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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的肖像进行传播,另行计算肖像使用费。 上次在巴黎,卢灿对群姨提了一嘴,现阶段的纳徳轩正处于瓶颈期,需要邀请形象好、气质佳、有影响力的明星加盟,成为自己的长期宣传合作伙伴,这样有助于品牌影响力的进一步突破。 呵呵,没想到群姨拿出这么一套“代言计划”。 合作原本是定在香江纳徳轩总部谈判,但群姨和孙瑞欣来花莲,她们顺带着将郑俪君的代言合作,确定下来。 大圆桌上坐着八个人,郑俪君、郑母、她的港台经纪人管总、投资兼任兼律师麦玲志。还有四位则是田乐群、孙瑞欣、采购部经理肖芳、品宣部经理詹小维。 至于卢灿,他是凑热闹看明星的,被“排挤”在一旁的沙发中。 “郑小姐,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宣传计划。你和伯母,还有管经纪,麦制片,仔细看看,如果有问题,还请当面提出,我们可以商议。” 在田乐群与对方寒暄完毕后,孙瑞欣将手中的一份薄薄的文件,递交给对面的那位女士,甜甜的笑道。 “谢谢!” 声音有点糯,还有一丝丝嘶哑的味道,与台上甜美的歌声,差别很大。 刚才卢灿进门时看到郑俪君,吓一跳,与那天在商场遇到的形象,以及她在舞台上的形象,反差太大,完全不认识。 黑白细条纹的中袖衬衫下面两侧有岔,堪堪盖过腰部,袖口稍稍折起。牛仔裤是直筒的,显得腿很长,白色皮带垂个头出来,下面是坡跟的船鞋。扎着马尾巴的素颜干净清澈,但对比壮观的胸部,愈发显得惊心动魄,反差强烈。 舞台上的郑俪君,是魅惑的,而此时装扮的她,是一种朴实的性感。 前几天的偶遇,应该是郑俪君为这次代言,特意从东瀛赶回来的结果。 想到这,卢灿抬头瞄了对方一眼。恰好,那双明利乌黑的眸子,也正在偷瞄坐在沙发上的他。两道目光碰撞之后,很尴尬的笑笑,然后各自闪开。 郑俪君低头,轻轻用手拍拍胸口,悄然吐了吐舌头。 资料有母亲、经纪人和律师在商谈,刚才是好奇,没想到竟然被他发觉?小尴尬一枚。 虽然对面的田总没介绍跟她们进来的男子是谁,但借助上洗手间的空档,麦志玲已经悄声告诉她,那位极有可能是纳徳轩的少东家。并一再叮嘱,卢家只有这么一位嫡孙,在香江名气很大,对他要客气一些。 纳徳轩少东主,这么年轻?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随从、安保亦或是司机?她搅拌着咖啡,撇撇嘴,心理暗道。 她忍不住再度抬头瞄去,这次,年轻人没抬头。靠在沙发背上,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另一只手不时敲击着扶手,架着腿,神情中有一种很自然的气度,看来还真是卢家少东家。 这次看得很清楚,不过郑俪君旋即有点小迷糊。 怎么感觉这位卢家少东主,有点熟悉? 他什么时间参加过自己的歌友会?还是以前见过? 卢灿将资料放下,也在暗自感叹,现阶段真的不把明星当明星! 群姨的这份宣传计划中,郑俪君三年三百六十万港纸代言费,报价不低。程龙一场电影的真实片酬,也不过三十万(邹怀温五百万挖走程龙,那是“转会”奖励)。 最红火的歌手徐冠杰,出席一次活动也就三万钱。赵雅之出演的电视剧,每一集的费用也不过一千五百港元。 可计划书中提出的要求还是很苛刻的:每年四次新品发布活动,需要出席;每年一支广告片的拍摄;年会需要露面参加;三年的肖像使用权;本人出席重要活动或颁奖典礼,需要佩戴纳徳轩提供的珠宝首饰。 诸如此类的细节,一共二十二条。 双方针对具体条款,一条条核实。现场最清闲的,当属卢灿,还有那位无所事事的大明星,她正在搅着咖啡杯呢。 对这位大明星,卢灿算不上迷,但对她的歌曲很有感觉,上辈子可以说是听着她的“靡靡之音”成长的。她的很多歌曲,歌词卢灿记不住,但能哼唱,譬如她尚未发行的《我只在乎你》,还有去年收录的《小城故事》。 此时的郑俪君音质纯净、音色美如彩虹般的灿烂,塑造出一种既古典又现代的婉约形象。歌曲甜美中有些忧郁、温柔中蕴含着活力,充溢着摄人的魅力。 去年的《小城故事》发行后,迅速引发港台、东南亚的热烈追捧,她的音乐事业,走上第一个高峰。 这也是纳徳轩签约她的重要原因。 卢灿懊恼的拍拍脑袋,《我只在乎你》的歌词,实在记不全,否则让郑俪君用这首歌做纳徳轩士林店开业庆典上的歌曲,那该有多轰动! 不行,回去找人,自己把这段旋律哼出来,让专业人士重新填词。 也许,见到新的词曲,自己能回忆起来一些,争取将这首经典曲目,再现出来! “噗哧!”卢灿拍脑袋的动作,郑俪君没忍住,轻笑出来。 …… 签约的过程很顺利,此时港台的经纪人还不是非常专业,总是抓那些微不足道的“出行费用”、“待遇”这些芝麻小事,对纳徳轩所提出的主要条款,一条未动! 显然,他们都认为,这是明星拿到巨额代言费所必须要做的。 这个时代,是朴实的时代! 上辈子卢灿在朋友的撺掇下,也曾经找过一位二线明星,想要将自己的小珠宝店扩张一下。结果这位曾经在春晚上参加过合唱的明星,根本就看不少他这小店铺,其经纪人一口价,二百万一年,两次活动一支广告片,另外还提出诸多条件。 卢灿很自觉的放弃这种不着调的合作。 从和韵大酒店出来,卢灿一行人直奔丰田。 辛泰祥已经来过两次电话,这三天,他走访不下于十家的矿场,大多都已经达成出售意向,急等卢灿过去谈价格,还有签订销售协议。 车中,群姨手中把玩着卢灿买来的那枚棕色猫眼闪玉,时不时对着光线照一照。 “阿灿,这种玉石,我准备设计几套,拿到欧洲试试水。巴黎分公司开业时,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田乐群对珠宝行业的市场研究,很有水准,在卢灿稍稍提示下,便认识到这种带有“猫眼效应”的玉石,如果真的能打开欧美市场,其市场价值难以预估。 她抽出被卢灿紧握的手,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一只丝绸包裹,将其放入。小包裹中,有十多件猫眼闪玉戒面、手串,都是这两天在花莲采购的。 “如果可以,在巴黎也邀请一位代言人,对于我们打开局面,有帮助。”卢灿说这话时,眼前快速闪过另一位佳人的面容。 伊莎贝尔阿佳妮,很合适。 “阿佳妮?那个饰演《勃朗特三姐妹》的法国女演员?你不是说她有些神经质吗?”群姨对法国明星不熟,不过上次去利摩日,很凑巧和卢灿看过这部电影,还记得卢灿当时对她的评价。 卢灿再度捏住她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搓揉。“神经质的女演员,也可以看成对演艺的全心投入。这种有个性和棱角的女人,成就不会小。要投资,得趁早,等她真正出名,可就不便宜呢!” 记得她在很长时间内,都是蒂芙尼的御用代言人,不知道现在双方有没有接触? 欧洲市场究竟能不能拓展还是未知数,就找代言人?田乐群原本还想等等看,被卢灿这么一说,也觉得可以先联络,谈谈看。品牌找一位合适的代言人,并不容易。 “行!回香江后,我就安排嘉妮和阿佳妮的经纪人谈谈。”群姨很有决策,很快认可卢灿的建议。 嘉妮那还真有阿佳妮的联系方式,自己这也算圆了当初的那个谎言了吧?卢灿忽然想起,当初在电梯中找她要联系方式时的窘境。 …… 嘉义有全台岛最大的木材交易市场,也是台岛木材价格的风向标。源森居准备在台北大展手脚,郑胖子自然记挂这里的木材交易。 在日月潭泡了一天温泉,他便兴趣索然。和楚臣、乔曲明两人,赶到嘉义,探寻这里的木材种类和价格。台岛的高端木材中,铁杉、红楠、含笑、光叶榉、鸡爪槭都很有名气,是制作家具、雕刻材、装饰材中的绝佳选择。 逛了一天的木材市场,他对于开设家具加工厂更有谱。 刚回到宾馆,前台侍者很有礼貌招呼道,“郑先生、楚先生,有客人找您两位!” “客人?”郑光荣疑惑的看了眼楚臣,自己这边可没什么熟人呢。 楚臣也很茫然,摇摇头。 “客人在咖啡厅。”侍者比划手势,向两人示意。 远远的,郑光荣看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位随从,朝自己这边深深鞠躬。 东瀛人? 郑胖子迅速警觉起来,卢灿那边昨天就电话告知,他们已经得手。 “去听听他们说什么。”楚臣手肘碰碰他,提醒道。 第259章 西平真一 “郑桑、楚桑,鄙人西平真一,请多关照!” 眼前这位东瀛人,四十来岁,梳着流行的背头,西服、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的扣着。尽管汉语水平不算熟练,但依旧坚持用对方能听懂的语言,其弯腰鞠躬的姿势,也很标准,态度很恭谨 应该是很有修养和历史底蕴的东瀛家族,培养出来的精英。 郑光荣眼睛闪了闪,脸上立即密布笑容,迎上去,远远的就把肥手伸出来,“西平君?你是……不知找我还有楚东主,有何贵干?” “西平真一,东瀛约克红丸事业拓展部的部长。”对方直起腰,握住郑胖子的手,用力抖动几下,很热情自然的再度自我介绍道。随即又与楚臣握手致意。 彼此虽然没见过面,但因为投标同一块地皮,也算久仰。 郑胖子没着急开口,他和楚臣两人,要了杯咖啡。 既然对方能如此快捷的查到自己的行踪,想必,那间密室中的东西,对他非常重要,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不着急。 郑胖子原本还想着抻一抻,结果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等到两人喝下第一口咖啡后,西平真一再度站起身来鞠躬,“约克红丸前几天就忠孝西路的地皮,与两位的投资企业,有过竞争。对不起,是我们冒失了!” 郑胖子与楚臣两人张大嘴巴,这也值得道歉?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让他们震惊得连舌头都差点咬断。 “有关那间密室的事情,尽管不知道两位从何得知,但我衷心的希望,两位能将其中的一份文件,转手给我。” “这份文件,对于两位而言,一点用处没有,但对于我的妻族,非常重要!” “再次拜托了!” 郑光荣与楚臣惊骇的对视一眼,难道卢灿所找的人,留下什么破绽了?对方为何如此笃定,密室是他们盗掘的? 两位纵横商场的精英,这一刹那间的惊诧,被西平真一的眼角余光扫到。 此刻,西平真一万分确信,东西就在他们手中! 没错,西平真一在使诈! 两人太不了解东瀛的西平家族,致使初次见面,就吃了个暗亏。 西平家族是东瀛非常罕见的“幕僚家族”,所从事的职业,基本都是明清时代的“师爷”“狗头军师”这种角色。 其先祖为赫赫有名的“东瀛诸葛亮”竹中半兵卫,丰臣秀吉的首席军师,并且获得东瀛战国最高之天才军师的美名,可惜的是,他年仅三十六岁便早早去世。 其妻子安藤沂源,是北方城主安藤家族的嫡女,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带着十多岁的儿子再嫁美浓兵卫西平直元。 西平直元无子嗣,对竹中半兵卫的儿子视同己出,随即改姓为西平。 西平家族一直依附于安藤家族,而安藤家族是东瀛战国时期的强势家族之一。历经几百年,中间起起落落,但这两大家族不时仍有联姻。 西平家族的家学秘传,据说就是竹中半兵卫留下来的《智策十八篇》,最善于揣摩人心,逻辑推理能力很强。 西平真一的父亲西平龙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接到西平真一的电话后,很快将重点目标锁在郑光荣、楚臣身上,并建议儿子使用“诈策”,终于一举成功。 等郑光荣和楚臣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既然都被对手揭穿了,郑胖子反而不装了,直接耍无赖。 他放下咖啡杯,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眼睛斜睨,“西平先生,你说的那些,我统统不知道。这两天我和楚兄在日月潭泡温泉呢。” “是的,我知道。我昨天赶到日月潭,没想到店家说您二位已经离开。” 这帮人打探消息的能力很强啊,昨天到日月潭,今天就追到嘉义? 他不知道的是,西平真一的那几位亲信,昨天累得跟狗似的,尤其是两位伊贺流的忍者,为了将功赎罪,更是彻夜未眠。 “你说的情况,我回台北打听打听,有确切消息,在告诉你。好不好,西平先生?”郑胖子气定神闲的说道。 郑光荣的态度,让西平真一傻眼——你知道又能如何?我就是不承认!你咬我啊? 他今天第三度起身鞠躬。 “郑桑,那只是我岳父生前的一本日记,我费劲心力,才找到它的下落,对您两位,毫无用处,还请您两位成全!” “我可以答应,那块地皮,约克红丸不参与竞争。另外,我可以用资金赎买这本笔记。两位可以开个价。” “我的诚意,不知您两位是否满意?” 满不满意?几人都没看到物品,怎么知道? …… 密室被挖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传扬开来。卢灿在花莲几天,没在报纸上看到任何消息。 在富里乡住了两天,采购猫眼闪玉的事情有肖芳和辛泰祥负责。他整天带着田乐群和孙瑞欣,游山玩水,晚上更是光明正大的释放累积的欲火,一时间,颇有些乐不思蜀。 得知郑叔的消息时,已经距离他们会面过去两天。 “花莲的麻薯,很养人,稍后让你外婆蒸一些小米饭,做一顿花莲薯,你尝尝。” 得知外孙他们明天要走,葛志雄表达不舍的方式,很简单——做点好吃的。 “外婆,这花莲薯含糖量太高,您和外公,可不能多吃呢,身体要紧呢。”在讨老人欢心方面,孙瑞欣要强田乐群太多,一番话说得外婆白葛氏恨不得把她疼到骨子里。 “外公,我在富里乡这边设了一处玉料采购点。台北士林店一开业,我们一定会经常过来看你们。” 相比白葛氏,葛志雄更喜欢田乐群这位精明能干的外孙媳妇,连连点头。 总之,这两位老者,对两个外孙媳妇都很满意。 …… 将田乐群与孙瑞欣送到台北怡亨酒店,自己带着丁一忠,直奔基隆。 等他赶到时,郑光荣、楚臣还有谭卫东都在海边寓所。楚臣带着一位掌眼师傅,正在对大厅中堆积如山的书籍进行统计、分类。 “郑叔、楚叔、谭叔,东西整理出来了吗?” “你小子,总算还知道回来?”见卢灿进来,郑胖子他点点手指,嘲笑一句。 卢灿嘿嘿一笑,算是回应。 “嗨,阿灿回来了?快过来,这次收获不错!”楚臣兴奋对卢灿招招手,他手中拿着几张单页,应该是物品统计目录。 卢灿拍拍谭卫东的手臂算是招呼,快步走到楚臣身边,“都有什么?” “自己看!”楚臣笑容满面的将几张纸塞给卢灿。 嚯,还真是不少。 看这统计表,卢灿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那间密室,应该是俱乐部主人的书房,或者是藏宝室。 1945年撤退时,他只带走了珍宝、瓷器、字画之类,这些他精心收藏来的书籍,实在是数量庞大,无法运输,又不舍得烧毁,只得将其密封起来。 明代话本小说,民版和官版都有,一共有三百一十一本。 目录下面的名单,卢灿有点眼花…… 太棒了! 京朝刻印社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崇祯本就有两套; 期善堂刻印的《金瓶梅绣像全传》(万历版)一套; 嘉靖朝《三国演义》通俗演义版刊本一套; 余象斗的双峰堂刻印《三国演义》志传版; 余象斗的双峰堂刻印《皇明诸司公案传》六卷; 余象斗双峰堂刊刻的《水浒志传评林》完整版; …… 这些明代小说中,余象斗的双峰堂刻印社的作品最多。 盖因余象斗出生于闽中建安,双峰堂是明代后期南方最大的刊印社之一。闽台距离很近,他们刊印的小说,流散到台岛太正常不过。 这些东西在内陆和港台,已经难寻踪迹,没想到竟然藏在这间小小的密室。 接下来是明代史料及各类教科书,基本都是官版,一共有四十六本。 潮州学府刻印、岳麓书院刻印、白鹿洞书院刻印、应天书院刻印等刻印的制艺教材(八股文教案),各种儒家经典的经义及注释、红批,甚至还有两本有关如何破题、立论、承题的备考工具书。 明朝时,台籍考生是纳入到闽中道进行科举的。这里面竟然还完整的保留有一份台籍考生文宗亮的乡试准考凭证! 这些东西太有历史价值了! 虎园博物馆这次算是吃饱了! 不知道钱穆大师八月底到香江,看到这些会不会震惊? 随后是清代的时间,跨度从顺治六年到光绪二十一年,合计一千九百三十四本,涵盖史料、小说、文书、信件等等。 民国的书籍很少,仅有十五本,估计这些书的原主人认为,民国的内陆,已经远远被东瀛抛在脑后,不值得收藏。 没等他看完,就被楚臣推了一把,“阿灿,稍后慢慢看。” 他指着客厅中堆积的书籍,说道,“这里还有不少的东瀛书籍,怎么办?我们可都不认识日文,靠你了!” 这里足有近千本日式书籍,看起式样,很古朴,保存的也不错。 “交给我吧。”卢灿捋起袖口,带上手套。 第一本就是日式的旋风装老书,《金色夜叉》,其作者为东瀛明治时期的短命才子尾崎红叶。此书虽然太监(没写完尾崎红叶就去世了),但在东瀛风靡多年,多次被改编为电视剧电影,非常受欢迎。 卢灿翻过封面看扉页。 东瀛砚友社刊印,明治三十二年出版,第一版,版印数量为六千二百册。 好东西!能坑东瀛人不少钱! 这些东瀛书籍及资料,卢灿没打算收藏。 坂本五郎在台岛,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卖给他,刚好赚点零花,大家买酒喝! 听完卢灿的打算,屋中几人哈哈大笑,台岛的高粱酒,什么时间这么贵了? 这里的书籍分类很简单,只要看看作者、出版时间、出版数量,就基本能估出大致价值。至于文件,卢灿也只看看抬头,记录下名称,内容嘛,没时间细看。 一口气鉴定五六十本,这次卢灿入手的是一本硬皮书籍。 书籍上没有名称,翻开一看,原来是空白籍(东瀛人对不拉割线的空白硬皮笔记本的称呼)。 其中一大半的页面上,用钢笔书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应该就是西平真一要的东西! 第260章 坑完合作 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并非安藤利吉,而是这家宪兵俱乐部的老板安藤斋的记事本。 安藤斋似乎并非喜欢写日记的人,只有重要事情,才会记上一笔。但这些年积累下来,这本笔记本,填充的也够满的。 卢灿看完之后,连猜带推理,大略明白当时的情境。 首先说说安藤家族。 安藤家族是东瀛宫城的大家族,一共有六个支脉发展的都不错。 安藤利吉是宫城元山这一支的代表性人物,先后任职驻哈市的特务机关长、关东军参谋、第五师团长、第二十一军司令官、台岛司令官、台岛总督。 对于中国人来说,他罪行累累,死有余辜,但在安藤斋笔下,他是安腾家族崛起的希望,是家族壮大的靠山。 他对家族最大的贡献是统合了六个支脉的家族备用金,并于1938年成立安腾建设株式会社,成功的使得安藤家族由以前的地主阶层顺利过渡到工商阶层。 这本笔记本中,详细记录安藤建设的股权结构,其中安藤利吉个人拥有这家企业20%的股权,元山安藤支脉拥有24%的股权。 其次说说安藤斋本人。 安藤斋,是安藤利吉的亲侄子。他利用叔父的关系,在1935年夏天,举家迁到台岛,从事粮食贸易工作。 笔记本上所记录的粮食贸易,在卢灿看来,其实就是将台岛生产出来的粮食,运往关东四岛,战争爆发后,就直接变成军粮。 可以说,安藤斋此人,就是东瀛从台岛抽血的众多管道中的一根。 四十年代后,安藤利吉出任台岛司令官。 很显然,安藤斋骤然富贵,成为台岛的风云人物。笔记本上在有一页,他专门描写出席叔叔就职司令官的晚宴时的兴奋,以及被别人的尊敬。 宪兵正属于他叔叔的管辖范围,因此在1940年,他将这栋日治初期就建立的老房子买下,改建成宪兵俱乐部,开始吸兵血。 安藤斋喜欢来自中国的古董、字画、金银珠宝,因此有很多希望退役或者升迁的军官,都会偷偷给他送来这些东西,以期达成目的。 笔记本上对上门求助的客人带来的礼物记录,一共有四十多条,这还是珍贵物品的记录。其他的诸如书籍之类的礼品,一条记录也没有。 同时,卢灿还发现,安藤斋逐渐成为安藤利吉的一枚敛财工具。笔记本上有七条是关于他将哪些物品送到叔叔的官邸的。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这种情况到1945年安藤利吉出任台岛总督时,达到顶峰。 此时,战争的败像已显,太平洋战场频频失利、东南亚战场岌岌可危、中原战场也力不从心,台岛的很多现役士兵、军官为了退役,找到他寻求帮助。 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的疯狂。于是以“荣光退役”的名头,拼命敛财,以叔叔的名义,半年多一共开据了五百多条退役军令 在1945年5月13日的一篇日记中,他第一次透露,“想要回元山乡下,追寻童年时光”。 这也是他的最后一篇日记。 卢灿将这笔记本中内容简要复述一遍后,他身边围上来一堆人。 “安藤斋其它的收藏品在哪儿了?”问话的是谭卫东。 卢灿摇摇头,这上面没说,很可能已经被他送回东瀛元山故乡了。 “这安藤斋估计还活着……”郑叔的问题还不如说是他的猜测。 至于安藤斋本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卢灿也认为他应该没有死,否则他的女婿西平真一不会直接点名要这东西。 楚臣紧接着问道,“既然安藤斋还活着,当时他为什么没带走这本很重要到笔记本?” 一片沉默,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安藤斋自己清楚。 “可能是忘了吧!”卢灿指指这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这是1945年5月份写的。东瀛是八月份宣布投降的,9月中旬美军登上台岛并封锁海湾,10月安藤利吉签字投降。” “安藤斋想要离开,应该是在八月到九月中旬之间,距离最后一篇日记三个多月。这期间他可能忙于转移财产,也许……忘了吧。” 大家都沉默不语,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卢灿很清楚,这不准确。 潘云耕在旁边,欲言又止,卢灿想起,这位才是第一个进入密室的,“潘哥,有话说?” “您说的,那个安藤忘了,很有可能。”潘云耕挠挠头说道,有点不好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卢灿问道。 “现场还有五具尸体,其中三名身着宪兵服装,两名应该是佣人或者帮工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平稳,“这五人都是死于南部十四式手枪的子弹,其中有两位宪兵并没有当场死去,还爬到被封盖的密室台阶上。” “如果说最后离开密室的是安藤斋,那他一定是突然拔枪偷袭了这五人,然后仓皇逃出密室的,否则不可能连开枪后对方的死活都不检查。” 潘云耕的推测很有道理,这一问题算是解决了。 至于他为什么拔枪偷袭这五人,理由就太多了。可能是来送礼的,可能是来要账的,也有可能是来帮忙的而安藤斋为了掩盖秘密后枪杀的。非重点,无需考虑。 “西平真一为什么要这本笔记本?”郑叔问出最关键问题。 如同流水账般的日记,似乎真的没什么价值,西平真一为什么要它? 只有猜到原因,才好与对方要价钱。 卢灿再度将日记浏览一遍,“这上面涉及到商业利益的,至于两种。” “其一是这上面记录的众多礼品,也就是当初安藤斋收受的来自中国的各类文物,还有送给安藤利吉的礼物。是不是安藤家族正在重新分配这些物品的所有权?” “其二是安藤建设的股权!如果能打听到,安藤建设现在存在股权纠纷,那一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 前些天,坂本五郎亲自将那对曾我萧白的屏风送回不言堂,今天刚从东瀛赶到台北,准备参加后天举行的老方窑(不能出现真实品牌名称,会意即可)品瓷会。 老方窑就在北投,所以这次选择入住的是北投温泉酒店。 傍晚时分,客人来访,思源斋的东主楚臣。坂本五郎既是收藏家又是古董商,与楚臣的一直保持着相当密切的联系。 “楚桑怎么打听到我住在这里?”坂本五郎笑着将楚臣引进屋子。 “商人嘛,自然需要消息灵通点。上次您说过,要来参加品瓷会,这家酒店不俗,我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您真的选择住在这里。”楚臣打了个哈哈。 真的这么简单吗? 再度找坂本五郎是卢灿的提议。 老家伙在东瀛古玩界非常有影响力,这六百多本东瀛古籍及近代书刊,想要有价值出手,除了他还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至于说收藏,东瀛书籍,存留几本代表性的即可,剩下的,还是换钱比较合适。 “这么说,楚桑有事?”坂本五郎为楚臣倒上一杯咖啡,沉默几秒后问道。 楚臣点点头,随即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这次想要与坂本先生合作,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合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坂本五郎有些警觉,尽管楚臣和思源斋的名声很好,但谁让他前几天刚刚咽下一枚苦果? 楚臣也不多说,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对方,然后好整以暇的喝起咖啡。 文件上,是一条条东瀛作品的名录,还附有刊印社的名称,几页纸全是。 坂本五郎不太明白,他晃晃手中的纸张,问道,“您这是……需要我帮你采购?这么大的工作量,而且很多版本现在并不全,很难收集……” 楚臣微笑的看着他,直到对方将话说完,他才摇摇头,“坂本先生,你猜错了!” 也不等坂本五郎发问,他继续说道,“您看到的这些,是我最近收集到的。是的,你可能有些怀疑,但发现它们的过程真的很幸运。” “你是说……”有些难以置信,坂本五郎将这份纸张举到楚臣面前,“这上面……所有……都是你的货品?” 楚臣再度点头 “楚老板能保真吗?”坂本五郎放下手中的名录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这么说道,“当然,我并非怀疑您的信誉,而是……而是这件事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尽管这份名单上有很多近代作品,文件,但有十分之一是东瀛江户时代之前的文书,很有价值。 譬如名录上就有《源氏物语》河内本六卷,尽管是残本(源氏物语一共五十三卷),但河内本是源光行、源亲行父子(镰仓时代的东瀛文学家)整理编订,具有非常高的研究和收藏价值。要知道,《源氏物语》河内本,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中,也只收藏了十三卷。 此外,还有江户时代著名的文学家井原西鹤所著的《好色一代男》,江源木板刻印,也是珍品。作品中的主人公,通过与3742个女性发生性关系的切身经历,悟出了“色道”的真谛。此作品被后世誉为“东瀛的《金瓶梅》”,被认为是东瀛文学史上“浮世草子”社会小说的起点,是现实主义的市民文学的开端。 此书有很多版本流传下来,但江源木板刻印是其中最珍贵的版本,因为这家刻印社,基本上与作者存在于同一年代,最接近原版。 而且,江源木板刻印本,是带图画的,典型的图文并茂。 “如果坂本先生有兴趣,可以去思源斋一本本鉴定。”楚原摊摊手,示意道。 “楚桑打算怎么合作?”坂本五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第261章 胖叔斗智 楚臣与坂本五郎笑语颜开,商谈合作事宜时,华国大饭店二楼餐厅包间中,同样笑语欢声不断。郑光荣的主动来访,让西平真一意识到家族的愿望,即将达成。 两人都是生意场上的喜剧演员,彼此的开场,非常友好。不过,欢声笑语只是序幕,代替不了谈判中的刀光剑影。 “西平真一先生,不知道您需要的,是否是这件东西?” 在与西平真一碰杯之后,郑光荣笑眯眯的将手中的两张照片丢在他的面前。一张是笔记本的封皮照,一张是翻开后的带有字迹内页照片。 安藤斋的笔迹,女婿西平真一很熟悉,扫一眼就知道,这就是自己此行台北的目的。 “非常感谢!”西平真一拿起照片一眼,便站起身来,鞠躬致谢。 郑胖子连忙摆手,“别着急感谢!东西是找到了,实话对您说,这本记事本我看过。” 他盯着西平真一,笑容凝了起来,很认真且带有一丝愤怒的说道,“西平真一先生,请恕我直言,你外公当年在台岛下手真狠。这日记上记录他收受各种来自中国的古董近百次。可搜刮不少好东西,这件事,怎么着也该给我们点说法吧。” 西平真一一怔,他真的不清楚日记本上到底有什么内容。有关笔记本的事情,还是他父亲西平兴龙某一次无意中从安藤斋哪儿得到的消息。 郑胖子始终盯着对方的眼睛,等他稍稍平息后再度抛出一句,“还有,您那岳父,罪孽深重。在密室中,他可是亲手枪毙了三位东瀛宪兵,还有两位台岛佣仆。不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他该如何应对?” 西平真一腾的站起身来,再度鞠躬,“对不起!没想到如此慈祥的老人,竟然也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战争真的让人迷失心智,我代表岳父道歉。” 郑胖子咧咧嘴,这话说的多漂亮!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战争令人迷失心智上?他正准备反驳,当时的台岛,可没有什么战争哦。 对方的下一句话,把他的反驳之语堵回去了。 “岳父的所作所为,已经遭受天照大神的惩戒。” “当年在回程的路上,他所乘坐的货船,在宫古海峡遭受美军军舰的袭击。货船沉没,他虽然侥幸获救,但从此半身不遂,已经于一年前去世。” 死了?自己刚才那两番话白说了! 摆出这些罪恶的证据,是为交易时谈条件所做的铺垫,可现在,那老东西竟然死了? 不对,老东西死了就死了吧,刚才他说什么?货船沉了! 那笔记本上的那些东西呢?密室中被运往东瀛的中国古董呢?也沉了? 我那自己三人商议好的,让对方用笔记本上有记录的部分中国古董,进行交换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郑胖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眼神越发犀利,想要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是的,货船沉没。我岳父回乡后,一直住在元山乡下,生活很清贫。靠着我岳母的一点头饰典当后,开了一家乡村杂货铺,养活一家。” “在他们家,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件来自中国的古董。” 似乎看透郑光荣的心思,他坐下来陈述起岳父一家这些年的窘迫生活。 郑光荣一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静静听着对方的话语。 一直等到他说完,郑光荣才敲敲桌面,插口道,“西平真一先生,这本记事本匀给你,没问题。但你的话语中有两条漏洞,是不是需要给点解释?” 西平真一有些惊愕,正要询问,郑光荣继续说道:“第一、安藤利吉先生拥有安藤建设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安藤利吉的长子死于太平洋战场,他唯一的女儿远嫁大阪,似乎不享有继承权。” “我想问一句,安藤斋先生作为安藤利吉的亲侄子,他没能享受这份遗产?” “第二、你的岳父,是带着妻子去往台岛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妻子,正是出生于台北。她们是1945年的三月,被你岳父安排人送回元山老家。” “我想问问,她们一行,都是空手而回的?” 空手而回?怎么可能!要知道当时正处于安藤利吉再进一步,就任台岛总督不久,安藤斋风光无限的时候,他的妻女回元山老家,怎么会空手而回? 郑光荣冷冷的盯着对方,“西平先生,我理解你对安藤建设那百分之二十股权的渴望,但请你不要将我当成傻瓜!” 郑胖子这番话说出,西平真一开始慌神。 整件事的根子,就在安藤建设身上——这家企业,未来是东瀛六大财团之一,第一劝业财团的核心产业之一。 郑光荣将大部分事情都猜对了,譬如安藤斋在元山的生活,并非窘迫不堪,他家中依旧有着一定数量的中国古董,但他猜错了一点,那就是安藤斋真的没能拿到安藤利吉的遗产继承权。安藤建设的百分之二十股权,一直被安藤氏族元山支脉掌控。 安藤斋这几十年,都在为叔叔留下的股权做努力,可惜,他手中并没有叔叔留下的财产继承遗嘱,也没有能直接证明他与安藤利吉之间亲密关系的文字证明。 西平兴龙是安藤斋的亲家,是宫城颇有名气的智者。 安藤斋曾经求助过他,于是和他透露过,自己是有文字证明的,可惜那本记录自己曾经无数次帮助过安藤利吉的笔记本,被遗落在台北。 如果有这本当年的笔记本,上面留有很多安藤斋为安藤利吉收受礼品的记录,就可以向安藤氏族元山支脉证明,自己当年对安藤利吉的贡献,也就有提出继承他遗产的权利! 安藤斋半身不遂,有没有什么亲信之人,再加上八十年代之前,东瀛与台岛的关系并不好,他就熄了取回笔记本的这份心思。 可有人将他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那就是亲家西平兴龙。 安藤斋去年去世,能继承安藤斋遗产的只有女儿安藤抚子和女婿西平真一。 在整理安藤斋遗物时,西平兴龙想起当年的话语,想到安藤利吉所拥有的安藤建设百分之二十股权;想起现在依旧无人领取,被存放在安藤氏族元山一脉帐头的巨额资金——那是安藤建设百分之二十股权的历年分红累积。 此时的安藤建设,已经是东瀛十大房地产建设集团之一,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本身就是天价。西平兴龙更为此专门找人打听到,那笔累积三十四年的分红,高达四十四亿九千万日元。 如此巨额财富,就在眼前晃荡,西平兴龙如何不动心?他嘱咐儿子,再多付出,也要将这本记事本拿到手! 有了这本记事本,西平真一就可以以女婿和女儿的身份,替岳父申请安藤利吉的遗产继承权,而安藤斋已死,最后落到谁身上?呵呵…… 事情始末,郑光荣并不知道,但他提到安藤建设的股权,很自然戳到西平真一最敏感的地方。 自诩聪明的人,总喜欢想得太多。 西平真一做出今晚第一个错误决定,他很“直爽”的承认刚才自己隐瞒了部分事实。再度站起身来,低头躬身,“郑桑,万分抱歉!” “我的岳父确实没能拿到安藤利吉先生的遗产继承权,尽管小有积蓄,但生活过得并不开心,也不富裕。” 这次,他将生活窘迫,换成不开心,说法很聪明。可惜他的对手是提高警惕的郑光荣,对方只是“理解”性的笑笑,并没有出言。 他继续说道,“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希望能尽快拿到我妻族长辈的遗物,请您理解!” 如果他抵死不承认,郑光荣确实没办法,说不定还真的就将记事本低价处理给他。可他刚才的坦诚,让郑胖子畅快无比,自己总算把那天丢失的一局搬回来了! 是的,刚才那番话,也是郑胖子蒙的!自己这连蒙带诈,总算知道他家中还有不少好货。另外,郑胖子已经确信,对方就是为了安藤建设的股权而来。 “谢谢西平先生的坦诚。”郑光荣施施然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打开后平摊在桌上,用手压住,缓缓向对方推过去。 “西平先生应该已经了解到,我的另外两位股东,对中华传统的古玩,很有兴趣。因此,在交换物品之前,他们特意叮嘱,把这份名单交给您过目。也许,您能从这上面找到熟悉的名字,请把它勾选出来,不少于二十件。” “安藤斋先生的这批浮财,原本来路就不正,西平先生有仁义之心,不如就将选中的东西,归还给我们。作为谢礼,我们会完好无损的将您岳父大人的记事本,赠送给您!” “您看如何?” 说完最后一句,这份文件刚好送到西平真一的眼前。那胖手在松开之前,还在纸张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就是卢灿、郑光荣、楚臣几人商议的,准备用来交换记事本的名录,也是被安藤斋记录在日记上的名单。 不过,当时三人的计划是一两件就可以,现在,对方的底细被郑光荣看破,他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二十件! 西平真一低头看了眼文件,第一件作品就让他的神色一变。 《李柏尺牍稿》 纸本,共二纸,其一长23厘米,宽27厘米;其二长23厘米,宽39厘米。为前凉西域长史李柏当时写给焉耆国王的信函,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价值。 1909年2月被东瀛人人橘瑞超于罗布泊楼兰遗址盗取。 此后,这份珍贵的国宝级书法作品,辗转流落到上山满之进(台岛二十年代的总督)的手中。1928年6月,朝鲜青年赵明河行刺访台的久迩宫邦彦王,造成影响极坏的“台中不敬事件”。上山满之进引咎辞职,只身离开台岛。 这份珍贵的文物,就被留在台岛总督府。在东瀛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这件宝贝,被安藤斋顺到手中,成为他的私藏。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这件文物将在八年后,被西平家族以三千万两百日元的价格,转手给京都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 现在,这件珍贵的物品,在对卢灿招手! 第262章 品瓷盛会 “……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啊!我们意气风发走进那新时代!” 怡亨酒店的走廊中,回响着卢灿那五音不全的哼哼声。 歌曲真好,可惜嗓音不行,走廊中几位留下来值勤的安保,都不约而同的捂着嘴偷笑。 刚从胖叔的房间出来,消息太让人惊喜!胖叔真能干,竟然用一本破笔记本换回十六件珍贵的中华文物! 楚叔也很牛叉,这六百多本东瀛古籍,被他一股脑以市场价的七成五,兜售给坂本五郎。一共为四亿三千万日元,折合美元为一百七十二万。 很贵吗?不贵! 一共六百多本,平均下来每本古籍才两千多美元。 坂本五郎将这批东瀛古籍运回东京,两三年处理完毕,最少能赚出一倍的利润。 卢灿几人亏吗?不亏! 没那人脉,也没那时间去东京一本本的将这些书籍处理掉。 这份意外之财,卢灿一个子也没要,全部分给郑叔、楚臣、谭卫东和孙培新四人。 他不懊恼? 呵呵,他的收获最大!那两千多册的明清书籍、文件,全部归他的虎园博物馆所有!足够福老单开一间明清史料馆。 皆大欢喜!楚臣、谭卫东之前根本没想到,投资源森居家具馆,竟然一分钱不需要淘,还净赚不少!天下还有这好事? 孙培新更是莫名其妙,百分之五的保护费股权,在店址尚未确定情况下,就拿到分红? 卢灿自己也没想到,密室中的收获,竟然远超过贴在墙上的备前烧瓷板。 刚才的股东会议决定,郑叔的提议——这些备前烧瓷板,售卖后所得,将全部拿出来作为卢氏卫队此行的奖励。 没人有意见! 明天,郑叔楚臣谭卫东,将全力公关,拿下这块地皮。 什么鬼地,明明是福地好不好! “灿哥,这么高兴?” 路过孙瑞欣的房间,小丫头穿着粉红色短袖睡衣,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双腿。圈着双臂,个头超过群姨一点,曲线丰盈,粉面含春,完全长开了,已经是个十足的小妖精。 探头见走廊中的安保都自动缩回门洞中,她伸手拽了卢灿一把,低声说道,“晚上和群姐庆祝的声音小点。” 说完,她自己的脸色先红润起来。 小丫头的名分,这次算是定下来,卢灿与田乐群同房的事情,也没瞒她。 刚才,她用“庆祝”来取笑卢灿呢。 卢灿伸手捏捏她粉红的耳垂,“早点睡觉,这么小,别想美事!” 一句话逗得小丫头粉拳举起,然后侧起身子,将卢灿顶出房间。啪一声,紧紧关上房门。 推开群姨的房门,她穿着白色睡衣,头发盘成发髻,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正在看报呢。 这才是真正的红苹果。 见卢灿进来,群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和阿欣聊什么?这么长时间?” 感情她刚才听到卢灿在走廊中的歌声。 “没什么,聊两句,东瀛人真有钱,纳徳轩什么时间去东京开店。”卢灿往床上一扑,趴在她的左侧。 “东京开纳徳轩分店?我也知道想法很好,可我们一没有当地的盟友,二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入场,是不是有点急促?” 原来,她早就在琢磨这件事,卢灿不过是说到她的心缝上而已。 东京市场虽好,可去那里开分公司,不是说说那么容易,更不是拿钱砸那么简单。每一个地方,都有行规,没人带路,会死得很惨。 纳徳轩能在巴黎开分公司,那是因为巴黎珠宝展效果太好,欧洲几大奢侈品销售集团,主动邀请他们进驻。成立分公司,是为那些高端商场中纳徳轩柜台,提供销售及配货服务。 此时的东京,可没有有名的国际珠宝展可以借力。后世知名的东京国际珠宝展IJT是在1990年才开始第一届。 “今年就算了,明年……明年三四月份,我陪你走一趟东京,一定把东京分公司给开起来。” …… 第二天中午,群姨、孙瑞欣会合了从丰田回来的肖芳、詹小维经理,几人提前回香江。 卢灿还需要在这边住两天,他接到老方窑的场主蔡老方夫妇的邀请,准备参加明天的“老方窑品瓷会”。 老方窑,在后世可是被誉为台岛官窑的存在,卢灿想去学习借鉴一番。 他们夫妇为什么给自己发请帖?卢灿估计和自己在调景岭的瓷厂,有很大关系。 谁让自己顶着个“瞎胡闹”的名头,开设香江第一家柴窑厂?偏偏又没有公布第一窑的结果,这似乎坐实某些专家在电视中的说辞——卢家少东主这是在“作”! 同样接到邀请的,还有楚臣,两人相约,明天一早赶到北投。 一大早,楚臣开车来接卢灿。 北投位于台北最北头,与台北、基隆呈正三角,有名的阳明山豪宅区,就在北投境内。 开车去北投,要一个多小时,好在楚臣对这一带很熟,不停的给卢灿介绍,北投的温泉、草山行馆和阳明书屋等等,行程走起来还是很快的。 卢灿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过几天要回香江,竟然把维德拍卖所需要的掌眼大师傅,这件事差点忘了。其实,卢灿还真有合适的人选,思源斋的两位掌柜都可以胜任。 “楚叔,我在香江还有一家拍卖公司,目前掌眼师傅,我不太满意,您……支援一个给我呗?”仗着这些天混得很熟,卢灿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楚臣轻笑起来,“你这事看上我家的那两位老师傅?” 卢灿正准备承认,楚臣摇摇头,“那两位……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臣,肯定不行。” “楚叔,冒失了!” 要人竟然要到别人的家臣身上?卢灿连忙拱手致歉,脸上臊得慌。 家臣、门客、附庸是旧时豪门大族的三大标志,其职责各不相同。 附庸是附属在大家族周围的小门小户,以大家族的决定为中心的小家族。门客是大家族特意收录或培养的一批人,能在关键时刻替主人办事的,其地位比家佣的要高。 家臣不同,是可以走入主家内院,帮助辅助小主人成长的,且能托付家业的心腹。 三者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主要还是看主家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譬如卢家现在的附庸是王鼎新一家,但王鼎新在卢家的地位,是明显的家臣位置。 楚臣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他笑着说道,“你如果真缺人,我倒是知道一位,现在空闲在家,水平不比我家两位老掌柜差,就不知道你能否请动!” 他这么一说,卢灿越发来了兴趣,“楚叔说的是哪位大神?” “大神?”对卢灿突然冒出的后世词汇,楚臣念叨一句,然后呵呵笑道,“说他是大神,还真的很贴切。李霖灿,你知道吗?” 卢灿摇摇头,这名字陌生的很,不过,他的简历可不陌生。 “他是苦禅大师的弟子,1941年加入故宫博物院,曾任台北故宫书画组的一级研究员。” “这……这位愿意去香江吗?”这经历,太牛了!自己那小拍卖公司,能容下嘛?卢灿自己都有些吱唔。 “如果你和他投缘,说不定愿意呢?要不要试试?”楚臣笑着拍拍方向盘问道。 试试就试试!权当拜访老前辈! “哦,对了,您还没说他为什么不在台北故宫了?” 楚臣一说,卢灿傻眼了。合着,这位还是暴脾气! 去年六月,为了一幅字画的鉴定结果,他和同组的专家吵架,结果,组长也没支持他! 一怒之下,离开博物馆,辞职不干了! 台北故宫书画组的组长是谁?李仲明啊,为了董其昌的册页,和卢灿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李林灿敢给李仲明甩脸子,有个性! 卢灿顿时对这位李林灿兴趣倍增! …… 老方窑的品瓷盛会,地点在中和街锡安巷歌林酒店一层。 两人来得很早,蔡老方夫妇并没有来到。 一楼右侧宴会大厅,许多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物品陈列、保洁、灯光调试等准备工作。 两人没急着进大厅,选择一楼另一侧的咖啡室坐下来歇会。这里已经有几位和他们一样,早早慕名而来的嘉宾,大家相互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卢灿更像是楚臣的跟班,因此在这里并没有人和他聊天。 乐得清闲,听楚臣和一帮人在聊着蔡老方夫妇,还有他们的老方窑,也很有意思。 “啪嚓!”一声巨响从大厅前方传来,紧接着传来一位女士凄厉的尖叫,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一位年轻的女工蹲在那里,她的面前是一只散落在地上的礼盒,几只天青色的瓷杯,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四开八裂! 她的面前,站着一位茫然而惊恐的侍者。 不用说,是侍者无意识中,撞到布展的工作人员,展品碎了! 第263章 会场冲突 门厅旁,很快涌来一批人,卢灿也围拢过去。 很凑巧,他的脚畔,就有一块银元大小的碎瓷片,卢灿乘人不注意,弯腰拾起来。 这是一件青瓷,看碎片的边角型制,应该是一件八角葵花青盏。 知道一青二白这个词的最初怎么来的吗?就是来源于瓷器! 一青二白,指的是中国几千年瓷器历史中,两个最大的瓷器种类,也是影响最广的广谱(普通大众能用)瓷器,进入过每家每户。 我国历代所称的缥瓷、千峰翠色、艾色、翠青、粉青等瓷,都是指这种瓷器。唐代越窑、宋代官窑、汝窑、龙泉窑、耀州窑等,都属于青瓷系窑口。 行家一入手就知有没有。 卢灿两根手指夹住瓷片,相互磨蹭两下,釉面很润,玻璃质感非常强,釉色晶莹纯净,没有中国古青瓷的那种略带灰色的闷,很清爽的梅子青。应该是蔡老师夫妇,借鉴了东瀛瓷器工业中的剔色法。 釉面有细密的开片,如冰裂,似鸡爪,分布自然。 暗自点头,老方窑的瓷釉、瓷色,绝对一流水准! 卢灿食指中指一搓,那块小瓷片在指缝中间直立,断面出现在卢灿眼前。他的眉头微皱,这瓷片的瓷胎有些松,有些难以置信,卢灿将大拇指搭在瓷器断面上,轻轻磨蹭。 一件优秀的青瓷作品,必须要胎质坚硬细腻,他手中的瓷片,在这一点上,还够不上优秀。卢灿的大拇指在断面上的搓揉,竟然有淡淡的粉尘感! 卢灿拿起瓷片,在左手大拇指上轻轻敲击,声音暗哑如同瓦片,如同敲木声,根本就没有瓷器的那种清亮的脆声。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无它,烧制的温度不够,没能让泥胎全部瓷化!另外,瓷土的配方也有问题,云母粉的含量过高,骨粉的含量低,未能瓷化后,便有这种粉尘感。 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瓷器,标准名称应该是炻(音石)器。炻器是一种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的一种陶瓷制品,譬如沙锅、水缸等。 卢灿有点点失望,这件八角葵花青盏,有色、有型、有神,无骨! 正在暗自揣摩着呢,旁边有人高声喊道,“那小子!说你呢!瓷片交出来!” 卢灿有些茫然,说谁呢? 一抬头,面前两米处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男人,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很有派头的样子。他一只手臂平举,正朝着自己这方向指来! 难道是说我?卢灿向四周看看,大家的眼睛都落在自己身上。 真的说我呢! 卢灿眉头微皱,脸色也白了起来。 自己是来做客的,捡到地上一片瓷片看看,不算什么过错吧。 什么叫那小子?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卢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此人应该是老方窑的工作人员,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蔡老方夫妇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卢灿转身,准备去咖啡座找楚臣。 颜润之今天异常恼火。 作为师傅的大弟子,这场品瓷盛会是他第一次主持这种大规模活动,可是,事事不顺。 先是歌林酒店停电,让原本从五点开始布置场地的计划,生生推后了两个小时。现在部分客人都来了,场地还未布置好。 刚才开车去取定制的横幅,结果匆忙中又和别人剐蹭,赔了一千新台币。 这刚刚赶回酒店,就看见小师妹蹲在地上哭。这傻丫头,竟然把师傅师娘亲手做的四只八角葵花青盏,全部淬了! 世间事,真的如同爷爷所说,知易行难! 以前见师傅师娘主持活动,信手拈来,怎么到自己头上,麻烦遍地? 憋着满腔怒气,帮师妹捡起那些碎片后,抬头就看到一位小年轻,手指间夹着一枚瓷片,在翻弄呢。 卢灿太年轻,穿着也很正式,这让他错误的将其判断为酒店的侍者。 想想撞碎师妹手中瓷器的侍者,再看看眼前这位只顾着看热闹的年轻人,他怒火终于憋不住,吼了出来。 见这小侍者轻蔑的看了自己一眼,毫不理睬,竟然自顾自的拿着瓷片,想要离开?颜润之怒从中来,一个箭步踏了过去,准备伸手去抓卢灿的衣领,将其拽回来。 我这人没礼貌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众动手?也不知蔡老方夫妇怎么管理员工的? 卢灿虽然不打算和他计较,可眼角余光还是落在他的身上。 颜润之身形一动,卢灿就发现了。 论打架,两个颜润之都不是卢灿的对手。他一转身,躲过颜润之的猛虎之势,顺手一掌,拍在对方的肩膀上。颜润之的身形原本就没能止住,又被卢灿借势一送,身体继续踉踉跄跄向前扑去。 “砰!”颜润之一头撞上酒店大堂服务柜台前的木板上! 好在是木质的,如果是钢的或者大理石面的,这一下,就能让他昏死过去。不过,即便如此,他的额头立即红肿起来,形成一个核桃大小的肿块。 丢人丢大发了! 在这么多嘉宾面前,自己竟然如此狼狈!自己可是师傅的大弟子,师傅的衣钵传人啊! 颜润之这一刻,寻死的心都有! 坐靠在服务台前面的地上,不愿起来。 推他一把之后,卢灿也有些后悔——自己是来做嘉宾的,伤了人家工作人员,算是怎么一回事?即便全是对方的错,可毕竟伤人了。 卢灿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准备拉他起来,被怒极的颜润之一掌拍开。 刚才摔碎东西的女工,见师兄额头红肿,坐在地上不起来,还以为他伤得多严重。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扑过去,再度发出一声尖叫,“大师兄被人打了!” 大师兄被打?这还了得? 正在陈列物品的老方窑的那帮学徒、工人、弟子们,嗡!全都涌到大堂。有几人去掺扶大师兄,剩下的人,很快将卢灿团团围住! 这个冒失鬼,竟然是蔡老方夫妇的大弟子? 卢灿有点晕! 这还没见蔡老方夫妇的面,就把他的大弟子给伤了! 刚才卢灿还琢磨着,向他们夫妇请教有关釉色方面的几个小问题。老方窑的瓷骨不行,但瓷色、瓷釉、瓷神,还是一流以上水准的,现在看来没戏了! 这还不算什么,竟然又有愣头青出面,伸手想要推卢灿一把,还叫嚷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因为今天做客,安全应该没问题,卢灿就给丁一忠他们放了一天假,逛逛台北,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做客,做到被人蒙头狠揍一顿,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件冲突,发生的非常快,从颜润之叫喊,到他倒地不起,再到一干人将卢灿团团围住,不过三五分钟。 楚臣刚才一直在咖啡座那边,和两位收藏界的朋友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等他站起来时,才发现似乎是卢灿被围在中间。 一惊,连忙往这边赶。 好在卢灿的社会阅历,要比一般的年轻人强。 他一手拨开那位愣头青的手臂,另一只手,快速从怀中掏出邀请函,狠狠的砸在那位想动手的愣头青的脸上,一声怒喝,“这就是蔡老方的待客之道吗?蔡老方就这么管教你们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声怒吼很有震慑力! 一干围过来的人员,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今天到场的,可都是蔡老方夫妇邀请的客人,换句话说,要么是老方窑的重要客户,要么是师傅师娘的朋友。今天的事情,已经丢丑了,这小年轻要真是师傅师娘邀请来的嘉宾,把他揍了,那老方窑的脸算是丢尽了。 那愣头青,低头打开卢灿砸过来的请柬,看完后,神情有些茫然。 “大……大师兄,怎……怎么办?”那愣头青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大师兄。 颜润之刚刚起身,额头红肿的很厉害,他忿忿的看了卢灿一眼,接过师弟递来的请柬。 另有几个人挤过来看了遍,上面写得很清楚,“兹诚邀卢明熠先生光临老方窑品瓷会”,落款处是师傅师娘两人的签名。字迹没错,真的是嘉宾! 师傅师娘怎么请这么个小年轻过来?这不是坑我吗? 心中虽然不忿,可他到底是大师兄,很快想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没看见越来越多的嘉宾围过来了吗? 沉默了片刻,他无力的挥挥手,“还不去干活?看什么看?” 一帮师兄弟、学徒,顿时作鸟兽散。 “李……李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尽管心底恨不得将卢灿按在大理石地面,不停的摩擦,可此时,他还是不得不低头,向卢灿躬身道歉。 此时,楚臣刚好冲过来,上下打量卢灿一番,还好,没挨打,否则,回去跟郑胖子怎么交代? “怎么回事?阿灿!”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楚臣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卢灿。 卢灿看了颜润之一眼,从他手中抽过那封邀请函,没理会对方的道歉,扭头对楚臣笑笑,“没事楚叔,误会!” 没看见人家额头肿起一大块吗?这叫没事?楚臣腹诽道,做客做到和主人大弟子打架的地步,也是少见。他一直在努力的憋着笑呢。 两人转身,再度走向咖啡座。 颜润之手捧着额头,心底恨得牙痒痒,今天这面子真的丢光光!这品瓷会,自己是待不下去了。 见那位摔碎东西的小师妹还在身边,“徐师妹,你去找师傅师娘,我去医院看看。” 颜润之连后续展会工作也没交代,急匆匆出门。 老方窑的窑口,距离歌林酒店并不远,很快蔡老方夫妇匆匆赶过来。 人心总有偏向。 颜润之是台岛知名画家颜水龙的嫡孙,颜水龙对蔡老方有恩——1972-75年,蔡老方应颜水龙的邀请,担任实践家专科美术学院的工科陶艺老师。这三年中,在颜水龙的教授下,蔡老方的配色技艺大成。 他们夫妇已经问过弟子,徐师妹的陈述,自然要偏颇向师兄,再加上卢灿因创办瓷厂所戴上的纨绔名头,所以尽管蔡老方夫妇向卢灿表示歉意,但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厌恶和轻蔑。 而卢灿原本就对这两位教育弟子的方式很不满意,现在的感受又并不友好,故此,他的心底,也没有接受对方的歉意。 香江的润馨瓷器与台岛的老方窑口,就此交恶。 总之,今天算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不过,接下来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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