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难过呢。 殷慎言不是普通的朋友,更像她的一个家人;后来,她意识到对方不适合谈恋爱,还大哭一场,现在的难过,并不比那个时候减轻多少。 因为只是做朋友,他尖刺般的话带来的伤也同样。 千岱兰不明白。 “为什么人总是肆无忌惮地伤害那些关心他们的人呢?”朙下謧歌她低落,“朋友,家人,对外人要保持礼貌谦和,对自己人却这么狠……如果这样的话,我宁可他把我当外人。” 叶洗砚问:“那我是外人,还是自己人?” 千岱兰被问住了。 她茫然地看叶洗砚。 说外人? 不对,并不是;可自己人,也未必,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情谊的深厚、共同经历的事情,纽带……都还不够。 还差一点。 无关喜欢,只是单纯地,还差一点。 朦朦胧胧地,隔着一层障碍,像橘子和橘子皮间的白丝络,像鸡蛋壳和鸡蛋液中的一层膜。 千岱兰想要翻越、穿透的一层障碍,又不知道把它打破后,里面会像橘子那般清甜可口,还是会如蛋液流得一塌糊涂。 “我不清楚,”千岱兰说出真心话,“我们的关系比较复杂。” 那是相当复杂。 前男友的哥哥,好心的资助者,辛度瑞拉的仙女教母,名利场上的贵人,生意上的好心甲方,会提点方向的导师。 叶洗砚微微侧脸,问:“关于你我,你还清楚什么?” “我不清楚,”千岱兰喃喃,“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失落。” 她的确在失落。 最近几天,她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叶洗砚给予的联名合作,让千岱兰开始第一次和那些工厂打交道,这些工厂的人、包括麦哥,远远比千岱兰设想中更难缠;连续好几天的压力,下午查高考成绩的紧张,得知出色结果后的喜悦,傍晚和殷慎言的决裂。 她这些情绪需要一个口来释放。 否则,它们会如洪水决堤,把她击倒。 千岱兰回沈阳后还要对付紫姐,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垮下。 她只是累了,累到现在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定了明天上午回沈阳的机票,”叶洗砚忽然问,“几点?” 千岱兰说:“十点,流亭机场。” “嗯,”叶洗砚低低应一声,片刻后,他说:“那还有很长的时间。” 千岱兰并不觉这个时间很漫长,甚至感觉到短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等待的时间无限延长,而愉快的时光尤为短暂。 “为什么要和伤害自己的人做朋友呢,岱兰?”叶洗砚看她神情沮丧,终于开口,“原谅一个人,就是亲手递给他再次伤害你的刀子。” 作者有话说: I am rooted,but I flow,出自于伍尔芙的《海浪》。 万宝龙在06年出的文豪系列,伍尔芙这支钢笔,笔尖上的榆树是人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伍尔芙坐在榆树下;而这支笔的设计来源,也是来源自《海浪》。 这支笔更适合手小的人士,所以“大手大脚”的叶洗砚没有用过,送岱兰也更合适。 不过! 现在万宝龙文豪系列已经有三位女性啦,1993年的阿加莎·克里斯蒂,2006年的弗尼吉亚·伍尔芙,还有今年的简·奥斯汀。 ps:流亭机场已经关闭三年了,青岛如今启用的是胶东国际机场,原本的流亭机场现在用来办一些活动,或者影视剧拍摄,比如《流浪地球》的取景。 本章掉落200个小红包包~ 第50章 真心(本章重写于1月2日)[VIP] 落地玻璃窗外, 偏南季风吹过千里岩和济州岛,遥遥地推着黄海的波浪,一层又一层地推到青岛的沙滩和海岸线上。 六月的青岛属于半日潮区域, 每日的两次高,潮间隔在12小时左右,千岱兰虽然学习的是理科, 只依稀记得,受到月亮引力, 地球上的海洋有了潮汐的涨落, 昼为潮, 夜做汐。 今夜,规律上涨的海水拍打岩石,浪声清脆又悠长, 适宜伴愁肠的人得到安然恬静的梦乡。 叶洗砚看到千岱兰表情茫然。 那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她那神采飞扬的一张脸, 不应当出现这样的表情。 他提醒她回神:“岱兰?” 千岱兰挣扎着坐起, 一不留神,抓住他的手指, 又很快松开,说着对不起。 叶洗砚的手指很干燥。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中指上的那只茧——每一个经历过中国高考的人, 右手指上几乎都有这一无法磨灭的痕迹,只是,随着长时间的不提笔,许多人的手指会渐渐恢复正常, 比如千岱兰在工厂打工的那段时间,她右手的茧子就渐渐地变得平和, 除却摸上去硬硬的之外,和其余皮肤没有什么不同。 再比如现在的殷慎言, 只是后者的手指,因经常性地敲击键盘,渐渐地被磨去了指纹。 叶洗砚显然保留了用笔写字的习惯。 他的一双手也并不如主人那般娇贵,但和主人的气质一样,行为绅士,温柔体贴之下,隐隐藏着不可忽视的掌控之欲,不容拒绝,不许后退,不允躲避。先前混沌的两次中,他中指上的茧子存在感都那么强烈,强烈到千岱兰颇为不适应。侧面凸出的这一点加宽他本就粗大的指节,手指微屈时,更轻而易举地增大触碰和磨蹭的面积;质检时的叶洗砚,会对她的表情格外留心,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对不起,”千岱兰为刚才主动索求拥抱的行为道歉,“我刚刚……有些太伤心了。” 叶洗砚没有强迫她,仍旧平静地坐着。 “你似乎很擅长口是心非,”叶洗砚说,“偏偏在某些时刻,又诚实到让人措手不及。” 千岱兰说:“某些时刻,是什么时候?” “譬如现在,”叶洗砚笑,“其实你可以骗……算了。” 他的欲言又止像人鱼最后的咏叹调,在寂寂夜晚中,轻盈地消失于大海尽头。 千岱兰微微绷紧身体,习惯性地想要坐正。 阳台门没有闭紧,一丝微凉的海风灵活地挤入玻璃门缝,清冷冷地吹到千岱兰的肩膀上,裸,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一阵清凉,她嗅到细微的、来自大海上的淡淡海盐腥味,和上次住的那件潮湿小旅馆不同,这里安静,空旷,红木柜的白色大理石台面上摆着香薰蜡烛,是玫瑰花和白麝香的味道,音响中放着一首舒缓的西语老歌,声音很低。 “……Cuando me enamoro (当我坠入爱河) Doy toda mi vida (就是一生一世的爱) ……” 千岱兰听不懂西语,她倒是想将西语作为二外来学习,遗憾的是她目标院校中暂时未开设西语系,这个学习愿望未必能成真。 “在熙京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叶洗砚说,“为什么到了殷慎言身上,你却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呢?这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千岱兰——她做事向来快刀斩乱麻,毫不拖泥带水。” 他语调很温和,在这样温柔闲暇之刻,更像徐徐撒落的一张大网,要将她这尾小海鱼稳稳笼住,势必一网打尽。 “不一样,”千岱兰迟疑片刻,诚实地说,“我和殷慎言从小就认识,我有记忆起,就认识他了。” 叶洗砚的微笑不变。 “从小就认识?”他说,“《人类婚姻史》中有个有趣的说法,‘韦斯特马克效应’,指那些共同长大的异性儿童,在成年之后,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 千岱兰聪明地没有继续提自己曾暗恋殷慎言的事情,叶洗砚也没有。 她不知道什么韦斯特马克效应,也无意去探寻;殷慎言背负着一个和她有关的秘密,而这个秘密—— 千岱兰会守口如瓶。 当初她将整本打印后的《白夜行》丢进盆中烧得一干二净,埋在了爸爸精心料理的花盆中;那个秘密也随之埋了进去,长
相关推荐:
长夜(H)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永乐町69号(H)
他来过我的世界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病娇黑匣子
剑来
妙拐圣僧
大风水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