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继续了。 花吟的脚刚刚跨出这房门,那小太监就扭过头善意的提醒道: “这时候了你不去领餐食的话,一会儿你与你主子回来便什么都没有了,运气好的话,也是一盘子冻成冰的菜。” 花吟微愣:“是哈,那奴婢先去领餐食吧。” 江云娆朝着她点了点头就去了鱼池那边,火急火燎了赶到了鱼池,她一回头,小太监就不见了。 寒风呼呼地刮着,天上飞过几只瘦弱的乌鸦,嘎嘎叫着,拖出一尾的余音。那声音听了,叫人心底发慌起来。 江云娆回身看了看鱼池,这鱼池都结冰了,硬邦邦的,怎么会看见死鱼呢? 她拿着木杆捅了捅,那冰块纹丝不动,根本看不见冰面下的情形。 她在那里嘟囔起来:“这么冷的天,这样开玩笑好玩儿吗?” 江云娆立马就将杆子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就从鱼池边上回去了。 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着了。 王嬷嬷嘴里叼着牙签:“娴婉仪,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江云娆看她一眼,又是这贪财无德的矮胖嬷嬷,满口黄牙还叼着牙签的样子真是看一眼都讨厌: “王嬷嬷失了管事的权力,今日是来鱼池边上找我单挑来了吗?” 王嬷嬷笑着,一步一步走进:“瞧婉仪娘娘说的,老奴哪儿有那胆量啊,不过是今日过来正好撞见娘娘罢了。” 江云娆可没心思落雪天里站在这鱼池边上跟她寒暄,乌眸一瞥:“嬷嬷让开可好,我得回去了。” 王嬷嬷并不打算让开,还凑近了些: “娴婉仪整日担心鱼没有养好,怕受惩罚,所以这大雪天里都是勤勤恳恳的来鱼池边上看。岂料,鱼池边上有冰,娘娘脚滑了……” 王嬷嬷的手突然就伸了出去,朝着江云娆往鱼池里推,江云娆一开始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所以一直都在防备。 王嬷嬷的手伸过来时,她便迅速的躲了过去,这人没站稳,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江云娆提着裙摆就开始跑,这王嬷嬷回身就开始追她。 就在快要离开鱼池的时候,王嬷嬷从地上捡起那木杆捅了过去,江云娆朝地摔了一跤。 王嬷嬷连忙跑过去,那矮胖粗壮的嬷嬷饶是有着很大的力气,拖着江云娆就让鱼池中间甩去。 江云娆死活不放的她的衣袖:“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害我性命?” 王嬷嬷龇牙咧嘴起来:“怎么就无怨气无仇了,啊?宁妃与你交好,要不是她,我怎能从管事嬷嬷变为洒扫宫人的!” 江云娆瞪着她:“冷宫杀人,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王嬷嬷忽而得意的笑开: “哟哟哟,娴婉仪还想后续呢,您就安安心心的去死吧,反正你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二人互相推攘起来,王嬷嬷想将江云娆甩下鱼池,但江云娆死活不松手,最后二人都没站稳,就从鱼池边上都摔了下去。 好在冰面结实,二人又互相缠斗了起来。 “王嬷嬷,怕又是有人给了你好处吧,这大冷天的,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王嬷嬷掀着黄牙一笑:“哼,娴婉仪果然是个有脑子的!不过就算老奴我今日不动你,你也活不了几日了。 你就别反抗了,横竖一死,不如就今日吧!” 江云娆听得有些迷惑:“什么叫做横竖都是一死,你什么意思?” 隐在暗处的人看得着急,这王嬷嬷做事人不靠谱,话还特别的多。 怎么还聊起来了啊,赶紧办事啊! 那凤仪宫的小太监看不过去了,连忙冲了出去,拿着尖锐的长矛猛的戳冰面。 那冰面没戳几下就轰然开裂,那是老早就设计好的,撒了盐的冰面,冰层会自己变薄。 江云娆听见动静时已经反应不过来了,那冰面开裂的口子一瞬划拉了开来。 王嬷嬷尖叫着:“得我先上去了来啊,还不拉我上去。” 小太监冷冷看着她:“你也一起下地狱吧。” 话完,那冰面轰然塌陷,将江云娆与王嬷嬷二人都给吞噬了进去。小太监将长矛一扔,拍拍手便走掉了。 冷宫里的鱼池格外大,也挺深的,江云娆触及那蚀骨冰寒的池水,费力的扑腾着。 王嬷嬷死活拉拽着她,不让她扑腾。那池水越来越冰凉,冻得人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二人的扑腾渐渐弱了下去。 另一边,花吟领着餐食放在火炉边上等了好久好久,她站在门前踮着脚看了又看,怎么娴婉仪还不回来啊? 天都要黑了,不至于啊,鱼池距离住的地方又不远。 花吟坐回火炉边,她见不着人,屋里又温着东西,两头走不开,心底烦躁了起来。 只听外头有人叫唤了起来:“有人落冰窟窿里了,快来人啊!” “不好了,有人落进鱼池的冰窟窿里啦!” 花吟听见“鱼池”两个字,心下一慌张,起身的时候手一下就打翻了小桌子旁的盘子,盘子混着饭菜碎裂在地上。 她来不及关心这些,开了门就跑了出去。 花吟走到鱼池边,三五个宫人告诉她:“有人落水了,现在已经不扑腾了,估计人已经没了。” 花吟解开外袍就要跳下去:“愣着干什么呀,怎么站在边上看热闹啊你们!” 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嫔妃一下子拉住了她:“你下去,你也得死,这么冷的天。你和我玩儿吧,我会玩儿水……” 花吟与她拉扯起来,老嫔妃死活不让她跳下去。 侍卫得知情况后下到鱼池打捞人,抬了担架将白布朝上面一盖,命人就往外边抬走了。 花吟跑了过去跪在担架前:“娘娘,娘娘!都是花吟的错,没有跟着您一起来,娘娘您醒醒啊!” 人群被推开,裴琰面无血色的站在了原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 皇上,请节哀顺变 花吟扑在担架上,恸哭着:“娘娘,这是为什么啊,那么多难熬的日子咱们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今日就掉下冰窟窿了啊!” 裴琰的出现,整个场子都被清空了,他今日是秘密到冷宫的。 披着一袭黑色披风的他站在风雪天里,冷冽的眉骨上染了冷白的雪花,冰雪将他双唇冻得毫无血色,那薄唇死死抿紧着,眼神里似被浓墨着染,黑沉似深渊。 花吟哭得颤抖:“婉仪娘娘您倒是说话啊!” 担架上的人,花吟隔着白布触碰着,浑身都已经冻硬了,怎么还能说话? 伴随着花吟的哭声,一股内心深处的刺痛感从裴琰胸口猛的传来。 如利箭刺进心脏里,还有着倒刺,将里面的血肉搅得稀烂。 裴琰脚下发软,他此生从未如此害怕过,朝着后面退了一小步。 归冥连忙扶住了他:“皇上,节哀顺变。” 裴琰咽了咽浓酸的喉咙,撇开头顶的黄伞走了过去,垂眸看着这冰冷的躯体,嘴唇微微发抖起来:“到底怎么一回事,说!” 花吟一边哭一边道:“有人通知婉仪娘娘说鱼池的鱼都死了,娘娘便起身去看,奴婢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娘娘都没回来,后来便听说有人掉进鱼池的冰窟窿了。 定是娘娘失足落了进去,这池水是如此的冰冷彻骨,冬日袍子厚重,一旦落了进去,人眨眼之间就被冻得毫无知觉。” 裴琰蹲下了身子,手指探了过去,又缩了回来。 他不敢想象自己见到江云娆死去的模样,孤苦伶仃冻死在池水里的模样。 “都怪朕,怪朕来晚了一步。”裴琰将头低了下去,眼眸霎时就红了一圈,还是不敢相信。 起身的时候,裴琰眼前一阵眩晕,人朝着雪地里倒了下去。 归冥扔了宫灯连忙将人接着:“皇上,您要撑住啊,还请节哀顺变!” 裴琰从雪地里起身,再次颤抖的伸出手想将那白布给揭开,看看江云娆最后一面: “云娆,你是在怪朕对江家做的决定吗?” 花吟伸手挡住了,她一边哭一边道:“皇上就莫要看了,娘娘是个爱美的人,定是不愿意让人瞧见她这模样。” 花吟抬眼看裴琰的时候,清晰的看着裴琰眼眶里闪烁的泪光,与一直都在发抖的紫色唇瓣。 这个年少有为的清贵皇帝,似被抽干了一切精气一般的枯槁,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裴琰这般模样。 归冥抬了抬手臂,几个侍卫过来将担架抬了起来,朝着冷宫外抬了出去。 担架被抬走的时候,裴琰脑袋顺着担架的位置移动而移动,他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包不住了。 猩红的长眸里,两行汹涌的泪喷涌而出,心脏处的绞痛再次传来。 花吟:“娘娘,娘娘!” “江云娆,她怎么能这样对朕?”良久,裴琰才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朕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局面告别,朕想到了最坏的打算,想到了你与朕会因为江家成为仇敌; 想到了你被朕困在牢笼里一生一世,相互折磨,但决不放手;想到了你再不会对朕喜笑颜开。 朕自以为想到了一些,却没想到你会离开,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风雪似冰冷的神,从天上俯瞰下来的时候,裴琰一袭黑袍站在冰天雪地里, 他孤零零的垂着头,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孤寂帝王,像一个被抛弃的男人,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裴琰撑着身子举步难行,险些跪了下去。 那担架已经走远,远到他再也看不见了,他连忙抬脚去追。 归冥拦住了他:“皇上不可啊,现在婉仪娘娘身份有些特殊,属下还得想办法如何安置娘娘。” 江云娆明面上是已经定下死罪的人了,宫里自然是不能设灵堂的。 看皇帝这样子,只怕是要葬入妃陵才能罢休了,但按照大周律法,江云娆是不能再葬入妃陵的。 裴琰:“不,她哪儿都不能去!”他红着眼追了上去,不管不顾的。 花吟停在了担架旁,哭着问:“皇上要去娘娘住过的地方瞧瞧吗?最后一眼了。” 裴琰沉默着点首,去了江云娆住的地方,他脚一踏入就怒火滔天了起来,这烂地方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啊:“收一收她的东西,朕都要带走。” 花吟点了点头,打开柜子发现也没几样东西: “娘娘入冷宫按照规矩是不能带什么东西贵重物品来的,娘娘之前在前殿里有个很重要的盒子,里面都是她心心念念的宝贝,皇上不妨就带走那个盒子吧。” 那盒子里,都是裴琰送给她的小玩意儿,没事儿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还有那封道歉信,她当个宝贝似的。 裴琰环顾四周,那透风破烂的窗户,那摇晃的桌子,还有这要垮不垮的床榻,他心口的浓酸喷涌着。 当初江云娆自请入冷宫,就是为了他,不愿他在朝堂上难做。如今朝堂平息了,她人却不在了。 裴琰问:“她可曾说过些什么,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没做成的?” 花吟脑子浑浊得很,哭得浑身都在痛:“娘娘说想去江南,但是她说自己这辈子都去不了的,现在只能下辈子了。” 裴琰扶着门栏走了出来,走进了风雪里,黑色的披风在雪夜之下摇晃不定。他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担架:“走吧。”转身看了花吟一眼:“你也跟朕出去吧。” 花吟哭着点点头,跟了上去。 裴琰看了远处飘落的雪花,刚好有一片就落在了他的黑眸里,冰冷彻骨,那眼睛也被刺痛着,心海深处腾出一股黑色的血来,痛入骨髓。 裴琰今日本是来悄悄接江云娆出冷宫的,他答应过江云娆,会亲自接她出去。 裴琰是准备用死囚代替江云娆去死的,而真正的江云娆这辈子就与自己生活在天元宫里,谁都不能再来打扰他们。 这消息肯定是不能传出去的,所以他冒着极大的风险赶来了,他亲自来接她。 却不知,迎接他的,是一具尸体。 裴琰这路人马离去后,屋子里一瞬间就空荡荡了起来。 江云娆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浑身被冻得微微发抖,手里还提着一桶热水,进了屋子一看: “这个花吟,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就没人,怎么现在还没人啊,地上的饭菜也没收拾,这丫头,该说说了。” 她将热水往桶子里一倒,累得很,浑身也冷得不得了。连忙洗起了热水澡,舒服得嘞。 突然,门外有了些响动,江云娆就知道,花吟那丫头在外边堆雪人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与朕日日相守 花吟推开门还在抹眼泪:“娘娘,我回来拿个东西,方才走得匆忙忘记了。” 江云娆的木桶就在大柜子底下,她歪着头听着:“哦,你要拿什么,又要去哪儿?” 花吟一本正经的回答:“跟着皇上出宫去了,来拿娘娘您曾经戴的那个镯子,奴婢想留个念想。” 江云娆愣了愣,这丫头在说什么啊,什么念想……自己还活着,她留什么念想。 花吟怔愣了一小会儿,不对,刚才是谁在跟她说话啊? 她心一惊的跑到大柜子底下,见了江云娆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没想到您走了还是个爱干净的,魂魄都要回来洗洗澡。都怪奴婢没有给您清理身子,就让你躺在担架上走了。” 江云娆伸手拨了拨水,弹了水珠子在花吟脸上:“你撞鬼了?” 花吟看着面前的江云娆,在木桶里泡得那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亮晶晶的黑,心下慌乱几秒。 她嘴唇颤抖着:“不对啊,娘娘您活着啊,您真的活着吗?刚才一定是奴婢在做梦!” 花吟连忙站了起来,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是热的。 哪有鬼洗热水澡的啊,她又摸了摸江云娆的手臂,全是热的,心情从大悲转至大喜:“太好了,太好了,娘娘您还活着!” 江云娆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是啊,我活着,方才在鱼池那边你不知道多惊险,那王嬷嬷悄悄来了冷宫,一心想要害死我呢。” 花吟连忙窜到后边,给她按摩起来: “方才侍卫打捞上来一具尸体,蒙着白布,奴婢以为是娘娘呢,眼睛都快哭瞎了。” 江云娆扭头看着她:“那尸体应该是王嬷嬷,我早就从水里起来了,她在水下一直拉着我衣袍不松开,我就将自己的衣袍全给脱了,死活从水下爬到了冰面。 中途回来了一趟让你去烧热水,结果没见着你,我就只好自己就去烧了。 花吟,你这个丫头,方才去哪儿了?” 花吟脸色刷的苍白下来:“糟了糟了,搞错了搞错了,奴婢得出去一趟,娘娘您先泡着。”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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