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故意将这消息透露给她,就想看看江云娆回宫的心思到底强不强烈。 他虽然知道在江云娆的心中,自己与裴琰完全无法相比, 但江云娆已经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他也可以在背后做一下推手的,没准儿将来她的心意会有所更改。 江云娆卷翘的凤睫上染了几颗泪珠,她声音有些酸涩: “我从前入宫的时候,就是想在后宫里当个混吃混喝,整日晒晒太阳打打麻将的小才人, 也断定自己不会付出任何真心,因为我知道,皇上最恨江家了,又怎么会爱上我呢? 所以他不会爱我,那我也不会爱他。” 鹤兰因抬眸过去: “可事与愿违,皇上爱了自己最不该爱的人,你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还能安心混吃混喝的小才人。 他愿意为你做一次昏君,你也愿意为他舍弃生死,都这个份儿上了,按理说,你该回去册为贵妃,宠冠三宫的。” 江云娆仰着头,将眼泪往回倒: “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回得去吗? 如若那刺客没有找到,花吟没有将人指认出来,这案子最终也会出一个结果。 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幕后之人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为了堵死我回宫的路,一定会拼命在朝堂上继续搬弄风云,直到将江家定性为株连九族的重罪, 几千人的性命因我而死,哪怕是陌生人,也做不到无动无衷吧? 这时候皇上出来否认,说没有下毒一事,那便又是为江家的第二次翻案,天下人要怎么看他。 他虽高居庙堂,但也只有一张嘴,怎么堵住悠悠众口? 有心之人一旦打着昏君误国的名声,大周朝堂动荡,边疆王侯又握有兵权,皇上瞬息之间就会变得被动。 天下不安,帝王首责。” 话及此处,她自己都笑了: “幕后之人的手段的确是高明,定是看见他如此寻我,生怕我没死掉又回去, 所以拉上了九族人与裴琰的帝王业做赌,就看谁的心更硬。” 鹤兰因将眼眸垂了下去:“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着想。” 江云娆抿了抿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眼神悲悯起来: “裴琰是皇帝,我既然爱了他,就得替他着想。 他之前在林子里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好心痛。 他自幼丧母,先皇对他也只是当作一个集权的工具在培养, 在他成长的这些年里像一具没有情感与柔软的行尸走肉。 我很心疼他,看似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从前也以为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发生过许多事以后,我才发现他身上的责任与枷锁,都是常人无法想到的。” 鹤兰因听闻这话语,心中酸涩浓郁起来: “这几年,因为你,他的变化是很大。 从前是行尸走肉,如今算是有了一些人气了。 从前朝堂之上剑拔弩张,现在会跟臣子开个玩笑,缓解一下那迫人氛围了。” 江云娆侧眸看着他,乌眸澄澈,含了一些笑意: “爱,是帝王人生序列里的一场意外。但爱意,却能让人重新长出血肉。 裴琰现在是个知道心痛,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了。” 她笑意突然敛了下去,冷声道:“可皇帝,本就不是凡人,这些东西于他太过危险。” 鹤兰因看出她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拧了拧眉: “云娆,你要做什么?” (宝子们,因为要过年了,作者正在疯狂存稿,就是为了过年可以正常更新,还是不想断更) (然后虽然今日是两更,但每一章节字数都多了一些哦,约等于2章+0.5章!) (另外,大家都猜错了,哈哈哈哈~) (上个月谢谢大家的投票,再次感谢,这个月也给我雄起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舍不得他,可又要成全他 江云娆声色低沉下来: “我本就是这时代的一缕异世魂魄,因我而改的因果,也应该拨乱反正了。 长痛不如短痛,我离开他难过一阵,也好过我留下彼此为难一生。 没有江云娆,便没有裴琰,将来只有冷漠而强大的大周天启帝。 江家女,再也不会用来被人做文章,如江云依之流,恐也再也没有机会利用我做什么。 裴琰是帝王,应该回归属于自己的寂静与执掌天下的杀伐理智了。” 鹤兰因似有不解的看着她:“你真要走?” 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即便不谈荣华富贵,就说这愿意舍弃生死的情分,岂是那般容易割舍的? 江云娆点了点头:“对,我得走。 我前一世见过不少案例,谣言一直飞以后,官方即便出了公正的结果, 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人们只会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加上现在这个案子还是无头案,那将来便更不好说了。 只要我被定义为已死之人,那这热度就会降得很快,等热度冷却以后,大理寺将真相查明,便没有再去质疑。” 她深知,舆论战的核心不是反驳与回应,而是冷却,只要关键人物一直不出来,这热度自然就会降下去。 鹤兰因虽然没有听过江云娆的这套说话,但很快就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当这些事情都冷却下去以后,那些想要靠着此事兴风作浪,掀翻朝堂之人,便失去时机了。” 江云娆微微点首。 鹤兰因眼睛都亮了一下: “高招,看来幕后之人,并不是简单的不想要你回去,而是借风掀浪,目的还是想要霍乱朝纲。” 他手掌攥成拳头,那清俊的面容之上满是为臣的隐忧:“他们想要塑造一个失尽民心的皇帝,此事我得尽快上奏。” 鹤兰因身受重伤,起身都有些困难,此刻又问:“你要去哪儿想好了吗?” 江云娆想了想: “我悄悄溜去江南吧,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不得苦,只能去环境宜人一点的地方窝着,过过不动脑子,躺着的闲日子。” 鹤兰因:“好,你既然想好了,那我便派人护送你去。” 顿了顿他又问:“那等事情都过去了,你还会回来他身边吗?” 江云娆垂眸笑了笑: “我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此刻我能把握的只有当下,将最好的结果留给他。” 江云娆与鹤兰因约定好,等她身子再恢复一些,选一个天气好点的日子便启程离开帝京,乘船一路南下,过自己的简单小日子去。 至于那段深宫里的回忆,就埋葬于过去。 鹤兰因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身又问了一句:“你当真舍得了?” 江云娆眼梢泛红,泪滴当即就滚落了出来:“你哪里看出来我是舍得了?鹤兰因,爱,是成全。” 他回屋子的路上,被江云娆的这句话给深深震撼了。 原来深爱,是成全。 他想起自己从前做的那些卑劣事情,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现下在她面前竟有些抬不起头了,他竟还没有一个女子有胸怀。 江云娆晃了晃手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条手链,是从前裴琰送给自己的,那手链底部坠着一把空心锁。 她知道,当初裴琰就是想锁住她。鹤兰因告诉她,这手链是特制的。 表面是黄金,内里却又是另一种材料,用了钳子都剪不断。 他推测那手链坠着的空心锁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裴琰说的用来辨别她方位的蛊虫, 所以便找来一个镇邪珠子穿在了手链上,让那蛊虫沉睡过去。 江云娆想着,至此,她与裴琰便真的就消失于人海茫茫了。 她在鹤府被府医照看得极好,没事儿也在府里转悠了一下,发现整个鹤府并无姬妾,鹤兰因生活极为单调。 堂堂大周中书令的宅邸极为简朴,却不时的飘散着一股佛堂檀香, 这时候她才想起,鹤兰因是佛堂里长大的孤儿,也是个漂泊的魂灵。 近时日里,流水一般的珠宝玉石,绫罗绸缎日日不停的送往她的房中,都快堆不下了, 她知道,她得快点走了。 等鹤兰因回府,她第一时间就去言明。 府医从江云娆的院子离开时,着重看了看她头上的鼓包,那鼓包尚未发现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单纯的淤血累积,对身体暂无伤害。 只是在替她手腕诊脉的时候,他眉心轻蹙了一下,但心中又有些不确定,故此他准备等着过两日再来复诊一下。 鹤兰因重返朝堂有几日了,按理说,下朝后应该就回来的。 可是江云娆在鹤府里等到了黄昏,依旧没见到鹤兰因的身影,派人去打听,宫里什么消息都没有。 江云娆站起身来刚走到鹤府门前,就看见鹤兰因一头鲜血的从府外归来。 “兰因,你怎么了?”她惊慌着迎了上去。 鹤兰因是被隐休扶着入府的,一手用锦帕按着满是鲜血的额头:“我没事,小伤。” 江云娆叫来府医,也扶着他回了屋子:“你快说啊,堂堂中书令,怎会一头鲜血的下朝回府?” 鹤兰因扶着行廊下的柱子:“今日下朝后,我去了一趟天元宫,惹怒了皇上,茶盏砸中了额头。” 江云娆瞪了瞪眼,手里拿着止血的白药,急声问道: “你可是朝中重臣,皇上应该素来以礼相待,怎会用茶盏砸你? 可是今日去跟皇上说那些话的时候,皇上没有听进去?” 鹤兰因摇了摇头,没等江云娆自己说要离开,他便急声说: “云娆,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后日,不,顶多明日你就得走。” 鹤兰因不顾额头上的鲜血,赶紧吩咐鹤府管家: “去将金库开了,将里面的银票与金票都拿过来给江娘子,好做路上盘缠。” 江云娆见事有些不对,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鹤兰因沉声道:“皇上有些不对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你放心,鹤府的防护是很严密的,外边的人一定不知道你在我这里。 云娆,你别多问了,现在赶紧去收拾行囊,明日天不见亮,我便送你离开去江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全线封锁江南路径 江云娆在鹤府的这段时间,将上林苑发生的一切,都跟鹤兰因讲了个清楚。 大周中书令鹤兰因返朝堂的第一件事,没干别的,居然向皇帝上奏提出削藩一事,永久废除王侯封地一制。 因江云娆之前告诉他,北境那边或与江家还有勾连,如禹王一般的往后手中都握有军权,恐生异心。 为朝堂安稳,他想到了用削藩来消减这些王爷手里的权势。 不仅是禹王,是大周所有的王爷,都给削了。 这一消息出来,满朝文武哗然,相当于鹤兰因是与大周最顶级的贵族开始做对。 即便是这样,裴琰高坐龙椅,并未怒斥。 只是下了朝单独召见他,原来,裴琰许多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裴琰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转身便在天元宫殿门前揪着鹤兰因的衣襟,一下子将人抵在宫殿的墙上: “鹤兰因,你好大的胆子!” 鹤兰因伤势未有完全恢复,有些虚弱的道:“臣不知皇上所言何事?” 帝王丹凤眼飞挑,黑眸极致的阴沉,怒意团于胸腔喷薄了出来: “你觊觎天子嫔妃,就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吗!” 鹤兰因背着他私自入上林苑救他的妃子,他能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鹤兰因沉默的站在原地,头皮紧了紧,裴琰什么都知道了,还是就知道了一部分? 正当他还在思考时,裴琰便揪着他的衣襟拖入了正殿之内,戾气翻腾: “鹤兰因,朕自问登基以来,从未亏待过你,而你,都动了什么心思!上林苑一事,给朕一字一句的讲出来!” 鹤兰因听见是让他说上林苑那件事,心便落了下去,他抬臂屈膝,跪在了地上: “臣如实相告,臣的确爱慕娴婉仪,所以才私自背着娴婉仪提前入了林子追讨解药,臣此罪当诛。” 裴琰刚走到御案边上便听见了这句话,手里的茶盏就飞了过来,一下子砸在鹤兰因的头上: “鹤兰因,你果真是狼心狗肺!” 鹤兰因身子岿然不动,鲜血从眉骨处缓缓渗透了出来: “臣自知罪孽深重,皇上要如何叱骂惩罚微臣,臣绝无怨言。只是娴婉仪已经走了,臣想将她生前交代的事情都给完成。” 裴琰声色幽沉:“说,若是事情不重要,你这中书令的乌纱帽,朕即刻给你摘了!” 鹤兰因抬眼时,还能看见裴琰对他满是恨意的双眸。 他了解裴琰的性子,此刻是真的开始憎恨他了。 只是自己到底也是大周重臣,裴琰没有说杀便杀了。 他继续解释道: “娴婉仪其实是为了套住背后的人,所以才二进林子的,而娴婉仪与臣都在林子里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这群人是来谋杀皇上的。 可娴婉仪不知道臣提前入了林子,想先将解药夺了去。” 裴琰不想问匈奴的人事情,只是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你倒是舍生忘死,没被那场大火给烧死。” 鹤兰因没有直接回应皇帝的刻薄话语,而是道: “这些匈奴人是被娴婉仪的庶妹给带来的,而这庶妹投靠了赵家, 但江家倾覆,赵家没有理由再与江家合作,臣以为这些地方是说不清的。 然臣以为,皇上先不急着动人,可放长线钓大鱼。” 裴琰早就想到江云娆入上林苑的林子,一定是因为林子里还有其他人,想必她手上的镯子也是这庶妹给的。 看来这话,的确是真的。 帝王面色黑沉阴冷,他这几年满腹心思都在剿灭将世家权势之上,却忽略了皇亲。 分封边疆的王侯,手握军政大权,在边疆跟土皇帝没有区别。 他们与臣子不同,他们与自己有血脉沾亲。特别是那北境,向来不听招呼。 鹤兰因紫袍绶带,身形倒影在大理石地板上相当笔直。 在朝事上,他向来专注,沉声道:“此次暗杀,与赵家脱不开干系。 但皇上此刻还不能轻举妄动,北境禹王握有雄兵,朝内又有赵太后,您一动,您那嫡母赵太后便会以孝道压制皇上。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是皇上在屠戮朝臣,不尊嫡母了。 所以臣以为,此次只能釜底抽薪,削藩,彻底将所有权力收回,皇上从此便高枕无忧。” 裴琰矜贵清冷的帝王模样比从前更加阴冷了,他幽眸虚了虚:“削藩,削得不好,整个大周都得起战乱。” 随即那刀削似的下巴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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