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包,而后继续说道:“但是我却发觉,近秋冬之际,你身上的药味渐浓,已不见药香。” “想必是这药包压不住了。”宗延黎抬手落子,眸色依旧平缓看着公孙璞道:“曾听先生谈及,有过家室却已是陌路,语句之中藏满了遗憾。” “以先生之才能,何求无人识君?” “先生却行至如此坎坷之路,是……身体有恙?” 宗延黎三言两语之间堵死了公孙璞所有企图狡辩的路。 他有些哑然,张了张口半晌露出了几分苦笑道:“将军心细如发,璞自愧不如。” 宗延黎不语,示意公孙璞落子,公孙璞这才垂眼看棋局,已乱了心境这举着棋却是不知该如何落子,最终公孙璞收回手,略微叹气站起身来对着宗延黎道:“将军恕罪,璞并非有意隐瞒。” 宗延黎略微直起腰了,看向公孙璞抬手道:“先生坐下说话,我今日既唤了你来,便不是问责的。” 公孙璞这才坐下,宗延黎双目落在公孙璞面上道:“先生这病,可严重?” 公孙璞摇了摇头道:“不过顽疾罢了,幼时疾苦又赶上逃命负伤留下的旧疾,虽不致死,却也折磨人。” “看来箫大夫已为你诊治多年。”宗延黎看着公孙璞道:“先生无需担心,待庆国安定我等凯旋之时,我定向皇上请旨为你遍寻名医。” “将军能为璞如此思虑,璞已是万分感念。”公孙璞垂首拜谢。 “先生不必多想,行军之路艰辛险峻,先生既走了此路想必亦有心之所向的山峰。” “我不会阻拦你,只希望先生记住,庆国只是我等打下的一国而已。” “天下之大,天南地北,我都想与先生并肩去看。” 宗延黎眸色真挚而深切的看着公孙璞道:“望先生切勿逞能,若有不适之处不要瞒我。” 公孙璞听宗延黎这话只觉得心神震荡,忍不住泪湿眼眶,得此主君他此生当无憾了。 公孙璞站起身来,对着宗延黎躬身拜下,这一拜似是倾心托付,至此一生他再不会另择一主,在这一刻他也终于做到了如裴良那般心境,与君同生,与君共死,何惧也!? 随着宗延黎从中布局,越来越多的起义军奋起反抗,庆国彻底陷入了战乱之中。 宗延黎休整许久终于再度拔营,朝着宝奉关而去。 宝奉关是庆国皇城外最后的一道关隘,守卫此处的护军将领势必是皇帝亲信,此人姓邹单名一个茂字。 邹茂此人简直可以称之为卓康顺的走狗,自卓康顺尚未称帝的时候,此人就已经是其帐下兵将,后来卓康顺称帝之后,邹茂便被派遣到宝奉关做那守关之军。 有人说这是皇帝对其信任,又有人说不过是明升暗降的把戏。 就不知邹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宗延黎出了姚安关一路朝着庆国皇城方向而来,沿路所见景象与之前大差不差,稍有些差别的就是街道上已不见什么百姓行走了,许是早早得了风声,全都躲起来了。 随着宗延黎愈发逼近宝奉关,沿路便经常遇到伏兵骚扰,看着像是邹茂的手笔。 邹茂这设伏对宗延黎而言不痛不痒的,就是让她觉得有几分好笑,就当下这等形式,邹茂竟还抽得出手来设伏对付她吗? “起义军,怎么又是起义军!?”宝奉关内,邹茂也确实如同宗延黎所想的那般正为此事焦头烂额,那些起义军就像是犯人的蚊子,抓不到打不死,一个不注意还叮你一下。 “将军,现下不仅仅是关外有此动乱,末将看着关内也有苗头。”那股起义军的风到底还是吹到了宝奉关,匆匆而来的将领满脸焦急道:“将军,末将以为我等当先安内啊!” “不过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作乱,打着起义军的名号罢了。”邹茂拧着眉冷声说道:“让刘春林带人去镇压处置了便是。” “此次起义非同小可,末将担心这起义军越滚越大,最后会危及我军。”那副将不死心,继续劝说道:“不如趁着宗延黎尚未杀至宝奉关,我等先派重兵前去镇压为上啊!” 邹茂扭头看向张宏义,直接否了他的提议,一心认定他们需要面对的最为强大的敌人是宗延黎。 若放任宗延黎就这么长驱直入的到了宝奉关才是要出大事,所以依旧我行我素暗中调兵伏杀,似乎这样就能阻拦或是消耗宗延黎了。 张宏义劝说不得,看着如此一意孤行的邹茂满心的颓然,最后只能转身离去。 那边宗延黎的行军速度也确实因为接二连三的伏兵而有所拖延,可这点拖延对于宗延黎来说却并非坏事,正好留给起义军的时间更多了,她干脆下令放慢行军速度。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直至中秋那日方才抵达宝奉关外。 “大将军快看!”谁料想他们才刚刚走到宝奉关外,却见城墙之上狼烟四起,那火舌飞窜而起,眼见着庆国军旗都被烧毁了。 “这是何人先我们一步攻陷宝奉关了?”这一路走来的婺军将士们见此一幕都惊呆了。 “走,去看看。”宗延黎纵马而去,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得见那宝奉关城墙之上竟已是厮杀一片,关门分毫未破,这竟是从关内引发的斗争? 解虎眼尖的看到了那突兀的在城楼上立起的黄色旗帜,旗帜上什么图案都没有。 当下惊呼道:“将军!是起义军,关内的起义军动手了!” 宗延黎眸色骤然一亮,面露喜色当即下令道:“兄弟们,让我们助起义军一臂之力!攻城!” 那骤然吹响的攻城号角犹如天边的一道惊雷,那秋风中飒飒作响的旗帜让人目眩,原本尚在苦战的起义军等众,那一个个光着脚编草做甲胄的百姓们见到婺军竟是热泪盈眶。 “来了,婺军来了!”那振臂呼声之中带着喜悦,一时之间让人难以相信,婺国之军是敌军? “杀!杀了这帮昏君的走狗!” “跟他们拼了!为了我们的同胞,为了我们的家人——!” “杀啊——!!!” 那不惧生死的杀戮,几乎是人人都在以身为盾,甚至狠厉的抱着守城兵卒直接跳下了城楼摔死。 他们的决心如此令人生畏,宗延黎亲眼目睹那一个接一个推搡跃下城楼的人,亦是不禁为此触动。 第170章 杀入庆国皇城 邹茂以为他需要认真面对是宗延黎这等强敌。 却从未想过,如蝼蚁般的民众百姓才是决堤的根本原因。 宝奉关的关门从内部破开,宗延黎甚至都不曾费什么事就已经进关了,军中兵将们都觉得这关隘破的好像做梦似的,入了关内之后便被眼前这乱像惊呆了。 原以为在外所见那城楼之上的景象已是够让人动容,没想到入关之后所见眼前这景象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满地尸首躺着的尽是那些草衣覆身的百姓,他们的尸体堆积的好似人墙一般,就这样压上了城楼之上,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畏惧。 宗延黎忽然在想着,若是庆国立国之初得明君良将相护,婺国未必能攻的进来,有如此民众之力,卓康顺却能将偌大一个庆国糟蹋成这样,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大将军,末将抓到了正要逃跑的守关主将!”邹茂被符嘉石五花大绑抓来的时候,满脸的血污,瞧着那胳膊脸上的伤口都是镰刀柴刀砍的,浑身狼狈。 “关起来。”宗延黎略微摆手让人把邹茂直接关押了。 既已是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审问的必要了。 除了邹茂,城中剩余敌军尽数被俘虏,拒不从者当场斩杀,饶是如此也是临近黄昏之际才让这座宝奉关归于平静。 而那些起义军之数极为庞大,宗延黎调派不出更多的军医为其治伤,只能让萧天和想想办法。 城中的尸首清扫搬运了整整一天一夜,从大致的清点计算来看,起义军战死之数是守关军的三倍不止,那数字报上来的时候宗延黎都觉得头皮发麻。 宗延黎也终于见到了起义军的领导者,竟只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近的,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 他身形瘦弱甚至有些矮小,个头比宗延黎还矮一个头,手臂上绕着白布,身上穿着的是孝衣,那漆黑的奠字尽数被污血染红,那男子一只眼裹着纱布满是血污。 “小人桑才杰见过大人。”那近前来的男子躬身拜道。 “义士不必多礼。”宗延黎眸色肃然,抬手叫起唤坐。 看着他好半晌才道:“义士如此壮举令在下钦佩,宝奉关攻陷当是起义军居首功,不知义士可有什么要求的?” 桑才杰攥紧拳头坐在一边,面色带着几分坚毅说道:“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要吃饱穿暖好好活着就是。” 桑才杰眸中似带着泪意,当初他对所有人承诺的也是如此,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宗延黎顿了顿之后说道:“宝奉关内一厘一毫我都不会取走,关内粮草军资都归你所有,你们可以吃个饱饭了。” “什么!?”桑才杰早想到,宗延黎此时叫自己来多半就是商谈战利品的分配,桑才杰设想过很多,也有人提醒他担心婺军卸磨杀驴,又或者是根本不会再管他们死活等等猜想。 他把人性的恶全都想了一遍,甚至觉得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跪地磕头也要为还活着的百姓们求来一口粮食。 可是…… 他却没想到宗延黎做出的决定,竟是从未设想过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敢设想的。 宗延黎端坐在主位之上,那挺直的身躯似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高大,她望着桑才杰说道:“我带兵打仗,最讲究的就是论功行赏。” “此番攻陷宝奉关我军不过收了个尾,主力在你。”宗延黎轻抬下颚说道:“不过我愿意不取分毫,还有个要求。” “请说。”桑才杰心中一凛,似乎听到宗延黎提要求才觉得是正常的。 “宝奉关已破,我军直取皇城也不过几日功夫,庆国已亡,国土尽归婺国。”宗延黎微微眯眼看着桑才杰说道:“起义军已达成目的,自是无需继续存在。” “你有如此优秀的领军之能,可愿入我帐下?”宗延黎略微扬眉看着桑才杰道。 “我!?”桑才杰原是准备好了,等宗延黎提出一堆要求来,却没想到她开口要的居然是招安? 桑才杰瞪圆了眼睛,在这一瞬间心跳的有些厉害,更多的是茫然和彷徨。 他不觉得自己是宗延黎口中那有‘领军’之能的人,最多算是他们村里打架厉害的,那也是因为他父亲曾经是武教头,再怎么一个区区的武教头也比不上将军厉害。 后来父亲因为教武得名,有人上门比试,被那人失手打死,也就赔了一点儿铜板了事。 留下他与家中阿娘阿妹,还有阿嬷相依为命。 谁也没想到战事突然就起了,让本就艰苦的家庭更为难熬,阿娘和阿嬷商量着把阿妹卖了换钱养家,是他打上门去硬生生把阿妹给抢了回来。 可后来啊…… 后来庆帝亲征再度开战,征收民税强征民粮。 一家老小谁也没活下来,阿娘临死之前割肉喂给他,让他一定要撑下去。 桑才杰便是如此,带着绝望和愤怒,于峣乡起义。 “大人要了我也没有用。”桑才杰吞咽着口水说道:“跟我的那些兄弟不会追随。” 起义军杂乱无纪,凭借的只是那充满愤怒和仇恨的心。 那一腔的热血挥洒殆尽,最后还是要归家的。 许诺的钱粮到手,人人都想回去过安生日子,这样如噩梦一般的杀戮没有人愿意继续,桑才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以此为调动,令民众追随。 “无妨。”宗延黎略微摆手道:“便是只有你一人,我也要。” “为什么?”桑才杰真是茫然了。 他还以为宗延黎所想的是起义军这些人力部卒,竟真的是要他? “我说过了,我很欣赏你。”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现在你可以带着人去粮仓取粮了,如何分配,全凭你自己做主,我的人不会干涉半分。”宗延黎说到做到,连粮仓都没去看一眼,任由桑才杰将其瓜分处置了。 婺军帐下将士们对此倒也并无什么说的,毕竟这宝奉关确实不是他们打下的。 那些起义军没想到桑才杰真能为他们讨来这么多粮食,一时之间那些百姓们又哭又笑的,为他们的胜利而喜悦,也为他们无数同胞战死而悲伤。 粮食被分的一干二净,留下的竟都是些军需兵器。 “这些起义军打心底还是觉得自己是民。”这几日詹皓月等人亲眼目睹了起义军分粮,心下不免叹息道:“他们不要军械,只要粮食。” “庆国将百姓逼上如此绝路,真是可恨啊……”公孙璞亦是叹道。 “你们说那位桑义士,会归顺于将军吗?”裴良有些好奇。 “或许暂时不会,但是以后一定会。”公孙璞想了想,带着几分坚定说道。 詹皓月几人闻言纷纷看向他,公孙璞却不做什么解释。 而后没两日,桑才杰主动找上了宗延黎,却是为请辞而来。 在宝奉关的这些时日,婺军的所作所为他看的清楚,宗延黎的言而有信更是让人钦佩,不止半点没有轻怠他们,甚至还帮他们包扎治伤,就连战死的百姓尸首也是婺军帮着收拾的。 桑才杰极为复杂的看着宗延黎,最后将库房之中的军械尽数进献给了宗延黎。 “承蒙将军厚爱,小人恐怕不能承将军之恩。”桑才杰郑重其事的对着宗延黎躬身拜道:“我答应了叔伯兄弟们,要送他们归家。” “庆国已亡,我的家还在。”桑才杰目光定定的看着宗延黎说道:“我相信将军很快便会攻入王庭。” “庆国改朝换代就在今夕,新主是将军您侍奉的君王,想必是为明君。” “我等别无所求,只求寻一处安身之地,求一口饱餐之食。” “将军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桑才杰说着屈膝跪下,对着宗延黎行跪拜大礼,仰头望来的面容满是动容说道:“若有朝一日,我亲眼得见新君治下,百姓粮有所获,得见新生。” “小人不远万里,亦投奔将军而去。” “以此血肉之躯,报效将军再造之恩!” 桑才杰说完磕头拜下,凝望着宗延黎眼中神色满是坚定和期盼,他很想盼望着那一日的到来。 宗延黎听其话语为其动容,大步走下亲自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我等你。” 桑才杰领着起义军离开了宝奉关,他要将还活着的百姓们一拨一拨的送回他们的家乡,押送着满满当当的粮食,犹如那凯旋而归的将军意气风发。 而宗延黎在送别了起义军之后,也开始新一轮的战略部署,下一步她要攻入的就是庆国皇城了。 此时庆国皇宫之中,卓康顺已经不知多少次大发雷霆,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再敢披挂出战了。 “皇上,婺军已连破我国三座关隘,眼看着便要杀入皇庭了。”那下首朝臣面露惶恐道:“如今再部署兵力恐怕也是难以抵御啊……” “是啊!连邹将军都被抓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要不趁着婺军尚未攻入皇城,迁都吧!” “退守清河关也是可以的啊。” 这众多朝臣们一个个都在打退堂鼓,没有一人能说出一个良策来,卓康顺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眼底满是青黑,盯着下方争论不休的朝臣们,怒而起身骤然拔出了桌上的长剑。 “谁敢言退!朕砍了你们!”那暴戾的神态模样,吓得满朝文武霎时噤声。 “大敌当前岂能退!朕还有护城军两万!朕如何打不得宗延黎!”卓康顺满脸戾色,焦躁的踱步吼道:“那些守关的废物,白吃了朕这么多军粮!” 下方朝臣们一个个面如菜色。 就那两万守城军都是现凑的,婺军如此强大,连身经百战的老将都奈何不得,就护城军那些杂兵能挡得住? 实在是天方夜谭。 下首朝臣们一个个垂首静立,各自心中都已经在盘算着回家收拾包袱跑路了,原以为这宝奉关有邹茂将军守着,少说还能撑个把两个月,谁知道就破了! 这下可半点留不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宗延黎原本预料,攻入庆国皇城怎么也该是冬日了。 倒是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如此顺畅,宝奉关攻陷不费吹灰之力,如今一路长驱直入抵达庆国皇庭,竟也不过是霜降时分。 “未至冬日已见寒意……”公孙璞体弱,已是披上了斗篷,坐在马背上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庆国皇城竟是有些恍惚。 “庆国啊……”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叹息,不免想起当年他来的第一个国家便是庆国,当年的庆国皇城尚且喧嚣,而今却宛若一座孤城,远远望去都好似摇摇欲坠一般。 “总算是到了。”宗延黎神色略有几分复杂,凝望着眼前的皇城半晌,眸中神色带着几分悲凉又傲然。 婺军兵临城下,庆国的皇城全然是那低矮的城楼,中看不中用。 这一次宗延黎可半点未曾节省,开着冲车弩车就下令攻城了。 那巨大的投石弩车砸破了城墙上的砖瓦,守城将士们见此威力吓得抱头鼠窜,沉重的冲车直冲城门而去,轻而易举便是撞破了皇城大门,那些久居皇城的守城军卫何曾见识过这等铁血手腕。 宗延黎领军杀入城中,简直如同杀鸡崽一样简单。 她骑着战马,跨过了拦路的障碍,手中漆黑的长刀宛若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无一活口。 战火之下只有刀剑拼杀的声音,铁蹄之下皆是断肢残骸,她就这样踏着火与血一路冲至庆国皇宫宫门之前,撞开了那沉重的宫门,而得见大殿龙椅上端坐着一人,金甲着身手持金剑。 金色的甲胄似是在昭示着他最后的威严,表达着他尊贵的庆国君王身份。 “宗延黎,朕等你很久了。”卓康顺双眸定定的落在了宗延黎的身上,看着那满身杀气入殿而来的宗延黎,看到了她那握在手中的长刀滴落着殷红的血渍。 “呵呵呵……”卓康顺用剑拄地站起身来,似在极力稳住自己,缓缓抬起手中长剑指着宗延黎道:“你可敢与朕一战?” 第171章 亡国,庆功 宗延黎见此嗤笑两声道:“亡国之君,也配与我为战?” 她提刀上前,以如此狠厉之势朝着卓康顺斩去。 卓康顺突兀的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杀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举剑挡来。 却万万没想到,宗延黎手中的狼阙长刀,竟是直接削断了他引以为傲的王剑,那锐利的刀锋直接划开了他的咽喉,卓康顺甚至连半点别的话语都没能说出来。 他双目瞪圆,身躯踉跄轰然倒在了龙椅之上。 临死之前卓康顺犹不可置信,他转动眼眸看着自己握在手中的王剑,那金色的镀金里面,竟只是废铁一块罢了。 原来他的王剑早就被身边的宦官偷走替换了,如同他的王朝一般,早已被天下百姓,被所有人背弃! 一代帝王死不瞑目咽气于此,宗延黎站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似乎还能从中窥见昔日的鼎盛景象。 越来越多的婺军将士杀入皇宫之中,宗延黎让闻年从皇庭之中找来了一个精致的箱子,割下了卓康顺的脑袋,带走了庆国的玉玺,将皇宫之中值钱的东西劫掠一空。 多年来的征战,打下一国的奖赏,就是这无数的财物珠宝。 她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正义,帐下将士要吃要喝也要赏! 宗延黎管束将士们,攻下一座又一座城镇从无劫掠强抢,为得便是今日。 她断不会做那愚忠的将军,将这整座皇庭的宝贝悉数奉献给她的君王。 所以在宗延黎下令屠杀庆国皇室余孽,抢夺王庭内宝物的时候,全军将士都沸腾了。 “杀人便是杀人,不可虐杀,不可奸淫,若有违者,斩!” “除皇室宗亲不可放过,余下之众尽数羁押收监。” “日落收兵,尔等切勿贪多。” 这是宗延黎最后下达的军令,而后便带着庆国王印玉玺,以及卓康顺的项上人头转身离开了。 既是宗延黎带出来的兵,自是知道轻重,断不会如那强盗匪徒入境,连墙上的墙皮都刮走的,霍文启特别提醒了符嘉石,符嘉石自当盯着自己手下兄弟。 得见有几人背着个大包袱,装满金银珠宝出来,符嘉石上去就是一脚。 “混账东西,拿这么多兜的下吗你!?”符嘉石黑着脸把那诸多宝贝掏出来都丢一边去了。 “大哥!您这是干嘛!”兄弟们见此都有些不乐意了,这可是他们费劲抢来的宝贝。 “衣兜里装下,两手抓得住的,才是你们该得的。”符嘉石面容严肃,盯着他们说道:“抓不住的东西硬要,就是贪!” “没听大将军发话,不可贪多?” “……” 众人有些气愤又不服气,符嘉石攥紧拳头又要动手,是旁边霍文启将其拦下,示意符嘉石好好说。 符嘉石深吸一口气道:“该得的奖赏老子半点不会少了你们,咱们天雷军自跟了大将军可曾受了半点亏待?” “摸摸你们自个儿身上穿的甲胄,看看你们腰侧挂的刀剑,哪样不是大将军给的!?”符嘉石沉声怒道:“便是上阵杀敌,大将军也在前为你们开路!” “得如此主将相护,你们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符嘉石严肃说道。 众人听着这话有些着急了,当下连忙开口说道:“大哥!我等岂会是那等人?”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道:“我们这也是想多拿点,届时也好匀出些让大哥拿去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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