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的样子,当我看见你屋子里一应俱全的家具摆件以及暖色灯光的时候,忽然就后知后觉地有些难过。” “大概类似于恶魔在地狱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的所见所闻很可悲,但是当他见过天堂的景象之后,他再去回想那些事就会觉得很可怖。” 蒋择听着,叹了口气地说“我懂”。 他开口但:“就跟我有时候哪怕在外面连轴转地奔波十几个钟头都不会觉得累,甚至巴不得一天塞他个四十八小时的好更快地破案。但是一旦当我回家之后往沙发上一躺,再不凑巧地看见你一手拎吃的一手抱周墩墩地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就想问自己,‘我这么心力憔悴地到底是在图什么’,要不跟在周一身边给他当个打杂的吧。” 两个没有捅破窗户纸的人,或者说两个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与对方之间只隔着层窗户纸的人,在那一刻把彼此比喻成了自己小世界里的天堂。 但是和蒋择下意识的应答不同,周一说那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暗示意味的。 只是在他看来,蒋择似乎神经大条到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回了他一句同样带着充足的遐想空间的话。 周一因此脱离了黏糊状态地抬眼,认真地看着蒋择的眼睛邀约道,“那要不你就来我公司工作呗?总比你们那工作风险小点儿,也更轻松一点儿。” 蒋择听着,“啧”了一声。 他伸手捏了一下周一的脸颊,说自己丧归丧,但是为人民服务的事哪能是说不干就不干的。 “再者说,”蒋择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我从前学的那些跟你们那儿的基层也专业不对口啊,充其量也就能给你们公司当个保安的。可保安这职位,不就又得二十四小时地跟人倒班了吗?我妈听了估计更得血压上升。” 周一听懂了蒋择藏在这段嘻嘻哈哈的台词背后的真意,于是不再提这事地转而问小馄饨呢。 蒋择见状就把人往屋子里领。 他摸了一下还温热着的几个一次性塑料餐盒,一一地替周一打开了。 只是他看着周一沉默不语地拿塑料勺舀馄饨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对方这刚好转了点的心情似乎又低落了点。 而且这会儿导致对方情绪低落的原因似乎是他。 不知道该怎么哄人的蒋择迟疑了一瞬,主动找话题地问周一在许敏那儿具体听了些什么故事。 问完之后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想要撤回发言。 周一周遭的气压却反而因此倏地回升了点。 他抬眼回答说:“挺多的。比如你们今天见到的死者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之类。我甚至还听见那个小女孩时而低声啜泣,时而崩溃大哭地哭了一晚上。” 蒋择因此哑然了一瞬。 周一看着蒋择的表情,大致猜到了对方今晚的走访结果,因而放了点心地不再提这个话题,只夹带私货地拼凑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许姨有个远房侄子,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 “他有一个还算稳定的工作,还不错的月薪,家里有房有车,还有一对温柔且好说话的家长,长得也还算过的去,但是他从来没谈过对象。” 就在蒋择以为许敏是托周一给她侄子介绍对象了的时候,周一就转折道:“因为她的那个远房侄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蒋择听到这儿,倏地一噎。 信以为真地认定可能这才是导致周一今晚心情不佳的源头所在。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镇定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他想要听许敏的那个远房侄子现在怎么样了,是还在坚持还是早早地就放弃了;也想知道时至今日,周一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 周一也如蒋择所愿地继续道:“然后呢,就是那个许姨那个远房侄子现在还单着身,坚守着一段可能明天就有结果,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单恋。” 蒋择听着周一这乍听之下颇为矛盾的发言,问,“这话的意思是,她侄子压根都还没表白是吧?并且觉得自己说不准还有点希望,只是不敢迈出那步而已?” 周一“嗯”了一声,说“没准儿”。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蒋择头顶处的发旋,问:“所以你觉得他该试试吗?” 蒋择因为正低着头在帮周一挑蛋花汤里的葱花的缘故,所以没注意到周一此时此刻盯着他看的眼神,只是在斟酌了几秒之后回答,“要我说就试试呗。” “反正他自己也认为说不定能接收到对方的回应不是吗?”蒋择面上坦然地说。 他心里想的却是:但凡周一不恐同,或者说他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他都早就A上去了。反正就算被拒绝了,他也能死皮赖脸再加打竹马竹马牌地缠着周一继续做朋友不是? 周一闻言有些意外,但是在细想过后又觉得这种果断的思维很符合蒋择的性格。 周一因此继续完善细节地暗示道:“假如是在他已经暗示过很多次,制造了很多浪漫巧合,对方却依旧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呢?” “而且他喜欢的那个人干的是个体制内的工作,那人的父母也都是体制内的职工,心态也都挺传统的,讲求的估计也就是一个稳定。就这样的话,你也觉得他该背水一战地一试吗?” 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的蒋择挑眉,回应说,“体制内的怎么了?虽然我最近确实看过几个因为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就被无良校方开除了的新闻,但那也是遇上戴着有色眼镜的单细胞生物了不是?” “而且反推可得,那些想要吃口安稳饭的人里,也有勇敢正视自己的性向的人。” 蒋择看着周一,严肃了点地说,“更何况在我看来,感情这回事,如果有可能却不说的话,他若干年后肯定会后悔。” 周一轻不可闻地回了一句“是吗?” 蒋择却清楚地听见了,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周一见状,改而问蒋择这个“有没有可能”的判定标准是什么。 周一说:“他其实和他喜欢的那个人也认识挺长时间的了,基本可以算是从小就认识吧。那个人对他也其实挺好的,会为了保护他而和别人干架,也会因为他每天孤零零地而不管不顾把他拉进自己的社交圈里,无论干什么事都带着他,买什么吃的都想着他”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大概确实比普通朋友好那么不止一星半点儿,但是对比起那人从小玩到大的另一个死党来说,似乎也差不多。甚至不如他们俩之间那么无话不谈。” “他唯一肯定的点是那个人不恐同。至少是不厌恶同。”周一补充说。 “但是他却听那个人和他的朋友们谈论过很多漂亮的女同学。从中学时期就开始聊,直至毕业五六年了都还能记起班上的某些漂亮女生的长相和在她们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这”完全想岔了的蒋择有些迟疑地沉吟了一声。 他原本那想要笃定地说那人和对方一定是双箭头的话,忽然因为周一的最后一段描述而不确定了起来。 蒋择设身处地地代入了一下自己周围那些喜欢聊漂亮女孩儿的人,心里的答案又更模糊了点儿。 因而他最终的回答也支吾了点儿。 他说:“如果他真的特别喜欢那个人,觉得错过对方一定会后悔的话,其实可以抱着大不了就闹掰的心态试一试。” “但是如果他自己真的对此毫无把握,也很害怕承担告白失败的后果,觉得八成说了之后就和对方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的话,或许试试喜欢别人。” “毕竟就我个人觉得啊,假设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你是可以从对方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的。”蒋择说。 “总不至于有一个人明明真心喜欢着他,却从来没为对方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从来不回应他的暗示吧?” 周一沉默地听完,看着依旧跟块木头似的神情毫无异样的蒋择,忽然开始思忖:蒋择其实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他,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地在装傻的可能性有多大。 蒋择不知道周一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周一若有所思的表情,抓紧了时机地问,“所以,你对这事怎么看?” 他在对上周一略显疑惑的眼神时清了一下嗓子,怕周一不知道他在提问什么地补充,“就是你现在还会觉得这事的主人公有点恶心吗?” 周一看着蒋择略显心虚的表情更疑惑了。 他不明所以地反问:“恶心?恶心他什么?” 蒋择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回复,“就你之前不是恐同吗?所以想问问你现在” 蒋择的话都还没说完,周一就忍不住地眼皮一跳,打断道:“是谁告诉你我恐同的?” 第五十九章 一定 所以,你最后怎么回答周一的? 蒋择看着周一的脸沉默了片刻, 而后有些心虚地回答:“没谁告诉我,我自己意会的。” 周一少见地语塞了一瞬,终于还是被气笑了。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意会的。” 蒋择闻言, 眼神有些飘忽地回答,“就, 很久之前,我带你去买冬装,然后碰上了我们班上一个可能是那什么的同学,你当时就表现得有点不高兴不仅闷声问我和他聊了点儿什么,还不乐意穿和他上衣同色的毛衣来着。” 蒋择说着说着, 忽然有一种自己像是在翻旧账的错觉。 于是他偷瞥周一的眼神更心虚了点儿。 周一则在听过蒋择的第一轮“证据呈现”之后更语塞了点儿。 他叹了口气, 就事论事地回答:“这其实只是因为当时的我太幼稚,所以不喜欢有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接近你, 然后和你说很多我插不上嘴的话题。” 周一看着蒋择,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诉说着自己的嫉妒和小心眼,“即使那天在商场走近你, 无理由和你搭话的人是个女生, 我大概也会在角落里生闷气。” 蒋择有些讶异地听着, 从来没想过当他和他的那些同学说话时,周一的心态会是这样的。 他企图在心里组织出一个让周一放宽心的辞措,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踩了急刹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蒋择问:“那后来那次呢?就, 我和石鹤扬出去买吃的,然后他们给你看了那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的时候” 蒋择面上尚且还有些后怕地补充说:“我可是从来都没见你那么生气过。你当时板着张小脸不说话的样子可是把我跟石鹤扬都吓了一跳。” 周一听着蒋择的描述, 也终于回忆起了那个于他而言并不美好的那个下午。 尽管那个场景对于现在的周一来说,大概只是洒洒水的小场面。 但他当时的反应确实应激了点儿。 周一因此自我反思了几秒。 “怪我。”他说,“怪我当时没解释清楚地只顾着生闷气。” 周一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假设道:“要是我那会儿直截了当地告诉你,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污浊的烂片儿和那些只会恶心地起哄的同观者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产生那么不靠谱的一种想法了?” 蒋择听着这个和自己误以为的情况大相径庭的版本,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他最终不禁扶额,颇有些无奈地开口:“我怕不是个傻子吧。怎么就能先入为主地往那个方面想,并且深信不疑地认定到了现在呢?” 对于这个乌龙同样深感无解的周一也有些无奈,“说实话,这大概是我近几年来听过最荒谬的话之一。” 蒋择听着,自觉伤口一痛地下意识追问:“之二是什么?” 周一沉吟式地“嗯”了一声,摆出一副仔细思忖过的样子,“比如那个王小姐报警说我在公共场合猥.亵了她之类的。” 听得蒋择自觉嘴欠地想收回前言。 两人在那儿之后都一时无话。 蒋择在转移注意力地摆弄着多出来的那双筷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片刻之前刚在心里立下的flag。 要是周一不恐同的话,他就果断地告诉周一他的爱意。 反正就算被拒绝了,他也能死皮赖脸地装开玩笑地继续黏在周一身边装好哥哥。 更何况“刑警这个职业太危险,不适合组建家庭”的理由他还能用很多年。 要么死心地移情别恋,要么死守地等对方心软,他总能等来一个。 蒋择思及此,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坦白就坦白地打算开口,结果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话口。 来电人是石鹤扬。 蒋择这头刚嫌煞风景地按下了挂断键,对方的电话就又追来了。 几次三番之后,蒋择原本将将酝酿好了的情绪也倏地散了。 “干嘛?”蒋择粗声粗气地问。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蒋择没好气的语气一惊,开口就是不太正经的侃大山,“嚯,你这是怎么的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你了?” “不应该啊。”石鹤扬兀自转折道,“我可是听说你们警局下午刚结了一个大案子,闹不好过几天还要集体到省厅去接受表扬的。结果你不说请哥们儿吃晚饭的就算了,我这主动给你打电话说恭喜,你还打算骂骂咧咧的?” 蒋择嫌弃石鹤扬这电话来得有些太不合时宜了点儿地又“啧”了一声。 他声明说:“客之后会请的,主要是我这会儿有事。” 对面一听,懂了,但是又没完全懂地回话:“噢,周一这会儿还跟你在一块儿呢是吧?” 蒋择“嗯”了一声,算是回话。 他悄悄地偷瞥一眼周一的表情,然后佯装不动声色地说:“不过我今儿确实有一挺重要的事儿打算跟你说来着,过会儿再打给你啊。” 电话那头的石鹤扬听着,一句“什么”都还没问出口,就一头雾水地被挂断了电话。 最后只好嘟嘟囔囔地跟自己坐在床上,还在冲着拨浪鼓嘎嘎乐的崽抱怨一句蒋择见色忘友。 可惜刚长了两颗小门牙的小朋友听不懂。 只是继续伸长了手地去够拨浪鼓边上的两根短绳。 而这头,挂了电话的蒋择重新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意欲把方才的话题续上,就忽然听见周一开口问他说,“所谓的重要的事,该不会是我不恐同吧?” 被猜中了心思的蒋择再度沉默了一瞬。 无奈地点头的同时,也终于没脾气地放弃了自己要趁热表白的事。 要不还是等自己手头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说吧。蒋择自我安慰地想。 省的万一他今晚被周一拒绝了,明后几天他都没空哄的。 周一不知道蒋择在想什么,只是垂眼,在夜宵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先起身说了“再见”。 “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家去看看墩墩去。”周一说。 回应他的则是蒋择的一声“好”和一句“明天早上见”。 在周一离开之后,蒋择给石鹤扬回了个电话。但是开头的第一句却是他在懊悔自己刚才紧张的忘了送周一到门口的事。 一时分不清蒋择这是真懊恼还是在秀恩爱的石鹤扬语塞了一瞬,没好气地回:“就你俩这住对门的距离,至于吗?” 蒋择又“啧”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 石鹤扬嘴角抽动了两下,回话:“可我就算再不懂,也知道你丫暗恋周一起码十年八年了的,不像你,居然今年才意识到。” 蒋择自知理亏地摸了一下脖子,跳过了这个话题地说起了正事。 他有意卖关子地问:“哎,你知道今晚周一和我说了什么吗?” 石鹤扬一听蒋择这语气,坐正了点儿地问,“他跟你表白了?” 蒋择却把石鹤扬这真心实意地揣测当成了是满嘴跑火车。 他纠正道,“就我今晚刚知道他其实压根就不恐同,从前只是我单方面地想岔了而已。” 出乎蒋择意料的是,石鹤扬不仅一点儿不惊讶。甚至还如同挑衅般地问了一句:“就这?” 蒋择听着石鹤扬这语气,追问:“你就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石鹤扬:别问,问就是我有眼睛。 而且他估计周一真的压根就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对于蒋择的爱意,要不然怎么会日常表现出那么明晃晃的独占欲。 可惜这两个当事人一个傻一个呆的,愣是没发现自己和对方是双箭头。 石鹤扬思及此,叹了口气,为蒋择操碎了心地问,“然后呢?你主动了没?” 蒋择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回答:“这不是刚打算主动,您老人家的夺命连环扣就来了吗?” 石鹤扬“嗬”了一声,果断地认错加撺掇道,“我错了,您现在赶快去对门告白去吧。我这会儿也抓紧时间地买烟花去,过会儿就去你俩小区门口放去。” “哎,别介,您还是先在家里好好待着吧。”蒋择开口道,叫住了电话那头似乎真的嘶嘶啦啦地穿起了衣服的人。 他说:“一是我现在已经泄劲儿了,二是我明天还得早起地去排查和受害人相关的那些人和事,要是我过会儿被周一拒绝了的话估计没法儿睡了。” 石鹤扬不知道该怎么劝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想:总不能和蒋择同志直白地说,其实周一也暗恋他起码十年八年了吧。 他要真说了这话的话指定会被护犊子的蒋某人骂。 别问,问就是平日里办案雷厉风行的蒋择对自己没信心,也舍不得周一受这种难捱的暗恋之苦。 因而石鹤扬最后只象征性地感慨了一句“你们市局的案子怎么跟吃饭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就改而问起了最后期限。 “就,这个案子结束吧。”蒋择回答说,“反正这个案子大概率也就是因为情感纠纷所以导致的一时失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真凶。” 石鹤扬信了地“噢”了一声,接话:“那确实应该快了。” 但石鹤扬终究还是没忍住地好奇道:“我真的挺想知道周一不恐同这事,是他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 石鹤扬在问完这话之后,还先一步把路堵死了地补充,“反正总不能是你醒悟的吧?都傻了十年了,还能忽然开窍吗?” 蒋择被气笑了,“我真是谢谢你了,有你这么看不上人的朋友吗?” 石鹤扬一听这话,“嘿”了一声,十分笃定地回话:“你就说是不是吧。” 对此确实无法反驳的蒋择叹气,应了声“是”,而从头到尾地复述了一遍许敏的那个“远房侄子”的事。 石鹤扬在听完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心说:这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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