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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的大昭的希望!被这条毒蛇发现了! 可是他的愤怒,他的怨毒,他再也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诅咒,都无法伤害李木深,甚至引不起对方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个被他李木深称为父皇的男人,可能还觉得他会因他的痛苦而快活,可这种肤浅枯燥的乐趣,他很早以前就戒掉了。 李木深站起来,现在不搭理对方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他一步步走向门口,声音轻轻地从背后传到李沄晟的耳里:“忘了说,他还是个巧手的匠人,除了为我制造武器,还会做一种带轮子的椅子,父皇即使腿脚不便,也可以陪孩儿看我登基那日的光景了,届时,孩儿如果心情不错的话,再告诉父皇一个秘密好了。” 关上门,关上这间囚牢。 …… “苍公子,王爷回府了。” 苍殊刚从外面浪回来,就听门口的阍者对他汇报到了李木深的行踪。他这才发现,自己都没注意时间,居然没有掰着日子数,自己这个恋人是不是有些不合格啊? 摸了摸鼻子,苍殊决定亡羊补牢一下。 乐颠颠地往李木深的房间跑,跑着跑着,贪狼就知趣地退下了。而苍殊一推开门,就听到了水声,绕过屏风,果然见李木深正在沐浴。 那大美背真是让他咽口水,七天连摸摸蹭蹭吃豆腐都没有的日子,这点肉渣渣都开始想念了。 “木深回来啦!”苍殊绕到李木深前方,笑盈盈地趴在木桶边沿上。 “我回来了。”李木深陪他做没营养的寒暄。 “我真想你。” “恩。” “亲一个聊表相思吧?” 李木深还没有什么回答,他就被人温柔且霸道地捧住脸,吻住了。 苍殊先缠绵暧昧地一点一点啄那唇瓣,再深入进去,与舌共舞。 发乎情。 他觉得自己真像在谈恋爱。 第四十二章 心动即痛 在丹陵城呆了一天,顾琅玉确认了王金顺一家已死,据说是仇家下的手。 王金顺就是救了贪狼的那家地主,因为后来得罪了苍殊,所以变卖财产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有人说是去了丹陵城,那之后白山城就没再关注这家人了。 这王金顺最多也就是跟苍殊有过两次矛盾,但对贪狼可能比青竹村人还要熟悉,现在这个结果,基本已经让顾琅玉更肯定了之前的推测。 现在就只差贪狼的身份没有猜出来了,但能让李木深这般忌惮的…… 顾琅玉想去找一下自己的爷爷,虽然现在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花农,小糟老头子,但以前好歹也是一人之下的国师,会比自己更清楚一些老面孔。 顾琅玉来丹陵城不仅是为了确认王金顺一家的下场,有结果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条佐证,他来丹陵城,主要就是来找顾老爷子的。 顾老爷子住在丹陵城城郊一家小农庄,养养花,卖卖花,只是也不常在家,老友新伴遍地开花,不时就会去找谁消遣一下。这一次来,顾琅玉就又扑了个空。 谁也不知道顾老爷子去了哪,何时归,无奈之余,顾琅玉还是打算先带着白英去都城。 饶是智商跟开了挂似的顾琅玉也不会知道,他其实和顾老爷子擦肩而过了,不过不是在丹陵城,而是在白山城。 … “程老头,我可是为了你这朵月观花特意过来的,你就这么宝贝,我摸一下就不乐意了?” 挂着一个无名无姓“医馆”牌匾的寒酸门面里,空无一人,而往里走的小院里,两个老头正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株盆栽,淡黄色的花朵完全合并成花苞状,连叶片也似乎与花苞缠绕为了一体,像一个羞答答的姑娘。老者将花盆护在身后,跟另一个梳着辫子胡的老头保持距离。 面对控诉,护花老者更气急:“我手要再慢一点,还不又被你给糟蹋了!上回偷了我的阎罗花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辫子胡老头不乐意了:“你这赤脚郎中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糟蹋,我顾天可是最好的花匠!” 程老嗤之以鼻!“那你把我的阎罗花还来!” 辫子胡,也就是自称顾天的老头笑得贼兮兮。“那可不行了,我都送我乖孙了~你好歹也是个长辈,怎好意思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呢~” “那可不是我送的!知道阎罗花有多珍贵么,那是传说里的东西!阎罗花,判官笔,活人死,活死人,我都不信这东西真的存在,打算这后半辈子就琢磨它了,你倒好,你,你,你是要气死我!” 说着,程老犹自气不过,举着手里的花盆就要对着顾天当远程武器使用了,全然忘了这月观花也有多珍稀。 花匠老头惊吓不已:“别,你别急!小心花!” 见程老注意到了手里的宝贝摔不得,他这嘴巴就又不老实了:“程老头你自己都说了是传说,世间哪有这般神奇的东西,不就是朵长得奇异的野花吗~念叨了我一年。” 程老这刚下去的气就又起来了。“你不信你偷?你偷了你还不养,偏偏用我告诉你的方法,以血玉储之,送给你那孙子?” 顾天狡辩不了了,连忙打了个哈哈。趁程老开口前转移话题到:“你那小友呢,就是送你阎罗花啊、什么灵芝丹参的,就那小兄弟,他还没回来呢?你上回说好给我介绍的,我要能从他那里讨到奇花异卉,我还能惦记你的么?”老头这锅甩得贼溜。 上回,说的便是他偷了程老阎罗花那一回,他做贼心虚携脏潜逃,消失了好一段时间,这事儿自然就搁置了。 他本以为自己说了这得寸进尺的话,老友会损自己,却没想对方竟瞬间变得意兴阑珊,似乎连跟他生气都提不起劲了。“他啊,不知道去了哪,又待哪时归……只是,他…不如不归罢,不然看见……”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欺负老哥耳朵不好使么?” “你个为老不尊的,甭跟我攀亲戚,哪来的快回哪儿去,整天惦记我的药草,防你比防贼都累!” 看到老友又恢复了精神,顾天乐呵着又继续闹腾起来,把这素来宁静的小医馆闹得鸡飞狗跳。 也算岁月静好。 ………… 在回都城的路上,苍殊他们遭遇了两场刺杀,可真不得了,没有李瑄祁,也还有四皇子、五皇子,风口浪尖欲静也不可能止。 好在有贪狼,有惊无险。 等苍殊他们回到都城后,便切实感受到了战争带给这个国家的紧张压抑。李木深也忙了起来,他现在作为工部的实权老大,当然是要负责督造武器等等的了。 但苍殊知道,李木深除了在当好一个工部侍郎外,更在暗渡陈仓地架空皇城。在李瑄祁不在、其他人更多地把视线放到战争和军功上时,悄无声息地把控皇城…… 只待捷报传来,李瑄祁“牺牲”之日,就是他李木深夺权篡位之时。 … 与都城之间隔了一座大城的清月山,正有一小队一小队的人肃整悄寂地往都城缓慢转移。而夹在中间的城池,正是李木深的封地,自是城门大开,迎来送往多加掩护。 与此同时,更有谣言四起。 当人们在烽火中惴惴不安的时候,为战场上的亲人牵肠挂肚,为逐渐混乱的世道惶惶受难的时候,如果有人开始引导这样的言论: 接连三年,绵亘大小十数城的旱灾,百年不遇的江淮水患,延塍倒戈、结盟胡夷破我大昭近百年安泰……君失天命,故召天灾人祸!天道警醒,意喻改立新君! 谣言愈演愈烈,都城局势越加波诡云谲,暗流涌动…… … 苍殊抱着特制的大暖炉,窝在被子里听人讲最近外面发生的事。 他原本是一点不怕冷的,他自己就是个大火炉,不过受断腿的后遗症影响,一到冬天双腿就有点疼,发冷,上次去江淮治水的时候也是,那地方湿度太大。倒也不是不能忍耐,只是腿疼让苍殊不大想动了,不过本来现在都城的氛围也让人没什么兴致玩乐。 聊赖地听着汇报,苍殊心道,李木深比自己想得深远多了。自己说到什么水患战祸,就想着怎么算计男主李瑄祁,而李木深却物尽其用地揉到一起算计起了皇帝,段位确实比自己高那么一丁点啦,总之双击666! “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苍殊开口,把人打发走。 那人退出院子后,苍殊便吊着嗓子喊:“贪——狼——” 一个人影就跟凭空变出来的那样,出现在了苍殊跟前,他每次都觉得挺神奇的。 说来也奇怪,不管他怎么说,贪狼都不愿跟在他身边露面,不论是出门还是在王府内,都永远隐藏在暗处。苍殊挺想纠正他这个职业毛病的,但看贪狼怎么都不愿意,便随意了,慢慢来吧,拔苗别给拔坏了。 “陪我说说话呗。” 还不等贪狼回答,苍殊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方案:“算了,太为难你了。那你给我弄弄腿吧!” “好。”贪狼过来,跪在苍殊脚边,双手轻柔地放在苍殊的双膝上,不敢施压一分的重量,而后温暖的内力缓缓流淌进苍殊的双腿……舒服得让人喟叹出声。 “爽。”苍殊心满意足了,低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锋利的眉眼,低垂着,竟显得乖巧。 苍殊想到两人初识的时候了,那时自己还不知道贪狼的身份,只觉得这么酷帅的一个男人,身上莫名缺了点什么,让他身上的味道大打折扣。后来知道对方是被剥夺了灵魂当做暗卫培养长大的,也只剩下惋惜。 可惜了,长相是我的菜的。 呸呸呸,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要有节操! 等等,有没有男朋友先不说,我为什么要觉得一个男人的脸很对胃口?说好的刚直不阿呢?我尼玛还是不是个直的了? 陷入哲学思考的苍殊没注意自己把贪狼的头当羊毛一样薅了,一下一下有点没注意力道,贪狼却一声不吭,甚至还有点享受。 等手指被乱翘的头发缠住,苍殊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抱歉。” “无碍。” “我给你理一理。”他拨弄了两下,发现这个位置不太方便,于是推开贪狼为他输送内力的手,站起来,拉着贪狼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这梳妆台平时就是个摆设,苍殊自己一个糙汉,最多就是用用梳子,把一头麻烦的长发梳理顺了,就随手绑个结在后面。 但贪狼可比他打理得精细利索多了,毕竟是暗卫,一头松松垮垮的发型难免影响发挥。 苍殊把贪狼按在镜子前,他自己对着那颗乱糟糟的头打量半天,发现,无处下手。 “……”哈哈哈哈,先尬笑一下。 然后理直气壮地开口:“我不会弄,你指导我。” 如果是别人,贪狼一定说自己来就好,但这个要为自己梳发的人是苍殊。所以他说:“好。” “你先把簪子取下,束带解开,然后梳发……” 他的动作好轻,不过还是有点疼,但不碍事。贪狼细细地品味着苍殊的每一个动作。 连锁精品店“白芍”出品的水晶镜,映像清晰,贪狼能够看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青年一脸认真地同头发较劲,这种被注视,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就像一年前一样。 那个时候没有江珵燕,没有主…王爷,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只小白罴…… 不过也与那时不同,那时的苍殊,不爱男子,更不会这样给自己梳头。 他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苍殊也挺有感慨的,他想啊,等自己以后结婚了,是不是也会这样给自己妻子梳头发,不过一次两次还是情调,天天梳就很麻烦了,这么一想还是娶个短发姑娘比较省事啊,不过作为一个好老公,她如果想要长发及腰,那我就一梳到老吧! 对了,怎么忘了,眼前这兄弟也是跟我拜堂成过亲的呀嘿嘿~ 苍殊不知道为啥挺乐,弯下腰来让他们两个人的脸都装进镜子里,他一手轻轻揽着贪狼脑袋左侧,脸颊贴着另一边,与镜中有些迷茫的男人对视,眉眼都是笑意。 耳畔的声音酥酥的,贪狼听到苍殊唤他:“娘子。” 轰—— 那一刻,贪狼想把命给苍殊。 …………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哥哥。”顾琅玉不禁感慨。 白英很少说话,一说就三句不离“哥哥”。 当顾琅玉说完这句话,白英露出有些羞涩,有些骄傲的笑,低着头,腼腆中带着一丝疏冷。这种疏冷有点不大像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的,即便他经历了一些重大变故,见多冷暖受过苦。 但顾琅玉见过贪狼,他向来擅于认人,便能看出少年的气质里有贪狼的影子。 少年在模仿贪狼。 为什么? 那个时候,贪狼和苍殊该是最亲近的吧,毕竟是“夫妻”,所以…… 顾琅玉感觉自己吃了好大一口瓜。 不过那苍殊真有这么好吗?江珵燕也好,贪狼也好,现在连一个可能连情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少年也是……他竟有些想和苍殊做朋友了,如果可能的话。 “那顾大哥呢,你和哥哥又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我都没听哥哥提起过你。”白英觉得自己讲了这么多,他也想听听顾琅玉和哥哥的故事了。 顾琅玉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毕竟,他真没什么名气。说到顾琅玉,那和张三李四真无甚区别,也就笔画多一些。 “我跟苍殊啊……”顾琅玉也不慌,编故事他在行。 就算谎言在白英见到苍殊的那一刻就会破碎,但只要白英对苍殊说的那些是真的不就够了吗? “我们相识的经过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大概是半年前的某个夏日吧,我的马车差些撞到他,我与他赔礼道歉后,就这么认识了,而后……” ………… 别人认不出女扮男装的上官歆,李瑄祁还能认不出吗? 虽然也有些尴尬,毕竟两人虽然没有承诺对方什么,但也是互相喜欢的,上官歆发生了那样的事,说实话他介意,但他依旧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却没想上官歆就那样消失了。 或许自己也不是那么意外吧,毕竟上官歆有多么傲气,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但不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对上官歆能力的欣赏,李瑄祁都没想过就这样两不相干。所以等时机合适,他便私下里找到了白辛副将的营帐,想与这位故人叙叙旧,也看看对方现在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歆…白副将,近来可安好?” 上官歆从堪舆图上抬起视线,极力克制住情绪,挥退了守在一旁的亲兵。再又看向李瑄祁,她展颜一笑。 那是小女儿家的笑,又带着上官歆惯有的不同于真正闺秀小姐的飒爽,就和以往一样。 如果有军营的将士在这里,怕是要惊到了,他们还没见过冷面阎王白副将这样笑过呢! “瑄祁,好久不见。” 你果然来了,如苍殊说的那样。 李煊祁,你可知我现在多恨不得撕烂你那张虚伪的笑脸,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红色的! 但我不会那样做,这么容易地放过你。 我要让你也尝到,背叛的滋味。 “是啊,好久不见。”李瑄祁感到高兴,上官歆还愿意理他就好。 上官歆笑着笑着,表情渐渐添上一丝狠意。“雍王殿下最近想必也很苦恼吧,新婚妻子从盟国公主变成敌国人质,让人唏嘘惋叹。” 李瑄祁闻言有些不快,但也松了口气,感到一丝喜悦。上官歆口气不善地提到玉萝,就像在吃醋,而吃醋就说明她还在乎他。 “歆……” “白辛——”就在这时,一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有些诧异地看向意外出现在这里的李瑄祁,忙揖身行礼:“拜见雍王殿下。” 李瑄祁看向来人:“唐大人。” 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可不正是失踪的户部侍郎唐玮旭么。 在唐玮旭抵达边关后不久,李瑄祁便收到了消息。他自然疑惑其中缘由,有些不确定是否还跟唐玮旭隐瞒的那一部分消息有直接关系,毕竟唐玮旭本身就爱慕上官歆,会来找上官歆是如此理所应当。 “原来唐大人到了前线,我们可都以为唐大人遭遇了什么不测呢,往浅了说,大人你这可是渎职。” 唐玮旭躬身拜下:“臣,罪臣甘受责罚,只是还望雍王殿下押后问罪,如今罪臣只愿在战事中鞠躬尽瘁,为我大昭对敌外寇,以求将功折罪!” 李瑄祁轻松一笑,“唐大人真是我大昭忠勇之臣。提审唐大人的权利不在本王手中,本王自然也不能越权,所以唐大人还请安心。” “多谢殿下网开一面!” 现场一时有点沉默。 上官歆便问后来的唐玮旭:“唐夫长来可是有什么事?” “禀白副将。”有李瑄祁在场,唐玮旭态度疏硬很多,“上官将军找你。” “好,我知道了。”上官歆又对李瑄祁道:“我先去了,有什么以后再谈。” 李瑄祁自然没有异议。等上官歆离开,李瑄祁意味不明地看了低眉顺眼的唐玮旭一眼,也离开了营帐。 那一眼让唐玮旭的背脊都僵硬了一瞬!但他只能扛着,必须扛着!如果他要退出,在知道李瑄祁要来的时候就该跑了。 他固然不知道救了他、又抓了他审问的人就是李瑄祁,但他却是在那次偷听中从苍殊的嘴里听到了李瑄祁。 李瑄祁与歆儿有私情他知道,现在歆儿不爱雍王了,而康王想要利用这件事。他虽然希望上官歆和李瑄祁断了,却不希望是以被人利用算计的方式。 他从苍殊的话里推测到上官歆的所在,于是他来到了这里,他想要陪在上官歆身边,抵挡这些豺狼虎豹的环伺,一起对抗所有伤害。 即便她不爱他,眼里从来没有他。 … 而李煊祁,他接下来还遇到了一个让他诧异,又有点不快的事情。他发现,这西北关的军营里,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第一公子明溪怎么也在?关键是,上官歆和明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自己虽然还没有解开与上官歆之间关于玉萝的矛盾,但上官歆也没有就失身一事对自己有任何解释……不论怎样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再多一个外人进来可真叫人碍眼,尤其还是在上官歆对自己这么不咸不淡的同时。 不过这些儿女情长的事都必须先放在一边了,当敌人的铁蹄踏来的时候,你除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再心无旁骛! “呜——” 号角连日起,战鼓声声惊。 …… 苍殊和李木深做过很多亲密的事,除了最后一步。 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具有腐蚀性。 每天被苍殊用各种不要脸的、还特别真情流露的方式撩,李木深也不是无动于衷,起码没有一开始他认为的那么置身事外了。 他简直着迷。 他知道这有点危险,但他放任自己这一点失控。 “木深。” 暗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一双手也随之从腰侧和肋下滑过来,将他更加紧密地禁锢在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男人像粘人的小兽一样,一下一下拱他的颈窝,吮吸他的脖子和耳垂。 李木深享受地哼出声。 便感觉顶着自己大腿的某个东西更兴奋了。 “木深……” 李木深觉得苍殊这一声叫得委屈。 实际上,他也被苍殊撩拨得不行。明明都要蓄势待放了,这人却坏心眼地移到上方,抚弄胸前去了。 “木深,还不行吗?我保证让你很舒服的……” 苍殊的声音充满诱哄。 “我真的想要你……” 李木深心中一动。自己就没有那么想要的感觉,是自己的欲望更寡淡,还是苍殊更动情呢? 在苍殊怀里侧了下身体,李木深一眼看到苍殊手臂上的绷带,那是为他挡掉刺杀一箭留下的证据。 视线从伤处移开后,对上一双深情,又充满欲情的眼,像漩涡一样,把心魂都吸了进去。 向来清心寡欲的李木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因为动情,竟然愿意尝试一次。这是在最初所没有预计到的,但,当感觉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以为的那样抗拒。 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被腐蚀得无声无息。 “苍殊。” 他少有的,叫了苍殊的全名。因为声音有点酥沉,竟显得情深。 他伸手抚摸到苍殊的颈侧,肌肤下跳动的颈动脉和心脏一个节拍,充满活力。“如果你温柔一点的话。” 原本以为会是第N+1次拒绝的苍殊,眼睛倏地一亮!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卧槽好激动! 他化身为狼,扑将而上。 ………… 顾琅玉没想到他们还会遇到打劫这样的事,他的吃穿用度和马车都已经这么低调了啊!结果还是被盯上了。出城没多久就跳了出来,看来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确实也不用太放在眼里,毕竟他们三人中,武力值基本只用计算夏霄的,而夏霄的武功其实也就一般般。 要说顾琅玉成天到处跑,怎么不带一个一流高手呢? 兄弟,别把江珵燕、贪狼之流的高手当大白菜呀,他顾琅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人家高手凭什么给他当24小时打手?而相对的,他也遇不到刺杀之类的危险嘛,一般情况下够应付就可以了。再者,他顾琅玉的脑子才是无数次转危为安的利器。 “顾大哥,夏霄哥哥一个人没事吗?”白英听着马车外的动静,一脸的担忧,很想掀开帘子看看情况的样子。 “无事,他足以应付的。”顾琅玉自己不会武功,眼力却是好的,知道在夏霄的能力范围内,解决匪徒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安心待在马车内就好了。 顾琅玉将不安的白英拉了过来,安抚到:“你别担心。” “恩……”白英还是有些惶惶,不由地顺着顾琅玉的力道更靠近对方一点,“还要多久?夏霄哥哥会没事的对吧?” “一盏茶内就会……”顾琅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感到了怪异—— 还要多久? 顾琅玉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可他也是个人,他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他再多智近妖,身体反应也没有得老天同等的眷顾…… 他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这一刻他想通了很多问题,注意到了许多之前遗漏或者误判的细节……然后才是腹部钻心的疼痛渐渐吞噬了他的大脑。 白英拔出匕首,让大量的鲜血从顾琅玉腹部的大洞中喷涌而出,瞬息间染红了一身青衣,流淌到车厢木板上。 那鲜血红得发黑,宛如黄泉路上大片盛开的彼岸之花。 …………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李木深白皙如玉的背上,好似一幅水墨画,美得绝伦,美得勾魂。尤其让苍殊喜爱的,是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如白雪中一朵红梅绽放,实在可爱。 身下的人不断发出甜美的声音,好像在随他一起沉沦,但只要他忽而转过头来,苍殊就能看到李木深冷然自持的神情——他并没有失控。 哪怕他在以极其豔丽的姿态为自己打开身体,也无损这个男人的凛然高贵。哪怕他那脆弱的眼角已经一片绯红,他那双迷蒙含情的桃花眼也在冷眼旁观。 苍殊便会感到不满。 身下的人在享受自己的服务,如顾客上帝在消费马杀鸡,而自己则像根人形自动按摩棒。按摩棒再舒服,有人会为它动情,为它疯狂吗? 苍殊怎么排解这种不满? 当然是狠狠地,狠狠地做! 他动作很温柔,绝不会伤害到床伴的一分一毫,但他用技巧,用持久,极致地开拓李木深的身体,攻击对方最脆弱的防线,他要他失控,要他尖叫,要他沉沦。 他要他哭! 李木深确实感受到了,他从不知肉欲会如此叫人……舒服。 苍殊的不满,较劲,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实然,在李木深自己看来,他与苍殊发展到这一步,自己甘愿雌伏,已经是放纵了。但如果自己的恋人还不满意的话,他不介意安抚一下这个好胜又幼稚的小男人。 于是他难得不再被动享受,而是主动地,换成面对面的体位,修长的双腿勾住苍殊健劲的腰肢,撑着酥软的身体起来,一臂揽住苍殊的脖子,饱含情欲的磁性声音在苍殊耳边低语: “我是你的。” 苍殊差点没控制住一泄如注。 是疼痛让他刹住了车。 苍殊皱着眉头,攥着心口,等身体上两种极端又极致的感觉一点点缓过去后,才喘着粗气把李木深紧紧地抱住,借助一点支撑。 [安梓,我的心脏为什么会痛?] 奇怪,自己又没有遭遇危险,没有激动,没有惊吓,为什么心脏会痛? [肯定不是质量问题,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沉吟。[……传说中的小鹿乱撞?] 苍殊结合此情此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顿时激动不已,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了?这种热血沸腾,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想要把恋人占有到灵魂的每一寸为止的感觉,就是恋爱了? 这就是江珵燕喜欢我的感觉吗? 怎么说呢,感觉好新鲜…… “木深,我真喜欢你。”苍殊的好心情让他的每一个音节都释放着愉悦,配合着一丝黯哑,就像一场深情而幸福的告白。 “我喜欢得心都痛了。” 李木深只当这是苍殊一贯的、因为过于直白有时候会显得浮夸的情话,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这却是最真实的陈述。 心动,便是心痛。 第四十三章 北斗辅弼 在这最后,迷雾才从顾琅玉眼前散开。那些错过的细节,那些误判的猜测,在这一刻统统显出真形。 他猜测为了投毒敢进入山林待上一天的凶手,定然是有本事不怕林中野兽的,却忘了还有一种人也不怕,比如死士,有必死觉悟的人,不一定要身怀武功才敢入险地。 他也被大屠杀欺骗了,以为是凶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无差别杀人,却忘了,能被派来执行此任务的,这等被李木深重视的任务,什么人选最合适? 那当然,最好是十分熟悉苍殊和贪狼的人,才清楚两人的交际网,才最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太放大李木深对这件事的执念,便下意识地认为,李木深一旦发现就会迫不及待地抹灭贪狼存在过的痕迹,却忘了,一个深思熟虑的人,怎么会不谋定后动,把所有后顾之忧都算计在内?所以,必然会先派出耳目,了解情况。 凶手是斥候暨先锋,而非打扫战场的胜后军! 是他被李木深的表现麻痹了。 一个依赖于预知的,前不久还被李瑄祁算计去潞城的人,让他,让所有人放低了戒备. 而除了李木深,白英的演技也不遑多让。 如果说,顾琅玉是因为忽视而错过了前面提到的几个疑点,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所以对案情本身并没有放太多心思。那么,白英曾暴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却被他错失,就是他顾琅玉的重大失误了! 白英曾说,他相信义爷爷,所以他愿意跟顾琅玉走。 可,白英若相信廖秉君,为什么不托庇于这位白山城知府?可比他一个孩子躲躲藏藏苟且偷生来得强吧?何况他还怀揣着要告诉苍殊的大秘密,岂敢将自己的性命轻慢视之? 当真相水落石出,才知道这个少年伪装得有多好。 那双手厚厚的老茧,应该是为了隐藏曾常年把握武器留下的痕迹吧? 他也方明白,白英根本不是在白山城才发现的他们,只是那时候出现最合情合理合适时机。什么做苦工维持生计都是假的,一个时刻需要注意是否有人调查苍殊贪狼的人,怎么会离开樱源乡太远? 那时,那只白罴爪上的血迹,是他的吧…… 而,少年那腼腆的,带着一丝怯懦的性格,也是假的。反倒是顾琅玉原本所认为白英身上模仿贪狼的那一部分气质,才是少年真正的样子! 之所以肖似贪狼,只因为—— 他们是同一双手打造出来的道具! “破军,这是我的名字。”白英的声音响起,“你和我那好‘哥哥’一样,愚蠢的好人,把豺狼当绵羊,对我可着实不错。所以告诉你我的名字,送你瞑目。” 少年的脸上哪里还有白英的模样,只剩下神似贪狼的那种对杀戮、对生命的冷漠木然,以及属于他破军的冷嘲和讥诮。 他把匕首在顾琅玉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看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残喘着几乎没有了进气,知道已是必死。 他没有内力,连外功也不如何,不然如何能瞒过夏霄,以及更厉害的贪狼?但他对于杀人的心得,倒是眼力毒辣。 “一盏茶啊……”破军拉开门帘的一条小缝,看外面的战局如何。 真是不枉他那么不容易,在顾琅玉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被发现地露了财,让那些一看就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他们,追出城来,拖住夏霄,为他制造击杀顾琅玉的机会。 放下帘子,破军来到车内后方,将匕首插入门缝之中,挑落外面的木栓,这个平时用来装行李的马车后门便打开了。他轻巧地跳下,借着马车的掩护,溜进旁边的草丛,眨眼间逃离此地。 便是夏霄发现又如何,他能马上脱身吗?即便可以,他会丢下生死不明的顾琅玉而先来追自己吗?所以破军很迅速,也很轻松地跑了。 马车内。 “瑄,祁……”顾琅玉发出微弱的,比蚊蝇还有轻细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可他沾了血的手指还在车厢墙壁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 瑄祁,小心李木深。 那个人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可怕,还要深不可测! 可是他没有力气去留下满腹想要说的话,手指下,只有一个“木”字成型。 在意识陷入永远冰冷的黑暗中之前,那个血红的“木”字在顾琅玉模糊的视线中扭曲起来,他的瞳孔像是遇到什么惊吓一般微微收缩,在这最后一秒,他猜到了所有的真相。 贪狼的身份竟然是…… 最终只剩一抹苦笑凝固在顾琅玉的脸上。 ——瑄祁,我就说啊,慧极必伤。 若不是他顾琅玉思在所有人前面,走在所有人前面,他怎么会首当其冲地羊入虎口钻进康王的瓮中呢?怨不得谁,是他自找的。 爷爷从小警示他的四字箴言,终究还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爷爷……瑄祁…… 还有,遗憾没能相交的…苍殊。 ——快走!离那个人远一点,危险!他要…… 光彩彻底从顾琅玉的眼中消失。 顾琅玉,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子,身死。 …… “老顾,你又看星星呢?”程老挪了板凳过来,跟顾天一起坐在树下仰望星空。“怎的了,今天又剪坏我一株药材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怎么自个儿躲这儿面壁了,一天没精打采的,以前没见你这么愧疚过。” 当了半辈子好友,顾天知道对方在关切自己,但,他真的没有办法振奋起来。 “还记得我八年前跟你说的,‘红鸾做弼虽险行,旦作千古一帝星’吗?” “记得。”程老点点头,他们当时还笑闹过,自己骂这老不修花匠故弄玄虚装模作样。 “半年前,这颗红鸾星突然不稳……” 顾天指着一颗闪烁的明星,可惜,他不说明,这么一指程老也不知该看哪一颗,漫天星斗,在他眼里都差不多。 “弼星一弱,这位新帝便黯淡了几分,今日,今日……另一枚辅星没(mo)了!!” 他白日里突然一阵心悸,剪刀下的药草就成了亡魂。不安惶恐了一天,等到星辰亮起,他便来观测自己心中最不愿面对的那个猜测,可然而…… 程老不知道自己的老友怎么突然变得悲怆,是什么让老友变成这样的呢,明明白天还跟自己嬉笑怒骂? 那种沉重的痛苦像是要把这个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子压垮!包围着他,吞噬着他,甚至于,似将他程嗣拒绝在外,让他连安慰都做不到! 他只能什么都不做,静静地陪着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十载的老人。 良久良久,他们像两尊雕像一样伫立在这寒风萧瑟的夜晚,程老觉得自己这把老身子骨都冻僵了,身边的老友才终于又开了口: “启明星托顶天煞孤星,老夫且看你是逢凶化吉,还是天道不容,刑克大凶!” 他说得咬牙切齿,恨意绵绵。 ………… 最近边关捷报频传,民间一片欢欣鼓舞,但都城的气氛却越发冷凝。 李木深愈加忙碌,苍殊也不好再拉着他在床上消耗体力,虽然明明应该是他们的蜜月期的。 有时候苍殊也会一个恍惚,想起李木深这么忙忙碌碌殚精竭虑的,为的都是怎么把他的兄弟、侄儿干下去,甚至弄死,便不免叫人有些唏嘘。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地接受了皇家就是要自相残杀的设定,然身处其中的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又是否心惊? 天子家事谁人知,寡情薄意莫奈何。 而他苍殊,是这场大型逐杀养蛊游戏的帮凶,刽子手。手里没有武器,染了一手的血。 这个时候,在天子失道的谣言之上,钦天监血溅金銮留下绝命书: 帝星黯淡,新星已升! 天下哗然。 皇帝李梓尧当场气得背过气去,连下旨诛杀此妖言惑众之人九族的气力都没有了,被人抬回了寝宫,太医连番上阵。 皇帝一连数日不曾上朝,重病之症似乎更坐实了帝星黯淡的说法。 只有有心人才知道,皇帝的病来的这么凑巧,是不是真的“巧”就不好说了。 而此时,竟又传来李瑄祁领兵大败敌军的喜讯! 且不论朝堂上怎么对雍王歌功颂德、拟表赏升,原本互相猜忌的四、五皇子却似乎是找到了共同的威胁,矛头一致对外,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付李瑄祁的势力,趁这位一向不声不响却一鸣惊人的哥哥还在边关、力有不逮的时候! 一切如李木深计划的那样进行着。 …… 夏霄返回丹陵城后,等了三天,三天没有等到顾老回家,便决定先将顾琅玉下葬。再起棺是不吉利的,所以他会选一个好地方,宁静祥和,风光优美。他一个武夫,也就想不出更有意义的墓地了。 他拉着棺材进了一处山谷,这里的树木并不茂盛,即便是夏天也不会遮天蔽日到阳光透不进来。山谷在春夏时,满是缤纷的花草和成群的蜂蝶,饶是夏霄也觉得漂亮。 这是顾琅玉生前喜欢来的地方,一个热爱游历的人,能有一处还算喜欢停留的地方,夏霄觉得用来做他最后的归宿,顾琅玉应该也是满意的。 他挑了一处平地挖了个大坑,将棺材从马车上取下来,平平整整地放进大坑。再回去马车,将顾琅玉抱出来。 真重啊,恩公平时看着清瘦,却原来也挺有重量。 夏霄无意义地想着。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报恩,但相处四年,怎么能说不是朋友呢。 可这个朋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保护他的承诺之中,死了。他都不知道掀开车帘子的那一刻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震惊,愤怒,悔恨,自弃,自厌…… “哒。”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响。 夏霄回头一看,是从顾琅玉身上掉下来的一块玉佩。他曾经见顾琅玉拿出来把玩过,对着太阳瞅也不知在看什么。他见识有限,只知道是块血玉,却不知成色价值。不过以顾家的家底,估计也不会太值钱。 本来就不值钱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布满裂痕。现在又被摔一下,终于裂成了几块。 夏霄去将顾琅玉安置到棺材中,才又过来捡起玉佩,放回顾琅玉的手边。 盖上棺材,培实泥土,刻下木碑,点燃香烛。 他已经用了三天悲春伤秋,此刻,是他毅然转身离开的时候了。解下马车,翻身上马。 马车不是当日那辆染血的马车,那辆马车作为案发现场,被夏霄留在顾家的小农庄了。 他要去边塞,把顾琅玉最后留下的讯息,告诉李瑄祁!这是他最后能为这位朋友做的了。 ………… “除了我,你还有别人可以信任吗?”苍殊笑作轻松,反问李木深。 李木深与他对视。“可你知道,那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所以……”苍殊勾着唇角靠近李木深,微微低头与之额头相抵,“所以,我一定会小心,全须全尾地回到你身边。” “虽然我除了预知一直在混吃混喝,但我相信,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苍殊这话说得真是低调得自信,但康王殿下深以为然,或者准确来说,他认为苍殊太谦虚了。 这人分明十分聪明厉害,而且是绝佳的领袖型人才,兼具辅助性角色技能。有时候苍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都惊诧不已,那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仪,也让他怀疑过苍殊是不是出自那所谓的与世隔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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