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虽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对于此番战胜她还是尤为振奋的。 当初宗延黎做过设想,可能需要大半年的拉锯战,一点点缓慢的消耗敌军兵力方才有取胜的可能。 没想到因为出现了乌桓公主这个异数,而让战局出现了巨大的转机,宗延黎如何能不高兴呢? “将军,那个乌桓的将军醒了!”高飞林匆匆来报的时候,宗延黎刚刚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这大营军帐都还没来得及清扫出来,战场清扫也还在进行之中。 “嗯。”宗延黎擦了把脸,伸手戴上了头盔面甲站起身来道:“去把赛雅公主带来。” “是。”高飞林连忙应下。 宗延黎抬脚去了都哲所在的帐中,他还躺在简易的床榻上,旁边守着两个兵将,见宗延黎到来都有些紧张,这都是乌桓的兵将,亦是都哲帐下亲兵。 她站在床边,垂眼看着都哲那包扎的浑身都是布条的身体,甚至还有血色渗透出来,那右手断手脱去衣服之后很是醒目。 宗延黎目光停滞了片刻,当初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断手之仇…… 都哲不会记仇吧? 宗延黎思绪飞转间,都哲已是强撑着坐起身来,脸色苍白望向宗延黎哑声开口道:“宗延将军,公主她……” “我已派人去请了。”宗延黎收敛思绪,漆黑的眼眸透过青铜鬼面凝视着都哲,又扫了一眼帐内守着他的一屋子残兵伤将,略微抬了抬下颚说道:“北军已败退至凉城。” “都将军此番叛出北军,势必惹来北军追杀。” “你我也算是暂时在同一战线。”宗延黎没有要与他兜圈子的心,垂眼望着他说道:“都将军可愿与我同盟为战?” 都哲白着脸苦笑两分,哑声说道:“我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都哲说话间似是牵动伤势,痛的他吸了两口气,停顿了会儿才说道:“是否为盟我暂不能答,我要见赛雅公主。” 宗延黎点了点头,本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侧头说道:“此营暂留给你们乌桓将士休养,都将军好好养伤,何时决定去留尽可让人寻我。” 宗延黎简单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转身出去了,高飞林随后跟上,看了眼那乌桓众将,有些疑惑询问道:“将军觉得乌桓会为我们所用吗?” “会。”或许只是短暂的同盟,甚至可能在以后出现再度决裂的情况,但是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乌桓已是别无选择。 说难听点,乌桓如今等同于‘亡国’了,想要从北国之中拿回主导权柄。 乌桓只能借大乾之手,将北军彻底打灭,方才能一路杀回北部,杀回乌桓夺回王权。 宗延黎此番过来与都哲言说自己的意思,也是想告诉都哲,现在只有他们泯去恩仇结盟合作,才是最好的双赢的局面,想来都哲会明白,只是宗延黎没想到都哲第一时间竟是要见赛雅。 看来,这都哲确实对赛雅公主情根深种啊…… 宗延黎回去帐中的时候,龙飞光和白修筠几人也正好清点完战局前来汇报了。 宗延黎打起精神来一一接见,战后事宜最是繁琐磨人,宗延黎没有半点可以歇息的意思。 “将军。”随着军营陆陆续续修建完善,军防之事由着宗延宏景部署完整之后,宗延黎才终于得以喘口气。 夏进中伏,总是觉得闷得慌,瞧着那天似有雷雨而至。 宗延黎燥热的暂时脱去了军甲,一天不知要喝下几碗水解渴。 闻年寻来的时候,宗延黎正穿着一件外衣端坐在帐中桌案前,写着枯燥的军报,这该死的军报! 宗延黎脸色不善,有着几分烦闷不爽抬眸看去:“何事?” “伙房准备了解暑的汤水……”闻年脚步一缓,有些不太敢大声说话,看着宗延黎这脸色有些害怕。 “放着。”宗延黎敛下眼眸继续书写。 “……” 将军好凶。 闻年不敢吭声,默默将解暑汤放在了宗延黎桌案边,瞧着那砚台很懂事的跪坐在侧,伸手帮着宗延黎磨墨,见宗延黎写完了一页纸,连忙送上了一页新的。 宗延黎眉梢缓和了些许,顿住手转脸看着那解暑汤,伸手端起一饮而尽之后才道:“是萧先生所做?” 闻年敛眉点头:“是,酷暑难耐萧先生制了许多解暑汤。” 宗延黎脸色稍霁,扬了扬眉说道:“给军中将士们休沐三日,放松放松。” “正值酷暑日日操练恐伤身。”宗延黎拿起毛笔准备继续写军报了。 “将军,京中来的消息。”就在这时高飞林的声音在外响起。 “念。”宗延黎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细看,干脆直接让高飞林念来,自己则是一心二用,一边写军报一边听信。 信中内容基本没什么大事,是卫松鹤送来的,先是说了京中最近的情况,随着灾情得以平复,一切都恢复如常,新君继任也在高太后的把控之下慢慢走入了正轨之中。 高嘉月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以他国公主的身份和亲入婺。 如今竟能掌权幕后。 卫松鹤言及宗延氏家中之事,约莫是提及了旁支微末借着宗延黎的势,慢慢的跻身了朝堂,虽然现在还只是些微末小官,但是却也要小心旁支借此势大。 宗延黎听到这一段的时候略微皱眉,却也没说话。 直到卫松鹤最后在信中末端提及,宗延茵又有了身孕。 宗延黎拿着笔的手一抖,骤然抬起眼来,吓得高飞林瞬间停住了念信的声音。 “混账东西!”宗延黎摔笔骂道:“阿茵才生下妍儿多久,竟叫她又有身孕!” 宗延黎伸手道:“拿信纸来!” 她非骂死这该死的卫松鹤不可! 女子生产艰难不说,还最是伤身,她怜惜阿妹的身子,自是不愿看着她接连生育。 高飞林和闻年二人看着自家将军满含杀气的提笔写信,那模样简直好似手中拿着的不是笔墨而是刀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为卫大人默哀了片刻。 有将军这等大舅哥,可真是…… 约莫是痛骂卫松鹤一顿叫她宣泄了一番,再回过头来写军报的时候竟是莫名的心平气和了。 宗延宏景得知宗延茵有了身孕倒是欢喜了片刻,而后便听闻都哲与赛雅公主寻了过来,派人唤了宗延黎一同接见。 都哲伤势未愈,瞧着还有些病态模样,如此还强撑着陪着赛雅公主前来。 “坐。”宗延宏景也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当下便让人为二人看座。 “多谢。”赛雅扶着都哲坐下,而后才入座抬眼看向宗延宏景和宗延黎父子二人。 这一次的谈话完全在宗延黎的意料之中。 赛雅表露出的意思很简单,他们要北军亡,要重回乌桓夺回王权。 赛雅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宗延将军势必不会止步于此,或许终有一日您御下铁蹄终将踏入北地。” “若有那一日,我乌桓,甘愿屈居为臣。”赛雅双目直视宗延黎,说出了如此一句话。 宗延黎神色微阵,她没想到赛雅竟会做出如此决定。 赛雅抿唇笑着说道:“宗延将军不必如此惊讶,我身处您军中这段时日亲眼得见了一支雄师将帅。” 她望着宗延黎,眼中满是钦佩和向往说道:“大乾有您如此领军之将,有如此倾尽相随的部卒,实在是让人生畏。” “我自认为乌桓绝无与之一战之力,也不愿舍命去打一场不会赢的仗。”赛雅说着微微攥紧了手说道:“父王教导我当知恩图报,此番将军若愿助我夺回乌桓,他日我必鼎力相报!” “求将军成全!”赛雅说着站起身来单膝跪下,垂下了她的头颅。 第196章 劝她为匪吗? 宗延黎最初的想法仅仅只是与乌桓达成互惠共赢的合作罢了。 她没想到乌桓公主竟有如此深远之见,甚至不惜以整个乌桓做赌,要与她达成这场交易。 赛雅语调肯定说道:“宗延将军,我可以为你而战,乌桓所有兵将在此期间任凭将军差遣!” 赛雅将话语都说在了这个份上,宗延黎岂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肥肉,但是她并未一力应承而下,毕竟赛雅要的不仅仅是北国兵败,还有夺回乌桓王权这一要求。 宗延黎让赛雅公主暂且带着都哲回去养伤,此事事关重大她需要向圣上禀明。 “父亲觉得此举可行?”待赛雅和都哲离去之后,宗延黎这才抬眸看向宗延宏景询问道。 “此举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宗延宏景略微点了点头道:“赛雅公主说得对,如今天下局势大概,大乾虽是新君继任,但是……” “终有一日你我皆要踏上北征之路。” “乌桓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阿黎,为父看好你。” 宗延宏景眼底满是欣慰和赞叹,还有一种望子终成龙的唏嘘感叹。 要知道他当初对宗延黎的期盼,也仅仅就是能成为统御众部的大将军仅此而已。 是宗延黎自己一步步登高而上,如今的宗延宏景已无能扶持,宛若站在阶梯之下仰望的老父亲,看着他的孩子,走出了一条他少时曾无数次豪言壮语畅想的道路。 宗延黎深知此事的严峻,当下不曾犹豫书写密信,差人秘密送往京都高嘉月手中。 曾经那遥不可及的北部之地,如今竟也在他们的宏图概括之中。 高嘉月难以形容自己在收到宗延黎密信之时的心情,她只是端坐在高位之上,一遍遍的研读着宗延黎的书信,看着她的字迹眼底情绪万分复杂。 或许高嘉月对宗延黎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仰慕二字可以囊括的,她敬佩宗延黎杀敌为战之英勇,倾心于她宛若救世的英雄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之中,更加感激她的一路相扶相助。 如今更是折服于她为大乾铺设的康庄大道。 天下一统。 这等令她目眩神迷的字眼。 高嘉月深深抬眼,将宗延黎的密信妥善收好,沉思良久之后提笔写下了回信,自是对宗延黎无条件的信任和鼎力支持。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身侧红笺低声提醒道。 “嗯。”高嘉月将信密封好,转首递给红笺让她秘密送出,转而起身走出殿外迎上了贺鸿朗。 “母后。”贺鸿朗这一年又长高了些许,已为帝王的他过的很是辛苦。 高嘉月从无溺爱幼子之心,在局势稳定之后不久,高嘉月便开始为贺鸿朗广纳贤才,四处打听那些隐于山林的当世大儒之辈,财帛也好高官也罢,定要将那些大儒请入朝为仕。 而贺鸿朗的课业也在与日俱增,高嘉月不拘泥于让他苦读书案,便是那弓马骑射也都日渐开始提上日程。 若得了空闲还会带他出宫去,亲眼见一见他的百姓,他的子民。 “饿了吗?”高嘉月从不会在他下课之后询问功课,而是如同一个慈爱的母亲,嘘寒问暖与之谈天说地,聊一些趣事。 今年的贺鸿朗已经七岁了。 他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开始懂事了,接受新鲜事物也很快,正是好学的最好阶段。 高嘉月回信送来的时候,宗延黎正在清点运送来的军资,瞧着这减少了至少三成的军资粮草她有些发难,眼看着这乌桓合盟而来,粮草不增反减,这对他们接下来的战事很不利啊! “说是今年多地受灾,且庆国打下之后补过去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高飞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如今各地都是急缺粮食,实在是难以凑出更多的军粮送来。” “如今已是盛夏,撑过去撑到秋收就好了。”高飞林转头对着宗延黎说道:“将军,现在只能这样了。” “我知道了。”宗延黎皱着眉,让人将军资清点完分发下去,而后转身回了营中。 乌桓确定留下之后,宗延黎特地召集了帐下部将言说此事,也算是正式将乌桓公主和都哲介绍给了众人,日后便是盟友了。 蒙奇等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既是大将军亲口言说,那他们也没表现出什么抗拒的表情,大大方方的上前招呼着,倒是都哲一眼就瞧见了匡行权那挂在腰侧的王剑。 匡行权身躯顿了顿,摘下腰侧王剑说道:“都将军,这王剑既是你心爱的宝剑,我不好夺人所好,今日便物归原主了。” 都哲凝望着匡行权递来的王剑,深深吸了口气苦笑说道:“是我技不如人失了宝剑,我既无能持有,如今换了个新主也好。” 都哲摇头拒绝了匡行权,再度抬起眼来的时候脸上含着笑说道:“希望将军能将其王剑之名发扬光大。” “哈哈!”匡行权本也没想真给出去,这可是大将军给他的,不过是客套客套。 还好这都哲还算是个懂事的,否则匡行权可要甩脸使绊子了。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霍文启和解虎几人也跟着露出了笑来,当下都朝着都哲围了过去,纷纷赞叹都将军好心胸,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就已经是哥两好的姿态了。 宗延黎并不知此事,还是事后高飞林说来的。 宗延黎听着也就是笑了笑,这等小事何需她去管束? 如今宗延黎愁的是这军粮如何得来,虽说军粮少了,只要让帐下兄弟们省着点吃,饥一顿饱一顿的那也能活。 可是宗延黎领军以来做的最多的便是舍得粮食,她深切的明白不给兵吃饭,如何能养的出如此精兵强兵? “将军,符将军在外求见。”就在宗延黎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符嘉石突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见过将军。”符嘉石如今这天雷军的名号也是愈发响亮了。 起初军帐之中那些兄弟们还一身的匪气。 如今跟着宗延黎,又在霍文启的帮扶之下,他这天雷军俨然化身成为了一支正规军。 宗延黎抬眼看向符嘉石道:“符将军有何事?” 符嘉石上前来道:“末将听说将军在为粮草之事忧愁?” “是,你有什么好法子?”宗延黎略微挺直了背脊,抬手示意符嘉石坐下说话,甚至还顺手帮着符嘉石倒了杯茶。 她对待帐下部将素来如此,并不会刻意去端什么架子,特别是在私下相处的时候更是随意许多。 符嘉石也是习以为常了,看着宗延黎点了点头道:“说来不怕将军笑话,您也知道我就是开山立寨起家的,常有遇到这无粮的窘迫境地……” 符嘉石说着挠了挠头说道:“咱们这军粮都是从农户百姓或是官田之中得来了,但是将军您可曾想过那些私田私粮在外有多少?商户手中囤粮更是可怕……” “您要说我不道义也好,我当初干的那劫富济贫的勾当,我觉得咱们现在也能用用。”符嘉石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宗延黎:“……” 不是,这兄弟是劝她为匪吗? 宗延黎简直有一瞬间的匪夷所思,两世为人她一个将军,第一次被人劝着为匪!? 宗延黎抬手打住了符嘉石的话语:“你等等……” 她冷静下来,抓住符嘉石话语之中的重点。 如今大乾之中并未统一田地,世家官家手底下的田产多的上百亩都有,因着战事的原因,今日失了地明日丢了城,没两年又抢回来了,以至于这土地的情况始终未能统一。 前世宗延黎记得,南部诸国统一之后,新君继位近十年才终于提出了统一度量,统一土地的政策。 “我等若是做出了‘劫富济贫’之事未免也太难看了。”宗延黎深吸一口气,脑海之中思绪回转,眼底露出了几分笑来说道:“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去让公孙先生和无咎先生过来一趟。”宗延黎抬头唤了高飞林入内来说道。 “是。”高飞林应下之后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公孙璞和詹皓月都过来了,宗延黎三言两语跟二人说了符嘉石的提议,然后身躯往后一躺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先生觉得,我要如何做才能不失体面,保全声名,又能让那些商户不得不送粮而来呢?” 公孙璞和詹皓月两人:“……” 就知道将军唤他们来肯定没好事! 公孙璞略有些为难的皱眉,詹皓月亦是一脸沉思,这事儿恐怕还真是不好做啊。 宗延黎也不着急,让他们慢慢想,自己则是喝完了杯中茶起身说道:“我去找闻年,看看这附近山林可能打猎,打些零嘴来。” 那凉城之中北军和晋国如今没时间来骚扰他们,正是修生养息的好时机,宗延黎自是要让帐下兵马养精蓄锐。 “将军我也去!”蒙奇等人一听这是要打猎去,顿时一个个心痒痒的都闹着要去。 “都去了何人守帐?”宗延黎残忍的拒绝了旁人随行,垂眼看着几人说道:“都老实点待着,明日轮流去。” 蒙奇等人便是再心痒痒也不敢跟宗延黎对着干,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听话留守军营了。 而宗延黎则是带着闻年朝着山林方向去了。 说是去打猎,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这天气闷热的厉害,宗延黎在军中这几日实在有些不方便,所以才寻了个借口离营而去,顺便还能去那溪流之中好好给自己洗个澡。 “你去部署捕猎的陷阱吧。”宗延黎与闻年走了约莫半日才走进了山林灌木之中,跟着水流找到了一处隐秘之处,宗延黎便准备在此洗个澡。 “将军当心。”闻年略有些不放心说道:“我去砍些木头制作工具,就守在外边。 “嗯。”宗延黎摆手,与他倒是没什么好见外的了。 闻年听话的转身走了。 宗延黎脱下衣物走入了水中,冰凉的溪水叫她凉快了好一会儿,低头钻去水里狠狠搓洗着自己都快油垢的头发。 闻年背对着溪边,坐在树后灌木遮掩的地方,手中拿着一柄短刃认真的削尖树枝,耳尖微动似乎能听到那溪水被拍打的声响,以此来确定宗延黎是否有危险。 宗延黎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爽利的衣裳,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随意披散着湿发,任由夏风吹干,而后让闻年也去洗洗,自己则是蹲坐在刚刚闻年坐着的位置,帮着一起削木头。 “这些东西倒是精巧。”宗延黎不会捕猎只会围猎,故而今日也就是跟在闻年身后,看着他布置陷阱,偶尔帮着挖挖坑什么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在一边抱臂看着。 “幼时除了练武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捕猎。”闻年小心的布置好陷阱之后退开,站起身看向宗延黎道。 “你幼时可有伙伴?”这还是闻年第一次提及自己幼时之事,宗延黎随口询问道。 闻年沉默了一瞬,摇头说道:“不太有。” 他的武艺自小就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同辈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他话不多更没什么笑脸,久而久之便无人与之相交了。 所以当初在平南营,宗延黎竟能如此与他对练,甚至武艺远胜于他,闻年是从心底的折服。 宗延黎哈哈一笑,也有些感叹说道:“我也与你一样。” 宗延黎和闻年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后布置好了陷阱便退回到了溪边。 “这鬼地方真能摸上来虾蟹?”宗延黎皱着眉学着闻年去翻石头,素来无所不能的大将军,竟也有失利的一天。 “将军还是坐着吧。”闻年看着宗延黎一脚把那巨石踹开的架势,有些忍俊不禁。 “……”宗延黎上岸,拧干衣角面色冷峻盯着闻年。 闻年摸上来了不少虾蟹,然后用木签子一个个穿上了。 等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宗延黎已经坐在篝火边等着那虾蟹烤熟享用了。 闻年正要帮宗延黎剥去虾壳,宗延黎已经干脆利落的一整个塞进嘴里嚼吧嚼吧,然后扭头吐出了虾壳。 第197章 公主好本事 闻年默默住手,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这处地方寻了个能靠着的位置靠着休息了,等着明日清早去查看布置的陷阱位置,可能猎来猎物。 四下静谧,只能听得到那林中孜孜不倦的蝉鸣声。 宗延黎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柔软的草堆上,闭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呼吸平稳安然入睡。 闻年却是未有半点睡意,望着头顶树叶间那璀璨的星空,星星点点细看去似乎能见到天际那星河横跨,侧耳听着宗延黎那平缓的呼吸,微弱的烛火映照着她的侧颜,让闻年端看许久都未曾移开眼。 就在闻年闭上眼准备入睡的时候,忽而好似听到了林中传来了几分异响。 闻年眼疾手快,直接将篝火扑灭,也就在闻年扑灭篝火的那一瞬间,宗延黎也睁开了眼,她甚至没有任何多话的意思,直接抓了一把旁边的砂石将那火灭余留的烟雾也一并掩盖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二人提气屏住呼吸眨眼适应眼前的黑暗,轻手轻脚朝着密林之中靠去。 啾啾——! 林中暗处得见一人身影,随即听到了那鸟雀似的鸣叫声。 借着月光得见那人似是在那鸟雀的腿上绑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将那鸟雀放飞出去,行色匆匆的姿态,让宗延黎皱起了眉头,当下拍了拍闻年的肩膀,示意他去截住那放飞的鸟雀。 而自己则是压低身形,跟在了那人身后。 瞧着那人一路疾行,要回去的方向竟是自己军中? 宗延黎脸色沉肃略有几分凝重,她竟是不知军中出了奸细! 宗延黎站在暗处,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去并未现身抓人,避免打草惊蛇了。 随着如今兵力的一再扩张,宗延黎帐下兵将之数也愈发多了,因为北军的突然进军,如今求援而来的各路兵马都有,严格来说还是有些杂乱的,再加上刚刚加盟的乌桓。 宗延黎也不确定军中细作出自哪一位将军帐下。 “将军。”身后闻年回来,手中抓着一只她从未见过的鸟雀,并非他们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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