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孝敬大将军啊!” 又有人说道:“再说了,这不是大将军让我们随便拿取战利品吗?” 符嘉石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难道以为这座皇城以后没人来了吗?大将军亲待帐下兵卒,任由我等拿取,可你们也要知道,庆国这座皇城不日就有人来验收。” “你们现在拿空了多少东西,君上问责的不会是你们,只会是大将军。” “连你们都知道匀出好东西孝敬大将军,怎么就想不到大将军上头还坐着皇上!” “都自觉些,休要再拿多了。” 符嘉石说着踢了一脚地上滚动的银盆说道:“这些玩意就是身外物,跟着大将军扬名天下,日后挣得军功这些赏赐要多少有多少,何需贪现在这么点儿?” 符嘉石话讲的直白,下边这些兄弟们也不是没脑子的蠢人。 当下便是是幡然醒悟。 若是皇帝后续派人来接手庆国,自然也是直奔皇庭而来,这皇宫里多年底蕴若当真此番搜刮干净了,宗延黎半点没留下,当真以为婺国皇帝心中不会生出不满吗? 或许皇帝会因为宗延黎当下地位而不做什么表态,可心中必定会有一根刺,君臣之心最难平衡。 受符嘉石这一说,兄弟们都万分自觉掏出了原本硬塞多拿的东西。 最后挑挑拣拣拿些好藏身的金银珠宝,那些银盆花瓶古董什么的确是没人再去背来了。 让人惊叹的是,除了天雷军如此,其余诸多兵将竟都是如此默契,待到日落之时众人从皇宫之中撤出,碰面一瞧没有任何一人多拿一样重物,也就给自己荷包装满了,衣兜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仅此而已。 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些俗物,宫中最珍贵的当是花瓶玉器,字画古籍等等之物。 这些将士们只取金银,并未损坏烧毁其他物件,放眼天下哪个攻陷王庭的,能做到如此呢? 公孙璞深切的注视着这一幕,压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凝望着破损的宫门,在这一刻他仿佛得见幼时,当年燕国亡国之时。 燕国啊…… 他觉得有些眼睛疼,伸手摸向腰侧挂着的玉笛,轻抚半晌抬手置于唇边,微微敛下眼眸吹响了一曲悠扬的曲调,如同母亲的呼唤,又含着满心的悲切,思念之中带着无尽的哀伤。 “将军,公孙先生是触景生情了吗?”蒙奇等众听不懂那音律,却也是第一次听到公孙璞吹响玉笛,整日看他挂在腰侧,还以为是个不会响的玉笛,只是挂饰呢。 “燕国当年是为何灭亡?”卢昊侧头询问道。 宗延黎略微摇头不语,燕国灭亡之时她都还没出生,如何得知? 不过亡国也就那么回事,战败、天灾、侵略比比皆是。 大大小小的国家今日灭亡,明日又起,只是燕国国土早已是被分裂,当初攻城之军可并非宗延黎这等军士,那大火烧毁王庭足足烧了三四天都未曾熄灭。 最后也就余下一座焦黑的空壳子,什么都没留下。 玉笛声渐消,公孙璞像是吐出了胸腔之中的一股浊气,他眼底有倦色,有悲意,却又在转身得见站在不远处的宗延黎的时候,原本孤寂的眼底一点点升起了点点星光。 他望着宗延黎,手持玉笛垂首躬身拜下,在这一刻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释然和期盼。 宗延黎扬了扬下巴,墨色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毅无畏之态。 夕阳沉没,婺军在庆国皇城之外驻军,等待着最后的清点准备,待军报送至婺国皇城,圣令下达之日他们便可班师回朝了! “将军,将军——!”蒙奇风风火火的从外跑了进来,怀中搂着两坛子酒,大呼小叫的告状道:“裴良私藏了两坛酒啊将军!” “诶!诶你这莽夫!”裴良在后边追着拦都没拦住,愣是眼睁睁看着蒙奇跑进了宗延黎帐中。 宗延黎正在清算军资,抬眼得见两人挑了挑眉道:“今日军中不禁酒,喝去吧。” 蒙奇闻言大喜:“将军摆庆功宴吗!?” 宗延黎笑道:“明日去搜刮些好东西来,今日让兄弟们好好歇一夜,你们几个自己喝去,莫要抱着酒坛子招摇了。” “哈哈哈!多谢将军!”蒙奇大喜过望,转头就去让裴良招呼兄弟们来帐内齐聚。 “将军又没怪罪,你捶我作甚?” “你这蠢货,将军千杯不醉这等好酒让将军喝那都糟蹋了……” “嘶——!” “唉哟唉哟,你别捶我了,将军那般耳力你再说将军听去了非记你一笔不可。” 裴良一脚踹向蒙奇,被这莽夫气的头晕,又很是心虚的回头看一眼帐中还在认真处理军务的宗延黎,偷偷摸摸的溜走了,却不见那垂眼含笑的宗延黎,早已听去了二人对话。 既是要庆功,总不能叫兄弟们干嚼饼子,自是上皇城之内商贩农户手里头采买或是换取些酒肉来。 到底是庆国皇城,总不至于如他们所经过的村镇一样穷苦,要些酒肉那不是随便要来? 婺军进城不随意杀戮百姓,虽是城破了,皇宫也没了,可对这些百姓来说却好像是并未发生什么似的,就是走到街上的时候见到了那陌生的军旗,以及在街上四处巡逻的婺军将士略有些胆怯。 为避免城中生乱,或有某些世家等众闹事,宗延黎并未松懈守军巡卫。 更封锁了皇宫内外,短时间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城中百姓倒是配合,既是这婺军并无胡乱杀人的举动,他们安心待在家中也挺好的,甚至都不用担心家财被劫掠,待有些商户得知婺军要收以钱粮换酒肉,有大胆者还敢出来与之贸易。 “大娘,你这花布看着稀罕,能给俺换几米吗?”宗延黎解了军中禁令,让军中将士们得以出营入皇城之中逛逛,这便有将士想着马上回家了,得给家中亲人置换些东西回去。 “你,你要几米?”那柜台后的妇人有些害怕,瞧着入店内来的婺军,生怕自己遭殃连忙说道:“我送你,军爷您拿着吧。” 那裁布的妇人匆匆丈量了几米,卷起来递给了那兵卒。 兵将摇了摇头道:“那不行,我家将军有军令在前,我要是拿了您的东西,回去少不了板子。”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些铜板道:“这够吗?” “够了够了,军爷您真是好人。”那妇人也不敢细数,满口点头应下。 “我也来两米。” “给我裁个红色的,我家姑娘正喜欢。” “我也要。” 一时之间后边站着的兵将纷纷上前,那裁布的妇人哪里见识过这场面,略有些手忙脚乱又紧张的为他们裁布,待捧着满手的银钱,看着那乐呵呵离去的婺军兵卒,都觉得好像是做梦似的。 这,这哪有什么国破家亡的样子啊? 就好似换了个东家似的,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并无什么变动啊…… 这些个婺军将士颇有纪律,并无半分欺压百姓,招摇过市之举。 也并非完全没有,若当真有那个别脾气大的,都无需百姓们怨怪,路边若有其他兵卒经过,直接冲上去就给扣下了,二话不说问清是何人帐下,反手就扭送告状去了。 这样做非但不会得罪别的将军,还能领赏! 如此下来哪里还有闹事的兵卒? “将军,我这手都打酸了。”白修筠气鼓鼓的走入帐中,就因为宗延黎解除了禁军令,将士们都上街去了,这闹事的压回来打板子这活儿,全落去了白修筠身上,一天下来不知打了多少个。 “又砍了两畜生,奸淫良妇被押回来。”白修筠说着顿了顿,看向宗延黎道:“未曾来得及上报将军。” “无妨。”宗延黎皱了皱眉眼底多了几分阴霾:“那良妇如何了?” “自缢了。” “……” 宗延黎太阳穴一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道:“何人帐下兵卒所为?” 白修筠停顿片刻:“白鹰军龙飞光将军帐下。” 宗延黎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外边高飞林道:“大将军,龙将军求见。” 宗延黎摆手,示意白修筠先回去,而后唤了龙飞光入内,她还没说话,龙飞光已是掀袍跪下请罪道:“大将军恕罪,末将监察失职,以至帐下兵将犯下如此大错,请大将军责罚。” “龙将军觉得,我定下此等军令,是否小题大做?”宗延黎略微沉吟片刻盯着龙飞光说道:“能跟着我走到今时今日,兄弟们都是打下庆国的英雄。” “龙将军以为我立下这等规矩,是对是错?”宗延黎眸色平静看着龙飞光问道。 第172章 凯旋 “将军立下这等规矩,是教他们做人。” “末将深以为然,此番失职以致无辜妇人自缢末将自责万分,请将军责罚。”龙飞光垂着头满脸的歉意,他御下素来严厉,只是此番攻下庆国,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便放松了管束。 一国之土都臣服于他们铁蹄之下,这是何等盛大之事。 从今往后那历史书册之中必定有他们的名字,多年来的抱负和期望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龙飞光亦是为此觉得欢欣,也正是这片刻的享受,短暂的疏于管束,放任手下兄弟们出去找乐子,毕竟随军征战这么多年,终于得了享乐之时,一时也就失了分寸。 宗延黎端看着下首跪着的龙飞光良久之后说道:“要钱,要女人,要权利我都能为你们争取。” “却要行光明磊落之事,如此不义之人我帐下不收。”宗延黎有着自己的坚持,她很理解兄弟们想要宣泄欲望的心,却绝对不能容忍其做出不义之事。 “我也知道,天下枭雄无数,哪个得名得势的背后没有几分浪荡之举。”宗延黎继续说道,莫说是强抢民女,便是夺人妻,强占其女的大有人在。 宗延黎站起身来看向龙飞光说道:“龙将军,妇孺幼子不是能被随意欺辱的,而更该是我们所要保护的。” 她眸色沉沉垂眼说道:“女子孕育生命,幼儿是为新生,我等守护的王朝征战的国土,与其息息相关。” “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宗延黎略微侧身道:“三十军棍,自行下去领罚。” 龙飞光满目羞愧,亏得他自诩义士出身,而今却致使自己帐下兄弟做出这等不义之举,实在是羞愧。 龙飞光自请在帐外行刑,以自己为表率告诉所有人。 那军中将士们亲眼得见龙飞光脱衣受杖刑,要知道龙飞光也是几次被宗延黎委以重任,甚至令其接管军营,暂领军事的,说是二把手不为过了。 饶是如此,其帐下兵卒犯错,大将军这军棍也照打不误。 一时之间众人都万分警醒,蒙奇和匡行权等人回去之后,更是召来帐下兵卒们三申五令绝不可行恶事。 那等强抢民女,欺辱百姓等等之举若有人敢做,只有一个下场,斩! 如此军纪军法之下再无人敢生出事端,就连那去窑子的兵卒,都要多问那姑娘两句,是自愿的吧? 庆功宴照旧,赏是赏罚是罚。 龙飞光挨完了板子,庆国宴的时候宗延黎却还是叫人把他扛过来了,当着全军将士们的面,嘉奖此番白鹰军立下战功乃是所有营里最高的,可见龙飞光领军之能极为优异。 “待回了京都,我必会向皇上为你请赏。”宗延黎笑了笑,而后又点了几人。 那凡是被宗延黎点到名的,无一例外都是在各个战局之中表现突出的,或许你只是做了截断敌军后路,或是救援兄弟拉了把手,再或者射箭之威远超常人。 这些细致微末的小事,宗延黎都能看到,而在嘉奖了将领们之后,还能记得这些无名之卒。 实在是让将士们无比振奋,或许被点到名的将士们自己都已经忘了,有做这件事啊。 “天下之大,远远不止一个庆国。”宗延黎站在高位,手中酒碗高举而起道:“诸君可愿随我,征天下!” “我等愿随将军!共征天下——!” 明亮的篝火之下映照出一张张面容,炽热的眼眸望着那仰头饮酒的宗延黎,那是他们最崇敬的大将军,亦是此后半生追随之人。 烤乳猪的香味飘散,兄弟们畅饮开怀,尽兴之时跳出来摔跤搏斗,又或是斗酒划拳肆意笑闹。 还有那大快朵颐,吃的满口油光的年轻小子,又或者是勾肩搭背互相诉说即将归家的欢喜。 暗处有几位举杯朝天,将碗内酒水倒在地上,敬战死的兄弟。 人有百态,尽展于此。 “大将军何故自己坐着,来来来!”宗延黎身边来敬酒的将士们众多,她适当性的喝了两口就拒了,言说饿了只坐在旁侧吃肉喝汤。 “攻下一国,怎不见将军高兴呢?”詹皓月如今愈发有些看不透他们这位大将军了。 “少见将军露出欢喜之色。”公孙璞也是顿了顿说道。 少年成名的宗延黎从无半分自满,更无任何自负之举,败仗不会让她气馁,胜仗也不会让她自得,她总是很沉稳很清醒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所有人,推动着他们,拉扯着他们往前走。 她的信念和期盼如此清楚,保家卫国,坚守家国。 公孙璞幽幽叹息说道:“若不是看着将军如此年轻,我都要怀疑他是什么暮年老将了……” 詹皓月深以为然,旁边裴良亦是加入交谈道:“自我跟着将军开始,咱们将军就是这样。” 裴良望着那端坐在上方的宗延黎,不期然想到与宗延黎的初见,这转眼间已是过去这么多年,他眼底满是赞叹和笑意,抿唇说道:“能跟随这样的将军,是我等之幸。” 忆起往昔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宗延黎借口解手,溜回了自己的军帐。 “将军?”闻年紧随而来,宗延黎摘下面甲,抬手揉了揉面颊道:“你不去跟他们喝酒,跟过来做什么?” “想陪着将军。”闻年站在帐中,微微垂眼看着她。 宗延黎一愣,像是被闻年如此直白的情话惊呆,她略微扬眉看向闻年,招手让他坐下给自己倒水。 闻年乖顺坐下,宗延黎打量着闻年片刻,收回眼靠着椅子半躺着,并未出声赶他走。 帐中的氛围宁静而沉默,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帐外那传来的喧嚣吵闹声,宗延黎就这么靠着椅子闭着眼,闻年端坐在侧抬眼看她,看着她那略微皱起的眉,有些忍不住想要伸手帮她抚平。 圣旨不久之后送达,命宗延黎率军回国。 冬月大雪都挡不住众将士归家之心。 那鹅毛大雪洒落大地,覆盖满山遍野雪白一片,像是在洗涤着大地。 宗延黎领兵归家,紧赶慢赶终于在腊八之时凯旋而归。 “平西大将军归京了!”那捷报早已经在婺国京都传遍了,无数百姓为此欢呼,宗延黎之名家喻户晓。 风雪深重,宗延黎再度踏足了熟悉的一处酒肆。 她端坐马背之上,看到了那酒肆门口裹着棉衣翘首以盼的人影,旁边站着一位妇人,两手牵着一儿一女。 那中年男子得见风雪中出现的军队,当下迫不及待摘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毡帽,冲着他们挥舞着,着急慌忙的从脚边端起了一坛子酒,看着那雄狮军队却是不敢近前。 就这么走前两步跪在雪地里,打开酒坛,遥遥举着对着那雄伟的军队敬酒。 “继续走吧。”宗延黎并未叫停,命队伍继续向前,自己则是调转马头朝着酒肆而来。 “诶,有人过来了!”那酒肆里挤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宗延黎驱马走近,看到了那风雪之中酒肆飞扬的旗帜,看到了那对着自己鞠躬行礼的六子,心下万分赞叹,当年她攻下南康归家之时便是在此地遇风雪借宿。 六子裹着棉衣站在面前,仰着脖子看宗延黎,却是并未认出眼前之人便是当年之人。 “给我装壶酒。”宗延黎侧身将身后酒囊解了下来,丢给六子道。 “诶!好嘞!”六子连忙转身去装酒。 宗延黎下马近前,看到了那缩在妇人身后的小男孩,当年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如今已是长这么大了,旁侧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有些羞怯的打量着宗延黎。 六子抱着装满酒的酒囊回来递给宗延黎,宗延黎伸手接过隔着酒囊都摸到了温热之意。 很显然他为她装的酒是热好的酒酿,宗延黎莞尔一笑垂首看着六子道:“你这店家,何故在此相迎?” “让军爷见笑了。”六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多年前有两位军爷在我店中歇脚留宿,这一别多年不知可是也归家了吗。” “我想接一接他们回家。”六子不想说不好的话,却也知道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无论生死他这一坛酒都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宗延黎闻言眸色万分动容,沉默良久伸手从手中摸出碎银,递给六子说道:“他们回家了,你且安心。” 六子刚想推拒不收钱,却是听到宗延黎这话又是一愣。 便见宗延黎把钱塞入他手中就转身重新跨上马背了,那风雪之中高坐在马背之上的宗延黎让六子有些许恍惚,便听她笑道:“带你妻女回去吧,天寒地冻莫要在此处了。” “将军。”不远处闻年驱马寻来,高声唤着宗延黎。 “多谢。”宗延黎最后对着六子道了声谢,调转马头离开了。 “将军,军爷!”六子快跑两步,看到了闻年霎时之间眸色亮起,满是喜色高声唤道:“军爷慢走啊——!” “是他们,就是他们啊!”六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毡帽,看着那并行而去的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风雪愈大,六子身后的妇人唤他:“当家的,刚刚那位将军就是当年那两位军爷?” 六子退回来,护着妻儿回去酒肆,寒风吹得他脸颊通红,却也掩不去他面上的喜色道:“错不了!肯定是!” 虽然宗延黎穿着铁军戴着面甲他未能认出,但是他看到了闻年,再听宗延黎最后说的那话,六子万分欢喜说道:“没想到那两位小军爷如今都当上将军了,真好,真好啊……” 六子心下欢喜,又喃喃说道:“回来了就好。” “瞧你惦记的,这么多年也没忘。”身侧妇人笑话他。 “唉,这些将士们在外征战太辛苦了。”六子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小儿子的脑袋瓜子笑道。 “老驴!刚刚那大将军跟你说什么了啊!”酒肆里有人看热闹,咋咋呼呼说道:“你没瞧见啊!那可是我军主将的盔甲,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平西大将军啊!” 都是走南闯北的,自然不乏有人有见识,认出了宗延黎身上那盔甲,当下便是找过来了。 六子一听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大将军?” 那人颇为激动,说起那平西大将军宗延黎,将其吹嘘的神乎其神简直如同天生神将! “我还当你是作秀,没想到你这一坛酒竟真能让那大将军驻足啊!”随着此人一说,酒肆内众人都炸开了锅,一个个万分激动的询问六子,是怎么认识那平西大将军的。 “什么大将军,我不认得,那位军爷就是来讨杯酒喝。”六子虽然心下万分惊讶惶恐,嘴上却是道:“说不定这平西大将军也是好酒之人,被我这酿的酒香吸引的吧!” “哈哈!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真是平西大将军?” “不知道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人说他是吹牛,胡乱说什么将军甲胄,自己就是个走街串巷的担夫,哪里知道什么大将军的甲胄,说不定是吹嘘自己厉害呢。 六子却是有些茫然又惶恐,他倒是能看出来宗延黎定是位将军了,却是不知是什么将军…… 宗延黎并不知道酒肆之中发生的什么,只摸着那温热的酒囊,唇边忍不住勾起了几分浅笑,在这一刻终于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激荡之情。 大军进京那日,暖阳洒下遍地金光,宗延黎领兵入京得受京中百姓夹道相迎,那欢呼叫好的声浪一层高过一层,诸多女子的绢花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 她就这么端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身侧兄弟们与她同行入城,享受着此刻独属于他们的荣光。 狰狞的鬼面为她增添了无数神秘的感觉,黑色的甲胄将她身形凸显的愈发高大,那漆黑的眼眸侧眸望去,直叫人见之都觉得腿软,多少女子仰慕着诸位英雄。 在这一刻胜利有了显著的模样。 大军顺着京中街道一路往前,直达皇宫门口,此刻宫门打开满朝文武皆在宫门之前静候雄师将帅凯旋。 第173章 封赏 巍峨的皇宫门前站着一排排身穿朝服的官员,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望向了街道的尽头,听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百姓的呼唤声,激荡而崇拜满怀得胜的喜悦。 黑红色的军旗自前方出现,那寒风猎猎之中飘扬的军旗,在暖阳之下似是镀上了金色的光芒。 宗延。 那是宗延氏的军旗,军旗下方印着图腾,背面则是婺国国徽的样子。 群臣们神色紧盯,在亲眼得见那军旗出现,见到了那整齐划一的军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亦是看到了那立于千军万马之前,身着黑色盔甲,头戴青铜鬼面的宗延黎出现在最前方。 黑色的骏马之上,那高大威武的将帅,在这一刻印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高嘉月站在群臣面前,手边牵着小太子贺鸿朗,此刻得见那浩浩荡荡行进而来的我军之师,心跳的万分剧烈,一双美眸落在军前那无比高大的宗延黎身上。 在这一刻她眼底涌现的仰慕和崇拜根本无从遮掩,牵着贺鸿朗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两分。 “母后……”贺鸿朗仰头唤她。 “皇儿,快去迎接婺国的大功臣,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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