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定是!” 郑光荣一言未发,被扣了个骗子名头,气得他瞪了卢灿一眼,就你小子多事! 温嘉铭眉头一扬,一步迈出,喝到,“罗圪垯,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带着碗出来,就是向莲女买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骗?” “哎哟?这不是温家老二吗?现在硬气了?人模狗样?”见温嘉铭冒头,罗圪垯眼睛横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怪腔怪调。 卢灿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根子还是在温嘉铭身上。这罗圪垯是看温嘉铭不顺眼,才挑头多事的。看来日后瓷厂那边,还让温氏兄弟多留点心。 “罗圪垯,你什么意思?”温嘉铭再度往前冲了一步,气势咄咄逼人。这个距离,马步冲拳能将人一拳撂倒。 罗圪垯身边的几位酒友纷纷站起身来,一时间饭馆中,还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调景岭,罗圪垯横行惯了,再说他认为今天自己是正义一方,占着理呢。气势上当然不让,梗着脖子,“没骗?哼!” “没骗,他怎么自己不出面买碗,让个小伙计出头?没骗,怎么不直接问价?编什么打碎了的理由?没骗,他怎么说直接拿走?” 他一口气说出的三个理由,看似都很在理,温嘉铭一时语塞,而罗圪垯身边的几位朋友,开始起哄。 站在柜台后面的程羽莲,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说什么呢? 这只破碗是古董?阿玉二哥带着骗子来骗我们家的古董? 她将这只碗翻过来覆过去,除了像蜘蛛网一样碎裂纹,还破旧的不像话,这是古董? 没看出明堂,她又将碗放下,不过这一次,很轻。 前面要打起来,这可怎么办?她再次焦灼起来。 得,去后院叫大哥还有母亲来吧。 这丫头哧溜转过照壁,来到后院右侧房间,哐哐哐的砸着大哥陈录生的房门。 “什么事?阿莲,吵我睡觉了!” 陈录生穿着大裤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为家中独子,陈录生从小娇生惯养,家中饭店,他向来只管账目,后厨有请来的厨师,前厅有媳妇。 今天妹妹回来,他很自在的回房睡觉。 “前面……前面……打起来了!”丫头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陈录生一听就怒了,撸起胳膊就往外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家捣乱?” 刚跨进前屋,他的脚步马上有缩回来——这两方都算是调景岭的风云人物,谁都不好得罪啊。陈录生贴着照壁,想听听怎么回事。 “罗圪垯,你不清楚情况,就不要乱说话。卢少和阿莲开句玩笑,你在旁边乱插什么嘴?你罗圪垯,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 温嘉铭也意识到双拳难敌四手,语气也没了刚开始的强硬。 “嘿!是不是骗子,你们心里清楚!做生意不老实,以后调景岭,不欢迎你们!”温嘉铭一退缩,罗圪垯气势再度飙升,拿着手指点点郑光荣和卢灿。 卢灿气得牙直痒痒!他还真的没想从程羽莲身上捡漏,刚才确实是开玩笑。 陈录生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听着像以前在岭上嚣张霸道的罗圪垯,这次在做好事?而名声还不错的温嘉铭,这次怎么变成骗子? “别血口喷人!卢少是那种人吗?他几千万砸在调景岭,又是修路,又是建码头,还开瓷器厂,你说说,罗圪垯,他会骗陈老家的一只碗?” 温嘉铭终于忍不住,将卢灿的身份抖露出来。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罗圪垯的几个酒友,吃惊的看着卢灿,连罗圪垯本人,都张大嘴巴。 这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的益处。 调景岭迎来一位富家子弟拢共两千万的投资,还帮助修桥铺路建码头,工钱也给的足,这事在岭上岭下无人不知。卢灿自己都不清楚,他都被调景岭的人传成“卢大善人”。 说这样的人贪图一只破古董碗,说出去没人信呐。 那罗圪垯人虽然莽,可不傻。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碰!像卢灿这种拿钱砸得调景岭高层十二老都出言庇护的人,绝对不能碰。 他狠狠瞪了温嘉铭一眼,然后瓮声瓮气说道:“卢少,我酒喝多了,得罪!” 卢灿摇头苦笑,这都算什么事? 这件事罗圪垯占着理呢,还真不好怪罪他。 他只得站出来,拱拱手,“对不起啊,各位。” “刚才的冲突,一场误会而已。我呢,看过陈小姐演过的电视剧,很喜欢她饰演的小昭(1978年郑绍秋版《倚天屠龙记》),忍不住和她开个玩笑。这个海碗,是清朝仿哥窑瓷器,有点价值,我挺喜欢。但既然闹了这么一出,这只碗我是不会收的。” “二哥,账付完了吗?我们走!” 卢灿说完扭头便走,看都不看那只清仿哥窑碗。 “慢着!慢着!卢少留步!温二哥留步!”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陈录生很懒,但这个世上,往往懒人脑袋转动更快。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能接触香江富豪家族,他怎么会错过?岭下温家,能从赤贫爬到现在调景岭首屈一指的人家,不就是因为巴结上这个年轻人吗? 更何况,刚才听那卢少的话语,似乎对自己的妹子,挺有好感的! 这事多好的事情! 即便成不了,能在这位少爷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从他手下混个美差,总比在这穷山岭待着强。 见卢灿要走,他急急忙忙赶出来挽留。 顺便说一句,八十年代初,香江将女儿、姐妹,送进豪门做妾室的,并非什么丢脸的事情,社会风气如此。另外,本书不会种马,两三之数而已,更多的是美丽邂逅。 第191章 珍品晋帛 即已出门,卢灿如何原意再回头。 他微笑着冲追出来的三十岁左右男子点点头,“谢谢,不过我还有点事,先告辞!” 可是让卢灿惊愕的是,这男人竟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嘴中直嚷嚷,“卢少,既然到了我家,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父亲回来,还不骂死我?” 卢灿还真的没遇见过这种极品男人!郑光荣和温嘉铭两人完全看呆了。 “喂喂!有话好说,你先放手!” 卢灿挣了两下,手臂被他牢牢把住,没能挣脱,只得站住脚步,“您是?” 温嘉铭连忙上来拉开陈录生,介绍道,“陈老家的长子,陈录生大哥。” “哦,是陈录生大哥啊,刚才和令妹开句玩笑,没想到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真心过意不去。我真的还有事,下次来拜访,可以吗?” 这位陈录生异常热情,又要伸手来拽,“这大中午的,太阳正烈,去家里喝杯茶,等凉快点再去办事,不更好吗?” 卢灿连忙闪身躲过,“事情有点急,我们需要马上过去。哦对了,那个海碗是清仿哥窑,录生大哥送到荷里活道,还能卖个五千八千港纸的。别淬了!” 这话,卢灿还真的没骗他。外行人送到古董铺或者典当行,这只碗,最多只能卖这个价。如果是行内交流,遇到喜欢哥窑的人,这只碗卖个拾万二十万的也不稀奇。 这就是行内与行外的区别,即便是三十年后,也是这样。 在平时,五千八千港元,对陈录生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诱惑,但今天,眼前就有座活金山,他还真的看不中那点意外之财,“那东西我们也不懂,卢少是行家,刚好给我们讲讲。” 忽然,他又瞄见妹妹站在门槛边看热闹,连忙招呼,“莲女,来来来!介绍你认识一下。” 嗯?这下一直冷眼旁观的郑胖子,明白了陈录生的心思,连连摇头。合着这家伙这么热情,在这儿等着呢? 双方正在拉扯呢,旁边有人说话,“咦?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卢灿闻声大喜,谭卫东回来了,他身边还站着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妇。 男人偏瘦,个头不高,手中抱着一个纸盒,女人白净偏胖,眉角稍稍往上挑,有点张扬泼辣的味道。从面相上来看,这对夫妇,女人做主。 “哎,谭哥,你回岭上了?” 年龄差不多,那陈录生也认识谭卫东,举手招呼,“我正劝卢少进屋坐会,你是找卢少有事?那正好,进屋聊!” 谭卫东不明白发生什么,此时心情高兴,一点头,“那好,阿生,帮忙找个空房间,我们谈点事。” “好的,没问题!”陈录生大喜,扭头对自家妹子挥挥手,“阿莲,去把父亲的待客室拾掇拾掇,卢少他们去谈点事。” 卢灿此时也没心情计较刚才的事,眼睛余光,一直就没离开那位男子怀中抱着的木盒。盒子不大,宽与厚只有十公分,长度有五十公分,长条形的木匣子,质地应该是楠木,有些年头。 这就是那件“国宝”? 看其木匣长宽,里面盛放的最有可能是书画,但如此珍贵的书画为什么不装裱起来? 心痒如蚁爬,卢灿跟在陈录生的身后,重新回到粤新饭馆。 “罗哥,今天中午我请了,算是小弟谢谢各位。”陈录生一进门就对罗圪垯那一桌抱拳拱手,笑嘻嘻凑到罗圪垯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两句。 这厮是担心罗圪垯他们再度与卢灿一行冲突,赶他们走呢。 “行,我们走!”那罗圪垯站起身来,招招手,一帮朋友立即跟着他离座。不过,罗圪垯离开时,还狠狠瞪了温嘉铭一眼。 陈录生一直将大家领进后院,侧面还有一排住房,程羽莲站在一间开门的房门面前,那应该就是陈宝珊日常会客的地方。 “对了,陈老伯呢?”卢灿问道。 “去岛上了。” 他对着东北方位指了指,故作神秘的说道,“最近不是传言,内陆和英国要谈香江问题吗?家父他们担心调景岭的未来,这次都去岛上,问问这件事,岭上该有什么态度。” 屁!这就是典型的脸上贴金。 中英香江归属谈判,港督府都没权力提意见,英国都不理会台岛方的抗议,小小调景岭,还需要什么态度?谁在乎? 卢灿心下鄙夷,不过这种话,想想就好,嘴上却带着一丝笑容,“陈老真是贵人事忙,这种事情确实需要他们老一辈出面。” 合着十二老全部去了台岛?那什么冷评会估计就是讨论这件事,张翼杨中风,也是因为此事。卢灿甚至有些怀疑,谭玉明带着谭卫东去台岛,也想借助这股风潮。 路过程羽莲身边时,卢灿笑着对她点头,算是为刚才的事情致歉。哪知这丫头满脸通红,头一低,跑了。刚才卢灿说喜欢她饰演的小昭角色,显然让她也有些误会。 卢灿、郑胖子,谭卫东带着张国怡夫妇,坐下来,另外陈录生也厚着脸皮留下来。 程羽莲端着茶壶茶杯,给大家都续上茶水,无论是谭卫东还是卢灿,都很默契的没去谈张国怡手中的楠木盒子。 “卢少,听说您准备组织岭上巴士公司?您准备怎么规划的?我家国怡真的能当上总经理?”聊了几句闲篇,有人忍不住,张国怡的妻子,率先捅出她最关心的话题。 旁边的陈录生闻言顿时精神来了! 岭上巴士?这位卢家大少准备成立岭上巴士公司? 也对哦,这边公路已通,那边的码头修好,小天星客轮一靠岸,岭上的人外出,还不得源源不断的往南涌吗?在岭上开一家短程小巴公司,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真是个好主意!难怪他要免费修建通往岭上的公路,根子在这呢! 幸亏将他拉回来,不行,这事自己遇到,得参一脚! 陈录生竖起耳朵。 尽管卢灿心急如焚,他还是按耐住,喝了口未来的小龙女煮泡过的乌龙茶后才开口。 “码头不是修好了吗?通往岭上的公路,也修通了,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拉上岭上几户,一起开个小巴公司,这样岭上出行也方便不是?” “初步规划是这样的,岭上到码头,安排两到三辆小巴,全天来回跑;等小巴公司稳定后,再组织人马,把将军澳到魏家村(温家所在的村),这一段十多公里的公路拓宽平整一下,再添置三到五辆小巴,跑岭下魏家村到将军澳这条线路。” “这样,岭上和岭下的出行,都能有所改善。” 说完,他还指了指谭卫东,“这件事还是谭老板提议的,大家有兴趣入一股的话,可以找他聊,我就是一个投钱的。具体筹办管理,都是谭老板的职责,所以,您问的总经理一事,我无法告诉你。” 谭卫东眼神有些狐疑,他看了看卢灿,又看了看郑光荣,郑光荣忽然对他轻笑点头。 卢灿的这番计划,明显比最初时,要大很多。这就是忽悠,忽悠张国怡夫妇动心。当然,他也不是瞎忽悠,小巴公司稳定后,开拓第二条线路,也是必然。 张国怡的妻子算了算,面露喜色,“啊呀,这么一来,小巴公司不是有七八辆巴士?” 七八辆巴士的公司,看起来不大,但香江这地方,本身就小,1980年香江最大的出租车公司叫摩利士,也不过一百三十三辆。最大的九龙巴士(上市公司,老板新艺城的雷觉坤),也不过十四条线路,九十七辆巴士。所以,七八辆巴士,已经是相当规模。 卢灿微笑点头,算是肯定她的问题。 欢欣的拍拍手掌,张国怡的妻子挑眉的神情,怎么看都像勾引,“卢少,只要您答应我们家国怡做经理,我们夫妇就答应把这东西卖给你!” 说完,她主动将张国怡一直搂着的楠木盒子推向卢灿。 张国怡伸手够了一把,又灿灿得把手缩回去,低头不语。 卢灿嘴角微翘,看来自己的差猜是对的,张国怡夫妇,尤其是他的媳妇,对张翼杨的安排,很不满意。这次谭卫东能撺掇这对夫妇拿出家传宝物,那女人在中间起了很大作用。 他没接,先看看谭卫东,“谭老板,这件事可是你的职权范围,我可做不了主的。” 这是在给谭卫东长脸,他双手捏成拳头,放在桌子上,咳嗽一声,“国怡老哥为人踏实本份,做经理没问题。不过……嫂子,我丑话说在前头,巴士公司的筹建还有运营的过程中,财务我会安排专人负责。” “那是……那是!办小巴公司对全岭都有好处,谁敢在里面伸黑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张国怡的妻子,早早表态。 “那行,我没问题了。国怡大哥担任经理,很合适。”谭卫东朝卢灿点点头。 此刻,茶桌周围,还有一人心如猫挠,眼睛滴溜溜转,可是,这件事他一时间找不到切入口。 他全明白了,这卢少想办岭上巴士公司,张国怡夫妇想当巴士公司总经理这一职位,把家中一直盛传的“国宝”拿出来,转让给卢少,以换取这一职位。 这一职位,他也想要啊…… 不行,得让卢少注意到自己! 懒人鬼点子多,他站起身来,端起茶壶,又给卢灿续满水,顺手将桌子中间的楠木匣子推给卢灿,“哎呀卢少爷,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多好啊。再说了,张老病重台北,张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国怡大哥这也是孝心。您收下,这是在帮张家一个大忙呢。大不了,价格给的足足的,就是了。” 这人如果不懒,绝对是人才。 卢灿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顺手打开这个长条楠木匣子。 匣子用木很厚,很沉,盒盖内边钉着一圈丝绒边料,扣上时,能防水,防尘,打开后,一丝淡淡的樟脑丸味道冲入鼻孔,这是为了防虫。 卢灿腾得站起身来。 木匣内,草纸垫边,这事防潮。 正中央,放着一卷淡黄色,似绢非绢,似绸非绸,布状物。 绢画还是帛书? 拿出手套,卢灿没急着拿出来,而是对站在桌旁看热闹的程羽莲吩咐道,“拿块稍大一点的布来,干毛巾也行。” 等桌面安置好,卢灿从盒中取出这卷丝绢,他已经看出来,这是帛书! 帛书摊开,整个页面发黄,略有脆意,这是丝绸风化所制,这让卢灿更加小心翼翼。在考古时,墓葬打开,棺椁中彩缎丝绸,瞬间风化成灰的事情太多太多。 帛书为纵幅,宽不过三十公分,高为五十公分,四周各有半寸留白,字迹竖行排列,从右相左,很齐整。字是小章草,狂放有力,但依旧清晰可辨。 卢灿读了一遍,心中狂喜! 这是西晋帛书,而且是西晋名人帛书! 陆玄陆士鉴致叔父陆痒的家书! 陆玄是谁?陆逊之孙,陆抗之二子,陆机陆云的胞兄; 陆痒是谁?陆逊第三子,陆抗的弟弟,华亭陆氏的开山祖宗! 第192章 帛书故事 帛书,顾名思义,以白色丝帛为书写材料的书册、信件、画幅、便签等。 商周时期,帛书已经出现,丝绢昂贵,这类帛书只有高级贵族才能使用 昂贵是昂贵,它也比沉重的竹木简方便太多。另外,它很高大上!很有逼格!因此,即便是春秋战国之后,已经有麻草纸,汉代蔡伦大师,更是造出无印染的白纸,也没有让帛书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它一直在贵族圈中流通,一直到清代,很多诏书圣旨都是采用帛书写就。这点和欧洲贵族喜欢羊皮纸,有着相同的道理。 西晋王朝奢侈成风,陆家在汉代就有“江东四大家”的称号,从陆康开始、陆逊发扬光大、陆抗继承,再到陆机陆云才名满天下。他们家使用帛书传信,再正常不过。 “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郑光荣正处于收藏的“将进未进”的门槛上,这时候的瘾头最大。他见卢灿的神色,知道这是份好东西,可是,眼前这物件,他还真的不明白。 “陆玄给他叔父的遗书。”卢灿浏览了一遍,心中也是喟叹不已。 “遗书?这陆玄是什么人?”陆玄他真的没听过,屋内所有人都不清楚。 “三国陆逊都知道吧。” 这个人,大家都知道,火烧刘备联营六百里,说书的都能说烂了。 “陆玄他父亲是陆逊的第二个儿子陆抗。陆痒呢,是陆逊第三子,也就是陆玄的三叔。” 听卢灿说完,郑光荣点点头,这陆抗他知道,三国末期名将之一,但是他马上又有问题问道,“他为什么要写给三叔遗书?” 涉及到传说中的三国名将的家事,大家顿时来了兴致,不知不觉的围拢过来。 卢灿指了指这份帛书,“这封信上面主要讲述两件事。” “其一,是对四弟被判夷三族的愤慨和哀叹;另一件事是请求三叔照顾自己两个儿子。” 这封信上半部分,讲述的是陆机兵败七里涧,被司马颖判处“夷三族”的酷刑,朝廷昏聩,自己这次无法幸免,做好引項就戮的准备。 下半部分说的是两位蠢子幸免于难,特嘱咐他们回乡投靠陆痒,希望三叔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给与照顾云云。 卢灿这么一说,大家越发的迷糊,陆逊的孙子,怎么会被夷三族? 一群文盲!卢灿翻翻白眼,喝口茶又开始解释。 “陆家的这场祸事是陆机引起的。对了,陆机就是那个文学家、书法家,留下传世名帖的《平复帖》的那个陆机,他和弟弟陆云并称二陆。” “这个陆机不安心做学问,想学爷爷的文武兼备,在八王之乱时,他带兵攻打长沙王司马乂(yi)。这个乂是义气的义少一点。” “可他又没有他爷爷的那种军事才能,在七里涧这个地方被人设伏,被打得打败。陆机平时为人有侠气,也就是好打抱不平,因此结怨很多仇家。这些仇家借助他打了败仗这个理由,向他的东主,也就是成都王司马颖进谗言,结果,陆机被诛杀三族。” “那时候的三族,就是父、兄、子。” “陆机的父亲陆抗早已经去世。陆机的两个儿子陆蔚、陆夏当时就和陆机一道被杀。陆云还有陆玄,是陆机仅存的两位尚且在世的兄弟,也要被诛杀,但两人并不在现场。” “因此陆云和陆玄,是事后被杀,所以陆玄是有时间安排后事的。” “陆云和陆玄并没有选择逃跑。陆云只有两个女儿,无需安排后事。陆玄同样在有条不紊的安排自己后事,他将两个儿子送回华亭老家。华亭也就是现在的内陆中海。” “然后坐等祸事临头?”谭卫东忍不住问道。 卢灿点点头,不无遗憾。 历史上,对陆云陆机介绍很多,但这封丝帛的出现,让陆家再添一名忠信之人。 “龙驹九子晏景玄,庭化逸躭才比肩。中间特出机云异,百代文宗冠世贤”,这首赞颂陆抗九个儿子的诗句,还真的没有说错。 陆家,是真正的兄友弟恭之家。 众人为陆家的遭遇,唏嘘不已。 …… “这么说,这份帛书很贵重?” 话很突兀,但从张国怡媳妇口中出来,就很正常了——她太想知道,这份帛书能卖多少港纸! “以国宝言之,不为过。”卢灿点点头。 陆玄一辈子都被掩盖在两位弟弟的盛名之下,但这份帛书的出现,证明他的章草体并不比两位弟弟逊色多少。笔锋刚劲有力,挥洒自然,结构圆润,上下一体,尤其是心境异常坚定,即便明知有杀头之祸,也未出现断笔枯墨的现象,堪称大师级别的书法作品。 “啊!太好了!”若不是大家尚且沉浸在陆家的灾祸的氛围中,这女人估计会鼓掌。 张翼杨家竟然真有这么好的东西 这女人的表现,引来陈录生和谭卫东的斜视,两人真的有些嫉妒了。 “这么说,这是存世最早的帛书?”陈录生问道。 最早?卢灿感慨的摇摇头。 “还有比这更早的?” 这次换成郑光荣,他早已经震惊于这份帛书,没想到还有更早的。 卢灿伸出四根手指,“我知道的就有四份。分别是春秋战国的楚国帛书帛画,还有汉代帛书。” “在哪里?”两三个人一起问道。 “现存最早实物的中华帛书,为子弹库楚墓中出土的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帛书,收藏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这份帛书,是生生被美国佬强骗走的!”卢灿语气有些遗憾还有愤慨。 “骗走的?”“怎么会被骗?这么好的东西!“是个猪啊,怎么会被骗?” 一片议论之声。 卢灿苦笑摇头,那个时代,骗你已经是文明行为,抢你的才是正常行为! 他所说的那份帛书,比这份更有价值,那是战国中晚期楚国的神学、玄学、天文学的综合代表作——“图文并茂”的《楚时令帛书画》,又叫楚帛书。 “阿灿,说说呗,怎么被骗的?”郑光荣率先问起来。 卢灿摇摇头,这件事双方当事人都已去世,而且上辈子,他和蔡季襄老先生的后人关系不错。蔡季襄老人在这件事情中确实有一定嫌疑——他手中有一份与美国人柯强的交易抵押协定。究竟是主动售卖还是被骗,双方各执一词。 他所说的其它三幅帛书帛画,分别是《人物御龙帛画》、《龙凤仕女图》以及马王堆出土的《帛书图像》。 “这份应该是存世时间排名第五帛书。”卢灿指了指这份《陆玄致从叔陆痒书》。 (说明:后世内陆一共出土了二十四份帛书帛画,但大多数都是在八十年代后期发生的,本文选四份为八十年代前) 桌上摆放的这份帛书,其实从品质、内涵、背后故事、涉及人物等方面综合论证,其价值并不输于前面那几份。 卢灿故意将其排在第五,所为的还是稍后的“议价”! 见卢灿不愿多说,大家便调转话题,再度开始研究这份帛书。 很多人误以为帛书就是直接书写在丝绢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不信?你试试直接在绸缎上写个毛笔字看看?直接就是一团墨迹。 因此,帛书也是中华文明推进过程中的一大发明,只不过,因为丝帛的昂贵,这种发明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在平民中推广过。 作为书写材料的丝帛,为了不印染,需要做到三大处理。 首先,丝帛的织法与传统的丝绸织法不同,它的天地线(古时可没有经纬线一说)是X交叉,而不是正十字交叉,这样织出来的丝帛更细密。 其次,丝帛需要单面上蜡做底衬,防止漏墨,但这又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上蜡时,蜡层往往会盖住书写面,致使书写面不蘸墨(蜡层上面留不住墨汁)。 因此,作为书写纸张的丝帛,还必须用明矾水煮。 煮过之后的丝帛,蜡的油性被清除干净,这时才可以写出一个个清晰的、不印染、不漏墨的汉字或者图画。 “这么麻烦?”郑光荣伸手在这份西晋帛书的边角捏了捏,感慨道。 “其实蜡还有另外作用。” 玩收藏的都很喜欢听故事,也喜欢讲故事,说者过瘾,听者唏嘘。 此刻一堆人围着他,他的话也多了不少,指了指这幅帛书,说道,“千年墓葬被打开后,棺椁里面同样有丝绸,知道那些丝绸为什么见风就烂?而我们面前这块丝帛,都已经有一千八百年,却没什么大问题?” “难道是蜡?”陈录生脑袋转得快,很快接上。 “对!”卢灿竖起食指点了点,“煮过的丝帛,每一根天地线,都被蜡层包裹,隔绝它们与空气中的氧气作用,才能让这幅丝帛保存的如此良好。” “蜡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防霉。” “霉菌基本上无法在蜡层上生存,当然,前提是帛书不能经常被翻动破坏了蜡层。” “这才有我们今天所能看见的这幅‘国宝’级帛书!” 说完,他还像老先生一样,摇头感慨一声,“古时候的劳动人民,真是智慧如海啊!” 大家一阵静默,偏偏此时有人在旁边‘噗哧’笑出声来。 扭头一看,原来是此时的小明星程羽莲,她见卢灿那故作老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她慌得低头扯动衣襟,继而扭头就跑。 狼狈模样,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温嘉铭虽壮,可不傻,眼珠子转转,又看了看陈录生,似乎想明白什么,眉头微皱。温家一直认为,阿玉进入卢家门,十拿九稳,可现在看来……卢少家世好,又有才华,盯着卢少的人可不少,现在看来陈家的莲女还有他大哥,估计就有这想法。 不行,回家还得和父亲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不能再顺其自然,需要出手帮阿玉一把。 温嘉铭的想法,外人不知道,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这份帛书上。 现在最急切的是张国怡的媳妇,她听了半天卢灿喊好,可是她最关心的是……这东西如此好,卢少能给开多少价位呢? 她急切的捅了捅自己的丈夫,半晌,张国怡趁着卢灿歇息的机会,吭吭哧哧的开口,“卢……卢少,这份帛书……您看多少合适?” 卢灿笑笑,伸出两根手指。 “二……二十万?”张国怡的语气有点失望,说半天,价格也不算惊喜。 卢灿笑着摇摇头,“二百万。” 这份帛书不可能低价拿到,高价拥有都算是幸福。 不见三十多年前马衡马老也只能悻悻而归吗? 如果欺骗他们夫妇不懂行,以二十万港纸拿下,以后卢灿一个“大骗子”的名头,永远也摘不掉。调景岭可是有着他视为基地的瓷厂,这里,是他未来事业发展根据地。 卢灿自认为,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没必要毁了来之不易的名声。 “嗷喔……” 一声长长的惊喜尖叫在屋内响起,如同母狼,张国怡的媳妇。 第193章 百万效应 张家真的出宝贝了! 一张陈旧的绢书,竟然卖出两百万港纸! 这消息如同刮过一阵旋风,迅速扫荡调景岭的岭上岭下。 二百万,在月平均工资一千五百钱的今天,绝对是一笔调景岭居民难以想象的巨款。 谭卫东家的房子,再加上那么多的木料,才卖多少钱? 区区六万美元,还被郑胖子砍掉两千。 很多人家听到这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回家,翻翻看家中是否还有存留的老货。 …… 卢灿谢绝了陈录生的热情挽留,不过,还是答应小巴公司给他留一份股份。 这家伙,头脑聪明着呢,虽然有些势利,但这种人,交好他,有用!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十二老之一的陈宝珊。 清三代仿哥窑的大海碗,被这家伙硬送到卢灿购买的小洋楼这边。推辞不过,卢灿给他开了一张八千元元的钱支票,这家伙,接着支票乐滋乐滋的走了。 “你看上他家妹子?”郑光荣神色怪异的看着卢灿。 卢灿连连摇头。 欣赏归欣赏,收入囊中?没那想法,也没那精力。 这个时代,出色的女性太多,程羽莲与霞玉芳红相比,还是要差一个等级。 连霞玉芳红,卢灿都没那份心思去刻意接触,更别说她了。 见他态度坚决不似作伪,郑光荣心底舒服多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媳妇说的消息,他还想找个时间问问卢灿,与田乐群的事情什么时候操办? 呵呵,卢灿还不知道呢,辛婶从法国回来,第一时间就找田婶报喜,把他和田乐群滚床单的事情抖露出来。 看看在身边东张西望的谭卫东,郑光荣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这座曾经属于他们家的小洋楼,与其说是装修,还不如说是重建。 门窗梁柱,全换!卫生间的那个扎眼的香楠木门,也换成推拉门,奢侈的紫檀大门,换成双扇铁艺门。二楼一水的塑钢落地窗、两侧厢房上面加盖了玻璃房,屋顶还安装两台平板管道太阳能。 这一切,让这里更具现代气息,与当初相比,孰好孰坏,还真不好评价。 不过,有人坚定的说好,而且是赞不绝口! “啧啧!这还是当年我家吗?” 谭卫东像个陌生人似得,四处打量这座四个月前还属于谭家的小洋楼,摸摸着摸摸那。 “谭叔,今晚住在这,可以好好回忆你的童年生活。”卢灿开玩笑的说道。 谭卫东手一挥,语气很坚决,“别!调景岭的童年是灰色的,我从来不愿意回忆。” 也是,调景岭现在都还很惨,当年就更别提了。 谭家有高档木材,还有古董,存有一定的积蓄,可是这一切,换不来物资啊!换不来米、面、肉、鱼这些改善生活的物资啊! 在饥饿中度过的童年,即便把黄金当玩具,也不会幸福。 卢灿和郑光荣,陪着谭卫东唏嘘感慨,直到温嘉铭的六妹温碧璃,为大家端来茶水。 温碧璃清秀文静,性格与温碧玉反差极大。她现在在工地上做临时的账目会计,每个月都要将她的流水账目交到纳徳轩辛婶那里,重新核一遍。 温季宸问过卢灿,是否可以让自己的妹子,在瓷厂成立之后,做正式的会计,卢灿答应了。因此,她也算是卢灿手下的正式员工。 这栋楼房没什么人居住,又需要有人打理,卢灿当时和温季宸随口说了一嘴,结果温家就把六妹温碧婷安排到这边,充当装修时的监工,未来也会住在这边。 “阿璃真不打算上学了?”卢灿接过茶杯问道。 温碧璃的成绩很不错,毕业后原本是可以去市里面找一所好点的中学,继续中四、中五的课程。不知这丫头怎么想的,她自己不愿上。 她摇摇头,拂拂脸颊侧的刘海,“我现在挺好,也许以后会考虑学习专门的会计学。” 这又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丫头。 等温碧璃离开,谭卫东问道,“卢少……巴士公司的发展,真的准备这么干?” “计划往大了做,但事情要一步一步做扎实。” 郑光荣接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卢灿点点头,补充了一句,“七八辆丰田小巴,也没有多少投资,岭上如果包不下,剩下的股份,我来包圆。” “如果往大了做计划,卢少你还真的必须投资。”谭卫东说道。 “为什么?”卢灿能猜到一点,但有些话自己却不方便说。 “我的卢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谭卫东搓搓手掌,继续说道,“投资越大,越需要主心骨。如果是三两辆小巴,也许几家合伙就买了,当成小买卖。但如果真的弄成规模化的公司,那一定需要有一家强势资本做后台保障的。” 郑光荣在旁边点点头,“这家小巴公司,你还真的需要注入股权,而且股权不能太低。” “有这么一个利益结合体,你以后在岭上也好说话,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仅靠巴士公司自己的盈利能力,猴年马月才能将岭下到油塘、到将军澳的公路重新整修一遍?这些公路不整修,小巴公司永远发展不起来。因此,那两条公路的整修,肯定还需要你来投资。呵呵,你不会再次做大善人帮他们修好吧。” 见卢灿尴尬的挠头,郑光荣笑道,“喏,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愿做冤大头。那么你修路所投入的资本,完全可以折算到这家巴士公司的股份中。” “这样你自己能在岭上有了话语权,同时也能给巴士公司其他股东,看到切实可行的发展计划。” 话说得很痛快,可要承担后果时,很痛苦。 卢灿不得不再次核算自己的腰包。 欧洲之行,将他在南边赚来的积蓄,基本花费一空。至于说霍克森钱币宝藏的回款,最快也要到九月份,等到威尼斯出第一批货后才能拿到。 这次来调景岭收货,还是纳徳轩参加珠宝展订货款中属于他的分红——他以设计师和赌石师傅,能从纳徳轩拿到一定比例的利润分红。 这次纳徳轩参加巴黎珠宝展,一共拿到六百八十多万美元的预付款订单,仅这笔分红,就拿到六十八万美元。 不过,这六十八万美元,折合钱也不过四百五十万左右。 今天一下子花出去两百万,现在他的兜中,也不过区区二百五十万。 “这两条公路,估计重新修整需要多少花费?”他皱着眉头,抬头问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温嘉铭——码头到岭上的五公里山路,是他负责的。 温嘉铭对这两条路很熟悉,随口报来,“码头到岭上的公路,五公里多点,六十人,一共用了二十六天时间修完,工资、材料费用,花费是十九万港纸。” “油塘到魏家村,足有二十三公里,这条路宽敞一些,修整起来反而容易点。如果工一百人,差不多在两个月能拓宽和填平,费用估计在六十万到七十万之间。” “将军澳到魏家村这条路窄,虽然只有十五公里,但很多路面需要拓宽,工程量大,一百人需要三个月,花费恐怕不低于八十万。” 卢灿摸摸眉心,八十万,七十万,修路就得花去一百五十万,但好在修路是个持续过程,可以一笔一笔注资。等到了九月份,自己的手头肯定会宽松很多。 腰包中的资金,应付前期投资,还是可以的。他一拍桌子,“干!” “谭叔,张国怡不是经理吗?您辛苦一趟,稍后去和他商量商量,把小巴公司筹建资金、股份划分,都做出来。这修路的一百五十万,我出了,作为巴士公司属于我的股份投资。” 谭卫东对这件事非常热心,马上站起来,“行,我现在就去找他。把所需要的投资成本核算出来。” 等谭卫东离开,卢灿有对温嘉铭笑道,“二哥外粗内细啊,这工程建设这块,理得挺顺。要不,你也去找找那帮修码头到岭上的那帮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承接这两条路的修整工程?如果愿意,这两条路的修建,还是你负责。” “欸!我这就去!”温嘉铭刚才就在琢磨这事。 能在岭上有威望,还不是因为瓷厂基建工程的用工权吗?多少人家,希望能挤进去,赚点活钱。这两个工程,如果还能继续负责,他在岭上的权威,算是彻底巩固。 郑光荣一直没说话,这两年,他算是看着卢灿成长的,尤其是处理事务的能力,增长的速度,相当快。这让他很欣慰,但同时又有点失落。 卢家,再度出现一个顶梁柱的男人。 他见温嘉铭也离开,正想开口询问卢灿与田乐群的事情,温碧璃的出现让他的话再度憋回肚子里。 “卢少,有一位阿公(老大爷)着两件瓷器,在门口,说要见你呢。” “瓷器?”卢灿惊喜的站起身来。 “你的两百万,终于听到回响了!” 郑光荣也站起来,两人往门口走去。呵呵,卢灿的两百万购买一副帛书,终于带来今天的第一桩福利。 两人都没有料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到深夜,这栋小洋楼的客人,络绎不绝。 卢灿劳累并快乐着,只不过,他的腰包再度变得瘪瘪。 或许是两百万的影响,这些人很少有和他还价的。价格低的,不过是有些沮丧,卖价高的,满口称谢的离开。 一下午加晚上,卢灿和郑胖子两人,接待了十六拨客人。 收购瓷器十一件,明清瓷器居多。卢灿挑出三件准备珍藏,这三件瓷器,分别是元代枢府窑双鹤玉壶春瓶、明代宣德窑宝石红葵花大盘、官窑雪花蓝釉钵。在卢灿的收藏中,它们并非最珍稀,但很有时代及窑口代表性。 至于其余八件,卢灿准备送去做首拍拍品,胖瘦二头陀一定很高兴。 数量排在第二位的是字画,一共七幅。 其中最珍贵的是“浙派山水首席画师”戴进的《秋江独钓图》。 绢本,浅设色,纵为八十三公分,横为六十公分。钤有“关西后裔”云印,为明代大臣杨荣藏印,旁边是清代王士禛的鉴赏印“渔洋老叟”。 同侧,还有清代王士禛的竖行题诗:《题秋江独钓图》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这幅画,珍品! 除此之外,还有金银珠宝首饰六件。 这些都是普通珠宝,倒是可以重新清洗,送进纳徳轩,换点利润回来。 卢灿收拾好这些物品,正想好好洗个澡休息一晚上,担任前院守卫的温嘉铭,神色怪异的走进来,低声对卢灿说道。 “卢少,外面有人自称是您舅舅,要见你!” 第194章 舅舅来访 “辉舅来了?他来干嘛?” 卢灿顾不得洗澡,将大浴巾搭在脖子上,和郑光荣做了个手势,就匆匆去前院。 郑光荣看着卢灿的背影,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无法开口,他们是甥舅关系,没理由。 尽管葛娅与卢平最后成婚,但婚礼低调的少有人知,卢嘉锡虽然认了这个媳妇,但从来不和葛肇煌的后人来往,也没见卢灿的外公葛志雄和舅舅葛辉去过卢家。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需要卢灿自己去解决。 郑胖子没想着见葛辉,摇摇头,转身上楼。 在二楼走廊的阴影处,郑胖子朝下了一眼,卢灿陪着一位中年瘦高男子走进小院子,院门口人影绰绰,还有几位没进来。 葛辉与阿灿的神情颇为亲密。 “阿灿,这岭内人家,都眼巴巴想着离开,你怎么跑到这里买房子?”那瘦高个男子环首借助灯光打量这栋房子,说道。 “那地方能建窑口?”葛辉似乎有点怀疑,扭头问道。 “大舅怎么关心这事?”卢灿笑着问道,同时伸手拉开客厅的门,将他迎进去。 “不是我关心啊……是有些人关心呢。” 葛辉的语调有些奇怪,卢灿也没着急询问,既然舅舅来了,这原因肯定会说明的。 自己找了个沙发上坐下,葛辉拍拍座位,示意卢灿坐到自己身边。等他坐下,又伸手摸摸卢灿的后脑勺,感慨道,“真快,转眼间就成比我还高的小伙子了。” 这句话满满的真情实意。 睡在右侧厢房的温碧璃被哥哥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向客厅探头,“卢少,要喝点什么?” 葛辉扭头看了眼温碧璃,向卢灿问道,“这是?” “岭下魏家村的温家六妹,帮我照顾这栋屋子。” 卢灿挠挠头,这话解释出去没人信呢。 “还真是大了!”葛辉的感慨,有些暧昧。 他对门口的温碧璃挥挥手,“给我来杯白水就行。” 卢灿捧着水杯,等候葛辉自己说出今晚的目的。因为卢嘉锡老爷子的态度,卢灿已经有些年头没和娘舅家走动,甥舅之间,并非普通人家那样亲密无间。 舅舅今晚来此,难道是为了帮派的生计问题? 有这想法,还真不是卢灿的胡思乱想。 可是,对于黑帮而言,安份,意味着没有财源。 假如舅舅真的提出合作,自己该怎么办?卢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心底里,他不愿意再度沾染黑帮势力,可是,卢灿也很清楚,未来的十多年,黑帮势力仍将是香江的社会安全保障力量体系之一(嘿嘿,这是句大实话)。眼前是自己的亲舅舅,他手中就拥有相当强大的地下势力,相比别人,自己绝对算是得天独厚。 如何利用这种资源?卢灿短时间内,还不好做决定。 可是,接下来的话,迅速让他下定决心。 “阿灿,你的窑场请了三个北边人?”一杯白水喝干,葛辉才开口问道。 桂师傅三人来这边有一段时间,可是,舅舅怎么知道?卢灿不解的点点头,“舅舅,这三人有问题?” “没问题,你随便用。”葛辉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岛上漂的那拨人,还想着像当年那样,把调景岭当成他们在香江的基地据点?哼哼,也不看看他们这些年都做过什么?”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卢灿皱了皱眉。 “别理会,关他们屁事!香江归属问题都插不上嘴,还想着保留调景岭这片据点?痴人说梦。”葛辉撇撇嘴,扬扬手,语带讥讽。 他旋即站起身来,拍拍卢灿的肩膀,“几年未见,听说你出息了,我过来看看。” “别忘了我也是岭上长大的,在调景岭,有人敢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 见卢灿不吭声,葛辉再度说道,“顺便提醒你一句,以后行事要稍稍注意点。你们家是生意人家,能不沾惹这些事情,尽量离远点。” 舅舅今晚上山,是来警告罗玉强的,至于来看自己,那是因为听说自己在这边。这份情,也只有甥舅之间这种特殊关系,他才会这么做的。 “客气就显得生疏了。对了,我也要下山了!”葛辉呵呵一笑,抬手制止他,但也没说以后常联系的这类话。 “舅舅,我送送你!”卢灿连忙跟了过去。 卢灿估计,舅舅葛辉傍晚时分抵达魏家村,然后趁着夜色,到了山顶。至于他怎么警告罗玉强,卢灿不去想这件事。 葛辉低头没说话,两人一直从客厅台阶,来到院子大门口。外面黑洞洞中,静悄悄的站着十多位大汉。 “你回去吧!”葛辉对他摆摆手。 第195章 出手不凡 面对郑光荣探究的眼神,卢灿很坦然。 他从来没有想过,与舅舅那边有太多的纠葛。 这次用他们十个人,实在是稍后的赚钱计划中缺人,谁让卢家没落至厮?连门客、忠佣都是这两年卢灿慢慢收拢回来的。 是的,卢灿不得不考虑赚钱计划,现在的赚钱速度,远远比不上他的花钱速度。 “就你这花钱速度,给你一家银行也不够。港岛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还真把钱当港纸?”听到卢灿感慨缺钱,郑光荣哭笑不得。 卢灿的花钱速度,骇人听闻。 好在这两年他所花的钱,基本上还算是用在正途,另外所花费也是他自己赚来的,所以卢嘉锡、王鼎新包括郑胖子,一直想要教训他一顿,偏偏抓不住把柄。 所以,上次以卢嘉锡、王鼎新为主导的四老,弄出一个买座昂贵的别墅做收藏馆,来限制他的资金流。 这样,他的钱即便是花出去,也留下固定资产,不会像倒腾窑场那样不靠谱。 是的,卢灿的亲戚朋友,没一个人认为这件事情靠谱。 不过卢老爷子他们也找人打听过,精品瓷器烧不出来,但生活瓷还是有些把握的。以后卖点生活瓷,譬如碗碟之类的,在香江也有市场,毕竟渔湾瓷厂建成后,将是香江唯一的瓷器品牌。 正因如此,他们才没有真正的站出来反对,权当卢灿的小爱好。 卢老爷子对他娇生惯养至此,郑光荣即便是卢平好友,也心有腹诽。 不过,在第二天,他再度见识卢灿的神奇。这孩子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竟然真的懂拉坯制瓷! 第二天吃过温碧璃准备的早餐,温嘉铭再度开着车,将卢灿一行送回瓷厂。 安排温季宸找来几只大箱子,将昨天收来的古董,全部用泡沫和刨花塞好,卢灿便拉着郑光荣,一头扎进熟泥房。 桂师傅正在用手,搓揉着一条泥棒,时不时还用手掰开一点,看看泥心的颗粒。 “桂师傅,泥练得怎么样了?” 所谓练泥,就是熟泥。分别将晒干的粘土过密筛,配合同样过筛的石英粉,以及一定比例的牛骨粉、草木灰等,加水,搅拌均匀,和成泥状。 这瓷坯泥需要一定的硬度,以便于塑形。嗯,砖窑厂制砖的泥巴,要求可以用手端起来,两者的泥质硬度差不多。 听到卢灿的身影,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将手中的泥棒放到旁边的一条长凳上。凳子上已经并排放置了十来根长度差不多的泥棒。 卢灿呵呵一笑,也许是第一次熟这种牛骨粉的泥浆,桂师傅心中还是没底,估计昨天和泥,昨晚熟泥,都在盯着呢。这凳子上的每一根泥棒,都代表熟泥过程中的不同阶段。 “泥质现在看来,还可以,但是塑形还有高温后是否开裂,不敢保证。”桂师傅神色有些肃穆。 郑光荣昨天来看过,当时还空空如也,现在这里被布缦隔成几个小间。空间最大的一块瓷板地面上,堆放着灰白色的方形泥块。 “那些是干嘛的?”他指着布缦后面问道。 “筛粉用的。”卢灿回答道,“因为量小,所以昨天桂师傅带人用人工筛。等量大之后,旁边的配料间会上筛粉机。” “瓷器就是他烧出来的?”郑光荣又指了指中间的三个平米,半尺高的泥块问道。 “这只是熟泥。熟泥之后还要做成棒料和块料,工人们再用泥料拉坯,做成瓷坯。”卢灿一边回答他,一边弯腰,摊平右手手掌,沿着泥块四周按压,形成一个个平整的手掌模型,而且掌痕深度基本在同一水平线上。 郑光荣看不懂,可桂生眼前一亮。老板这一手玩得漂亮,很有熟泥老手的风范。 手掌平按泥面,可以感受泥质的松软,判断泥质的韧性、黏性还有水分含量,稍后还可以通过掌痕的恢复程度,来判断泥质的弹性。 这需要经验,或者灵敏的感觉,非老师傅一般不敢这么判定泥质。 难道老板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还是道听途说然后做的花花架子?桂生有些看不懂这位年轻的富家子弟。 按完手模之后,卢灿蹲着身子,围着这些手模逐一观看。 “你看什么呢?”郑光荣不明白,也跟着瞎瞅。 “观察泥料的弹性。”卢灿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有十三四年没摸过泥料,此时见到,格外亲切,而且……手痒,痒得厉害。 什么是化腐朽为神奇?拉坯就是! 什么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拉坯就是! 能亲手将一坨烂泥,培塑成各种各样规整而美丽的形状,这一过程,成就感太足! 观察了几分钟,卢灿直起腰,对桂师傅说道,“我看这泥料熟的差不多了,桂师傅,我弄一块过去,做点小玩意,试试看?” 还没等桂师傅回话,郑胖子拉着卢灿的胳膊,拽了两下,“怎么看出泥料熟了?” 卢灿指着手模,“掌心位置向上鼓起,五指边缘的泥料,很平均的自然向中间合拢,这说明泥料的韧性、弹性还有水份,已经达到一个极值。这种泥料已经可以用来拉坯。” 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桂生也想看看这位老板,究竟在制瓷方面怎么样?顺手将墙上的一把切刀递给他。 卢灿接过切刀,对外面的温季宸喊道,“温哥,给我找一套工作服,对了,还要有发套。成师傅,搬一套电动转盘出来,准备点清水,我准备玩点泥巴。” 两人匆匆去做准备工作。 卢灿也没歇着,而是用切刀在泥堆一角,划出一块边长十五公分的方形泥料。然后用左手操底一兜,右手的切刀一拨,整块泥料很平稳的落在手上。 长长的泥料软滑,没被托住的一端,很快向下垂落,卢灿的右手将切刀一扔,一掌拍在下垂的泥料上。紧接着左右手互拍,泥料在两只手掌之间来回飞舞,他的手打在泥料上啪啪作响。 他的手法熟练至极,左右双手,五根修长的手指揸开,轻重合度的扇在泥料上。 整个人呈马步站立,下盘非常稳,姿势非常老练。 这才是玩泥巴,高端的玩泥巴。 “这又是干什么?”郑胖子问道。 “挤出泥料中的空气。”桂生惊诧的看着卢灿的手掌,顺口回答道。此时他真的相信,卢灿玩过制瓷,而且是老手。 不过,这也太年轻了吧,还有就是谁教他的? 卢灿现在所做的,是制瓷拉坯之前的一道必须要走的程序,那就是挤出泥料中可能存在的空气。现代制瓷的过程中,可以用制作料棒的机器同步完成。在古代,这一道工序需要使用木拍子,匠人们会拿着木拍子,将泥料扇个遍。 等泥料在两只手掌中有些沾黏,这时候就可以放到转盘上开始拉坯。 等成师傅将小转盘机搬过来后,卢灿将泥团摔掷在转盘中心,赶紧套上围裙,将皮鞋换成胶鞋,又带上头套。 戴头套是为了防止头发掉入泥料中。国内很多窑场对这条执行的并不严格,可是在东瀛瓷器厂,不带头套者一律不准靠近泥料堆,更不准上盘拉坯。像卢灿刚才不带头套的拍泥,在东瀛,他一定找不到工作的。 拉坯是陶瓷成型的第一道工序,坯的好坏直接决定成品的好坏,因此,在中华几千年的陶瓷历史上,拉坯这一环节,往往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亲自出手。 “拉坯”,这两个字,也被解读成很多种含义。 首先,“拉”字,很形象——用“手”让土“立”起来; 其次“坯”字,拆解为“土不一”,可以解读为造型“不一”,风格“不一”; “坯”字,还可以拆解为“坏一”,敢于破”坏”(反常规),自成“一”格; 另外,“丕”者,大也,要做“大”作品,不仅指作品体量大,还须有“大心”。 呵呵,这些都是对“拉坯”这一环节的解读,由此可见,拉坯在制瓷过程中的重要性。 窑场第一件作品拉坯,还是老板本人,消息传得极快。很快,以卢灿为中心的两米外,围满看热闹的工人,还有人搬来凳子,翘首观望。 桂生和郑光荣一直站在卢灿身后,看他能不能顺利完成这次拉坯工作。 卢灿润湿双手后,用脚开启转盘,神情顿时专注起来,眼神落在面前的泥料上。 双手合拢,将转盘上的泥料,慢慢向中间挤压,形成粗柱状,然后左手扶住柱状泥料,右手成拳头,拳背压在柱料的顶端,又使之慢慢的变成底部粗大的泥墩。 如此往复三次,才开始正式拉坯。 别人不懂,但桂生和蒋、成两位眼前一亮,这位公子哥还真的懂制瓷,这拉坯过程中的二度挤压空气的手法,很老道。 成师傅更是主动承担解说员的角色,向大家解释,卢灿的手法及作用。 桂生一直盯着卢灿的两只手掌。 卢灿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呈鹤嘴型,随着转动的泥坯,慢慢探入泥料内部。双手剩余的六根手指,看似随意的搭在转动的泥坯外,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拉坯过程如同钢琴弹奏,五指分工明确。 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泥坯壁,转动过程中控制泥料坯的厚度;无名指起到塑形作用,必须紧贴外壁;小拇指微微翘起,起到刮泥的作用。 软软的灰白色的泥料,在他的手中,一点点的升高。底部直径约十公分,由下至上,口径逐渐增大。 “卢少拉的是一尊瓶坯,应该是敞口瓶或者梅瓶,当然,有可能是罐。这是瓷器中的大件,并不容易拉制,需要用力很巧。大家注意看卢少的大拇指,这种口径向外扩张的拉坯,需要探入内壁的大拇指和食指稍稍用力,将泥料往外顶……” 成师傅也是拉坯的好手,一眼就看出卢灿想要拉制的物品,做起了现场直播。 卢灿坐在那里,神情非常专注,封尘在内心深处十多年的记忆和感觉,如同喷泉般涌出。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这一刻,卢灿忽然觉得,自己制瓷的进步,经过十多年的沉淀与发酵,进步不少! 手掌似乎能感觉泥浆的欢跃与跳动,那就是一盘泥土的精灵,随着自己的手掌,一点点的向外绽放它们的精彩。 这一刻,他甚至有感觉,自己完全可以操作瓷器中的大器。 当年,因为古伯的突然被害,瓷器中的大器制作,自己始终没有踏过那道门槛。 第196章 报业女王 沙田卢家别墅大客厅,茶几上铺着一块丝绒面巾,上面摆放着卢灿刚刚带回来的西晋帛书《陆士鉴致陆痒家书》。 卢嘉锡、福老,还有奎荣几人围在桌面,用放大镜一点点辨识上面的文字。 “好东西!节气传家,兄友弟恭的典范,华亭陆家,名不虚传!”卢老爷子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赞叹道。 “来历清楚吗?”他抬头问卢灿。 卢灿嘿嘿一笑,这等至宝,来历能不查清楚? 抗战前,华亭陆家已经有四支九脉,其中小昆山的山南支和山北支,以及华亭陆氏宗堂三支最大。这份帛书,是华亭陆氏的传家宝,一直被完好的保留在华亭陆氏宗祠中。 这是家族至宝,原本只有家族核心几人知道,但不知为何,传到东瀛人的耳中。 1932年,第一次中海事变爆发。趁着中海混乱无序,以黑龙会成员日籍僧人天崎启升为首的“浪人武士”,血洗陆家宗祠,企图抢劫这份他们慕名已久的至宝。 张翼杨时任驻扎中海的十九路军代理连长,他所在的连队驻地就是华亭。 在灾难平息后,他们赶去救火,张翼杨偶然情况下,得到这份装有帛书的楠木匣子。 张国怡的讲述中,他父亲能得到这份帛书,是受陆家一位老者临死前的馈赠。 这条理由卢灿是不信的,呵呵,接受馈赠?华亭陆氏的后人太多,为何不见你父亲重新归还陆氏? 更何况,这种带有浓烈的宗族特色和情感的东西,老者即便是临死前,也不敢送人! 倒有很大可能是贪墨——张翼杨黄埔毕业,知道帛书的贵重,将老者的“寄存或者转交”的嘱托,直接变成“馈赠”! 呵呵,这一切不管卢灿的事,他收的光明正大。 老爷子听完,微笑着点头,这帛书,卢灿花二百万,不亏! 俄而,福老也放下放大镜,连连感慨,“虽未见过陆机的《平复帖》,但观其兄陆玄的章草体,已经窥得宗师门槛。” “人人都说劲草控不住(草书作者往往会越写越嗨,最后写出来的字自己都不认识),可陆士鉴这贴,笔力刚劲又不乏柔和,不拘随意取势,但又收放自然。” “好东西!我个人感觉,此贴比《平复帖》还要珍贵。” 福老在卢嘉锡的对面坐下来,依旧忍不住兴奋,轻拍着茶几,嘴中还念叨,“那幅戴进的《秋江独钓图》,也是好东西。” “对了,你小子回来有几天了,和胡家的谈判,什么时间去?” 福老这是心急博物馆的事情,他哪知道,卢灿此刻兜中空空如也。 四千八百万港元的虎豹别墅,那还仅仅是产权购买。如果要改建成博物馆,需要重新装修、安保系统也要定做;如果要将周边的林地、草地还有山壁,改建成景区,所需花费更大,差不多需要再投入一个虎豹别墅。 卢灿皱眉苦笑,缺钱呐! 卢嘉锡知道孙儿的毛病,赚一个大子能花出去两个,他在旁边微笑道,“如果你真的决心买下来,我可以安排公司团队,先行谈判。” “至于款项嘛……珠宝公司那边先行垫付一部分,之后的……” 明白祖父的意思,卢灿摆摆手,摇头拒绝。 “安排公司的人开始谈判吧。我估摸着如此庞大的物业转让,胡家也需要开几轮会议,双方还需要进行具体价值勘定,没有一个多月,这个谈判结束不了。” “到那时,我手头就有余钱。至于首付款,我已经有资金了。” 卢灿不是没想过继续去赌石赚钱,但翡翠饰品这东西,市场容量有限。 内陆市场还没起来,目前只有东南亚市场比较成熟。东瀛市场一般,他们更钟爱蓝水翠,自己不可能专门挑蓝水翡翠吧,也没那能耐,更何况东瀛人此时很自信,喜欢买明料回去自己加工。台岛和南韩市场还不错,但纳徳轩在这两个地方,还没有分店。 另外,翡翠饰品出货的速度,并没与大家想象的那么快。纳徳轩珠宝的翡翠明料库存,如果按照现有规模,能支撑十年无缺货。 出货速度快,意味着翡翠贬值,田乐群不可能乐意,还需要背负市场搅局者的坏名声;出货速度慢,卢灿回收资本的速度就慢。 这两条,决定了卢灿这次回香江,很难将筹集资金的眼光盯在赌石上。 不过,他已经想到了解决之道,那就是黄金。 霍克森宝藏中,还有两百五十三公斤的金块,前几天阿尔达汗已经将其重新熔炼成规制的金砖和金条。他答应卢灿,将这批黄金用自己的走私渠道,带到南边,交由卢灿处理。 欧洲人爱钻石,亚洲人爱黄金。 二百五十三公斤的黄金,放在香江,连水花都不会冒一个,就会被消化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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