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_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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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边走一边还在往下滴水，狼狈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这个样子一进大厅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可他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向电梯。他还没走到电梯跟前，电梯就要合上，他快步上前按了开门键，动作利索的闪进电梯里。电梯里有人，看到他进来，都纷纷让开了一些，生怕挨着他把自己的衣服也弄湿了，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季绍衡按了关门键，没有理会大家怪异的眼光，拿出手机打了季温情的电话，问了病房号。出了电梯后，他几乎是一路跑到病房外的，连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推开了病房的门。随着房间的推开，季温情和沈悠然都回头看向他。见他浑身湿哒哒的，衣服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两人都是一愣。季温情擦了眼角的泪，哽咽着声音道：“绍衡，你终于来了。” 季绍衡走进病房，顺手把门关上，一步步的的走到病床边。季温情起身给他让开，站在了床尾的位置。季绍衡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的面容苍白无血色，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背上扎着点滴，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滴的往下流。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一寸寸的收紧，节骨指泛着青白之色。季绍衡见他一脸的悲痛，心里也极为的难受：“绍衡，这件事姑姑也有错，是姑姑对不起你，姑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送这个鸡汤。” 季绍衡缓缓的松开手指，只是一小会儿，他脚下的位置就积了一滩水渍。他哑着嗓子道：“姑姑，我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帮我们。” 季温情捂着唇，眼睛红红的。自季绍衡出现在病房，视线就没有从方雅卿的身上有片刻的挪开，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季温情刚说了这三个字，声音又哽住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沈悠然替她把要说的话说完，把医生的话一个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她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引产很伤身体，她本来怀孕的几率就很低，加上以前也流过产，以后是彻底不能再有孩子了。” 季绍衡良久都没有说话，手指上的青筋隐隐冒起，湿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彻滑，可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他僵硬的站在病床边，过了会儿缓缓坐下，抬起手要去握方雅卿的手，沈悠然出声道：“她刚做了引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你浑身湿成了这样，最好不要碰她。” 季绍衡的手都快要碰到方雅卿的手了，听到她的话后，停滞在半空中，数秒后又收了回来。第2365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1） VIP病房准备的有最常用的东西，沈悠然进了盥洗室，拿了毛巾给他。 “先擦擦吧，我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他待会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 季绍衡没有接，一瞬不瞬的盯着病床上的方雅卿，像一蹲没有灵魂的雕塑似的。沈悠然从没有看到季绍衡有过这种萎靡不振的表情，她平静的道：“你如果不擦一擦，身上的湿气会太重，离她这么近对她会有影响。” 她的这番话起到了作用，季绍衡缓慢的伸手接过，用毛巾把脸和头发擦了擦，然后进入了洗手间，把衬衣和外套脱下来拧干上面的水。他也不在乎把衣服拧成了皱皱巴巴，直接穿上，然后出了盥洗室，走到床病边坐下。待自己的手温稍微缓和了一点，他缓慢的抬起手探进被子里，落在了方雅卿的肚子上。昨天还隆起的肚子，如今变的十分平坦。就在他早上上班的时候，他们的孩子还在，而现在却是没有了。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手指一点点的握紧，死死地攥在一起，连同两个肩膀都颤抖了起来。季温情见他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沈悠然看了看季绍衡，又看向季温情，打开季温情放在床尾的包，掏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她，然后拿着她的手机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给季锦川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季绍衡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边。他的裤子和鞋子是湿的，所以他脚下积的水滩汇集在一起，向旁边流去。他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平时季家二少的矜贵优雅。窗外的倾盆大雨渐渐的小了，最后终于停了。季锦川下班后来到医院，手中拎着他备用的衣服：“去把衣服换了。” 季绍衡接过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出来，已经换上了干衣服，脸上是死气沉沉的表情，看着让人心惊。 …… 待雨停了以后，季仰坤让管家去备了车，他和谢素龄打算去医院看看。车子开出雕花大门后，他给季温情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那连传来季温情的声音：“大哥。” 季仰坤问：“温情，情况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电话响了以后，季温情就拿着手机走了病房，此刻她人在外面的走廊上。 “还没有。”因为那会儿哭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细的沙哑感。 “我和你大嫂在来医院的路上。” “你们还是先别来了，等人醒了再来，说不定到时候她看到你们肯来医院看她，还会有一丁点的高兴，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丧子之痛……”说到这儿，季温情已是说不下去了。季仰坤想了想说道：“也好，待人醒了你通知我们一声。” “嗯。”季温情应声。通完电话，季仰坤吩咐前面的司机：“回去吧。” 司机应声调头。谢素龄疑惑的问：“怎么了这是？” 季仰坤叹道：“明天再去。” 第2366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2）季温情刚打完电话，就见走廊的尽头快步走来一人，是神色匆匆的闫昊。来到病房外，看到季温情，他问道：“大小姐，二少奶奶怎么样了？” 他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赶的太急，所以说话有些气喘。一提到这个，季温情就觉得揪心：“孩子没保住。” 闫昊愣住，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在季绍衡手底下办事，除了方雅卿以外，就他跟季绍衡走的最近，所以他知道季绍衡对这个孩子的期盼是有多大。如今孩子没有了，那二少应该很伤心吧。季温情看着他说道：“你平时跟绍衡的关系不错，待会进去劝劝他。” 闫昊已经能猜到里面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了：“二少要是连您们的话都不听，我的话他哪里又会听的进去。” 季温情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病房。闫昊跟在她的身后，一进病房他就看到了守在病床边的季绍衡。他是背对着门口的，闫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应该很痛苦。他走到季绍衡的跟前，出声道：“二少，二少奶奶的车子在汾阳路，所以她出事的地点是在汾阳路，从监控上来看，是一个路人不小心撞到了她，但当时……” 他踌躇了一下，瞧了一眼男人的脸色，继续说道：“没有人管她，而她的手机被摔坏了，也没法打电话求救。” 他知道季绍衡肯定会问他这些，在季绍衡还没有交代下来之前，他就去查了。季绍衡沉默不语，视线一直锁在方雅卿的脸上，双手握着女人的手，好像怕她冷到似的，两只手把她的手包裹的严严实实。过了片刻，他把方雅卿的手放进被窝里，给她掖好被子，起身看向季温情和沈悠然：“姑姑，大嫂，她要是醒了立马叫我。” 沈悠然以为他是要去处理那个撞了方雅卿的路人，抿唇问：“你要出去？不在这守着她醒来吗？” 季绍衡的嗓子有些暗哑：“我和闫昊在阳台上说几句话。” 沈悠然点了点头。季绍衡走向阳台，闫昊跟在他的身后。到了阳台，他转身看着闫昊：“待会你去接彤彤放学，把她送回家后，晚上让谈西去家里陪她，她要是问起……” 季绍衡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发白的唇，停顿了数秒说道：“先别告诉她。” “好，我这就去。”闫昊应声。他沉着声音道：“这些天我就不去公司了，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闫昊说道：“我知道了。” 两人一起进了病房，闫昊和季温情，沈悠然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因为来不及了，他没有时间去接谈西，去学校的路上，他给谈西打了个电话，让她下班直接去别墅那边。谈西自然是会问他为什么，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谈西听到方雅卿的孩子没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问清缘由后，隔着电话把季仰坤和谢素龄骂了一顿。第2367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3）闫昊微微皱眉：“小西，那是老爷和夫人，如果当年季家没有收留我，就没有今天的我。” 谈西义愤填膺的道：“如果不是他们反对方姐和季绍衡在一起，方姐至于去讨好他们吗？要不然孩子也不会没了。” “好了，二少交代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彤彤，你一定不要说漏嘴了。” 刚下了一场大雨，路不好走，等他赶到学校时，别的同学都被家长接走了。路边停着季家的车子，司机站在车子旁边，季诺不知道在和方思彤说什么，方思彤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 季诺和方思彤一起从学校里出来，来接他的司机在路边等着，但平时也会早早等在校门外的方雅卿却是不见人。季诺四处瞅了瞅，然后问向方思彤：“彤彤，二婶今天怎么没有来接你？” 方思彤说道：“可能有事耽搁了，还没来。”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季诺不放心，他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司机见季诺没有走向自己，便走了过来：“小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二婶还没有来接彤彤，我陪她等等。”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后，还不见方雅卿来，季诺道：“二婶是不是有事不来了？” 方思彤声音稚嫩的道：“不会的，就算妈咪有事不能来接我，爸爸肯定会来接我的，他们总不会不要我的。” 季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好吧，我再陪你等会。” 又等了几分钟，季诺抱着饿扁扁的肚子说道：“彤彤，可能他们都有事来不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回老宅吧。” 方思彤摇头：“我要回有爸爸妈咪的那个家。” “你要是再不跟我回老宅，我就不管你了哦。”季诺吓唬她。就在这时，一辆车在两人的面前停下，闫昊从车上下来。看到他，方思彤眼前一亮：“闫叔叔。” 闫昊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小少爷，彤彤小姐。” 方思彤朝着季诺挥了挥手：“诺诺哥哥，闫叔叔来接我了，谢谢你陪我一起等哦。” “那我走了。”季诺也朝她挥了挥手，两手抓着书包的带子，和司机走向车子。方思彤以为季绍衡在车上，上车后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问向闫昊：“闫叔叔，我爸爸和妈咪怎么不来接我？” 这段时间，只要季绍衡有时间，都会和方雅卿一起接送她上学。如果没有时间，方雅卿会来接她，可今天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来。闫昊随便找了个借口：“你爸爸妈咪他们有事来不了，而且晚上也不回家，晚上谈阿姨会陪你。” 他们不来接自己，方思彤倒还能接受，可他们晚上也不回家，方思彤有些不高兴了。她低着头，嘟着小嘴委屈的道：“他们的事情比我还重要吗？” 闫昊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见她不高兴了，说道：“大人有的时候会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要理解他们，还要乖乖听话，当个贴心的小棉袄。” “好吧。”方思彤的语气很勉强。第2368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4）车子走到别墅区外，谈西刚好从计程车上下来，正在付钱。闫昊将车停下，降下车窗看向她：“上车吧。” 谈西把钱包装进包里，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车里。方思彤乖巧的喊人：“谈阿姨好。” 谈西原本还想再问一下方雅卿的事情，见方思彤在车里，便没有问他。她摸了摸方思彤的脑袋：“彤彤乖，今晚谈阿姨没地方去了，你收留阿姨一晚好不好？” 方思彤说道：“你可以让闫叔叔收留你。” 谈西一脸受伤的看着她：“你不愿意收留阿姨？” 方思彤认真的道：“闫叔叔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哪会没地方去。” 谈西：“……” 到家后，谈西带着方思彤下了车，闫昊坐在车里没有下来：“彤彤，今晚爸爸妈咪不回来，让谈阿姨留在这里陪你。” 方思彤点了点头：“嗯。” 闫昊又看向谈西，意有所指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彤彤就交给你了。”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这天都快黑了，季绍衡和方雅卿都没有回来，兰姨一直焦急的等着。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以为是季绍衡他们回来了，她快步出了客厅，却是看到谈西和方思彤在向闫昊挥手告别。等闫昊走后，谈西牵着方思彤转身，看到兰姐站在客厅入口处。兰姐问道：“彤彤小姐，今天是闫先生去接的你？” 方思彤点头：“对啊。” 兰姐心里的焦灼未喊，迎着谈西和方思彤进了客厅。谈西把手提包和方思彤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对兰姐说道：“开饭吧。” 兰姐迟疑的道：“不等先生和太太他们吗？” 谈西说道：“今晚他们不回来。” 兰姐一急，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是不是太太出了什么事？” 谈西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彤彤还在，说话注意一点。兰姐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立马道：“我这就去给你们盛饭。”说完就进入了厨房。方思彤仰着小脑袋，疑惑的问谈西：“谈阿姨，兰阿姨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走吧，我带你洗手吃饭。”她带着方思彤走向洗手间。吃过饭后，谈西陪方思彤看电视，到了九点，她带方思彤上楼睡觉。等方思彤睡着后，她口有点渴，想下楼去喝水，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兰姐在门外徘徊。兰姐一直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问道：“谈小姐，您老实告诉我，先生和太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谈西看着她脸上的焦急神色，说道：“他们现在在医院里。” “是太太出了什么事吗？”从方雅卿出门以后，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方雅卿的电话打不通，她又不敢打给季绍衡。谈西点了点头。兰姐见她点头，忙问道：“严不严重？” 谈西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我今晚留在这里。” 兰姐也是聪明人，没有继续问下去：“我去给你收拾客房。” “不用了，我和彤彤睡。” 第2369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5）季锦川几人离开医院前，沈悠然对季绍衡说道：“那是个男孩，我让护士放在了冷冻库里，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当时去办了住院手续，回来走到病房外被医生叫住了。医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普通，所以特意问她，那个死胎怎么处理。她没有权利处理，就让医生暂且先留着。她甚至还去看了一眼，看到那已经成形的孩子血肉模糊的一团，心里也是极为的不好受。刚才看到季绍衡那个样子，她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听到自己日夜期盼的孩子是个男孩时，季绍衡的心被撕扯的痛，因为悲愤，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凸了起来，眼眸一片赤红。沈悠然提醒他：“医生说，不能放太久，你最好尽快处理。” 他动了动嘴唇，喉咙干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苍白俊美的脸上是悲痛欲绝的表情。他的唇瓣蠕动了好几下，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季锦川等人看了看他，离开了医院。 …… 方雅卿醒来已是晚上九点多，她的睫毛动了动，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季绍衡问道：“你醒了？” 她微微偏移视线，入眼的是季绍衡担忧的目光，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她动了一下，想要起来，季绍衡却是说道：“别动。” 方雅卿疑惑的看向他，嗓音沙哑的吐出一个字：“嗯？” 季绍衡倒了一杯水给她，放入一根吸管，然后递到她的嘴边：“先喝口水。” 方雅卿吸了两口，而她混沌的意识也渐渐清醒，想到自己昏迷前肚子很痛，连忙摸向自己的肚子，然后那里已经平了。她惊惧的看着他，声音颤抖的问道：“孩子呢？” “孩子……”季绍衡闭了闭眼，将眼底的痛苦掩去，嗓音沉重的吐出几个字，“没有了。”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方雅卿的脑海里炸开，把她劈成了两半。她苍白的嘴唇颤了颤，渐渐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季绍衡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他的五指将她的包拢：“老婆，没事的，咱们有彤彤。” 方雅卿眼泪簌簌滚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他，他都那么大了……” 她的面容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这一哭愈发显的弱不禁风。季绍衡又疼又怒的道：“你是不是傻？那么大的雨，你出门做什么？他想喝什么汤，老宅有那么多的佣人，哪里需要你操心？” 方雅卿眼眶红红的，眼泪顺着眼角落入枕头，不一会儿，白色的枕头就浸湿了一块。她咬着唇没有吭声，心里一个劲儿的自责，如果不是她，孩子也不会没有了。季绍衡心疼的替她拭去落下的泪珠：“你别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让你们受了这样的罪。” “跟你没有关系。”方雅卿摇了摇头，平时只要他在家的时候，怕她动了胎气一类的，很是小心，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紧张，“孩子……你有看到吗？” 第2370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6）季绍衡把嘴唇抿的发白，下颌也紧绷在一起。就在方雅卿醒来的十几分钟前，他去冷冻库看了一眼，看到已经被冻成冰块的孩子。见他这个表情，方雅卿就猜到他看过：“男孩子还是女孩？” 季绍衡眼眸黯然的道：“男孩。” 闻言，方雅卿低垂着的眼帘，睫毛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她咬着下唇，隐隐泛着血味的味道：“是我们没有这个福气。” “好了，别再说了。”季绍衡轻抚着她的脸蛋，给她擦去眼泪，“我扶你起来。” 他轻轻的扶起方雅卿，动作十分的柔软，生怕自己不注意，就把她像陶瓷娃娃一样碰碎了。他给方雅卿的背后垫了枕头，即使心里难受，可面对方雅卿时，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温柔了一些。 “大嫂让人送了鸡汤过来，我给你盛一碗。” 方雅卿摇了摇头，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季绍衡没有依她，给她倒了一碗汤，探了一下温度，见差不多，便舀起一勺喂到她的唇边：“多少喝一点。” 方雅卿正在伤心之际，哪里吃的下东西，她偏过头，避开了已经碰到嘴唇的勺子。见状，季绍衡把勺子放回碗中，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方雅卿见他这个样子，瞬间恍然过来，不是只有自己在乎那个孩子，他也是在乎的。她有一次在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每次产检的B超单，所以可以看得出，他比自己还要在乎那个孩子。孩子没有了，他肯定也很伤心，甚至还有可能比自己难过一倍。怕她自责，他才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太明显，反过来还要轻声细语的哄她。而自己这样，不是在给他的心里添堵吗？ “绍衡。”她声音微哑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季绍衡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以后我们可能只有彤彤了。”她的身体状况她清楚的很。季绍衡勉强的勾起唇角：“这样也挺好，你看彤彤那么乖巧可爱，咱们有她就够了。” 方雅卿的心里满是酸楚：“你不介意吗？”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可现在孩子没有了，自己以后也不能再为他生了。 “说的好像我娶你只是为了孩子一样。”季绍衡单手端着汤碗，另一只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孩子多了闹腾，你都不知道，诺诺已经这么大了还跟弟弟妹妹吃醋，经常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的，等他们长大了，诺诺和言言说不定还要争家产，我们只有彤彤一个，多省心。” 方雅卿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可他的话却是让她听着很暖心，也很感动。她含泪的看着季绍衡，声音微哽的点了点头：“嗯。” 季绍衡声音温柔的道：“别哭了，你的身体很虚弱，要是再哭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每天还要上班，彤彤谁照顾呀？再说了，你要是身体一直不好，让别的女人在我这里有机可乘怎么办？” 第2371章早知会爱上你，当初就该把你放心上（47）她破涕而笑：“她们敢！” 终于笑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季绍衡也跟着笑了一下：“现在的女孩子，哪有什么矜持，她们有什么不敢的。” 方雅卿虽然在笑，但眼底依旧是痛楚。季绍衡喂了一勺汤到她的嘴边：“现在该喝了吧？” 方雅卿张嘴，将鸡汤喝进嘴里，看到男人很有耐心的喂自己，她强打起精神来。喝了半碗后，她摇了摇头：“够了。” 季绍衡这次没有勉强她，把碗放在桌上，扶着她躺下：“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有什么事喊我。” 方雅卿低轻的“嗯”了一声，她本来就很虚弱，躺下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 季锦川三人回到老宅已经八点多了，进入客厅后，季仰坤和谢素龄在客厅里坐着。季仰坤问他们：“方雅卿醒了吗？” 季温情神情涣散的摇头。 “绍衡他……”季仰坤原本是想问季绍衡知道这件事了吗，想到都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就把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他还好吗？” 季温情在沙发上坐下，悲痛的叹了一口气：“要是刚怀上没有了，倒也还能接受，可都快五个月了，都已经成形了，是谁都无法接受，我从没有看到过像今天这样的绍衡。” 随着她的这句话，季仰坤的表情愈发的沉重起来。季温情看向他和谢素龄：“要不是你们阻拦他们在一起，再有几个月你们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