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根……” 苍殊挑眉。 你说他去不去? 为什么不呢。 “走。” 纪修顿时满眼欢喜。只是,在苍殊观察战局寻找退路而没有注意他时,他才终于撑不住地瞳孔涣散了一瞬,并快速擦去了溢出嘴角的血。 心魔可从来不是看破就能勘破的,只不过这样的代价,他也习惯了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病名为爱入膏肓 要说纪修怎么获取的瑶光仙宫藏宝地点以及拿取流程,一方面是整合自胡仙儿那儿探听到的信息碎片,一方面更归功于干坤破虚瞳——以他如今的修为,只要别去偷窥化神,基本没人能发现。 苍殊的神识强度是个例外。 如今瑶光仙宫受敌入侵,连化神都出动了,而广邀宾朋使得这里人员混杂,就很方便这对师徒浑水摸鱼。加上苍殊的随身空间可及时藏身,盗宝行动可以说是出人意料的顺滑。 除了最重要的戊土芯,其他好东西也顺手牵羊了些,可谓收获颇丰。 猥琐是猥琐,但这也算各凭本事了,如果本事不济中途被抓或事后暴露,那自然也有得他们受的。整个修真界大家都半斤八两吧。 得手后,没有犹豫,趁着混乱就溜出了瑶光仙宫,一路远遁。 等瑶光仙宫危机解除、事态平息,肯定会发现丢了东西,但苍殊并不是很担心暴露,他们行动小心没留下什么痕迹,要怀疑应该也会第一个怀疑埋伏多年里应外合打上门来的敌人吧? 有机会浑水摸鱼的宾客当然也有嫌疑,而他们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当然,连新郎也跑了这确实可疑,但说句不厚道的,胡仙儿应该会自圆其说到另个解释上去…… 对,就是悔婚。 诶,苍殊也发现胡仙儿发现了他跟纪修之间的猫腻了。毕竟胡仙儿落到他身上的视线没怎么收敛,估计气得不轻。 苍殊就很想叹气,他觉得自己属于躺枪,同时也无奈纪修自毁姻缘。 不过,既然纪修不是真心想跟人姑娘厮守,婚事没成也好,好歹别耽误人家。就是胡仙儿如果知道了纪修一开始就是奔着骗她好偷家的,怕是心态还要更爆炸。 对于纪修来说这是真的“外人”待遇啊,跟胡仙儿这条线看样子也没救了。 苍同学就很愁,男主看样子是真跟他死磕上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纪修为什么就“一往情深”了,怎么看他对纪修都算不上好的,抖M吗?? 所以苍殊觉着应该是有外力的原因,比如心魔对纪修的侵蚀,可能只是三分好感都被误导成了十分爱意,纪修本人也没自觉,甚至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而陷入魔障的纪修当然也就更方便心魔收割了。 苍殊觉得这就很说得通! 但不管是不是如此,心魔对纪修的影响都已经显露出来了。这才是最让人蛋疼的,明明他都极力避免了…… 看着调理好伤势后就跪在他跟前认错的纪修,就算对方做出一副乖巧诚恳、小心可怜的模样,苍殊还是觉得无语。 他刚给纪修调理的不是纪修从魔界回来后那一身毛病的日常护理,而是刚在瑶光仙宫秘地禁制中受的新伤。 诚然,放着门中至宝之地的“安保系统”确实威力不凡,但对于两个准备充分的元婴来说,小心一点的话完全能防住的。然而纪修就中招了,一下暴露出他的残血状态。 用膝盖都能想到,肯定是之前的心魔梦境造成的。 苍殊一直知道纪修心境不稳,包括不稳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心如明镜,所以纪修陷入心魔梦境半天出不来他都没说什么,这种程度的话还可以交给时间治愈。 但是,结果告诉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像也不是太意外…… 或许,他其实早有所觉,却无意识地回避了。 而眼下,纪修表面上是在为他隐瞒伤情可能导致行动失败而“认错”,实际上,他们其实心照不宣地都知道,纪修是在为他失控的深情导致了苍殊所不愿看到的结果而“哀求”。 哀求苍殊大发慈悲容忍他卑微的一厢情愿,不要因为失望而厌弃他,抛弃他。 苍殊扶额。 老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说吧。”苍殊终于开口,而这无奈的语气让纪修暗松口气,只要不是冷硬决绝的态度,就说明还没放弃他吧? 这种放弃不是说物理上的放弃,他知道苍殊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总会带着他的,但如果对他彻底失望了的话,那就是还愿不愿意把他当作一个有灵魂的生物和一件道具的区别吧? 可以说,纪修作为男主肯定还是很聪明的,看问题很透彻。只除了他那无可救药的爱情,这个纪修自己最没辙。 “说说你这次前后的计划。”苍殊先从一个不带感情的话题打破沉默。 纪修自然马上响应:“是。半年前弟子与师尊分别后,就受胡仙儿邀请去了瑶光。她…她以前便对弟子有好感,此番重逢又发生了一些事后,就提出了与我结为道侣的事……” “一些事”被他一言以蔽之,其实很是发生了不少事,毕竟他曾在瑶光仙宫待过,当时就有不少人因为胡仙儿的关系针对过他,如今他以元婴身份回归,那自然少不了一番打脸。 除了这种人事文章,还有与胡仙儿作伴打怪升级,和一些日常的相处。他那时被苍殊伤得不轻,对于胡仙儿的亲近就表现出一种消极的不回应不拒绝态度,确实误导人,让人生出念想。 现在想想,纪修觉得也挺对不起人家的。 如果是为了利益而利用别人的好感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纯粹因为感情而玩弄感情,那就真的很渣了。 所以他当时才急着向师尊强调在他的计划中这场婚礼是办不成的,他可没想过让胡仙儿变成同妻啊——他虽然不清楚同妻的概念,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她不止一次向我提议,但弟子都拒绝了。”胡仙儿在男女情爱上的主动和大胆也确实是少有的了。 而纪修一开始也是真的没想过答应,他对苍殊再求而不得,也没想过跟别人将就,所以他那时是真的不胜其烦,他越是拒绝,胡仙儿好像还越挫越勇了! “直到有次使用…干坤破虚瞳时偶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瑶光弟子’碰头商事,通过辨认他们的口型,得知他们是潜入进来的内应,多年准备已经就绪,只等一个发难的时机。” “于是再一次听到胡仙儿提成亲的事,弟子想起那两人来,就有了借机生事、一石二鸟的想法。” “一,能有机会拿到瑶光仙宫镇宗三宝中的‘戊土芯’;二,经此‘羞辱’,也能让胡仙儿彻底死心,不要再纠缠于我。” 所以他当时才当着胡仙儿面毫不掩饰他对师尊的不论之情。以胡仙儿的骄傲,这次总该放弃了吧?他不介意是以恶心他、恨他的方式结束的。 “于是我先假意答应她,然后……” 苍殊突然打断他:“还有呢?” 他别有深意地注视着纪修的眼睛,“只是一石二鸟?” 纪修的心倏忽一颤。 他一点不意外师尊会发现他还有别的意图,他没想到的是,师尊竟然会问出来。 毕竟,师尊虽然从不回避他的感情问题——准确说来是犀利地挑明然后弃如敝履,但师尊却也是尽量不主动提及的,不给多余的热度,最好能渐渐遗忘。 所以,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纪修想不通,或者说不敢想。他小心地观察,试探着回答:“是,除了这两点,弟子还另有居心。” “不如说,这个卑鄙的计划看似是为了实现前两个目标的‘算计’,其实弟子自己都觉得更像是被这第三种情绪教唆的‘冲动’。” 他深深地望着苍殊,在对方放任的态度中继续:“那时的我丧极了,百无聊赖,自暴自弃,在我点头同意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报复性自残的快感。” 苍殊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看他用十分冷静平淡的神态和口吻剖析着自己内心的阴暗和扭曲,但在其眼底深处,似乎还残留着当时的那种病态。 “而在我答应之后,我像是遗忘了其他的目的,只疯狂地想象着您的反应,想象您是否会有一丝丝的不快,一丝丝的不舍,会不会觉得匍匐在您脚边最卑微的爱慕者、您的所有物,竟敢擅作主张,竟然就要属于别人了,您是否会觉得冒犯,又因为这种不满而想要将我拿回,将我独占呢?” “我想着,只要您不同意,哪怕只是为了不让我耽于尘俗影响修炼,哪怕只是为了保证我会更心无旁骛地呆在您的身边任您差遣,只要您说不,我都可以自欺欺人地套到您不舍得我的解释上,我会告诉自己您是在乎我的,而这于我而言便是恩赐般的满足了!” “尽管,其实弟子再清楚不过……”纪修哀凉地看着苍殊,“而您的反应,一如我最不愿面对的‘意料’。” 又幽怨地:“您还那么开心地来参加我的婚礼,仿佛甩掉我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直到最后我都在期待您带我走,只要您开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奔向您。”哪怕瞬间与整个瑶光为敌,哪怕自此背上狼藉的声名。 “但果然啊……” 最后,不知是否是巧合,纪修用了他婚礼开始前跟苍殊说过的这同一句话做了收尾:“师尊,您是甩不掉我的。” 苍殊:“……” 这一刻,他比发现纪修被心魔搞到残血还要更清楚地认识到,纪修已经病入膏肓这个事实。 纪修这一番乘兴动情而酣畅淋漓地剖白后,苍殊的默然让他冷静了下来,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过头了。 他继续保持着乖巧的跪坐姿势,两手按在膝盖上,忐忑紧张得指尖冰凉,等待着苍殊的宣判——他有预感,略显反常、主动探视他内心所想的师尊,应该是有什么要对他说的。 苍殊叹了口气。 “你有思考过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吗?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他想说多考虑外力——心魔的影响。 而纪修却是苦涩一笑,他说:“弟子当然思考过,辗转反侧来来回回地想,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出答案来。” “明明您对我一点也不温柔……”说着指控的话,纪修的眼神却满是柔情,“身份可疑,满嘴谎话,我行我素,枉顾我的意愿、自尊和安全无数次地将我置于险境,甚至还将弱小无助的我推进魔界自生自灭……师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状’,弟子就是恨您都不为过。” 苍殊听得面皮直抽,连他“满嘴谎话”这么赤裸、不恭的话都说出来了啊。 “事实上弟子确实恨过您,尤其是当年被您扔进魔界的那几十年,甚至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什么时候爱上您的呢?” 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心意的倒是记得,就是在邱明水那个花妖那儿看到与师尊模样有几分相似的男宠时他情难自禁的勃然大怒。而后他还想趁夜偷香验证来着呢…… 但什么时候动的心,怕是神仙都难断。诚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么。 纪修又自问自答:“弟子思考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有了些头绪。” 苍殊洗耳恭听,可以反向取经。 “不知师尊在您原来的世界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爱上他的开始’。” “而我何止是关注您啊,我的生命中简直充满了您。”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苍殊,字字如诉: “让我揣测忌惮是你,让我感激感动是你;让我提心吊胆是你,让我安心依赖是你;让我怨怼厌恨是你,让我欢喜倾慕是你……全都是你,好坏都是你,满脑子都是你!”他甚至忘了用上尊称。 所以—— “我会爱上你,这很奇怪吗?” 最后,他用一句反问回答 了苍殊的问题。 苍殊听得是头皮一阵发麻,不禁牙酸到:“你这整的也太肉麻了。” 纪修把苍殊毫无动容和共情的苦涩往心底按,面上只哭笑不得:“您好歹也感动一下啊!” 苍殊替自己圆个场:“我还是听进去了。” 正因为听进去了,这会儿才蛋疼呢。 想到自己综合考量下来做出的决定,苍殊就忍不住一脸便秘。垂死挣扎地跟纪修问了一句:“你真的没办法靠努力回头是岸吗?时间多长都可以。” 纪修心下一动,师尊态度的转变越发明显,让他对某个猜测越来越期待,却又害怕是一场空。这心里别提多七上八下了,还要强自安抚住自己。 这一念闪过,一点没耽误纪修嘴上的斩钉截铁:“不能。” 怕苍殊只当他是嘴犟,他还列出事实论据来:“弟子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犯贱呢。我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了,还是束手无策。” “至于时间——”他笑了下,带着一种认命后的骄傲:“弟子已经对您单相思快两百年了。确实也不长,弟子目前还有七百多年的寿元,都可以拿来试验。” 苍殊:“……” 好吧,他认输。 “那我们试试吧。” 因为苍殊这句话来的太平淡,要不是纪修若有所觉而“严阵以待”,怕是一下都反应不过来苍殊说了什么。 但饶是如此,当亲耳听到这句话时,他还是傻在当场,不自信地:“师,师尊,这,您…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苍殊被他这反应逗得失笑,故意地:“你不当真也可以。” 纪修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甚至不由急切地身体微微前倾,“不行!是真的,师尊您不能反悔了!” “还只是答应跟你试试呢,什么反不反悔的,小情侣谈恋爱一言不合还分手呢。” 纪修急了,委屈地:“您先别说这个啊,就不能让我多高兴高兴吗?” 苍殊突然一愣:“你怎么还哭了?” “??”纪修自己更是一脸懵逼,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脸上摸,才发现脸上湿湿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让他手足无措。 “啊,我,我不想哭的,我…明明是高兴的时候,师尊终于,终于……”自己怎么回事啊,眼泪停不下来,左右开弓都抹不尽。 干脆一胳膊卷袖盖在了眼睛上,“您别看…” 刚才还发表了大量或深情或病娇言论都恬不知耻的人,这会儿竟然突然“纯情”了起来。反差得苍殊啧啧称奇。 纪修还想掩面后撤,待停下这丢人又软弱的眼泪再说。谁知他刚要从跪坐的姿势中稍微抬起一下上身,竟突然失力地朝前软倒而去! 他可是修真者!就算刚从残血状态回来,也不至于表现得这样不济。但他就真的好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近在他跟前的苍殊一抬手就扶住了纪修的肩膀,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推开,反而把人搁到了他的怀抱里,让纪修趴在他的肩头。 “没看你了,你可以再多哭一会儿。” 纪修的心便倏忽地又是一阵酸软,刚被那一倒暂停的金豆子就又啪嗒地往下掉。 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可是一开口,竟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呜咽:“…弟子好像是太高兴了,您不要嫌弃我……” 他确实是高兴,但不论是这失控的眼泪还是那被抽走的力气,都是在终于苦尽甘来的这一刻,一直以来积攒的委屈、害怕、痛苦、悲伤、绝望……种种情绪陡然爆发,甚至超过了他本人的控制阈值。 或许也可以把这看作是报复性反弹的“撒娇”,因为就连小孩都知道啊,只有在有人疼的时候,眼泪才是有价值的。 当然,他不是哭给苍殊看的,他想停但是停不下来呢。这只是压抑久了的自我调节机制的一次宣泄,不妨包涵一下吧。 苍殊本来还准备了一些说在前头的“丑话”,但看纪修这可怜兮兮的样,感觉也有点不好开口了。 罢了,回头再说吧。 “师尊,师尊……”纪修不断地、低声地唤着苍殊,两手也小心翼翼地、依恋地抓着苍殊的衣服。 他觉得好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而以后,还会更加更加幸福吧? 一定的。 他抓住了,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 纪修情绪稳定之后就开始“将计就计”了,企图萌混过关看今晚能不能顺势留在师尊的房间里过夜。 但果然进展不会这么神速啊,他还是被师尊提溜了出去,然后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舱室。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是杂念,打坐是没法打坐了,就跟条蛆似的在床上扭了一晚上。 始终都有种做梦的感觉,生怕天一亮就“醒了”,要不是怕师尊烦了他,他都想蹲守在师尊门前了,好第一时间确认还是真的。 但守门是没守门,察觉到苍殊醒来后他就立刻冲了过来,让苍殊在开门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雀跃又克制、灿烂又腼腆的笑脸。 活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 苍殊:“……” 他无语地揉了揉脑壳,“你正常一点。” 纪修赧然地:“我…我第一次谈恋爱,比较紧张。马上,弟子马上就调整好!” Emmm,作为一个种马男主,在喜欢上苍殊之前他还跟好几个女修好过的记忆仿佛被他格式化了一样。不过或许,那些于他而言也确实还算不上“恋爱”。 苍殊其实也想说他只是答应跟纪修试试,答应的可不是正式的恋爱关系,不过想想也算了,他跟纪修之间到底算怎么回事、又会走到那一步都说不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更贴切。 他的“试试”,是基于纪修在他明确拒绝、不给一点希望的求而不得之下已经自毁到整个人都出了大问题,眼见其修真前途都深受其害的现状,那与其消极地等待到撞了南墙的时候再得出正确与否的结论,不如试着换一下方针,或许能有效果呢? 至于思路么,跟纪修之前钓鱼他时说的那话差不多,既然求而不得才变得偏执,那得到之后或许会发现其实不过如此。纪修当时虽然是钓鱼,但道理确实也是真有几分道理。 人性嘛,其实是很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到手了的又总是不珍惜。 苍殊对深呼吸调整心态的纪修摆了摆手,往外走去。纪修立马转身跟上,追着问到:“师尊,弟子已经备好早餐了,要用膳吗?” “去甲板吧。” “好!” 这对话和相处模式似乎跟之前并没什么不同,就连走路,纪修都习惯性地落后了苍殊半步。纪修好像也没意识到这跟他期待中的恋人关系不太一样…… 但也不是全无变化,至少纪修的渴望可以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了。 苍殊就感觉纪修的视线过于热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便直接问了:“你老盯着我的手做什么?” 跟狗盯着肉骨头似的,都怕他下一秒咬上来。 纪修的视线从黏在苍殊手上一下抬起来,亮晶晶地望着苍殊,屁股后面仿佛真有一条尾巴在晃。 “想和师尊牵手…” “可以吗?”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想要甜甜的恋爱 苍殊又被搞得无语了两秒。然后道:“你不要这么刻意。” 纪修的情绪就瞬间切换到低落,又瞬间切换到乖巧:“是。弟子知道了。” 苍殊:还挺戏精。 纪修看着抬脚继续前行的师尊,不禁遗憾地腹诽:自己都提出来了,师尊就不牵手意思意思一下吗?做个示范告诉我什么叫不刻意也好呀…… 然后又告诫自己平常心平常心,不要操之过急,师尊都答应跟他试试了,应该不会什么都不对他做的…吧? 纪修亦步亦趋跟上。 来到甲板上后,苍殊站在船头往下看,看看到了哪块地界。而纪修就动作麻利地从储物戒里搬出桌椅碗筷和香喷喷的早餐来,摆放好等苍殊就座进餐。 修真者无需食物果腹,他做的东西就把味道放在第一位,当然食材也比较讲究,都是灵物,虽然以师尊的修为根本无所谓五谷杂粮带来的杂质,但他还是想做到无可挑剔。 而像能让食物保温之类的灵器,也是他学千寻亲手定制的——嗯,嫉妒情敌是一回事,好的东西也要都学过来。 苍殊过来坐下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是联系不上,不知道跑哪去了”,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问纪修:“你知道琉生的行踪吗?” 啊这,这就是随口一问呢,还是怀疑那只兔子的失踪跟他有关呢? 纪修心中转过此念,嘴上则是即答:“弟子不知。” 他才不知道有只兔妖被关进了某处秘境,而那秘境一关可就要五十年后才开启了呢。 而他也只是通过干坤破虚瞳碰巧知道了这个秘境,他忙着结婚走不开于是忍痛割爱“好心”地、“委婉”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某只兔子,然后“看着”那兔子混进了传承此秘境的小家族中,又在秘境开启的最后一天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让人没能走出来而已。 想必五十年过去,在夺天地造化的小秘境里一定收获颇丰吧。那兔子不是很焦躁被他追上了么,这可是个能专心进步的好机会,不用太感谢他。 ——所以说,明明偷窥这个技能很讨嫌,苍殊当初也一定要让纪修得到么,就是因为很多机会、事件都需要这个技能去触发,作用大大的。 而原着中,本该纪修本人进这个小秘境一游的。 苍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刚想到琉生就是在赶回来参加纪修婚礼的路上突然说遇到点事然后失去联系的,可不可能有点“巧合”了?但也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既然纪修说没有,那也不好多怀疑。 就算真跟纪修有关,琉生的生命安全应该也无碍,他相信他身边这些人包括纪修在内,再怎么争风吃醋也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会真的让他生气。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是如果真跟纪修有关,那琉生的安全还更有保障些了。 “师尊,粥好喝吗?” “师尊,您尝尝这个。” “师尊,味道还行吗?” “师尊喜欢这个啊,下次弟子多做一点!” 纪修殷勤得…呃,一如既往,倒是苍殊好似良心发现一般意识到,也不能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情来吧,都跟以前一样的话,他答应跟纪修试试的意义又在哪呢? 于是,他夹了一个类似虾仁烧卖的东西放进了纪修面前约等于摆设的碗里。 正忙着给苍殊布菜的纪修一愣。 苍殊:“你自己做的东西,不吃不觉得浪费吗?尝尝。” 师尊主动的招待和这个清浅又耀眼的笑,都让纪修觉得目眩神迷。回过神来后立马应到:“谢谢师尊!弟子一定心怀感激地好好品尝!” “都说不要这么刻意、这么夸张了。”苍殊无奈。 纪修赧然地赔笑了下,夹起碗里的烧麦,一副既急切又舍不得的样子,待吃到嘴里,不大的东西硬是让他跟只仓鼠似的嚼了半天才咽下去,确实品尝得很仔细了。仔细过头了。 苍殊就很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这倒霉孩子太差了? “好吃!”纪修反馈品尝感想。 苍殊失笑,“自卖自夸?” 纪修摇头,“因为是师尊给的,才最好吃。” “……”动不动就冒出来的舔狗土味情话真的够了。苍殊已经不想吐槽,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儿来。” 纪修:?!! 苍殊对睁大眼睛愣神的纪修明知故问:“不乐意?” 纪修死命摇头,唰地站起来,“我愿意!不是,我想要!”他死死盯着苍殊的大腿,紧张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怎么动才好。 苍殊索性把人拽过来按到自己腿上坐好,又拍了拍纪修僵硬的背,“放轻松。” 纪修也不想表现得这么僵硬,但他真的感觉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跨坐在师尊的大腿上这是梦里才敢想的场景啊,一下就来这么猛吗?! 腿软,鼓膜都在跟着心跳共振。 不过再紧张激动,他也没忘控制自己的体重,不给师尊制造一点负担,虽然对于修真者来说跟鸿毛一样吧。 没给纪修多少胡思乱想的余地,苍殊接连不断的投喂让纪修暂时只顾得上机械地咀嚼了。等心情平静了一些后,纪修才体会起这幸福甜蜜的感觉来! 这样坐在师尊腿上被师尊投喂、这样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行为,可是千寻琉生之流都没有过的待遇!好开心,美滋滋! 脑袋晕乎吃相就不太精细,又一块糕点下肚,纪修感觉唇边沾了些碎末,他便准备舔掉。只是他刚伸出舌头,就感觉后颈被往前按下,随即唇上就是一软。 苍殊只亲在了纪修的下嘴唇,不过因为纪修刚好伸出了舌头,于是顺带也亲到了。 嘴唇足够沾走食物的细渣,但苍殊还是用牙齿咬了咬纪修肉感不错的下唇,糕点的细碎甘甜也从齿间掉进了他的嘴里。 纪修则全程大脑空白! 睁大眼傻愣愣看着近到呼吸相闻的这副眉眼,唇上的触感,尤其是当师尊的牙齿咬过他嘴唇和舌尖的感觉,纪修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耳边和颅内奔流的轰鸣! 时间也变得暧昧,像是被无限拉长,又像是只在一个呼吸间。当师尊和他拉开距离了,纪修才感觉到世界的回归。 他的师尊嘴角噙着笑,问他:“怎么样,是你想要的谈恋爱的感觉吗?” 纪修的耳尖不知何时变得血红,一张帅气俊朗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做出双眼水濛濛的效果来的,“就第一天来说,实在超出弟子的想象太多太多。” ——只除了,您并不爱我。 但,只是徒有其表也无妨,我可以慢慢来,至少也能先做到像琉生他们一样当得您一句还算“喜欢”吧? 纪修的右手不禁放到了心口,“感觉快死了……” “那早点习惯吧,我管撩不管埋的。”某人一脸的理所当然。 纪修心下又酸又甜,他当然知道师尊什么“德性”,不仅是对他,对其他人也是只管撩拨。再一想到师尊无意时自己就够沦陷了,这要是有心撩,他怕不是要死于心动过度! 纪修便一脸幸福的苦恼,“弟子知道了,弟子会努力的。”握拳! 两个其实并不需要进食的人,一顿早餐完全沦为了调情的play,等结束都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纪修将杯盘残羹收进储物戒等回头处理,转身就突然被拉住了手。纪修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牵手”呀!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大尺度亲密”的洗礼,他现在长进多了,不至于呆头呆脑大惊小怪啦! 但显然别人不会这么想—— 苍殊:“只是牵个手,不用心跳这么快吧?”脉搏都传过来了。 “作为恋人的牵手这也是第一次啊,弟子激动,忍不住。” “习惯。”苍殊再次强调。言简意赅得像个霸总。 他希望纪修能快点习惯,快点满足,然后快点觉得平淡寻常,食之无味,不过如此…… 周身飘着小花花的纪修:“是~” 他也希望,和师尊的亲密能成为习惯。 … 又一次爬床的期待落空后,纪修继续兴致勃勃地准备了好几天的餐食,结果都没有了第一天那样喜闻乐见的展开,他深表遗憾但也依旧乐此不疲。 直到这天降落到城中,没那机会二人世界成天折腾这些小情趣了。他才不得不收敛起来。 话说苍殊怎么不一鼓作气满足了纪修呢,搞饥饿营销吗? 那肯定不是,他就是觉得这种事还得顺其自然、得发乎情来感觉了然后水到渠成地发生吧?不然他会觉得干巴巴的像在做任务。 ……虽然好像他就是在做任务。 “行了,别总跟我黏一块儿,有点自己的生活。”苍殊一拍纪修的背,表示撵人了。 纪修又不敢真拗,只得瘪着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他走出苍殊的视线范围了,才不再回望,脸也彻底垮了下来。 师尊叫他到处走走,入世修行到处皆有机缘嘛,师尊是为他好。但估摸也有些嫌弃他太黏人了,一半一半? 而他,道理他都懂,但就是觉得没劲嘛,现在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热恋期好吗!师尊也真是的,一起走也没差的吧,还能算约会呢…… 所以果然是嫌他烦了? 或者师尊有事不能带他? 唉,可惜师尊神识太强会发现他的“偷窥”,不然他真想24小时看着师尊! 虽然腹诽不断,但纪修还是留了精神注意周遭,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自己的野心的,求仙问道容不得怠慢。 而且就算是从感情的角度看,他也不能让自己落后师尊太多啊,会被甩下的。亦不愿让师尊失望。 另一边,苍殊也是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伪装了修为混迹人群中,遇到有意思的话题了兴许便会凑过去听两耳朵。 此地名月华城,是穹华宗势力范围内的第一大修真城市。而穹华宗便是千年前从九极天宫脱离出来的一位新晋化神成立的门派。 按原着的话,纪修还得再过个百十来年才会触发穹华宗的剧情,然后再过个百十来年又发现九极天宫就是他的灭门仇人……借着跟穹华宗的交情以及他们共同的敌人,再隐忍准备个几年,就是纪修报仇雪恨的一段剧情高潮了。 而像和穹华宗建立友谊这种对时机没有硬性要求的副本,提前来试试水,不成也是无功无过。 其实苍殊也不是特意来赶这个剧情,只是刚好经过这里,顺个遍凑个巧了。 至于他自己么,到哪不是修行呢。 … 等他们一个多月后再聚首时,彼此身边都多了新朋友。纪修还真结识了穹华宗的长老,叫苍殊不得不感慨命运之手的强大。 “师尊,这位是?”纪修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 苍殊介绍到:“易跖道友。” 纪修朝那人点点头,“易道友。” 易跖心下一动,叫他道友那说明对方也是元婴,而同为元婴却还与苍殊师徒相称……他展颜一笑,圆滑地拍了个马屁:“看来道友是个重情重义、尊师重道之人,与苍道友想必是师徒之谊甚笃。” 纪修回以一笑:“我与师尊自然感情极好。哦,不知易道友何门何派,亦或者散修?” 如果纪修在说这话的同时没有状似自然地挤进苍殊和易跖之间,那他估计还能给人留下热情友善的第一印象吧。 易跖:……我可能知道了什么。 本以为对方针对他而散发的淡淡敌意是因为这人警惕心很强,或者发现了什么,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易跖面不改色,对纪修的冒犯不以为忤,只是朝苍殊递去一个调侃的眼神。然后回答到:“易某无门无派,一介散修。” 而他这个小互动看在纪修眼里,却是四两拨千斤,煞是气人! 未免他丢人现眼,苍殊一把将摩拳擦掌中的纪修拉到了一边去,下面的对话才得以正常进行。 纪修带来的那位穹华宗长老,是个粗神经大嗓门的铁憨憨,看着不似仙师更像个颇具江湖豪气的武夫,似乎一点没发现他“好兄弟”纪修跟另外两人之间的官司,很快跟几人打成一片,并尽地主之谊地,提议要不要去看看这两天热办中的黑市拍卖。 左右都无事,另三人自然欣然同往。 纪修故意拉着苍殊走在了后面,期期艾艾地去勾师尊的手指,传音撒娇:“师尊有想弟子吗?弟子好想师尊。” “就一个多月,有什么好想的。” 纪修委屈脸,“好吧,弟子一个人想师尊就够了。” 又转而问到:“师尊,那人……?” 他说的是易跖,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才当着面不好说的,现在私下交个底。 苍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什么,就是刚认识的,主动来搭的话,然后交了个朋友。” “哦……果然,师尊最是招蜂引蝶。” “??”苍殊猫猫疑惑,“怎么还是我的问题了?小同志不要这么双标,你不也交了朋友?” “那不一样。而且弟子是说师尊魅力大,才有这么多前仆后继来自荐枕席的人,弟子以前就见惯了,才没有很嫉妒。” 苍殊看了纪修几眼,他觉得这厮是在阴阳怪气吧?这是在损他海王呢,还是暗示他也想被睡呢? “不嫉妒啊?那……” 纪修连忙攥紧苍殊的手指,“不行!别,师尊别…弟子错了,弟子嫉妒坏了,从很久以前,从喜欢师尊开始,看见师尊来者不拒却唯独不接受我,弟子便一直一直嫉妒着,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来者不拒?”苍殊捏了捏下巴,“原来在你眼里我看起来是这样的。我还是给自己正个名,那些你没见过的人,应该多半是我在收养你之前认识的。” 换言之,就是他跟那些人也是有故事、有感情基础的,不是真跟个没节操的打桩机器一样好吗。 “……可是这样,弟子好像更难过了。恨自己遇见师尊太晚,弟子要是早出生一百年就好了。还有师尊经历‘命老之劫’时,弟子也没能看着师尊‘长大’,错过了师尊的少年模样,而立不惑,以至七老八十,期颐鹤发——这些全是遗憾。”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中年大叔和老头一个。”苍殊不以为然,虽然他觉得自己帅到了老。 纪修摇了摇头,神情极温柔,“不管您什么模样,从垂髫到白发,我一定都爱着您。” 苍殊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他俩嘀咕完了,也戴上可以隔绝神识的面具坐进了拍卖席中。 “哦,对了——”苍殊突然想起什么,又传音到:“易跖的脸是伪装的。” 纪修怔了一下。虽然他没有特意去探查,但竟是一无所觉,足以骗过他的感知力吗,要知道他的神识比同阶的元婴中期也要强出一截的。看来是什么特殊的伪装道具,或者极精妙的秘法了。 但要说伪装容貌而已的话,在修真界倒不算什么值得人大惊小怪的事。 而拍卖开始后,纪修他们的注意更是很快就被吸引走了。不仅是诸多的好东西让人眼花缭乱,更因为这里出现了不该有的东西,而且还不止一件! 苍殊和纪修交换了一个惊而转愕的眼神——好家伙,瑶光仙宫宝库里的东西怎么流失到这来了? 其实不难猜到…… 原来那天除了他俩混水摸鱼趁火打劫,还有其他人也干了一样的事吗?瑶光仙宫,实惨! 不愧是黑市,也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拍,等瑶光仙宫得知消息后,不知会怎么处理。 但,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只要他俩没暴露的话。 然而吧,有时候事情就能这么巧…… 苍殊一行四人都有竞拍到手的东西,拍卖结束后便要去跟拍卖方银货两讫。而为了保护隐私,每一笔都是单独交接的——虽然依旧免不了出去后被杀人越货的可能。 而因为是单独进行,也就没人发现,有的人他既能是买方,他还能是卖方——易跖收好了减去他拍下一株灵植后的拍卖所得分成,便走出房间,与苍殊三人会合。 嗯,不必卖关子了,那几样本属于瑶光仙宫的东西就是他提供的。 而易跖会勾搭上苍殊也不是巧合,而是他找到这的黑市准备把赃物中他不太用得上的给出掉,结果就在这月华城里撞见了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 他可记得这位是那瑶光蝴蝶仙新郎官的师父,便想着该不是他的行踪暴露了吧,而这位就是来帮瑶光仙宫抓人的? 虽有此猜测,他却没有立马转身跑路,而是凑上去先试探一番——他对自己伪装的秘术可是很自信的。 另外也是听说那位新郎官下落不明,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道不清的猫腻,那这对师徒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跟他并无关系。 试探的结果也证实如此。 不过,仅是认识短短几日,他竟真有了与苍殊此人结交一番的心——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的话。 当他们走出拍卖场还不远,当瑶光仙宫的人出现,并对他大喝一声:“狗贼渊桀,受死!” 易跖…或者说渊桀,他脑瓜真不是一般机灵地当即朝苍殊和纪修喊到:“被发现了,分散逃!” 话落便一溜烟没了影子——要说逃跑、伪装这种“职业”技能,他简直是点满了。 苍殊、纪修:“……” 真的,不知道这人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怎么画风这么猥琐的?拉人下水分担火力的操作要不要这么溜? 不过,渊桀?盗仙渊桀? 原来是这号人物。 此人在上州那真是颇有名气,虽然大半不是什么好名声,“盗仙”也是自称,被偷的苦主还是更愿意叫他狗贼、贼孙之类的。 知道了这人身份,再结合眼下情况,苍殊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而苍殊还突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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