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下,正在跟谁交谈什么的雷蒙。 那是一只看上去面容有些沧桑身形也佝偻的中年雌虫。 雷蒙的虫际关系太简单,不用想便能知道这就是雷蒙的雌父了吧。 说来,开学前也是见过一次的。那时候丘利特那个侄子奥利维正在找这对父子的麻烦,苍殊借机制造了一起混乱,然后趁乱“借走”了奥利维的学员ID。 认出了雷蒙雌父的身份,苍殊就有些纳闷了,他本来以为雷蒙是因为路途遥远+穷,才选择留校的,但既然他的雌父都来了,怎么不见他好好陪着家人,反而是自己1号那天早上在别的星球过完发情日,晚上回来就看到他跟温特尔几个一起准备了晚宴等着他。 好吧,其实不难猜的。 雷蒙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份吧,对此苍殊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友情深厚”的可能哈。 … “文森特?” 在苍殊发呆的时候,雷蒙也发现了他,语气惊喜。 不过,等苍殊再看过去,雷蒙的神色徘徊在他和他的雌父之间时,又有一丝尴尬。 苍殊知道那是什么。说来这些大小伙子都还是16岁的青少年,虽然长得高大壮,但那些少年的虚荣自尊还正是最扎手的时期。就算雷蒙已经是非常懂事沉稳的性格了。 苍殊咧嘴一笑,走了过去。朝雷蒙挑了个眉,然后转向那只敢偷瞄他的中年雌虫,笑容随意且灿烂:“伯父你好,我是文森特,雷蒙的舍友。” “你好,叔叔叫韦恩?派克。你和雷蒙是舍友啊,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雷蒙的照顾了。”中年雌虫笑得憨厚,带着局促。但是一点没有瑟缩…… 瑟缩? 这个念头出来时,苍殊自己都楞了一下。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雷蒙的雌父应该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战战兢兢呢? 苍殊还没有抓住这个异样感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雷蒙打断了思绪: “你回来了,刚完成了任务吗,有没有受伤?” 雷蒙很高兴苍殊没有用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家庭,虽然他知道苍殊不会是那种嫌贫爱富的虫,但是这种不自信真的不由自主。 雷蒙试图表现得与从前一样,关心得真诚而平淡。大概是想要表现出他的平常心。但是这种明知故问的寒暄,就够有问题了。 大概是知子莫若父,雷蒙自然之下的不自然似是被韦恩察觉,他忍不住又多偷偷打量了苍殊几眼。然后在苍殊敏锐地看过来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我是来和雷蒙告别的,走之前把这些土产带给雷蒙。这里还有一些,文森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雌父!”雷蒙有些着急了。他很不赞同雌父的这个举动,那些土产都是他拒绝不要的,因为放到冰箱会有味道。怎么能把他不要的东西转送给文森特呢! 苍殊却是接过了袋子,“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伯父哈。” 然后推了雷蒙一下,“你雌父要走了,不去送送?” 苍殊都这么说了,雷蒙能拒绝么?虽然他跟他雌父的相处模式不是那种腻腻歪歪的……他们确实不算亲热的父子关系,印象中,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没有一起洗过澡,知事以来就分床睡了。 当然不是说雌父对他不好,相反是极好的,都把他当宝贝疙瘩了,分床睡也是自己睡更好的那一张,哪怕条件不行的时候雌父大冬天打地铺呢,也不会委屈了他。 “好。”雷蒙应着。然后又看了苍殊手上提着的袋子一眼,“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不用顾及我,不喜欢的话可以丢掉的。” 苍殊摆摆手,“我都闻到了,是酱菜吧,我口味吃的重,还挺喜欢的。你才是,这么说也不怕伤了伯父的心。好了,快去吧。” “嗯。”雷蒙抿唇笑了下,真的挺开心的,还有些安心。他可能就像这些来自垃圾星的廉价酱菜,得到了小小的接纳。 于是在苍殊的目送下,雷蒙忍住一步三回头的冲动,同他的雌父一起离开了。 苍殊看着那两父子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突然渴望父爱了?]安梓突然冒泡,嘴巴还是这么讨嫌。 苍殊露出嫌弃的表情,懒得跟安梓斗嘴。这扑克牌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过去,就是故意嘴贱而已。他那位只提供了一颗精子的父亲,在他这里是真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至于父爱,他也不是很需要,岚姐man起来,那是纯爷们。 不过安梓嘴贱是嘴贱,敏锐也是真敏锐。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伯父,对我突然热情不少。] [这有什么奇怪的,看你跟他儿子处得好,看雷蒙重视你,人家自然也爱屋及乌了。] 苍殊提着袋子往导师宿舍那边走,表情略有些戏谑。安梓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跟他打哈哈? 嘿,随便吧。 安梓是怎么想的,苍殊懒得理会。但这事里的弯弯绕绕,苍殊却要自己囫囵过个明白。 安梓刚才那么说,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再结合之前自己下意识为这位雌父不卑不亢的态度而感到的异样,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 雷蒙这位雌父,很容易给人懦弱卑微的印象。但如果真的是这么一只懦弱卑微的老父亲,见到儿子的同学,还是看着就像行走的星币(怪他舍得给装备花钱,还有克里斯里里外外全置办最好的),应该很惶恐才是吧。 但相比这种惯性思维下该有的印象,对方表现得就太客套了。 客套得疏离。 然后,直到发现雷蒙对他态度不一般,才突然热情起来。 而这种热情,并不像安梓所说的爱屋及乌。尤其是苍殊现在回过头来想,对方一开始只敢低着头偷偷看他,似乎也不是因为局促、谦卑之类的,而更像,暗自打量、戒备。 若说是底层漂泊挣扎的虫的戒备心和生存习惯的话,当然也说得过去。 但是,当对方发现雷蒙亲近他,于是也跟着亲近起来,是不是就更像是,本来只打算保持距离、客套过去的对象,突然决定该好好深入了解一下了? 最后,就是他看到雷蒙跟他雌父离开,那位雌父,一直落后雷蒙半步走在后面。也不是那种父子不睦跟在熊孩子身后的卑微讨好的老父形象,而更像习惯。 就,那种身份有别的习惯,或者准确来说,是规矩。 想到这里,苍殊无意义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虽然这些话他自己说来有些那啥,但真的是,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还是挺敏锐的来着,察言观色什么的。 不过么,以前也不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顶多是若有所觉,然后大概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后,就抛到脑后了。 结果现在呢,看他被这破游戏给磋磨的,造孽哦。 但笑么,还有另一重意思。 就是觉得,他一点不意外雷蒙似乎有点什么值得挖掘的故事,因为他一点不意外安梓,或者说这款游戏的“世界意志”,或者那位神的恶趣味,会把一些有故事的角色“巧妙地”送到自己身边来。 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要跟他的任务无关,他才不要去招惹。想看他卷入各种麻烦,拖累他攻略任务,没那么容易。 所以,结果最后,就算苍殊现在乱七八糟想的多了,得出的结论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跟我无关?那就没事。 再加一点:想搞事?哈哈哈哈滚,莫挨老子。( ̄︶ ̄)凸 … 苍殊这边走着神,另一边,也不知他是料到了,还是无所谓去猜料,那位韦恩伯父,正在跟雷蒙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他,像一名关心儿子同学关系的爱操心的父亲那样。 而雷蒙呢,虽然他猜到了苍殊的身份,但肯定不敢到处乱说,哪怕那是他的雌父呢。所以他回答得很是含糊,大概勾勒出的苍殊的形象,就是哪位大家族的小少爷吧。 “这样啊…文森特少爷的性格很不错呢。” “恩。” 万中无一的好了。雷蒙心道。 又补充了一句:“其他两个,也都是很好相处的虫子。” “在学院遇到的舍友都是好相处的少爷,真的很幸运,我们阿蒙果然是个好孩子,所以总能遇到好事。”韦恩的语气很有些感喟,在侧后方注视着雷蒙高大的背影,温柔而慈爱。 “但是,这些少爷,总归跟我们身份不同。万一有了矛盾,受害的永远是我们。我知道你很在乎他们,喜欢他们,但阿蒙一定要小心好吗,不要走得太近。身份不同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虫,以后若是……” “雌父。” 雷蒙停下脚步,转身俯视矮了他一个头的雌父,目光含怒,但抑而不发。“你不要这么说他们,他们不是那样的虫。你不了解他们,但是,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阿蒙……”韦恩愣了愣。 第一次,雷蒙这样反驳他。 以前,他也有说过类似的话,这不是雷蒙第一次认识有点身份的朋友。但是以前,雷蒙要么是沉默,要么就是说他知道。 是…因为长大了吗? 还是…… “我,我…是怕你以后伤心……”韦恩有些难过,还有些心慌。 雷蒙眼神温和了些,带着无奈。“我知道。但是,相信我好吗。” “……”叹息。 “我们阿蒙真的是长大了呢。” ………… 嘣—— 有什么砸在了地上,又弹跳起来,越过一排小树,从天而降。 苍殊抬手接住了篮球,这粗粝的触感真是熟悉极了,连很少会感慨的苍殊都突然有了点怀念的情绪。 啊……真的好久没打篮球了。 算算也有五年了?还是六年? 不知道手生了没有。这要是回去了,跟那群家伙突然来一局,自己别不是要被削?嘿。 手痒了。 突来的兴致让苍殊跃跃欲试,决定玩个两局。他知道自己在这学校树敌颇多,不过那有啥,友好玩耍不行,挑衅局还不容易么? “谁捡到球了吗,谢谢啊,这边扔一下——” 那边有小跑声靠近过来。对方想必是没听到篮球弹跳的声音,又隐约看到虫影,知道多半是谁捡到球了。 “好说好说,带球入队,让我加入一个玩两局呗——” 苍殊绕过这排小树,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托着球的手手腕一转,篮球就转到了指尖上,这样和篮球的小互动帮助他快速地找回身体的感觉。 而他话音未落,绕过树、跟来捡球的虫一对上视线,场面一下就尬住了,相对无言。 苍殊心头一声哦豁。 以为最差不过激将法,原来还有更蛋疼的。 你说这该死的缘分——这边打球的几只虫,正是圣光学院来的那些二三代们。换句话说,就是知道他身份的,这瞻前顾后的还怎么打? 他就说呢,这学院的虫都走得差不多了,是谁还组局打起篮球了。虫族的对抗性游戏太多,篮球这么“温和”的运动,差不多就是饭后消食的休闲活动吧,不算热门。 苍殊这边略感遗憾,而跟他打了照面的虫则就是如遭雷殛地僵在了原地,那脸上的表情真不知道是惊是惧还是喜了。 “大,大人!” 旋转的篮球重新回到苍殊的掌心,苍殊错过呆若木鸡的虫子,往球场走去。一眼环视过周遭,倒是没有别的虫。 也正是因此,这几只虫才敢堂皇地表现出对苍殊的敬意,齐齐鞠躬:“大人!” “你们五只虫,加我一个正好打3V3,来吗?”苍殊并没有放弃想打球的意愿。 不过话说,温特尔居然不在这里。是因为那只蓝毛黄蜂一看就很斯文、不喜欢这种运动呢,还是说,被排挤了? 苍殊的话叫五只虫面面相觑。 他们既高兴X大人终于愿意搭理他们了,还主动说要跟他们一起玩,这要是玩的好了,关系一下能亲近多少啊!但是,篮球虽然比较温和,可又如何敢跟雄子大人……就算X大人跟其他雄子不同,但是…… 苍殊却是懒得看他们这么不干脆,直接语出惊虫:“我不打养生球,既然要玩就别水,知道你们顾忌多,那我这里说定了,让我发现放水的,黑名单见;得分最高的,哥带他约会。怎么,还打不?” 威逼利诱。 有效吗?那简直太有效了! 虫子们立马气血上涌,气势如虹:“打!!!” 苍殊满意地咧开嘴角。 他这人吧,想干什么的时候就跟那要吃奶的崽崽一样,吃不到虽然不会哭闹,但很难罢休。至于他允诺的那些条件,事后会不会觉得麻烦,那就是之后的事了,先不管,当下爽了满足了要最重要。 苍殊走到场边,把袋子放到长凳上。那边的小鲜肉们已经开始精神抖擞地热身了,其实说是热身,也不知道他们各种角度秀肌肉是图个啥。 苍殊也把外套脱了下来,一条背心真是遮不了多少肉,那一身腱子肉,线条实在干练又性感极了,妹子和小0看了都能原地飞升! 不过话说,对于这些雌虫的审美来说,就跟我们看到金刚芭比一样吧? 但是意外的,搭上苍殊的脸和气质、气势,这些虫子一点不觉得违和。还很吃!他们自己都奇怪,还猜测是不是早对接受这样一只不一样的雄虫有心理准备,所以转变如此自然。 总之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睛都看直了,胯间的小伙伴也差点看直了,纷纷压枪,咬牙捏一把让大宝贝乖一点。 那些火热的视线也真是有够让人如芒在背的。不过苍殊依旧坦然,篮球场就是这么燥的地方,一起露露肉而已,他跟人一起比鸟的次数还少吗。不过现在他要是掏鸟,这几只怕不是要兴奋地晕过去。 苍殊转身也做了下热身。问到:“我之前打过篮球,不过每个地方估计有点不同,你们谁跟我说一下你们习惯的规矩。” 于是其中一只站出来,很是详细地讲解了起来。基本上跟苍殊知道的没太大区别。估计是篮球这项运动也不热门,所以没有随着时代不断“进化”吧。 苍殊随便指了两只虫做队友,然后又道:“虽然是竞技,但也是团体竞赛,未免队内抢分,再定一条,我只会从获胜队里选出约会对象。” 他朝对手队点了一下下巴,“所以,如果你们队输了,不管个人分再高,都白搭。还有我这边,别只想着怎么辅助我当陪玩,如果你们分数低于我,照样没机会。都听懂了吗?” “是!都听懂了!” “那就……” 苍殊正要说开始,就看到有谁朝着篮球场这边走了过来。一看,可不就是他刚才还疑惑不在的温特尔。而对方两手提着大袋子,都是吃的喝的。 ……这样子,实在像苍殊见惯了的校园霸凌啊。虽然只是差遣一下跑腿的程度。 Emmm,虽然温特尔是公爵的外孙,但是能从众多二代中脱颖而出过来钓凯子的虫,身份又有哪个能低呢。看样子,汀斯公爵外孙的身份,在这群虫当中,就算不是最差,但也绝不在最有话语权的位置。 所以,之前温特尔是如何说服这些想去尸虫山脉偶遇他的虫的,其中麻烦想来不会少。 说来也是打过一炮的关系,又是兄弟的兄弟,就顺手关照一下好了。 苍殊朝着因为看到他而面露惊讶的温特尔走过去,带着一袭运动大男孩的光亮和热度,让温特尔手足无措。 “大人。” 苍殊一脸促狭:“混得这么惨啊。” 温特尔一下就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攥着提绳的双手都显出了局促,微垂的头,深蓝色的齐耳短发温驯又聋拉,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过一抹灰白的光。但唇边还挂着自持端方的笑:“只是去……” 却不等他说完,一只胳膊便从旁杀出,挂住了他的脖颈。温特尔的神志一瞬恍惚在苍殊温暖的体温和气息里,还不等他受宠若惊,鼻梁上又是一轻,他的眼镜就被虫不请自拿了。 苍殊拿了眼镜就往自己眼前一挂,东张西望,果然没有度数。 “你这个是眼镜型的终端吗?”苍殊问。 他当然有看过终端这种必需品的资料,大众款式也知道,但是眼镜造型的并不多,因为比较麻烦。 “是……” 温特尔快速地往那边满脸震惊的五只虫看了一眼,了然了苍殊的意图。尽管不敢置信,但这个猜测还是让他满心柔软起来。欢愉几乎溢出。 动容之余,又悄咪咪地夹紧了屁股。前面的反应他还忍得住,可是后面那小淫穴简直就像认主了一样,都不需要信息素,X大人的气息就让它蠢蠢欲动起来。 为了转移自己和近在咫尺的雄子大人的注意力,他尽量让自己全副心神集中在为苍殊科普的事上:“这个和手环是子母型终端,因为眼镜受到冲击的几率比较大,所以有一个母机更保险。” 温特尔抖了一下手腕,露出衣袖下的手环。 然后把左手的袋子交到右手手里,腾出的左手便可以灵活操作手环给苍殊演示了。说来,他是左撇子呢,这也和塞缪尔不一样,可能是谁后天改了习惯吧。 “但是眼镜的子机也是很有用的,比如说一些不适合摆弄终端的场合。”温特尔大概很适合做老师,结合了生活中的例子来方便苍殊理解。他边说,边在手环上输入了什么指令。 苍殊正看着前方,于是镜片上,视野里那边的五只虫,每一只全身都过了一遍扫描,然后弹出一个个资料框来。苍殊扫了两眼,对这些虫子的身份便了然于胸了。 这温特尔还真是只不输克里斯的妙虫,不仅寓教于生活,还一并让他掌握了这些虫子的信息,一举两得,又不露声色。 温特尔的声音轻轻响起:“这些资料都是最基本的,加上我自己编辑的。如果是雄虫的权限,便能直接从星网主脑里调取出更详细的资料来。不过或许,您也不太需要这样的功能。”雄虫什么时候看终端,谁又能觉得失礼呢? 苍殊大大地不以为然:“我可太需要这个功能了!我记性不太好的,老是记不住虫。” 像那些过往的同学朋友,不管相处时多热络,处了多久,分开后一个月,苍殊就记忆模糊,三个月就忘个干净。就比如克里斯吧,他都把人家操了,结果时隔一个月再见面,还得想一想这是哪位。 其实说来,人对于不上心的东西,一个月谁都得记忆模糊吧?所以苍殊并不觉得自己记忆力不行,在记忆需要的知识点时,还是很给力的嘛。而且随着精神力的增加,他觉得自己已经有朝学神发展的趋势了,真是美滋滋~ “要是这个眼镜能够脱离星网,链接其他网络就好了。”苍殊表示遗憾。 这个身份读取的功能在这个世界确实对他帮助不大,但如果能带回他自己的世界,那可就太好用了。像学校的老师、饭馆的客人都认识他,他却记不太清对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礼貌来着。 温特尔眼波微动,默默记下了苍殊的这个小心愿…虽然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不链接星网的话,又链接哪里的什么网呢? 温特尔让自己忽略过这个疑问,继续到:“除了虫脸识别,此外,还有扫描分析物体结构、物质构成,以及瞄准、追踪等功能……” 嗡—— 温特尔的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苍殊也看到了镜片上浮现出一个来电,显示着塞缪尔的名字。 温特尔正想挂掉,苍殊却出声制止到:“接一下。” 温特尔一看苍殊那恶作剧满满的眼神,就知道这位雄子大人是玩心起来了。本来以为X大人有着超乎其他雄虫的强悍、稳重、成熟、明事理,却原来,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就…好可爱……(*/ v *) 但这通来讯…… 温特尔有那么一瞬几乎不察的犹豫,然后对苍殊道:“眼镜腿左边后面有个按钮,是接听键。” 虽然手环也可以操作,但这不正好也给苍殊讲解了么。然后温特尔准备拆下手环交给苍殊,收录声音的麦在手环上。 而这边,苍殊按下接听键、已经准备好要吓塞缪尔一跳了,却没料,居然是他先被通话的那边搞得一懵。 “温特尔,你猜我在哪里?哈,神庙哦~猜我见到谁了?圣子诺兰呢。嗤,十年过去那小白脸居然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装模作样。啧,是你跟老不死商量好的吧,又把我押到这来,是不是怕我……” 让苍殊懵住的,倒不是那话里提到的神庙圣子之类,而是对方一开口,苍殊就愣了。 声音明明是塞缪尔的声音,但因为语调、语气跟那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塞缪尔实在大相径庭,所以连声线都变得不同了。 不论从语气,还是措辞,简直都能勾勒出对方的恶形恶相。 带着一种崩坏的嬉皮感。 而对面自顾自讲了一通,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停顿了一下。然后低沉地疑问到:“温特尔?” “你是谁?”苍殊反问。 “……” 那边又陷入了沉默。 然后—— “呵。” 这一声似叹似笑的呵声,像坠进浑浊的枯叶,带着萧索的嘲讽,微燥的颓废,恶劣的趣味,忽明忽灭的色彩。 明明是和塞缪尔一样的声音,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苍殊刚要再问,那边,又传来一个因为距离而更轻微、但十分威严隐隐含着怒意和威慑的声音: “安吉尔!” “是是。” 那个酷似塞缪尔的声音,便拖着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声音,挂断了通讯。 苍殊一时无言。 温特尔看着苍殊没什么动静的脸色,他虽然也极力维持着平静,但此刻心中已焦虑不已,从苍殊那一声“你是谁”开始,他就知道糟了。 简直是最糟糕的时机。 苍殊取下眼镜,转头问温特尔:“安吉尔是谁?” 即便早有准备,温特尔还是心下一咯噔。 “一个亲戚。是他接了塞缪尔的终端吗?” “嗯。他和塞缪尔的声音好像,比你都像。”苍殊把眼镜递给温特尔。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长大后声音不同也很正常,不同的发声习惯、对声带的使用方式不同,都会让声音一点点变化。塞缪尔和温特尔,一个大嗓门,一个斯斯文文,声带早八辈子就长得不一样了吧。 但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居然跟塞缪尔声音这么像?还能拿到塞缪尔的终端?终端这东西,在这个世界可比手机还要私密、重要多了。 温特尔难以从苍殊不形于色的脸上看出什么。等苍殊转身朝篮球场跑去,招呼上那被他晾了好几分钟的虫子开始比赛的时候,温特尔依旧忐忑不已。他不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还是雄子大人真的没有多想。 他恨不得立刻打个电话过去,却按捺住了。不可以再在X大人的面前露怯、露马脚了…… ………… “诶~祭司大人,看在我这么孝敬您的份上,你再给我占卜一次嘛~~”粉毛青年晃来晃去讨巧卖乖,对一位穿着考究精细的祭司袍的老者捶背捏肩。而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一堆零食小吃,显然这就是青年的“孝敬”了。 不算贵重,但是投其所好。 可枉他如何谄媚,老者都不为所动。 “不行不行,三殿下当占卜是过家家不成?而且王子殿下的成年占卜你已经用掉了,要没有大事,由国王陛下批准,你可是没机会再求占卜了。” 希利尔撇嘴,扯了扯老者的白胡子——玩闹性质的。 “占卜一下史上最特别最伟大最最好的雄虫大人,会什么时候迎娶虫族的三王子,这难道不是举族欢庆的大事吗!”希利尔振振有词。 “哼,不知羞。”老者冷哼,吹得胡子乱飘。心说你要是嫁给那位大人了,不知道多少虫子要嫉妒死,还欢庆呢?“想那么多,不如先下点功夫怀上那位大人的虫崽吧。” 希利尔一愣。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也不知道是谁先嚷出去的(苍殊:OvO?),说他怀上了X大人的虫崽,于是等他跟着圣扎迦利大人返回帝王城后,王室立刻紧锣密鼓地安排他去做了孕检,结果空欢喜一场。 希利尔自己有多失望就不说了,还被他那些兄弟叔伯嘲讽,简直气煞他也! 被提到伤心事的希利尔,一个不高兴就给老祭司的胡子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呲溜跑路了。 老祭司骂咧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希利尔轻盈地在高廊白柱间穿行。就这么隔得不近不远地,路过了圣子诺兰的庭院。 冷冷瞧一眼那边,他便露出了讥诮的表情来。 虫族世界,除了雄虫几乎是被无条件摆在每只雌虫心中的神坛上,其他同性,就算身份再怎么高贵、超然、圣洁,也不一定能得到别虫的尊敬、爱戴和认同。 希利尔便不喜欢这只圣子。 蜻蜓在昆虫界几乎没有天敌,非要说的话,螳螂就算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物种遗传的关系,希利尔对螳螂着实没什么好感。那个跟他抢苍殊的克里斯就不用多说了,这个圣子诺兰也是。 嗤,也真是不觉得讽刺,螳螂明明是残暴到曾经最臭名昭着会吃掉雄虫的屠夫,一只只现在不论装得再道貌岸然,也改不了本质的残酷偏执。明明最是容易被侵蚀系异虫盯上的不定时炸弹…… 可是居然,却成了祈祷和平的神明使者、美好与圣洁的象征? 呵。 希利尔虽然承认自己也是满肚子坏水的虫,但他就是看不惯这些螳螂的装模作样。 算了,这一只反正也碍不着自己,再看不惯,现在也没那只大刀绿螳螂更碍眼了。那可是自己目前最棘手的情敌,想到就牙痒啊……不过,克里斯这一次被召回帝王星,大概够他喝一壶了吧。 哼,干脆就此出局好了。 “恩?” 希利尔突然发出诧异的声音。 “那不是……” 那不是殊的舍友么? 就是那只汀斯家的小黄蜂,咋咋呼呼傻子一样,成天跟殊勾肩搭背,却居然到现在也没发现“好兄弟”的真实身份。却意外很入殊的眼……真是傻虫有傻福得叫希利尔都有些嫉妒。 虽然汀斯家还远在波特星域的奥尔星,但放个寒假么,会出现在帝王星也不出奇。但是,出现在这神庙,还是从圣子的庭院里出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圣子可比祭司大人还要深居简出,一般般的事还真劳烦不到那只虫呢。 希利尔保持距离悄悄跟了一段路。 那只跟小黄蜂走在一起、但是保持着距离的中年虫子,希利尔因为认真查过一切跟苍殊有关的情报,顺带着就对塞缪尔一家知之不少,便一眼认出是汀斯公爵的长子,奥克?汀斯。 这一位,虽然还没有继承老公爵的贵族头衔,但已经完全掌管了汀斯家族的所有产业和事务。可说是汀斯家族的当家虫了。 而塞缪尔和他那个双胞胎弟弟,便是这位奥克?汀斯和一位B雄大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 虽然是亲身雌父,但是这样一位大忙虫会亲自跟来做什么事,而且还没有带其他随从的样子……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呢。 希利尔完全起了好奇心。而且那只红毛黄蜂跟苍殊关系匪浅,他怎么也是要调查个一二才行了。 走到某处时,奥克突然走到一旁,与一名神侍交谈起了什么。然后希利尔看到,那始终背对着他的红毛黄蜂也走到一边,靠着柱子,抬起胳膊应该是用终端拨通了谁的通讯。 隔着距离,希利尔当然听不到塞缪尔说了什么。 但是没多一会儿,奥克就与神侍交流完毕,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出神。等那神侍转过转角消失了身影,他也回了神,然后一转身,就看到自家儿子在安静庄严的神庙里居然旁若无虫地跟谁在通讯聊天! “安吉尔!” 这一声警告,不觉抬高了声音。不过这里没有其他虫……除了藏在暗处的希利尔。 但希利尔却是一愣,安吉尔? 不是塞缪尔吗? 他确实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在那对父子从圣子庭院出来时看到了一个侧脸,虽然是一晃而过,但是……额,是认错了吗?那就算认错,想来应该也长得很像吧。是那头红发太让他先入为主了。 奥克只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这只红毛可能是他弟弟或者再远房一点的亲戚的孩子吧。希利尔就算调查过也没至于挖人家族谱,还不至于清楚到这份上。不过待会儿回去查查吧。 希利尔如此想着。 ………… “嗯?温特尔你突然跟我通讯做什么?想我啦?” 塞缪尔纳了闷,不过还是嘻嘻哈哈逗起了他的古板弟弟。 “你现在在哪里!” 温特尔却是半点没有跟他扯皮的心情。 甚至都顾不得嫉妒那只险胜X大人、得到约会机会的元帅外孙,以及胡思乱想现在雄子大人在对那个家伙做什么……而是一脱离雄子大人的视线,就迫不及待来确认某些事情。 “在飞船上啊,怎么了?” “周围有谁?” 塞缪尔越来越不明所以。“没有谁。我说,你有什么见不得虫的话要对我说?我在飞船上自己房间里,有什么你快直……” “安吉尔。”温特尔打断到。 那边突然沉默了。 然后,一个恶劣、轻浮,又带着颓靡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你可是难得主动找一次我,我亲爱的二哥~” 温特尔一点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你对X大人说了什么?” “哼嗯——”安吉尔拖着懒散而戏谑的长调。 “我想想我说了什么呢,比如神庙?圣子?十年前?” “你!你明明答应了雌父和外公,不会……” “是是是,我答应了,不会跟除你们之外的虫接触。真是啰嗦。不过你们本来也从没放心我,要不是怕我伤害你们那位X大人,怎么会急不可耐地把我再送到这来呢。呵。”安吉尔一声冷笑。 温特尔沉默:“……” “放心吧,我还没说什么就发现不对劲了。倒是你,这么急着找我算账做什么,这次,怎么看也是你的错吧?嘻嘻嘻……” 崩坏,嬉皮,笑如夜枭。 温特尔确实,这一次没有指责安吉尔的立场。 “这次是我的失误。抱歉。” “……” 安吉尔龇了一下牙。呵,“虚伪。” 然后通讯终断。 ………… 苍殊洗完澡出来,躺在沙发上让家政机器人给自己吹干头发,他懒洋洋得好不享受。 身体真是舒展开了。虽然训练啊战斗啊比打篮球更能运用到身体的每一处筋骨,但对于苍殊来说,感觉上还是有些不同的,大概有情怀滤镜加成。 虫族的篮球果然跟地球的难度不是一个level,就算他觉得自己现在放到地球已经牛逼大发了,但不用战甲的话,身体素质跟那些人形兵器还是没法比。 比如那只弹跳力有先天优势的蟋蟀,灌篮就跟踮脚似的,真是太过分了叭! 还有螳螂和蜻蜓的预判天赋,也太作弊了! 就这样,苍殊也能咬住分数,最终只让对方惨胜,他也确实挺厉害了。这一场切磋,还真把那些虫子给磋服了! 之后,苍殊带优胜的那只虫,也就是他看过资料记得是某元帅外孙的小螳螂去外面搓了一顿,也没做别的。对方再失望也不敢跟他叫惨,苍殊相当于是鸽了人家,不过他心安理得的很。 总的来说,今天过得挺开心。 就除了一件—— “安吉尔?” 苍殊呢喃过这个名字。 倒不是因为跟塞缪尔有关,所以上了心,否则他会跟雷蒙的家事采取一样的态度。 而是,结合了雷蒙的事,以及“神的恶作剧”的猜想,苍殊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事情的大条。 雷蒙一个就算了,还是同一天,让他发现他身边起码有两只虫不是“没有故事的男同学”,简直就像是明目张胆的预告函一样。 在这个本该彼此分别、彼此休养生息的寒假,故事依旧在继续,还不要脸地别开生面了起来! 一些曾被忽略的、仿佛背景板一样的细节,慢慢彰显出它们作为伏笔的生机,肆意地生长、盘结。像是散落在各处的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齿轮,开始一个一个咬合上,转动起来。 另一条他极力想避开的故事线,正在逐渐完整。并且张牙舞爪地向他攀咬了过来。 苍殊有这样的感觉。 他是想避免,但是,这样的长势,这样的声势,就算他再想视而不见,也总会咬住某一个契机,强行嵌入他的世界,再轰然爆炸吧。 苍殊好无奈。 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然还能怎么着呢。 总归,从那位神会把第二世界法则不容许的顾琅玉送到末世世界来,并且借由奖惩机制来让自己了结因果看来,那人算是喜欢制定规则也遵守规则的人——仅限游戏心态下的话。 所以,那个“契机”,应该不会真的强人所难吧? 但这么一想就更操蛋了,让他心甘情愿自找麻烦的契机,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事的亚子??? 苍殊咸鱼望天。 … 而让苍殊这种“第二故事线”的感觉越发强烈的,是这一天,丘利特突然精神不济地来找他,跪在他面前,头也抬不起来地求他。 求他去见一只虫。 这章信息量比较大哈,本来还打算再塞两件事进去的,我一看一万三千多字了,这不行,于是赶紧刹住。。(猥琐doge)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昔日的天才 好痛苦…… 窒息。 冰冷。 黏稠。 丘利特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便是一片幽蓝之色,透明,泛着糯质的光泽,无机质的冰冷和死寂。而他就被包裹在这蓝色的物质当中。 他觉得这蓝色很是熟悉,想了想,似乎是地下水牢里的蓝色溶液?能够融化虫甲,渗透皮肤麻痹神经——为了困住他的表哥,金?诺伊斯。 那自己现在这是……? 这是金的视角?金的感觉? 不过,这是梦吧。 丘利特心下了然,不过,他并不试图清醒过来,又不是什么噩梦。而且,他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梦到表哥,还真有些好奇接下来会怎样。 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丘利特试图移动一下。他一动便发现,这液体不仅可视度良好,行动起来的滞涩感也不强烈,明明是有麻痹神经的效果来着——因为是梦吗? 丘利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但是走了没多久,眼前就突然一黑,像是倒栽了下去一般。等他的视野再次明亮起来后,他发现自己跪在草地上,并没有摔疼,因为是梦嘛。 丘利特站起身来,弯下腰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草屑,突然,感觉有谁猥琐地抓了一把他的屁股。 身体的厌恶感瞬间把心理状态带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他虽然也有二十来岁了,可是始终维持在13岁的少年模样,让丘利特看上去是那样的娇小水嫩。而且当年,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丘利特的性格还并不是如今的“灭绝”。因为生理上的弱势,显得十分文静内秀。 若不是了解他的虫,大抵看到他的第一眼,会觉得他十分好欺负吧,兔子一样。 这在雌虫中太少见了,难怪不少雄虫会偏好这一口。 但这种偏爱下滋生的嫉妒,让丘利特这样的十三年蝉受过不少欺负。总有一些故意整他的虫子,对他做出一些猥亵的行为。倒不是有搞基的嫌疑,大概就和小学生扒裤子让谁当众尿尿一样,纯属羞辱而已。 被这样对待,谁能不厌恶愤怒?丘利特那时也就是看着文静,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所以丘利特反手既要给那只猥亵他的虫一巴掌。 然而转过身来,丘利特霎然怔忪了。 那张脸,和文森特有三四分相似。 这一瞬间,有很多想法在丘利特脑中闪过。 ——对了,这是梦,是十二年前那一切不幸的开始。 ——怎么忘了,也有十来年没虫敢对他做这种事了,自己居然还这样应激么? ——丘利特你快停下来,这一只高大好似雌虫的虫,是雄虫啊!哪怕这只是个梦,也不可以对雄子有不敬的想法! 但是,丘利特再想停止,手却像是完全脱离他意识地、毫不犹豫地掴在了那只虫的脸上。 一切,就像是当年的重演。 他如今的意识只是看客,只能无能为力地,沉默地看着悲剧一幕幕展开。 雄子的震怒,拥趸的报复,网络的咒骂,家人的沉默……他跪在审判台上,接受族内对他的判决是保还是弃。 明明周遭那么嘈杂,他却感觉像是身处灰色的哑剧。 兹—— 轻微的电流窜过,厚重的门被打开,光透了进来。所有虫都看了过去,丘利特亦然,他也奇怪,有权限打开这扇门的虫子,按说应该都坐在这里了才对。 等他看清逆光走进来的虫是谁后,便恍然了,这一位确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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