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位神明,似乎和他此前见过的都截然不同。 该说不愧是猫吗,完全无法猜到祂的行为和意图。 也就是这时,一旁的老妇人突然说道。 “阿莫尔还没放弃吗……就算扰乱了王座的仪式又能如何呢,祂做不到的。” 洛尔心中一窒,望向老妇人,却发现对方仍是望着门外黑猫消失的地方,满眼都是狂热和崇信。 “老人家,你刚刚在说什么?” 老人回过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洛尔,摇摇头。 “客人,您听错了吧,刚才我没有说话。” “老师,夜叉小姐,你们刚刚听见了吗?” “如果你指的是这位店家,那么没有。” 奈莉尔回答道,夜叉小姐同样说道。 “没有。” 洛尔只觉后背发凉,难道只有他听到了那句话。 王座的仪式,是指纯白陵寝那边吗……阿莫尔又做了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见她说了一句话,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 洛尔迟疑地说道。 “你可能听到了类似于雾中低语的声音,这是一种雾之魔物的把戏。” 奈莉尔恍然大悟,解释道。 “猫神贝斯蒂,祂是地母孕育的第九位子嗣,掌管尘世迷雾的神祇。” “祂的本体似乎是一种叫做雾猫的魔物,在被地母孕育加冕之前,就已经拥有抵达道路尽头的雾之神性。” …… 第44章 审问(上) “……阿莫尔还没放弃吗?就算扰乱了王座的仪式又能如何呢,祂做不到的。” 虽然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墓穴中,但洛尔并未沮丧与绝望,这种程度的困境还无法让他动摇。 洛尔轻轻念叨着这句话,那位迷雾之神临走时用雾中低语给他留下的提示。 阿莫尔似乎在筹备着什么,很可能自己也是祂计划中的一环。 在黑暗的墓室里,洛尔仰起头,静静凝视着漆黑的深处。 “您到底想做什么呢……” …… “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如果是缺奴隶的话,女人要更加能干,也耐用……” 尚未成年的安楠用困惑的语调问道,青涩的脸蛋上带着迷茫之色。 “他那么轻,简直一阵风就能吹走,肯定没有多少力气。” 阿米妮莫瞥了自己的亲卫一眼,叹了口气。 “安楠,你实在是个呆子……等你成年以后慢慢就懂了,我们走快点,已经下来得有些久了。” 王倒是想在墓穴里多久都行,但是安楠从没下来过,太长时间不见,阿米妮莫担心被郁兰那个女人发现什么端倪。 “安楠,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起,那个男人一辈子都离不了墓穴。” 阿米妮莫交代道,少女迟疑着,但还是点点头,两人很快离开了地下墓穴。 但过了一会,阿米妮莫又独自回来,手中还提着灌满井水的水壶和一块用于祭祀的荞麦饼。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墓穴之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发现洛尔正蜷缩着身子,似乎已经睡去。 阿米妮莫蹑手蹑脚地将水壶和荞麦饼放下,随后又仔细看了几眼,便又匆匆离开,回到了自己屋内,直接躺在石床上。 阿米妮莫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狂跳,一种十分特别的情绪在心里涌动。 某种改变正在发生,这无趣的生活因此多了一丝未知的期待。 这一夜,这位年轻的王睡得无比安稳。 …… 第二日,当阿米妮莫独自提着灯笼来到墓室里,洛尔已经醒了过来,正背靠石壁坐着,凝视着她手里灯笼内微弱的火光。 阿米妮莫先检查了一下水壶,壶中水已经被喝完,荞麦饼也不见了,她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偷偷看了洛尔一眼。 又立刻别开脸。 这间墓室不大,也不再有其他值得看的东西,这算是另类的独处了。阿米妮莫一颗心砰砰跳着,莫名的十分紧张。 但这是没道理的,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巫师又如何,这里是她的领地,她是王,他的巫术对她无效,人也已经在她的掌控中。 好在洛尔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感谢你的水,还有面饼。” 他说着,声音不再沙哑,而是轻柔低沉,让阿米妮莫有些心慌,她没有看着洛尔,说道。 “塔桑向来善待奴隶……你叫什么名字。” 阿米妮莫尽可能让自己凶狠一点,单薄的女声在这间墓室中回荡,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尖细,格外反常。 “洛尔,洛尔?伊斯蓝。” …… (忙晕了,晚上再写) 第45章 审问(下) “洛尔,洛尔·伊斯蓝。” 眼前美丽动人的男人如此说着,阿米妮莫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洛尔·伊斯蓝。 “这听起来像是个贵族的名字……你从哪里来?” “永夜边境,我的确是贵族。” 洛尔坦诚地回答道,目光平和淡然,观察着眼前穿着白袍的少女。 墓室不大,因此两人之间离得并不远,洛尔可以仔细端详她姣好的五官。 修长的头发色泽并不乌黑,而是偏淡色,这昏暗的墓穴中萦绕着淡淡的荧光。 但这荧光并非神性的光芒,更像是这发丝本身自带的特性,少女的肌肤是近乎透明的雪白,这种肤色往往只有雪域住民才能拥有。 但纯白陵寝坐落的地方更多的是沙地。 少女整个人都有一种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真是奇特,像个透明的游魂。 洛尔如此想着,眼中探求的意味愈发浓郁,他能够清晰地探知对方的情绪和情感,这位无名之王对他是完全不设防的。 一个尚未点燃神性的凡人。 “贵族?现在你只是个奴隶!” 似乎是在回应洛尔说自己是贵族的话语,阿米妮莫相当蛮横地说道,紧接着她又问道。 “永夜边境,是棘罪公国吗?” “嗯,我是来自棘罪公国,你是塔桑王朝的王吗?” “嗯。” “应该怎么称呼你?” 阿米妮莫想了想,深灰色的眸子终于直直注视着洛尔。 她想尽可能让自己更加威严一点,却又一次在洛尔那双柔和似水的眼眸注视下中落败。 她坚定地说着,但到了后半句声音却小了许多。 “你该叫我王,或者主人也可以……” “……王?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洛尔就像没有听清楚一般,开口问道。 “我没有名字……不要问我问题,是我问你答!你是巫师吗?” 阿米妮莫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又立马反应过来,冷冷地说道。 “是的,王,可是人都是有名字的。” 洛尔专注地看着眼前古怪的少女,嘴角却酝着一抹笑意。 “只有我不一样,我是阿米妮莫。” 少女如此说着,带着不知道是骄傲还是悲伤的情绪。 “啊……我知道,这是无名之人的意思。” 洛尔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这个称呼的含义,而阿米妮莫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话,终于有些羞恼。 她提高了音量,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昏暗的墓穴里又格外高细。 “巫师!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已经被我抓住了,要是不说清楚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一定会把你……” 阿米妮莫似乎想放出一句狠话,但洛尔那柔美似水的眼眸凝视着她,让她的语气不知不觉地又软了下来。 洛尔觉得十分新奇。 如果这位无名之王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么纯真质朴,洛尔就算不借助阿莫尔的箭,也能想出至少一百种方法来蒙骗或者迷惑她。 他还从没见过如此仁慈,或者说软弱的上位者,她竟然会放任一个男性俘虏,或者说奴隶对她一再挑衅。 洛尔都不敢想象这会要是伊兰达妮或者是卡西奥佩娅在这里,她们会怎样对待自己。 只怕会出现一些番茄不允许出现的惨烈场面。 “我仰慕着轮回之神的光辉,特意想来见识一下。” 他还没说完,阿米妮莫就嘲讽道。 “你这个不信神的狂徒,现在你见识到了吗?” 洛尔认真地看着少女,眼眸中清澈,毫无半点杂质。 “不,我并未看到祂,当然,我看到了祂在人间的代言人。” “哼,算你有点见识,但是你还是没有说你来做什么,我不信你是来敬拜的。” 阿米妮莫稍稍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强装冰冷地说道。 王座上的王是乌洛波洛斯的代言人,这本是毋庸置疑的,少女也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但偏偏她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不曾体会过一日至高的权柄,这神之代言人的名号似乎华而不实。 此刻被洛尔如此吹捧,欣喜之余还有些心虚,但很快,她就听到。 “我是来偷东西的。” 洛尔诚实地说道,注视着阿米妮莫的一举一动。 不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根本是个涉世未深的凡人少女,却被人抬到了至高的王座上。 “放肆!” 阿米妮莫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盯着洛尔写满认真的脸,她每一次注视着,都会发自心底地觉得这男人仿佛更加美丽了一般。 这种离奇的魔力总是让她下意识忘记自己本来想要说的话,但这次不同,他的罪孽太过深重。 少女大声地呵斥着。 “你这个大胆又愚蠢的窃贼,如果你真的信奉轮回之神,你就该知道你在沾污此地的神圣,你竟然胆敢偷窃神明的宝物!” “……何况你根本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偷走轮回之神和历代无名之王看护的宝物—— 你的巫术在这里完全无效,就连你自己也要变成这座陵寝的奴隶,用剩下的日子为自己的罪过忏悔!” 洛尔安静地倾听着,看着眼前少女因为愤怒而在白袍下起伏的胸口,遗憾地是颇为有些残念。 待到少女冷静下来,洛尔才开口说道。 “我要偷的并不是轮回之神的东西……也不是历代无名之王的东西。” “那难不成还能是你的东西?” 少女嘲讽着,淡灰色的眼眸中似乎要喷火。 这个可耻的不信神的窃贼,白瞎了这副漂亮的皮囊,她果然不该对这些罪恶的巫师抱有任何期望。 “那也不是我的东西,但另一位神明托我来拿回它。” “你是说神明与你有旧?那你是什么,神之子,或者干脆就是神?” 阿米妮莫仔细地打量着他,就算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男人的确俊美得不像凡人。 但他此刻被铁链锁住,衣衫破烂褴褛,就算是那张最为动人的面孔上也沾了些许尘土。 “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奴隶罢了。” 少女心中的羞恼让她想要羞辱眼前的男人,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向自己低头。 但洛尔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 “谁准许你这样看我,信不信我将你作为献身的祭品!” 阿米妮莫凶狠地说道,她几乎觉得自己蛮横得有些陌生,但又知道绝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泄气。 “……王,我无意冒犯,我毕竟是来自公国的野民,并不知晓塔桑觐见王的礼节……” 洛尔已经试探够了,于是放软了语气,轻声哀求道。 “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犯,你大可对我做一切合您心意的举动,我也会为了活下来,尽量地迎合你……” 少女只觉浑身血液上涌,大脑都有些发昏。 她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子,看向黑暗的石壁,这是害怕让男人看到,她在顷刻间涨得通红的脸颊。 少女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用手背轻轻一碰,发烫得有些可笑。 好在这个男人已经顺从她的命令,移开了目光,阿米妮莫无声地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 昏暗的墓室突然陷入死寂,两人都不再说话。 少女满脑子都是洛尔刚才所说的“你大可对我做一切合你心意的举动,我也会为了活下来,尽量地迎合你……” 而洛尔只是静静凝视着黑暗的石壁,过了好一会,阿米妮莫才说道。 “喂,巫师,你为什么不信神?” “我相信有神,还见到过,只是那神往往并不仁慈,与祂们发生联系往往并不是什么好事。” 洛尔回答道,睫羽低垂,似乎在注视着面前地面上摆放着的水壶。 “你就是不信神。” 阿米妮莫笃定地说道,她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看到这个男人明明一脸认真地讲述着,但嘴角却带着微笑。 这种表情总会让阿米妮莫联想到那些曾教导过她历史或者地理的女祭司。 她们学识渊博,富有见识才能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可眼前的男人呢? 他分明只是个贼而已! “你说你见过神明,那你倒是说出祂的名号和模样。” “我不能告诉你,你还没有点燃神性,还没办法承载这样的知识。” 洛尔如实说道,但这实话在少女听来却无比刺耳。 “一派胡言,你不过是一个会些把戏的巫师,在我的领地里像蚂蚁一样什么都做不到,还想要蒙骗我,继续你那亵渎神圣的言语!” 阿米妮莫高声地说道,却看到眼前俊美的男人抬起头,对着自己认真说道。 “我并没有欺骗你,我的确见过神明。” 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地眼眸就像被点燃了一般,在黑暗中燃烧着金色的光芒。 少女几乎要叫喊出来,他怎么可能还有力量! 但这光芒并不危险,反而十分温和,像是夕阳洒落在清澈的湖面上的余晖。 洛尔看着她,柔和地说,但那眼中的光芒很快一点一点熄灭。 “王,你如此年轻,又没有点燃神性,无法认识到神明的本质是正常的……” “住口!我是经历无数转世之人!一千年前我就已经在王座之上,服侍着伟大的轮回之神。” “那时你或许还只是一粒尘土,或者一棵枯草,还没能轮回成人的模样……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要在我面前卖弄学识!” “说白了你只是依赖把戏和口舌的巫师,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拖出去,在阳光下暴晒,然后身首分离。” “……甚至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不给你水和食物,关上门,你就会被庇护着这座墓穴的伟大神明吞噬殆尽,就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不知是由于突如其来的恐惧还是最终发现洛尔无法对她做什么时的放松,阿米妮莫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而洛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最终,少女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便气鼓鼓地冲出墓室。 “砰——” 木门被重重合上,洛尔有些好笑地看着赌气离去的少女,目光落在地面上她遗留下来的,装满水的水壶和一种洛尔叫不出名字的花糕。 对于现在的洛尔来说,已经不太需要进食来维持生命体征,但品尝蛇之国王室的食物总归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要怎么办呢? 洛尔咬了一口花糕,入口是软糯的,清甜的口感,时间并没有很多,或许他应该更加果断一点。 用阿莫尔的箭给这位年轻的王来上一下,洛尔已经确认了,这位阿米妮莫只是个凡人,绝无可能对抗箭中的神性。 只是…… …… 阿米妮莫用力地拉上门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室,她的心仍然在扑腾扑腾狂跳,在刚刚她几乎以为那巫师要施展邪恶肮脏的巫术了。 但最终果然,他的力量对自己无效! 神明果然看护着此地,阿米妮莫更加确信地想着,那个满嘴谎言的小贼,就让他好好待在里面后悔自己亵渎的言语! 他铁定会以为自己不再来了,他一定会在黑暗里瑟瑟发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那邪恶却无用的巫术,落地个精疲力尽的下场! 等到他失去全部希望,落入绝望,才会记起她的恩典,乖巧地认可自己作为奴隶的身份。 说不得等她下一次回来,他就会变得老实,祈求她让他离开这种墓穴。 少女回到地面的陵寝中,心中仍然愤愤不平地想着,她遏制住自己要通过镜子窥探洛尔的想法。 只是个奴隶罢了,不值得自己花费太多心机。 但她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那双清澈的眼眸,在那之中,少女看不到半分恐慌和绝望,多么恬静。 就像是她曾看见的被推上祭坛的羊羔,那纯净的眼眸不因外物而动摇,因此当它绽放着金色光芒时,才会显得那么美丽。 倘若能够再见到一次,哪怕只是一眼…… 阿米妮莫这么想着,突然加快了步伐,她想起明日有一场不算大型的祭典,祭司长郁兰也会出席。 她需要回去做一些功课准备一下,至于那个该受惩罚的窃贼,就让他待在黑暗里好好反省一下。 第46章 爱之巫术 明明类似的祭典已经举办过很多次,但对于阿米妮莫来说,似乎从未感到如此的繁琐,漫长。 她看着那些身穿白色纱裙的祭司们,在昏暗的纯白陵寝中起舞,但大多面色无光,或者心不在焉。 她们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坐在白玉王座上的少女这么想着,有时候阿米妮莫会觉得,自己跟这些祭司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们都被困在这座陵寝里,人生还很漫长,却早已结束。 与她们不同的是,自己还会继续轮回,一次次地重生,作为服侍伟大轮回之神的王者,她生来高贵。 无需起舞,也无需为了日常的琐碎而操心,她只需要当好一个符号,就能受到千万人的膜拜和供奉。 往日,阿米妮莫会为此而感到沾沾自喜,这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使命感让她骄傲,但此刻,她发自内心地觉得。 这些日复一日重复的人事和画面构建了她所知的人世,她的前世也是如此,更早之前会有不同吗? 阿米妮莫不知道,她并没有此前的记忆和人们传说的力量,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可怜。 那个可耻的窃贼,他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的人生想必要精彩得多,并不单调乏味,面见神明…… 那个小贼还真敢说! 就算是服侍神明的她,也从未见过神明的模样,听过神明的声音。 洛尔是吧,他一定是在说谎,所以她惩罚他,让他只能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底,被铁链绑住,等待她不知何时的到来。 如果她狠下心,大可饿他一天再下去,甚至是带上亲卫,直接去了结他的生命。 他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这么想着,阿米妮莫便像是得胜了一样,她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连有人在叫她都没有听见。 “……阿米妮莫?阿米妮莫?” 少女惊觉祭司长郁兰正在叫唤自己,她这才回过神来,礼神的舞蹈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少女脸上当即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竟然在祭祀神明的典礼上走神了。 …… “阿米妮莫,你今天很反常。” 穿着沉重白袍的老女人如此说道,她已经很老了,看上去沉默而又严厉。 祭司长郁兰面色沉郁,语气不善,而作为王的少女只能一脸不悦的接受对方的训斥。 这位祭司长十分年迈,据说服侍过少女的前世和前前世,这座陵寝中,也只有她能以这种语气直呼少女为阿米妮莫。 “你最好铭记你的职责,你需要做的事情不多,但都很重要,这个王国会因此而安定,因为你是……” “因为我是阿米妮莫。” 少女一脸冷漠地说出了这句自她经历夺名仪式之后近乎每一日都会说起的话语。 她停顿了一下,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对眼前苍老瘦削的女人说道。 “郁兰,到底是我需要做这些事,还是我只能做这些事?” 祭司长身体轻微前倾,凝视着这个年轻的王,用近乎是耳语的声音说道。 “王,你是阿米妮莫,你最好,只做你应该做的。” 阿米妮莫没有再回应,只是认命似的转过身离开。 瘦削的老女人凝视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浑浊苍老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涩难明的光芒。 …… 少女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心情有些沉重,在成年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被如此严厉的训斥。 但内心沉重之余,又有着一丝窃喜。 自己的亲卫安楠并没有告密,否则这位祭司长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她虽然沉默,但是十分强势,眼里容不下任何不顺从的人或者事物,如果让她知道有一位男人正藏身在神圣的陵寝里…… 阿米妮莫打了个冷颤,对于这位祭司长,她总是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 好在她把那个男人关在地下墓穴里,那里是她的领地,就算是郁兰,也不敢踏足那处神圣的地方。 没有她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闯入其中,这么想着,阿米妮莫又振奋起来,再次来到了洛尔所在的墓室。 她给自己搬了一张竹编造的藤椅,椅脚交叉着,她觉得自己不用站着向囚犯问话,更不能坐在地上。 “……你都去过那些地方?” “唔,小时候就在永夜边境,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去了荆棘领,再然后去过血月照耀之地,还有无光之森……” “你难不成会飞?” 少女嘲讽道。 “我虽然没有出去过,但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地方每一个徒步过去都得花上几年的时间……你真是个满嘴谎言的小贼。” 洛尔只是面带温和的笑意,也并未反驳,少女冷哼一声,拷问似的说道。 “那你倒是说一说,血月照耀之地在哪?” 在刚刚她只是听到了这个地名,就留意了起来,她此前可从未听过呢。 “永夜边境一路往北,越过永夜长城,就是血月照耀之地。” “那儿的人们生活情形是怎么样的?” “那里是血族统治的地域,人们生活得很艰苦,每月都要缴纳高昂的血税。” “那是什么?” “就是血液,按人头收取献血,每八个人收一份,一份就是一位成年人体内全部的血液……” “邪魔,应该被通通烧死!那些人不反抗吗?” “血族有控制鲜血的权能,凡人无法对抗她们。” “像巫术一样吗?” “像巫术一样。” “那些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我是服侍神明的人,不论是你的还是那些邪魔的巫术全部对我无效!” 少女凶狠地说道,带着莫名的自信,只是每当她这样说的时候,洛尔总是沉默,没有正面回答。 这让阿米妮莫有些气恼,这个男人嘴上不说,但心底并不认可她作为王的力量。 她看护这座墓穴中的每一份力量,这本是毋庸置疑的。 突然阿米妮莫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冷问道。 “你是信奉哪一位神明的巫师?” 洛尔知道这其实是在问他拥有哪一种神性,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回答。 “我不信神,但如果你说的是神性的话,我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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