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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里知道了苍殊一告别权望宸不回家却反而先去了医院的消息。 住着白墨的医院。 当着严樨文的面他神色不改,心下却实在没法平静,疑神疑鬼心虚不安——从他恢复自由后知道白墨“落到了”严家人手里时就开始产生这种不安了。 然后过了没几小时又听说苍殊带着白墨回了严家,他顿时就更是焦虑了,不知道严家到底知不知道他跟白墨之间的关系又知不知道他们背地里做过什么,不知道白墨有没有、会不会出卖他不然严家人把白墨带回家放眼皮子底下又是几个意思? 简直想立刻就回去确认,但他必须沉住气! 他不仅不能去找白墨,他甚至不能在这时候回严家——因为他有明星的工作平时就不常家住,偏偏这时候回去难保不会让人多想。或者说哪怕严家有一点点猜测他和白墨有问题,这都会加深他们的怀疑! 并不知道自家兄弟调查出了林寒与白墨认识的严樨文,倒是没多想也没从林寒身上看出什么。这会儿知道他那位最会整活的“新弟弟”终于刑满释放回来了,还带了个不明所以的家伙回家,不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他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忙着拍戏的林寒,大长腿一收站起来,就打了个招呼说先回家了。 林寒拿着剧本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随便摆了摆手,等严樨文离开,他才看着严樨文消失的方向流露出几分忧心忡忡。 郁执卿注意到这一幕,倒是不小心产生了点误会。 严樨文来剧组这么多次,瞎子都能看出他在泡林寒,虽然不确定有多少真心吧——娱乐圈对那什么义兄弟的关系根本不当回事,剧组都在拿桃色眼镜看待这对名义上的义兄弟。 之前林寒都表现得挺“清高”,结果人一走倒是“牵挂”起来了,至少也不是没有反应的。郁执卿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位后辈也不知是真有些心动呢,还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呵… 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虽然他是有些看好这位后辈的天赋和工作态度,但个人私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 “你这又是想做什么?”严铭温质问到苍殊,关于他带了白墨回家的事。 当然白墨本人此时是不在的,已经被苍殊安排到花房别墅住下了,也就是之前给“他”做心理诊疗室的那边,跟主屋隔了一两里地吧。 苍殊笑嘻嘻地,“你不是希望我少出去惹是生非么,那我留在家就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乐子?” “对啊。” “你觉得林寒会那么蠢地去找他吗?”都不用听出苍殊的弦外之音,在听说苍殊把白墨带回家时严铭温就猜到了苍殊的想法。而此时他表示了质疑。 不过他显然不会猜到苍殊还是为了攻略人家吧。 苍殊还没回答,旁听的严樨文先疑惑举手了:“那个,谁能先跟我说一下,怎么突然扯到林寒了,有什么我错过的情节吗?” 严铭温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赵知秋:“小赵。” “是。”赵知秋应喏,为了不打扰严铭温和苍殊的谈话,就附耳与严樨文小声地将目前可知的林寒与白墨之间的联系讲了来。 严樨文目光微动,愈发觉得有趣起来。 “那就要看我们牵线搭桥的本事怎么样了。”苍殊对严铭温回到。毕竟他也要再确认下白墨是不是林寒的后宫即是否是需要攻略的对象。 严铭温不置可否。“但为什么是花房,家里房子多的是可以给你祸祸的。” 而花房那栋别墅是母亲生前最爱待的地方,家里来个外人就已经让人不悦了,还偏偏是最不应该被打扰的地方。 “那边够偏僻,另外我觉得那边也需要点人气。”苍殊尊重死者,但不会过于特化,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 “对了,你们要是碰到那位小同学了,麻烦别让他发现我不是严潇尔。”他特意让白墨住在偏僻的花房别墅,也是因为这。 而苍殊此话一出,严铭温和严樨文都感到了诧异。对苍殊有大意见的严铭温没忍住有些阴阳地疑问到:“你还有对别人保密的时候?” 这家伙不是到处自曝吗,试问跟这人搅合到一块的人里还有谁不知道这回事的? “有些事想确认下。”苍殊解释得似是而非,反正对方也会自发脑补到跟林寒有关的方向上去。 严铭温确实没有追问。 “好了,现在可以谈谈之前、记者会的事了。”严铭温面色冷肃,看得出来他是压着一些怒火的。 “你们——”他还扫了严樨文一眼,“联合起来,瞒着我,非要把一件可以私底下解决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们是在向我示威吗?” “我绝对没有挑衅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自由还给林寒,还有他一手奋斗出来的事业,我们都不应该剥夺,而如果只是私下解决的话,‘严一寒’的身份,就不能继续了吧?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擅作主张了,这一点我承认,很抱歉。”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帮林寒到这一步?”严铭温真的不理解。 “因为这是我们欠他的。” 苍殊直言不讳。 “不然呢?需要的时候就榨干最后一滴血地利用他,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他当个物件似的处理掉、丢弃掉,做人善良一点不好吗?又不是对别人好一点我们就吃不上明天那口饭了。” “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保证今天造的孽不会是将来埋下的祸根吗?”林寒这不就是秽土转生复仇来了?按原着的发展,这严家怕是除了严樨文都没个好下场,林寒后宫里还有个权望宸那样的,估计惨到都不忍说。 “给自己积点德吧,我亲爱的家人们。” “……” “……” 严铭温和严樨文都沉默了。 这就不是严家人会说出来的话!感觉像家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怪胎,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不过这家伙本来也不姓严。 严樨文虽然之前抱着半是打趣的心态觉得苍殊的出现像是这个家里突然长出来的良心,但,这会儿猛然听到这么犀利到刺耳的一番话,他又莫名有些烦闷,这感觉就像目睹了一场霸凌,而他是那个沉默的帮凶。 长久以来,他都在冷眼旁观着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是他们这个阶层的所谓上流,那些人性中让人作呕又无法逃离的所有。 但是现在,就在他眼前,冒出来了一个理所当然与这些格格不入的怪胎。 这家伙好像也并不觉得他的高尚高人一等,也懒得去蔑视那些污秽,他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而已。他也不是在指正别人做的不对,而更像在嫌弃别人碍事。 严樨文突然很想笑。 怎么办,他好喜欢这个“弟弟”。越来越喜欢了。 他越来越想看到这个人以后会去做的每一件事,他觉得他永远也不会看厌。 但严铭温不会有这种心境,他感觉被噎了一股,像吃了苍蝇一样,还教训起他来了?他真的要受够这个不服管教、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所以什么,你想说你做这些只是因为你善良,你清高?那你的善良就是来祸祸我、祸祸这个家,你的善良就是慷他人之慨?” “确实是麻烦你帮我们擦屁股了。”就事论事有一说一,苍殊并不是要争个长短的,“所以我造成的损失我会弥补回来,肉出在我身上就不是慷他人之慨了吧?” 严铭温并不是很信任这个几度阳奉阴违的家伙。“弥补?” “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去公司帮忙么?现在可以安排我去公司当牛做马了。不过我不建议给我太重要的位置啊,我干够了随时可能跑路的。” “……”严铭温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把这个毫无严家人自觉还刚背刺一波、我行我素想一出是一出专爱捅娄子的家伙放到公司去自找麻烦。 但……他居然真的想考虑一下试试? 他真的疯了。 严樨文也很意外,严铭温竟然没有当场不给面子,这个“弟弟”到底做过什么让严铭温这么看好的吗? 严铭温没有任何回答,但好像在场的都心照不宣了默认的答案。 苍殊起身,这次的谈话似乎也意味着结束了。说起来他怎么感觉每次回这个家来都要先经历一轮批斗会? 然而怪谁呢,苍殊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能惹事了。 “对了,心理医生我还用看吗?” 他觉得可以撤了。 但严铭温不这么觉得:“继续!” 虽然他也看出来没效果了,但哪怕是给苍殊找点事做呢,免得一天闲得尽给他惹麻烦。 “行吧。” 严铭温也还有个事:“你,差不多也该让严潇尔出来透透气了。”他觉得现在都说开了,苍殊的态度大体上也很合作,那这些事就可以商量着来吧。 而他当然是要向着自家亲兄弟的。 严铭温也是担心,一直让这个副人格占据身体的话,严潇尔的主人格会不会受到抑制,以后都出不来了…… “会的。不过这段时间能不能再等等,刚把那小同学弄来,换了严潇尔可能会变得比较麻烦。” 严铭温皱起了眉,虽然不满这个结果,但他也认同苍殊的话。 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苍殊把那个叫白墨的小子带回家,莫不是就还有这层目的在? 如果这人真的是在用这种不起眼的手段温水煮青蛙一般地侵蚀着占有这具身体的时间的话…… 多疑谨慎的严铭温还是默默警惕起了这种情况的可能。 得到默许的苍殊刚抬脚要走,就又被叫住了,这回是严樨文。 耐着性子许久的严樨文终于把自己好奇半晌的问题问出来:“诶等等,小殊啊,你——” 他指着自己下巴偏左的地方,“你这里怎么回事?” 那个明显是牙印的疤痕。 其实除了那处的疤痕,他刚才仔细看过还有好一些小伤痕,脸上、手上、脖子上,总之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零星地挂了彩,痊愈程度不一,可见也不是同个时候受的伤。 说实话就冲这些伤,尤其是脸上的伤,严樨文就觉得目前不让自家三弟醒过来是明智的选择。 说回到苍殊身上——其他伤痕就算了,苍殊跟权望宸两个王不见王的家伙打起来完全不让人意外,但下巴上那个牙印就……很让人浮想联翩了。 严铭温也看了过来。 他当然早注意到了那些伤,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好奇,按理说他当然有立场询问,但……严铭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刻意让自己无视,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那个牙印就莫名得烦躁。 哦也不是莫名,这可是严潇尔的身体,都给糟蹋破相了他会不满也是很正常的吧? 应该就是这样了。 “哦。”苍殊摸了摸下巴,不以为意地:“跟权望宸打架打的。” “但你那是牙印吧?”严樨文觉得自己不能想象,权望宸又不是街头的混混,怎么…怎么还咬人了呢? 而且要打到哪种程度了,才会用牙齿代替手脚进行攻击? 严樨文促狭地:“你们这是打到床上去了吗?” 苍殊想了想,这是可以说的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吧。 “嗯,确实是打到床上去了。” 严樨文陡然愕住。 不是,他只是打趣而已,没想到真的会…… “谁准你这么胡来的?”严铭温突然发出质问。 声音略高且重,惹得苍殊和严樨文都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他。 而严铭温脸色是肉眼可见得冷凝,愠怒的低气压像是包裹着雷霆的沉沉乌云。“你别忘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身体,别忘了你还有婚约、还有顾家,私生活混乱就别指望还能进顾家门庭!还是权望宸那种疯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呃……”苍殊有点莫名其妙,严铭温是不是有点太生气了? 哦!可能是—— “你是不是误会了?是我把权望宸睡了,我是上面那个,没吃亏。而且还睡了好几次…十几次?几十次?总之这我都全须全尾地从权望宸那出来了,你就知道我们相处还挺愉快的,他不会找我麻烦的。”苍同学睁眼说瞎话。 严樨文听得很吃惊,他更加无法想象权望宸雌伏人下会是怎样一幅光景……好家伙,自家这个小老弟是不是有点太彪了? 哈,他都有点想给苍殊鼓掌了,真给他们老严家长脸!就是有点可惜不能看到权望宸那张精彩的脸,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权望宸有段时间没去公司…… 这是做得有多狠,啧啧。 然而虽然严樨文的乐子人灵魂在蠢蠢欲动,但他看着严铭温的脸色,很有眼力见地没敢放肆。说来他也奇怪,大哥的情绪……是不是有些过高了? 然后他还发现,对比自己的惊诧,大哥对于权望宸居然是下面那个好像没有一丝意外? “我现在说的是你私生活混乱!”做了几十次?严铭温莫名光火。他当然也吃惊,他也想不到这人跟权望宸会搞到一块去,更想不到权望宸居然“甘心”被压几十次,如果不是接受了这个结果,权望宸怎么会放人走! 苍殊:“……” 好家伙,说他私生活混乱。这么多个世界以来,有骂他花心的,还真没有这样用爹妈一样的口吻教训他的。 “但是如果我不反抗,当时就是我被操了,这是正当防卫,顶多算防卫过当。”这家伙简直满嘴跑火车,“显然相比之下肯定还是我操了他更不吃亏吧?” 严铭温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好转,“你还想怎么狡辩?” “狡辩……”苍殊叹了口气,不能共融的地方他也没办法,“对对对我私生活混乱,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个超级花心大萝卜,我要所有人喜欢我,成年人用做爱的方式表达喜欢不是很合情合理?婚约,婚约你不在乎,你在乎顾家,顾家……顾司君我会给你追到的,过程你就别挑剔了,结果让你满意就行。左右事情已经发生、已经这样了,我已经‘不干净’了,说再多也没用了,你不如放手让我去办?” 一番话让严铭温越发烦躁,那股无名火让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放你胡来,然后越搞越乱?” 苍殊沉默了一下,他倒是没什么情绪,很冷静地在讲道理:“你或许搞错了一件事,我的感情问题只有我和其他当事人能够左右、能够体会,旁人介入不了也理解不了,你觉得我在胡搞乱搞,但说不定别人偏偏就喜欢了呢?还是你觉得,只要我一切照你说的做,顾司君就百分百手到擒来了?” “……”严铭温哑口无言,他总不能不讲道理地一口咬定说对、没错,只要你听话,绝对比你这么乱搞来的靠谱、来的有可能。 这人现在跟顾司君建立的交情都是他意料之外的发展,他有什么立场质疑? 但此时此刻比起这些道理,严铭温的脑海里好像全被两个字充斥满了—— “旁人”? ……是,确实,他只是这家伙被肉身血缘强行绑定上的兄长,确实只是、也只会是他感情问题上的旁人。 他当然介入不了也理解不了与这个人产生爱恨纠葛是种什么体验。确实理解不了,连权望宸都被拿下了,再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会没可能呢? 那些烦躁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别的疲惫,好像带了一些酸涩。 严铭温企图理解这种酸涩,大概,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张口就是把他排除在外的那种心酸吧,长兄如父么。 只是严铭温也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有这样的手足情? 突然很心累的严铭温倒进沙发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闭着眼满脸写着快滚,少让他见了心烦。 于是苍殊麻溜地滚了。 老实说苍殊也觉得有点烦,事事都要被挑刺,回回都要挨批斗,这搁谁不烦啊?但心想着前期磨合嘛,问题多点正常,等以后被他磋磨多了,麻木了,估计就完全懒得管他了。 慢慢磨吧。 … 这回家的第一晚苍殊没在主屋跟“家人”同席,而是准备去花房那边陪白墨就餐,毕竟客人初来乍到总不能留别人一个人。 严铭温已经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管苍殊了。 严樨文想跟着去凑热闹,却被严铭温眼神警告,好吧,他还是别再刺激这位了。果然兄弟里排中间的是最不招人疼的呢,真叫人伤心。 … 花房别墅严铭温一直有安排人打扫,而且最近作为心理诊疗室还在使用中,所以像厨房这些生活设施再简单收拾或淘换一下就能再投入使用。 苍殊下午就调了两个佣人过来照顾白墨的起居,这会儿做饭当然不用他亲自动手。陪着客人吃完了晚饭,再闲聊一会儿后把人送回卧室,苍殊本来就准备回主屋了。 但看到卧室里的独立卫浴,他突然想起个事儿:“你在医院都是护工帮忙洗澡的吧,现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叫佣人过来帮你?”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我现在就是走路还不行,坐那洗澡肯定没问题的!”白墨连忙拒绝,他不习惯被伺候更不喜欢被人那么亲近简直毫无隐私,医院的护工他还能代入纯洁的医患关系麻痹自己,严家的佣人他真的就别了。 ——严家给他办的VIP病房里是有浴室的,所以洗澡什么的都没问题,很方便。 苍殊往浴室里打量了下,“这里的浴缸比医院的高一些,其他安全性和方便性的设计还是跟医院不一样,这样,你先试试一个人有没有问题,我在外面守着,需要帮忙了再叫我。” 白墨第一反应还是有些抵触,“啊…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吧,只是洗个澡而已,我会很小心的。” “就是小心才要确认么,安全第一位。”苍殊又搓了一把白墨的狗头,“你先准备要换的衣服,我去给你找个坐的凳子。” 似乎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白墨只能谢过。 他的行李是今天“严潇尔”陪他回了趟租屋去收拾出来的,这会儿他在里面翻找着自己的内裤和睡衣,想到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想到他跟“严潇尔”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尽管他并没有放松对对方真实目的的揣测和警惕,但似乎他真的也无法否认对方对他的好。 好到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几分钟后,白墨赤身裸体坐在浴室里,一门之隔的外面是苍殊。 白墨觉得自己不该觉得尴尬,毕竟在孤岛上的时候,自己对于外面那人来说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了。再说了他可是大猛1!怎么可能像个怕被轻薄的小媳妇儿一样嘛对吧? 淡定。 但是尴尬偏就如芒在背,对于门外有人分外得意识过剩,感觉就连流水打到他身上的声音都变得羞耻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心不在焉、莫名发慌,动作都变得毛手毛脚起来,一会儿洗发水迷了眼睛,一会儿脸抬高了鼻子里进了水,去摸开关的时候左脚需要借一点力,却没发现脚底落了一滩沐浴液,当时便脚下一滑! 不敢用力的右腿起不了任何挽救的作用,想去抓住什么的双手把沐浴用品砰砰扒落在地。 嘭。 慌乱中白墨还能听到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严潇……” 他连名字都还没喊出来,向前栽倒的势头就被人拦腰止住了。 眼窝里都是水,他一时睁不开眼,只能听到对方无奈、促狭又温柔的声音:“谁刚才还信誓旦旦的?” “……潇尔哥。” “右腿还好吧,有没有扯到骨头?” “没有,我想用力都刻意控制了,不然也不会摔倒了……”白墨揉了揉眼睛,在被苍殊扶回凳子上坐好后,再次睁开眼来看到半蹲在他面前的人。 花洒落下的水也打湿了“严潇尔”的头发和衣服,夏季的薄衫贴住了锁骨,勾勒出那里的形状,一小股水流从侧颈滑下、舔舐着肌理的线条渗入衣料。 一些打湿的碎发贴在额角,这个人好像嫌弃不太舒服,随手顺着头皮往后一抓,明明并不是很锋利的长相,白墨却感觉这个男人散发的荷尔蒙快要爆炸了! 自顶上落下的灯光为这个人的眉眼打上阴影,让那双注视着他的漆黑双瞳显得愈发深邃。 “今天就先我帮你洗吧,反正我身上也湿了。” 白墨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没过脑子,就那么脱口而出:“好…” 等腰上传来一阵痒意白墨才陡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严潇尔”蛊了他简直怀疑人生!他是疯了吗,这可是严潇尔!是严家人! 但现在比起这些,白墨看着正要往他大腿内侧抹沐浴液的男人,仿佛看见自己脑门上悬着一个大大的“危”! 第二百九十章 酸甜涩 “不、不用了吧!这个我自己来就行!”白墨连忙阻止。 却反叫对方按住了突然激动的他,“你别乱动,小心腿。” 又明知故问他:“不好意思?” 白墨猛点头,“对,对,不好意思,这很害羞的。” 苍殊却是笑笑,“但岛上的时候我都已经看完了,也上手过了。这只是涂沐浴液,待会儿还要搓呢,这就害羞上了那可就做不下去了。” 白墨想说全都他自己来一点问题没有,但他刚刚色令智昏答应了,这就出尔反尔不显得耍人玩儿么。他嗫嗫嚅嚅半晌,终究是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怪他被男色迷了眼! “…那,那好吧,就麻烦潇尔哥了。” 苍殊的手沾着滑腻微凉的沐浴液涂抹到白墨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存在感是如此强烈,瘙痒且不自在。尤其是摸到像腰间的痒痒肉这些地方,条件反射地想把人推开,但又不想太大惊小怪,忍一忍,忍一忍。 当然最糟糕的还是那些更私密的部位,大腿内侧,下体,屁股……甚至男性平坦的胸部,他都觉得羞耻起来。而摸进他臀缝的时候,白墨真的差点跳起来! 他整个后脑勺都是麻的。 不行,这里真的不行…… 他死死按住苍殊的手腕,“别,潇尔哥,这我自己来就行,我坐着自己弄也要方便些。” 苍殊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往白墨手心挤了一坨沐浴液就知趣地别开了眼。而白墨靠苍殊用手撑着以及左腿借力让屁股从凳子上抬起来点,便从前面伸手下去,把沐浴液从会阴草草地一把抹到屁缝里,就掏出手表示好了。 接下来轮到苍殊,他微微用了些力,把沐浴液在白墨身上推开、搓开。因为医院一直有护工的照料,所以白墨身上脏倒是不脏,苍殊不用太费什么功夫。 也就是,他给人搓蛋蛋和鸡鸡的时候,把人搓硬了而已…… 苍殊一派自然,但白墨就尴尬了,舌头打卷儿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越描越黑。 “这…我,潇…我没……这只是生理现象,我没有想那种事,潇尔哥你别误会。”总算把舌头捋直了,“要不你还是那个…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我没误会。”苍殊是真的没当回事,他甚至还替白墨解释了:“在医院你估计都不敢纾解,憋了一个多月会这样正常。” 其实不只是住院这一个半月,应该从孤岛上开始就一直是被迫禁欲的状态了。 虽然勃起原因合情合理,但白墨还是整一个大写的尴尬,两只手放在大腿上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应声:“啊…呃,嗯……” 然后被苍殊突然用手握住他老二的动作吓得一激灵! “潇尔哥?!” 苍殊很淡定地说到:“帮你一并撸出来,总不能让你这样硬着。” “……”白墨大无语。不要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讲来啊!怎么显得他大惊小怪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了似的?? “不……嗯!”想拒绝的话被突然的快感打断,白墨差一点就叫了出来! 本来不至于这么没出息的,但确实如对方所说,他禁欲太久了,已然勃起的阴茎让表皮被撑得纤薄,敏感得禁不起一点挑逗。积满了精液的卵蛋鼓鼓囊囊沉甸甸,完全一副蓄势待发渴望释放的状态了。 再加上对方娴熟的手法,他真是半点也扛不住。 “别…潇,潇尔哥,不要弄了,我…唔嗯!这个额,这个太,太……我,嗯唔……”白墨抓着苍殊的手臂想推开,偏偏一阵一阵爽得直打哆嗦,顾忌到右腿又不敢乱挣扎,这推拒力不从心得倒更像欲拒还迎了。 苍殊摸了摸白墨的脸,像安抚小动物那样。“很快的,你放轻松就行,想射就射出来。” 白墨因为快感而皱起了脸,他想说他是想射精,但可不是以这种方式……然后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 这家伙骂谁快枪手呢!!他才不快,他持久得很! 被质疑了性能力的自封大猛1的17岁男高白墨同学那叫一个气。 然而他青涩的、又久旷的身体,偏偏不争气,白墨都不知道是他禁欲太久还是对方手法高超,怎么能这么舒服,比他给自己撸时快感强烈太多,强烈到近乎陌生的快感都让他感觉那根鸡鸡不像是他的了! 沐浴液充当了润滑,顺滑又黏腻的套弄,恍惚正在性交,白墨想象中插穴的快感也就这样了,鸡鸡摩擦在“严潇尔”温度略高的手掌中,感觉肉棒都舒服得快要融化掉了…… 还有本来就敏感的冠状沟、龟头马眼,别人的手触碰起来要比自己的刺激太多,更别说这人还那么会弄,跟开了天眼似的好像专会找他要命的地方弄,节奏,力度,样样都恰到好处,高潮简直来得水到渠成。 其实苍殊只是通过观察白墨的细微反应,迅速地掌握了白墨的性感带特征,现在白墨下体哪里最敏感,说不定他比本人还清楚了。 所以是不是会“很快”,还真是他说了算。 当他手指抟动地把弄着白墨的阴囊,再不轻不重地一搓一捏,已经胀到极限的睾丸便在苍殊手里猛地一跳,提睾肌带着睾丸狠狠往上一挺,大量的精液顺着输精管冲向膨大的海绵柱体,从马眼喷射而出! “嗯嗯嗯嗯啊——!!”眼前真的是一片白光,白墨已经尽力克制了,却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略显高亢的呻吟。 苍殊的另一只手提前就虚包住了白墨的龟头,才不至于让白墨射得到处都是。这会儿一股接一股的精液打在苍殊手心,想必白墨自己都能感受到他蓄积了多少。 他爽得大腿根都在抽筋,还是被苍殊按了几下才缓解。白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能无力地倒在苍殊的肩头,毫无自觉地发出诱人的喘息。 大脑像浆糊一样罢工中,浑身散发着事后的靡热和慵懒,除了快感的余韵,其他一切感官都变得迟钝。 但这不包括刚刚高潮还敏感得一匹的性器官。所以当对方又撸动起他的阴茎时白墨立刻就察觉到了,只是提不起劲做出什么反应而已。 就只能呆愣地发出不算质问的质问:“潇、潇尔哥?嗯唔…还?别…嗯啊,已经够了,我,我已经射了,啊别!嗯啊,那,那里…潇尔哥,唔嗯……” 苍殊淡淡说到:“又硬了。” 白墨一阵脸热。明明这证明他性能力强,但总觉得好像从对方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促狭,他便无端地羞耻起来。 “我……”还语塞。 “所以一次性解决吧,不然洗着洗着又硬了。” “……”白墨突然感到心情纠结。老实说,别人帮他手淫他又不吃亏,而且对方也一本正经完全没有猥亵的感觉,所以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羞耻啊!大大方方地享受这个人的服侍啊我!你可是攻啊、是攻啊白墨!! 白墨在心里对自己咆哮。 可他就是,连看到对方摊开手、用水冲走他射出的精液,他都感到面皮发热…… 更甚至,当他被一边抚慰下体,一边靠在对方身上喘息时,深埋于对方的气息中,他头昏脑涨得就像醉了一样,对方身上的味道竟然让他有些上瘾! 以及大概,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本能地渴望肌肤相亲,那种莫名其妙想要贴在对方身上,拥抱对方,甚至想钻进对方怀里的冲动,让白墨既抗拒又委屈。 … 确实是禁欲太久淤积太多,苍殊让白墨足足高潮了三次、每次量还都不少,才算清了存货。白墨也终于瘫成了一条咸鱼,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一放空的状态。 爽到麻木的下半身让他都没能注意苍殊的手按在了他的会阴处。不浓不淡、酥酥麻麻的快感让下身越发迟钝,也就更注意不到随着会阴的刺激,他的后穴也一跳一跳的,微微颤缩着,把舒服的痒意传递到了更深处。 不过苍殊并没有打算做什么,真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赶鸭子上架。这就只是帮白墨纾解性欲而已。 揽着咸鱼一条的白墨,苍殊小心细致又干脆利落地把人洗刷干净抱出了浴室,简直柳下惠。 他自己还要穿着一身湿衣服回主屋,不过等走回主屋,身上也差不多干了。然后再去洗澡上床睡觉。 而看着湿身离开的“严潇尔”,白墨都有些不忍落了。 虽然“严潇尔”总是表现得只为举手之劳,但白墨却没办法这么觉得,他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太好了,好得过了。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对人这么好的,自己没权没势还只是穷学生孤儿一个,像这种富家子弟见多了美人自己的样貌放里面肯定算不上什么,所以他到底图什么呢? 如果是发现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做过什么,那只会讨厌他,甚至把他处理了吧? 而如果还只是怀疑,想要试探他,那就算不动用粗暴强硬的手段,也没必要用这种纡尊降贵“讨好”他、“感化”他的方式吧? 白墨怎么也想不通,却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贪恋这种好了。 你清醒一点,白墨。那可是严潇尔! 严家人,你的仇人。 严潇尔,你这么多年来最讨厌的人。 你清醒一点! 就连这些好,也是你装成这副无辜模样骗来的,你以为当对方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真正的你是谁的时候,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你的伪装是算计,他的关怀也不纯粹。 你清醒了吗? 白墨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在心里对自己进行矫正。 他清醒了,但胸口却空落得有些发闷发酸,最终所有都化作他唇边一抹自嘲的笑。 …… 第二天苍殊本来也是打算去花房那边陪白墨吃早饭的,主要是原本也要过去看心理医生,一并了。 他还在想着要不就在花房那边住下吧,选个房间费点功夫布置惊吓套餐,不然两头跑也挺麻烦的。 结果还没出大门,就被严铭温叫住了。 “你还有没有规矩,把这个家当旅馆吗?” “呃……那边也是我们家吧?”不过他并无所谓在哪吃个饭而已,既然严铭温都开口了的话。但是既然看不惯他干嘛不眼不见心不烦呢,明明根本也没打心底认同他这个“兄弟”吧? 苍殊耸耸肩走回来,“好的,sir,那么请问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严铭温冷漠:“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 “……真不可爱。”苍殊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严铭温板着脸,“我是你兄长,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猫猫狗狗。” 苍殊笑了下,似乎是很没眼力见地幽默到:“权望宸确实狗,不过可一点儿也不可爱。” 好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严铭温顿时就眉头紧皱,想对这个不见半分反省的家伙发火,好在是严樨文适时地出现了,把这股火气压了压,也就忍了回去。 一家三兄弟结束了早餐,严铭温去公司,严樨文上楼不知道做什么大概一会儿也要出门吧,苍殊正准备去花房陪心理医生喝会儿茶,管家赵叔就过来跟他说谢图南上门拜访来了。 哦,他差点忘了,昨天下午谢图南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方不方便,明天——也就是今天了,想来见见他。 等谢图南进来后,苍殊还得让他再等等,他要先去看个心理医生,不过很快的。 毕竟人家医生还有别的工作,总不能耽误人家等着他。而他也不方便把谢图南带到花房那边去——因为白墨的关系,总不能突然要求谢图南叫他“严潇尔”,那不是更麻烦了。 谢图南听到这话,那从见面起就黏在了苍殊下巴牙印上的眼神才终于挪开,看着苍殊,“心理医生?” “嗯。我先去了,你自己玩会儿,随便点。” 谢图南看着苍殊云淡风轻的背影,心想他怎么忘了,站在严铭温的立场上,会想办法治愈严潇尔的人格分裂症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苍殊在这里,一定也有着他不知道的辛苦。而且不管怎么说严家人都是他的亲人,不被亲人接纳的话,心里一定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好受的,但是苍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谢图南被自己的脑补弄得很心酸,很心疼。 但是—— 那个牙印。 他也很在意。 不如说是非常在意,现在脑子里已经塞满了他能根据那个牙印猜想到的一切。 权望宸…… 谢图南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觉间已用力蜷起。 … 苍殊回来确实算比较快了,一个小时不到,怪他忘了心理医生这茬,没给谢图南提前知会一声。不过浪费了时间等他的谢图南一点也不介意。 “所以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只是想我了?”苍殊很不要脸地开门见山到。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谢图南也很直率地:“想你了,所以想来见你。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有很久吗?苍殊不觉得啊,能久到哪里去呢。但谈恋爱的人是这样的,谢图南跟他可不一样,不是会花言巧语的家伙。 苍殊笑笑,“你特意给自己腾出一天假来见我,所以我要怎么招待你呢?要出去约会吗?” 谢图南摇摇头,向来一本正经略显木讷的脸上流露着温柔,“虽然很想和你出去约会,但是今天就算了,你才刚回家,我希望你能休息好。” 但他却等不及来拜访了。实在是苍殊太难着家,别看刚摆脱了权望宸,似乎自由了时间也更宽裕了,但说不定转眼的功夫人就不知又跑哪去了…… 简直叫人想不明白,怎么比他们这些挑大梁主事的人还难见上一面的。 苍殊勾着谢图南的手指把玩,促狭到:“这么体贴的吗?” 谢图南不习惯这种互动,无措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被苍殊把玩的手指发着麻,整条胳膊都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 但看到苍殊下巴那处牙印,酸楚、烦躁的情绪泛起,倒是把暧昧的情思压了下去。 ——到哪一步了? ——做了吗? ——苍殊喜欢权望宸吗? 谢图南想问,又不敢问。不是怕自己接受不了,而是更担心苍殊不喜,因为苍殊早就跟他说的明明白白,他不是严潇尔,他们之间没有婚约,他和其他所有人都是公平竞争的关系,所以他没有立场质问。 其实说不敢问也是不敢问,如果听到苍殊和权望宸做了他都还能接受,可如果他听到苍殊说他已经喜欢上权望宸了怎么办? 虽然他实在不觉得权望宸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但他对自己的无趣更是没有信心。 谢图南憋着一言不发,苍殊却没那么迟钝,话说也是谢图南的视线太明显了。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谢图南在这方面简直比小学生还好懂。 苍殊摸到自己的下巴,问:“很在意这个?” “……” “这个啊,你估计也……” ——这个人简直坦诚到让人着恼的程度。 谢图南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出于什么心情,竟然就那么想也没想地,吻住了苍殊的嘴唇。 他很生涩,简直不像个成年人那样,只是粗浅又笨拙地在表面亲了亲。 苍殊由他发挥。 而谢图南亲了嘴唇后,又向下移,来到下巴左侧牙印形状的疤痕处。 神经发达的唇部通过触碰描摹出那略显凹凸的伤疤,谢图南有些生气张开嘴,用上下牙齿抵住苍殊的下颌骨,做出啃咬的动作,但他当然不会那样做。 谢图南声音低沉且带着些情绪地:“我舍不得,不然我真想把这些印子盖掉。” 苍殊挑眉,还真是见到了谢图南意外的一面。 到底是男人啊,怎么可能会没有攻击性和宣誓主权的脾气呢。 好整以暇的苍殊发出一声平调的“哇——”,“好主动啊。” 他托起谢图南的脸与他对视,还笑吟吟地明知故问:“吃醋了?” 谢图南抿着唇,不语。 倒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 还有些后悔,他和苍殊的初吻,就这么草率地给出并结束了…… 苍殊欺近沉默的谢图南,笑容那么干净但吐露的话语却像恶魔的低语:“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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