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将军,如此战下去,对薛将军恐怕不利。”朗威叶端看了一会儿,目光盯着那悬挂在战车之上的闵雪儿,忍不住回头对着闵文山说道:“宗延黎故意激将,说不定是想要用大将军您的女儿使其分心。” 不得不说这朗威叶确实有些本事,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前方战局正打的火热之时,忽而听到了女子那凄惨痛呼的叫声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去,竟看到战场旁侧站了一人,手中正拿着一把刀剑,一刀割在了闵雪儿的胳膊上。 薛力擎听到这一声痛呼猛地抬头,见此一幕双目骤然发红,死死盯着宗延黎道:“我既已是应战而来,你我未分胜负,你怎敢对她动手!” 宗延黎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略微眯眼盯着薛力擎笑道:“我只道是以她为赌注,可没说是生注还是死注。” “薛将军可得加把劲啊……”宗延黎幽幽开口道:“人人都道薛将军力战群雄从无败绩。” “怎么今日,连我身都无法近得?” “这娇滴滴的美人,也不知还能挨得住几刀啊?” 随着宗延黎这等话语落下,薛力擎已是怒不可遏,他哪里听得这般嘲讽的话语? 素来对阵只有他嘲弄别人的份,如今竟被宗延黎如此戏耍,当下恨不得即刻将宗延黎剁成肉泥方可泄愤,冲杀之下再无章法,仗着自己一身蛮力,又久战成名的底气,出招万分激烈。 宗延黎脸色微变,几番抵挡之下也是受了几处伤势。 她脚步依旧沉稳,错步避让,进退有度显然并没有因为薛力擎的暴走而慌乱,而是沉稳万分的在掌控着当前的战局。 随着薛力擎那手中长枪刺入了宗延黎肩胛的时候,头顶上再度传来了女子的痛呼声,甚至还夹杂着一句万分哀切的呼唤:“薛郎……” 闵雪儿的这一声呼唤,叫薛力擎心肝都颤了,竟是在与宗延黎对战之下,转了攻势,将手中长枪做出投掷之状猛地朝着那站在战车旁的闻年投了过去,欲要阻止他继续对闵雪儿动刀。 锵——! 闻年反应极快,几乎是在那长枪飞来的时候,就已是挥刀挡下了。 “与我对战薛将军竟也敢分心?”薛力擎还未来得及惊愕,这天底下怎么还有人能挡得下自己长枪,便觉得后背骤然发凉,极限万分的矮身就地一滚。 得见那漆黑的长刀犹如死神的弯镰,擦着自己发顶削过。 直接把薛力擎头上的头盔发顶削断了,任由他一头长发四散而开。 闵文山得见这一幕蹭的一下就坐起身来了,心脏狂跳看着那狼狈滚地,躲开杀招的薛力擎,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宗延黎眉眼之中肃杀之气陡然升起,提刀追着薛力擎再度杀去。 “大将军!”眼看战局对薛力擎不利,朗威叶实在是忍不住扭身对着闵文山跪下道:“末将深知雪儿小姐是大将军爱女,但……” “若此战薛将军战败,宗延黎必定不会留手势必要将薛将军斩杀。”朗威叶万分急躁说道:“我齐国若损失如此一位悍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末将斗胆!”朗威叶大声说道:“请大将军忍痛割爱,给雪儿小姐一个痛快吧!” 闵文山呼吸一滞,似在这瞬息之间做出了万般权衡。 他深知薛力擎的重要性,对一个女儿并不会有什么不舍之处,他所担心的是若他此番下令射杀闵雪儿,薛力擎虽是胜了,但是是否会对他此举有所怀恨? 或许薛力擎至今还认为,完全可以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将闵雪儿带回来! 闵文山不想与薛力擎离心,当初有意让薛力擎接触雪儿,也是欲用女子控制绑住他。 若此举非但没救下薛力擎,反倒让他们‘父子’离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等一等。”闵文山沉下心来,双目紧紧盯着前方战局,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攥紧了两分。 “大将军不能再等了!”眼看着就这说话功夫,那闵雪儿不知是有意无意竟呜咽哭了起来,美人垂泪呼唤着薛郎,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薛力擎受此乱心,愈发焦躁了。 宗延黎手中长刀狠厉万分,再一次出招直接削去了薛力擎手臂上一层肉的时候,朗威叶再度催促闵文山。 全良朋在旁忍不住道:“朗将军如此担心,是对薛将军不信?” “那雪儿小姐毕竟是大将军的亲生骨肉,岂能就此下杀手?”全良朋一副为闵文山说话的态度说道:“朗将军且安心看着便是。” “我并无半点私心,为得都是齐国!”朗威叶红着眼怒声说道。 “你为得是齐国,这是在说大将军私心过重?不为国着想了?”全良朋冷哼一声反击道。 “你……” 朗威叶怒目而视,闵文山抬声打断了两人,脸上满是冷意看了两眼他们说道:“去,安排弓箭手随时准备着。” 朗威叶听了这话终于是放心了些许,连忙转身下去安排了。 场中战局依旧,如今这会儿宗延黎和薛力擎两人身上都挂彩了,薛力擎戳了宗延黎两个血窟窿,宗延黎也削下来他两块肉,为战之下都出现了几分力竭之状。 “宗延黎,我今日势必要杀了你!”薛力擎气怒的双目猩红,抬眼看到那几乎浑身白衣都染红的闵雪儿,看着她那愈发苍白的小脸,满心的急切躁动。 “你,不行。”宗延黎扬唇看着薛力擎一笑,吐出的话语让薛力擎气血翻涌,骤然握紧长枪欲要再度杀来。 也就是在此刻,那齐国军阵之中突兀的飞出了一支箭矢,破空声传来那箭矢竟是笔直的朝着闵雪儿的心口射去。 宗延黎神色微冷,闻年早得了宗延黎的授意,得见那箭矢骤然伸手拽着闵雪儿往下一拉。 那箭矢射空,擦着闵雪儿的脖颈而过,锋利的箭矢划破了她的侧颈之处,猩红的血色汹涌而出。 “雪儿!?”薛力擎见此一幕骇的面色大变,猛得扭头看向齐国军阵方向。 “看来你那义父,全然不信你啊?”宗延黎哈哈大笑,趁着薛力擎心神错乱之际再度攻上。 这一次的薛力擎显然难以聚气,一心都牵挂着那被吊在战车上的闵雪儿身上,牵挂着她的死活,同时又满心不解为什么闵文山竟会对闵雪儿放箭…… 心乱而刀错。 宗延黎突兀的放开了攻势,那长刀似乎在此刻凝聚了血气。 漆黑的眼瞳之中含着必杀的决心,宛如那孤狼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着薛力擎杀了过去。 叮! 薛力擎长枪抵住宗延黎的刀身,他似乎感受到了在这一刻宗延黎所带来的无边煞气,任由他的长枪擦着她的耳朵过去,黑色的长刀已是逼近薛力擎的面前。 “啊——!”他的鼻子被长刀削去,薛力擎惨叫一声捂住了脸,惊愕万分的看向宗延黎。 他没想到宗延黎竟能如此恐怖的爆发力,当下欲要沉下心神专心应战。 可是——已经晚了! 心神一旦溃散,败相必然增生。 宗延黎似乎枉顾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她的眼中再也没有薛力擎手中的长枪,拼着两败俱伤的气势,以完全压倒性的屠戮逼近薛力擎。 银枪锋利击碎了她脸上的面具,锋利的枪尖划破了她的脸。 宗延黎似乎半点不曾察觉,黑色的长刀在那烈阳之下闪烁,所有人只觉得这一刻来的如此迅猛,甚至都没看清那贴在一起的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随后就得见原本站着的薛力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滑落跪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滴答落在泥土之上,宗延黎身形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见到了薛力擎的长枪穿透了她的腹部,齐国军中脸上骤然迸发出喜色。 然而这半分喜色还未停留些许,就看到那跪在地上的薛力擎直挺挺的往后倒下了。 “败了?胜了!”蒙奇吓出了一身冷汗,亲眼看到了那轰然倒地的薛力擎喉间有着一道恐怖的血痕,竟已是被宗延黎划开了咽喉,至死都睁大眼眸,满脸尽是错愕。 宗延黎低头看着那刺穿自己腹腔的长枪,脸上血痕渗出的血色流进了嘴里,她缓缓抬头看向齐国方向。 而后扬起手,狠厉万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斩下了薛力擎的脑袋,踉跄捡起抓在手中,滴滴答答的血色落下,她就这么迎着烈阳高举起了薛力擎的头颅,站在两军阵前。 “将军威武——!!!”身后是大乾将士们那震天的喊声,那黑甲覆身站在前方的宗延黎,在此刻似乎成为了他们所有人心中的烈阳! “哈哈哈哈!”蒙奇差点激动的从马背上摔下来。 裴良和詹皓月等人提着的心脏也在此刻缓缓放下,龙飞光骤然抽出腰侧刀剑挥戈呼喊:“薛力擎已死!杀了闵文山!踏平齐国——!” 将士们怒吼着冲杀而去,那属于宗延黎的旗帜在这一片土地上张扬万分的挥舞着。 闻年在她倒下的最后一刻架住了宗延黎,她看着冲杀而去的将士们,放心的松开了手中长刀,身躯缓缓向后倒下,昏迷之前听到了诸多呼喊声,有闻年的,有白修筠的,有裴良的…… 这一次她的身后,有着许多人。 宗延黎闭上眼彻底沉睡而去,等到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军帐之中了。 隐隐约约听到了裴良与龙飞光交谈的声音,略有几分迷蒙。 “将军?”身旁闻年的唤声传来,宗延黎终于彻底清醒,眼前的帐顶也随之清晰,她动了动手,看着身上缠着熟悉的绷带一时有些失语,闻年端坐在旁,看着宗延黎有些欲言又止。 “将军醒了?”外边的龙飞光和裴良二人闻声入内。 见着苏醒的宗延黎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后二人盯着宗延黎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宗延黎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势,再看看守在帐中的他们,似有些了然了。 神色颇为平和的转开了眼,低声说道:“公孙先生早知我为女子,你二人也不必过于惊讶。” 刚刚酝酿着准备开口的两人:“……”彻底裂开!!! 第249章 可真是痛煞我也! 龙飞光不知该是心痛他的三弟竟也学会了瞒着他,还是应该惊恐自己竟是丝毫不曾发现宗延黎的身份。 裴良面容更是略显扭曲,心中在反复翻滚着,回顾之前的种种其实宗延黎早就有所暴露,无论是从那面容之上,还是从她避开众人洗浴,从不在外脱衣,不允任何人进帐等等习惯之中都能揪出些许细节。 他早该想到…… 早该想到!!! 裴良觉得自己非常的愚蠢,难怪公孙璞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态度,莫不是觉得在看他们一群傻子吧? 裴良越想越觉得崩溃,心中万般情绪却没有丝毫因为宗延黎是女子而轻视她,倒是怨怪自己如此蠢笨,竟是比公孙璞晚了这么多才发现事情的真相,真是让他气个半死。 宗延黎对裴良和龙飞光两人的崩溃不予理会,转头询问起了自己的伤势,以及与齐国的对战如何。 “薛力擎的人头已挂在了帅旗之上,闵文山推出了重盾军阵,我军未能攻破。”龙飞光连忙打起精神来回答道:“如今将齐军击退二十里外,已至康洲郡内济丰城外。” “如此……”宗延黎略微点头,靠坐在床边轻微动了动牵动腹部伤口叫她痛的脸色微变。 “将军切勿乱动,薛力擎那一击实在是太重了。”龙飞光和裴良二人连忙上前欲要搀扶,当时宗延黎被抬着回来的时候,众多军医围着半天都不敢拔出她腰腹的长枪。 最后冯培自作主张,让闻年用宗延黎的长刀割开了她的军甲…… 也正是因为如此,龙飞光和裴良二人才不得不知道宗延黎身为女子的事实,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凶险,若再隐瞒不让他们知晓,宗延黎腰腹插着的这杆银枪根本难以拔出。 说实话,龙飞光和裴良二人眼里根本没有被欺瞒的愤怒,只有满心的不知所措,已经亲眼得见宗延黎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骇人模样。 他们只记得那银枪取出来的时候,血渍几乎染红了床榻,那腹部破开的口子,是冯培一针一线缝回去的,那等场面没有人会去想宗延黎是女子又如何的。 只要他们的将军活着! 整整五日的昏睡,期间因伤口高热反复,桑才杰跑死战马至城中取药,军中上下所有人的念头都是如此一致。 “嗯。”宗延黎自然知道自己伤的不轻,此时的她浑身乏力,头脑还有几分昏沉,只是未曾表现出来罢了。 “军中之事就暂由龙将军统御。”宗延黎抬眼看向龙飞光,而后又看向裴良说道:“我养伤期间,齐国当不敢涉险,裴将军也好与几位先生商议商议,接下来的战局如何部署。” “还有那位雪儿小姐……”宗延黎皱眉询问道:“可还活着?” 裴良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古怪说道:“只是这位雪儿小姐不愿用药治伤不说,甚至还用刀刃划伤了自己的脸……” 自毁容貌,只是想求得一线生机。 宗延黎听着略有些沉默了,沉吟了半晌才道:“她若想走,让赛雅将她带走。” 裴良抬眼看向宗延黎:“将军要留她?” “恕我直言,那女子毕竟是齐国人,且还是闵文山的女儿,若留之恐生隐患。”裴良认真垂眸说道。 “我亦有此想。”宗延黎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但……既能做出自毁容貌而求生,我想给她一线生机。” “有赛雅带在身旁,监禁于乌桓之中,也是不错。”宗延黎想着,待齐国覆灭那日,便是闵雪儿彻底自由之时。 裴良见宗延黎已有决策,当下不再多言垂首应下了。 刚刚醒来的宗延黎如此短暂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用了膳食又喝了药便再度沉睡过去。 龙飞光和裴良几人出帐的时候,就被蒙奇和白修筠等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宗延黎的情况,每个人脸上都是浓重的忧虑和不安,若不是闻年拦着,他们硬闯不得,怕是早就闯进去了。 “将军已是平安醒来。”裴良安抚的看向众人说道:“只是当下伤势过重,不便见诸君。” “醒了就好,醒了……”匡行权等人长舒一口气。 “你们作甚拦着,竟也不让我们看一眼!”蒙奇想起来就觉得生气,怒瞪着龙飞光和裴良几人,以前有个闻年挡着便也罢了,如今连龙飞光和裴良也挡着了。 “如此吵闹叫将军不能安歇,都散了吧。”裴良看着蒙奇和白修筠等人那叫唤的样子,突然有些理解当初的公孙璞了。 当下目光幽幽看着众人说道:“待将军要见人的时候,自会召见,如今还是让将军安心养伤,早日康复才是。” 裴良说这话,顿时让蒙奇等人不再闹腾了,盯着宗延黎的营帐叹了几口气,转过身去细问龙飞光关于宗延黎的伤势。 龙飞光招呼着众人远离了主帐说话,虽然宗延黎重伤卧床,但是军中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未因为宗延黎一朝倒下而群龙无首,若有人心浮动之时,只需抬头看一眼那悬挂于帅旗之上的头颅。 那么便顷刻之间觉得浑身充满热血,他们坚定的相信着宗延黎。 在大乾军中平稳养兵之际,那齐国军中却是因为薛力擎之死彻底掀动了暴乱。 宗延黎对于齐军猜测,会趁着她重伤偷袭而来的情况完全都是多虑了。 因为现在的齐军之中正是军心涣散之际,闵文山靠着薛力擎这个义子在军中立足,得威望那都是因为余下将领们对薛力擎的信服,而现在闵文山没了薛力擎这个猛将。 营内那些主将多少有些蠢蠢欲动,而随着朗威叶和全良朋的对立嫌隙愈发深切,明明是一国之师,却好像分作了两派营帐。 闵文山因为难以平衡将领气怒伤身,这几日更是头疼欲裂,这会儿正在自己军帐之中休息,莺鹂就站在闵文山身后,伸手轻柔万分的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将军!”帐外呼喊声传来,闵文山现在听着这叫声都觉得心慌,当下坐直身来道:“又怎么了?” “朗将军被全将军打伤了……” “……” 闵文山闻言简直是睚眦欲裂,躁郁万分的站起身来,正要出了帐外,就听到了两人的叫骂声传来。 全良朋说话间又要动手,抬眼看到了闵文山这才忍下,二人鼻青脸肿的跪在了闵文山的面前,闵文山看着这二人简直难以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如此得力的两位部将竟会闹到了这般余地? 闵文山自当劝诫一番,但是他说的话都是场面话,实际上的问题根本所在并未解决,最终也不过是二人满心怨气的离去了。 “大人喝杯茶。”莺鹂捧着热茶近前,茶香清雅让闵文山的精神稍有几分缓解。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莺鹂,面色变得柔和了两分说道:“我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煮茶,便是这样的滋味。” 莺鹂垂下眼帘浅浅一笑说道:“妾不会做什么,只想让大人轻松些许,免得为了军中琐事烦扰。” 闵文山苦笑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力擎这一死,可真是痛煞我也!”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力擎会败的如此快,不过转眼功夫竟就被宗延黎斩于马下,闵文山心中满是悔恨,若是当初自己并未将薛力擎牵线给闵雪儿,也没有在暗中让人模仿闵雪儿的笔记与之互通书信诉说情意。 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日薛力擎之死呢? 他又悔恨早该见到闵雪儿被俘虏的那一刻就下令让人射杀才对! 闵文山心中的悔意增生,对自己行军策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而就在此刻却听莺鹂柔声说道:“大人没错,是那宗延黎太过狡诈,竟能越过大人暗中掳走了雪儿小姐。” “还设下此局,实在是小人行径。”莺鹂非常明白此时此刻的闵文山想听的是什么,故而她很顺从的说了出来。 “宗延黎。”闵文山念着宗延黎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齿。 “不过薛将军也重创了宗延黎,想必此时大乾军中无心再与我军为战。”莺鹂话语一转,有些幽幽开口说道:“倒是咱们军中……情况如此焦灼,朗将军和全将军二位如此闹下去。” “无需敌军攻来,我军已是内乱了啊……” 闵文山听着莺鹂这话心口一跳,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莺鹂再不开口,似乎就是平淡的提了一句,并无二心。 倒是闵文山听进去了,拧着眉在那思考了半天,最后抬头看向莺鹂说道:“你跟着我多年,对军中将士们多少也算是熟悉,依你之见当下这等情况应如何应对?” 莺鹂闻言看了闵文山一眼,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的。 “此处没有外人,你我夫妻说些私话无关紧要。”闵文山看着莺鹂呵呵一笑如此说道。 “大人,非是妾不说,只是怕大人听了觉得妾在故意挑拨您与部下的关系。”莺鹂乖巧的低下头来说道:“妾不敢胡言。” “不妨事。”闵文山摆手,显然是已经毫无对策了。 莺鹂犹豫一瞬这才摆正了脸色开口说道:“大人如今可谓是当局者迷,那朗将军固然聪慧得力,可此番为战多次表现自己处处争功,想必大人早就察觉了。” 莺鹂轻飘飘的看向闵文山说道:“若是从前倒是无关紧要,可是如今……” “大人痛失义子,如断一臂。”莺鹂眼中露出了忧心之色,小心翼翼的看着闵文山说道:“若大人还如此捧着那野心勃勃,争功在前的朗将军,恐有养虎为患之祸啊。” “全将军跟随大人数年之久,本该为将军左膀右臂,如今却被朗将军力压在下……” “若大人对其苦闷再视而不见,恐怕全将军要弃大人而去了,若到了那时就为时已晚了。” 莺鹂的话语落下,闵文山脸上的神色沉了又沉,他想了许多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是此时此刻的闵文山口中还在怒斥:“胡闹!朗将军虽有争功之嫌,但是对本将军亦是忠心耿耿。” 莺鹂惶恐的低下头来说道:“妾乃妇人,只会这般揣度,并无恶意全是为了大人着想。” 闵文山看了莺鹂一眼,皱眉站起身来说道:“你且自己在军帐之中待着吧!此事本将军自有决断。”闵文山说完这句话就抬脚迈步出帐而去了。 莺鹂躬身相送,直至帐中彻底恢复安静,她才重新抬起头来,至此脸上神色尽数收敛,眼底锋芒毕露,迈步在桌前坐下,敛下眼眸看着桌上未下完的棋盘缓缓勾唇。 “该收网了。”她抬手拾起一子,脸上尽是手掌大局的自信,如此干脆而坚定的落下一子。 “齐国。” 她唇边含笑,眼底尽是势在必行。 宗延黎卧躺在床难以动弹,闻年寸步不离守在身侧,饶是龙飞光那般的死脑筋都察觉出了几分不对,每每入帐而来目光都在闻年和宗延黎二人身上游离着。 宗延黎视若无睹,手中拿着军册翻看,时不时出声问话,强行把龙飞光和裴良二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还有一事。”龙飞光面色严肃道:“今日有一暗箭射入军中后营门柱之上,上面有一张纸条。” “拿来。”宗延黎眉梢轻挑,从龙飞光手中接过那一卷信纸,又看了看这粗制的暗箭,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出这箭矢的出处。 不过这信上的内容却是让宗延黎心中大动,密信之中传出的,竟是关于齐国军中内乱的消息。 宗延黎反反复复看着信中内容,沉吟半晌抬眼看向龙飞光和裴良道:“二位将军对此密信做何看法?” 裴良保守说道:“七分真,三分假。” 宗延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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