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外面等着吧,不论刮风下雪。 要不说他有病呢,不过这就是忠犬么。 但赵知秋还是失职了,他不该是以这种姿态等待主人,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造成的——只因这样的雪夜让他想起了16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自己被三少爷拯救了。 不过那一天雪还要再大一些,自己更是穿着单薄浑身带伤,奄奄一息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无人问津悲惨地死去了…… 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忘记了自身的职责。 刚才睁眼时,其实第一眼也是恍惚地错认成了三少爷,和当年那个骄矜的小小少爷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过很快便清醒过来——不仅因为神志的回归,也因为三少爷是不会用那样温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总之是他的失职,现在断没有继续失态的道理。然而他想要履行仆人的职责,却惊愕地看见本该由他服侍的主人在他跟前蹲下了身。 苍殊做出背人的姿势,并催促到:“上来。” 赵知秋很快便收敛好他的愕然,得体地谢绝:“感谢您的好意,但少爷这不合规矩,我已经……” “这是命令。” “…还请您收回这样……” “啊——”苍殊拖长一段咸鱼声线又一次打断赵知秋的废话,“你居然让你们家少爷一直蹲这儿等你推三阻四吗?快点。” “……”仆人的反抗终究是有限的,他终究是主人听话的小狗。“是。对不起,得罪您了。” 赵知秋小心翼翼地趴上了苍殊的后背,苍殊自是能感觉到这人双腿的动作明明就还很僵硬,刚才居然就想说没事了,怕不是站都站不稳,真不知道逞这个能有什么意思。 苍殊在腰侧架起了赵知秋的两条腿,稳稳当当地站起身来。“车在哪边,你指路。” “您的右边这条路,先往前直行。” 苍殊迈步向前。“你靠紧一点,重心有点晃。” 赵知秋压根不敢“逾矩”地贴紧他,上半身简直板正。 “是。” “再紧一点,灌风,冷,给我暖暖背。”苍某人的瞎话张嘴就来。 “…是。” 两个人的身体终于严丝合缝地、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似乎连心脏的位置都快要重合。 赵知秋有些僵硬,他不习惯,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和人如此亲密过。但这样的不适应,一点也不妨碍从心脏泵出的血液将温度带去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果然,真的很暖和…… 苍殊就这样背着人走了一段路,到了停车的地方。当他将背上的人放下来,那抽离的温暖和瞬间灌入两人之间的冷气几乎要让赵知秋打一个颤,他觉得自己实在贪心不足。 这短短一段路上他所得到的,就已经足够奢侈了。 车上很暖和,毕竟一直开着空调,浪费归浪费,但怎么能让尊贵的严家小少爷坐上一辆冷冰冰的车呢。 既然赵知秋说他腿脚已经完全灵活,那就让他开车吧,想必再怎么逞能也不会拿严潇尔的这条命开玩笑。 等回到严家,差个十来分钟就快要凌晨四点了。 苍殊没有睡,打算直接通宵。毕竟今天搞这么一出,他还是得给自己擦下屁股的,就省去中间跟严潇尔反复交换人格这一趴了。 虽然都是通宵,但跟留在郁执卿家那还是不一样的,在郁执卿家的话第二天估计没那么好脱身,另外也有知道赵知秋在等他的原因在。 苍殊熬了个通宵精神不好不坏,倒是第二天、或者说白天看到其他几人居然都或多或少有点没精打采,就有些让人乐呵了——着实是没心没肺,他明明知道让这一帮子人没能睡个好觉的始作俑者八成都是他。 小妹看他的眼神很幽怨,但是居然没有立马扑上来问东问西,正当苍殊这么想的时候那严樨文就跟会读心似的凑过来,同样无不幽怨地抱怨到:“你跑了个轻松,害我被缠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回答了十万个为什么尽讲你那些艳事了,完全是代你受过,怎么补偿我?” 苍殊没理严樨文的偷换概念,倒是在白墨的身上视线多停留了一下。 ——他在刚刚敏锐地注意到,就在严樨文朝他凑过来的时候,白墨的注意力瞬间就投射了过来,而且注意的重点是在严樨文的身上而非自己,并隐隐有些紧张。 或者准确来说,在白墨和严樨文都出现在这个空间的那一刻开始,白墨便有意无意地注意起了严樨文,以一种观察的目光。 尽管这些白墨都在尽力掩饰、并且也算掩饰得很好,至少看样子严樨文本人都没有发觉。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苍殊心道。但大概等一等就能看出端倪了,毕竟白墨实在不算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所以此事暂且不论,苍殊朝林寒招了招手,让人坐到他旁边来。“过来。” 然而林寒有点闹小脾气了,忸怩着不过来。白墨大翻白眼,受不了这些“恃宠而骄”的,他连点汤都喝不上他说什么了吗? 这些人爱拿乔就拿,他反正是不放过任何争取的机会,厚着脸皮地就坐下了,跟严樨文各占据苍殊的一边。 林寒:“……”更委屈了。 苍殊没说什么,转而看向主位上的空座,“大哥呢?” 候在后方的赵知秋便立刻出声为他解惑:“大少爷昨晚因为公司的事离开,还没有回来。” “哦。走运,不用被说教了。” 知道点什么的严樨文可不以为然,且幸灾乐祸:“你当大哥不在就能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放心吧,他要是想说你,你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啪。 自觉被无视的严焓雅终于忍无可忍,把汤匙拍在了桌上,“苍殊哥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理我?我都看你这半天了!” “没有,我这不寻思你这会儿估计不想理我么。” “哼!你还知道我生气了啊,你居然瞒着我,别人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他粉丝的!” 苍殊无奈,他可没有故意隐瞒,更没有唯独针对严焓雅,只是这并非是什么需要打报告的事罢了。但在对方看来肯定不是这样,左右还是要安抚一番的。 于是如此这般,一顿早饭连哄带骗(划掉)地,总算让大小姐舒坦了一点,姑且不再追究。但严焓雅其实还有很多想问苍殊的,只是眼下这么多人,她决定还是等回头再找苍殊细细聊过。 早餐结束苍殊也没说继续去找林寒哄哄人家,他还有正事要做的,哪能把时间都用在安抚这个安抚那个上。 这元宵节也过了,给严潇尔的“假期”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继续安排课程甚至加点“新东西”了。 所谓新东西其实就是之前苍殊就计划过的,他自己也“陪着”严潇尔一起学习,以培养他们之间“有难同当”的革命友谊和严潇尔的好胜心。 苍殊则顺便给自己充充能。 于是这不,严樨文就又被他抓壮丁了,一个人打起了两份工。但相较于给严潇尔当老师,严樨文对给苍殊当老师明显热情多了,就是果然没那么容易薅他的羊毛,这厮立马就跟苍殊讲起条件了。 苍殊表示:“不是已经答应给你当模特了吗?”非要讨价还价的话,他可以给这个约定期限延长个几月半年。 “那是教导严潇尔的份,你这份当然要另算。”严樨文斤斤计较着。 “那你这次又想要什么?”先听听。 “我们互为对方的老师怎么样?”严樨文笑眯眯地,“我教你制定给严潇尔的那些课程,你教我那些你会而我不会的东西。” 苍殊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这人,脸上明晃晃写着“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会提出这么正常的要求”。 对此,严樨文还做出了回答:“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分裂人格会有主人格都不会的技能,而且你会的还尤其多的样子,多神奇。所以我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惊喜~” “可以啊。”苍殊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比起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这在他看来可好多了。 反倒是严樨文若有所思,这个绝对藏着什么大秘密的家伙真就这么一点不怕被他探究吗? 得吧,那就走着瞧了,总有被他抓到“把柄”的那天。 严樨文:“那就交易成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今天?” 果然。“嗯。” “从什么内容开始?” “就钢琴吧。” 严樨文想到,严潇尔下一堂课的内容好像就是钢琴。“入门开始?” “当然。”虽然他曾经学过,但过去太久基本都还给上一任老师了。 严樨文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你把我想得太全才了。” “是么。”严樨文这句应答有点不置可否的味道。但真当他教学起来,发现苍殊学起来异常的快,他才是真的有被惊讶到——他之前也不是当真认为苍殊什么都会的。 而且能看出有点基础在,虽然已经很生疏很生疏了。 严樨文很好奇,人格分裂真的能凭空赋予人这么多“与生俱来”的能力吗?而且各自还都有一条完整的故事线似的。 “你的记忆力很强。”严樨文老师评价到,基本他弹一遍就能把他的指法记得七七八八,很快就能弹下一首简单的曲子。“但你恐怕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全是技巧毫无感情,钢琴弹得像在敲代码,只是在精准地输出一段指令。虽然入门学基础的阶段就要求投入感情似乎太严格,但以严樨文的眼力已经能看出是不是这块料了。 苍殊不以为意,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艺术细胞。“能弹就很厉害了,你这样的才是万中无一。” 那确实。严樨文不用对此谦虚,他为自己作为艺术家的才能感到骄傲,虽然放在这个家里没人会为他鼓掌。 “那你的天赋呢?”严樨文问苍殊。 “可能运动神经好点。”不过被现在这具身体拖累,称不上什么天赋,全靠经验撑着了。 “所以你准备教我点什么?” “你想学什么?” “嗯……武术?但那种慢慢练基本功的训练方式太累太苦太磨耐性了,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同样的,严樨文也知道自己不是学武的料子,他的兴趣和毅力都不在此,并没有为此吃苦的真心。 苍殊并不评判这种“偷奸耍滑”的想法,人各有志呢,再说严樨文说跟他学东西又不是真的旨在于此。 他就只是拉过严樨文的手臂,捏了捏这人的筋骨肌肉,又摸了摸腰腹、背肌还有双腿,做出评价:“还行。” 严樨文平时有保持锻炼,身体素质不错。身体可是作为花花公子的本钱呢。 苍殊很正经,严樨文却是故意狎戏:“咦~还以为你这是要非礼我呢,二话不说就把人摸了个遍。” 苍殊没理这茬,“就教你一些实用的防身术和简单的搏击技巧吧。” “好啊。”严樨文起身,“那就趁这个休息的间隙开始?” 还挺迫不及待。 苍殊没意见,也跟着起来,“走吧。” 经过旁边一直举着相机的赵知秋时,苍殊指示了一句:“下面就不用拍了。”他学钢琴的视频是拍给严潇尔看的,他教严樨文的部分就不必要了。 严樨文却阻止到:“不用,继续拍,就当是留给我复习用了。” “随你。”苍殊并无所谓。 … 两“兄弟”你教我、我教你,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了。晚饭的时候严铭温回来了,饭桌上的气压明显降低,吃完饭苍殊就被点名去了严铭温的书房。 隔着一张书桌,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啪的一声,一个厚厚的信封就被严铭温摔在了桌上。“你自己拿起来看看。” 苍殊一点没被严铭温的黑脸吓到,吊儿郎当地拿起信封,根据手感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叠照片便错落地滑了出来。 他抽出几张看了看,可不就是昨天他拉着郁执卿“私奔”时被拍到的照片么,估计里面还有他和郁执卿约会时的、以及他从郁执卿家里走出来时的。 为什么他这么清楚? 他都能发现顾司君的跟踪,更别说狗仔了。中途他甩掉了这俩狗仔好几次,但广场附近就那么大,人又多,难免再又碰上。左右问了郁执卿,郁执卿也表示不用在意,那就不管了,只把重点放在不被赵知秋找到打断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行。 “这是被狗仔强买强卖了?”苍殊明知故问。 像狗仔偷拍到一些照片,要是对象惹不起,就会卖断这些照片挣一笔。但要卖也不是卖给严家吧?严潇尔的名声又不值几个钱,郁执卿的靠山也不是他们。 所以苍殊差不多已经猜到什么情况了。 严铭温沉着脸,声音缓慢带着威慑:“照片是被压下了,但是压下照片的那个人也发出了警告,让你离开这个郁执卿。” 看来严铭温昨晚所谓的因为公司的事离开,其实就是被请去喝茶了。嗐,惨。 苍殊风凉地同情了一下。 他翻着手里的照片,别说拍得还挺好,明明都是抓拍。嘴上则一副没当回事的口吻:“这么老套的剧情吗,还来给我施压,郁执卿那边呢?” “这就不用你管了,管好你自己。” 苍殊不以为然:“我又没做错事,自由恋爱都不行的?” “自由恋爱?”严铭温声音都抬高了,“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婚约!” “那是严潇尔的婚约。”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别人眼里你就是严潇尔。” “行吧,我也不跟你扯皮了,像这种霸道的要求对我没有约束力,我没打算照办。我只能说以后尽量注意别闹得这么引人注目就行。我也不让你夹在中间难办,对方如果要个答复,你就说让他亲自跟我谈,这么以势压人多没劲,治标不治本。” “……”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出去了。” 苍殊转身时,严铭温沉肃幽冷的声音才从后面传来:“不要因为你的自私妄为,让家族蒙受损害。” 苍殊没回头,只摆了摆手。 态度散漫,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分寸。 但严铭温也拿这个人没辙,只能在这个麻烦精离开书房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捏着眉心,又累又烦。 瞥到苍殊放回桌上的信封,严铭温又拿起来。刚才苍殊抽走了两张照片也不知道拿去做什么,剩下的都在这儿。虽然已经看过,但严铭温又把照片抽出来看了看。 他看得沉默不语,也不清楚心头这股阴郁是在阴郁什么,但除了反对苍殊招惹上这个麻烦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明确知道郁执卿背后是谁了,经过昨晚的接触他甚至能看出那位对郁执卿的重视,如果苍殊把郁执卿拿下了,结成姻缘,带来的好处未必就比攀上顾司君差。诚然顾司君是顾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顾司君跟严潇尔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他其实应该阳奉阴违地促成苍殊和郁执卿这一对才是。 严铭温很冷酷地思考着。 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哪怕被眼镜、口罩等装束遮去了大半面庞,也能看出这对小情侣的亲密快乐,明知自己该是乐见其成,严铭温心头压抑的阴霾却是越堆越密。 这一次会是真爱了吗? 这个问题不由地冒出严铭温的心头。 … 苍殊出了严铭温的书房,下到二楼,正巧碰见林寒从一楼上来,省了他去找对方的工夫。 而林寒一看到他,便是神色复杂带着委屈,还有几分逃避的瑟缩,几乎下意识地要退开。不过忍住了,只是别开脸,垂下眸,要从苍殊身边过去。 然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 “殊哥!”小白兔又惊又嗔。 因为他被大灰狼猝不及防地整个人抱了起来! 委屈、幽怨和丝丝的欣喜便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眼眶和鼻尖一下就酸了。林寒忍了又忍,才没有不争气地掉眼泪。 偏偏这时候苍殊还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的疼宠和安抚便击溃了那最后一丝倔强,林寒埋在苍殊的怀里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去你的房间。”苍殊说。 林寒没有拒绝,闷闷出声,“…嗯。” 于是苍殊便抱着怀里的人在楼梯口这里转弯,往林寒的卧室走去。 …… 严樨文从浴室出来,拿着手机坐到床边处理了一些信息,然后才看向床头的那个塑料小胶盒。 昨天被不知名人士偷偷放进自己兜里的东西,本来打算回家后查看的,结果昨天事情接连不断,几乎忘了这么个东西。 今早把衣服扔进脏衣篮里等佣人来收走时才想起来,准备下去吃了早饭再上来看,结果又跟苍殊混了一天。 现在可算是清闲下来了。 严樨文起身,捏起小胶盒,走到桌边打开电脑,拿起旁边的读卡器,两头各自插入。然后点进可移动硬盘,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严樨文挑了挑眉,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他发现,这可实在太、有、趣了!惊喜?不不不,哪怕是对于他来说,这都是惊吓的级别了。 “我是你哥!严铭温!”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起来!想操人我去给你找,男的,女的,都随你喜欢!顾司君我他妈都给你绑来!” “严潇……唔!” “嘶——疼…臭小子,慢,啊…呃啊……嗯,唔嗯……” “严…啊……轻、点…你,唔!不……” “嗯…唔嗯,啊…哈啊,啊——!!!” “唔……你,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是…唔,这是乱伦?” 从威慑警告、奋力反抗,到被强取豪夺完全占有,从骂骂咧咧,再到沉沦欲望,太多严樨文不曾见过的一面。 还有“严潇尔”那副比现在还要瘦弱好几分的身体在床上表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狮子一样的强势,豹子一样的野性,又有魔鬼一样的…温柔。严樨文才知道苍殊在床上是这个样子,性感得让人口干舌燥。 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和声音不断传出。 带有强迫意味的性爱略显暴力又色气十足,背德的关系挑逗着人类最龌蹉隐晦又遍布快感的神经。 这两个他都十分熟悉的人,这两具打破禁忌交缠到一起的身体,看得严樨文都移不开眼,一向伶俐复杂的脑袋少有得近乎空白,只有身体最为纯粹地表现出它的亢奋。 直到影像结束,灵魂似乎才从巨大的冲击和混沌的肉欲中脱离出来,缓缓清明。 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不知该怎么评价才好了。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了。 严樨文扶着额,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总算知道严铭温对苍殊那有些莫名其妙过激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恐怕比严铭温本人都清楚。 怎么办,好想笑。 这可太有意思了,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呢。 大哥啊大哥,严铭温啊严铭温,你说你这是不是报应来了呢? 嗯? 唉,真想当面跟他家的好大哥说一句“活该”啊,怎么办,我可真坏哈哈哈哈! 严樨文简直要乐不可支。 咳,收一收,先来想一想,给他这份录像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但对于“送给”他这张SD卡的人的身份,严樨文却是差不多已经猜到。 如果是什么别的内容,或许他还不一定知道是谁,但根据有机会发生这种事的时机、以及录像里大哥还处于混淆老三和小殊的阶段,包括之后甚至可以去跟天合山庄的室内布景对比求证一番,总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苍殊被下药然后睡了所谓“服务生”的那起事件了。 而他和苍殊早已知晓那起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白墨和林寒。林寒是不会再做出这种事的,那么偷偷塞给他SD卡的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白墨他们是不知道自己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早就知道他俩干的坏事,才会把这份“罪证”亲手送到他面前来还以为自己不会暴露。可严樨文不明白的是,白墨让自己看到这段录像的目的呢,是什么? 威胁他,跟他谈条件? 但难道不是直接跟严铭温本人谈才最能起到威胁的作用吗?而且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怎么沟通条件? 还是说为了戳破和平的表象,破坏他们的家庭内部和谐,让他们家乌烟瘴气? 但真想要闹起来,严樨文觉得交给小妹的效果应该比交给他好。 再说白墨喜欢小殊,这一点他相信是没有作假的,那么偷偷摸摸搞这些小动作就不怕小殊以后发现对他心生厌恶?是有什么样的好处对冲了这份风险? 如果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逆推,那么,他看到这个录像,终于知道了大哥对小殊种种过激态度背后的真相,他会做什么? 会帮助严铭温正视内心调整心态?然后大哥就会对小殊的态度好一点,所以这是白墨为小殊着想的一种另类帮助? 哈,自己会吗? 严樨文真不觉得。 他像是这么正义善良兄友弟恭的人吗? 像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他只会把水搅得更浑,把人狠狠捉弄戏耍一番满足他看乐子的恶趣味吧? 尤其还有,他对严铭温的某种隐晦的报复欲,当然越是看严铭温深陷泥淖却不自知地痛苦,他才最解恨不是么? 所以这就是白墨的目的?他不敢直接对上严铭温,就借他的手报复严铭温?不过,他对严铭温那种复杂的感情应该还没有明显到叫别人看出来的程度吧?有吗? 严樨文姑且自我反思了一下。 可惜了严樨文尚不知道,这就是信息不对等的结果:倘若白墨知道自己早已暴露,就不会干出给敌人送上犯罪证据的蠢事;而倘若严樨文知道白墨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概瞬间就能猜出白墨的真实用意了。 除了揣测白墨此举的目的,知道了自家兄弟乱伦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严樨文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和五味杂陈的情绪,还有某种正在疯狂叫嚣的冲动…… 随着他的胡思乱想,跳动的手指无意识地碰到键盘的空格键,录像便开始重新播放。 淫乱的影像和声音充塞感官,不知为何,严樨文却想到了今天苍殊指导他招式动作时触碰他身体的双手…… 严樨文眯了眯眼,然后忽而笑了。多有意思的事啊,只是搅动两下就观望在旁看个乐子好像有点太可惜了呢。 他看着屏幕上严铭温那张高潮迭起的脸,不禁呢喃自语:“大哥你这样可太不应该了。” 乱伦当然是不对的,但严樨文要谴责的似乎并不是这个,而是—— “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独享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赶巧 林寒已经从委屈的情绪中走出来,坐在苍殊腿上,用他黑亮而沉静的双眼注视着苍殊,轻声道:“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找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没有。” “可是你还是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是难过的,我还以为可以得到一点你的安慰,哪怕骗骗我哄我开心呢。” “你这思想不对,我还希望你自己静一静,想清楚,别被我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林寒有点哭笑不得,心头酸涩。“说的都像是在为我着想了,你这不就是在哄我。” “看来你还是很清醒的。” 林寒沉默了下,又语气缥缈地说到:“昨天,那会儿,你和郁先生牵手走在一起,我跟在后面,我感觉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为什么不来牵他的手呢?苍殊到底还是想着优先郁执卿的感受,隐藏跟自己的关系避免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虽然自己确实是后来者,可是依苍殊的意思,他们都该是公平竞争者啊…… 自己在苍殊心里的地位,到底排在后面吗? 林寒失望难过,憋了一天胡思乱想,一直也等不到苍殊来找他,等不到苍殊对他的在乎,他都承受不住,想要放手了。 “地下情人?这你就想错了。”苍殊伸手摸上林寒的脖子,摸到那一枚尚留淡印的吻痕。“郁执卿估计早发现我跟你也好上了,他那是在宣誓主权呢。” 林寒一怔。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又不禁窃喜。 苍殊又说:“你也可以宣誓主权。” 林寒有些嗔恼,好似他的不是了,怪他太退缩,都不去主动争取空余自怨自艾? 但是他又真的被激起了好胜心,也看到了希望的可能。怨怼又有什么用呢,至少现阶段苍殊没有拒绝任何人、也没有要选择任何人的意思,他等不来苍殊的牵手,就只有靠他主动去就山了。 可心里还是不免委屈,无奈至极。 让他不禁猛地扑到苍殊身上,埋头乱蹭,既像撒娇也是发泄:“真的想求求你别再这么招人了,我都怕我争不过。” “我现在这么宅,还有几个时候去招人,再老实不过了。”见林寒心情好转,苍殊便揭过这个话题,原本就爱抚着林寒身体的手,也摸到了臀缝深处。 然后插入。 “嗯!”林寒浑身一颤,惊喘一声。 剩下的,就交给身体来交流吧,没有什么是操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操两顿! 开个玩笑。 第二天,严潇尔的钢琴课上到一半,休息的间隙,赵知秋谨遵苍殊的指令,开始给严潇尔播放昨天苍殊跟着严樨文学习钢琴的视频。 “这是什么?”严潇尔的表情嫌弃又质疑。 赵知秋正要说明,严樨文就先开口了:“他说怕你寂寞,要跟你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呢。” 苍殊叮嘱过,先别提刺激好胜心的意图,免得激起严潇尔的逆反心。 严潇尔闻言那叫一个气愤:“谁稀罕了?他又在搞什么名堂?跟他说我不需要,别想变着法地占用我的时间!” 严樨文心道,没想到蠢弟弟这回脑瓜子转的还挺快,一下就意识到苍殊这么做会比现在多占用他的时间,虽说苍殊意不在此。 “还真有这个问题,所以他打算跟你谈个条件,准备去拜托顾司君来教授你武术课。” “……”严潇尔差点脱口而出的拒绝被严樨文后半句话推进了肚子里,好悬没说出来,不然可就打脸了! 严潇尔暗自庆幸,这个条件当然不能拒绝。 “哼。”他故作骄矜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严潇尔转头看向了还在播放的视频,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在严樨文看来苍殊学得那叫一个快,但在严潇尔看来,那就是在他认知里好像十项全能优秀得简直不合常理的某副人格此时却跟个菜鸟一样,不断询问着、以及被严樨文解释着一些最基础的乐理知识,看上去蠢透了! 跟自己比差远了! 严潇尔瞬间就飘了,视线都变得居高临下起来,心里边对着视频里的苍殊各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严樨文看着浑身散发着莫名其妙优越感的严潇尔,一阵无语。果然还是蠢货弟弟,这份自信真该分给一些自卑的小家伙。 严樨文不由地朝赵知秋看了一眼。 不过这倒是老三第一次不带敌视地看待小殊的存在……严樨文若有所思,这样的“出糗”莫不也是苍殊的目的之一? 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经过了一天的思考,第二天严潇尔竟然让赵知秋转告苍殊,先缓一缓联系顾司君,他要做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 通过接下来几日严潇尔的表现能看出来,他对苍殊安排的各种课程学习得更用心了,还“偷偷”练习了几首歌曲,但最让人莫名其妙的,是突然看起了什么《安慰人的一千零一句话》《让Ta开心的99种方法》,不知道在想什么。 撇去看不懂的操作,能感觉出来严潇尔大概也许可能是想让顾司君见到一个更好更优秀的自己。 咦?! 严家兄弟对此相当惊异,他们家的二世祖转性啦?长大啦? 严小妹有些不习惯。 苍殊则倍感欣慰,他的改造计划这才算初见成效了。 “虽然让严潇尔变得多才多艺摆脱不学无术的标签也是目标之一,但我真正想做的还是以此来磨一磨他的性子。” 主角团里都是人中龙风,严潇尔就算变得优秀了又能优秀到哪里去呢,惊艳不到任何人,而只要他那个性格不改,基本等于没有区别,等于徒劳。 所以这个学习改造计划,让严潇尔学习技能只是最次要的一个目的,而主要的,一个是摸索并打造出一个能让他们两个和谐共处、有效沟通的模式;一个是规训、打磨严潇尔的脾气,为后续更容易引起严潇尔抗拒的人品改造做铺垫。 正是因为需要一个缓冲,所以之前严潇尔对赵知秋、家教老师拳脚相向时,苍殊并没有对其说教、指点他心灵美的重要性才能获得顾司君的好感。 时机不到不会有任何作用,只会让严潇尔更加反叛、暴动。 现在这不,几个月的努力终于能看到明显的效果了,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过还是不得不说啊,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苍殊这么回答他,而严樨文则心道果然,果然苍殊对严潇尔的所谓改造并不是仅仅是让其习得一些技能而已。可他倒宁愿苍殊的改造计划只是那种肤浅表面的东西。 “你集中注意别走神。”苍殊提醒到,继续指导严樨文的格斗动作,“这里,前腿中扫做假动作,后腿低扫对手的支撑腿,破坏重心,如果这时候对手被击倒,再说后续攻击,如果没有,一般情况下对方会是……” 严樨文有八分注意放在了聆听上,但就是有那么两分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地,总之不由自主集中到苍殊在他脸侧叭叭说话的嘴上。 红润的,一张一合着。 他知道这张嘴有多擅于亲吻,只是接吻就能让严铭温丢盔卸甲,被予取予夺。 ……有点想试试,不知道跟他比起来谁更厉害一点,谁能先把谁击溃。 现在想来真是可惜,虽然当时只是玩闹的心态,但那一次差点就亲到了呢,如果没有被严铭温打扰的话。 不过想到那个时候严铭温的心情,他就很快乐了。 苍殊又看了严樨文一眼,微微抬了抬眉,他当然有注意到严樨文的余光总往他脸上瞟,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先给你示范一遍,你也要记得做出反应,记住我刚才说的。” “好啊。”严樨文应得很利索。 然而,那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结果好像只记得一个假动作,有所提防但还是被苍殊一腿放倒,明明后面有说怎么做可以不被放倒的。“看样子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苍殊戳破到。而他则一手揽着本该摔倒在地上的严樨文,并准备将人拉起站好。“那我这会儿的示范你看清楚了吗?” “我不保证。”严樨文这下倒会谦虚了,可他言语上的谦虚并不能掩盖他行为上的放肆——他在起身的时候就趁着这个姿势用一条腿的膝盖顶了顶苍殊的胯下。 苍殊:? “总要多练习几次才行吧?”严樨文还若无其事一本正经地继续着交谈。 苍殊不跟他玩这些马虎眼,直接问了:“你故意的?” 严樨文笑得一脸无辜,“说不定就是不小心的呢。” 见鬼的不小心,动作那么刻意。苍殊也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刚才心里盘算的鬼主意就是这个了? 苍殊将已经立直身体站稳的严樨文一把放开,然后盯着严樨文的脸,相当单刀直入地问到:“你丫喜欢上我了?” 严樨文微愕,但笑容始终不减,此时更是摆出了深情款款的眼神,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最会惑人。“二哥当然喜欢你了。” 然而观察着严樨文神色的苍殊却是放下心来。断言到:“看来没有。” 虽然严樨文的举动越界,但看来还只是搞事的毛病犯了。 严樨文不以为然:“你又知道了?” 精通人情世故的严樨文那叫一个慧眼如炬,早早就看透了苍殊这厮压根不懂爱的感觉。这点跟严铭温很像却又完全不同,严铭温是因为太过功利和冷血,而苍殊…… 大概更像是没有那种感受机制? 因为是“诞生”还没有一年的“小孩子”吗?还是说这就是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格与生俱来的缺陷? 严樨文也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会不会变得“健全”起来。 “我当然知道。”苍殊大言不惭:“那么多人喜欢我,对于被爱我可是经验丰富。” “……”这话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可偏偏还就是大实话。不过严樨文突然有些好奇:“话说回来,我们好像都还没问过你,在你自己的‘人设’里,你拥有一个怎样的家庭呢?” 从他们拥有不同的姓氏来看,他们的家庭背景应该是不同的。 “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感觉你应该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是比他们幸运且幸福的孩子。 苍殊微诧,随即一笑,带着一种赞同的、炫耀的开心:“那确实。” 也没忘记严樨文刚才的问题,并且在这瞬间有了点什么想法,他耐人寻味地看着严樨文,很认真地回答到:“我有一个很爱我的母亲,我也很爱她。” 为什么没有提到父亲呢?严樨文想。 要么不是个好父亲,要么没有父亲罢。 严樨文没有追问。 他只是体味着苍殊的这句话,想着啊,苍殊的人设,会是严潇尔的一种潜意识体现吗?在老三的心里,他也不需要那个毁了他们这个家的父亲吗?在老三的心里,他也清楚地知道母亲对他的爱,并深深爱着我们的母亲吗? 严樨文怅然感慨,有些动容。 母亲永远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严樨文敏锐地知道,这大概就是苍殊那份耐人寻味的意味,但他更清楚,苍殊的告白发自内心。 不过严樨文只能猜到一半,他甚至能猜到苍殊希望他对严潇尔改观一些,也许是出于他的温柔好心希望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好转,也许是为了让他更真心地帮他辅导严潇尔的改造计划。 但严樨文绝不会知道,苍殊想要的是他对严潇尔“可视化”的好感度。 别说,好感度真的涨了,只可惜不会体现在苍殊的任务进度条上,因为要严樨文对严潇尔的好感度反超对林寒的好感度了,才算是计入任务进度。 跟严樨文闲聊了几句,苍殊转回正题:“你要认真不起来,那就继续去给我上课,我的时间可不多。” 虽说他现在跟严潇尔一样也上起了课,但时间却没有因此与严潇尔平分,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的频率。 别的不提,既然严潇尔如今难得自发地上进了起来,当然不能缩减了他努力的空间。 “诶~~~别嘛,我错了。”说着认错的严樨文却是嬉皮笑脸。其实谁教谁他并无所谓,而且还更喜欢带苍殊进入有关他所喜爱的领域。 他就是想撒赖而已。 如此这般,闹腾人家,半点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 晚上苍殊又试了试拨打顾司君的电话,还是不通,试了两天都不行的话可能就是有事比如说执行任务之类的吧,军方人员的动向可不是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不过他也没去打听。 反正严潇尔说不急,他当然更不急。只是让顾司君帮忙给上两课的事毕竟还没得到本人同意,要是顾司君不愿意,免不了得让严潇尔失望了。 但联系不上也没办法,就让严潇尔先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加油吧,能保持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虽这么说,苍殊还是打算尽可能地帮严潇尔争取到的。他就像个尽心尽责的好家长,正向反馈才能促进孩子进步嘛。 然后到了九点,谢图南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是谢图南每天雷打不动的日常,打得通就说明是苍殊“在线”,关机就是不在号,每天就像开盲盒一样。 而今天又是开到惊喜的一天。 谢图南语气轻快,他们照例闲聊着一些琐碎,直到谢图南欲言又止地、期待又忐忑地问到:“苍殊,下下周的周二,也就是下个月10号,是我的生日……可以,邀请你来我家吗?” 提前了将近两周就来问,是因为苍殊情况特殊,一方面是这样开盲盒不容易联系上,一方面是也要给苍殊协调安排的余裕。 “嗯?” 苍殊这一声没有任何意义,谢图南却过于紧张了,连忙找补似的:“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聚会,就只有我的家人和几个亲近的朋友。而我…我想你也来,可以吗?” 他其实没打算邀请朋友,但是他怕只邀请苍殊就像“见家长”了,太严肃太沉重,会让苍殊不乐意来了。 又考虑到:“你要是觉得和我的朋友不熟不自在的话,我可以不邀请他们。” 还怪重色轻友的,苍殊心下好笑。他揶揄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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