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宗延黎生的究竟是如何好看才能令敌军妒恨不惜泼这等脏水? 公孙璞几人好似打赢了胜仗的将军得胜而归,满脸皆是笑颜,矜持又骄傲的站在宗延黎面前道:“我等幸不辱命。” 保下了将军名节啊! 宗延黎端看着几人,略微扬眉眼底有几分难言的复杂之色,抬眼得见满帐将士,立于面前的公孙璞和裴良,站在左右两侧的龙飞哥和蒙奇,还有那靠后些许的沙昊乾和白修筠等人。 那众多望来的眼,无端的让宗延黎想到了前世,她孤身一人端坐军帐之中,无数次咬着牙低眉将身上的绷带缠绕的紧一点,再紧一点。 眼前所见只有那望不到尽头的血红,只有那一具又一具枯骨,身边将领换了一批又一批,死了一个又一个。 只有她高坐点将台,站在尸山血海之巅,身旁再无一人相伴。 “多谢。”宗延黎敛下眼,声调带着几分酸涩和欢喜,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多谢诸君。” “今生能得诸君追随,是我之幸。”宗延黎拱手拜道。 “将军何出此言,我等能得将军赏识,更是大幸啊!”公孙璞等人连忙抬手躬身回拜,那弯腰之下更为深切,以表达对宗延黎的尊重。 宗延黎哈哈一笑,请众人入座之后,这才提及正事。 北军和鲁军用这等卑劣手段,企图以此辱没宗延黎,调动我军军心,也从侧面印证了阚石短时间内绝对丧失了战力。 这样好的机会宗延黎自当不会放弃,当下与诸君共谋攻敌之策。 “以句曲河为界,声东击西。”宗延黎在几番衡量之下确定了攻敌之策,她自领兵马在军前叫阵,佯作要渡河要攻敌。 “临河所在为北军。”桌案前铺开的舆图,宗延黎抬手指着句曲河边道:“北军把控河岸,不让我军渡河,而鲁军所在靠近并州城。” 而今北军之势弱于鲁军,宗延黎在这等时刻做出攻势,渡河攻战以吸引鲁军来援,令敌军固守河岸,那么后方鲁军所在并州必定守卫薄弱,可攻占取胜。 宗延黎撑着桌边说道:“敌军料想我等是要挑软柿子捏,断不会想到我会攻的是鲁军大营。” 宗延黎说着直起身来,抬眼看向龙飞光和白修筠二人,又点了沙昊乾为前锋,命他们三人在句曲河前造势,命人插上军旗砍伐木料,寻来船只,甚至大张旗鼓的在河岸边练兵。 宗延黎这等动向怎能瞒得住翼天干,当下就派人密切关注宗延黎那伐木制舟的举动,霎时之间急躁万分,瞧着宗延黎这样子是要强渡句曲河攻他而来啊! 翼天干不敢懈怠,命人时刻关注大乾的动静,一边派人去给卑恩斯送信,让卑恩斯尽快来援,宗延黎欲要渡河直袭他北军啊! “定是那些言语惹怒了宗延黎。”翼天干气的捶桌:“那阚石果真是被宗延黎所伤,难怪如此急切要攻来。” “阚石负伤无力为战,宗延黎许是正想着出战,竟是挑上我们了。”翼天干觉得晦气,但是又没办法,相较于鲁军而言,现在的北军确实更不失为一个好靶子。 这边翼天干着急慌忙的给卑恩斯送信,卑恩斯得知宗延黎竟要从句曲河渡河攻占也是大为受惊。 原是还担心敌军有诈,命人亲自来打探敌情,果真得见那河岸边愈发多起来的木舟竹筏,且都集中在句曲河,这分明就是要渡河交战之意啊! 眼见着这边敌军上当,另一边宗延黎却是在让人暗中购置小口大肚的瓦瓮。 起初蒙奇和雷吉亮等人都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直到宗延黎亲自为他们演示了一下,将那空的瓦瓮口封起来,口朝下倒立放着,数十只排成长方形再用木板夹着,就可以制成筏子。 除了瓦瓮,还有那干葫芦亦能做此用,瓦瓮好寻葫芦却是少。 能买来都买来了,这种筏子做起来简单,承重也远比木筏更高。 没过多久,龙飞光按照宗延黎之意,在句曲河边整顿兵马,做出要渡河之势,北军果真如临大敌,卑恩斯两次下令增援,增加防守之势,殊不知另一边宗延黎孤身一人带着兵马。 已用那瓦瓮所做的筏子渡过了句曲河,绕至并州鲁军后方,对防守薄弱的鲁军发动了攻势。 这边翼天干严阵以待良久,只见河对岸那呼喊声不停,却始终不见有敌军渡河而来,就在翼天干疑惑这宗延黎又在耍什么把戏的时候,忽闻并州传来消息,宗延黎袭了鲁军大营。 要知道鲁军主力都来了此处啊! “糟了,中计了!”翼天干气的拍腿,他竟是又被宗延黎摆了一道! “快回援并州!”翼天干哪里敢多留,连忙转身去回援卑恩斯,谁知翼天干这前脚刚刚回援,龙飞光后脚就带着人踏上了木筏渡河杀了过来。 第213章 我自当亲自取来 这木筏都做了,不渡河岂不是浪费了? 翼天干大惊失色,还以为是并州传的假消息,这敌军当真是要渡河来的?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又不确定卑恩斯是不是在故意为之,在这等时候北军和鲁军不齐心之弊端便显露了出来。 就在翼天干回头准备与敌军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发现那刚刚渡河过来的敌军一个掉头,又回去了。 翼天干:“……” 简直岂有此理!!! 翼天干自觉大受戏耍,怒而要追过去,转头又收到了鲁军送来的急报,翼天干这才得知,鲁军那边竟是宗延黎亲率兵众袭击而去,哪边是主攻之力显而易见。 而刚刚龙飞光渡河而过不过是虚晃一枪,只为了拖住翼天干的手脚罢了。 那边宗延黎速战速决,如土匪过境杀人越货,鲁军主力皆在北军处,宗延黎来此犹如过无人之境,冲杀进去夺了粮草物资出来扭头就跑了,也不贪功,连那并州的城门都没多看一眼。 宗延黎得胜而归,龙飞光等人也是玩了一身的水。 那边卑恩斯看着自己丢了的前营,气的狠狠将手中盔甲丢在地上,转而去找翼天干的麻烦,若非是翼天干极力言说宗延黎欲要渡河攻入,他如何会派兵去援,而致后方守卫薄弱。 “难怪能被宗延黎打成这样,蠢货!”卑恩斯气的不轻,认定是翼天干没脑子,才会中计了。 翼天干哪里听得这话,分明是卑恩斯没见识过宗延黎的手段,才会如此张狂。 争端初现,二人不欢而散。 好在此番宗延黎虽是得胜,但是对于庞大的鲁军而言这点损失还在可承受范围之中。 卑恩斯气过之后还要继续思考对策,也就在这时那帐外有人来报,说是早前收押在牢房之中的敌军奸细终于开口了,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此人竟是曾经与宗延黎同出一营之人,且还是宗延黎二伯帐下兵卒,可见身份地位不轻,其言语之中表示对宗延黎万分了解,甚至提及宗延黎家中亲眷之数。 卑恩斯一听顿觉得有戏,连忙让人把人给带上来了。 段元青被带上来的时候,身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整个人被折磨的已是不成人样了,眼底凹陷唇瓣干裂身上尽是血痕,显而易见其所受刑讯之重何等可怕。 “就是你叫段元青?”卑恩斯打量着段元青道:“你与宗延黎昔日是伙伴?” “……是。”段元青垂首跪在下方,眼底满是疯狂之色。 旁边站着的亲兵,凑近卑恩斯旁侧道:“大将军,此人言说宗延黎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卑恩斯神色一震,有些不太敢相信,看了自家亲兵一眼,又看向下方的段元青,略微眯了眯眼站起身来朝着他走了过去道:“你如何让本将军信你?” 段元青呵呵一笑,声调嘶哑说道:“我亲眼得见,亲耳听到……” 那抬起头来的段元青所露出的神色截然不同,他的眼底似是染上了些许疯狂,自他口中说来的宗延黎,是与他同帐而眠的伙伴,是与他相扶相助的朋友,更是一个怀揣心事的女子。 卑恩斯拧着眉听段元青言说,一边暗暗让人将其所言全部记下。 在段元青的口中提及的宗延黎截然不同,卑恩斯越听越觉得怪异,听着听着宗延黎成了爱慕段元青的女子的时候,卑恩斯差点笑出声来。 他简直是气笑了,最后忍无可忍上前一脚踹在了段元青心口怒骂道:“我看你是被关久了犯了癔症!” “区区一兵卒,竟是意淫起了主将!?”卑恩斯愈发觉得恶心,虽与宗延黎为敌,但是宗延黎那赫赫之名天下谁人不知,便是他也深知其威武,如今自段元青口中说出,只觉得极尽玷污。 “本将军如今算是信了,信了宗延黎那般男生女相的样貌是何等姿容,否则怎会惹来这般意淫?”卑恩斯又觉得恶心又觉得想笑。 转身去看那亲兵写下的,段元青所说的言语,更是仰头大笑道:“宗延黎,你设计袭营夺我粮草,我这一张纸也能恶心恶心你啊!” 卑恩斯转过头来看向段元青,冷笑一声指着他道:“把他绑了,架上战车!” 卑恩斯抖了抖手中的纸张道:“本将军倒是想看看,宗延黎见到他这位‘情郎’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敌军叫阵那日,天空飘下了小雨,阴霾笼罩在头顶。 宗延黎自山平关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那压境而来的敌军,还有那言辞激昂在全军阵前,宣读书案的敌军兵将,那兵卒骑着马手中抖落了一地的纸张,纸张上写着的赫然便是段元青对卑恩斯说的那一番话。 众多兵卒不认识字,但是不妨碍他们听,听到了敌军那阵前走出来的兵卒言及宗延黎身为女子,还有什么与谁钦慕等话语? “岂有此理!”听到一半蒙奇和匡行权等人就听不下去了,什么叫与他同伙为伴? “简直他娘的放屁!”蒙奇暴躁的都压不住火了,这竟是段元青言说,如此信口雌黄也就罢了,竟还敢如此辱没将军,说什么将军是女子还钦慕他的狗屁话? “老子要砍了他!”解虎等都是与宗延黎同帐的伙伴,自然知道那些话语是真是假。 原本迟迟找不到段元青,还以为他是死在什么地方了,没想到竟是被敌军抓住俘虏了。 被俘也就罢了,竟胆敢说出这等言辞,侮辱他们的将军! 卑恩斯眼见着鼓动的差不多了,直接命人把段元青推了出来,那被绑在架子上的段元青出现,好像是想近一步证实他所言的话语。 卑恩斯为了让他们看的清楚,还特地让人给段元青擦干净了脸。 “气煞我也!将军!”蒙奇满面怒容道:“让我出战!” “别着急。”在如此沸腾之下,唯有宗延黎表现的极为冷静,她攥紧缰绳的手松了松,轻抬下颚道:“将那地上的纸捡来,我瞧瞧。” “这等污言秽语有什么好看的!”饶是解虎都有了脾气,怒骂道:“这段元青莫非真是觉得将军长得好看,背地里意淫出癔症来了吧!?” 众人在短暂的愤怒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觉得恶心。 高飞林去捡回来了两张纸,将其双手奉上递到了宗延黎面前。 宗延黎弯腰伸手接过,垂眸快速阅览那纸张上的内容,细雨飘零而下,那细细的雨幕逐渐将手中纸页打湿,墨水晕开那些字也逐渐变的模糊,可偏偏是这样模糊的字迹,却在她的眼前变得无比的清晰。 宗延黎攥紧了手中的纸,看到了那一句仰慕,看到了那一句亲口言说她为女子。 “呵……”宗延黎骤然发笑,手中纸页被她揉成团,狠狠的攥在了手中。 “将军?”众人看着宗延黎这般神态,隐隐察觉到了她的怒火。 “段元青的项上人头,我自当亲自取来。”宗延黎抬眸遥遥看向敌军方向,语调森然说道:“待杀了他,再论善后之事。” 宗延黎少有冲动之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怒气冲天的宗延黎。 特别是在宗延黎提刀杀出军阵的时候,那股滔天的怒火席卷而出之势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自他们认识宗延黎以来,她的情绪当属内敛,行事进退有度,无论身处什么位置都能做到纵观战局,这大约是第一次得见宗延黎如此不管不顾,执拗的往敌军之中冲杀而去,她的杀意尤为明显,为的便是取段元青的性命。 “左右为援!” “沙将军请去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白将军绕后而行!” “大哥在前为将军开路!” 那一身文弱之态的公孙璞站在了军前,似是骤然绷紧的琴弦一般,顶着巨大的压力,义无反顾的充当起了发号施令的角色,他的眼中只有宗延黎杀出去的背影。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变得无比的默契,根本无需公孙璞多说,他们心中的目的如此一致! 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大将军无虞! “挡住他们!挡住!”这是鲁军第一次正面迎敌对上宗延黎,也是第一次得见宗延黎帐下众多兵将如此齐心之态。 “该死……”卑恩斯曾经最引以为傲的阵前军阵,在宗延黎的冲杀之下,竟是如同那瓦屑一般轻而易举被冲散了,他看到了那一骑黑马冲入军阵之中的宗延黎。 看到了那挥砍而过的长刀,骤然之间带起的一片血雾。 卑恩斯心脏狂跳,抬眼又得见那斜插过的长枪,狠厉而疯狂为她挑开旁侧砍来的刀枪,转身间长枪投掷而出,如同串葫芦似的将宗延黎面前挡着的敌军两人直接串在了一起。 宗延黎走一步,他跟一步,从未有丝毫偏差。 唯有他可以跟着她,以绝对的实力,寸步不离并肩为战。 “快把段元青推出去!”卑恩斯终于感觉到了恐慌,眼看着宗延黎都快杀到自己跟前了,那盾兵重甲竟也挡不住宗延黎的攻势,卑恩斯当机立断转头命人将那捆着段元青的战车推了出去。 宗延黎脚踩着马背跃上了战车高台,身后围杀而来的敌军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龙飞光和沙昊乾等兵马尽数伏诛于地。 宗延黎站在了段元青面前,那被强迫跪在战车台上,手脚捆束着铁链的段元青,目光似有些恍惚,看着那一步跨过靠近自己面前的宗延黎,眼底逐渐亮起了些许亮光。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宗延黎垂眸看着段元青,而后抬手取下了覆在脸上的面甲。 露出了她那张略显女性的面容,漆黑幽深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段元青。 “段元青。”宗延黎垂下眼看着段元青道:“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泄露军情机要皆是死罪,你可认罪?” “……”段元青张了张口,凝望着宗延黎似是要唤她的名字。 而宗延黎的长刀已是横在了他的颈前,那泛着寒光的刀刃抵着他的咽喉,在这一瞬他眼前似乎出现了更多的画面,眼前的宗延黎与他混乱记忆之中的宗延黎重叠。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宗延黎才是真的,更不知他所经历的哪一次才是真实的。 宗延黎垂下眼语调冰冷道:“段元青,你该死。” 段元青眸色震动,仰着头声调嘶哑道:“我……我没错。” 他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一件事做错了,没有人不想往上爬,他每一步都是为了自己,有错吗? 或许站在自我的立场而言他并无任何错处,挑战自家伙长也好,为董昊强挡刀争取来为亲兵的机会也罢,甚至在董昊强身边多年,他所表现的始终都是正常的。 对董昊强也确实是真心相待,而后作为董昊强副手,与之同进退多次始终如一。 即便是此次董昊强遇险,或许他确有进言之过,但是最终下达军令的到底是董昊强这位将军。 而后段元青拼死杀出困阵为求援而去,却因追兵过多负伤严重而昏死在了半路。 直到被俘军中,面对无数刑讯他都没有说出任何叛国之话语。 直到…… 大梦一场,意识涣散之际,而后做了一个极其亢长的梦,在梦中的他早早与宗延黎结识,二人亲密无间嬉笑打闹,那是截然不同的宗延黎,绝非是他所见的那般冷静沉稳之态。 她会笑会闹,会气会怒,似乎很努力的想融入大群体之中,又似乎对四周的环境很抗拒,极其简单的一个人。 梦中的她同样强大,却亦有短板,躲躲藏藏似有着诸多难言之隐,又似乎对诸多情谊甚是渴望。 “阿黎……”那个在梦中他唤了无数次的名字自喉间溢出。 宗延黎却是再无半分犹豫,再一次挥起手中长刀。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重叠,他的耳边似是传来了女子的哭求,那是穿着嫁衣的宗延茵跪在他脚边,哭求着让他一定要回来,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所说的话,他说他一定会回去让宗延黎来带她回去。 第214章 我无忧亦无惧 呲——! 殷红的血渍飞溅,宗延黎眼睛都没眨一下。 垂着双眼看着段元青那自战场台上滚落而下的头颅,血渍顺着战车流淌而下,宗延黎便这样站在战场之上,漆黑的眼眸平静的骇人,抬眸直勾勾的望向卑恩斯所在的方向。 卑恩斯猝不及防对上了宗延黎的脸,明明是这样一张略显女性的面容,却在此刻显得如此骇人可怖。 卑恩斯后背爬上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双目紧盯着这一幕,心脏忍不住缩了缩攥紧手说道:“这样凶悍的将军,他竟敢如此亵渎将其评说为女人,真是……” 在这一刻谁人还会觉得宗延黎是女人? 玉面阎罗之名简直名不虚传。 再说敌军那提及段元青和宗延黎的所谓‘往事’更是让人啼笑皆非,段元青是什么人他们都不知道,宗延黎的身份岂是能叫他相提并论的? 更别说宗延黎那在两军面前挥剑斩下段元青首级,若当真是有所‘旧情’又怎么如此狠厉毫不留情? 这一场战事以卑恩斯退兵而落下帷幕。 “将段元青进入军营前后所去营帐,所参战事,所立军功如数调查而出。”宗延黎满身是血回到军中,脸上的面甲不知所踪,白皙的脸上沾染着血渍。 自军营一路走入,竟是无一人敢直视其面容。 她走在前语调不疾不徐道:“书写告知,通告全军。” 后方紧步跟随的高飞林迅速应下,宗延黎回了帐中,低头看着身上军甲碎裂的伤痕,伸手解下狼阙放在桌案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知段元青对敌军透露出多少军情。” “好在其始终跟着的是董昊强,对军防涉足不多。”宗延黎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龙飞光道:“为保险起见,将军防部署稍作变动,辛苦龙将军督促。” “末将明白。”龙飞光当即低头应下。 宗延黎大致吩咐下去之后,就让人打水来清洗身上血渍处理伤口了。 另一边翼天干得知卑恩斯叫阵宗延黎,结果被宗延黎打怕了竟是直接退兵了,哪里忍得住直接就上门嘲笑来了,之前还大言不惭来说翼天干无能,现在自己对上宗延黎,还不是一样无能? 卑恩斯被翼天干那些个话语气的涨红了脸,最后骂骂咧咧的去寻阚石。 看着那还躺在床上的阚石,急的卑恩斯嘴里都快上火了。 自此番对阵亲眼得见宗延黎之后,卑恩斯就明白了,如今只有阚石痊愈之后,方才有能力与之一战啊! 春雨如注,段元青入军营之后,投入何人军帐,与谁同伙为帐,一五一十全部被调了出来,最后张贴为告示贴在了军营告示牌前,并且还在校场全军面前诵读了一遍。 告示末尾严肃表明,段元青被敌军俘虏之后,行污蔑我军主帅之举,联合敌军辱没将帅,而今亲斩其首以正军心! “你看我就说不是,大将军怎会与那段元青是同帐伙伴?”随着告示张贴而出,段元青此人在军中与宗延黎可谓是毫无干系,还是什么同帐伙伴? “卢将军都说了!曾经他才是段元青的伙长!” “哦!段元青就是挑战的卢将军啊?” “还是在军中大比的时候挑战自家伙长,啧啧……白眼狼。” “你们没听说吗?都说这次董昊强董将军之死,都是段元青害的……” “真是祸害,竟还辱没大将军。” 营中众多兵卒提起这个就忍不住义愤填膺,越说越是生气,特别是在提及竟敢言说大将军是女人的时候更是气笑了,想想大将军那冲杀在外的姿态,即便是遥遥相望。 也曾见到过大将军横刀在前,纵马冲入军阵之中杀敌的姿态。 那等威武凶悍的大将军,竟将其意淫为女子!? 说实话,他们其实有见过大将军面容的,也会在亲眼得见其杀敌之后,心中自动把大将军的脸模糊了,只记得那一双漆黑的眼瞳,那是一双凌驾于众人之上,毫无惧色的眼。 这场风波持续了许久,直到宗延黎收到詹皓月来信的那日,信中提及他终于是说服了庄承弼,不日便会携友而归。 宗延黎那阴霾的心情,在收到詹皓月来信之时终于稍有霁色。 宗延黎驻守山平关内,与敌军少有交手,偶尔有叫阵对战也没什么重大突破。 自上一次袭营之后,我军粮草军资便告急了,宗延黎沉淀许久亦是在谋划一场取用于敌之策,当下在多番打听敌军动向,鲁军也好北军也罢,目前为止都不是宗延黎的目标。 她的目标却是在晋军身上。 交战这么久,晋军始终龟缩在后,好似游离在战局之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宗延黎在等,等庄承弼的到来。 “将军这是否有些……”公孙璞有些忍俊不禁,晋军主将若是知道,当初他们送走的谋士竟转头会变成刺向他们的刀刃,是否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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