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过来跟我结婚。” “……嗯?” 第三百二十二章人言恶 权望宸这个清奇的脑回路给苍殊整乐了,不知道这厮“冷静”是“冷静”了个什么。 依稀间,苍殊觉得这个展开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有点即视感。不过这会儿还在通话呢,便没有往下想,而是促狭地回到:“怎么,难不成这一会儿工夫,权大总裁把婚礼都准备好了?” 从权望宸最早能看见自己跟郁执卿的八卦新闻的时间算起,到现在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显然是不够准备一场婚礼的,他就是调侃人家。 但要不说是权狗呢,这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你在做什么梦,还想要婚礼,去扯张结婚证就够看得起你了,对我来说就是办了一张养狗证,免得谁都想来碰瓷我养的玩意儿。” “……” 苍殊:给爷整无语了。 这狗比玩意儿在原着里是怎么脱单的? “得了吧,权总有这样人兽相恋、跟狗结婚的爱好,我可没有,拜了个拜嘞您。” 哒,挂了电话。 权望宸那头咚的一声,紧攥在手里的手机便在办公桌上砸出一声闷响。 虽然他跟苍殊对话的时候一如既往拽得二五八万,但他心头的暴躁和阴翳可是一刻也没有消减下去——或许在听到苍殊声音时,其实有好转一些的? 权望宸暴虐的目光又落在了电脑上,电脑上被暂停的视频正是医院一旁郁执卿跟“严三少”的官宣场面,他真是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虽说某个跟他八字犯冲的家伙总能轻易就将他气到,但那跟这次是不一样的。 不同于那些显化的暴躁情绪,这不快更像是压抑的雷云淤积在胸腔,又像有条漆黑的毒蛇、有头致命的猛兽在心间游走。 苍殊是他看中的东西。 他想要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染指。 他,现目前,姑且,可以容忍苍殊勾三搭四,毕竟发情的小公狗管不住自己的狗鸡巴,他作为主人——关键是还没有法定关系盖章的预备役主人,可以理解。 好吧,主要是管不住,要是能管住,他就是把狗鸡巴绝育了都不准他的狗出去乱搞!他的狗只能是他的狗。 但是!他可以容忍苍殊风流,但绝不能容忍有人从他这里夺走对苍殊的所有权! 那是他的东西! ——没有人可以比他权望宸更霸道。 然而现在,至少有数千万的人都认定了苍殊跟另一个人是一对了。 很好,郁执卿是吧,他大概知道这人背后是谁。一般情况下他也不想得罪那种级别的人物,但是,他也从来没怕过。 权望宸抓着手机的手背上,绷出狰狞的青筋。 … 过了许久,等权望宸真的冷静下来后,他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丝丝别扭的不快活。 他回想起他跟苍殊的通话,皱着眉,很不爽。 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他知道自己说话很不客气,但他也是不会亏待自己的狗的,要是苍殊非要要一个什么婚礼的话,他也不是不会满足的啊。 不过是,不过是一个婚礼而已,他想要多盛大都可以…… 权望宸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蜷动,莫名地,心脏鼓噪,鼓噪得让人恼火。 … ——哦。 苍殊想起来那份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了。 权望宸还真不是第一次跟他“求婚”了,在他们第二次见面,也就是他把权望宸手腕拧脱臼,严铭温带他上门给权望宸赔罪的那次,权望宸也是这样冷不丁地就说让他跟他结婚。 那个时候权望宸大概是觉得把人娶回家后,他想家暴“严三少”,严家人就鞭长莫及了,他可以把人圈在身边尽情折磨。 而这一次么…… 反正也是差不多的儿戏。 虽说苍殊肯定清楚这前后两次的“求婚”是有不同的,但谁让权望宸要嘴臭呢,口出恶言总要承受相应的恶果,又不是谁都像他一样好脾气。 让这狗东西自作孽去吧。 /doge … 苍殊挂了权望宸的电话后,倒是没有再接到谁的电话,就先看了看新闻,果然,虽说就过去了几个小时,这舆论发酵的势头真是高歌猛进还有模有样的。 他看到有人扒出了严潇尔的黑历史,符合人们对富二代纨绔所固有的一切坏印象。虽说苍殊当初为了把林寒推到明面上的那次记者会让他小出了一把名,但普通吃瓜群众以及林寒那点小粉丝着实是比不上郁执卿的职粉大军,这里面真是能人辈出各行各业都有“内部人士”,甩出来的料看着比狗仔都专业。 当然,挖出了严潇尔的黑历史,惹来一众讨伐之后,也有人挖出了自去年开始这个纨绔身上发生的奇妙变化,什么赛车坠崖跳海救人,荒岛求生奇迹生还,不畏流言帮助义弟(林寒)站稳脚跟,剧组发生泥石流救人,打理公司扭亏为盈……就为这个纨绔增添了不少故事性及传奇色彩,瞧着分明也是心地善良、勇敢无畏、有担当、有本事的人。 有人印象好转,也有人死活不信,还有人阴谋论,猜测这个纨绔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脑补一出豪门大戏,人设立起来了莫名其妙吸了一波粉。 不过大家果然还是最热衷于情感八卦,那这个富二代可真是花得不行,不仅日常跟狐朋狗友们出入各种声色场所,值得拎出来一说的情史也不少:前有上流圈子众所周知心悦某位据说身份敏感的军政贵子,中有去年七月份流出来的跟皇权集团总裁的“艳照”,后有今天跟国民男神郁影帝的突然官宣,加之其本身还有婚约在身,啧啧啧,花心风流还尽勾搭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整得跟小说里的万人迷主角似的,也太叫人羡慕…不是,也太乱了吧! 反正配不上他们全世界最好的影帝大人,绝对是在玩弄感情,执卿大大你要擦亮眼睛啊!粉丝们哭嚎着求偶像及时醒悟踹掉渣男脱离苦海。 然而让人难过的是,偏偏竟能找出不少该渣男跟自家男神“相爱”的证据。有人推测在郁执卿破天荒给严氏旗下红酒代言时这两人就好上了。后又有人想起之前《神域》剧组流出来的一张照片,渣男跟郁影帝坐在一起言笑晏晏超有CP感,当时还被嗑学家拿来自嗨,没想到成了真。接着还冒出个匿名人士声称是《神域》剧组相关人员,分享了不少“严三少”和郁影帝在剧组的甜蜜日常,光是看文字那狗粮都要吃饱了,可叫人怎么质疑这对CP是好…… 当然了,也有嘲讽郁执卿的,说戏子不愧就是戏子,平时立的人设再冰清玉洁,结果还不是攀龙附凤卖屁股给这种艾梅淋二代当床伴。郁执卿说是全民偶像也不真的就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了。 不过这种言论很快就被会郁执卿庞大的粉丝群给淹没就是了。 整个八卦场精彩纷呈。 苍殊看得津津有味,仿佛那个抢了国民男神被千夫所指的渣男不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郁执卿团队的手笔。 不过等严铭温一回家,他要挨的一顿训就来了。 “哟,大哥,下午好啊。” “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不是,你冲我发什么火呀,又不是我搞的事儿。”苍殊表示无辜。“话说你也知道郁执卿是顾家人,还是顾家主捧在手心疼爱的儿子,我跟他好上还是跟顾司君好上,对你来说不都好处大大滴有么。” 严铭温看着苍殊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就冒火。“那能一样?顾司君才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顾峯再喜欢另一个那也是藏在暗处的私生子!而且那不是你喜不喜欢,是严潇尔喜欢,你别忘了这是严潇尔的身体、严潇尔的名誉、严潇尔的人生!” “没忘呢。”苍殊笑了笑。 严铭温一顿。他不喜欢苍殊这样笑,莫名地让人烦躁心慌。 仿佛对面的人是站在方外之地。 严铭温按下这不必要的感触,冷漠地:“你最好是记得。” 他眯了眯眼,差点又被这人绕走。“这次虽然不是你挑的事,但你就不知道否认、不知道‘澄清’了?就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对着镜头,似是而非让人误会?” “我觉得我考虑的还挺周全来着,郁执卿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我要是当场否认让他下不来台,那不更是结仇了?就算委婉一点,说是在开玩笑,但我和郁执卿实际上就是恋人关系…大概算吧,我当众否认他不得伤心?他一伤心不得告状?他一告状那顾家主不得报复?” 当然苍殊是知道的,郁执卿不会告状,更何况郁执卿是笃定了他会选择默认并且也不介意才公之于众的。郁执卿不会真的做出让他不情愿的事,他也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郁执卿。 简而言之,双向奔赴。 虽说他这边的双箭头有点多。 苍殊振振有词,一溜排比句听得严铭温脑仁疼。他知道对方是在狡辩但偏偏又不无道理,说到底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怎么办呢,一次两次三次,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都要放弃矫正这人招蜂引蝶的恶习了。这就是专门来磋磨他的。 给严铭温顺完毛、降完火(?)后,苍殊再又正经到:“郁执卿跟我说,对严氏造成的损失,他会尽力弥补。你可以看看有没有能合作的地方。” 严铭温是想表示不吃这套的,但商人的逐利本能却已然运转起来,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一些想法。 而苍殊还在继续:“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那位顾家主有找,我会负起责任来应付,当然也不会乱来,会注意分寸。” 严铭温一脸怀疑。 苍殊知道自己信用告罄,就不废口舌努力自证了。“总之我态度拿出来了。左右那人若真的要找我,你也是拦不住的不是?” “……”不想说话,心累。 严铭温挥挥手让苍殊麻溜地滚,他这边还忙着擦屁股呢,不是说回家了就清闲了。感觉自打这个副人格出现后,自家的舆论公关真是愈发圆熟了…… 随后从学校跑回来的严焓雅又找到了苍殊。 因为先一步就知晓了郁执卿跟苍殊的关系,作为粉丝的严焓雅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痛哭流涕,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叹息之感,此番谈话也是在向苍殊确认是认真的吗,准备怎么应对舆论,之后又有什么打算等等。 严焓雅感觉自己仿佛是从女友粉进化成了妈妈粉_(:з)∠)_…… 等应付了严焓雅,苍殊还要去看看受伤的林寒。别看他大事儿不管,结果还挺忙的。等忙完了这边,一看时间九点多了,发觉今天竟然没有接到谢图南的日常来电? Emmm…… 自然是立马主动打过去了。 还好,没拒接他的电话。 苍殊单刀直入:“生气了?” 属于是明知故问了。 “……我当然是难受的。”谢图南的口气有些幽怨,能不幽怨么。“但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不会到现在才感觉到打击,至少,你也没承认不是吗。”没直截了当地承认跟郁执卿就是恋人关系,只是没否认纵容了他人的误解。 只能说,郁执卿出手真的是快狠准。 他可以从中学习经验——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我难受确实难受,但没联系你主要还是因为忙着安抚家里人……”谢图南解释到。虽说他其实真的有点闹小脾气,想等着苍殊主动来“安慰”他,一直等到现在中途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坐立难安和失落,还要打起精神安抚父母,终于,还是等来了苍殊的在乎。 自己真是…卑微得让自己都心疼。 谢图南叹息。 然后在苍殊的询问下,讲述他这边的难题:作为“严三少”的婚约者,却被未婚夫广而告之地戴了绿帽,他那原本都对“严潇尔”有所改观的父母可给气坏了,若不是他拦着怕是都打上门去要跟严家退婚了!他还得拦着父母妹妹去刷那些八卦新闻,免得看见吃瓜网友对他这个绿帽未婚夫的调侃讥讽更把家人气出个好歹。 其实按照谢图南一贯默默承受的性格,他是不想讲出这些难堪还会让对方感到为难的家事的,但……谢图南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学“坏了”一点吧,会用这种方式来博取爱人的怜惜了。 结束通话后,苍殊忽而有感,郁执卿这一手,似乎成了某种信号。 而在苍殊这边因为跟郁执卿的“官宣”而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故之前,倒是严潇尔这头先因此来了一出插曲。 严潇尔的狐朋狗友们邀请他出去聚一聚,也是好久没见了,借着这回的热闹,打趣打趣八卦事件的主角,联络下感情。 严潇尔也是憋屈,他跟顾司君之间刚有点起色呢,转头“自己”倒是先跟顾司君那个私生子哥哥成一对儿了,这委屈他跟谁说去? 这些没眼力见的“朋友”开他玩笑,他只能一阵冷笑,解释都没法解释。 而这说来还是他“脑子里的雾散去”后第一次跟这些朋友聚首,严潇尔猛然发现,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些人这么聒噪? 一起喝酒吹逼玩乐消遣还行,真要说点什么走心的东西,就感觉特别浮躁,自己但凡拿出一点真心来,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仿佛是被一双双讥诮的眼睛盯着,只有同流合污才安全。 乌烟瘴气的包间里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严潇尔中途起身,说去上个厕所。 他在外面透了透气,想了些有的没的,没注意去的久了点,回过神才带着他的跟屁虫赵知秋原路返回。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门没有关上,留了一条小缝虚掩着的,也不知道是他离开时没注意,还是他之后又有人进出过。 这不重要。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细节,却让接下来的展开活像电视剧里“恰到好处”的安排。 让严潇尔听见了包间里众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他的。 一开始还不见得有多难听,就是阴阳怪气他“扮猪吃老虎”到现在还跟他们装相呢,嗨呀,可不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么,拿他们当猴耍呢。 也有人不以为然,说压根没看出来严三儿有啥能耐,跟他们这伙人差不多,草包芯子一个,而且一直以来还都是被家里宠得最不带脑子、啥心思都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那一个,不然这么多年能那么多次被他们拿来当枪使?最多就是运气好点,像坠海三四天还能奇迹生还的那样,其他的“光辉事迹”就说在座各位有谁亲眼见过?不都是能“运作”出来的? 然后立刻又有人出来反驳了,大家还没忘有几回跟严三儿接触,确确实实能感觉出来人不一样了吧?说老实话,严三儿现在还跟他们演呢那是真没意思,这么反反复复地也不知道把谁当傻子。 就是搞不懂,顾家那位怎么就对严三儿另眼相待了,反正他们是不觉得顾司君那种人物能眼瞎看上严潇尔,不知道是不是跟严家达成了什么交易。所谓苟富贵勿相忘……嗤,指望不上。人家压根没把咱们当一伙人呢,咱还得感恩戴德人家现在还愿意纡尊降贵搭理咱们呢! 说起来这个姓郁的小明星也是,他们当中当然不乏对这个“高级货”打过主意的人,但都没能得逞还被家里人警告了,也不知道是背后的金主太牛逼还是这人本身不简单,但反正也不是个小角色,而现在也跟严三儿搅合到一块儿了。 嗤,严三儿这屁股金贵啊,以前还一直装得对顾司君情根深种守身如玉,结果看样子只是屁股的价格太高而已,他就说嘛,他们这伙人哪个不烂,这果然也只是个在立牌坊的,不过男人嘛,理解哈哈。 不过顾司君什么人睡不到能稀罕严潇尔这种的?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指不定人家就觉得这种能折腾的小辣椒新鲜刺激呢~那个谁,以前不也想睡严三儿?要我说,你当初要是把人哄着指不定就半推半就跟你睡了呢,不过说不定现在也不晚,反正估计也被睡烂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你这根没顾司君值钱的鸡巴哈哈哈哈…… 如此种种。 严潇尔听得怒火中烧。 但是他长进了,没有听到第一句就冲进去砸场子。 可他终究是严潇尔,一个有委屈绝对不往心里咽的嚣张二世祖。让他不好过,他必让别人也不好过,什么人情,什么面子,让他息事宁人?做梦! 严潇尔推开门。从一两双眼睛看过来开始,整个房间陷入极度尴尬的寂静。有人还想侥幸,但看严潇尔的脸色就知道对方绝对都听见了! 一时间没人敢开口。 严潇尔走进来,看着所有人目光躲闪、脸色变幻,甚至“噤若寒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有“气场”。 但是他的“从容优雅”最多维持到这儿了,怒火再压抑不住,在爆发的那一刻,他猛地踹了一脚茶几,嘭!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倾泻一地,在低压的氛围中尤为得让人胆颤。 跟在严潇尔身后的赵知秋时刻戒备着,毕竟这里面的二代们都是脾气好不到哪去的渣滓,里头也不乏身份跟严家少爷旗鼓相当的,要是都不肯吃亏闹出火气打起来了,他得把人护住。 但这次属实是让人意外了。 严潇尔只踹了那一脚,又冷冷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没有爆发更进一步的冲突,但他留下的震慑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看到这位二世祖少爷暴跳如雷还更要让这些狐朋狗友们难忘…… 等严潇尔离开有一会儿了,这些人面面相觑,比起刚才被抓包的尴尬心虚,这时候才真是一言难尽的讪然。虽说这些人很快就又会因为恼羞成怒和同仇敌忾而谩骂嘲讽起来就是了。 但这短暂的片刻他们确实是意识到了一件事: 严潇尔是真的变了,只是跟他们以为的那种变化又不尽相同。 不过这会儿被人忌惮唏嘘的严潇尔却是有点儿跛脚——那张巨大的实木茶几可太重了,踹到脚疼,但是他忍住了! 一直忍到坐上车,他才放任自己面孔扭曲。不过想到那些被他吓住的“废物”们,他便一阵快意。 但生气过了,报复过了,可要说他心里没点别的不舒服,那也不尽然。 不过严潇尔更多的还是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酒肉朋友,以前他们中间出现落魄的家伙后转头大家就开始一起奚落嘲讽这种事他也曾参与过,虽说他现在这情况不是“落魄了”,但他们的“友谊”很塑料这个本质是一样的。 然而他确实是才知道,自己在这群“垃圾”的眼里居然也这么“垃圾”,还被这些人拿来当枪使过。这让他恼怒,不仅恼怒这些好歹也当过“朋友”的人对自己的贬低和利用,还恼怒于他甚至没发现自己被利用了! 气死他了! 他肯定不能这么完了,一定要再报复回去让这些人哭着求他才能咽下这口气! 严潇尔气呼呼、恶狠狠地想着,让他粗壮的神经忽视掉那一丝真正伤人的忧郁。 回到家里,严潇尔警告了赵知秋不准把今天的事讲给任何人听,不论是苍殊还是大哥他们,虽然他不拿那些狐朋狗友当回事,但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像苍殊的事几乎总是毫无秘密地被传达给他,他这边却能按他心意地隐瞒甚至谎报。 得亏了酒吧不让未成年进入,虽说这个规矩对于特权阶级来说也可以不是规矩,但能用来拦住白墨这个碍眼的小尾巴他为什么不用呢。 白墨也就只能告诉苍殊,严潇尔像是跟那些狐朋狗友闹了不快,出来时脸色不虞。 严潇尔的这段小插曲过去,又过了好几天,苍殊看吃瓜网友们还在对他跟郁执卿的事津津乐道,不得不说真是挺闲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确实闹得挺大,连顾家那位都不能做到一手遮天了。不知道那老哥们儿是不是气得够呛。 有没有被气到,看看就知道了。这不,果然还是找上他来了。 上回还是隔着屏幕敲打严铭温,这回甚至不远千里百忙之中从京城莅临此地,苍殊同学表示真是受宠若惊。 一身便衣的警卫员为他打开了门,苍殊进入其中,往里走,便能看见古香古色的茶楼包间里,一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上位者气息的男人就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一手搭着旁边的凭几,一手悬在坐具中间的小茶桌上,正把玩着茶杯打发时间,明明听动静就知道自己等的“客人”来了,却偏偏还做出这副不拿正眼相待的姿态来。 苍殊并不在意,且礼貌:“顾先生好。” 第三百二十三章情侣装 顾峯本来是打算好生敲打一番这个纨绔的,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十足的纡尊降贵,如不是牵涉到他最爱的孩子,这种角色都不值得他一个眼神。 但在他把视线投放过去后,看到眼前这个只是浅浅含笑看着他的青年时,他愣了一下,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成了: “你是谁?” 他见过这个叫严潇尔的青年,就在数月之前自家老爷子的寿宴上。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这个人跟那个围着他另一个儿子谄媚讨好的印象重合到一起。 想到外界对这位“严三少”的种种猜测,顾峯头一次如此认真地思考起来,究竟这才是此人的真面目,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严家三少? 但总之,面对眼前这人,他原先准备的说辞和态度就得变一变了。 苍殊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大佬不愧是大佬,不能只把人家当一个偏心眼的混蛋老父亲。 而被看出问题来也在苍殊的预案之内,毕竟这个早就BUG满天飞的“秘密”要指望骗过一个说查就能把他查个底朝天的聪明人,那太不现实。 严铭温也很清楚,他对此都要破罐破摔了。 “严潇尔的第二人格。”苍殊如实回答到。 顾峯微微皱眉,这超出了外人、包括他对真相的所有猜测。但如此一来,原本那些奇怪的部分就都有了解释。 他放下了手里已经没在把玩的茶杯,审视着眼前的青年,慢条斯理的声音自带威压:“那你应该知道,就算不谈别的,你作为一个病人,尤其是这种病人,我就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孩子推向火坑。” “我对此表示赞同。” 顾峯不禁挑眉,除了最开始跟他打招呼那句,这小子是开一次口就让他意外一次。“怎么说?” “我终究是要消失的,我也希望等我离开后大家可以尽量少伤心一点,所以如果顾先生您能多给执卿做一做思想工作,我会很高兴。” “……”顾峯一噎。明明该是他来棒打鸳鸯的,结果却被反客为主了? “你如果真这么想,一开始就不该招惹。” 苍殊无奈状:“但是已经这样了。” 顾峯感到不悦,这个滑不溜的小子,就仗着木已成舟拿他没辙是吧? “长痛不如短痛,你要是有这个觉悟,你该做的就是立刻分手。” “其实,我跟郁执卿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正式交往。”苍殊一脸老实,老实得十分欠揍:“我同时还跟复数的对象保持着暧昧关系,您可以当这是我这种‘病’所带来的一种并发症。而这些,他们作为当事人也都知情。就是这种情况,顾先生您看,您觉得我还有跟执卿分手的必要吗?” “……”顾峯心梗了。他不是不知道这小子风流,但是这么堂而皇之地、甚至带着点讨价还价的意味讲出来,是他没想到的。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而且他放在手心里宝贝的儿子,结果在这人这里就是这么个待遇?这可比儿子被下降头看上个废物草包还叫人怄气憋火。 顾峯的手指点了点茶桌。“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样?” 苍殊一派谦逊,“怎么会,以顾先生的能耐,一切都会如您所愿。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非干预其中而已。您是过来人,您应该明白站在您孩子的那个位置更想要的是什么。” 顾峯阴沉地看向这个青年,那锐利的目光几乎是带上了几分“杀意”。 这小子居然敢胆大包天地拿他痛恨的过往来教他做事? 对于此人会知道他的隐秘,顾峯倒不算很意外,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儿子告诉这小子的了。或许两个都有? “你在讽刺我?”讽刺他明明曾经就站在被家长拆散的位置,如今却自己成了恶龙? “顾先生不用过度解读,我只是在很平常地和您沟通。我的观点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家长干预太多是会被孩子讨厌的。”苍殊笑了笑,用句俏皮话缓解气氛。 “您不妨再观望一下,我再不讨您喜欢,迟早也是会消失的,届时郁执卿可能会伤心,但日子终究是要往下过的,他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而且就我这么三心二意的人,说不定在那之前他就先厌倦我了呢。” 顾峯不禁又一次地审视起了这个青年,一个…非常奇妙的,分裂人格。 三言两语说不清,暂且不予置评。 不过他确实是不难怪执卿为什么会看上这小子了,起码比那个真正的“严潇尔”合理多了,他起初还以为那孩子是为了跟他作对才故意挑了个草包来气他呢。 如今看来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而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更为的棘手,对象的不同也就意味着执卿认真程度的不同和旁人想要煽动挑拨的难度不同,这个“第二人格”的意外让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顾峯不动声色地思考了一层又一层,最终他决定了先静观其变。 当他的态度适当软化,接下来的交谈就“融洽”了很多,他通过对话了解着这个青年,试图分析其怪异行为逻辑背后的意图,以及估算着这个人会给他的孩子带去多少的快乐和伤害,以决定他最终的态度。 “对了,我和顾先生您的另一个孩子也走得挺近,您不警告我离他远点儿么?”在离开前,苍殊突然这么一问。 很久没跟人说这么多话的顾峯有些疲乏地掀了掀眼皮,声音懒懒不以为意:“不用,那个孩子知道他该做什么。” 苍殊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了严铭温的会谨言慎行。顾峯偏心眼又怎样呢,说了他又不会改。 顾峯这关暂时算过去了。而经过这么些天的网民讨论,严氏公子跟郁执卿的情侣关系也基本成了外界的既定认知,就连郁执卿的粉丝都不得不接受了。 对于苍殊来说,因为跟郁执卿的“官宣”,确实是给他的养鱼大业增添了一点小麻烦,让他的日子看似兵荒马乱但大体还是有条不紊地往下进行着。 他关注的重点在严潇尔身上,看着严潇尔身上有所增多的“沉静”,一时也说不准是好是坏。 转眼到了5月20日这天,一个商业炒作而成的“情人节”。 这天跟苍殊没关系,在号上的是严潇尔,但苍殊通过白墨知道这一天严潇尔准备了礼物要送给顾司君。 苍殊是希望严潇尔能取得一个好的结果从而获得鼓舞的,但他并没有出面干预,他不可能去把他的希望强加给顾司君,这样强加来的表象也换不来真正的“好感度”。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干预,但他可以给严潇尔一些建议,他给的建议其中就包括不要操之过急。 然而不知道是严潇尔没听进去还是心态出了什么问题,原本在苍殊建议中只是表达“友好”程度示好的送礼,被严潇尔拿来告白了! 虽说所有人、包括顾司君本人都很清楚严潇尔对他的意思,告不告白只影响要不要立马给出一个回复的问题。但就是这个回复苍殊才要叫严潇尔不要操之过急啊…… 顾司君听完了严潇尔显然经过用心酝酿的告白,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下定了决心想要得到他一个答案的爱慕者,出于尊重,他也非常认真地、正式地,给出了他的回答。 难得还说了很多,不显出敷衍。 严潇尔沉默了很久,很久。顾司君在这方面不是一个很能共情的人,他不知道对方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 “……我知道了。” 严潇尔说完这句话,第一次在顾司君跟前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就走。顾司君并不介意,尤其对方看上去还那么失魂落魄。 而他站在原地,站在这个他被严潇尔特意邀请来的玻璃花房里,借由他刚才和严潇尔的对话,思考起了一些另外的问题。 一些,跟苍殊有关的问题。 离开顾司君视线的严潇尔没有失魂落魄很久,不是他调整快,而是……他号换人了。 苍殊睁开眼就看到严樨文那张大脸,还想说这厮又搞了什么,结果发现是他把人压在地上的。苍殊同学感到疑惑,难不成刚才严潇尔在跟严樨文打架? 苍殊站起身来,并朝严樨文伸出手将人拉起来。同时问到:“怎么回事?” 严樨文拍了拍身上的灰,言简意赅道:“老三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我倒霉地成了肉垫。” 这家伙不老实,仗着这里没第三人看见就歪曲了真相。实际情况是,因为知道自家臭弟弟约了顾司君,结果这么快就看见严潇尔一个人回来了,作为一个友爱兄弟的好哥哥,严樨文当然要调侃,啊不,是关心两句了。 毕竟谁知道严潇尔一鼓作气跟顾司君告白了呢,当时在楼梯上他是俯视视角加上严潇尔低着头,严樨文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还真没注意到严潇尔情绪不对。 于是就是,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凑近和突然出声,就把失魂落魄状态中的严潇尔吓到了,本来这一吓还不至于换号,毕竟这孩子胆子也被锻炼出来了。但这一吓却让严潇尔下意识后退然后脚下一踩空,就往后跌了下去。 好在严樨文还算眼疾手快,也是他俩站的位置不高,严樨文终于算干了件像哥哥的事,下跌的时候抱着严潇尔调换了体位,他垫在下面缓冲了对严潇尔的伤害。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对苍殊细说。不论是他作为吓到人的罪魁祸首,还是他条件反射保护了弟弟的行为。 苍殊狐疑地看了严樨文一眼,这事儿有疑点,毕竟总不能严潇尔无缘无故摔倒,而严樨文还刚巧就在下面。但他没追问,左右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只是先从身上摸出手机,虽然严潇尔的手机设置了密码,但看看日期时间还是没问题的。上号第一件事先看时间这基本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20号?”苍殊嘀咕了一声。 严樨文知道苍殊在意的点,于是主动替他解惑:“严潇尔已经找过顾司君了,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刚一碰到人就成了这样。” 然后在苍殊想好怎么安排这次突然切号的后续之前,他就先打蛇上棍地贴了上来,提议到:“520,怎么说也是个小节日,反正也已经变成你了,反正你也没别的安排,把你剩下的时间给我怎么样?” 苍殊觑眼看他,不知道这货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 “这算什么节日。”苍殊吐了个槽。 他反正没把这当节日,但他理解严潇尔只是需要找些由头跟顾司君拉近关系而已。在他看来只要当事人乐意,天天都能是情人节。 “节不节日的不重要,关键是有空。”严樨文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肋骨,“就看在我为了你受伤的份上?而且说好了给我当一年份的模特,这都被你推脱过去多少次了?” “所以你想说的就是去给你当模特?” “不,是跟我约会。” “……?” 严樨文一看苍殊这表情就知道,这人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他又一次想搞事了。 这样也好,不然自己怕是别想说动这人。 “你就当是陪我去拍一次外景写真。” 苍殊一脸提防。 “放心,不会是奇奇怪怪的衣服,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要求。”他可记得苍殊最开始答应他当模特的时候就立下的条件。 最后苍殊还是被严樨文拖走了,他是无可无不可的,毕竟确实没有什么安排,虽说只要他想就能马上给自己安排一堆事。 严樨文让他换上的衣服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很潮流很朋克,还有工装的帅气感。黑色基调搭配一些粉色部件,严樨文说这叫啥甜酷,反正不是苍殊的穿衣风格他不怎么喜欢,他觉得是那种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小孩穿的,虽说严潇尔这身体也就23岁。 苍殊以为这就完了,结果又看见严樨文也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而严樨文穿的虽然跟他不完全一样,但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他这边对应的粉色在严樨文这则是浅蓝。 “说是约会,你还真整了套情侣装出来。”苍殊调侃到,他还是没把这当回事。“不过我俩要不换换?” “不喜欢粉色?”严樨文一脸使坏的愉悦,“那不行,尺寸不一样。” 严樨文拿起相机,把架在头上的“心形”眼镜往下一拨,懒里懒散地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挡住他一半的眼睛。他伸出不老实的手想要勾住苍殊的腰,“走啦走啦,跟二哥去约会。” “你说约会你有计划吗?”苍殊看都不用看就抓住了严樨文的手腕,别在了严樨文身后不让人乱动,看上去倒像他揽着严樨文的腰了。 “放心,你亲爱的二哥可是行家里手。”作为圈内知名花花公子,保证随随便便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得,还挺骄傲。” “你指不定还能跟二哥学两手呢,可瞧着点了。” 这俩一路插科打诨地开车到了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步行街,说是约会苍殊更感觉像是跟兄弟出来嗨的,只如果不提严樨文动不动就咔咔拍照,以及路人对他们这两个“盛装出行”、身高腿长的大帅哥行的注目礼的话。 … “就不了。”苍殊拒绝了一起组团玩完密室逃脱出来就想加他联系方式的几个妹子和汉子,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两个脸都绿了的男朋友,但奇葩的是居然有一对情侣都在问他要社交号,真会玩。 大概是咱们的苍同学表现最淡定解密又快还总是不经意地照顾别人,很给人安全感,他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投怀送抱几次了,现在还觉得耳朵里都是尖叫声。 严樨文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他表现没苍殊亮眼,但他长得实在好看,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在勾人。 真是一对罪孽深重的“兄弟”。 等人散了严樨文才凑过来笑吟吟地风凉到:“都说了跟我装情侣就没这些麻烦了,难得我们连衣服都穿好的。” 可惜别人一问,苍殊随口就回了一句是亲兄弟。 苍殊没搭理这句屁话,拽着人先去买两杯饮料解解渴,严樨文不干,他跑去找了张长椅说是占座儿,其实压根就是不想去排队吧?苍殊用眼神表示嫌弃并谴责。 等他提着两杯饮料回来,严樨文还抱着单反在查看照片。他注意到严樨文看照片的眼神,微微一愣,大概终于察觉到什么,面上古怪了一下。 但还是当不知道算了,严樨文这种人太飘忽了,很难说到底哪里是认真的。兴许是他想多了,艺术家看自己的作品也许就是那种眼神呢。 一杯冰凉的果茶贴到严樨文脸上,严樨文歪了歪头,拿过他点的饮料,在苍殊坐下来后顺手就把屏幕移过去,让苍殊也看看自己拍的他。“怎么样?” 苍殊看了眼,虽然他的艺术细胞稀少但对美的感知还是没问题的,就是很普通的一站一坐都被严樨文拍得很有感觉,好多还是抓怕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工夫。 可能这就是专业吧。苍殊同学也大大方方地夸到:“挺好。” 严樨文看着苍殊的神色,隐约有些称奇。“还以为你要自恋一把,说你本来就帅呢。” 苍殊拉下口罩,一口咬住吸管。“还行吧,我这人谦虚。” 又不是他自己的脸,他自恋个什么劲。 “我喝一口你的汽水。”严樨文脑袋一歪就含住了苍殊的吸管。苍殊嫌弃地推了推,却也没真的把杯子移走不让人喝。 别人碗里的就是要香些,点了那么花里胡哨的一杯果茶还来跟他抢口汽水喝。但也很有分享精神的样子:“你尝口我的。” 苍殊出于好奇喝了一口,果然喝不惯,不知道里面加了多少料,古怪的味道。 他继续喝他的汽水吧,这会儿休息时间就拿严樨文的手机玩玩解闷——因为是趁着赵知秋被严潇尔打发走的时间出的门,所以他也没能拿到他的手机。 严樨文则继续查看照片,他那唇形好看色如桃花的唇瓣含住被苍殊含过的吸管,心里默默想着,间接接吻。 有些好笑。 还是第一次体验这么含蓄的、暗戳戳的、有如从缝里抠糖般的暧昧,真新鲜。 忽而,感觉到身边的苍殊抬起了头,严樨文也顺着苍殊的视线看向前方,有两个女生就站在前面七八米的地方,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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