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兽世：要命的双男主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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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而现在，他再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他看向孟晚夏时，眼里是温柔的笑意。而看向她时，只剩下冷淡和厌恶。顾卿叶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她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骨节传来尖锐的疼痛。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可是，陆闻迟走了，裴少舟也不要她了。她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自以为清醒克制，实则自私愚蠢。自以为深情专一，实则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封被揉皱的信，一点点抚平。陆闻迟说得对。她不懂爱。她活该失去一切。空寂的办公室中，只剩下低低的呜咽。接下来的许多天，顾卿叶都过得浑浑噩噩。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在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上课时，她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却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那里再也没有裴少舟了。办公室里，她整理教案时，指尖碰到抽屉里那本被遗忘的日记本。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谁用力攥紧。她不敢打开，却又舍不得扔掉。终于，她也递交了辞职信。校长想要挽留她。顾卿叶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道：“不必了。” 这所大学，这个职位，原本就是为了追随陆闻迟才选择的。现在，他走了，连裴少舟也不在了。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回到京市的顾家老宅时，迎接她的是一片冷清。管家恭敬却疏离地告诉她。 “老爷和夫人去国外度假了，大少爷最近在负责公司的项目，二小姐上个月已经接手了海外分公司。” 顾卿叶站在客厅里，忽然意识到。她失去的何止是爱情？这个家，也似乎快没有她的位置了。当年她放弃家族事业，一心扑在追人上，父母虽未明说，但眼里的失望不言自明。如今，其他兄弟姐妹早已在商界站稳脚跟。而她，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和留下。她只能苦笑一声，转身上楼。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压力太大，顾卿叶开始酗酒。白天，她强迫自己翻阅商业文件，试图重新介入家族企业。可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早已被瓜分干净的权力，让她根本就难以介入。夜晚，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瓶接一瓶地灌着酒，直到视线模糊。酒精能短暂地麻痹大脑，使她忘却当下的痛苦，却也让回忆越发清晰。她想起裴少舟曾经在图书馆门口等她，怀里抱着厚厚的参考书，眼睛亮晶晶地说： “顾教授，这道题我不太懂，能请教您吗？” 那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看着面前人真诚的目光，她心里明明泛起了涟漪。可是这么热烈地追着她，向她表达爱意的人。让她觉得，他是不是有些太自轻自贱。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我很忙，你去问助教。” 现在想来，他当时眼里的光，是不是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可是当时她却恶趣味地想着。反正她也被拒绝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他追了四年都没有放弃，这次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真的放弃了。那放弃还如此坚决。顾卿叶猛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翻涌的悔意。夜深了，她仍然不能入睡。在翻箱倒柜时，那本日记本再次掉了出来。本子摊开在地上，翻到了某一页。她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抚过那些字迹。那一面，正好记着这样的句子： “我写了一封新的情书，明天一定要鼓起勇气交给她！” 顾卿叶的视线模糊了。她忽然想起毕业聚餐那晚，他的情书被当众读出来。有同学嘲讽地说： “裴少舟，你都被拒绝99次了，怎么还有脸继续纠缠顾教授？” 而他当时是什么样子？裴少舟被大家狠狠嘲笑，不知怎的，大家就动起了手。他浑身被浇得湿透，他们还不肯罢休，又把酒杯、酒瓶砸到他身上。破碎的玻璃片四下飞溅着，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鲜血淅淅沥沥落下来。他被砸倒在地上。她想起他惨白惊慌的面庞，和自己冷漠的语气。顾卿叶的心脏狠狠抽痛起来。想起他那封实际上十分缠绵真诚的信。因为记性太好，她还记得被读出的内容。 “顾教授，这是我写给你的第99封情书，或许它也会像前面所有信一样，被你退回来。但我在提笔的时候，依然是满怀着喜悦和期待的。” “我这辈子从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也是在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时，目光会不自觉地追向他，整颗心也会随着你不停跳动着……” 她死死攥着日记本，细细回想着这段话。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如果她像他当初那样，不顾一切地去挽回呢？他曾经义无反顾地表白了那么多次，哪怕被拒绝也从不放弃。那如果她放下所有骄傲，真心实意地去求他原谅，他会不会……心软？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顾卿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管家在身后焦急地喊：“小姐！您喝了酒不能开车！” 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她死死握着方向盘，脑海里全是裴少舟的脸。这一次，她一定要告诉他——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他会原谅她的吧？她绝不相信，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顾卿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踩下油门的。雨水模糊了视线，酒精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见他。她必须现在、立刻见到裴少舟。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刷器疯狂摆动，却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顾卿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加速。 “裴少舟……” 她低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胸腔里那股撕扯般的疼痛。然而下一秒—— 刺眼的远光灯从对面直射而来。顾卿叶瞳孔骤缩，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砰——！！！” 剧烈的撞击声中，她的头狠狠撞在车窗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世界天旋地转。她眼前闪过一丝白光，随即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先是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顾卿叶皱了皱眉，意识逐渐回笼。她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似乎伤得不轻，眼前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晕眩。 “您醒了？”护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您运气不错，只是轻微脑震荡和右臂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顾卿叶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护士递给他一杯水道：“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温水滑过喉咙，顾卿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焦急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护士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 “警察来过了，血液酒精浓度严重超标，你这是醉驾，等出院后还要处理后续问题。” 顾卿叶闭了闭眼，什么也没听进去。她对这些已经毫不在意了，而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她急切地抓住护士的手腕道：“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叫他来这里，我有事情要说。” 护士迟疑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拜托你了。”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就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医院……” 护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道：“好，告诉我号码吧。” 顾卿叶缓慢地报出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在前段时间得知他新的联系方式之后，她就一直默默记着。护士拨通电话，简短说明情况后挂断，表情有些复杂。 “对方说知道了。” 顾卿叶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会来吗？” 护士摇摇头道：“没说。” 等待的时间像被无限拉长。顾卿叶盯着病房门口，每一次脚步声靠近，她的心脏都会剧烈跳动。然而，一次又一次，推门进来的只有医生和护士。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停了，夕阳的余晖撒了进来。裴少舟仍然没来。顾卿叶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不会来了。是啊，凭什么来呢？她曾经那样伤害他，现在又凭什么指望他心软？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甚至难以呼吸。 “咔哒。” 是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顾卿叶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停跳—— 裴少舟站在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清瘦了些。只是，他身后还跟着孟晚夏。顾卿叶的喉咙发紧，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裴少舟走到病床前，目光扫过她额头的纱布和打着石膏的手臂，微微皱眉道： “叫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得好像很严重。”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心疼，也没有愤怒。就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顾卿叶的指尖微微发抖，她艰难地开口道：“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裴少舟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了个嘲讽的微笑。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孟晚夏站在裴少舟身侧，这时，手臂也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顾卿叶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秒，胸口像是被利刃贯穿。 “别浪费时间了。”裴少舟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直接说是有什么事吧？” 顾卿叶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该说什么？说她后悔了？说她终于明白自己爱他？这些苍白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她的声音沙哑。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孟晚夏皱了皱眉，裴少舟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平静道： “晚夏，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孟晚夏看了顾卿叶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但最终还是点头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只剩下一片沉默。顾卿叶贪恋地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庞，深吸一口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艰难地从枕头下摸出两样东西—— 一本被雨水泡得皱皱巴巴的日记本，和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 “这个……”她把东西递向裴少舟，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还给你。” 裴少舟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顾卿叶的手悬在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看了你的日记……全部。”她的声音很低。 “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 裴少舟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都过去了。” “不，不！没有过去，不能过去。” 顾卿叶突然激动起来，牵扯到伤口，疼得脸色发白。但她还是固执地抬头看他。 “少舟，我……我写了一封信给你。” 她颤抖着拆开那封信，因为手臂受伤，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被泪水晕开。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是……”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我不该忽视你的感情，不该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拒绝你。” “更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选择伤害你。” 她念着信上的内容，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艰难。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念到最后，顾卿叶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我已经和闻迟分手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少舟……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像……就像你当初一次次给我机会那样……” 裴少舟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忽然觉得陌生。曾经的顾卿叶，永远冷静自持，高高在上，何曾有过这样卑微的时刻？ “顾卿叶。”他轻声叫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吗？” 顾卿叶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值得。”裴少舟的眼神很平静。 “我以为你只是碍于师生身份才拒绝我，我以为你心里其实是在意我的。”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直到我看见你吻陆闻迟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不是不懂爱，你只是不爱我。” 顾卿叶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现在你说你后悔了。”裴少舟摇摇头。 “可你真的是爱我，还是只是不甘心？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当年，我受过的那些伤害又算什么？” “我……”顾卿叶迟疑道。 “你看，你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笑了笑。 “顾卿叶，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目光中的冰冷和审视让她无所遁形。 “而且你能突然喜欢上我，背叛陆老师。” “这样的人，这样草率的爱情，又怎么让人相信？” “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这封信我那时真的没打算给你。” “但你不相信我，还跟着所有人一起霸凌我，你的信就和你的真心一样可笑。” 顾卿叶的脸色惨白，手中的信纸滑落在地。她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 “好好养伤吧。”裴少舟转身走向门口。 “以后……别再这样了。” 他的手搭上门把时，顾卿叶突然嘶哑地喊住他。 “裴少舟！”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推开你……”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裴少舟沉默了很久。久到顾卿叶以为他不会回答。 “也许吧。”他最终轻声说。 “但人生没有如果。” “下个月是我和晚夏的婚礼，如果你想来的话，我们不介意你来看一眼。”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顾卿叶最后一丝希望。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封信，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她终于尝到了他当年的痛。可惜，太迟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顾卿叶出院后，回到了S大。一来，她想去找一下当年的真相。二来，也只有在这里的回忆，想来才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校园里的一切都熟悉得令人窒息。梧桐树荫下的小路，图书馆前的台阶，教学楼转角处的公告栏。每一处都残留着裴少舟的影子。她站在文学院的走廊里，看着曾经自己办公室的门牌，忽然觉得可笑。她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清醒克制的人，到头来才发现，她才是最糊涂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