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鸢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低声道: “皇后娘娘不曾多问一句你我之间的事情,她不仅没问,还在我离开的时候说祝福我们,让我们一直幸福下去。” 万长安紧张的道:“这么些年来,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宁如鸢却是格外平静: “你最害怕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害怕。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这件事有这么害怕让人知道吗? 听澜,你别激动,皇后娘娘不是寻常嚼舌根的女子,若然也不会让琢玉去做太子陪读。” 万长安扶着床栏胸口猛烈喘气,半晌冷静下来:“皇后娘娘真的说祝福我们?” 宁如鸢起身走来从背后抱住他:“嗯! 文太傅也知道,她跟皇后一同知道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跟不好的,而且都没有多问一句我们之间的事情。 她们的沉默是尊重,也是祝福。 听澜,你就是过于紧张了,不是这世间所有人都会非议的。” 万长安转过身子来回抱住她: “我不可能不紧张,我最怕的就是你被人非议,我害怕你因为我遭受不好的。” 宁如鸢道:“你不用怕,坦坦荡荡就好。” 她是个坦荡爽朗的女子,自己做下的事情,爱的人,凭什么怕人知道? 她从来无惧万长安的过往与身份,走哪里都跟他紧紧牵着手。 起初他当着人面会甩开,私底下才敢跟她有肢体接触。 可是宁如鸢不要这样,她说要是自己再这样甩开她的手,她就从自己一个人坐小船返航回去,被鲨鱼吃了也无所谓。 她越这样,万长安越是爱她至破碎,生怕摔坏了,有丝毫不好在她身上。 三月后,万琢玉留在帝京接受最好的皇家教育,江云娆多有照顾。 宁如鸢则是跟着万长安出发去了江南云天码头,开启了人生的第二次航海。 这一次的路线,则是朝着西边走,去看看火山看看沙地,一览半岛异域风情。 万长安抱着她站在甲板上,吹着咸咸的海风,将他那白色的长发吹得飘动: “如鸢,火山好看吗?今晚还会路过一座,咱们停下来看看?” 宁如鸢靠在他的怀里,笑着:“好看,就是风吹过后一鼻子的灰,真好笑,像百岁的狗鼻子。” 万长安吻了吻她的侧脸: “火山喷发后的附近会有晶莹剔透的天然宝石,听此地的人说,这是天底下最坚硬的东西。 刀子划不烂,高处摔不坏,至坚至硬,无坚不摧。 如鸢,我去给你找一颗最漂亮的。” 半月后,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宝石挂在了宁如鸢的胸膛前,约莫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一颗顶级宝石。 宁如鸢伸手将宝石对准了太阳,宝石的光格外闪烁,透明无暇: “我好喜欢这璀璨的宝石,比起这石头,我更喜欢它的寓意。 至坚至硬,无坚不摧。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干净,坚硬。” 万长安垂眸看着她依旧明艳的面庞,眉眼温柔:“你喜欢就是最好的。” 这宝石的大小跟纯净度,据说比爪哇国王后头上凤冠的那颗还要大,还要透亮。 是万长安亲自带人入火山附近去寻的,他觉得这颗宝石配得上宁如鸢的美与纯澈。 宁如鸢突然问:“听澜,我有让你幸福过吗?” 万长安这时,身体其实已经更为虚弱了。 人虚弱的时候就容易流泪,他眸眶淡淡湿润: “你在的每一日,只要是在,我就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从不敢奢望可以跟宁如鸢在一起的,但是上天还是成全了他,他很满足了。 宁如鸢心满意足:“我让你幸福过,我也很开心了。” 在宁如鸢与万长安第二次出发航海的第四年多将近第五年的时候, 万长安在海上历经一次大的风浪颠簸后,身子是再是难以支撑。 几年前太医李文年说,至多还有两年的时光,可万长安已经撑了快五年了。 为了她,他一直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多出来的三年,他也很满足了。 大周天启帝的巨轮从西航线归来,在江南停靠时有些仓促。 宁如鸢看着隋明,浑身跌入冰窖:“快,快送我们去万家的祖宅!” 隋明连忙派人准备担架,跟宁如鸢用最快的速度将万长安送回了万家的祖宅,回到了他们喝喜酒的那间屋子里。 隋明外出又是仓促的去买了一身女子穿的婚服跑回来。 宁如鸢扯过那大红喜袍往身上一裹,蹲在万长安的床前,泣不成声: “听澜,你看看我好不好,再看我一眼!” (今日加更奉上,求票票啦!) (满1.7万票票继续加更2天哦,宝子们助力我冲冲榜吧!) 第七百二十五章 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完整 万长安缓缓撑开眼睛,看见宁如鸢点着鲜红的口脂,身穿大红色的喜袍的样子,他笑时眼底含着泪光: “你看你,口脂点的仓促了,都花了。” 他抬起无比沉重的手臂,有些费力的给那画走线的口脂擦了擦:“不过还是很美,今日格外的美。” 宁如鸢握住万长安冰冷的手掌:“记住我最美的样子,因为这是你带给我的,幸福了十年的样子。” 万长安眼神凄迷,瞳孔深深的凝视她,满眼的不舍:“好,我记得住,来生会记着这个模样,做个完整的男子来寻你。” 宁如鸢的泪早已汹涌得像滔天的巨浪,语声断断续续的颤抖起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完整。” 隋明跪在地上,用衣袖不停的擦泪:“督公,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小公子了,会以最快的时间赶来。” 这最后半年的时光,他的心也一直跟着搅着。 开创大周航海先河的伟人,为何上天就不多给他一些时间。 万长安点了点头:“不急,没关系,琢玉是个好孩子,在宫里能跟太子一起念学来之不易。 跑到江南来,又会耽误功课的。 还有,我的丧事不要大操大办,三日便收。” 他转眸看向宁如鸢:“墓碑上,就写琢玉为我之子就行,你的名字不能写上去,你也不能为我立碑,不能抱我的灵位。 办丧仪时,来了外人你就躲起来,记住了吗?” 宁如鸢下嘴唇抖着,气愤不已: “万长安,你,你是要气死我吗!十年夫妻,我连给你立碑的资格都没有吗!” 万长安语声缓慢,眼角猩红无比,语声与她一同颤抖起来: “如鸢,宫中十年相伴,海上十年夫妻,我守了你二十年。 你我朝夕相对,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我不能死了还拖累你啊。” 宁如鸢将头放在他的掌心里,整个身子都哭得颤抖: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给你烧纸的资格都没有。 十年过去了,你还是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不怕,我本就是你的妻子,凭什么躲躲藏藏!” 万长安黑眸转动缓慢,眼泪哗哗的流,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微微发抖的头上:“我拥有过就够了。” 他艰难的喘了喘气:“如鸢,我好痛,真的好痛,你把那颗药拿来吧。” 他的身子到了最后,不知为何总是剧烈的痛。 痛得他哭,痛得他浑身冰冷颤抖,日夜难眠,整个人消瘦得极快。 宁如鸢从怀里将药丸子掏了出来,这颗药是她随时随地都要藏在身上的,她怕万长安一声招呼不打的就吞了下去。 因为这是一颗毒药,却又是人在弥留痛苦之际能带来的快乐的药。 但是她看着万长安如今万般痛苦,已经不能下咽一口食物的模样,她还是犹豫的将这颗大周太医院的药丸拿了出来: “听澜,真的要这样吗?” 万长安一把拿过这药丸攥在手里,笑了笑: “你知道吗,这颗药丸能够让人致幻,可在弥留之际看见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看见的风景。 如鸢,我不愿就这样难过的死去,我想在死前做一回梦。” 当年他得知自己没有几年时光了,便找了李文年拿了这药丸, 可以在最后时刻缓解身体里的痛苦,还能给自己编造一个梦境走进去,含笑离开。 宁如鸢哭着摇头: “不, 不,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了。听澜,你不要离开我,要不你就带走我!” “如鸢,抱歉了,就陪你了这些年。 往后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走下去啊。 我这一生奔波来的所有财物都交给你处置,万家的祖宅地契也给你。 至于琢玉,他是个男孩子,不能一开始就给他太多财物,他成婚时你再给也不迟。 孩子你得空也去看看他,但不要太频繁,不要让人家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的关系。” 直到最后时刻,万长安还在念着不要破坏了她往后的生活。 生命消亡,人生终场,爱还在汹涌。 宁如鸢拼命的摇头:“你别再说了!” “如鸢,我好爱你,好爱好爱,好想继续陪你走下去。 带你去看大海湛蓝色的风光,带你去看白云垂在海里的无瑕。 但是……但是我有些做不到了。” 万长安痛得呼吸困难,颤抖着抬起手腕,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如鸢后,笑着就将药丸子吞了下去。 宁如鸢身子一松,全然跪坐在了地上,眼睛里的光正在缓缓逝去。 “我这一生,已无遗憾。如鸢,不要为我伤心难过太久,记住了。” 万长安伸了伸手掌,牵住了她的手。 宁如鸢咬牙一字一句,痛入骨髓的道: “我也好爱你,好爱好爱。我这一生所有真挚幸福,全是你给的。听澜,听澜……” 万长安心疼的看着她,看着一身鲜红喜袍的她,缓缓露出微笑: “我眼前已经出现一些画面了,身体也不那么疼了。如鸢,如鸢……” 宁如鸢抬起泪痕遍布的容颜:“你看见什么了?” 万长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没有一丝痛苦的梦。 他身着锦袍,从洁白的云间走下,推开了一扇木门而入,来到了大周天启帝锦熙元年。 梦里,他回到了自己重榜贡士的那一年,他没有被人陷害,也没有去做太监。 他被皇上看中,入朝廷做了官,他很努力,为国为民,深得帝心。 在立功之后,皇帝亲自下旨,赐婚他与宁府嫡女宁如鸢皆为夫妻,他开心不已。 这一日,宁如鸢凤冠霞帔,蒙着红盖头坐在他的床前。 万长安从喜婆手上接过金如意,缓缓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此刻,他看见了年芳十八的宁如鸢。 点着鲜红艳丽的胭脂,眉心花了一朵金红的牡丹花钿,娇艳如花,最值青春好年华。 宁如鸢一双嫣红的玉眸凶巴巴的看着他: “若不是皇上赐婚,我才不会嫁给你! 你听好了,婚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跟你和离,我们宁家什么地位你知道的!” 万长安在她身边坐下,笑得很满足,一边笑一边泪流: “如鸢,我怎舍得欺负你,我将你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 第七百二十六章 听澜,十年夫妻无怨无悔 宁如鸢鼓着眼睛,撅着那张烈焰的红唇,一脸明媚与娇辣: “那五年之内不准纳妾,这个可以答应我吗?” 万长安扳过她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 他乌发明眸,清秀俊朗的容颜是翩翩君子的模样: “我这一生,只你一人。我的人,我的财富,我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 听闻此言,梦境里的她脾气消散得极快,将手掌伸了出来:“规矩你懂的吧?” 万长安笑着将家中府库的一串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承蒙娘子关照,余生多多指教。打理内宅不要太辛苦,量力而行就是。” 宁如鸢得了钥匙,很是开心,朝着他挑了挑眉:“好吧,多谢夫君信任,家里就安心交给我啦。” 金榜题名时,又逢洞房花烛夜。 这一夜,喝了合卺酒,行了周公之礼,做了一回真正的夫妻。 在梦境里,他是个身体健全,高官显达之人,人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他抱着娇妻合为一体,他的生命与她的命运都将相融。 一年后,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出生,取名为琢玉,是个健康的男孩子。 他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走入后宅看看自己的娘子跟孩子。 他掀开珠帘,便看见宁如鸢发髻松散的坐在小床边,摇着拨浪鼓: “琢玉,给阿娘挥挥小手。” 听见动静,宁如鸢笑着抬眼,起身走过来要他抱,娇嗔道:“夫君,你可算回来了,琢玉又尿床了!” 万长安取下官帽,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宁如鸢主动起身撞进他的怀里。 他眉眼都是幸福的笑意,身体没有一丝痛苦:“嗯,娘子,为夫回来了。” 江南初秋的雨,格外清冷冻人,仅有的翠色也雾蒙蒙的。 黛色屋檐下的水珠练成一道水色的珠帘,落在地上起了白色的水雾,像她眼睛里的泪,早已坠如雨帘。 一阵凄冷的风吹过,屋子里传来宁如鸢凄惨的呼声:“听澜!” 院子外的东厂侍卫,以隋明为首,纷纷下跪,脊背挺直的跪在了雨中。 万长安,是带着满足又幸福的笑意走的。 在梦里,他做了一回完完整整的男子,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了显达的人生,一生圆满。 “你说过的,会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你说过的!” 宁如鸢跪在床前哭到声嘶力竭,手一直紧紧攥着万长安冰凉的手掌不肯松开。 她身子抽搐起来,脑海天旋地转:“听澜,听澜,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隋明跪在地上,脑海里回想起这十年督公与宁娘子在海上的每一日,他们是幸福的,每一日都是。 隋明哭腔声浓:“宁娘子,莫哭了,督公还没走远,怕您难过呢。” 宁如鸢跪在地上,头抬看去屋顶,身子晃晃悠悠起来,语声沙哑的道:“以后,得叫我万夫人。” 她起身看着东厂一众万长安的亲信:“我是万长安的妻子,你们得叫我万夫人。 我为他置办灵堂,我为他抬灵位,我为他素衣裹身。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她什么都可以答应万长安,唯独这件事,她不。 灵堂就在江南万府搭建,隋明将消息散了出去。 没过几日,万琢玉便赶到,同来的还有朝廷的同僚,以及那受了万长安势力庇护的宁家兄弟。 他们一走来,便看见自己的妹妹宁如鸢魂儿都没了,消瘦的跪在灵堂前烧纸。 宁家人眼睛都瞪圆了,相互对视一眼,这要让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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