传下去。” “东西很贵重?能做传家宝?”裴东岭闻言顺手拿起来左看右看,没明白珍贵在哪儿?不过是一本破破烂烂的老书,另一件也是竹制的半圆板。 卢灿看了看戈伟,这位也是一脸茫然。 合着这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可能阿如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没来得及说给他们听。 “戈叔,您的祖籍是苏南吴县,是吗?”卢灿问道。 “嗯?卢少怎么知道的?”戈伟隐隐觉得这两件物品应该与先祖有关,连忙收拢过来。 卢灿拿起那本《翠薇花曲牌词》,笑着恭喜道,“戈叔的祖上,可是江南望族呢。” “这本册子里面曲牌词的撰写人,叫戈载,字宝士,号弢翁,应该是戈叔的先祖。” 他指了指那件搁臂上面的字,“喏,就是那两个字,弢翁。那是搁臂,写字时用它搁放手臂,防止手臂沾墨的文房用具。” “那件搁臂应该是老先生的随身物件,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对于您来说,这就是传家宝。是不是,戈叔?” 老祖先用过的东西,能不是传家宝?戈伟连忙点头,“是!是!我一定留存好!” 这话戈伟回答的很心酸,自己老祖宗的东西,还得亏别人帮忙指出来。 “还请卢少说说我戈家这位先祖的故事。”这句话问的真惭愧。 戈家是二十年代来台岛的,他出生于台北,早年父母确实谈过一些祖籍的事,可那时不在意,等到自己成家,父母又相继病故。这一来,连自己祖宗出过什么人物,都不清楚。 “戈载老先生一身虽然未曾中举,但他是嘉庆年间的贡生。贡生也就是博学多才的秀才,有朝廷贡养的。戈老先生精于填词,并且精通家传之学,也就是音律学,在江南梨园,那也是等同于柳三变的存在。” 他将手中的《翠薇花曲牌词》,笑着递给戈伟,“这是老先生为江南梨园班子所做的曲牌,有时间戈老师可以研究研究。” 这话就是卢灿的奉承了,柳三变何其有才,又岂是戈载所能比拟的?不过,戈载确实很有才气,是清末江南最大的梨园春秋社、金陵最红火的妓船红绸记的御用填词填谱人。 如果按照今天的行业人物来比拟,戈载如同香江的黄霖、顾家辉合体。 “多谢卢少!”戈伟捧着老祖宗的词册,手都抖起来。 “卢少,你说我戈家世传家学?是不是祖上还有其他名人?” 问话的是阿如,她刚才聚精会神的听着卢灿讲述戈家往事,从话语中听到一丝端倪。 卢灿笑着点点头,“嗯。” “戈载老先生的父亲戈宙襄,是江南有名的音律大家,精通宋代宫调声律之学。一生出过好几本行业书籍,《韵表互考》、《韵类表》、《字母互考》、《字母会韵纪要》等等。” “堪称当时的江南音律第一人。” 祖上又冒出一位名家?戈伟连忙问道,“戈宙襄?怎么写?” 卢灿倒点茶水在板桌上,蘸水将戈宙襄三个字写给这父女两人看。在这个名字下面,他又添上另一个名称,“戈宙琦”。 “这位戈宙琦先生,是戈宙襄先生的弟弟,嘉庆道光年间,江南松江画派的知名画家。” 卢灿将吴县戈家的祖上这三位名人大致说了一遍。 以前戈伟对这一块根本就不在意,可卢灿点出祖上的荣光之后,他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喃喃自语,“也不知我台北戈氏,究竟是吴县戈氏的哪一房?” 宗族的凝聚力就是这么神奇!他这是起了回乡认祖的心思。 卢灿笑道,“那……戈叔得把这两件祖传物件收好,日后内陆,也有认祖归宗的凭证。” 裴东岭和戈伟一怔,回内陆?这可能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卢灿呵呵一笑,“台岛几百万人,根都在内陆,两岸血脉相同,还能仇视一辈子?总有一天回和解的。”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戈伟正准备劝说卢灿别再说了,他鼻子一皱,屋内传来一股焦味,“阿如,你锅里是不是还有菜?” 一句话惊得这小姑娘立马从矮凳上蹦了起来,像只黄羚羊,张舞着手臂,慌慌张张向后跑去,嘴中不停念叨,“糟了糟了,菜全糊了!” 她的模样让卢灿三人哈哈大笑。小丫头听得太入神,连锅里的菜都忘了。 得,午饭只有去裴东岭家混了。 尽管戈伟死活不收那笔筒的一万新台币,卢灿还是留在他家的板桌上。那方黄杨木雕笔筒,确实只值一万新台币,但架不住有夹层啊,也不知道夹层中有什么。 卢灿拿着黄杨木雕笔筒,对送出门的戈氏父女,挥挥手。 “卢少这是看上阿如了?要不,我帮你说说看?” 裴东岭突然冒出一句,卢灿连忙扭过头,尴尬的笑笑,“裴叔,不带这样玩笑的。” “这算什么玩笑?阿如今年虚岁十七,台岛十七岁嫁人,多的是。”裴东岭说得像开玩笑,眼睛却在注视卢灿的神色。 卢灿摇摇头,“多谢美意,没这想法。不对啊?裴叔您可是留学美国,怎么也有这保媒拉纤的恶习?” “这与哪里留学无关。美国也有婚姻公证人,也有媒人这一职业呢。”他哈哈一笑。 “嗯?我还真没听说过。” 两人说笑着,走进小楼的一层客厅。 大厅中,裴老身着短袖对襟褂,坐在客厅,见卢灿进门,站起身来。 卢灿抢先说道,“老爷子安好!刚才有点事情耽搁,太不好意思了!” “卢少东能来寒舍做客,就是看得起老朽!”裴老连连招手,“来来,坐这里,喝杯茶。” 他又对照壁后面喊了一嗓子,“老太婆,泡茶!” 就这一句,卢灿能感觉到,这位裴老在家中,是绝对的话语权掌控者。 趁着上茶的机会,卢灿将裴家打量一番。 裴家虽然不能和那些富商大户相比,但在本地还是小有资产的。这栋二层小楼,就要比刚才的戈家,气派太多。 客厅的照壁上,悬挂着一幅宽幅有两米的中堂画,虽然是影印本,但格调很高雅,是宋代赵黻(音服)的《万里江山图》。 两侧配有七字拼凑联“江山重叠倍销魂;渚暝蒲帆如一幅”。 上一句取自宋代李之仪《临江仙偶向凌歊台上望》,下一句取自唐朝诗人李贺的作品《江南弄》。虽然不甚工整,但借助这幅画,拼联之人的心胸格局,却得到完美的展示。 卢灿很怀疑,这幅拼凑对联,就是来自于裴东岭的爷爷。 自己所在的八仙桌,以及后面的条案几,虽然质量不错,但还不是值钱的古董。整个客厅,除了中堂画及对联,看不到一丝师门的手笔。 裴老夫人是一位和善的长者,笑眯眯看着卢灿,“吃茶吃茶,莫客气!” 听起口音和神色,应该是华东一带,也就是偏江南人士,性格应该很温婉。 老太太和裴老已经吃过午餐,因此,中午饭桌上,只有卢灿、丁一忠和裴东岭三人。 “裴叔,做惠普台岛代理,需要多少预算?”卢灿吃完饭,放下碗筷后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卢灿动了投资的心思。 卢灿虽然不懂得如何经营科技类产品,但他目光精准啊。惠普打印系统以及电脑系统,未来在亚洲的强势地位,他太清楚不过。 这是很明显能赚钱的生意嘛。 其次,与裴东岭的两次接触,他还是能对其人有基本的判断,裴东岭不是奸猾之人,也算聪慧,又有惠普内部工作经历。 为什么上辈子在台岛知名企业家中没听过他的名字,这其中的原因就太多了。 所以,这个人,卢灿值得投资。 第三嘛,那就是北宗师门长辈的原因。 对方是师门北宗长辈的后人,卢灿上辈子受惠于北宗,多少有一份香火之情存在。卢灿也愿意帮他一把。 “需要五百万新台币,折合美元在二十万左右。其中五万是区域代理的保证金,拾万左右的首批进货款,店面租赁和装修、公司开业、人员招聘,还得预留半年的运作资金,这也需要五万。” 这一问题,裴东岭脱口而出。他暂时还没明白卢灿的心思。 “那……裴叔您能筹集多少资金?” 卢灿再度追问,让他隐隐有些明白,语气中多了几分激动,“我……我想想啊。” 他闭着眼睛琢磨片刻才开口,“如果抵押这栋房子,我最多能筹集三百万新台币;如果不抵押,应该能拿出两百万。” 说完,他万分期待的看着卢灿。 卢灿摸摸眉梢,三百万新台币,那意味着自己需要投资十二万美元左右。自己昨天从坂本五郎那里坑来的三十万美元,投资这家公司,足矣。 他抬头笑笑,“裴叔,房子就别抵押了,免得裴老和老夫人揪心。” “这剩下的十二万美元,我来投资吧。” 这个消息不次于久旱甘霖,裴东岭嗖一下站起身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卢灿加重口气,再度确认一遍。 “不过裴叔,有些话说在明处,好处也要让在明处。”卢灿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您说您说!”此时的裴东岭,满脑子喜悦,敲敲桌子催促道。 卢灿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点。” “其一,我投资十二万,只要五成五的股权,剩下的半成,算是您的管理股和资源股。我卢家不参与管理,但财务总监,必须是我的人。您能不能答应?” “没问题!我保证账目清楚,您可以从香江派财务人员过来!” 裴东岭是真想做点事业,卢灿能投资,又出让半成的管理股,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够意思了。大股东掌控财务,这在美国各大企业,并不鲜见。 “第二,如果一年内不盈利,我有权收回股权投资。这一条您能同意吗?” 卢灿的这一条其实有点过分。 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一年内不盈利,这十二万美元算我借你的,你必须得还! 裴东岭沉默了,神色复杂的看了卢灿一眼,这位年轻人,真不是表面所见的这么简单。对方是在怀疑自己的经营能力?还是怀疑项目前景? 想想自己一个月前四处借钱的窘境,他终于还是咬牙,点头答应卢灿的要求。 “那行!合作愉快!”卢灿站起身来,笑嘻嘻向对方伸手! …… 不知是因为合作示好的缘故,还是需要筹资,刚吃过午饭,裴东岭和裴老两人,将家中所有从内陆带过来的老东西,全都搬出来。 卢灿扫了一眼堆在客厅中,琳琅满目的老物件。 呵呵!有收获,他的第一眼就落在一件樱木棋盘上。 棋盘一角的边纹中,嵌着玖宝阁的花体“玖”字! 第238章 意外事故 瘿,树瘤。 这张瘿木棋盘取自北方很常见的桦木,并不名贵,但切面打磨的很精细,表面油光可鉴,应该是风干后上了一层轻蜡。 纹线细密,呈现一片小而细的山水线(即现代的等高线),小巧多姿,奇丽可爱。 花体字玖字,是用刻笔在边角的木纹上进行了细微的加工,浑然天成。 卢灿摸摸棋盘表面,蜡油已经渗入纹理,当年应该是师门长辈的心爱之物。但因为长时间搁置,保管不善,浮灰有粘结状。 顺便说一句,瘿木棋盘在不用时,需要用布料蒙上。擦拭时用干布,配一点棕老虎擦,最好不要见水。 “裴叔,这象棋盘,应该还有棋盒棋子吧。”卢灿抬头问道。 裴东岭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有,不过不全,被我家大雄弄残了。我去拿来?” 大雄是裴东岭的孩子,去桃园外婆家度假了。 裴老夫人去找棋子棋盒,裴东岭帮卢灿搭把手,两人将这副瘿木棋盘抬出来。桦木质轻,即便这瘿木取自树根,也不过五公斤左右,这也说明这幅樱木棋盘,当初风干得很透。 “东西不错?”问话的是裴父,显然他对古董行并不了解。 也不知道当年裴老先生怎么考虑的,竟然一点古董知识也未曾传给自己的儿子?莫非裴父年幼时很浑?卢灿恶意的猜想。 卢灿的猜想,已经接近事实。 裴父本名裴江生,年轻时家中有钱,算是津门有名的纨绔。性情大变,还是在抵达台岛之后。在台岛人生地不熟,吃过几次闷亏,不得不踏实做人。 “裴老,这是樱木棋盘,不过材质要差一些,是华北常见的桦木。如果要是花梨木或者紫檀瘿木,那就很贵重了。”卢灿笑笑回答道。 “值多少?”裴父围着棋盘转了转,还用手摸摸表面。 卢灿感觉他并不是真的问价,而是……怎么说呢?像是在考验卢灿的诚意一样。卢灿估计,有八成可能,裴父当初带人来看过这棋盘,而且对方给过报价,他不甚满意回绝了。 “这幅樱木棋盘我能以四万新台币收了。嗯?附带棋盒棋子,我能给出五万新台币。” 此时,刚好裴老夫人端着两个棕红色的棋盒出来,桃形的棋盒,有盖,同样是瘿木制成。卢灿不愿和师门长辈的后人因价格上起纷争,直接又在棋盘的价格上加上一万新台币。 裴东岭看了眼父亲,裴父点点头,“这个价格,可以,棋盘棋盒,让给你。” 卢灿又一次猜对,当初裴父确实叫人上门看过一次,对方只出价一万新台币。 一万块对裴东岭的五百万投资,杯水车薪,裴氏父子便直接回绝对方。卢灿能将价格提升五倍,这是很有诚意的。 “裴叔,是现在支付给您,还是……”卢灿指了指剩下的一堆货品,问道。 “等等吧,这剩下的这些,说不定还有你能看中的的呢。”裴东岭对第一件老东西能卖出五万,还是很满意的,挥挥手说道。 不过,这人也很精明,他随即提到,“阿灿,剩下的那些你看不上眼的,而又能卖点小钱的,还需麻烦你帮忙出个价,我哪天送到八德楼处理了。” 卢灿笑着点点头。 这是需要自己帮忙鉴定呢,谁让自己刚才在戈多家中,就这么做了? 既然都要鉴定,卢灿反而不那么急切了,坐在凳子上,一件件的过手。 卢灿上手的第二件,是一套本民国小说,还珠楼主李寿民的《蜀山剑侠》,一共十一本,民国三十五年到三十八年,正气书局刊印出版的。 “裴老,您的这套心爱宝贝,我收了,一万新台币,怎么样?”卢灿笑着扬扬手中的这套版本,向裴江生问道。 这套书肯定是裴江生年轻时的最爱,否则也不会保存的如此之好,收集如此之全。 要知道,还珠楼主写这本书,可是从民国二十二年就开始动笔,一直写到民国三十七年才结束。十五年时间,写写断断,中间经历了换报社、作者被抓、报社被封等诸多劫难,追书者性子急的能急疯了。 好在李寿民人品很好,最后结局虽然草草,但总算没太监。 “拿走吧!”裴江生摆摆手,被这本书勾起回忆,“当年追《天风报》的《蜀山》,追得恨得我牙直痒痒,恨不得去报社把这个还珠楼主抓到家中,逼他一口气写完。结果那孙子,写了足足二十年,恨死我了!” 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 卢灿附和着,这就是当年的狂热书迷。 这套书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可不仅仅因为它是一套很好看的小说。 在香江台东南亚,《蜀山剑侠传》有着庞大的书迷群,2002年还珠楼主李寿民诞辰一百周年,一套民国三十八年中华书局统一刊发的综合本《蜀山剑侠传》共六册,拍卖出六十九万港元的天价。 《蜀山剑侠传》之奇,是奇在全书充满丰富的幻想力,古今中外,未曾有过任何一部小说,是充满了如此奇妙不可思议的想象力的,可谓“开小说界千古未有之奇观”! 卢灿收藏此书,也是对民国经典的一次致敬。 第三件物品,依旧是一套书,三本咸丰元年文会堂校版刊印的《绘图山海经广注》。其版本来源于清代收藏大家吴任臣的《山海经广注》原书及一百五十幅附图。 文会堂是清代早中期北方最大的书籍刊印社,此书使用的是木模刊印。木模的好处就是便于刻图,另外字迹在印刷过程中不变形。 本书内页为柔软的白棉纸,字迹图画清晰可见,封皮为硬黄纸,书脊为线装,书页中未见虫蛀散页的痕迹。 好东西!刊印很好,内容也好,保存的更好! 这本书再度证实裴江生年轻时的“不务正业”。 “裴老,这套书两万新台币,我带走了!”卢灿开价,等他点头后,放在一旁。 一下午,卢灿花了三个多小时,将这堆琳琅满目的货品,一一鉴别。 他自己收下十一件物品,其中有两件带有师门标志,除了樱木棋盘外,还有一方洮砚。 洮砚产于甘肃定西一代,古时候为临洮府,这方洮砚是新料新研的,为绿洮石所制,材质不错。雕刻嘛,寥寥几刀顺势而为,在外人看来,雕琢粗疏,卢灿却看出一种大工若疏的感觉。在砚台侧面的石斑纹处,以石质麻点为中心,花体玖字纹线,像一只小蜘蛛趴在砚台上,设计的很精巧。 这应该是裴老先生的心爱之物,使用痕迹很明显,砚盘底部的墨迹,怎么也擦不去。 十一件物品,价格也不过六十三万新台币。 剩下的三十来件物品,裴东岭处理到八德楼,也能卖出拾万新台币左右。 裴家人兴高采烈,没想到家中翻翻,竟然能翻出七十万左右的家底,真是意外之喜。 卢灿和丁一忠,将买下的那些东西,归置到一边,等候郑光荣带人带车过来拉走。坐在八仙桌旁喝茶,卢灿琢磨着如何开口,怎么问询裴江生,当年裴老的事迹。 正想着怎么开口呢,院子里突兀的闯进三个人。 当头的那位瘦高个头,鹰钩鼻子,五十上下,瘦瘦的穿着一件长袍,如同挂在晾衣杆上。后面两位很壮,一看就是丁一忠类型的。 刚进院子,这当头之人,就大剌剌的对着小楼喊道,“老裴头,你这不像话吧。我这几天前刚鉴定过,你就把东西出手卖给其他人,这不合规矩吧!” “还有你!那小子,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们觚品堂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插手?” 语气很不客气,这是上门问罪呢! 事发突然,卢灿一愣神,怎么回事?抬头看了裴东岭一眼。 裴江生老爷子快步走到门口,大声呵斥道,“老于,你这话不对吧。我裴家处理自己家中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老于做主吧!” “老裴头,你家卖货,我管不着,也不想管。”那瘦高个的老者,仰着头,语气很横,“可是,你请我来鉴定,我一件件出过价格,这事总没错吧。” “今天,你转手就卖给其他人。合着你是来骗我给你做免费鉴定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整个院子里所有住户都出来看热闹。 这让这于姓老者气势更张,伸手点点裴江生,“你老裴头骗鉴定?这没错吧。” “要卖货?可以!把我的鉴定费出了!”他一伸手,向裴江生招了招。 裴江生气得浑身发抖,忍了忍,“老于,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你鉴定你自愿报价。可你出价低,我不愿卖,这还怪我啰?” “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裴东岭此时正看着屋外,没看到卢灿的眼神,因此,卢灿不得不敲敲桌子。 “裴叔,怎么回事?” 裴东岭表情有些尴尬,对卢灿低头说道,“卢少东,没事。这觚品堂的人,来看过一次,给出的报价低得很,我父亲回绝了。这……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上门闹事呢。” 觚品堂?不就是裴东岭那小店隔壁的那家金属器铺子? 难怪裴东岭好心的提醒自己,觚品堂东西假、货贵、人蛮横、有黑道背景,原来两家早已经打过交道。 “裴叔,你说清楚,当初是请人来鉴定的,还是收货的?”卢灿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这有区别?”裴东岭不解的问道。 卢灿狂晕,这师门长辈,裴老先生,怎么就一点常识不传授给自己的儿女呢? “区别大了!”卢灿再度敲敲桌面。 “如果是请人上门鉴定,你是需要掌眼费用的。如果是卖货,那鉴定是买货人自己的事,卖家不用出鉴定费的。”卢灿耐心的跟他解释道。 “卖货!当初为了筹集资金,我们就是准备卖货的。谁让他们出价太低,这些物品一共只出价十五新台币,我们裴家能卖给他们?” 卢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站在裴老身后,听听双方怎么说的。 阿如那小丫头,站在她家门前的台阶上,美目眨眨,担心的向卢灿看过来。戈伟和戈多父子,也站在旁边。另一侧厢房,也涌出一户人家,围着看热闹。 第239章 意外斗亮 那姓于的老者,带着两人,也不进门,就站在庭院中大声嚷嚷,神色嚣张至极。 话里话外,紧扣裴家骗鉴定,刚才冒出的那句让卢灿从哪儿来滚回哪里,倒没再提。 卢灿算是猜了个大概。 从香江回来,裴家忙于筹款,将家中老东西全翻出来,准备卖点资金。觚品堂店面很气派,裴江生找到店内,想要找他们上门看看东西。 觚品堂的这位掌眼师傅姓于,带人上门看货。 不过这觚品堂老于,心太黑,看出裴家急于筹钱,价格报得很低。裴氏父子虽然不懂行,但会看人啊,很快识破对方的诡计,交易自然成不了。 这老于鬼精鬼精,临走时也不提要鉴定费,为的就是让裴家的老货存有纠纷,便于找后账。而裴家父子呢?因为不懂行,见对方不提钱就走了,乐得高兴。 现在,纠纷的焦点就在于,裴父究竟是上门售货,还是上门求鉴定? 按照老于的说法,裴父当初去觚品堂,是请人鉴定。至于卖货,那是鉴定过程中发生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买卖不成,卖方是需要支付鉴定费用的。 而裴江生一口咬定,自己当初去觚品堂,就是为了卖货,奈何对方心太黑,价太低,没能成交,无需支付什么鉴定费。 这场纠纷,对于后世收藏也是有借鉴意义的,尤其是找机构上门鉴定,需要注意。 如果是求鉴定,那一定要有书面鉴定协议。 即便是中途谈成买卖,鉴定费也需要从货款中扣除。譬如昨天晚上卢灿郑光荣找坂本五郎,都是支付鉴定费用的,即使生意谈成,那一千美金的鉴定费照样支付给对发。 如果是想要卖货,之前一定要说清楚,家有货品要出手,你们自己上门鉴定,愿不愿意上门,让对方自己斟酌。这种情况需要签订的是认购协议,鉴定行为是收货方自愿的,哪怕交易不成功,也无需支付鉴定费用。 正因为存在大量的“骗鉴定”行为,所以一般古董机构不太愿意派人员上门。 判定是否需要支付鉴定费,首先看协议,如果是口头协议,产生纠纷后,就需要判定对鉴定机构上门的动机和目的。 这件事情中,卢灿估摸着,裴父当初可能真的是找他们鉴定。因为在交往过程中,卢灿发现裴父非常要面子,说话行事,都是如此。譬如上午,卢灿在戈家看货,裴江生始终都没冒头露面,就为了等卢灿先去看他。 这种要面子的人,你让他直接上门说有货出手,估计他说不出口。 当然,这种人上店面求鉴定,肯定有卖货的意思。 裴父固然有错,但对方气焰实在太嚣张。人有亲疏远近,卢灿很自然偏向裴家。 他从裴江生身边挤过,来到台阶上,嘴角带有一丝笑意,“于老师,你口口声声说裴老先生骗鉴定,请问,你带有双方签订的鉴定协议了吗?” 对方冷冷的打量卢灿一番,避而不答这个问题,“你小子是哪家的?还懂不懂行规?这批货我已经说过,觚品堂鉴定过,对方没支付鉴定费,谁也不能交易!” 卢灿一口流利的国语,让姓于的以为他是哪一家台北古董铺子的伙计。 “识相的赶紧滚!”姓于的旁边,窜出一个大汉,对卢灿吼道。 卢灿没理那大汉,盯着姓于的,“于老师既然和我谈行规,行,我们谈谈行规就是。” “行规中哪一条规定了,鉴定费用的讨要,竟然在十多天之后?” “觚品堂在哪一次行会上说过,裴家的货品存在纠纷,别人不能插手?” 这一条卢灿是猜测的,像这种事情,遮掩还来不及呢,觚品堂怎么可能在行业中宣扬? 卢灿搓搓手掌,“你觚品堂没有鉴定协议在先,上门无理取闹,这是侵犯私宅;你觚品堂在行会中也未曾透露过任何消息,却阻止其他人交易,你这是霸市!” “毛都没齐的小子,和我谈行规?”那位姓于的高瘦老者,恼羞成怒,连着嘿嘿笑了几声,“你会鉴定吗?年纪轻轻就学人上门收货?也不怕赔死你父母留给你的那点家底钱?” “我劝你小子回家在父母面前再要点奶喝,免得以后再吃亏!” 这就是典型的流氓作为了!说不过,就开始威胁! 丁一忠吓一跳,连忙从房中挤出来,站在卢灿身前。这三人,明显有黑道背景,台北的黑道可不是香江,这边人更喜欢用枪说话,而不是香江的棍棒。 裴东岭也担心卢灿吃亏,站出来将卢灿拽了一把,拉到身后。 卢灿生平最恨别人提及他的父母,站在两人身后,忍不住跳脚骂道,“尊重你叫你一声于老师,不尊重你喊你一声骗子也不为过!” “谁能像你这样?能将人家七十万的货品,鉴定成十五万?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卢灿这句话戳到对方的痛处,这话如果传出去,觚品堂以后的鉴定生意就别想做了! “你……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你懂什么鉴定?”那于姓老者气得浑身发颤,手指对着卢灿连点几下,“真品假货、赝品次品都分不清吧。有两个糟钱,见什么都买是吧!来来来!让你于爷爷教你什么是鉴定!” 老头子虽然生气,但这几句话都是在为卢灿的那句话辩解。言下之意,卢灿不识货,真假赝次都当成真品买,这才有裴家货品七十万的来头。 卢灿嗤笑一声,“就你那水平,还教我?自己先回回炉吧。” 那老者脸色白皙的难看,抬脚就要往台阶上冲,丁一忠挡在他的面前。那边,他的两位随从,也跟了上来,不过都没出手。 一时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小子!出来!老夫和你斗亮!你敢接吗?” 斗亮?这是卢灿一周时间内,接到的第二份斗眼的邀约!第一份没斗成,丰盛的人自动退让,这次姓于的再度提到这一方式,卢灿很想称一称自己的水平。 “你说斗亮就斗亮?凭什么?”卢灿驳了一句。 这句话,让对方直观感觉,卢灿不敢出战。 那位于姓老者气焰再度嚣张,嘿嘿笑道,“凭什么?凭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凭你小子不尊老,我要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怎么斗?” 斗亮分为很多种,楚中原与丁欢的那次斗亮,是最为传统也最考验鉴定能力。但那种对赌,对时间、体力已经老物件的数量,都有很大的要求,一般人,真斗不起啊。 不是谁都有能力,找到上百件,还需要能难倒对方的老物件! 因此,又衍生出很多斗法,譬如非常有意思的蒙眼摸货——比斗双方蒙上眼睛,纯粹靠触摸来感觉物品真假。观复博物馆的马老师,在2012年春节的一次朋友聚会上,酒后兴致大开,蒙眼接连摸出十四件物品的真伪。 总共耗时多长时间呢?半个小时不到。笔者适逢其会,亲眼所见,神奇至极! “不欺负你,三对三!你只要认出我的三件物品真伪,就算你赢!” 于姓老者一挥手,提出一种斗亮的方式。后面的话,看似直爽,却让他自己避开了斗亮的眼里考验,变成纯粹对卢灿的考核。 焉能让他溜了?卢灿对这老者三番五次的提及父母,早就无比恼怒。 “别,不占你便宜!” 卢灿拨开裴东岭,站出来。“我也准备三件,你要是全认出,算你赢!” “你提出斗亮方式,那么裁判,是不是该我来提?”卢灿紧接着提出。 “你准备请谁?”老者眼睛一骨碌,想要借机判断卢灿究竟是哪一家的孩子? “思源斋的楚臣,还有两位大掌柜!他们在台北行业内,威望够吧!”卢灿说道。 思源斋在台北古玩圈中声誉非常好,楚臣在业界的威望也不错,他们家做裁判,合适。但于姓老者滴溜溜看看卢灿那笃定的模样,再度提出疑义,“需加两名觚品堂的裁判!” 这种斗亮的裁判,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斗亮之前,检测比斗双方提交上来的物品与他们同步递交上来的物品结论,是否契合。 检测无误之后,他们就被隔离在一间单独的房间,甚至连比斗现场都到不了。直到双方比斗结束,裁判们才能带着结果出来,做公证人。 至于楚臣是否同意,卢灿感觉没什么问题。 卢灿随即点点头,可以! 赌注,卢灿以他在在裴家购买的六十多万物品为押,对方答应带一件价值四十万新台币的保真老藏品过来! 斗亮时间约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就选择在这个小院子! 事情发展极快,裴东岭甚至来不及阻止,另外他也不清数斗亮是什么,也就没有阻止。 “小子,你还年轻,管好你的嘴!” 于姓老者邀约斗亮,他身边的一位黑壮短发大个头,一直在皱眉。 见事情约定完毕,他向前迈出一步,指着卢灿的鼻子威胁道。 卢灿正准备回复,院子里再度进来一批人,其中一位开腔了。 “哟呵?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威胁我孙培新的朋友?原来是瓜品堂的人啊!” 来人声音流里流气,特意将觚品堂说成瓜品堂。 姓于的还有两位随从,连忙转过身子。 原来是郑光荣、谭卫东、乔曲明还有孙培新赶到,刚才说话的正是孙培新。 见到孙培新出现,那于姓老者的两位随从,明显提高了警惕,浑身都绷起来。其中一位向外迈出一步,“姓孙的,这里没你什么事,识相的别插嘴!” 孙培新拍拍手,“我说黑虎啊,亏你还长着一双大耳朵,没听见你孙爷说吗?这是我朋友!什么叫不关我的事?” 他用手指点点,又说道,“还有!你是不是捞过界了?你们四海的地盘在西门町,这里可是忠孝东路,这可是我们竹联董桂堂董哥的范围。” “我们竹联容许你四海插手八德路二段觚品堂的业务,已经是够给面子,你们还要怎么的?想要垄断这条街的生意不成?” 谭卫东和郑光荣两人都没说话,孙培新三言两语,将这里的纠纷,很快从骗鉴定,转移到帮派的地盘之争上。本来卢灿对孙培新印象不算太好,感觉这家伙有些虚,说话漂亮干事不行,现在看来自己看人眼光还是欠火候。他这几句话,不管卢灿与对方有什么纠纷,在帮派地盘之争面前,都是小事。 卢灿还能感觉出,孙培新恐怕在竹联内部的地位不会太低,否则那位黑虎,不会对他这么忌惮。 那位于姓老者,自从孙培新进来之后,半句话不说,眼睛轱辘乱转。 他显然没想到,那个答应斗亮的小年轻,竟然和竹联的关系这么深?让这两年名头很响的新哥如此照拂?那年轻人什么来头? 四海有实力,竹联更难缠! 这两年,两大帮派为了地盘,频频开战,四海可没占到便宜。 第240章 真品作假 于德海离开裴家之后,匆匆赶回觚品堂。 他敢于给卢灿下斗亮战贴,那是因为不知道卢灿的身份,认为他年轻好欺负。竹联八德路新哥介入之后,他有点后悔。觚品堂身后有四海的势力支持,这没错,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得罪竹联。 虽然有些奸猾,手段有些见不得人,但于德海和觚品堂东主蔺磊广,本质上还是生意人,不愿意和树大根深的竹联交恶。 他必须与东主蔺磊广商议一番。 八德路属于竹联的地盘,为何四海帮支持的觚品堂还能立足?这与东主蔺磊广的身份有很大关系。蔺磊广是蔺磊洽的的幺弟。蔺磊洽是哪位大神,让竹联的人也拱手相让? 蔺磊洽是四海帮创帮元老,1954年与冯祖语等人共同创立了四海帮,为人豪爽仗义、颇具侠士之气概而被道上兄弟称为“侠哥”。其交游广阔,人脉关系良好,与其他帮派角头大老都有着不错的交情。竹联不得不给他面子,任由他幺弟蔺磊广在八德路开店,而且不用缴纳“月金”(即保护费)。 “你确认是八德路五虎之一的新哥?”听完于德海汇报后,蔺磊广眉头蹙起,追问道。 于德海点点头,“阿虎和他对的话。” 蔺磊广方面大耳,中秃地中海式让其满脸福相有了一丝破坏。与哥哥不同,他从小不喜欢打杀,接手的是家传生意——觚品堂。 因为哥哥的影响,觚品堂的生意不错,四海的很多黑货,都从他们这里出手。再加上台岛屁大点地方,哪有那么多的真品金属器可卖?觚品堂为了保障店面不缺货,不得不在苗栗的乡下村庄,开设一家铸铜厂,仿制各类金属器出售。 这两桩因素使得觚品堂在台北古玩界圈子中,声誉很不好。 蔺磊广也想着改变经营方向,向全系古董店铺扩充,可古玩这行业,各个类别都有固定的圈子,特定的进货渠道,特别的销售人群。让一个卖金属器的突然去卖字画,顾客也有疑虑啊,甚至原本的金属器老顾客都会怀疑,是不是觚品堂没了进货渠道? 因此一时间他还真不好改动,拖延至今。 “那个年轻人二十岁不到?”他又问道。 “嗯!”于德海想了想,补充一句,“看起来挺成熟的,有股子书卷味,气度不凡,应该不到二十。” “这是谁家的?能肯定是岛内的?”蔺磊广挠挠光秃秃的地中海。 他还真不是顾忌卢灿的身份,而是担心替卢灿撑腰的孙培新。 孙培新五年以前随同父亲来到台北,初来乍到,很受人欺负,在父亲当年同僚的儿子介绍下,加入竹联。 恰逢竹联和四海争夺地盘,打得很厉害,双方尤其是在基隆,布置重兵对垒。 基隆港码头,是世界第七大货柜港,拿下这一带地盘的管理权,对于竹联的扩张,意义重大。 基隆港之战,竹联这边的总负责人是董桂堂,而当时的孙培新不过是董手下的一名跑腿。但基隆之战爆发后,董桂堂带领一帮人,将四海及当地角头帮派冲击的落花流水。 此战之后,董桂堂一举成名。他的手下,也有五人非常引人注目,其中就有孙培新。 他充分发挥调景岭军人后代的悍勇,敢打敢拼,一仗打下来,他手中的片刀扭得跟麻花一样,因此又被人笑称为“麻花新”,一举成为董桂堂手下五虎之一。 孙培新现在负责的片区就是基隆港,所以他才对谭卫东和卢灿他们说,自己是做鱼市生意的——基隆鱼市也归他管辖。 这两年,孙培新很少到市内来,但市内的那些有帮派案底的人,依旧不会忘记他。 蔺磊广琢磨良久,还是开口说道,“按规矩来吧,就不要再挑事,别给那疯子借口。光明正大的击败那个小子,他孙培新如果再挑事,那就是他的不对。” “对了,既然是按行规来,那就挑三件‘好货’,争取让那小子,一件也鉴定不出来!狠狠的刷他们竹联的面子!”说这话时,蔺磊广龇了龇牙。 “那明天要不要请蔺大佬来坐镇?”于德海小声问道。 蔺磊广沉思片刻,点点头,“预防点好,我去打电话!” …… “什么?你要和觚品堂的于德海斗亮?” 思源斋的楚臣听闻后,立即站起身来,用手点了点卢灿,“你小子,真会惹事。那家店,行业内名声比死鱼还臭。他家背后你知道是谁吗?蔺磊洽!知道蔺磊洽是谁吗?” 卢灿还真知道这位蔺磊洽是谁,刚才孙培新就介绍过。 “我给你一条建议,今晚就走!离开台北,过几年再回来!不是我危言耸听,实在是……这帮人无法无天,又难缠至极。你堂堂纳徳轩的少爷,何必跟他们一帮瓦片碰?” “走吧!你说的裁判,我没法给你做,那是害你!” 他的一番话,说得卢灿心底热乎乎的,对昨天低价买进他家两块日式屏风,有些愧疚。 卢灿连忙摆摆手,让他坐下,向他解释道,“我朋友孙培新答应找竹联的董桂堂,明天来坐场子,安全肯定没问题。” “什么什么?孙培新?董桂堂?”刚坐下的楚臣如同弹簧般又站起来。 “孙培新,麻花新,你朋友?董桂堂你也认识?”他重新将卢灿打量一番,摇摇头叹道,“你有这样的背景关系,又何必去斗亮呢?” “麻花新?什么意思?”卢灿还真不知道孙培新的彪悍履历,忙追问道。 “你不是说和孙培新是朋友吗?”楚臣疑惑的看着他。 “是啊,算是朋友吧。”卢灿搓搓眉梢,“他是香江调景岭出来的,他的一位发小,谭卫东,和我们合作开设家具店。对了,这家家具店,还有孙培新的一点股份。” “这关系算是朋友吧?”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孙培新的事情啰?” 卢灿摇摇头,真不知道。 楚臣突然发笑,晃晃手指,也不知道是不是指着卢灿,“你啊,鉴定时看着精明,怎么连身边合伙人都不调查清楚?” “你的这位合伙人,可不简单。” 他没隐瞒,将他道听途说所知道的有关孙培新的一切,都告诉卢灿。 卢灿有些呆,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谭卫东的朋友,孙培新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这还是那个碎嘴子,唠叨,办事不牢整天开着个破车,带着郑叔他们四处乱跑的孙培新吗?这形象对不上啊? 估计谭卫东也不太清楚他那朋友的背景吧,郑叔估计更不知道。 这件事是好是坏?卢灿直挠头。 从目前来看,应该是好事,他能让源森居家具开业之后,安全无忧。但从长远来看,真未必是好事。卢灿记得台岛有个出名的“一清专案”,对台岛的黑帮巨头,是一次大劫难。和孙培新这种区域堂主级别的人物牵扯在一起,源森居台北店,估计也要被清查。 一清专案是什么时候,卢灿不记得,似乎是死了一个乱说话的作家后不久。 想想脑袋都疼,不想了,这些情况还是让胖叔去琢磨,自己还是想办法应对明天下午的三对三斗亮吧。 “楚叔,这下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吧。您和两位大掌柜,明天下午帮我看好场子,保证他们提交的物品,与提交的鉴定结论一致就行。” 两人坐下后,卢灿再次邀请楚臣和思源斋的两位大掌柜,帮自己盯住对方,别让他们弄虚作假就行。 至于斗亮,他已经有计划。 楚臣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好吧好吧,我会和两位掌柜的去说。” 裁判的事情搞定之后,卢灿又开口找楚臣借了一套书画修复的工具,还有几瓶配好的白芨胶。要这些什么用?他没告诉楚臣,楚臣很聪明的没打听。 …… 回到裴东岭家的小院子,郑光荣已经回来了,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厚重的包裹。这些东西都是应卢灿的要求,去八德楼那边采购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 孙培新不在院子中,估计是找董桂堂去了;裴东岭腆着笑脸,陪同郑光荣、谭卫东他们;阿如和阿多兄妹俩,站在右侧走廊,看着卢灿进院子,都露出担心的神色。 郑光荣则大马金刀的坐在裴家客厅走廊前,板着脸不说话。 “郑叔,东西都买齐了?”卢灿知道郑光荣很生气,腆着脸问道。 “明天的事情,无论输赢,你立即就给我回家!”郑光荣黑着脸。 原以为这小子懂事了,谁能料到,他竟然能挑出这么大的祸事?四海是干什么的?躲都来不及,他还往前凑!还替裴家把这场祸事,担了! 裴东岭在旁边,有些尴尬。 这件事可以说是因为裴家而起,郑光荣的态度,实际上也有对他们的不满。 这事卢灿还没法解释,能告诉郑光荣,裴东岭一家与我有师门之情? 说了他们也不信啊! 这件事,等明天结果出来后,想必郑光荣的气就能消点。他没法劝,只得低头翻看包裹。排刷、笔刷、砚台、徽墨、宣纸、表黄纸、坩埚、炭熨斗、超薄刀片、挑针、长刀片、蜂蜜、剪刀、滚刷等一系列工具,都齐备了。 “郑叔,您可真够细心的,买得真齐全。”卢灿灿灿一笑,拍了句马屁。 郑光荣没理会他! 旁边还有一个小包裹,卢灿打开来一看,是自己所要参加明天斗亮的三件物品,分别是字画一卷、老珠宝一串、小铜炉一只。 卢灿从画筒中掏出一幅竖轴,一看,嚯,郑叔鉴定功夫有长进啊,竟然买了一幅高奇峰的行书字幅《摸鱼儿》。 高奇峰是岭南画派中的佼佼者、创始人,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简称“二高一陈”。 高奇峰的字画很有收藏价值。 这份行书自己激昂慷慨,包含情感,运笔有棱,算是一幅精品。郑叔买这幅字,估计没少花钱。 对不住了!今天自己要损毁这幅高奇峰行书撰写的字幅, 他挠了挠头,问裴东岭,“裴叔,后院的小房子准备好了吗?炭炉子准备好了吗?” 是的,卢灿准备在真品上作伪。 三件作品都动手脚,不相信对方能全部看出破绽! 字画,他准备揭画!老珠宝,作新!真品铜器,做咬痕! 今晚,他准备全套工具,三件全部“真作假”,明天狠狠扇对手耳光! 第241章 惊人手法 世上多见假做真,又有几个真作假? 裴家后院,只有卢灿和郑光荣两人,乔曲明和丁一忠,两人分头把守住前后院门,即便是谭卫东,也被丁一忠请到楼上歇息。 卢灿今晚要劈画,又要做香炉的酸咬,还要清洗那串老南红手串,需要有人搭把手,因此,将郑光荣留下来。 “郑叔,我们赶紧准备吧。”推推听完卢灿打算后正在发呆的郑光荣。 卢灿今晚主要负责劈画,在劈画之前,需要准备很多物品,譬如浆糊的调制、纸浆的熬制、炭炉的准备,炭熨斗的烧制,大小刀片的重新打磨等等 准备工作完成后,才会真正动手劈画。卢灿不打算劈多层,只准备一分为二,这就足够对付于德海了。 一幅画,一劈为二,你说它们是真品还是赝品?这个话题二十年后也没有定论,不过古董行都约定俗成的认为,表层的那幅是真品次,下面多层为赝品真 劈画完毕,需要重新上纸浆、风干来不及了只能用小火炉烤干,需要重新打底衬装裱,重新熨压,整个工作非常繁琐且耗费心神。 “阿灿,真的有把握吗?”郑光荣的眼神很古怪。 听完卢灿的计划,郑光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魔症了,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阿灿?尤其是听到他要将一幅画从中劈开,怎么听着这么玄乎?他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卢嘉锡卢伯恐怕也不会吧?这小子真的行吗? “郑叔,肯定有把握!您见过我做没把握的事情吗?”卢灿笑着点头安抚他。 “老珠串翻新,您以前做过好几次呢,手不会生了吧。” 他又开句玩笑,想要缓和郑光荣紧绷的神经线,似乎没什么用,他只得再度叮嘱一遍。 “您手中的那串老南红手串,缠在筷子上,清水下锅,不要沾锅底。水开之后再煮十分钟后捞出,趁热用毛巾一颗颗的擦,擦十五分钟即可翻新。” “不过这次又多了一道程序而已。” “擦出新色的南红手串,您再次冷水下锅煮,程序与第一遍一样,但这次多了一点调料,加小半瓶海鲜酱油,这样一来,这串南红,色调会再度便深,看起来像老东西。” “你这是用老货翻新,然后再煮成老货,让对方已经这是新品做旧?”郑光荣的脑袋还是很好使的,很快明白卢灿如此繁琐的最终目的。 “对!”卢灿打了个响指,笑道,“我就是要让那于老头,看着这手串像老货,感觉又隐藏着新货的破绽,而事实上,它就是一件老货!” “郑叔,你觉得他还能鉴定出来吧?” 疯了!如果不是为了明天的斗眼力,郑光荣绝对会臭骂卢灿一通。 这串珠子,是他花一万新台币买来的老东西,这反复煮上两次,尤其是上了酱油色,即便擦干净,手串也铁定毁了!(酱油尤其是老抽煮珠串上旧色非常见效,是老仿珠串常用手段,但非常毁料。大家把这招当小说看看就行,酱油的量很不好控制,千万不要去试验,更拒绝有人拿这招作伪,后果自负) “那铜炉呢?”郑光荣心指了指地上的民国仿制的宣德炉,那也是他花两万新台币买来的,估计今晚也要毁。 “那个好处理,我在内外做点酸咬的痕迹,让它看起来像清仿就行。然后再用水煮一遍去酸味,搽干净埋在檀香灰烬中两个小时就够了。” 铜制用具,在时间的长河中传承下来,往往都会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其型制很像被酸咬过。因此在铜器作伪时,经常会用硝酸刷一遍,让它布满凹凸点和侵蚀痕。 这种手法郑光荣听说过,点点头,听卢灿说得头头是道,他心底也多了几分把握。 两人分工完毕,郑光荣端着火炉,在屋子一角开始煮老珠串。等候水开的过程中,还在另一角燃起一堆檀香,为卢灿稍后处理铜炉做准备。 卢灿在另一边同样在煮东西。 煮什么呢?他用坩埚熬纸浆!没有现成的纸浆,他只得用宣纸加表黄纸(祭祖用的裱纸)以四比一的比例熬浆,加配料白芨、蜂蜜等物品,重新调制。 高奇峰先生的这幅字,宣纸写就,但因为时间较长,纸质带有天然黄,因此卢灿在宣纸的纸浆中,加入表黄纸,混成后的纸浆颜色,与高老的《摸鱼儿》书法作品所用纸张颜色统一。 熬浆需要两个小时,因此他开始调配其它溶液。 郑光荣的眼睛,不时的落在卢灿手上,虽然看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其手法很熟练,怎么也不像生手。老友的儿子,从哪儿学来这手鬼神惊的本事?难道这两年他在中大遇到什么高手的? 卢嘉锡懂字画,会修复,郑光荣是知道的,但劈纸,他真心没见过,甚至没听过。一张薄薄的宣纸,能被劈开?太玄乎了吧。 这已经完全超过他一个尚未入门的收藏爱好者的认知。 劈纸,那只是形象化的称谓,其实还是揭纸。将一面宣纸揭开形成三份,并不难做到,但要像津派修复大师那样的“千波刀”,就需要不停的补浆再揭。 等老南红珠串煮了十分钟后,郑光荣连忙将其捞出,用干毛巾捂住,一颗颗的使劲搓揉。不一会,一串崭新簇亮的南红手串出炉。 如果是卖新南红,此时应该放入清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再捞出来搓揉,反复几次,一串新珠子就可以上市去卖了。这套工序,郑光荣以前帮卢灿处理过几次,很熟悉,但今天加了新程序,用酱油煮?没听说过,还得让卢灿自己来。 此时,卢灿已经在闷画,隔着棉布,口水喷雾,再用炭熨斗如同熨衣服来回在棉布上滑动。 放下熨斗,卢灿用毛巾擦擦汗,抬头见到郑光荣正站在旁边观看,笑着问道,“郑叔,手串弄好了?” 郑光荣将南红手串递给他,另一只手忍不住想要揭开棉布,看看里面的画究竟怎样? 卢灿连忙一把挡住,“郑叔,不能揭,受热不均匀,稍后就不好劈纸。” 赶紧将他拉开,倒掉炉子上的水,重新注入清水,然后又撒了点酱油,将手串缠在筷子上,扔进锅内,再煮。 顺便再看看坩埚内熬制的纸浆,用筷子挑了挑,粘稠的如同米粥一般,差不多了。 又冲桌子上拿过几瓶配料,倒入坩埚内,然后用筷子,疯狂的搅拌。 等纸浆颜色均匀后,卢灿拿起清水浸泡的排刷,蘸了一笔纸浆,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道痕迹,新纸浆凝固的很快。颜色白中带黄,与高老那幅字的纸质已经有八九分接近。 卢灿点点头,还算满意。 接下来就是劈纸了,这是今晚工作的重头戏! 揭开蒙在字幅表层的棉布,用手按了按上面的墨迹。很好,墨迹同样在闷画的过程中沁入画纸更深,这样一来,被揭开的下层画纸,同样墨色饱满。 又用手搓了搓字幅的两个边角,很蓬松,可以下刀。 卢灿拿起另一柄刷子,蘸了点小盏中的蛋白和明矾混合的保护液,在画面上重新涂上一层。这样一来,即便是劈纸过程中,表层有轻微的破损,也无关紧要,另外表层的墨迹不会晕散。 劈纸的第一刀非常关键,它决定了两幅纸张的厚度,也就决定下面一层的墨色情况如何。通常会选择距离表层三分之一处开始下刀,这是为了保障下一层墨色的充足。 郑光荣此时已经忙完,手中毛巾不停的搓揉,此时,他手中的珠串,带有点黑色沉积素,像极了老货。 老翻新,新仿老,于德海再要鉴定出来,真是见鬼了! 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珠串上,而是,盯着眼前神奇的一幕。 卢灿右手刀片,下刀飞快,很像屠夫割肉,左手是火筷子挑着割开的那一层画皮。 对,就是画皮!这就是郑光荣最直观的感受。就如同从这幅字中,剥出一层皮的感受。 卢灿右耳朵上还夹了一根长针,那是挑针,用来挑出宣纸中间的长纤维。 宣纸是模压成型的,纸质中通常会含有不少由内而外的长纤维。这种长纤维不能割断,割断后很容易露出劈画破绽,因此只能用挑针,或归上层,或归下面。 总之,他的速度很快,这幅宽六十公分,高一米二的竖幅字画,也就半个多小时,被他生生的一分为二。 “郑叔,搭把手!”卢灿用长筷子,挑起表层的画皮,声音有点疲惫。 “欸!”早已经惊呆的郑光荣,慌忙将手中的珠串放下,准备接手卢灿手中的筷子。 “不是,您帮我牵着两角,我需要将这幅画翻过来,平摊开来。小心点,纸很薄。”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表层字幅翻过来,其实因为刷过一层蛋清及明矾的混合液,纸虽薄,但韧性还是很强的。 卢灿将坩埚中的纸浆端过来,用排刷,在表层画的背面,快速补浆。补浆是为了增加厚度,使揭画厚度与原画厚度一致。 至于说补浆会否引发褶皱?这不用担心,表层还有蛋清凝固着呢,即便有轻微褶皱,稍后在定帧装裱时,还需要过一遍炭火熨斗,所有褶皱都会被犁平。 最后只需要揭去表层的蛋清保护膜,然后视情况是否需要补墨,填补点墨色,一般表层揭画,是无需补墨的。 补墨一般放在下一层,譬如这幅表层画隔壁的那幅。 底层画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先需要蒙布上熨斗走一遍,目地是将劈纸是带起来的纤维重新压下去。其次是上白芨和明矾混合胶,使其固化,让底层揭面成为一张平整的纸面。 天亮时分,卢灿和郑光荣面前,摆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字幅! 字迹、墨色、落款、纸张、厚度、钤印、装裱,完全一样,如同孪生兄弟一般。 郑光荣呆若木鸡,惊为天作,手指在两幅画之间,移来移去,嘴中不停的嘟囔“这……这……这……” 很好!卢灿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嚣张的老于头,我看你怎么鉴定? …… 第242章 金佛亮相 小院子被竹联和四海的人一通布置,俨然有些小擂台的感觉。 院子中间是红线拉出的十平米左右的鉴定区,中间是两张背靠背的条桌,卢灿和于德海两人,将各自占据一张,鉴定对方提供的物件。 红线圈定的两头,则被他们各自竖起一顶帐篷,镇场的两方大佬,将各坐一旁。至于说帐篷堵住戈家和另一侧厢房的门,那都是小事,也没人敢提意见。 帮派的组织能力,真的很强,一场似模似样的斗亮活动现场,被他们安置的妥妥当当。 至于五名鉴定裁判安置在哪儿?没关系,找个小房间,关上半个小时就行,最终选择了裴家后院,让五名裁判,没事喝喝茶,当到双方鉴定结果出来,他们才出来公布正式结果。 裴江生早年吃过黑道的亏,打心底不喜欢这些人,可是他很清楚,这场活动是卢灿为裴家挡灾。独自生闷气,捧着茶壶上二楼,眼不见为净。 院子门口,被四海和竹联的几位把守,好在双方都没有进入这三户人家。 中午时分,孙培新领头,引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进院子,他就是董桂堂。两人的身后,跟随的是忠堂五虎的另外两位刘焕荣及彭海忠。 “有把握吗?你的那位……香江小朋友?别到时候让我们丢个大脸,呵呵……麻新,晚上一顿酒,你是必须请的!”进入院子后,董桂堂站定脚步,笑着指指孙培新。 “不管输赢,晚上一顿酒,杏花阁,我请!” 孙培新拍着胸口保证,又说道,“输赢对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我们竹联在这条街上的事务,万不能让对方插手。你说呢,荣哥?” “嘿嘿,依我说,哪用这么麻烦?直接将蔺磊广从这条街上赶走!那破觚品堂,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落后一位的刘焕荣,嘿笑着回答道。 刘焕荣有冷面杀手之称,行事狠厉,是董桂堂的绝对心腹,忠堂五虎排名第一。 董桂堂听闻此言,笑着对他点点手指,“阿荣,你就不动动脑子?他四海一项以企业养兄弟,这点连鸭霸子都佩服。说不定我们竹联,也要走这条路。赶走觚品堂容易,以后我们竹联要是办起自己的公司,是不是也要绕着四海地盘走?” 他这话,孙培新听得眼睛直转,不过刘焕荣不以为然,“整个屁的公司,谁会弄?弄不好兄弟们收来的血汗钱,全赔进去!” 鸭霸子陈琦力刚刚从绿岛出狱,有心创立竹联产业公司,但这一话题在竹联内部,争议很大,类似于刘焕荣这种担心赔本的声音不小。 孙培新却直觉的认为,这可能是竹联的一次机会。 董桂堂伸手制止刘焕荣的胡说八道,他很清楚,这是鸭霸子的试探,刘焕荣的话如果传到陈琦力的耳中,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他很快跳开话题,向孙培新问道,“那小子呢?我也见见。无论输赢,这种敢战的精气神,不错!” “东哥,阿灿呢?”孙培新对站在台阶上走来走去的谭卫东招招手。 谭卫东从昨天到现在,如同坐蜡一般。 先是卢灿招惹四海,然后又得知自己的发小,似乎与竹联牵扯甚重,这两件事偶完全超过他的预料,这让天生性格有点谨小慎微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孙培新的声音,再瞧瞧他身边的那些人,谭卫东没打算往前凑,远远的回了句,“还在睡着呢!” 他这是心头有火,有些埋怨卢灿,把自己也拖到泥淖中。 “嗯?睡觉?有意思,新仔,我对你提到的这位纳徳轩少爷,有些兴趣了!”这么大的场面,这小子大中午的竟然能睡着?董桂堂也是醉了,这纳徳轩少爷是傻缺呢还是大神经? 卢灿确实在睡觉,睡的很沉,旁边的沙发上,郑胖子呼噜打得震天响也没能吵醒他。 两人一直弄到天明,吃过裴东岭买回的早点后,才在裴家找了个房间,躺下来休息。 一夜的杰作,正放在郑光荣身边的藤箱中。 卢灿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两点。等他洗簌完毕,来到裴家客厅。 嚯,还真热闹! 斗亮,台北收藏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活动了,引来相当多的人观看,也不知他们怎么得知消息的。 院子中间是斗亮场,两侧则是两顶帐篷。 左侧的蓝色帐篷,坐着两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应该是四海和觚品堂的人。 他们身侧,是觚品堂的鉴定师于德海,他的脚前方,同样是一只藤条箱子。应该是今天对赌的物品,还有赌注。 孙培新在右侧的红色帐篷中,陪着三位中年人聊天,应该是他昨天去邀请的竹联董桂堂等人。见到卢灿在大厅露头,孙培新向他招招手。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今天来给自己撑场子,无论如何都要过去致谢。 卢灿迈步走出门。 刚一露面,院子内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卢灿的身上。 太年轻了!这个小年轻竟然敢在靠眼力和经验吃饭的古董行中,与于德海斗亮? 疯了不成? 三五秒钟后,人群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紧接着,声音浪潮越来越大,最终一片哗然! 甚至有几位八德路赶过来看热闹的掌眼师傅,摇摇头,自行退去——这种年轻人哗众取宠的斗亮,没什么可看的。 卢灿正准备走下台阶,旁边传来招呼声。 是楚臣。 楚臣带着两位大掌柜,已经到了,还有觚品堂的两位掌眼师傅,都是圈子里的人,五人聚在走廊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收藏圈中的趣事。 见到卢灿出来,楚臣站起来笑着抱怨道,“你小子,心真大,竟然能睡到现在?” 卢灿笑眯眯对他抱拳致谢,“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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