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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笑。 “抱歉,当初隐瞒了你,也是到现在才给你一个解释。”苍殊不是很走心地道了声歉。 白墨一副很贴心的样子:“我能理解的,毕竟我是外人么,虽然你说过我像弟弟一样,但我到底不是……而严家那种门庭,这种秘辛肯定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他还不忘提一句苍殊当初待他的亲热,虽然他可一点不想只当什么弟弟,但至少是比现在这样连面都见不着强多了。 “我都理解的。虽然还是会有一点点小委屈。”白墨调节好情绪后很快就找回状态,并且已经敢于拿捏着撒起娇来。 因为他已经有预感,连这个秘密都拿出来、并且是主动找过来告诉他,这次他的苍殊哥哥所求的,应该不会只是一点点把他用完就能马上扔的小忙吧?必然会是更加深入的牵扯,让他们更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白墨一点也不介意苍殊利用他、只在需要他的时候想起他。在客观承认苍殊对他并没有很深的感情的前提下,那么他对苍殊有用反而是更加靠谱的一种保障不是吗? 他可不是什么只会顾影自怜的感性蠢货。 苍殊赔罪一般地揉了揉这只刻意卖惨的绿茶猫,白墨满足地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苍殊的手心,久违的“宠爱”让他舒服得“直摇尾巴”。 “唔唔。那,那个,我以后叫你什么好呢?苍殊哥?殊哥?还是苍殊哥哥啊?”白墨两眼亮闪闪地盯着苍殊。 “随你喜欢吧。” 白墨眼睛更亮了:“那我就叫苍殊哥哥吧!苍殊哥哥!” 苍殊看了白墨一眼,心想这小子不觉得这么叫很“娇”吗,男孩子这么叫人好怪……不过算了,他并不是很在意一个称谓而已。 “嗯。”苍殊随意地应了应。 “那苍殊哥哥,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呢?”白墨现在不用想着怎么拖延苍殊多跟他说说话了,更在乎自己能对苍殊派上什么用场。 苍殊便道:“我跟严潇尔的关系不太好,而我基于我自身的愿望、也可以说需求,正在将严潇尔改造成为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但是他不太配合,他身边的人——” 苍殊看了眼端端正正坐在前面驾驶位上、存在感稀薄宛若背景一般的赵知秋。 “——也会对我知情不报。” “因为是双重人格,没法直接交流也没法亲眼盯着他,所以我想找一个人,能在我沉睡的时候充当我的眼睛耳朵,然后告诉我我沉睡期间发生的一切,毫无隐瞒地。” “然后就想到了你。所以来问问你,愿不愿意、以及有没有时间来帮我这个忙。” 短短几句话,白墨听得面色一阵变换。 蛤?把严潇尔改造得讨人喜欢?那种一无是处的渣滓?这是什么天方夜谭?苍殊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需求,因为是分裂人格所以有着对本体的服务精神?不是说强大的副人格一般都会想反噬主人格吗? 至于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白墨倒是很快就能想到理由。自己喜欢这个人喜欢得这么明显,当然会毫不犹豫站在这个人的一边,不管严家人对他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觉得自己有倒戈的可能——何况他自己知道他还跟严家人有仇。然后自己还是孤家寡人,只要保护好自身,也不存在被人拿家人威胁的破绽。 而且自己还聪明机灵(非自夸),肯定能成为得力的助手——能被苍殊哥哥肯定自己的能力真叫人荣幸呢。 再有就是对比起其他跟苍殊哥哥有些不清不楚关系故而保证会向着苍殊哥哥的人,自己一个已经得到保送名额的高三学生确实大概应该是最闲的吧……等等,他拿到保送也就这几天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苍殊哥哥一直在关注他?开心! 虽然白墨觉得这不大可能。 咳,言归正传,问他愿不愿意? “我愿意!有时间,很有!”白墨回答得斩钉截铁,“只要是苍殊哥哥的要求,我都在所不辞!” 白墨相当兴奋啊,不仅是因此就可以重回苍殊的身边、被需要着,这还是送到他跟前来的可以报复严潇尔的机会,拜托,这是什么好事成双大美差? 当然了,他会报复得隐秘一点,不会给苍殊哥哥添麻烦的。 “谢谢。”这句谢谢倒是很真诚,苍殊又摸了摸白墨的狗头。 白墨甜甜地:“不客气。” “那什么时候开始呢,我要做什么准备吗?”白墨又问到。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希望是尽快。” “很方便!我现在已经不用上课了,但是需要去跟老师请一下假,很快就好。” “然后我可能需要你住进严家,这样会比较方便。” “那我现在就可以去跟老师请假,然后…唔,可能还要去家里收拾一些东西,也很快的。然后马上就可以跟你走了!” 苍殊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着急,慢一点,把事情处理好,别落下什么东西。那我就先在这里等你,随后再送你去你家。” “好!”白墨就不客气了,苍殊哥哥愿意等着他、接送他、陪在他身边,这样的好事他为什么要假惺惺地推辞呢? 白墨欢天喜地地下了车,正回头准备说一声“等我哦”,就听苍殊突然问了句:“觉得我这样功利吗?” 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墨看苍殊淡淡笑着,也并非很在意这个问题的样子。他莞尔一笑,发自肺腑地:“不,能对你有用真是太好了。” “而且你已经给了我太多恩惠,我连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能帮到你于我而言就是报恩了。”何况我喜欢你,你就是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自己赚了。白墨在心里补上这一句。 其实说出来倒是可以卖个情债,但白墨知道这绑架不了这个人,不如做个能让对方用起来更没有负担的工具,这恐怕还更能博得其欢心呢。 褪去深沉,白墨又笑得欢喜烂漫,“那我去请假了,等我哦苍殊哥哥。” … 等白墨事情处理完、东西收拾好,跟苍殊回到严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 苍殊给白墨在主宅安排了房间,而不是以前那样住在更偏僻的花房别墅。就近比较方便,毕竟这次的目的是“监视”严潇尔了。但白墨的房间还是跟严潇尔隔了几间屋子,苍殊担心离太近容易起冲突。 赵知秋默默看着苍殊如何妥帖地安置白墨,如何跟白墨进一步讲解他与严潇尔之间的情况以及白墨详细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其中有多少顶替他现在职能的,也就意味着自己对于苍殊是越来越不需要了。 再又想到之前在车上,苍殊非常直白地说到他的“知情不报”、他对三少爷的偏袒。但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不被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 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闷响。 同样在一旁看着苍殊带白墨忙前忙后的人,还有个中午就回到家的严樨文。在赵知秋领着白墨去熟悉主宅的时候,苍殊便和严樨文说起了他想拜托严樨文给严潇尔当老师的事。 “……感谢你对我能力的赞赏,不过,揽下这份苦差我有什么好处呢?”严樨文听完便笑吟吟地问。 苍殊就不说什么那是你亲弟弟了,严樨文要有这份兄弟情就不会老早跑国外恨不得自立门户了。 “你想要什么?” “嗯……”严樨文作思考状。但其实他早有答案:“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苍殊表示苦恼:“怎么都不相信我就是表里如一这么简单呢,我的信誉已经这么低了吗?” 严樨文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苍殊目露狡黠,“哦,这么说我这是不是已经回答你了?” “那可不行,谁知道真假呢。”严樨文坐直身体,“果然比起这种空口无凭的,还是提些实际的好处更不亏。” “提什么呢……”严樨文想了想,“这样吧,你给我做一年份的模特。” “模特?” “你忘了我是设计师了吗?” 苍殊当然没忘严樨文不仅是服装设计师,现在还兼了份珠宝设计的岗位,但是吧:“你很缺模特吗?” 严潇尔这具身体很有型吗?就算有他锻炼了这半年,苍殊觉得也就一般般吧。打什么主意呢这小子? “那倒是不缺,不过这是我的事了,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这个要求没什么难度,但苍殊留了个心眼:“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拒绝穿奇怪的衣服,拒绝到奇怪的场合。” 严樨文顿了一下。好么,还挺了解这些花活,经验很丰富呀?“真是恶意揣测,我说的可是正经模特。” 苍殊一脸怀疑。但也懒得再掰扯,反正要是过分了谁还不会赖皮了不是?先拍板了家教的事再说:“那就交涉成立了,你负责给严潇尔当家教,大体上的安排刚才你在一边儿也听得差不多了,但你跟白墨又不同,你这边具体还要……” 苍殊继续巴拉巴拉地讲起来。 同样接受着上流社会的贵族教育,严樨文就比严潇尔不知优秀到哪去了,哪怕不是门门精通,那也基本能做到样样都拿得出手,可以说是只要严樨文愿意,他一个能顶十个老师! 但苍殊看中的是严樨文的身份,哪怕严樨文教学质量差一点,请更专业的老师回来只是让严樨文在一旁监看辅助,能镇住严潇尔就行。 两个人一起制定着“课程表”,排着排着,严樨文不知道是无聊了还是怎么,环视了一下这间宽敞到空旷的舞蹈室,突然冒出来一句:“交谊舞我也好久没正式跳过了,小殊愿意赏脸陪我跳一支吗?就当是帮我回忆了。” 他们现在是在主宅旁边一栋的活动楼,这里有舞蹈室、琴房、瑜伽室、健身房、料理屋、家庭剧院等等,甚至还有严潇尔高中时期弄的一个电竞房。这个家的女主人还在的时候,一些贵妇名媛的下午茶社交以及妈妈们的炫娃聚会就会在这栋楼里举行,可惜这里已经沉寂很久了。 严樨文还能回忆起母亲带自己跳舞、弹琴、画画、插花……时的画面,还有老三还小小一只的时候,母亲蹲着身子教弟弟跳舞,他心疼母亲累,母亲却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呀,等弟弟长高了,你和弟弟再来邀请妈妈跳舞吧…… 可惜母亲没能等到他们长到顶天立地的时候,甚至在那之前,母亲就已经变得越来越不爱笑,越来越孤僻了……他都还记得,不过严潇尔那时候还是不太记事的年纪。 苍殊瞧了严樨文一眼,都懒得吐槽这不走心的借口。“我不会。” “我带着你。” 苍殊揶揄地:“你不是也不太记得了么?” “我又没忘,只是需要找一找感觉。”严樨文无奈嗔怪:“我都这么帮忙了,好歹给二哥点面子,对我好点不行么。” 说的倒也是,虽然这位乐子人坑过他,且皮实耐操不怕翻脸,但到底也替他做了些事,还是攻略对象,自己也别老消遣人家了。 苍殊站起身来,伸出手,表示邀请。 严樨文顿时满意,盈盈一笑搭上苍殊的手站起来,然后右手顺势便揽上了苍殊的后腰。但那只手很快就被苍殊从腰间挪开,托在了他的左手掌心,而换苍殊用右手揽住严樨文的腰了,别说,这腰部线条的弧度感觉还挺细。 “……我跳男步才好引导你吧?”严樨文企图反抗。 “不用了,我比较熟悉男步。”苍殊表情戏谑,“你这么优秀,想来男步女步都没问题的,对吧,二哥?” 因为戏谑,那声“二哥”叫得莫名缱绻,听得严樨文从耳根到苍殊掌心下的腰际都是一麻。 这小子…… 怎么这么会勾人,真不怪乎能那么招蜂引蝶的。这副风流多情又玩世不恭的德性倒是很有他的风范,该说他们真不愧是“兄弟”么? “行吧,拿你没辙,哥哥总是要让着弟弟的。”严樨文作无奈状。 于是苍殊作为男步率先踏出。 严樨文紧随跟上,舞步娴熟而优美,哪有他说的那样还需回忆。虽然跳的是女步,但这个世界盛行的男风之下,男士还真是两种舞步都会学习,哪怕你给自己的定位是攻方,但也面临着可能与长辈、上级等共舞一曲的情况么。 怪怪的世界观,怪怪的文化。 苍殊倒是真的忘了,他在F4那个世界学过的这些不太用得上的技能都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包括绘画、钢琴、棋艺、好几门外语等等,只有车技是越发炉火纯青。 所以这会儿还真的需要严樨文跳着女步再教他一遍。而苍殊一边学,一边却是忽而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跟着严潇尔一起学习来着? 一方面,可以给严潇尔一种他们在同甘共苦的“同志情”、“战友情”,改善他们的关系;而有了陪伴的同时也有了对比和竞争,或许能适当激发一下严潇尔的好胜心、攀比欲? 另一方面,虽然他觉得这些技能多少有些华而不实、不是很用得上,但技多不压身么,不管是后面还不知道会经历的什么世界,还是等他攻略完成回归现实之后,说不定就有能帮上忙的时候,本来所有世界观里跟他的“现实”最契合的就是现代背景了,这里学的技能按说才是那时候的他最可能用上的,现在能免费得到优质的教学,何乐不为呢。 貌似当初在F4世界他也这样想过?但那时候的他也没想到后面会经历这么长的岁月、经历这么多事,学的也都基本还给时间了。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任务世界,现在学的是不是又会忘记,但在这类世界里一次次地重温,不断加强印象,总有能留下的。留不下也无妨,充盈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想什么呢?”严樨文发现苍殊有点走神。 “一些事,也许要对计划表做点改动了。” “Hmmm。”严樨文发出意味不明的应声,倒也没细问,转而道:“你学的真快,要是严潇尔有你这么好教就好了。” “这本来也不难。”他们跳的又不是表演性质的,标准不严苛、步法也不多。“你对他多些耐心。” “我们往左边的控制板过去吧。”那里可以开音乐。 皮鞋在地胶上拖出吱嘎声,没有背景音乐的共舞果然差点氛围。两个人的舞步来到墙边的控制板前,严樨文抽出手操作两下,乐声便从四方的音响流出,回响在整个舞室。 他们调整舞步,跟着音乐的节奏重新起舞。严樨文确实是很有艺术细胞,有了音乐后他明显更投入情绪了,踩着e小调圆舞曲略快的节拍,明明已经不是教学的阶段,还是占据着引领的地位,苍殊像是只在被拉着配合。 苍殊一挑眉,才不管他的舞步是不是还青涩粗糙,扣住严樨文的腰,脚下一旋,用着巧劲却绝对强硬地夺走了主导,让严樨文跟着他的步调走。 严樨文不禁失笑,他没有去争夺主权,他不算很有好胜心。退到配合的位置,他享受着与苍殊的这一支舞。 音乐切换他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更加慵懒缠绵的曲调让他不由得与苍殊靠得更近,原本搭在苍殊肩头的左手也渐渐地变成了反手扣住,类似拥抱。 甚至,交颈贴耳,厮磨缱绻。 苍殊提醒:“我可不记得这合规矩。”交谊舞的礼仪可没让人这么亲密。 “别那么死板嘛。”严樨文不以为然。 他把下巴搭在苍殊的肩头,乘着缠绵的音符融化在苍殊的气息里,喟叹:“我感觉都要爱上你了。” “跟你亲生的弟弟说什么骚话呢。” 苍殊只当听了句屁话,跳支舞就爱上了?艺术家的油嘴滑舌最好别当回事,更别说严樨文早就是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 “亲弟弟那是严潇尔。你……”严樨文笑了声,“要不先多叫两声二哥让我听听?” 严樨文确实只是没个正形,可不是真对苍殊有什么禁断之情,再怎么说他们肉体上的亲缘关系是不会变的,他再不正经也没到乱伦的地步。至少,严樨文是这样认为的。 “答应陪你跳一支舞这都第二支了,现在不能说我对你不好了吧?”苍殊松开了严樨文的手,退后一步,音乐正好停止,自动切换到了下一首。 抽离的拥抱让严樨文微感怅然,但也算心满意足了。苍殊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拿起平板继续编辑计划表,严樨文跟过去坐到了旁边。 严樨文端详着苍殊认真的侧脸,明明这就是严潇尔的脸,他却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严潇尔脸上的样子。真神奇。 真的能将他那个糟糕透顶的弟弟改造得像样吗?严樨文其实是不看好的。否则,他大概都不会来帮这个忙,因为这就意味着这个人会消失了吧? 虽然不能确定消失的这个结论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骗他们,但至少也不是绝无可能。 严樨文静静地注视着苍殊的侧脸,有些出神。然后忽而像是没话找话地:“你说我给你做什么衣服好呢?你有没有喜欢的风格?让我想想……” 严樨文像在自言自语,脑子里已经勾勒起了他的灵感。突然想到什么,叫他乐呵一笑,凑近了苍殊说到:“对了,你以后的婚服、婚戒也让我……” “先别闹,乖。”苍殊头也没抬,右手还在屏幕上编辑表格,伸出左手就止住了严樨文贴过来的脸,沿着下颌摩挲脸颊,手法娴熟好似安抚宠物。 “……”严樨文侧目。这是这样哄过多少人了,这么熟练? “好,不闹你。我看看你都改了什么。”他到底还是凑了过去,非常自然地就靠在了苍殊的肩头,像普通亲密的兄弟那样。 但也许是背景音乐太过撩人,切换的这一首不再是纯音乐,外国女歌手性感的嗓音宛如在你的耳边低语呻吟,晕染着夜晚与红玫瑰的气氛。 又或许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偶尔震颤的喉结都不经意散发着诱惑,连被屏幕的白光勾勒着边缘线条的手指似乎都分外好看,叫严樨文莫名躁动。 想做点什么。 又不确定想做什么。 或许只是恶趣味发作了。严樨文眼里闪着狐狸般狡猾又惑人的光,唇角勾起,他几乎整个人爬到了沙发上,长手长脚地嵌入到苍殊肢体的间隙中,逼得苍殊不得不靠在沙发靠背上。 苍殊抬眉,不知道这人又抽的什么风。 “我突然想……”严樨文凑得越来越近,几乎要亲到苍殊了,可惜都没能得到苍殊的一丁点动摇。 倒是他,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发现自己居然…未必不想真的吻上去? 自己还真是没有节操呢。严樨文心道。 不过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多认真,他玩得太花了,花到他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假。但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 “——想,我们,要不要试……”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严铭温站在门口,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严铭温已经很克制不要有损他一家之主的沉稳和威严,但依旧能听出他的震怒,可想而知他情绪的剧烈起伏。 而严铭温的身后,被带着跟来的白墨则看着严铭温那一脸阴沉的怒容,垂下眸敛去了他的意味深长和嘲讽。 当然还有烦躁和提防。 第三百一十章 亲兄弟 严樨文实在没当回事,双手都还挂在苍殊身上,便用这样一幅亲密无间的姿态转向了门口的严铭温,他笑得不以为意,“怎么了大哥,自家兄弟开开玩笑而已,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做点什么吧,我哪有那么不着调。” 他是真的觉得莫名,自家大哥的反应未免过于激动。 呃……他看上去就那么像要跟某个便宜弟弟乱伦的样子吗? 这么想想他还真有点心虚,因为刚刚好像…大概…差点,他就真的亲上去了?虽然也是抱着玩闹的心态。 而严铭温也从严樨文的反应中反观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作冷淡状找补到:“你不着调的事还干得少了?”全家要数这老二最离经叛道。 严樨文无奈。好吧,他这属于是狼来了的孩子了,确实没什么底气申辩。 被这么打断他也没有调戏苍殊的兴致了,终于从苍殊身上起开,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换了话题随意地问到:“所以大哥你来这边找我们是?” 苍殊全程就和局外人一样,八爪鱼似的严樨文一走开,他便拿起平板继续编辑他的表格去了。虽说看见跟在严铭温身后一起返回的白墨,他已经能想到严铭温大概是要来跟他说点什么了。 果不其然,严铭温立刻就对苍殊发起了质问,也代替了对严樨文的回答:“你又擅作主张地让人住进家里是想干什么?监督学习?你自己说的要和严潇尔和平共处,你这又得到他的允许了吗?” 还真是替弟弟着想的好哥哥。还是说多了一个人跟赵知秋相互牵制减弱了对我的控制所以不乐意了?这个答案倒也并不重要。苍殊心想。 “尊重是相对的,我也希望严潇尔别那么磨洋工敷衍我。”苍殊叹到。 他没有说严潇尔的暴力表现和赵知秋的知情不报,能用一条理由就谈判下来的事何须解释那么多,何况说了对方也未必理解他居然真的连严潇尔那糟糕的内在也想要改造。 “你要是介意家里住人,我可以带着他搬去花房那边,或者更远的,再要不搬出去住也一样,这样就不碍你的眼了。” 门外的白墨听得眼睛一亮,内心疯狂点头:二人世界诶,那可再美不过了! 然后该说是意料之中的吗,严铭温压根没同意:“然后放你出去更加胡来吗?”他皱着眉,一副虽然不满但还是忍耐、妥协了的样子,“这事儿你自己跟严潇尔说服,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知道了。”苍殊其实也更想呆在这里的,不仅是设施齐全,关键他要是去了外面,不说其他人、就单是一个权望宸就能把他打扰死了。 严铭温看着苍殊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的架势,这样敷衍的态度,和这样敷衍着就拿捏了他的事实都让他很是不悦。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在转身时看到这个叫白墨的、曾来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且在他们的调查中存在各种问题的少年,目光审视中带着几分厌恶。 苍殊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问题人物为他所用,为什么信任这个外人? 当然是这个少年展示出来的对他那毫不掩饰的爱意。 这让严铭温觉得分外的恶心,和莫名的烦躁。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惦记上。 某人都完全不挑食的吗?而且有够天真的,爱?这样可疑的人,那完全可以是为了某种目的伪装出来的“爱”居然会觉得靠得住? 严铭温近乎讥诮地评判到。 如此少有地,狭隘得、刻薄得,宛如一个妒夫。 可惜他只会意识到,他的不悦是因为某人竟然企图纳入外人来与他对抗,又被可疑的外人登堂入室到了自己的领地,这都是对他这一家之主的冒犯。 然而不久之后严铭温就会发现,更让他恶心的还在后面。 … 饭桌上的气氛微妙得僵硬。 白墨来的第一天还很乖巧,什么幺蛾子都没作,看得出来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出现在这里就足够突兀了。 严铭温既然已经同意了这人留下,倒不至于再斤斤计较对方跟他们同席进餐,只是也不欢迎罢了,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威严又冷硬。 严樨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全场。 苍殊若无其事,跟平时一样,吃完饭便回了卧室。而在苍殊跟打来电话的谢图南闲聊的时候,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严铭温突然想到什么,对立在一旁的管家赵伯问到一句:“老赵,焓雅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一个月左右四小姐就该放假了。” ——如果您想见四小姐了,需要老赵告诉给四小姐一声吗? 但赵伯想了想,还是没把这话问出来,有时候揣摩过多就不好了。 “嗯。”严铭温随意地应了应,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了下文。 … 第二天,白墨就正式上岗了。 苍殊还没有开始伴学,改变也不能一股脑地全上么,总要一点一点给严潇尔适应的时间,降低他抵触的烈度,也能给他们持续改进的余裕。 一大早就等在棋牌室的白墨,等看到被严樨文提进来的严潇尔时,难免有些新奇和审视。毕竟算起来,这才是他第一次真正直面到严潇尔。 他是很厌恨这个人的,就算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但因为苍殊的关系,连带着他对严潇尔的感观都变得更加复杂了些。 “我不干!为什么要让你来教我,我不需要,之前的家教呢?”严潇尔吵闹着反抗。 今天一醒来,赵知秋在服侍他起床的时候就一并把苍殊辞了家庭教师、换了他的二哥严樨文来给他上课等等安排告诉了他,严潇尔当场就怒了,然而还不待他大发雷霆,就被闯进他房间的严樨文给拖走了…… “严樨文!” “叫二哥。” “你为什么也听他摆布,你也帮他不帮我是吧,帮着他对付我是吧!” 白墨听得皱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苍殊哥哥劳心劳力想把你这种一无是处的渣滓改造成勉强能看的样子,这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觉得是在对付你,你算哪根葱? 他都不止一次觉得,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这种垃圾遇上,老天真的不公。 而且他实在厌恶严潇尔用这副身体、用这张脸表现出这些丑陋不堪的模样来,他觉得简直是在玷污他苍殊哥哥的形象! 面对严潇尔纯粹发泄不满的质问,严樨文居然真的回答了:“因为交易。” 交易? 白墨瞬间警觉。什么交易?他怎么没想到,苍殊哥哥要说服严樨文这种人来帮忙,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他回想到昨天傍晚在舞蹈室看见的那一幕,顿时烧心地揣测到,该不会是什么“卖身”的交易吧? 但是严樨文的态度看起来又不像已经坦然接受跟亲弟弟的身体乱伦的样子…… 白墨都替自己心累,都怪他的苍殊哥哥太能招蜂引蝶,就连血脉至亲他都得防着成为情敌的可能。 倒是严潇尔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脑筋,说到交易在他看来无非就是钱、权,那那么个依附于他的副人格还能跟他这个真太子比资产吗?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嚷到:“他给你什么,我出三倍!五倍!十倍!” “别叫了,是你没有的东西。”严樨文一句话打发了严潇尔,把人按在了棋盘旁的椅子上。“赶紧坐好开始上课,早结束早轻松,你亲爱的二哥也不是很喜欢把时间都浪费在管教不争气弟弟这种事上,你应该还没忘让二哥不高兴了会怎样吧?” 严樨文笑吟吟的,但严潇尔却像是被唤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一样,瞬间打了个寒噤。 如果说他对大哥严铭温是畏惧,那对二哥严樨文就是害怕了,那是根植在小时候被无数次捉弄留下的恐惧。 那个时候的严樨文还没有丧失对家人的兴趣,那个时候的严樨文跟现在的性格还有不小的区别,是个比严潇尔不遑多让的混世魔王,而且在严潇尔眼里还是个可恶又可怕的心机笑面虎。 但那个时候他其实很喜欢跟这个二哥玩,总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严樨文的身后,哪怕总是被欺负得又哭又闹。毕竟大哥在严潇尔的记忆里好像一直都是那样充满威严的样子,和他们的年龄差也比较大,他有些害怕。 后来……严潇尔已经记不大清是什么时候了,当然也还是小时候,二哥严樨文就突然变得很冷漠,虽然还是那样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但是就再也不带他玩了。 他怎么哭闹都没用,那个时候他也更好面子了,既然对方不理他,那他也不稀罕了! 之后就是随着长大,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不爱着家的严樨文和全家都渐行渐远,后来成年更是直接去了国外,除了奶奶去世时回来过一次,几乎都快要从这个家里消失了去…… ——不过那时候他正是失踪中,是林寒顶替他在这个家里。所以算起来严潇尔真是好些年没跟他这二哥正经说过话了。 被严樨文“威胁”了一下,严潇尔瞬间老实多了,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服。 所以还真别看他严三少好像是严家最嚣张跋扈的人,但其实除了小妹严焓雅外,他分明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镇压住了严潇尔,严樨文正要开始授课,严潇尔终于注意到了旁边多出来的一个人,他眉头一皱嫌恶地扫了一眼这个在刚才看了他笑话的小男生,问到:“这人是谁,干嘛的?” 早上赵知秋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严潇尔就被严樨文拖走了,所以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比起严潇尔表现出来的嫌恶,白墨与之相反的却是要把他眼中的嫌恶都收敛好,再笑得十分标准地看向严潇尔,像一名服务生一样礼貌客气地回到:“三少好,我叫白墨,是苍殊哥哥找来的助教,以后还请三少多多关照了。” 严潇尔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嫌恶得越发明显。拜旁边的某人所赐,他很讨厌这种笑里藏刀的角色。而且“苍殊哥哥”是什么恶心人的见鬼称呼? “助教?”严潇尔看这小子分明还是个高中生吧,凭什么来教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教他? 而且但凡是苍殊安排的,他都反对。 “我不需要。”有一个严樨文就够他受的了,还来两个? 白墨态度依旧恭顺,只笑而不语地立在一旁。他干嘛搭理严潇尔呢,对他的去留有意见就跟苍殊哥哥交涉去。 虽然他很想嘲讽严潇尔两句看对方跳脚,但初来乍到他还是忍一忍吧,自己毕竟是来给苍殊哥哥帮忙的,不是来给人添麻烦的,他可不想苍殊对他失望。 但白墨这副态度就很让严潇尔冒火了,感觉像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觉得有他的另一个人格撑腰,就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了? 然而还不待他发作,严樨文便轻飘飘堵来一句:“你跟他计较什么,当多了个小赵无视就行了。” 白墨始终微笑以对,心下却对严樨文颇有微词。这严老二看似在替他说话,其实分明是在说他跟赵知秋一样,是监视用的,只不过效忠的对象不同罢了。 被严家人抱团抵触,白墨早有预期。 严潇尔大概还没领会精神,只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上课了。然而他的忍耐终究有限,这一天白墨还是挂了彩,不过白墨看上去居然还有点高兴? 白墨当然不是抖M,至少也不该是对被严潇尔殴打而M,他只是因为当晚他就可以对着苍殊卖惨了。 没有以哭诉的形式,就是很平静、很客观地汇报着这一天他的所见所闻,包括他被打的前因后果。他也是真的没有进行任何故意的挑衅,但严潇尔被严樨文磋磨着,又表现不好觉得丢人,那么看他自然不顺眼,迁怒很正常。 这施行改变的第一天,苍殊就让晚上睡前交接一下让他看看情况,严潇尔挺配合,甚至是抱着一种挑衅的心理,让苍殊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他的安排的。 “你不用等到现在都不处理伤势。”苍殊一边给坐在床上的白墨上膏药,一边说到。 他当然知道白墨是故意等着他给处理呢,这点小心机无伤大雅,对方本来就是因为给他办事才遭遇的这些,他给点甜头也没什么。 “可是我如果因为处理伤势让严潇尔离开我的视线,就会有遗漏了呀。”白墨一副敬业的样子。 “唔,苍殊哥哥,还有这里也好疼,他直接踹了我一脚呢。”白墨斜趴在床上,撩起衣服下摆让苍殊看他后腰的淤青,姿势故意摆得勾引人。 苍殊按着人趴端正,“趴好了,别乱动。” “好。”白墨忍着疼痛,感受苍殊的触碰。他享受苍殊对他的好,哪怕是以这种形式。 “你下次还是多护着点自己,跑开也好,找严樨文求助也罢,别硬扛,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什么。”苍殊直接说开了。 白墨沉默了下,才问:“那我直说,我喜欢你,想追求你,想跟你成为恋人,你会同意吗?” “大概不行。” 白墨没顾上还在给他涂抹药膏的手,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与苍殊对视,认真发问:“为什么?” 苍殊目光中分明带上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长。“我觉得你可以先问一下你自己这个问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白墨心下顿时一个咯噔,怀疑丛生。他反思苍殊真的发现什么了吗,自己哪里漏了马脚?还是并非他想的那样,他们说的是两件事? 苍殊没有挑明,把是否开诚布公的选择权还是给到了白墨。再说他也只是凭“阅历”而做的推测,没有证据,就算他戳穿但白墨不承认的话他也没法。 他就只是道:“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也没有那种打算,但我确实是在利用你对我的好感让你为我办事,如果你不愿意,你觉得自己的所求达成无望,也可以选择退出,我会根据你的付出支付酬劳。当然我也欢迎你用替我工作的方式挣取酬劳,你应该也是需要钱的。” 白墨没什么失落的,他早有打长期战的准备。 他故意瘪起了嘴,“这可实在太苦恼了,我又不想要你的钱,宁愿换你对我的一丝丝亏欠和怜爱,又实在穷得叮当响,已经是没有苍殊哥哥包养就快要喝西北风的程度了,怎么办呢,要不然折中一下吧?酬劳我拿一半,苍殊哥哥你也喜爱我一半怎么样?” 苍殊失笑,小朋友还挺会说话。明明才说了不会喜欢上他,可他一个“折中”反而说的好像还有一半似的。 “随你开心吧。”苍殊并不会拒绝得太决绝,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攻略期间他也需要这些人的好感。他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其余的就看各人了。 白墨当然不会退出,哪怕苍殊斩钉截铁说了不可能,人们也总是相信生活中充满了变数,一切皆有可能。 比起这个,白墨现在更关心苍殊那意有所指的“隐瞒”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秘密。他不确定,但几天观察下来,他确信严家其他人是没有发现的,否则对他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 白墨除了第一天被严潇尔施加了暴力外,之后也就挨过一回耳光。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后,严潇尔也对白墨的存在失去了关注。 他现在最大的不满是他每天吃苦受罪,却连顾司君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他受够了,他要见顾司君,他要看到成果,他要看到交易的兑现,不然他就认为苍殊是在拿空头支票诓他! 严潇尔的耐心很少,苍殊确实不能一直用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却连一点味儿都让人吃不着,他也不能总说他现在的改造有限、变化有限,小心半桶水晃荡反而坏了顾司君对他的印象前功尽弃,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以严潇尔的性子,他就算理解也不会管这些的。 是得给点实际的好处稳固军心,也肯定一下严潇尔目前为止付出的努力。 正好,顾司君的太爷爷、那位开国元勋顾老爷子、顾老司令的九十大寿快到了。 得到了准信的严潇尔顿时精神了,虽然他嘴上不记苍殊半点好,但他还是知道的,没有苍殊牵线的话,他就算因为自家的关系受邀,去了也不过是跟以前一样远远观望着被众星捧月的顾司君罢了。 于是接下来这段准备以及等待的时间里,严潇尔难得主动上进了起来,虽然也有限。 而他跟苍殊的交流也第一次是由他主动要求地发生了——为了从苍殊那里获取一些建议,准备上一份让顾家、让顾司君印象深刻且满意的礼物。 苍殊趁这个势头加紧了对严潇尔的鞭策,收效居然不错。 寿宴如期而至,全国而来的重量级宾客齐聚京城,严家放在里面还真有些不够看了。 跟着严铭温一起来的是严潇尔,不是苍殊。但宴会上好几双眼睛看着严潇尔,却在注视着另一个人。其中有权望宸,有谢图南,还有…郁执卿。 这就很奇怪了,跟在场非富即贵的宾客比起来,郁执卿一个娱乐圈明星的身份怎么也太不入流,还不是谁带来的伴,哪来的资格进入这里? 但这里的人谁没点能量知道这位大影帝表现出来的那一些特殊之处呢,又或者不知道也能够猜到这里面有些文章,没有那种不开眼的人冷嘲热讽嘀嘀咕咕,都在暗自揣测。 严潇尔是不懂、又或者不关注这些的,他的眼睛从顾司君出现就没离开过了,一点没发现隐隐成为另一焦点的郁执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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