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录：我们嫩着呐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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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对‘儿子’万般严苛，寄予厚望磨砺其心智。父子之间从无太多亲近之意，而今日这临别之际，已是她的父亲，对她最亲昵的轻抚。宗延黎再难忍耐，死死咬着牙低垂着头，眼中泪意汹涌而未敢抬头看一眼父亲离去的背影，她的父亲啊…… 宗延黎似是过了良久才站起身来，眼眶泛着红深深望着那出帐远去的车马，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门前立着的军旗之上，她握紧双手压下胸腔之中翻涌的情绪转过身。 “叫众将军至议事营。”宗延黎声调嘶哑，转身朝着议事营而去。 “北军驻军于此，却未做攻守防御，恐有撤回北地之意。”龙飞光上前一步道：“这几日密切监视敌军动向，北军已开拔往北……” “传信给沙昊乾，令其自北拦截北军。”宗延黎站在沙盘舆图之前，脸上神色端的是万分冷静道：“鲁国回撤定是往晋国借道，于将军率领晋国兵马将其拦截于此。” “汪将军，自高国渡水而过，从左侧堵截。” “四叔，你从拥门关往西，从翻过山峦自右侧包围而上。” 宗延黎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让他们有来无回！帐中诸位将军齐声应下，宗延黎以最快的速度整军，第二日便再度披上军甲，直接朝着北军所在方向追击而去。此时敌军大营之中，翼天干和卑恩斯二人爆发争吵，他们没想到寿西郡竟如此难以攻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攻入寿西郡，占据有利地形，也更加没想到齐国这么不顶用，宗延黎竟来的如此之快。 “宗延黎宁愿将到嘴的肥肉，拱手相让给乌桓，也要回援而来！”翼天干在得知，宗延黎根本没有对齐国发兵，而是直接放弃了攻下齐国，将如此大一块肥肉平白送给了乌桓！ “再留守此处简直就是送死！”翼天干焦急万分说道：“我等当即刻回撤！” “翼将军这是何意？若是就这样回撤，完全等于将尾巴留给宗延黎。”卑恩斯脸色铁青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走得了？” “我为此次联军冲锋陷阵，难道卑将军不该留下断后？” “我留下断后？” 卑恩斯气笑了，怒瞪着翼天干说道：“这与留下等死有何异！” 翼天干亦是大怒，联军之时每一次冲锋都是他冲上去，结果现在鲁军却不愿意留下断后，以兵力看来鲁军显然是比北军更为强盛。二人为此争执不下，最后翼天干怒而拍桌道：“既是谈不拢，那就各自为战！自求多福吧！” 至此北军和鲁军的结盟瓦解，卑恩斯正有此意，直接与翼天干一拍两散了，二人各自为营纷纷朝着北国和鲁国所在方向撤离，兵分两路欲要撤回北地再做打算。 “将军，不好了！！！” “宗延，宗延黎杀过来了！”就在翼天干才刚刚有拔营之意，就听到了前方来报。 “什么？”这么快！？翼天干只觉得后背发凉，他连忙指挥兵马迎敌。那宗延氏的旗帜在荒野上飞扬，乌泱泱的大军压来，翼天干端坐将台之上，望着那旗帜心口微微发紧，深深凝望许久看到了那从军阵之中走出来的宗延黎。黑色的战马上，她一如既往穿着一身黑甲，腰侧狼阙长刀万分熟悉。 “来！”她站在军阵前，抽出腰侧长刀，那漆黑的刀身泛着森冷的寒光，刀尖直指北军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翼天干！可敢与我一战！” 宗延黎的声音像是带着内息，高昂的传进北军众将士耳中，自然也传进了翼天干的耳中。他身形紧绷，听着宗延黎的叫阵丝毫生不出半分战意，只觉得这等叫阵与那阎王点名有什么区别？翼天干深吸一口气端坐着未动，心中在疯狂思量对策，若不应战等宗延黎强攻而来也是等死，若此时点将上阵反而像是在助长宗延黎的气焰，当下这情况真是叫他左右为难。 “宗延黎，你何必盯着我！”翼天干咬了咬牙，走出去高声道：“此番为战之策，皆是卑恩斯下令，我不过听令行事！” “北国之势远不如鲁国。”翼天干呵呵笑了两声，像是打着商量似的说道：“你我不如息兵戈化敌为友如何？” 宗延黎听着这话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翼天干说道：“你以为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宗延黎嗤笑两声，驱马再度上前两步道：“若你今日，自斩头颅为礼！我倒是愿意让北国归顺我大乾！” 她说的可不是缔结友邦，是归顺，是投降！翼天干听着宗延黎这等狂妄话语，脸上神色变了变，眸中更是增了几分怒容，冷眼看向宗延黎道：“宗延黎我不过敬你一分，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北军可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是吗？”宗延黎抖了抖手中长枪，冷然一笑道：“那就来试试！” 话音落下，宗延黎已是纵马而上，手中长刀以雷霆之势朝着翼天干挥砍而下。事到如今这一战翼天干不接都不行，亦是亮出了兵器与宗延黎交手了。翼天干并非毫无本事的领袖，他在北国之中也算是一员猛将，昔日大放厥词的要与宗延黎交战，如今真是与之交手了却又忍不住叫苦不迭，这宗延黎的攻势实在是吓人！那漆黑的狼阙长刀，每一次的挥砍劈下都像是有着千钧之力，兵戈相撞震的翼天干双手发麻。翼天干一边打一边退，眼见着宗延黎那杀意惊人，他不敢有丝毫恋战，更加没有任何做逃兵的屈辱，见势不对拍马就跑回军阵之中，不跟宗延黎打了。宗延黎看着那钻进了军阵之中的翼天干，眸色泛冷转头直接下令冲阵。战鼓声随之响起，身后兵马喊杀着朝着敌军军阵所在冲了过去。两军交战，翼天干指挥军阵抵御，但是很显然情况并不容乐观，在宗延黎的攻势之下，北军的防御简直溃不成军，轻而易举就被突破了前线防御。翼天干大惊失色，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追！”宗延黎岂会这般轻易放过他，当即下令追了过去。六月酷暑，宗延黎死死咬着北军，与之陷入了极其漫长的拉锯之战，或者可以说是宗延黎在逐步蚕食和吞吃北军。翼天干率领北军东躲西藏受宗延黎四处围堵，耗尽其粮草军资，翼天干也还算是有些聪明，利用地势便利，多次逃脱不说，偶尔还能反击而来，但是那反击之势，在宗延黎看来完全就是做无用之功。倒是还劫掠了周边城镇，为此惹得宗延黎大动肝火。如此从六月一路追打到了七月，终于才将北军逼上了死路，翼天干从未经受这等狼狈之时，他极力想返回北地，最后却在距离进入北地境内一步之遥受宗延黎合围于此。 “咳咳……”翼天干自知此番已是再无退路了，深吸一口气望着那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兵马捂着胸口无力低咳着。 “翼天干，束手就擒吧。”这数月来的围剿追杀，宗延黎未曾有丝毫心软，一路绞杀北军不计其数，已到了这等地步，再去谈什么劝降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翼天干身旁余下的兵马已不足千人，这会儿依旧举着手中刀剑，看向这围剿而来的敌军，紧紧将翼天干护在了身后。翼天干看着这一幕，似是有些不甘心，却又已经全然没有办法了。他败了，或许从与宗延黎对上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败了。翼天干握紧手中长刀，对着宗延黎道：“我北国男人从来不会有束手就擒之日！” “兄弟们，随我杀——！”翼天干下达了最后一条军令，显然也是一道有死无生的军令。在那北国边境之处，北军数万兵卒几乎全部埋骨于此，北军大将翼天干战死，残余部卒逃回北地之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宗延黎自然没有想要继续深追那些残兵的打算。另一边龙飞光拦截鲁军失利，兵力之上未能压制鲁军，到底还是让卑恩斯撤回了北地回到了鲁国。宗延黎听闻这等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只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后进入了短暂的养兵阶段，此番为战多年，兵力损耗对大乾而言也是巨大的。 “乌桓与齐国战事如何？”宗延黎回到寿西郡，也开始打探起北地的情况，其中对乌桓与齐国之战尤为关注。 “许是也快临近尾声了……”陆沛白伸手将从北地传来的信件递上。宗延黎接过看了两眼，略微放心了些许道：“让卢昊尽快募兵，翼天干已死，北国不足为惧。” 第278章束手就擒（悲伤，码昏了头上传错了内容，还卡审核不让我改，看了眼评论才发现，天塌了……）战事未停，家中却在此时传来了噩耗。宗延宏景归家不过半月，皇上及太后特遣太医前来医治，哪怕是竭尽所能用尽良药也未能为其续命，伤势加重旧疾复发高热不退，于七月十一病逝家中。讣告送至寿西郡的时候，宗延黎才刚刚从外归来，与高国以及晋国展开了商谈，决定年后起兵直取北国。宗延黎含泪接了家书，转头吩咐龙飞光等人接手军务，命蒙奇等人统揽募兵之事，又让裴良等人起草文书，最后带着高飞林与闻年，随着宗延飞翼日夜赶赴回京。在宗延黎三十二的这一年，她没有父亲了。那府门前高挂的白幡刺目，黑白的飘带显得如此萧瑟，宗延黎这一路跑回来不知换了多少匹马。韩氏依宗延黎之意，以冰棺封存宗延宏景的尸身，停灵祠堂直至宗延黎归家这一日，亲自扶柩送父亲下葬祖坟。宗延黎以宗延氏长子身份接任家主之位，站在那满墙牌位前，领着宗延氏上下旁支数百人，点香跪拜。她着一身麻衣，头戴白巾在堂前叩首，抬眸凝望着那点燃的烟火缭绕，看着那烟雾升腾的画面，眼底满是伤痛，站起身来转身回望，堂下众多宗延氏族人，皆以敬畏仰望的目光望来。这些旁支族人她几乎从未见过，大多都是祖辈的兄弟，也就是爷爷那辈的兄弟留存的血脉。本就分散于各地，唯有近前的这几位族老稍显亲近，走上前来说着些宽慰的话语，顺便也将当下宗延氏的情况大致言说一二。宗延黎略微抬眸听着，时不时应句话，却是让祠堂内那一众族亲更觉得压力倍增，一个个都不敢正眼瞧宗延黎，最后还是宗延飞翼入内，领着众人上香之后，又宴请宾客，如此操劳了多日才把人都送走了。宗延黎孤身一人端坐在厅中，这会儿才有一种自心底升起的疲惫和悲伤，挺直的背脊也弯曲了几分，她闭着眼无声的靠在椅子上。韩氏这几日已是不知流了多少泪，本欲要入厅内的脚步见此忽而顿住，她拦住了宗延茵，目光满含悲切怜爱的望向那靠坐在椅子上的宗延黎身上，心下是万般情绪呼啸。韩氏难以想象，若不是宗延黎接任家主之位，在宗延宏景亡故之时，这偌大一个家业又将会落入谁人手中？想想连个给亡夫扶柩送灵之人都没有又将是何等凄惨…… “母亲？”宗延黎余光看到站在门外的韩氏，当下重新打起精神来，站起身朝着韩氏走了过来。 “阿黎啊……”韩氏匆匆抹去脸上泪痕，勉强扬起笑脸来道：“累了吧？已是没什么事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宗延黎看着韩氏笑了笑摇头道：“我还要进宫去面见皇上，还有许多事未曾处理。” 韩氏眼中含着满满的心疼和忧心，好半晌才说道：“那先吃点东西，我让后厨炖了汤，喝点儿再去。” 宗延黎点了点头：“好。” 第279章茁壮成长（接不上的，回头去把前面两章再看一遍，我改了一下文章，不好意思啦宝宝们~）千里奔袭回京，又将父亲牌位送归淮安祖宅入庙堂，再从淮安会京而来，这连日不停歇的操劳，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更别说那紧急军报呈送到宗延黎手中，还需她过目。 “父亲，喝汤~！”宗延昊焱小心翼翼的端着汤入内的时候，宗延黎有片刻愣神，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孩子，眉眼清亮不过三岁稚童，却好像已经能从他的眉眼之中窥见些许宗延黎的影子。宗延黎自回京而来，与自己孩子也不过匆匆得见，全无半点亲昵之状。此时此刻看着那小心翼翼，用尽全力端着膳汤入内的人儿，只觉得这积压在胸腔之中的悲伤难捱，好像突然之间就化作了一汪水，柔软又有些激荡酸涩。宗延黎伸手接过了，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很遗憾她未能亲眼得见自己的孩子是如何从咿呀未语，成长到如今这般灵巧可爱模样的。喜悦的是，宗延氏有后了。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四叔的孩子，还有阿妹的孩子…… 宗延黎抬眼看向门口，那探头探脑的宗延光赫，她的义子。以及身旁挨着的宗延耀和阿妹的一儿一女，个头参差不齐，但是每个人的眼睛在看向宗延黎的时候都满是崇拜了仰望之色，乖巧的站在门口未敢轻易近前打扰。宗延黎看着这些幼儿们，终于露出了这多日来第一抹笑容，父亲为护家国而死，不负我宗延氏之名，后辈正在茁壮成长，她又有何惧之！宗延氏，终将由她之手匡扶而起。 “过来。”宗延黎伸手对着门口几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宗延光赫有些紧张，扯了扯衣角，暗暗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走了过来。宗延茵的幼子名为卫正初，年岁与宗延耀相近，这几个小家伙一字排开站在宗延黎面前，宗延光赫身旁站着的是卫施妍，小丫头虽是比宗延光赫小一岁，但是二人个头却是相当的。 “孩儿见过父亲。”宗延光赫已经懂事了，乖巧俯身见礼。 “施妍拜见舅舅。”卫施妍牵着自己弟弟卫正初的小手低头俯身。宗延耀年纪还小，不知应该叫什么，先跟着一起俯身拜见再说。宗延黎目光顺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脸上笑意更甚了，良久之后才道：“都是好孩子，听闻此番寿西郡之战，是光赫报信有功？” 宗延光赫听着宗延黎这般话语，脸上神色顿时紧张了些许，连忙低头说道：“父亲恕罪，是我贪玩带着阿耀出营，险些把阿耀弄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般莽撞，请父亲恕罪。” 宗延黎显然已经得知了此事，听四叔说来，宗延光赫找到宗延耀的时候，这小子把一兜子糖都吃完了，然后抱着树干就睡着了。难怪派去寻找他的人怎么都没找到，这孩子睡的沉根本没听到呼喊。 “做任何事都要走一步，看三步。”宗延黎并未责怪宗延光赫，只目光平和的看着他说道：“将阿耀带出去，那就要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日后为将也要记住，愿意全心全意信任你的兄弟，岂能让他们无法归家？” 宗延光赫愣愣的听着宗延黎如此话语，缓慢而坚定的点头道：“孩儿明白了。” 宗延黎点了点头，目光随之落去了卫施妍身上，看着这逐渐抽条的小姑娘，眉眼之间愈发跟阿妹相似，便忍不住柔和了目光道：“阿妍近日在习武？” 卫施妍抿唇点头道：“是，我长大也想从军！” 宗延黎听着她这话语展颜笑了起来，目光温和的落在卫施妍身上道：“阿妍能有如此志气实在非凡，可为将之艰辛并非三言两语能道尽。” “你既有如此意志，那便要勤学苦练，令天下信服。”宗延黎目光平和而坚定的看着卫施妍说道：“若至那日，舅舅允你组建一支娘子军又何妨。” “女子为将并非笑谈，阿妍可有志气成这样一支军队？” 卫施妍眼眸亮起，她原本以为，自己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等话语，会遭受如所有人一般的笑谈，嘲笑她女子怎可从军的嬉笑话语，只把她当孩子哄罢了。却没想到，宗延黎在听闻她这等话语，非但没有嘲笑，竟然更多的是对她的鼓舞！ “舅舅我可以的！”卫施妍双颊染上粉红，眼眸亮色非常，满心都是激动。 “好。”宗延黎笑着扬眉道：“可比你父亲有志气的多了。” 那站在门外的卫松鹤：“……” 满脸的苦笑，本来这家中两孩子就对宗延黎这个英雄般的舅舅很是崇拜，这下好了，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得了如此话语，眼里哪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啊？宗延黎哈哈笑着，又与几个小的说了两句话，这才放他们离去了。 “阿兄。”几个孩子出去之后，宗延茵与卫松鹤这才进来了，宗延茵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这些日子没少掉眼泪。 “家中已是没什么事了。”宗延黎点了点头，招呼宗延茵夫妻两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些时日京中多亏了你们帮着打点，早些归家去吧。” “阿兄何时又要走了吗？”宗延茵双目含泪看着宗延黎，目光落在宗延黎脸上那一道浅淡的疤痕之上，看一次就心疼一次。宗延黎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深思片刻说道：“待我进宫见过皇上，军中事多我离开多日已是不容易，久留不得。” 虽然早知如此，但是听着宗延黎这么说宗延茵还是觉得难受舍不得，父亲已经为家国而献身，她的阿兄万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宗延黎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语，将膳汤喝完之后就去换了身衣服，头上的白布取下，但是用以束冠的还是黑色的发带，所穿衣袍也没有任何花纹更别说是艳色了。如此一身黑白素白衣袍，入了宫中的时候，那得见宗延黎之人，无一不是俯身见礼道一声节哀。 “老师来了！？”宗延黎端坐殿内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道略微欢快的步伐，那穿着一身龙袍的少年踏入殿中的时候，目光一瞬落去了宗延黎身上。已是十三岁的贺鸿朗，经过着手朝政的洗礼，已经越来越像一位帝王了。小小少年眉宇之间多了几分为帝的威严，身姿仪态出挑，继承了高嘉月的好样貌，身着龙袍快步入内，得见宗延黎的那一瞬满眼都是欢欣和尊崇。 “见过老师。”贺鸿朗抬手对着宗延黎作揖。 “臣参见皇上。”宗延黎微微后退半步，单膝跪下俯首见礼。 “老师快请起。”贺鸿朗慌忙上前搀扶，得见眼前这高大的宗延黎，明明是不太壮硕的身躯，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威猛气势。贺鸿朗仰头看向宗延黎，脸上满是笑颜，口中却还是道：“护国大将军之事，朕甚是遗憾，老师节哀。” 宗延宏景死后，得封护国大将军。宗延黎垂首应着，贺鸿朗忙不迭的问及宗延黎关于北地之事，北地诸国以及此番寿西郡险些被攻陷，宗延黎平静的一一作答，而后提及再募兵马攻入北国。 “北国大将如此轻易就死了？”贺鸿朗早听闻了消息，但是此刻亲耳从宗延黎口中听来翼天干已死，还是忍不住万分激荡。 “可惜鲁国并未损多少兵马。”宗延黎点头，沉吟着说道：“扫平北国不在话下，但是与鲁国之战恐怕没那么容易。” 贺鸿朗紧跟着握紧了拳头，缓缓点头说道：“有老师在，朕相信踏平鲁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高嘉月端坐在侧，看着这师生二人从战局之势，慢慢说到了当下大乾之国情，贺鸿朗将自己积攒许久的问题一一抛出，宗延黎斟酌着话语回答，既不回答的全面，又不故作不知。话说三分满，引导贺鸿朗自我思考，若遇到相对敏感的话题，宗延黎又会以一句，久在战局不知前因不敢言谈而避开不谈。如此恰到好处，既能与贺鸿朗拉近了关系，又保持了君臣该有的界限交集。贺鸿朗显然对此非常满意，抬眸看向宗延黎说道：“老师此番上奏募兵之事，朕已是与众臣商议批复而下，只是关于军资补给等，还需要筹集的时间。” 大乾如今发展的很快，国库之中用度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是有些紧张。 “臣明白。”宗延黎缓缓点头，她既然是来了，那当然是早有准备的，当下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对策。她此来为的就是这个，顺便了解一下关于当初庆国土地的分配，最后商量一下军资补给给到的时间，还有关于战死兄弟们的抚恤补贴，这全都是要钱的。宗延黎明白国库艰难，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不给。这几日宗延黎时常出入宫中，高太后也是没办法给宗延黎更多，宗延黎便去各部之间走动，总归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回到家中的时候，陪陪母亲和孩子们，正好也瞧瞧宗延光赫的武艺如何。第280章你可还敢去？也不知宗延黎是有多大魔力，那几个小的也有模有样的跟着练武。宗延飞翼带着妻儿回来，韩氏也是有伴了，这会儿拉着杨裳月在旁边坐着，正吃着点心喝着茶，端看那后院沙地上，宗延黎一手撂倒一个小家伙，瞧着那真是一点不留手啊。 “再来。”顶着烈日，几个小家伙嗷嗷叫唤，全都涌上去，抱腿的抱腿，吊着手臂的吊着手臂，宗延光赫更是直接跳去了宗延黎的后背上挂着。 “你瞧瞧这几个皮猴儿……”韩氏看着这一幕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来，像是因着孩子们的嬉闹而冲淡了悲伤的情绪，弥补了心口的缺失。宗延飞翼扛着一个箱子走进来的时候，路过这厢探头看了一眼也是笑了，摇了摇头高声道：“嫂子，这东西放哪啊！？” 韩氏回头应道：“挪腾去库房吧。” 宗延飞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