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啊,你是严家的少爷,万事总能如意的。” 这话换个人来说都不免嘲讽,偏郁执卿说来,便只好似温柔的陈述。 “话也不能这么说。”苍殊拉开郁执卿跟前的椅子坐下来,一副哥俩好的热络模样,哪有半分养鱼被抓包的自觉啊。“你要是真厌烦,我肯定不能拿身份压你,而且估计,我也压不了吧?” 苍殊笑得意味深长。 传闻郁大影帝背景雄厚,但也只是大家的揣测而已,有猜他出身不凡、现在这个普通工薪家庭的资料信息是被篡改过的;有猜他是被某位大佬包养,没有失宠那就不敢得罪。 苍殊不依这些似是而非的传闻来判断,也觉得郁执卿背景不会简单。 一方面是没背景的人想在娱乐圈出人头地那怕是很难保持干净,作者应该不会让主角的老攻之一沦落至此。当然作者也可以给这个角色一点光环让他靠自己实力出淤泥而不染还功成名就,那从另一方面来看,以这个作者的调性,主角的后宫都是非富即贵,郁执卿要只单单是个大明星,也很难有实力跟别人争主角吧? 而如果说这之前苍殊都是上面这样的推论,那在看到霍斌——就他判断至少有十年左右军龄的老兵伪装在郁执卿身边当助理后,那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不过苍殊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真相,只要这个人是他得去攻略的对象,那对方是天王老子还是街边乞丐,对他来说都一样。 苍殊继续道:“我承认我现在确实是在猎艳,有魅力的人我看谁都喜欢,但我未必不会在将来喜欢你,而你也未必不会在将来喜欢我,所以——现在是互相狩猎的过程。” 郁执卿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清爽地说着成年人之间的“爱情”游戏,他觉得在直白这一点上,确实是没见过比这位严三少更出其右的了。 倒也不算坏,至少没有把人当傻子似的拿些经不起推敲的话哄着。 但对他和这人是否会在日后喜欢上对方的假设,他就不置可否了,至少他不认为自己会对这种轻浮而廉价的爱意动情。 虽然那晚的萤火虫与星海确实很美。 “猎艳啊。”郁执卿突然咀嚼起了这个词,他笑了笑,“承蒙三少觉得郁某‘有魅力’了。那这位呢?” 他指着手机照片上顾司君的脸,问苍殊:“我好奇三少都喜欢什么样的‘艳’?” “嗯?”苍殊感觉有些异样,往郁执卿那不露丝毫破绽的笑容上打量了一眼,作促狭状反问:“怎么突然打听起我的喜好了,难道准备攻略我了?” 郁执卿竟不否认:“或许呢。” 哦? 苍殊挑眉。“终于对我感兴趣一点了?” “要是不感兴趣,一开始我就拒绝了,还是三少觉得我是来者不拒的?” 嚯,苍殊简直想吹个口哨! 可以啊这哥们儿,一向洁身自好中正温和的大影帝其实是钓系男神,三句话就能让男人误会他们之间有戏…… 苍殊倒看得出来刚才那一问一答间没一句真话,但也真没看懂郁执卿的突然反转是为哪般,瞅着也不像被他的“猎艳”一说激起了好胜心准备反过来玩弄他的样子啊? 算了,先别想太多,或许只是心血来潮这么一下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要开心了啊。”苍殊一脸“你别骗我”的小表情,“好吧来,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知无不言。” 郁执卿有些失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明明说起来也是毛病一堆,花心,风流,轻浮,自恋,没心没肺……但偏偏又时常让他感到至真至纯得可爱。 他忍不住摸了摸苍殊耳后的头发,这好像还是郁执卿第一次主动与苍殊发生肢体接触。苍殊没什么反应,让一切显得自然。 “感谢三少这么赏脸,那我就问了。嗯……你喜欢我哪里呢?” “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整体的感觉吧。” 真敷衍,郁执卿心想。不过也不奇怪,毕竟这人都亲口承认了现在还没爱上他,只是猎艳而已的话,他身上的特质随便挑两个就行了。 况且是不是单纯“猎艳”,还不一定呢。 这个问题本来也只是抛砖引玉的开胃菜而已,他并不在意答案。 “那这位刚和你约会过的先生,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Emmm……”苍殊其实不太擅长去形容别人,“一个看起来比较高冷但其实挺好相处的人?你要问我喜欢他哪,那我也只能说是整体了。” 他还会抢答了。 这会儿郁执卿就有点介意苍殊的敷衍了。他倒是想多问两句这人眼里的顾司君,却不好表现出他的过多关注。 “那你是更喜欢他呢,还是更喜欢我呢?” 苍殊一个战术后仰:“送命题!” 倒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自我感受了下,然后回到:“我更喜欢他一点,至少是朋友。跟你的话,好像还停留在比较远的位置。” 郁执卿为苍殊认真的回答顿了顿,刚才还说这人敷衍,一下又这么反差了。不过:“你一向都这么直言不讳的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追人的像你这么不会哄人的。” 苍殊笑着反问:“所以你想要我多说一些好听的谎话哄着你吗?” 郁执卿含着笑意的声音温柔而勾人:“视情况而言,偶尔我也想尝尝糖衣炮弹的甜头。” “那我努力一下。” 正往这边走的霍斌把两人的对话听了半截,表示看不懂,不是你们自己都说感觉你俩关系还比较远么,怎么让他来看这跟小情侣调情有什么区别?甜腻得他这大老爷们儿都受不了! 搓了一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霍斌靠近过来散发着大灯泡的光芒打断了这两人的好氛围,往他身后不远处指了指,对郁执卿请示到:“郁先生,朱先生又来了,说有份礼物想给你。” 苍殊顺着霍斌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个约摸二十七八、挺人五人六的男人站那儿。那人对转过头的郁执卿挥了挥手,就是扫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苍殊:懂了。 但他还是明知故问了句:“这人谁啊?怎么感觉不像第一天来剧组的。” 苍殊自己既然能探班探到在这儿住下,别人当然也能,就是觉得自己才离开两三天就来了个撬墙角的,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有的剧情,还是从哪知道了他这个情敌的存在然后赶来守塔的。 郁执卿自是知道苍殊不需要什么解释,他便只回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老实讲,这两天应付这个朱先生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这会儿……他突然有了点恶趣味的想法。 郁执卿站起身来,笑吟吟的表情中分明带上了几分玩味和挑衅,对苍殊留下一句:“‘现在是互相狩猎的过程’。” 话落便朝那个朱先生走了过去,挂着典型营业的微笑。 ——现在是互相狩猎的过程? 这不是方才他对郁执卿说过的话么,郁执卿在这个档口复述一遍,苍殊咂摸了下,很快领会精神。 郁执卿说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要去狩猎那位朱先生,至少他没看出来郁执卿对那位男士有那个兴趣,这话应该可以理解为……你“严潇尔”既然是在广撒网,他郁执卿这边也是不缺人的。 他们的处境是对等的,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围猎场,你把我当作可供挑选的猎物之一,可别搞错了我就只能是乖乖等待被挑选的猎物,你也是被我挑选的,我就算不选择别人也可以不选择你。 所以,你可以更有危机感一些。是不是也觉得更有挑战性了些呢? 这场猎手之间的角逐,请让你的进攻再猛烈一些吧,这样才更有意思啊,我亲爱的严先生。 苍殊靠在椅子上看那边郁执卿跟人寒暄谈笑,内心其实没什么波动。 那什么朱先生他是没放在眼里的,不管是朱先生还是以后可能还会冒出来的张先生李先生,其实跟他们都没关系,这个问题核心就只是郁执卿心理防线太高了。 太稳了,确实是比较难攻略。 但能怎么办呢,任务指标在那儿,磨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郁执卿打发了那位朱先生后,转过头就看到苍殊已经跟别人聊了起来,注意到他后还随意地对他挥了挥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不像是故作姿态,是真的不在乎。 郁执卿反而是有些郁闷了。他虽然没想让苍殊吃醋,毕竟他很清楚对方对他根本没动情,谈何吃醋呢。但哪怕是雄性生物的护食本能?结果好吧,什么都没有。 这叫他都不免纳闷,哪怕只是猎艳,这人对他的所谓喜欢到底是到什么程度呢?要是别有所图倒好解释了,但他刚才用顾司君的话题试探,也不见这人露出任何异色,看样子对他身份的秘密并不了解,那么又能是别图什么呢…… 不过继续接触下去总会知道的。 … 当天晚上,那位朱先生的资料便被赵知秋呈到了苍殊面前。 这可不是苍殊要求的,他愕然地看了赵知秋两眼,再次感叹这位万能执事的得力,虽然他真的不需要了解那个都没被他当作对手的“情敌”。 但既然赵知秋都调查了,那就看看吧。 苍殊一边啃着房东婶子送他的柿子,一边刷着赵知秋给来的平板,不多的资料一会儿就看完了。 挺简单,就这几年发迹起来的一暴发户的儿子,本人的风评似乎还不错,接受过两回人物专栏的采访,声称继承家业后会脚踏实地把公司做大做强,很有志青年的样子。 不过这个有志青年怎么有空跑深山里泡男人来了,可能是跟他一样远程作业也能应付吧。 除了这些能查到的资料,赵知秋还跟剧组的人打听过了,这位朱先生是他离开后的第二天进的山,为了住的离郁执卿近一点,给了不少钱拜托一位副导演跟他换了借住的农家。 而后呢,那个副导打着“成人之美”的哈哈,转头就又跟一个剧务换了房,这么层层递下,最后就是美工组两个管服装的姑娘搬到了村子外围某一家。其实往下还有场工、群演什么的,但这都是三五成群挤一堆,乐意这么多人借住的人家本就不多,可不是那么好调换的。 总之挺能折腾。 那朱先生为了赔罪,似乎是借鉴了他的做法,请了城里的大厨过来给大家做了顿好的,大家也买账。 当然也有不买账的,私下表示看不上这暴发户儿子,人家严家的真少爷来了也没这么摆谱还给大家请客,你来了倒好,折腾他们下面这些人还想一顿饭东施效颦卖大家好? 但除此之外这个朱先生也没啥大毛病,比较礼貌的一个人,从来没打扰过剧组的工作,只在郁执卿得闲的时候靠近过去嘘寒问暖一会儿。而且看起来比某位追求者更用心的样子,总能跟剧组起得一般早,只为路上这段时间能和郁执卿多说说话。 确实挺诚心啊这,换苍殊来他就不行,就算没有严潇尔要自然醒的原因,大清早五六点起来他也更宁愿去晨跑。就算泡男人也没必要围着别人转吧,那太奇怪了,别人也指不定嫌烦呢。 第二天苍殊起来的时候,居然还碰到了这位朱先生,不是说早上都会跟剧组去? 这人是来跟他打招呼的,说不知道他是严家那位三少,什么幸会幸会,又谨慎地试探了下他对郁执卿的意思。 打招呼啊?苍殊想起了昨天这人对自己那个不太友善的眼神,看来是为此而来。 不过这人不知道他的话,那看来是原剧情就有的安排了。 苍殊很大方随和地表示了大家公平竞争就好。 这人就很开心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挺喜欢郁执卿。 “元芳你怎么看?”苍殊问身边的赵知秋。 赵知秋并不纠结这个世界没有的“元芳梗”是什么东西,只回到:“不足以对少爷您构成威胁。” “没问你这个。” 赵知秋思考了下,“道貌岸然的功夫还欠些火候。” 苍殊略有些诧异地看了赵知秋一眼,没想到这个温吞的家伙会说得这么犀利。 他拍了下赵知秋的后背,大概……表示赞赏? 至少比霍斌那老哥强,后面他有次跟霍斌闲聊到了这位“情敌”,霍斌竟然跟他说:“虽然也是有点有钱人的毛病,但还行,主要对郁先生好,起码对郁先生一心一意。” 说这话时那小眼神直往苍殊身上戳,就差没直说你个花心大萝北了! 因为充满对苍殊的谴责,反过来竟有些替别人站台的意思:“虽然人家身份不如你,不是啥世家名流,但你也别瞧不起人家了,好歹也是白手起家有点资产的人。” 尽管还是远远配不上郁执卿的身份。 “而且郁先生不看重这个,人值得就行。你可小心了,就你这样滥情的花花公子,郁先生指定看不上。” 弄得苍殊好笑,“我说你,你到底是嫌弃我、想让我知难而退别去祸害你家郁先生,还是想让我爆发危机感赶紧去追郁执卿呢?” “我这是恨铁不成钢!”霍斌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老父亲的心,“你这混球哪都好,怎么就不能收收心!郁先生那么好,还不值得你一心一意了?” 苍殊只是笑笑,“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倒是你,看人的眼光是真的不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人拿不准的,带过来我免费给你掌掌眼,不然我看你以后裤衩子都不剩。” “去你的!哥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哥在战……”差点说漏嘴,霍斌赶紧打住,一阵龇牙,“小屁崽子。” 苍殊倒不以为忤,这哥没比他这身体大多少岁,看他们却像看矮了一个辈分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也是职业病了。 … “对了,跟你商量个事。” 放下剧本的郁执卿转向苍殊,“什么?” “我公司有款红酒想找你代言,我也是用这个理由跑来找你的不然早被我大哥逮回去了。当然在商言商从公而论我也很想找你代言,毕竟效应在那儿。” 以郁执卿的名声地位影响力,想找他代言的品牌简直挤破头,但郁执卿接下的却很少很少。从顶级奢侈品到几块钱的日化用品都有,并不以价格定位为选择标准,按郁执卿亲自声明过的说法是,他代言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用过的、满意的,并且找专业质检团队调查过的。 他是真的做到了“代言人”原本该有的意义,用他自身的信誉为产品做担保。 可想而知有他代言的产品该多么受消费者信赖、甚至是追捧。 对于品牌方倒是个考验,好在郁执卿还是很会做人地解释了一句:没有接下代言的产品不一定有问题或他不喜欢,可能只是跟已经代言的产品有定位上的冲突或竞争,不想造成多方的困扰。 加上郁执卿这边对于商务接洽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要品牌方自己也别走漏消息,代言的洽谈失败也不至于造成形象损失,所以想找郁执卿代言的品牌依旧络绎不绝。 “产品资料我都带着,生产线也随时为你开放参观,或者你要不放心我们作秀,也欢迎你的团队去做背调。” 郁执卿淡然微笑,“你可能对你的产品很有信心,但不是质量好的产品我就都会接。所以,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我对你的产品感兴趣呢?” “确实,想要单靠产品就能请动你似乎还不太行,之前宴席上也不见你碰什么酒水,从平时来看也更喜欢茶和白开的样子。”所以这本身就不是能吸引郁执卿的一件产品。 听苍殊这话,郁执卿回想起了苍殊请客的那顿村宴,原来那时招待大家的红酒是这么回事,当时还有人打趣说小村庄里喝红酒可真讲究。 不过他也记得,那些红酒对于村里人来说却是头一回品尝到,有些新奇,有些小心翼翼,有偷笑着吐槽说这酒咋酸的,却又很是珍惜地喝得一滴不剩。 当然了,这些画面再朴实可爱,国内最大奢侈品集团严氏旗下的产品——哪怕只是子品牌的产品,其目标客户也跟这些农民相去甚远了。 “这是合同书的电子版,上面写了代言费,权利、义务,以及可以享有严氏旗下多个品牌的资源福利,当然条件不满意还可以继续谈。”作为奢侈品龙头的严氏,其资源倾斜对于渴望进驻时尚圈的明星来说诱惑之大不言而喻,但,“不过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郁执卿失笑,“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超然物外了,我再怎么也只是一个需要打工挣钱的普通人而已,也要名,也要利,而且按说比一般人要的还更多呢。” 苍殊感觉这像是一个台阶。“那么你愿意考虑下吗?” “Emmm……”郁执卿用剧本抵住下巴,一副思虑的样子,但旋即便对苍殊一笑,“当然愿意了。其实不用给出这么多条件,如果是三少邀请的话。” “这样——”郁执卿用剧本挡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连形状都无比柔情的眼睛,“能算是你的‘朋友’了吗?” 苍殊愣了下。 “朋友”,这是指向他之前说他跟顾司君至少是朋友吗? 还有这语腔语调、神态肢体,不愧是影帝啊,高手! 苍殊不知为何有些忍俊不禁。“如果我努力这么久连朋友都称不上的话,那我也太失败了。还……” “三少,执卿,都在啊。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突然冒出来的朱先生,很是抱歉地苦笑到。 而被打断的苍殊和郁执卿都感觉已经习以为常到连一点吐槽欲望都没有了。 但,虽然这人的做法很不知趣,可说到底也只是在争取他的爱情呢,也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而苍殊跟郁执卿又都是比较随和的人…… 其实关键还是苍殊跟郁执卿之间也没有确立什么不容第三者插足的关系吧? 苍殊就只是对跟这人上演雄性竞争求偶的戏码感到无聊而已。 “那今晚我把东西发给你看看。”苍殊跟郁执卿说完这句就挥挥手表示告辞了。 “聊什么呢?”朱先生随口问到。 郁执卿:“一些事。” 这话就表示不方便说了,毕竟商业保密么。 朱先生放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用力地弓了弓。他也知道别人没义务什么都告诉他,但是他真的很烦躁,那个严潇尔有他对郁执卿一半好,有他一半殷勤吗?可郁执卿对那人却比对他热情多了,这两个人一说起话来他总感觉自己就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插不进来,他是不是没机会了? 可是如果你们好上了为什么不拒绝他?就吊着他吗?要是还愿意给他机会的话,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又是几个意思? 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 等郁执卿看完了苍殊给他的一系列资料后,苍殊本来是等郁执卿背后的商务团队调查完了再给他一个答复,没想到郁执卿会跟他说,他打算亲自去看看。 面对苍殊的意外,郁执卿则是如此回应: “其实我也不是每个都会亲自去看,毕竟我一个外行也就看个热闹。不过刚好这两天要补的镜头都跟我无关,可以给自己放两天小假,顺便回家办点事。” 苍殊露出恍然,“这样。” “不过我也想提个条件。”郁执卿少有地面露狡黠。 苍殊来了兴致,“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严副总赏光陪同郁某一起参观呢?” 苍殊不禁莞尔,“这不是我分内的职责么。不过只是参观产品线的话好像有些枯燥了,如果郁大影帝有空的话,愿意之后再跟我去我家一趟吗?现在正好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我家酒庄那边有一片不小的葡萄园,体验下手酿葡萄酒怎么样?还有新鲜葡萄吃。” 郁执卿不觉间也是笑眼弯弯,“这是约会吗?” “我想应该是的。” “怎么办呢,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那就明天吧。”这一句是两人的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不过也能看出来两人都是习惯掌控节奏的人呢。 而把时间就定在明天,从苍殊的方面看也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在:今天就是周四了,明天不去的话,就得再等到三天后了,而郁执卿能休息的也就这两天。 总之如此这般,第二天全剧组加上一些外人就很惊异地看到郁执卿跟严三少一起离开了,顿时惹得众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随后那位朱先生也离开了,毕竟郁执卿不在,他也没理由继续呆在这种穷乡僻壤。 巧的是,当苍殊周一重返深山的时候,路上刚好跟回家办完事的郁执卿撞上,于是又同行一起回了剧组。这下,剧组众人眉来眼去传递的信号就更暧昧了。 只有三个人很愁。 一个是老父亲心态作祟的霍斌。 一个是担心偶像被始乱终弃的林寒。 一个是先一步回来的朱先生。 众人都有些同情这位朱先生了,都这样了还没放弃,也是够痴情的。也有觉得这人怎么执迷不悟的,人家都成双成对了还不知道知趣退出,真没眼力价! 看着一起出现的苍殊和郁执卿,朱先生的一双拳头都快要捏碎了。两人同框的画面过于刺眼,仿佛在明晃晃地宣告他们这三天都待在一起你侬我侬,而周围人嘲讽、同情的视线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所以说他只是个道貌岸然还不及格的人呢,受了刺激就开始做出偏激行为了。原着里也是这样的,不过他嫉妒的对象从林寒转移到了苍殊身上,而他与原着几乎一致的计划,却要考虑到苍殊这个因素而做出些许改变。 “潇尔哥哥,潇尔哥哥,谷婆婆摔了,你快去看看吧,呜哇哇……” 苍殊借住的院子里突然跑进来几个或哭哭啼啼、或吱哇乱叫的小豆丁,而他们嘴里的谷婆婆是这村里的一位独居老人。 这里面的故事简单说两句就是,当初跟苍殊比赛打水漂的那几个七八岁的、因为经济原因辍学在家的小孩,已经被苍殊送去学校了——靠帮他们申请了谢图南成立的那个儿童基金。而村里还剩下的那些更小的学龄前小孩就继续成了孩子王本王苍殊同学新的小尾巴。 然后有天他听这些孩子们提到村里有个“鬼婆婆”、“老巫婆”,亲自去见过后,苍殊发现就是个性格比较阴沉的孤寡老太太。 再然后,他就某天抽空带领孩子们去老太太的院子里,帮忙拔草、打扫、晒被子,把那些遮挡阳光的枯枝败叶都收拾了,再拜托村里大嫂给老太太好好洗个澡。 于是“鬼婆婆”和她的“鬼屋”都焕然一新了。 收拾干净的院子宽敞平整还有梨树下的秋千,孩子们有了新的玩耍地点兼秘密基地,有人陪伴的老太太也变得开朗温和,苍殊则从这帮黏人的豆丁中解放了出来,这波三赢! 而现在,豆丁们跑来告诉他老太太摔了,老人可摔不得。苍殊自是立马就放下手边的事,往老太太的院子赶去,中途路过热火朝天的大院,剧组的人和一些帮忙的村民还在为今晚两位重要配角的杀青宴做准备。 看着苍殊开车带老太太下山去医院救治,朱先生只感觉一切顺利,还多亏这位严家少爷这么爱管闲事了。 在郁执卿面前装什么大善人呢,当他没听过你严三少的名声、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德性吗?真是比他还能装。 杀青宴上,还能听到一个醉酒的女人把那个伪善的家伙夸上天,可别提多糟心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三少这么好的人啊,又帅,又温柔,还超级体贴的,你不知道那回,就那回,都没人注意到我不舒服,人家三少就看我动作比平时慢了些,还摸了下肚子,人家就猜到我大姨妈来了难受的要死,就帮我搬了东西让我休息会儿,我当时都想以身相许了!” “呜呜呜呜,还照顾小朋友老太太,让孩子上学,老太太摔了他第一个跑过去,亲自开车送医院,听说还有之前为了救人跳海漂流了好几天,这么可以这么好,他是天使降临到人间来的吗呜呜呜……” 还天使降临人间,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朱先生听得简直想翻白眼。然而等他往郁执卿那边望去,却是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郁执卿在笑。郁执卿惯常爱笑的,但那不同平时的、宛如赞同和宠溺一般的笑容,他眼睛不瞎! 郁执卿确实也觉得那醉酒之言有些太drama了,但好像也没毛病? 降临人间的天使啊……听得人忍俊不禁,又…让他莫名得有些心动。 感觉就像是老天送到他身边来的一样。 郁执卿垂眸看着手边的红酒,这是严潇尔为了今晚的杀青宴分享出来的,也是他已经准备接下代言的那个品牌。 可惜提供酒水的本人现在却不在,不然气氛还会更热烈一些吧。那人身边总是格外热闹,明明也不见他去做一些惹人注目的、炒热气氛的事,但有的人就是天生焦点。 简直比他都适合做个明星,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不知道他们一起酿藏的那三瓶葡萄酒,什么时候能取出来喝掉呢?已经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应该不会比这个差吧。 而那个时候,某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喜欢”着他呢? 郁执卿笑了笑。 手指沿着盛着红酒的、却跟红酒一点也不搭的瓷碗边缘轻轻摩挲,并不爱喝酒的郁执卿忽而很有饮上一点的口欲。 朱先生阴恻恻地看着郁执卿饮下那碗加了料的红酒,差点控制不住嘴边得逞的笑意。 … 苍殊的出现,不仅让原着中针对林寒的仇恨被转移,他这蝴蝶翅膀一扇,原本在作者设计中不会喝下任何酒品的郁执卿,就这么喝下了本该由林寒误打误撞喝下的加料酒。 而这个时候的蝴蝶本人,还在山下镇上的卫生院里,对正在发生的邪恶一无所知。 ( ̄︶ ̄)↗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步步诱 郁执卿想阻止的时候,对方已然擅自地进了屋,且一副意外又抱歉的样子:“啊,对不起,我下意识拧了下就……不知道门没锁。” 郁执卿的眉头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实在是他现在身体上的感觉很不好,难免会影响到情绪。 似乎是着凉发烧了,有点头疼发热,身体微酸无力。老在阴冷湿气重的山林里拍戏,今天还有站在水里的戏,会生病并不叫人意外,但就是来得有些突然,之前都没注意有什么症状。 因为不适,他提前离了席,其实都没吃饱来着。 至于没锁门,他这会儿毕竟不是真要关灯睡觉了,而且霍斌都还没回来,他发着烧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才怕出事了。 而为什么他生着病霍斌却不在他身边照应着…… 这事儿就有点玄了,说是剧组包括他在内的好几辆车都被落石砸了,霍斌就是去处理这事的。他们停车的地方距离村子还很有一段距离,这一趟怕是得费些时间了。 颇有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意思,但生个病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体质不错可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成年人么,不需要像小孩子那样离不得人,他也不娇气,自是不至于让霍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相比之下那边的突发事故可严重多了。 郁执卿试着从床上坐起身来,礼貌而疏离地问:“朱先生是有什么事吗,来找我?” 看郁执卿起身,朱先生很是关切地连连上前几步,两手还做出虚扶的姿势,好像怕他摔倒似的,郁执卿都不觉得自己看起来有这么虚弱呢? 郁执卿当然不用他扶,朱先生很自然地收手站在床边,回答郁执卿的问题:“没什么,就是担心你。我看你好像不舒服,又提前离席,饭都没吃多少。我过来的路上又看到你的助理跟着大伙儿去看车子了,我就想你要是真不舒服没人照顾的话,我兴许能帮上点什么忙。” “不用了,只是小感冒,药也吃了,已经准备睡下了。” 他逐客的意思虽然委婉但也不难get,偏生这朱先生就跟情商下线了似的,还是说因为想接近心仪之人才硬是腆着脸的? “真的没事吗?可是执卿你的脸好红……”朱先生俯下身来,甚至伸出了手,贴上郁执卿的额头。 郁执卿愣了愣,他没能抓住对方的手?他的反应变慢了。 但是发烧的话也是难免。 这个烧似乎比他想象的来得迅猛。 还有这人的唐突举动也让他抵触,并隐隐感到异样。只是因为对方爱慕他,便下意识会开解为对方是关心则乱。 郁执卿礼貌地推开了朱先生的手,“我真的只需要休息就够了,而且我的助理也快回来了。时间已经不早,朱先生也早些休息吧。” 这已经是明着逐客了。 “好吧,我知道了。”朱先生失落地叹了口气,往后倒退两步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却又在视线扫到床头水杯的时候似乎找到了再努力一把的理由:“我给你倒杯水吧,水都凉了,我就倒杯水就走。” “不……”郁执卿还想说不用,对方就已经拿起杯子往窗边小木桌那儿摆着的水壶走去,再拉扯也没了意思,左右等他倒完这杯水走了就好。 然而他想错了,在这人装作跌撞模样“不小心”把水泼到他身上的时候,郁执卿就知道,他本以为这人只是不识趣而已,却根本是图谋不轨! 对方慌慌张张地往他身上扑,拉扯他的衣服和被子,一脸紧张地满嘴嘟囔着看他有没有烫伤。 其实他这水泼得很有讲究,基本都倒在了被子上,衣服上只溅了少许。 但就是这少许,不知道是水温本身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发烧体温升高,郁执卿感觉像是几滴滚烫的铁水烙在了他的皮肉上,灼烧感十分强烈! 而且刚才为了躲水,他猛地动了下身体,加上有些受惊,竟引得气血翻涌,一股血压直冲天灵盖,眼前都恍惚黑了半秒! 现在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肯定面红耳赤,不仅脸上很烫,他感觉从头皮到脚尖都在发热。比起之前“发烧”那种小火慢炖一样的热,这种热更加浮躁汹涌。 但此时他顾不上去难受,两手用力地绞住朱先生不老实的双臂,一向温和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是你。” 朱先生还挂着一脸关切,“什么是我?” 他挣脱了郁执卿的钳制,稍微有些费力,但他能够感觉到郁执卿的抵抗越来越力不从心,这种仿佛能为所欲为的掌控感让他兴奋了起来! 他欣赏着郁执卿“强作镇定”下的“慌张与脆弱”,享受着把他心中缪斯拉下神坛的快感。这是他自找的不是吗?是他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凌虐的欲望在他体内升腾,但他还得虚与委蛇,如果既能占有郁执卿,又不至于撕破脸,那当然是最好的,否则他干嘛还演这么一遭呢,早在进门时就扑上床用强的了,反正郁执卿也中了媚药反抗不了。 这药可是好宝贝,起初的症状就和感冒发烧一样,让人没有防备,但渐渐地,就会转变为那种欲望,过渡十分自然,而效果也出类拔萃。 会变得极度渴望肌肤接触,全身上下每寸皮肤都敏感至极,如果不注意剂量甚至可以做到连呼吸都高潮!但那会留下后遗症的,他还不至于这样对郁执卿,他还是很爱他的。 全身敏感而性感带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屁股里面,能骚得让人丧失理智!就是清心寡欲的神仙来了都得欲火焚身骚成母狗只会张开腿求操! 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变成那样的郁执卿了。 这药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美人鱼,据说一开始是叫钓鱼或者鱼饵的,下药就是放饵,中药的人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生病发烧,然后猎手就可以借着照顾的由头接近目标,把人带走。 然后在药效过渡、目标自己欲望起来的时候,猎手各种“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对方越发起兴,最后目标自己就耐不住求欢了,还会觉得是自己因为感动加上自己本身淫荡下贱才勾引别人而羞愧,不说不会怪罪被自己勾引的“好心人”,说不得还会因为自己主动献身而误会自己动了情……简直就像鱼儿愿者上钩一样! 这药被活用在了一些诱奸犯罪的高端局中,可以说是临床样本丰富,也证明了这种药、以及这种使用方式的成功性,所以他基本是照搬了过来。 看啊,他已经能感觉到郁执卿呼吸有多急促,瞳孔也开始涣散了!如此情态,哪怕是一脸冰冷地质问他,都毫无威严可言呢。 只会让他更想侵犯啊。 “我不是生病,是你下了药。”郁执卿用着肯定的语气。他说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就想到了更多:“落石砸了大家的车也是你做的,对吗?” 他们的车开不进崎岖的山间小路,只能停在盘山公路旁边,也没有专门规划的停车点,但好歹很有常识地跟当地人确认了一下没有落石之类的危险——但现在却偏偏发生了。 而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发烧”,现在则分明变成了那种感觉,甚至与这个男人接触的地方,他心下觉得厌恶,身体却泛起了舒爽和渴求,这很不对劲! 啧,朱先生心中啧舌。他照着别人的法子设局就是想着最好能“和平演变”,结果果然是操之过急了么。 但也没办法啊,他梦寐以求的大餐就在眼前,难免亢奋;而且还要担心被他支走的人可能返回,他没那么多余裕的。 “执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下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冤枉我?我只是在关心你啊。” 居然还在装。“如果我是在冤枉你,那你现在就离开,我自然会为我的冒昧道歉。” “……”姓朱的被噎了。 但显然没那么好打发:“你病了执卿,病的不轻,你需要我照顾。” “出去。”郁执卿已经没耐心陪他演,力量的流失让他感到不安。“你如果不想整个朱家给你陪葬,就停手,立刻从这里离开。” “你在威胁我?”这人停下了与郁执卿的推搡拉扯,短暂的诧异后他伪装的绅士便彻底褪去,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他一个用力把郁执卿猛地推倒在床上,一个屈膝顶上前用身体压住郁执卿力不从心的挣扎。 他本来只是一瞬间有些上头,还没想把事做绝,至少别做的这么难看。但他压上来时郁执卿那并不刻意流露出的嫌恶,让他脑子里某根弦就那么啪的一下,断了。 这一刻他脑子里想到的是郁执卿对他跟那个严潇尔的区别。而郁执卿对他的客套背后这才是最真实的本质! 嫌恶?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老子?!啊?你说啊!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吧,被追捧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不就是个卖屁股的戏子,我把你当宝你却这么践踏我的真心,你配吗,你配吗!” 他这么喜欢郁执卿他当然调查过郁执卿的背景,他把郁执卿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都摸透了无比确认他们这位被传得神秘莫测的大影帝其实就是个普通平民家庭出身的“富一代”,娱乐圈没有他的绯闻可能真的有大佬包养,但—— “你不就是没人要了在找下家吗,那个严家的败家子能睡你,我不能睡?都是卖屁股,我操不得?我操死你!” 有大佬包养且没有绯闻,可见那个大佬是介意这个的,喜欢独享。但现在不介意了,郁执卿都开始勾搭严家那个了,这说明什么? 靠山都没了,就只是一个有点钱和娱乐圈那点虚假地位的戏子而已,跟他这种大公司的继承人能比?是他太给他脸了,果然戏子就是下贱,真心不要就喜欢攀龙附凤给人当玩物! 郁执卿跟姓严的一起离开的那三天,都不知道被姓严的玩成什么样了,他还没嫌弃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是个早被人玩烂了的破鞋呢! 姓朱的越想越生气,俨然这就是真相一般了。 他一边谩骂,一边手脚不停地压制着郁执卿。有武打底子的郁执卿平时可以吊打他,但这会儿药效发作、整个人近乎瘫软的郁执卿,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而郁执卿越是挣扎,气血就越是翻涌,药效也就越是起劲,无比糟糕的恶性循环。很快他的双手就被腰带绑住,开衫式的睡衣被心急的男人暴力扯开露出赤裸的胸膛,趴在他身上的男人眼睛都绿了! 郁执卿没有悲痛绝望,没有可怜求饶。虽然他期待霍斌回来,又或者谁能发现这里的动静,但这个时间都不够霍斌走到盘山公路的,而这人敢来做这种事想必他借住的这家人也被支走了……郁执卿是现实的人,他不会寄希望于他人以及奇迹。 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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