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眯眼看着那一张张少年坚毅的面容,扬唇侧眸看向钱志行,满是赞许笑道。 钱志行笑了出来,眼眸之中似有水光闪烁。 或许在他心中始终有执念,他未能跟随宗延黎征战天下始终是他放不下的遗憾,而现在这份遗憾终是化开,从宗延黎口中听到的这一句赞许,叫他彻底释然。 在钱志行的强留下,宗延黎和宗延飞翼都留在了军中用膳,因此不得不派人递了消息回家中,以免家中妻儿担忧。 营帐之中架起了火炉,火炉的铁架上烤着一只偌大的羊腿,五人围坐在一块儿,吃着肉喝着酒,闻年话少时不时帮着宗延黎割肉倒酒尽职尽责,钱志行和宗延飞翼倒是见怪不怪的。 胡志勇却是啧啧咋舌道:“你这副将用的好似你亲兵一般。” 宗延黎笑了笑没说话,闻年却是没当回事道:“我与将军相处多年,如此已是习惯了。” 胡志勇觉得可惜,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闻年在战场之上的凶猛模样,原以为大乾还会多一个如宗延黎这样的将领,不想闻年却是没有什么领军之能,真是可惜。 “宗延将军这么多年还未娶妻?”胡志勇又道。 “……”宗延黎微微低头:“真是惭愧。” 宗延飞翼吃着肉含糊着说道:“阿黎在外领军,哪有那闲工夫,虽尚未娶妻不是已有一位义子传承衣钵了?” 他倒是看得开,要知道当年的宗延飞翼也并无成婚娶妻之心,缘分这事真是吃不准,所以对于宗延黎的婚事他从来没有多问之意,自家夫人也曾私下问他,可要为宗延黎做媒。 宗延飞翼自是劝夫人不必做此等打算,阿黎自幼就是个有主意的,他何需操心。 杨裳月听自家丈夫的话,至此不再多提,也嘱咐娘家兄弟切勿多提此事。 胡志勇是个性情直爽的,提及此事并无嘲笑之意,只是好奇罢了,见宗延黎不欲多提,便也没再多话。 “年哥你这烤肉的手艺在哪学的?”钱志行吃的满嘴流油,亮着星星眼凑去了闻年身边,欲要偷学一手。 “随便烤的。”闻年回答的随意,指了指手边的酱料说道:“佐料用的多了,就香。” 钱志行赞不绝口,吃着肉再喝两口温酒浑身都燥热起来了,他抬眼看向宗延黎询问道:“将军过完年可有多留两天的意思?可有空到我家去坐坐?” 宗延黎这才想起,宗延飞翼提及钱志行已成婚的消息,当下点头道:“没那么急走,不会叨扰弟妹吧?” 钱志行连连表示不会,又说自家媳妇有位幼弟,对宗延黎很是崇拜,手底下有些功夫,如今也在军中。 几人围坐在一块倒是没喝多少酒,眼见着夜深了吃饱喝足就去帐中歇下了,年节临近军中空出了不少营帐,倒是不必担心没地方睡。 晨曦未明宗延黎却是已经醒来,她没了睡意,起身之际却见旁边营帐闻年也醒来,许是触景生情,昔日在平南营的往事涌上,叫宗延黎心绪浮动甚大。 “随我走走吧。”宗延黎呼出一口白气,骑着马与闻年二人出营去了外边遛马。 “这地方已没有昔日你我留下的痕迹。”宗延黎一路走出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感,前世平南营覆灭的伤痛被抚平,而今得见存于此的平南营,却生出了几分唏嘘之意。 “景象可以更改,记忆不会消失。”闻年顺着宗延黎的目光看向后方的平南营,声调平和带着几分轻柔说道:“你我留下的痕迹也不会消失。” 宗延黎笑了笑,迎着冬日的寒风远离了平南营,去了山坡之上。 曾经这里是抵御高国的一道屏障,而今此处却变成了商道。 大乾终是成为了一只即将出笼的巨兽,再不畏惧任何人。 宗延黎下了马,踩在布满寒霜的地面上,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负手立于山丘之上,看着东方泛白的天极,看着那一丝微亮的光芒一点点破开云雾,从那些许缝隙之中亮出光芒,温柔明亮的光芒洒落在她脸上。 寒风之中她呼出的白气四散,冻红的耳尖很是明显,脸上带着风霜,一双眼深切而坚毅的凝望着前方。 闻年忍不住侧目呆呆的望着她。 这一刻的她的静谧和柔和何其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几分。 “若我军北上,你觉得当从何处进入北地?”耳边宗延黎清冷的语调响起,闻年骤然醒过神来,张了张口有些无言,不太明白为什么将军看个日出能联系到军事之上…… “乌桓?”闻年飞快的转动脑子,深思片刻才开口道。 “乌桓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不是最好的。”宗延黎微微皱眉,闭了闭眼轻声说道:“我欲让北国伏诛,你觉得如何?” 闻年鼻息一滞,任谁听了怕是都要叹一句,好大的口气。 他对上了宗延黎侧首望来的眼,那漆黑的眼瞳之中映照出了势在必得的气势,她从无半点说笑之心。 闻年望入她的眼中,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压下心头悸动。 “将军想做,我自当跟随。”闻年没有任何疑惑和不信,他就站在宗延黎的身边,无论她此去之路是刀山还是火海,他自义无反顾相随! “北国定料想不到我胆敢如此……”宗延黎笑了笑,似乎在顷刻之间拟定了进军之路。 “年后动身,先传信回去给龙飞光。”宗延黎仰面晒了会儿太阳,转身上马带着闻年就回去了。 回了平南营,与钱志行用了早膳,宗延黎和宗延飞翼便告别了,言及待年节之后再聚。 钱志行不再挽留,亲送他们出帐离去。 年节来的热闹,宗延黎跟着宗延飞翼上街采买了不少年货,又帮着在小院里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瞧着四婶手巧剪窗花,贴福字家家户户都红红火火的。 “阿耀穿新衣啦!”新年一大早的,宗延黎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个福娃娃,宗延耀手中拿着糖葫芦咯咯的笑着。 “当心地滑,别叫孩子摔了。”杨裳月无奈笑着,今日在后厨忙碌生怕宗延飞翼看不住孩子。 “吃吃……”那小奶娃费解的举着糖葫芦到宗延黎面前,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家中最强的了,宗延飞翼对于自家儿子的行径是这么评价的。 第224章 十三年的光景 宗延黎低头瞧着这小家伙,莫名的想到了她的义子,阔别多年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是何等模样。 她难得的好脾气,蹲下身来接过了宗延耀递来的糖葫芦,伸手捏碎几分,取下糖衣送入幼子口中,看着那吧唧的小嘴,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来。 杨裳月走出得见这一幕,直觉想着不去打扰,默默又退后回去了。 “别看我们阿黎在战场上凶残万分杀敌,实则待人温柔又随和。”宗延飞翼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宗延黎坏心眼的掰了一小块山楂果给宗延耀吃,酸的小奶娃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 宗延黎哈哈一笑,又掰下了一块糖衣,暖阳洒下这一幕如此温馨。 杨裳月眼底泛着笑,又含着几分可惜道:“阿黎这般好的儿郎,却总是孤身一人,未免太过寂寥。” 宗延飞翼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说道:“他心中怀揣家国大义,相伴在侧的并不是一定要情爱,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是那知他懂他的谋臣。” “在我看来,阿黎从未孤单。”宗延飞翼低眉一笑,指了指那站在倚靠着房门,始终站在宗延黎身后,静默无声注视着宗延黎的闻年说道:“你瞧,他有如此忠诚相随的良将,何以寂寥?” “红袖添香固然令人向往,可比起共征山河,实在微不足道。” 杨裳月不懂,只听着自家丈夫这话语之中满怀向往之色,忍不住道:“怎么,与我成亲倒是委屈你了?” 宗延飞翼霎时大惊,连忙滑跪道歉。 那厢宗延飞翼围着杨裳月哄了半天,最后被踹出去贴门联去了。 宗延黎玩了会儿就腻了,把剩余的糖葫芦交给了奶娘,去洗了手询问四婶可有需要帮忙的,而后就被安排去抓鸡宰羊,好一通忙活。 “阿黎,来瞧瞧这衣裳你可喜欢。”临近年夜,四婶捧着一身新衣到了宗延黎房中,神色略有些腼腆,望着她说道:“我托你四叔打听来了你穿衣的尺寸的习惯,为你裁了一身新衣。” “既是过年怎能不除旧换新呢?”杨裳月笑着将手中衣裳递了过去说道:“你瞧瞧,可喜欢?” “多谢四婶,让您费心了。”宗延黎很是意外,伸手接过瞧着这衣裳颜色竟是红黑相间的配色。 杨裳月笑着说道:“我知你不喜艳色,故而只是用红色点缀一二。” 宗延黎听着心中暗叹四婶心细,连忙谢过表示很喜欢,杨裳月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让你四叔也给闻副将送去了新衣,你无需担心。” 杨裳月显然是从宗延飞翼口中得知了闻年身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宗延黎再度谢过,待送杨裳月出去之后,垂眸看着桌上放着的衣裳忍不住弯唇笑了笑,而后去打水沐浴换上了崭新的衣袍,这衣裳做的巧妙,虽是红黑相间,却大部分是黑色。 唯有衣襟领口和袖口处用上了红色,衣袍上的绣花竟是用蚕丝绣制,云纹白鹤端的是万分矜贵之态。 宗延黎身姿挺拔,气质卓群这衣裳穿在她身上更为她添了几分清俊之色。 她抚平衣裳上褶皱,穿上锦靴,系扣上腰带这才走出客房。 客房外闻年正要敲门,乍见宗延黎出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闻年眼眸亮起,似是愣了半晌才连忙低头垂首道:“将军。” 宗延黎垂眼打量着闻年这身衣着,他的衣袍是藏青色为主调,衣袖领口上则是蓝色,衣袍上绣青松挺拔,倒是将他衬的多了几分锋利模样,比之宗延黎略显俊秀的的样貌,他的样貌无疑是英武的。 “很适合你。”宗延黎收回眼,冲着闻年笑道。 闻年有些不好意思,宗延黎却是已经迈步走出了客房外。 宗延飞翼抱着孩子入了坐,众人围坐在一块儿吃年夜饭,院内下人也在厨房开了一桌,主家心善每年如此,院中仆众都很是感恩。 院外爆竹声不绝于耳,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却又在习惯之后咯咯直笑,甚至觉得有趣好玩。 这一年就在这样平和温馨之中度过了。 宗延黎执酒站在院外,听着新一轮的爆竹声响起,微微抬手举杯敬天地,而后将杯中酒水倒在土地,似在这一刻与无数战死兄弟共度年节,迎来新岁。 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足足十三年的光景。 她花了十三年方才勉强统御南部诸国,而北地还尚未踏足,再给她十三年可能一统北域? 宗延黎不知道,却无丝毫惧色。 南部诸国到底算是熟悉,风土人情大差不差,可北部不同。 地域差异过大,水土自成一方,诸国之间了解不深,入北部犹入龙潭虎穴,全凭自己摸索前行。 前世的宗延黎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苦,几乎可以说是以无数将领性命为敲门砖,一次次的浴血奋战,一次次的负伤而归,以将士们的血肉踏出了一条大胜之路。 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万里北域。 她身负多少英烈之魂站在山巅,虽胜却已是满心疮痍,再难回头。 “北地……”宗延黎凝望着远方,听着耳边的喧嚣热闹,她断不会再给北地侵入的机会! 闻年站在宗延黎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满含情愫,复又压下,她的眼中所见是天下,他的眼中只有她。 年节过后宗延飞翼带着妻儿走亲戚,宗延黎不愿跟着,又得了寿西郡新郡守相邀,想着四叔如今在寿西郡安家,免不了要与之打交道,摸了摸身上的新衣,她欣然应邀去了郡守府。 新郡守韦开济是个有本事的,否则也不能接管了寿西郡。 宗延黎只带了闻年一人,入郡守府得郡守亲自迎接,备下酒宴实为款待。 韦开济是个聪明人,席间只满口赞颂宗延黎斩敌之勇武,谋攻之韬略,绝不多提半点国事。 “此番故地重游收获颇多。”宗延黎端坐席间,对着韦开济笑道:“如今寿西郡得郡守治下甚是繁华,难怪我四叔愿留在此地。” 韦开济是个聪明人,当下接话表示自己与飞翼将军多有来往,又赞许宗延飞翼英勇,再行夸赞宗延氏满门为将令人钦佩叹服。 宗延黎含笑,谈及此番应四叔四婶邀约来家中过年,语气之中满是对四叔四婶的尊敬之意。 韦开济当即听明白了,宗延黎这是要叫他多多上心,不可叫她四叔一家受了委屈啊! 酒宴结束,宗延黎也没多留之意,多谢了郡守款待就走了。 “这位宗延将军真是性情中人。”韦开济缓缓松了一口气,保留节目那美人财宝是一个都没用上啊! “大人怎么不多留宗延将军两日?”旁边随从询问道。 “过犹不及,如此便好。”韦开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等好好与平南营的钱将军搞好关系足矣。” 韦开济命人收拾了宴席,在思考着找个机会由头给宗延飞翼和钱志行送去年礼才对。 这边宗延黎刚从郡守府出来,就遇上了钱志行派来的人,说是邀请宗延黎去家中做客。 宗延黎自是应下,无端的想着她本以为来了寿西郡没什么需要应酬的,不想这事还不少,回了家中又听宗延飞翼说杨家欲要宴请她,一时之间竟是行程满满啊! 钱志行如今还算是新婚,其爱妻姓郭名雪茹,名字雅致奈何面容却是损毁。 下巴延至而后有可怕的烫伤疤痕,性情内向身材娇小,站在钱志行身旁衬的更为娇小了。 “将军,这是我夫人阿茹。”钱志行倒是大大方方介绍道。 “见过大将军。”郭雪茹声调细若蚊蝇,宗延黎都不得不控制音量,笑着点头道:“弟妹。” 郭雪茹许是觉得自己容貌有损,只打了个招呼就寻了个借口离去了。 钱志行追随着郭雪茹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怜惜和无奈之色,转头请了宗延黎入小院内说话。 这院落与四叔家中大差不差,但是看起来却好似占地更大,屋内陈设也更为华丽几分。 听钱志行道来,郭雪茹家中从商,若不是容貌有损真是轮不到嫁给他这个臭兵将,富人家中富养出来的女儿,不想从商招惹了是非,仇家作恶点火烧了家,旁的没事,可怜家中幼女被烧伤了脸。 “她心善。”钱志行说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是见她施舍乞儿,不想那乞儿见她一介女流,竟生了强抢之心。 钱志行出手解围,而后再遇是见她上元节一人偷偷放孤灯。 莫名的这个小姑娘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如此三年多有接触碰面。 钱志行是个直肠子,诉说情意却被拒绝,后来才知郭雪茹是觉得自己如此样貌太丑陋了,配不上钱志行。 这小子也是硬脾气,费尽心思哄她不说,又去与郭家上下接触,如此又是一年,直到钱志行调至平南营才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了这一桩婚事。 “弟妹心善纯良,胜过万世美人。”宗延黎颇为赞赏说道。 钱志行听这话自是欣喜,哈哈笑着称是。 起初钱志行告知自家夫人要请宗延黎来,郭雪茹很是不愿,觉得自己这张脸怕是冲撞了贵人,钱志行一再言说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如此几番言说之下才让郭雪茹答应了。 起初外人都说钱志行是贪图郭家财帛,或许郭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只在钱志行接管了平南营之后,看重他也算是有本事,故而答应了这门亲事。 其中弯弯绕绕就没多说了,宗延黎也不欲多问。 钱志行拉着宗延黎和闻年喝酒聊天,说起往事满脸皆是回忆,又问及白修筠和蒙奇等人,不知不觉就很晚了。 宗延黎没有留宿的意思,不想打扰二人,故而拉着闻年拜别,踩着夜色回去了。 次日赴宴杨家,又是一番应酬,宗延黎已生归意,宗延飞翼挽留叫她过了元宵再走不迟,宗延黎直言不好再打扰,又说军中事多,她早日回去也好早日处理了。 宗延飞翼挽留不得,只能随她去了。 宗延黎来的随意,走的也匆忙,并未惊扰太多人,收下了四叔和四婶准备的盘缠和干粮,骑上马就出城走了,等钱志行得知的时候,宗延黎和闻年二人早已离开寿西郡了。 钱志行叹了口气,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短暂的相聚,又很快分别的日子。 “绊他!用脚啊!”军帐之中一如既往的热闹,宗延黎和闻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校场之上围成一圈的兵将,瞧着像是在摔跤。 “龙将军呢?”宗延黎风尘仆仆进了帐中询问道。 “带着人去巡视边境了。”高飞林连忙入内,开始汇报这段时间的事情,除去军中军务还有宫中赏赐下来的年礼。 宗延黎一边听着一边脱下了厚重的棉衣,解下围着脖子的布帛,坐去帐中烤火暖暖手。 蒙奇和解虎几人都不在帐中,听说是去附近的城镇寻欢作乐去了。 难得宗延黎不在,他们可真是放飞自我,宗延黎闻言也并未露出什么不满之色,高飞林瞧着默默松了口气,他们确实没想到宗延黎会这么快回来。 而后宗延黎问及公孙璞的病情,得知萧天和带着公孙璞去了城镇之中,连带着詹皓月都被带走了。 至于庄承弼则是邀了白修筠一道送他归家,小道消息似是有意为白修筠说亲。 宗延黎扬了扬眉,虽有几分意外但是也没觉得如何。 只是…… 看着这一桌子的军务,竟是连个帮手都没有,真是苦了她了…… 宗延黎埋头处理军务,竟是半点没停歇,高飞林早早习惯了自家将军这拼命的样子,熟练的善后安排膳食,烧好热水,只等宗延黎处理完可以吃上饭。 “呼,果然还是军中舒坦。”宗延黎揉了揉手腕,无需应对旁人,即便是疲惫也觉得舒坦! “将军膳食可要送来?”帐外高飞林的声音适时响起。 “端进来。”这一说她才觉得饥肠辘辘,当下唤了高飞林入内,接连吃了两碗面才觉得饱腹。 第225章 煞费苦心 宗延黎处理了足足三日的军务,才算是见到了一丝曙光。 而这三日之中出外的蒙奇等人竟是还未归来,龙飞光倒是派人递回来消息,说是有不少贪财者潜入边境,做着摸死人财的勾当,被他抓住当场宰了几个,他怀疑有团伙,故而打算追查下去。 宗延黎自是给了权限,让他放手调查。 如此三日又三日,终于见到了蒙奇几人回来的身影。 那一个个油光满面的,这才两个月的功夫竟养出了一身的膘,宗延黎眯眼瞧着蒙奇和卢昊几个怀中抱酒,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样子,轻不可察扯了扯嘴角。 蒙奇几人刚行至营门前,就看到了那站在门口漠然望着他们的宗延黎。 完了——!!! 刚刚还一脸恣意快活的蒙奇等人,瞬间脸色剧变,手忙脚乱的从马背上下来,半点没有当将军的气度,惊慌又心虚的直接滑跪在了宗延黎的面前。 宗延黎迈步走上前,隔得这么远都能从他们几人身上闻到浓烈的酒香和那脂粉的腻味。 宗延黎握着手中马鞭,抬手用马鞭拨开蒙奇的脸,瞧见了他那脖颈上还未来得及擦去的红色口脂,顿时笑道:“看来这几日,诸位过得甚是风流快活?” 蒙奇抖了抖身子,连忙伸手擦了一下,待看到手背上女子的口脂,霎时涨红了脸,低垂着头请罪道:“将军恕罪!” “我平日里教你们的行事有度,想来是得胜几场便忘形了,竟也玩起了这般花样?”宗延黎其实说不上愤怒,只觉得平常,人有七情六欲实为应该。 但是不该的是不懂约束,如此贪欲放纵之举,迟早惹来祸端。 她从不要求他们与她一样,日复一日勤学苦练,只叫他们遵守军纪。 宗延黎深吸一口气道:“擅离职守,行事孟浪,枉顾军法。” “下去各领三十军棍。”宗延黎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高飞林怜悯的看了几人两眼,低着头匆匆跟着宗延黎离开了。 蒙奇和解虎等人耷拉着脑袋,好似认命般领军棍去了,闻年过来的时候,蒙奇几人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一个个跪在帐中,疼的冷汗直流。 宗延黎端坐在高位之上,垂眼看着几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心中悔恨,早知我会回来这么早就该留一手,让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蒙奇几人心中咯噔两下,脸上神色有些慌乱,有那么一瞬蒙奇确实是如此想法,许是随着他们在军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又或许是我军接连打了胜仗,心中逐渐生出狂妄之心。 觉得军中若是离了他们再无人可替代他们,故而行事日渐张狂。 此番宗延黎不在军中,心中那点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心思一览无余,当下可谓是快活,在酒肉满足不了他们之后,便打起了出营寻欢作乐的念头。 到底还是存有几分畏惧,不敢带女人回营来,否则今日恐怕就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怕是要剥一层皮! “是我对你们太过宽容,叫你们忘了军规军法了?” “今日尔等尚且胆敢如此行事,若叫帐下兵将上行下效争相效仿,你们觉得会是何等模样?” “在你们看来,真的认为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宗延黎的话语锐利而冷肃,她端坐在高位之上,垂眸看着几人笑了笑说道:“也是,以你们如今攒下的军功,足以过上富足无忧的日子。” 她顿了顿说道:“既你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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