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了诸多,而后叹了口气说道:“若再给晋国十年之期,必定能得强国盛况。” “如此一国晋帝当不愿得见国土覆灭之危。”旁边公孙璞挨着桌案靠着,语调略带几分轻柔说道:“以国难民难行劝说之举,当能令晋帝俯首。” “庄先生有几分把握?”宗延黎扬眉看向庄承弼询问道。 庄承弼沉吟片刻,似在思考,良久之后抬起头来笑道:“在下有七分把握。” 宗延黎抚掌叫好,放下手中茶盏盘腿坐正身姿,而后开始详细言说令庄承弼入晋为特使之事,思考良久她唤了白修筠来,令其护送庄承弼前去晋国见晋帝。 然后又去见了父亲,与父亲商议之后,父子二人一同写了折子上奏。 不日旨意下达,特遣庄承弼为大乾特使,前往晋国行谈和之事。 庄承弼带着圣旨出发那日,宗延黎领着众将士亲自为其送行,站在车马旁宗延黎躬身对着庄承弼拜道:“送先生,我等在此静候先生佳音!” “此去万分凶险,望先生保重。”宗延黎俯身拜下。 庄承弼俯身回礼,怀揣着满心之志,转身登上了车马,旁边白修筠亦是对着宗延黎俯身拜下:“将军放心,末将定会护庄使君平安而归。” 宗延黎缓缓点头,又叮嘱了白修筠两句这才退后让开,目送着这一行车马自营前朝着晋国而去。 虽说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先例,却也有怒斩来使拒不谈和,死战到底的。 宗延黎不能保证,若北军和鲁军得了消息,会不会密谋而去说服晋帝,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当真拒不谈和的话,那么庄承弼此去就非常凶险了,考虑到诸多因素,宗延黎特遣白修筠护送,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入晋之路倒还算顺利,白修筠跟着庄承弼一路走来也是见识不少,自在军中为将鲜少得这样在外行走的机会。 庄承弼是一位不错的师长,学识斐然对所见之事亦有自己的见解,对白修筠的疑问也有解惑之言,一路行来二人倒很是亲近几分。 “我家中弟弟与你年纪相近。”偶尔也提及家中亲眷,看着白修筠问及:“白将军可成家了?” “还不曾……”白修筠有些不好意思,与庄承弼在驿馆之中歇脚,为确保庄承弼安全二人同宿一屋,这会儿白修筠正拧干帕子擦脸,含糊不清说道:“战事不停实在无暇顾及。” “白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庄承弼想了想说道:“我有个表妹正值大好年华,家中正在为其商议婚事。” “样貌出众甚是乖巧,若此行顺利而归,我倒是可以为白将军做个说客,你看如何?”庄承弼笑呵呵的看向白修筠道。 白修筠有些不知如何应答,挠了挠头端着水盆起身道:“再说吧……” 庄承弼哈哈笑着,见白修筠那窘迫的样子甚是有趣。 入了晋国京都之后,庄承弼却并未顺利得见晋帝,只被请去了大使馆内安置,这晋帝对他们还算是客气,好酒好菜的招待却就是不正面接见,若庄承弼急于求见晋帝,便有官员前来应对。 如此过了多日,庄承弼再坐不住,这般干等着可不是个事儿。 他自知晋帝恐怕还是心有芥蒂,或是对他不满,或是对大乾尚有怨气,故而避之不见,却又牵挂治下国土百姓,深知如今若拒了大乾,那晋国的下场实在好不了。 “白将军,你差人使点银钱,向馆内宫人打听打听晋帝动向。” “君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君。” 庄承弼既是答应了宗延黎来劝降晋国,岂能什么都不做就此回去? 他打起精神来开始思考对策,先是设法买通了使馆内的宫人,又让白修筠上街去打听打听天子身边近臣,设法登门与之套近乎,表明态度他们此来是为缔结友邦而来,绝非是欺压剥削而来。 如此一来二去,凭借着庄承弼的多番走动和聪慧的才智,终于打动了晋帝。 庄承弼自虞丞相口中得知晋帝今日在玉水湖泛舟,当下扶正衣冠马不停蹄赶去,终于得见了晋帝。 晋国君王姓骆,单名一个衡。 晋帝已有近五十岁,许是多有操劳,鬓间白发增生满面老态,瞧着竟像是五十多快六十的老者,那一双眼不怒自威,站在湖畔得见庄承弼到来微微拧着眉却并未做驱赶之意。 “请君上给在下一个机会。”庄承弼在晋帝身后俯身拜道。 “孤只品一盏茶。”骆衡侧眸看了庄承弼一眼,又看了眼跟在庄承弼身后的白修筠,最后撩袍踏上了轻舟之上。 庄承弼看了白修筠一眼,示意他留在岸边,随后紧跟着骆衡一同登上了轻舟。 轻舟泛湖,骆衡抬手烹茶,庄承弼端坐在旁整理措词,与骆衡展开了针对天下之局的长谈,他从天下说起,以民生为基础,又谈及宗延黎此人,再扩大北部诸国之危。 从庄承弼说的第一句话开始,骆衡便停下了添水倒茶的手。 他尖锐而严厉的询问庄承弼,婺国接连吞并南康庆国之攻势,庄承弼丝毫不弱半分,提及南康提及自己曾经的家国也未曾有半分嘴软。 庄承弼言及庆国,提及袁横之死,提及庆国起义军等等…… 从侧面一点点,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剥开了天下合势的形成,大乾立国之意。 邬太师三计托孤,邵将军宁死不降。 又谈,邬建犴以身饲敌,宗延黎退兵让路。 袁横被俘,宗延黎亲送其归家。 那一桩桩一件件,含着血与泪,又何曾不是满含忠义与赤忱呢!? 在庄承弼的话语之中,骆衡逐渐动容,凝望着眼前那一点点熄灭的炉火,看着那渐渐冰冷的茶水,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晋国的未来,侧眼看着那渐起波澜的湖边,满心苍凉。 良久之后他才道:“若孤今日拒了先生,拒了大乾,又与那庆帝何异呢?” 骆衡苍凉闭上了眼,低下头道:“孤做不了万世明帝,却也不愿做那昏庸之辈。” 至此,晋国终是向大乾俯首称臣,南部诸国彻底归一。 盛夏炎炎之日,庄承弼自晋国而归。 晋国之军调转兵戈与大乾一致对外,趁着北军和鲁军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于景辉带着军资粮草直接投了宗延黎,鲁军大怒追赶,宗延黎闻讯领兵前来接应,双方再度爆发战事。 “痛快!哈哈哈!”没了晋军城池为盾,宗延黎命龙飞光迂回过晋国城池绕后,渡过句曲河将敌军追赶至岭文后方,出山平关取得了极为显著的胜利。 “于将军!”宗延黎成功与晋军主将于景辉会面,宗延黎大步迎上前拱手道。 “宗延将军!”于景辉亦是上前拱手见礼。 “此番多亏了于将军让我军借道。”宗延黎请了于景辉入帐说话。 于景辉随之入帐之后,也见到了自庆国之地而来的沙昊乾,高国的汪义,得见宗延黎这帐中诸多部将,在万分复杂的情绪之中,似是也有几分无奈和赞叹。 晋帝会同意归顺大乾之举,于景辉一边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一边又觉得为家国心酸啊! 白修筠护送庄承弼归来之时,于景辉与庄承弼再度相见,二人皆是面露几分无奈,又是带着几分老友相见一般的喜色。 “来!举起来!”烈日之下,蒙奇负手而立,面前扎着马步的少年露出强壮的肉身,手中举着石头做成的石锤,满身大汗在蒙奇严厉的规训之下一下又一下的举重。 “那小将是何人?”宗延黎念庄承弼与于景辉早有情谊,干脆让庄承弼继续跟随在侧,而今日四下闲逛,得见了这一幕。 “似是蒙将军爱徒吧?”庄承弼看了一眼,略微扬眉说道。 于景辉自然认得蒙奇,如今得见这一小将,隐隐约约像是从这小将身上看到了些许如蒙奇这等悍将的影子,假以时日少年得以成长必定是会长出撼一方天地之猛将。 观宗延黎帐下,于景辉是越看越心惊,底蕴何等深厚难怪晋国会败啊…… “将军回来了!”宗延黎自外边归来,如此炎热的夏季,她也同样穿着军甲,脸上佩戴着青铜鬼面,端坐战马之上自营外归来,于景辉远远看去无论多少次得见,心下都难掩震动。 “敌军有截断我等水源之意,这几日多派人前去严防。”宗延黎勒停战马,翻身下了马背之后道:“斥候探得敌军运粮之路,叫诸位将军晚膳后来帐中议事。” 宗延黎将手中缰绳递给近前来的兵卒,转头对着高飞林说道:“酷暑难耐,让军医等准备好解暑药汤。” 她说着顿了顿道:“先给我来一碗!” 于景辉站着较远,看着宗延黎领着众将士转身入帐,就连这等巡视敌情的小事宗延黎也会亲自前去,部下兵将无一例外对其满是敬佩仰望之情,更纷纷效仿之。 庄承弼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大乾得此主将,真是……” 于景辉亦是神色复杂,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邬太师会兵败宗延黎之手了。 “于将军来过两招啊!”校场另一边,沙昊乾和汪义几人正在切磋比试,见于景辉和庄承弼的身影,顿时高声招呼二人过来。 “来来来,咱们几个老家伙还能练练。”汪义呵呵一笑摆开了架势。 第217章 我自有对策 帐外他们几位将军好兴致的切磋武艺,帐中宗延黎摘下头盔面甲放置在桌案上,随手铺开地图略微皱眉,似在细究路线。 高飞林如今已是习惯了随着将军不停歇的连轴转了,一边帮着宗延黎将盔甲放好,一边转身去倒来茶水递上前。 “把那柜子上放的军册取来。”宗延黎头也不抬的吩咐道,随即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水吨吨吨喝完,干脆利落的道:“磨墨。” 宗延黎自外面回来之后就在军帐,高飞林又是添水又是磨墨的,待天色昏黑,闻年端着膳食到来,宗延黎才从桌案边抬起头来,甲胄穿在身上捂的人闷热无比,她竟是这会儿才觉着不舒服。 宗延黎张开双臂让闻年近前卸甲,招呼高飞林下去休息,一会儿叫诸位将军到帐中来议事。 “将军脖颈上起疹子了?”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闻年帮着宗延黎脱下甲胄,瞥见她后颈处裸露出的肌肤起了一片红疹子,顿时忍不住皱眉。 “是吗?”宗延黎随手挠了挠,难怪今日觉得后背有些瘙痒,还以为是多日不曾洗澡的缘故。 “我去拿点药来。”闻年拧眉转身欲要出去。 “晚些再说吧。”宗延黎忍了忍,转身去洗了手坐下吃饭,低头说道:“一会儿召了诸位将军议事,不好让他们久等。” 闻年驻足望向宗延黎,眼底满是无奈之色。 宗延黎匆匆吃了饭,打水随意擦了擦后颈以此缓解几分瘙痒,带上刚刚所绘制的地图,以及写下的各种策略方案就朝着议事营去了。 诸位将军陆陆续续到来的时候,营内宗延黎铺开了舆图,正在修正一些地方,过了一会儿待众人都到齐了,宗延黎这才在主位坐下道:“人都到齐了吧?” “北军和鲁军退至岭文后方,没了晋国庇护之所,其所处位置四面为敌,若行合围之势,可吞敌。”宗延黎指着前面的舆图,清晰的标明了敌军所在方位,以及四周可进行合围的军阵位置。 “敌军许是自觉所处地势为弱,已有暗动。”宗延黎不疾不徐继续说道:“既要为战,定先补足粮草。” “斥候探得敌情,本将军大致推断出敌军运粮之路。”宗延黎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知这等讯息是惑军之计,还是确有其事。” “以北军来看,我不认为北军会再运粮而来,耗时太久不说,所经之路需入晋国,简直是留了空子让我等钻。”宗延黎手指敲击着桌面,轻轻皱着眉似有几分深思。 旁边于景辉侧身开口道:“将军,北军对阵以来胜仗屈指可数,耗粮不知几何,对北国而言恐怕不会再支援粮草而来。” 于景辉直起身来道:“但是鲁军不同,鲁军此来准备充足,就是不知这鲁军可会为北军买单了。” 宗延黎略微皱眉,随即出声让于景辉细细说说翼天干与卑恩斯这两位主将,也从侧面猜测一下两方的关系如何,再近一步细问关于鲁军的军事安排。 可惜的是于景辉并未能说出什么太细致的东西,那翼天干和卑恩斯分明有意避着于景辉。 多次商议军事都是私下商定,于景辉对鲁军所了解不深。 “将军,在下以为此等运粮的消息,为假消息的几率更大。”在经过多番比对之后,庄承弼也跟着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北军与鲁军虽为暂时联盟,但是随着晋国的撤离,势必会让两方更坚固为盟之心。” “在他们眼中,我等才是外族。”如此而来,即便是他们之间小有矛盾,也会在短时间内暂且缓和,共同对外。 庄承弼从多方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后才说道:“在下认为敌军是故意流露出这等消息想让我军上当,实则另有所谋。” 宗延黎略微抬手示意庄承弼继续往下说:“以先生之见,敌军做出如此谋划,是为了什么?” 庄承弼俯身作揖,抬眸浅笑只对宗延黎说了一句话:“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宗延黎听之心头一震,脑海之中思路霎时清明,眸中神色冷肃眯眼道:“敌军之意,在攻晋。” “将军英明!”庄承弼眸色大亮,没想到自己不过提及一句话,宗延黎竟能瞬间明白他之意,都无需他多做解释或是进言,这等识谋之将,实在是让人心下痛快。 “晋军入盟,敌军深感所处劣势不敢攻来。”旁边詹皓月也跟着开口说道:“然晋国各处城池防守薄弱。” “若引我军去截粮道,而敌军转攻晋国城池,轻易便可破城而入,抢掠百姓充盈军需。” 此等话语一出,帐中顿时嘘声一片,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沙昊乾出声道:“此言虽是不错,却也只是猜测,若敌军当真是运粮而来,我们却提前去守城,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 “况且从舆图看来,岭文四周城池不少,我们又如何得知敌军会攻去哪个城?” “是啊……”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通窃窃私语,众人都在积极的提出问题,而后开始思考解决的办法,军帐之中并没有人因为被驳了建议而气恼,而是寻找措词辩论,或是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言语平静赞许一句。 这样万众一心,从上到下无丝毫嫌隙。 于景辉从未得见这等场面,他在军中时日也是十几年了,从昔日跟随主将,到现在如今自己做了主将,这帐下各营将军多有难以平衡之处,平日里因为军功之数,军资补给争夺难免有摩擦的时候。 脾性不对,或是手底下将士们斗殴,总是有些小矛盾。 若都是跟随在身边,多年为战的兵将还好说,宗延黎这里坐着的莫说是别处的将领,甚至还有高国和昔日庆国之中守将,竟都能平衡到如此地步,于景辉深感佩服。 “你休抢我的功,这截粮道之事该轮到我去了吧?”沙昊乾扭头与雷吉亮争论了起来。 “此事先放一放。”宗延黎有些无奈,叫住了沙昊乾说道。 刚刚还欲要争论的沙昊乾和雷吉亮都住口了,侧身对着宗延黎微微俯身致歉,而后共同去看那舆图了。 于景辉观此一幕便知宗延黎帐下诸多将领对其尊敬,诸多军事安排,若是宗延黎不准许的,他们怎么争论都无用,雷吉亮等人虽有争功之心,但是绝对不会不顾全大局。 “于将军对越岐和新章这两城可有所了解?”宗延黎思索良久唤了于景辉细问城中事宜。 于景辉连忙回过神来,斟酌着话语说道:“我与他们都没太多往来,将军想知道什么,我回去让人前去打听打听。” 宗延黎展露笑颜:“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后针对此事又分析了一通,决定等于景辉打听清楚了,再行决定。 众人散去之后,宗延黎抬手揉了揉略显酸胀的脑袋,抬眼就看到闻年握着药瓶等候在外。 宗延黎略微缓了口气,示意闻年随她入帐去,待回了帐中命高飞林在外守着,她坐在榻上,扯松了几分衣带将衣领往后拉下,弯腰低头露出了后颈道:“替我上药吧。” 闻年愣了一下走上前,见宗延黎后颈延至后背肩胛骨位置起了一大片的红疹,微微皱眉拿着布帛打了水帮着宗延黎擦拭干净,这才伸手为其涂抹药膏。 “你说这北军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宗延黎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步的行动,对闻年那小心翼翼涂抹药膏之举没有任何触动。 “许是故意为之。”闻年压下心间悸动,轻柔的为宗延黎上药,刚有那几分旖旎的念头,被宗延黎这问话打个岔,他的思绪也散去了。 “你也有此感觉?”宗延黎微微直起身来,闻年指腹压着她的后背,连忙缩了回来。 宗延黎似有所感,扭头询问道:“好了?” 闻年含糊应着,匆匆盖上了药膏的盖子,看着宗延黎利落穿好衣服的样子,轻声说道:“天气炎热,将军卸甲若有不便之处唤我来。” 宗延黎点了点头,束紧腰带站起身来道:“此间无事,你且回去吧。” 闻年懂事的放下药膏,言说明日再来为将军上药,然后就躬身退下了。 宗延黎重新坐去了桌案边,看着地图勾画了好一会儿,像是还没思量出一个好计策。 次日一早于景辉就让人去查探越岐和新章两城,考虑道句曲河后方的并州也危险,故而于景辉又让人多跑了两个地方,这可关乎他们晋国的本事,既是第一次得了军令,自然是想完成的漂亮。 断不能被其他人比了下去,真当他是无用之人了。 于景辉如此兢兢业业,或许自己都没发现,这样激昂之情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早前面对翼天干也不过是糊弄两下罢了,而今却生出了要拔尖冒头之心啊! “将军!巡卫在句曲河上游发现了许多沉入河底的沙石!似是敌军所为!”就在这等候的两天时间里,房昊苍匆匆而来,对着宗延黎俯身道。 “果真?”宗延黎连忙放下了手中军务,站起身来道:“走,去瞧瞧。” 宗延黎穿戴好军甲,跟着房昊苍出营一路朝着句曲河上游而去,果真得见了那守在河岸边的巡卫,正有人潜入河水之中,用绳索钩子拉上来了两三袋沉入河底的沙石。 那麻袋之中装着许多沙石,分明就是故意沉下去的。 宗延黎上前检查了一下,又问那下水的兵卒:“下面还有多少沙石?” “回大将军话,已堆积了有数十袋了,还有许多石头。”那兵卒抹了把脸说道。 “果真是要行阻断我军水源之意。”宗延黎暗暗呢喃,想了想之后对着房昊苍说道:“将这些沙石重新丢下去,清理去我等来过的痕迹,莫要让敌军察觉。” “将军是要……”房昊苍扭头看向宗延黎。 宗延黎笑了笑:“我自有对策。” 之后的两天宗延黎派了暗探在暗中盯着,却不再让巡卫前去,故意露出破绽,叫敌军以为他们疏忽于此处。 敌军果真上钩,开始日以继夜的往句曲河上游堆积沙石。 于景辉回来那日,宗延黎正准备带兵去句曲河上游埋伏,眼看着敌军上钩的差不多了,观水流之势敌军也该到了一鼓作气的时候。 “蒙奇你带着人去越岐守城。”宗延黎在经过细致的分析之后,觉得敌军若是要攻晋,越岐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从城墙高度和地势来看都是最好进攻的位置。 “沙将军带人去截断粮道。”宗延黎继续安排说道。 “龙将军从并州绕至敌军后方。” “白修筠你率领鬼营众部埋伏于越岐城外,随时应援。” 宗延黎将所有的兵力动用,一兵一卒都调动,看似将兵力分散,却又在分散的同时中间安插一个可以活动的枢纽,无论是粮道也好,又或者是守城也罢,左右都可来援。 如此完美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将敌军所有活动范围囊括其中。 无论敌军攻向哪一边都不会得手。 这一次的宗延黎没有亲率部卒,而是选择留守营地。 “将军转性了?”众人在听完宗延黎的安排之后都大为诧异,以往出战宗延黎都是那身先士卒之表率,如今竟是选择留守营中。 “不对劲……”裴良和公孙璞等人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各自领兵下去吧。”宗延黎已是发号施令了,众人再无他言纷纷接令下去准备了。 军帐之中,宗延黎难得有几分闲情拿出了自己的狼阙长刀,正在细细擦拭着。 抬眼得见公孙璞到来,擦拭刀身的手略微一顿笑道:“先生怎么来了?” 公孙璞目光落在宗延黎手中长刀上,微微俯身见礼之后才落座道:“璞听说敌军阻了句曲河,欲要断我军水源?” 宗延黎扬眉点头:“确有此事。” 第218章 预想之中的‘突袭’ 公孙璞早前听闻此事,只当这是敌军的小把戏,想要截断水源给他们添堵来的。 且在敌军有这等小动作的时候,宗延黎派人巡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且安排暗探盯着,故而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敌军粮道和是否会攻入晋国城中这等大事上。 全军上下所有人都是如此,且就宗延黎的安排来看,显然也是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了截粮和守城之上。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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